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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凤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水蜜萄
“好,我这便回去回话。”兰草的表情终于从惊恐无措往欣喜转变,“多谢见月姐姐。”
“能耐了啊,见月,”舞颜气得不行,说话也阴阳怪气起来,“也敢做我的主了。”
“请小姐责罚。”没成想,见月刚送走兰草,一转身便“噗通”跪下了,跪伏着闷闷说道,“可大少爷也是秉着老爷的心来的,且不说大少爷的孝心几百斤重,就是老爷的这片爱女之心,小姐可千万别辜负了!”一番言辞,说得恳切,闻铃听了都红了眼眶。
“小姐您也听到了老爷和大少爷的话,老爷执意让大少爷领着小姐您去散心,为的到底是什么?”见月顾不得身份了,着急说道,“为的,难道是让小姐您去看灯吗?为的还不是您近日愁闷苦恨,惹得老爷这做父亲的,大少爷这做兄长的,心疼您吗!”
舞颜不再说话,也不再发火,闻铃见状也赶紧跑到见月身边跟着跪下。
“你们俩这是做什么,”舞颜叹了口气,示意两人起身,“我知道,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
俩人跪着不动。
“……我去,我去可以了吧!”舞颜猛拍自己的大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气,说道,“你们快给我起来,地上凉。”
听了这话,见月和闻铃这才相视一笑,互相搀扶着起身。
到了上月灯节那天,舞颜也没有心打扮,只不过是穿了一身素雅的衣袍,毕竟热孝在身,她也无心梳妆,稍作整理便跟着苏若轩出了相府的大门。
京都的灯会,热闹程度丝毫不会因为相府的悲戚而有所减损。舞颜走在汹涌人潮中,脑海里却回想着往年陪在父母身边过年的日子。
还有藏烟。
不能想,舞颜一遍一遍告诉自己,不能想这个人。如今此人在相府里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似的,所有人都对此避而不谈,讳莫如深。舞颜年纪虽小,但却聪明,况且苏夫人过世前,还攥着藏烟的身份。
“一定有问题。”舞颜沉浸在自己的推理中。
舞颜想着想着,脚下步子就飘了起来,也顾不得跟前有人没人,身边有物没物了。
“哎呀——”舞颜撞到了个什么,稀里糊涂地揉着脑门,“什么东西……”
舞颜轻轻皱着眉,慢慢抬眼,却见一位身着青色衣袍、佩着琳琅玉带的小小贵公子模样的人,立在自己跟前。
四目相对之时,竟是没有人说话。
“咳咳——”少爷缓过神来后,轻轻咳了几下,冲着舞颜行了一礼,道歉道,“姑娘有礼,是在下唐突,冲撞了姑娘。”
“无妨。”舞颜甚是冷淡,只微微颔了颔首,就准备理一理衣裙绕道而过了,毕竟元宵灯会,人多声杂,与陌生少爷也不便多有交流。
“诶?——”这年岁不大的小少爷还想说什么,见舞颜如此冷漠,也只好看着她的背影,后面还跟着见月和闻铃,任由她们渐渐消失在观灯人海之中。
“小姐,刚刚那位公子哥儿,看着不像是普通人家的。”见月眼神伶俐,悄声说道,“咱们相府此时风雨飘摇,可别节外生枝得罪什么不好开罪的人家。”
“哪里管得了他这么多,本姑娘不高兴和人多寒暄。”舞颜翻了翻眼睛,没想到还无意之中翻到了悬挂在街边的一盏灯。





神医凤华 第五章 诚惶诚恐
灯的造型原本不算稀奇,不过就是一盏莲花灯,然而它的颜色比它前后左右的灯颜色都浅一些,却更加显得它符合莲花的特质,更显清雅。
还没看个一会儿,这盏灯就被店家用长杆给挑了下来,舞颜的眼光就随着这盏灯跑,看着看着,就看着店家把这盏灯,递到一个人的手上。
“又是你。”看清这人面容后,舞颜在心里闷闷地吐槽。但也只限于腹诽,翻完白眼舞颜就准备领着见月闻铃继续往前走,轩儿大哥哥还在前头等着呢。
“诶?——”公子哥儿还是和第一次一样,看到舞颜就说不出话来。
“小公子,您眼光好呢,”店家见这气氛尴尬,赶忙过来打岔,“这盏莲花灯呀可以提在手里,可以挂在家中,也可放在水里呢。”
“哦?”小公子也就顺着话茬儿聊了下去,“还可放在水里?”
“小公子,小老儿瞧着您不像是本地人吧?”帝都街边摊的摊主们,谁不会这些眼色,赶忙指着主街旁边的梁河,说道,“您往这边瞧。”
小公子顺着店家指示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整条河里,星星点点荡着朵朵花灯,似星河下凡,落在这梁河之中,微微漾着风,缓缓往前走。
“小公子,这梁河长着呢,”店家笑了起来,又示意了一下未曾走远的舞颜一行,话中有话地说道,“若您这盏灯,能安安稳稳地漂到刚刚那位小姑娘的跟前,也是缘分一桩。”
舞颜也被这梁河中的花灯们吸引了目光。
灯火闪烁,将这河流映衬得格外温暖好看。看着看着,舞颜便看定了神,渐渐往河边走去。
“小姐,小心水。”闻铃扶着舞颜,亦步亦趋走到河岸边。
“好看。”舞颜终于舒展了愁容。
不一会儿,刚刚那盏与别人不同的花灯,竟荡荡悠悠地,漂到了舞颜跟前。
“一日里能碰上三回,也还真是缘分了……”闻铃看到花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见月小力道地拍了一下闻铃,自己也忍着笑。
“姑娘!”还没等到舞颜说什么,那小公子已经跟过来了,招呼道,“刚刚……刚刚是我失礼了,请姑娘不要怪罪。”
“我已说了无妨,公子何必放在心上。”舞颜端出一副笑脸,十分客气地说道。
“不不不,方才看姑娘脸色甚是不悦,”小公子赶紧摆手,接着说道,“我……我诚惶诚恐。”
“不必如此,”舞颜已经默默提了提裙子,见月再一次眼神伶俐,赶紧扶着舞颜往另一侧的方向走,“小事一桩,公子真的不必太过在意。”
“三妹妹。”此时又有一位救星前来,正是苏若轩,“时辰不早了,咱们还是早些归……”
舞颜正想着苏若轩来了可算是能甩掉身后这位莫名其妙的小公子了,便加快速度往苏若轩站立的方向走去。可苏若轩明显这句话说了一半顿了一半,舞颜走到哥哥面前,好奇打量哥哥的状态,问道:“大哥哥?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苏若轩冲着舞颜点点头,眼神却还留在河边那位小公子身上,缓缓问道,“那位小公子,你认识?”
“嗯?”舞颜下意识地回神看了那人一眼,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急忙说道,“那个吗?完全不认识。”
然而那位小公子就停在远处,不曾挪动。
苏若轩沉思了一小会儿,最终还是远远地冲河边那人,作了个揖。
“哥,你这是做什么,”舞颜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你认识他?”
“先回府。”苏若轩作完揖后,也没多说什么,领着舞颜就往街上走,相府车驾就停在不远处,等着接两位回家。
坐在车中了,舞颜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出言问道:“哥,刚刚那个人,到底是谁?”
苏若轩眼睛中的焦点不知道聚在何处,愣了半晌才接话说道:“不重要,不是个要紧的人。”
“哥哥净知道骗我,”舞颜嘟起嘴来,“若是不要紧的人,你堂堂相府嫡长子,又是龙虎营的新锐,需要向这么个小孩儿行礼?”
苏若轩沉默了。
“又是个什么天潢贵胄?”舞颜撇撇嘴,漫不经心地轻轻掀起车帘一角,往外面看去。
“自是天潢贵胄。”苏若轩的声音十分低沉,沉到只有舞颜听得见,“他就是泽流国的二皇子,亚青峰。”
舞颜抬着帘子的手,瞬间定格,动弹不得。
心中翻涌起来的波涛,如洪水猛兽一般,汹涌而来。
第二日,苏若轩便启程赶回龙虎营,然而,舞颜却病倒了。
见月和闻铃十分着急,明明昨晚出去散心的时候,大氅手炉都预备得齐整,自家小姐也不像是染了风寒的样子,怎么的就病得无法起身,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玥儿,”苏康泰上朝之前,特意绕到舞颜这边,来探望女儿,“爹已经差人去请大夫了,一会儿爹入朝,去太医院走一遭。”
“不,我不要见太医院的医师……”舞颜感觉自己的嗓子十分疼痛,一说话就如同有十张砂纸在打磨人肉嗓子,难受得紧,“女儿不需要他们这群无能医者……”
苏康泰自然知道女儿的心思,她还在怪罪,怪罪一切让她母亲离世的因素。无奈之下,苏康泰也只是叹了口气,嘱咐见月闻铃好生照看小姐。
两位婢女领了老爷意思,为着小姐跑前忙后。
“回见月姐姐的话,”外头小厮进来通报,“差出去请大夫的小二子回来说,城东城西的神医们还是不在医馆内!”
“……小二子这蠢材东西,请不到城东城西的就不知道再走远一些嘛!”见月也是着急,舞颜躺着面无血色,看着也实在让人心疼。
“见月姐姐莫急,小二子虽然没请回来城东成西的,却带回来一个年轻医师,说是前段时间刚来府上问过诊,跟三小姐说过话呢。”
见月一下子就想起来苏夫人临终前请来的小医师,忙点了点头:“成成成,快请进来。”
这小大夫还是那副模样,背着药箱子跨步进来,略略和见月闻铃打过招呼,径直走过来给舞颜搭脉。
“没什么大碍,急火攻心后又呛了两口夜风。内腑经乱,岔了气息,这才面色如土,饭米不进。”小大夫半眯着眼,悠悠然说道,“喝两副药便也就能安好了。”




神医凤华 第六章 学医
“真是有劳您了,”闻铃给小大夫端来上等好茶,“两次都凭着您的医术。”
“不必客气,”小大夫嘴上说着不必客气,手里倒也没有客气地接过茶杯,喝了一口,赞叹道,“嗯?好茶。”
“若这茶对了您的胃口,再包些给您带了回去,想起来就泡一壶,”见月嘴巴灵巧,说话中听。
小大夫没搭话,只是微微点头。这头一副药,小大夫亲自去煎熬,再亲自给舞颜服下。
说来也是神奇,小大夫一副药下去,舞颜的神状态立刻好了很多。
闻铃扶着舞颜坐起来,舞颜开口说道:“多谢。”
“小姐客气了,”小大夫拾整理自己的药箱子,“这病来得蹊跷,虽然不是重病,还请小姐多保重。”
“先生贵姓?”见月这才想起来,这小大夫每次出现,相府里是乱成一团,都还没来得及去探问对方身份。
“贵姓伏,”小大夫略一思忖,也是没再犹豫了,回答道,“浔州人士。”
“浔州?”舞颜年纪小,知事少,自然不知道浔州是什么地方。
“穷乡僻壤的小地方,小姐没有听过也是常事。”伏大夫轻松一笑,眼神中竟透出老成沧桑的神色。
“伏大夫,”舞颜突然不顾见月和闻铃的阻拦,直接下床走到小大夫跟前,“我能不能跟你学医?”
一时之间,屋子里的人都震惊得没人回话。
“这是怎么说的……”小大夫猛吸一口气,自顾自笑了起来,“小姐你自己的病都还未痊愈,莫不是又发热,烧糊涂了?”
“没有,”舞颜眼色黯淡下去,“我没有开玩笑,也没有烧糊涂,我想学医术。”
“哦?”伏先生停下手中的动作,回身看向舞颜,“是因为令堂?”
“先生机智,”舞颜点点头,“时至今日,我已经不怪任何人了,只是想着若是我当初懂得医术,或许就能救我娘亲一命,不必倚靠任何人。”
“这倒算是个理由,”伏先生轻笑道,“我自然是没什么的,只怕相爷不会放心肝宝贝女儿去深山里修炼吧?”
“我爹会同意的。”舞颜神色一凛,说道,“他一定会同意的。”
万没想到,第三日,舞颜已经拾好行装,要跟着伏先生走了。
“老爷是不是疯了……”见月眉头紧皱,“竟然把小姐交给一个陌生人?!”
“也不算陌生人吧,”闻铃倒是无所畏惧,“伏先生也算是我们相府的救命恩人了,虽然没有救回来夫人,可若不是他在,恐怕小姐都没办法和夫人多说上两句话呢……”
“这倒也是,反正有我们跟着,想必那伏先生也翻不出什么花来,”见月警惕地看了看周围,“到时候我们都多些心眼,千万以小姐安全为先。”
“知道。”
一行人出发时,苏康泰没有出现。
苏舞颜回头看了一眼相府,没多少留恋之色,顿了顿步子也就潇洒离开了,随着伏先生,去往浔州。
一去便是三个春秋。
等她再回来的时候,竟不是因为医术。
舞颜学成归来的时候,正巧碰上煜国十年一度的凤舞大会。
煜国人善歌善舞,这凤舞大会的传统,自千年起就有了。十年一次,选出最美的舞者,成为帝后人选,或是自挑赏赐,君王无不答应。
眼见着正是招募的时候,整个帝京都热闹非凡。
舞颜前脚刚踏进京都地界,后脚相府的轿子便到了。
“恭迎三小姐。”小厮们齐齐说道。
“竟然这么快就知道了?”舞颜在浔州深山里窝了三年,自是沉熟稳重了许多,“父亲可还好?”
“都好,眼下正等着三小姐归家呢。”领头小厮说道。
“且去,我多年未归,想在京都梁河边走走,”舞颜挥挥手,“稍后便到。”
“是。”小厮们领命,又将轿辇抬了回去。
“小姐,咱们算是跋山涉水回来,何不早些回府,让老爷安心?”闻铃问道。
“不妨事,好久没回来,想先散散山林之气,再回去。”舞颜轻轻一笑,沿着梁河慢慢踱步。
见月闻铃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自家姑娘不过是在酝酿回府见到苏康泰的表情,毕竟当时要去浔州,苏康泰是极不同意的,如今父女三年未见,生疏许多,说要见了,也难踌躇。
天公作美,这春日里的梁河,别有一番风情美景。舞颜看得心生欢喜,垂柳条绿,杏桃花红,莺啼燕啭,好不惬意。
眼神蓦地一瞥,舞颜竟见这光天化日之下的梁河上,缓缓荡荡漂过一盏灯。
不是什么别致的造型,舞颜却觉得眼熟。
“这该死的缘分……”闻铃活泼,在舞颜身后轻笑,“小姐,我们回府吧?”
舞颜刚想说“好”,就感觉有人挡住了自己的去路。
“可终于等到你了。”
这把声音,让舞颜略感吃惊,一别三年,这位当年站在梁河便手足无措的贵少爷,如今竟是声线沉稳的少年郎了。
“苏家小姐?”亚青锋伸出手,在舞颜眼前轻轻晃了晃。
“给二……给二少爷请安。”舞颜本是不想理会的,奈何这眼前的贵公子,身份太过特殊,又不能暴露,又不能无视,只能假模假样地半顿了顿,给亚青锋请了个万福。
“苏家小姐多礼了。”能和舞颜说上话,亚青锋已经十分高兴了。
“三小姐,您看梁河对面,好不热闹啊!”见月已经察觉出舞颜并不想再和这位贵胄周旋下去,便打岔道,“不如咱们也去凑凑看?”
“好啊。”舞颜答应得干脆,于是又给亚青锋行了个礼,就算是告退了。
亚青锋三番五次的被舞颜晾在原地,竟也是不气不闹,只是静静看着舞颜转身离开,走上梁和桥,往对面走去。
“小姐,咱们是不是也太冷漠了……”闻铃竟然有点看不过去了,为亚青锋鸣不平。
原本还只是习惯性疏远的舞颜,听了闻铃的话突然一阵无名火起,愤愤道:“若不是因为他,我母亲怎么会……!”
“小姐慎言。”见月十分警觉,提醒舞颜。




神医凤华 第七章 无上待遇
三人既是过了河来看热闹的,也知道背后有一双眼睛炯炯地盯着,戏自然就要做足了。舞颜带着见月闻铃往热闹中心凑去,抬眼一看,正是这一届凤舞大会的通告。
立在公告前的人,议论纷纷,今年的赛制好像有了革新,引得更多的人前来围观。
“什么?赢得头筹的人,除开原本的奖励,还能再得到一张上谕手牌?”
“上谕手牌,那是什么?”
“这你都不知道?上谕手牌,就相当于死金牌啊!”
“你才孤陋寡闻呢,上谕手牌可比死金牌地位还高呢,简直是皇家无上的待遇了。”
“真的?!”
“那是我要什么,皇上都答应吗?”
“那可不!你让他帮你杀人都行!”
明明纷纷议论的话说了这么多,舞颜独独把这句听到了耳朵里。
没有更多的犹豫,舞颜竟然一步跨出,伸手利索地取下了公示旁边的筹子架上第三根竹筹。
前两根是被一对姐妹花儿抽走了,分别是教坊里新晋人里最有名气的尤式姐妹——尤漫歌、尤漫雪。
这凤舞大会本来也就对全煜国的人开放报名资格,所以即使是教坊的人,也是可以参赛了。再者说,教坊里的人也分好几种,风雅阁是最高等的,云瑰阁、锦川阁、流萤阁则分列其下。尤式姐妹就是风雅阁的,卖艺不卖身,且身价高一等,与普通人家的姑娘并无二致。
舞颜摘下竹筹的时候,全场的看客都往她身上看去,有的人也没忍住,纷纷发出赞叹的声音。
然而,舞颜还未回府,苏康泰就知道了这事儿。
“简直胡闹!”苏康泰十分生气,将手里的茶盏重重地摔在桌上,上好的雨前龙井洒了一桌,“堂堂相府小姐,竟跑去抛头露面地参加什么凤舞大会,成何体统!”
“父亲这话说得好没道理。”舞颜不卑不亢,立在苏康泰跟前,坦然道,“且不说女儿离家三年,今日刚回,父亲就不给好脸色看,更遑论那凤舞大会十年一度,机会难得,连公主都去得,偏偏我去不得?”
“好啊,你这是在浔州住的,连性子都住野了?”苏康泰更加气盛,“你师父呢?我要和他面谈。”
更加让苏康泰更没想到的是,舞颜的师父,那位叫伏寿的神秘人士,竟是第四个摘下凤舞大会竹筹的人。
很快,舞颜便和伏寿坐在了松江楼上,吃着舞颜最喜欢的松江鱼。
“你这是做什么……”虽然伏寿是舞颜的师父,实际上他们更像朋友,“我爹都快被我气死了,这下好了,再加上一个你。”
“你这话说得也好没道理啊,”伏寿坐在床上,无所谓地说到,“你去得,我就去不得?”
舞颜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凤舞大会当然是宽松的,对报名而来的人基本没有设限。只要你愿意,只要你有本事,就可以在这场大会中展现自己。
“我从来没叫过你师父,你也不介意?”舞颜将一口美酒灌下,没大没小地说道,“一点师父的样子也没有。”
“你也没有徒弟的样子啊,”伏寿也呷了一口酒,悠哉说道,“反正我又不在意。”
“哎……真是‘遇人不淑’,先前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师父你是这样的人,”舞颜双眼望着楼外江景,幽幽说道,“看上去道貌岸然,实际上放荡不羁。”
“你不知道的、看不透的事,可多着呢,”伏寿还是衣服好脾气的样子,随着舞颜的眼光望出去,江上正慢悠悠漂过一艘画舫,别看船只不大,却也雕梁画栋,甚是讲究。
“这是哪家官人,好大的排面。”舞颜瞥了一眼。
然而伏寿的目光却像是一枚钉子,钉在了画舫船头站立着的那人身上。
“他怎么会在这里……”伏寿声音极轻极小,舞颜都没有听见。
三日后便是凤舞大会,由于煜国对这场盛会十分重视,因此在京都之中,有一幢水榭,是专门为了这场盛会而设置的。起先的初赛只是每位参赛的人表演一个舞蹈片段,倒是没多少达官贵人来凑热闹,来观战的都是平头百姓,不过越往后头赛,就有越多的显贵来旁观。
舞颜、伏寿、尤氏姐妹等人自然轻松过初赛、复赛,最后一场比试,京都万人空巷。
“师父,我有点紧张……”舞颜站在台子后头,深呼吸。
“这时候叫我师父,我也不会让步的,”一旁的伏寿装扮上后,真是一副雌雄莫辩的美人模样,“紧张什么,不过就是自己舒心罢了。”
听了伏寿这话,舞颜扭头看向身边的人,只觉得此人周身蒙上一层迷雾,朦朦胧胧叫人捉摸不透。
“师父,你到底……”
舞颜想问,你到底是什么来历的时候,外头锣鼓点子骤起,好戏开场了。
先上场的是尤氏姐妹,这对姐妹花真是如天女下凡,身段容姿都娇美异常,一颦一笑尽显风情万种。舞颜透着帘子悄悄看场下,果然聚集了京中不少的贵族门第。这也是常有的,凤舞大会十年一度,能在芳华之年赶上已然是幸运至极,若能挑得一二佳人作配,岂不是人间美事?
一曲武陵春罢了,尤氏姐妹衣袖才翩然落下,场下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间或几个玩得开的哥儿,跟着喝叫好。
“三小姐,”见月小声说道,“没见着相府的人来,更没见着相爷了。”
“这才是正常的。”舞颜长叹一口气,自己这番胡作非为,想必是真的惹了父亲不高兴。
到了舞颜上场,台下众人刚见着她的面,就已经倒吸一口凉气了。
“这是苏相爷家的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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