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男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童柯
如果现在陆正明再问他生活出现了意外该怎么办,他也许会说那就将之重新掌控起来。
若邵非是原主,恐怕早已沦陷在好兄长的梦境里里,忘了初见面时对方的恶劣。但这里是个对陆琛真性情有了解的邵非,陆琛越是温和,邵非反而越是会猜测对方的真正目的。
邵非没想到回到陆家,一位私人医生带着自己的助手等在那里,医生姓周,尊敬他的人喊他周老。年龄约莫六十,将自己打理得干干净净,发丝间夹杂着几缕银丝,眉眼温和,他早就退休了,因为与陆家有些交情就被重新应聘回去。
他不久前还在自己家里喝着茶,给小孙女儿说着故事,被余管家一个紧急电话招了过来,还以为有什么急事,等到了这里才知道不是陆家人出了事,是个暂住在陆家的少年,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陆家人给外人招家庭医生的。
“这就是伤患吧。”周老不由地观察着这个安静的少年,只一眼他就看出这少年与陆琛完全不是一个路数的,像是磁铁的两个极端,真是奇怪的组合。
陆琛指了指邵非的后边的小包:“后脑勺撞到了,你帮忙看看。”
邵非尴尬地连连拒绝,开什么玩笑,就是磕到了点而已,需要这么大题小做吗:“不不不不用了,我就是小问题。”
陆琛坐在一旁,正喝着余叔端上来的红茶,懒懒地掀开眼皮:“你了解人的大脑构成吗?”
“不、不了解。”就算是现代的脑科专家也不敢说自己百分之百了解。
“清楚大脑作为所有神经系统的中枢,它是如何运作的?受了伤又会有什么后遗症?”
“不清楚。”邵非摇了摇头,陆琛的每句话都透着气势,他已经被这些话给带跑,说不出一句反驳。
“那还和我废话什么?”陆琛一锤定音决定。
确定只是撞伤后,周老给邵非抹了药又仔细地包扎了一圈伤口,让他三天内不要洗头。提醒邵非之前既然出现过短暂的头晕,不能太掉以轻心,如果再出现还是要去医院做个系统的检查。
周老原本觉得陆家这一代的继承人太过少年老成,心思深沉,想不到也会像普通的兄长那样,有那么些人情味,这就比陆正明那个风流浪子要好多了。
陆琛看着时间,现在再去学校也晚了,让邵非直接回自己的屋子休息。
邵非心中如蒙大赦,但不敢表现出丝毫异样,在陆琛看过来的时候,小幅度地点头表示知道,又小声地感谢,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陆琛眼梢浮了些弧度,还真粘人。
喊住了他:“去剪个头发,快遮眼睛了自己没发现?再把眼镜换掉,换成隐形的。”
“啊?”男主是有强迫症吗,看到平凡的东西不顺眼?但他自己知道,就是折腾了也还那样。
“不愿意?”
“愿、愿意的。”
.
吴良回别墅拿文件,却被在这里堵他的姚菲菲逮个正着。
这不是第一次,她这些日子对他穷追猛打,趁着陆正明不注意的时候,像一只散发着魅惑的妖精,可惜对面的男人丝毫不为所动。
而这也是姚菲菲第一次对不是权贵的男人主动出击。
姚菲菲趁他下楼不备,贴了过来,摘下了男人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垫着脚,吐气如丝。
吴良看向室内某个隐蔽的角落,道:“那只隐藏的监控器刚好坏了,要让姚小姐失望了。”
意思是在说,如果想用这种方式当封口费,那么她找错人了。
姚菲菲身体一僵,计划被戳穿后,娇美的脸也有凝固的趋势。
坏了?是你弄坏的吧。
不愧是陆正明的左膀右臂,年纪轻轻能坐到这个位置的,没点本事怎么行?
这些日子她联系不到谢家的那人,隐隐也察觉到陆正明对自己的冷淡,她觉得自己就像是来到了一艘即将被淹没的船上,惶惶不安着。
而对于吴良的屡战屡败,也激起了好胜心。这是被蔑视女性魅力和智商的怒火,就在吴良要拉开她的时候,又被她顺势钻了过来,女人的食指压在他的唇上:“别动,你要是现在推开我,我就大声喊,佣人被我打发到了外面,如果我现在喊让他们过来,是觉得我不检点,还是秘书长勾引他的情人呢?”
“那么您想做什么?”吴良完全没有被威胁的模样,似乎是想看她到底有什么目的,她却好像取得阶段性胜利般的掏出他的手机,按了关机键。
“我想做这个。”姚菲菲笑得魅惑,缓缓抬起头,印上了那张唇色偏淡的唇,两人一同倒在光线下,另一只握着手机的手恰好拍了张自拍图,将这一幕记录下来用作威胁。
他一动不动,不回应也不推开,她原本的笑意也淡了下去。
她想以此来威胁,如果陆正明开始查她,那么负责调查的人一定是吴良,加上酒店那次遇上,她必须要尽快行动,让他至少暂停调查,她才有时间脱身。
他推开她,理了理稍显凌乱的衣襟:“您满意了?”
姚菲菲些许不安,但还是强笑道:“当然。”
见他要走,喊住:“你好像一点都不怕?”
这时候应该过来抢她的手机,或者消灭证据才对,但他好像有恃无恐。
他捡起散落在地上的文件,道:“当然怕,但一定没有您怕。”
“你……”
“我还有事,姚小姐自便。”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转头,“您找错了方向,漏洞总是不经意间的。”
谁能想到要查她的人,是那样一个少年。
姚菲菲死死盯着吴良的背影,夹杂着对未知的不安,对无形威胁的恐惧,以及对这个男人的一抹征服欲。
陆琛当天晚上就得到了邵非的成绩单,三门课的成绩比他预计的低了许多,按照邵非之前的水准,应该能考入二班,加上他给的光盘,怎么也掉不到三班。
他直接让负责传成绩的老师给自己发了邵非做的考卷内容。
简单地扫了几页,冷笑了一声。
哪怕不特意记,对于看过的资料陆琛也有印象。邵非的数学和英语是强项,但原本擅长的地方成了薄弱,白白扣了分数,如果不是发挥失常就是……故意的。
“发誓考入一班?”
看上去那么的无害又顺从。
差一点,就连他都骗过了。
顺从是真,想逃也是真。
心里那片安静的草,再一次被风吹了起来,这次却无法遏制,像幼猫的爪子不断挠着他。
原本浅淡的兴味,渐渐地发酵了。
陆琛来到书房的阳台,望向斜下方亮着光的地方,屋子里头的人早已熟睡,手机屏幕的幽光洒在少年俊美的脸上,光影间不乏诡异:“你说我是如你愿,还是不如你愿呢?”
拿出里面包装完好的东西,拆开来后,陆琛有点惊讶,沉思了一会,轻声道:“让谁来呢?”
邵非充耳未闻,他要慢慢适应在男主面前继续当透明人。
目光渐渐放在对面的小透明身上,那人没丝毫察觉地舔了舔唇边的牛奶渍,殷红的舌头卷了一圈又收回深处,陆琛放下手中的茶杯,茶水晃了几滴出来,像是手没拿稳。
邵非还在将食物一点点咽下去,感觉到了什么,撞上黑黢黢的眸子。
陆琛看他吃了四分之一,直接打断:“吃不下就别吃了。”
路人男主 112.回归现实(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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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非斟酌着词,低声说:“人太多了, 我没打算直接走的,让你担心了。”这是场面话, 场面话。
“哦,还知道自己让人担心啊。”陆琛弹了下邵非的额头, 态度甚至称得上亲切。
邵非捂着头,这次倒是没躲, 一是男主表现得太自然, 二是没看到,三是他……不敢。
抬头望去,只觉得现在的阳光太耀眼,有点刺目。面前的少年只穿了一件白衬衣, 黑色西装裤,勾勒着他劲瘦修长的身材, 精致的五官被光影描绘出英挺的轮廓。
无形的距离感让邵非不敢多看。
快、快被闪瞎了,他居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男主在释放魅力。
怎么可能嘛。
冷、冷静,对方也是碳水化合物组成的,只是组成得特别好看,你不能被表象迷惑,那里头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以后我努力挤进来。”嗯, 再说吧。
邵非口上努力保证着, 老实的长相让人忍不住相信。
怎么就这么乖呢, 乖得让人想知道他忍耐的极限是哪里。
陆琛望着路人甲那段微微弯下,犹如天鹅般的颈项,上面有一颗小痣,在细碎的发丝间若隐若现,白皙柔嫩的耳朵,害怕的时候会轻微的颤抖,蜷了蜷拳头,陆琛移开了视线。
他好像也忘了刚才的尴尬,反而像一个好兄长:“这就对了,既然爸和菲姨把你交给我,我就会看顾着你,或者说——你其实不信任我?”
陆琛微微俯身,冰冷的眸光一闪而过。
气息随着夏末的热浪撩拨在脸上,邵非有点痒,也不敢撇头,急忙辩解:“怎么会,我信任的。”
开玩笑,打死也不能让男主误会他,他一点都不想尝男主的手段。
看着邵非被太阳晒得微红的脸,软红软红的,陆琛语气更温和:“别紧张,我也只比你大几个月,我们平辈而交,对吗?”
陆琛循循善诱地看着小动物无知无觉地进入自己的圈子里。
邵非还低垂着脑袋,根本没注意上方的某位兄长越来越深邃的目光。
“嗯。”他点点头,好像这么说也有道理,他和男主又没冲突,他干嘛没事找事。
只是刚才走廊上失去笑容的男主,压迫感让他无所适从。
这时,一旁有个外送员过来问是不是陆琛,陆琛接过奶茶,淡声道:“焦糖玛奇朵,我给你点的少冰,胃不好要小口小口地喝,别贪食。”
喜欢甜食,特别是焦糖口味的邵非没忍住,眼神闪光。
陆琛给他撕开吸管外的包装,插入杯子里递给他。
暑气还在肆虐的季节,碰到微微冰凉的东西,心情总是不自觉的变好。
给邵非叫的滴滴车也到了,邵非坐了进去,错开陆琛看到他身后的少女,刚才低着头也没看到,应该等了有一会了。
这不是早上有一面之缘的少女吗?
早上的形容词越想越熟悉,灵光一闪,邵非惊讶地想着:该不会是女主吧!
仔细回顾了文中的形容,再对照了一下,应该没错。
果然好漂亮啊!
邵非一直都很期待见女主,文里的女主是个性格可圈可点的人,除了眼有点瞎,暗恋了一个不靠谱的男人。他有点激动,其实挺想留下来的,但现在男女主应该开始接触没多久,他一个路人甲不能不识相。
陆琛当然发现邵非的视线一直望着自己身后,刚才他就察觉到有人跟着,只是懒得理会。
当路人的车离开后,陆琛脸上的温和优雅犹如脸谱的面具,一点点消散了,直到彻底失去了笑容,眼神没有一丝温度。
这与之前邵非在走廊上瞬间看到的重叠。
碰一碰都躲那么远,当他毒蛇猛兽?
正在路上,小口喝着饮料的邵非,忽然抖了一下。
陆琛回头,走向校门,像是没看到旁边等待已久的人,沈半青过来的时候看到他们在聊天,有点羡慕这两个男生的友情,她转学过来后就没交到什么朋友,也许她与这个学校真的格格不入吧。
她并没有立刻上前,只是等待他们聊完,才走了上去,她还不知道自己刚好撞到了枪口上:“陆同学,你好,打扰一下,昨天……
刚要询问昨天是不是对方开口救了自己,不料陆琛瞟了她一眼,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犹如望着一团淤泥般,吐出了一个字:“滚。”
陆家人从来都是这样,当他们撕下面具的时候,傲慢得令人厌恶。
他们的目光会让人不由自主的产生自卑感,好似自己就是浸到泥里的污浊物。
沈半青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是在叫她滚,等她想回击的时候人早就走远了。
他有没有礼貌,知道什么叫素质吗!?
她的脸色一半红一半青,气得七窍生烟。
在原地不断捏着拳头,恨不得瞪死那个目空一切的人。
那些女生是不是疯了,这种人哪里值得她们疯狂了?
还道什么谢,不是她恩将仇报,是这位恩人她真的谢不起。
她祈祷这辈子再也不要和这人有交集!
她并没有发现,这一幕被路过的同学看到。
陆琛来的时候,体育课已经开始了,老师正在教导一些男生打网球的技巧,帝江高中实行较为宽松的教学方式,根据学生的兴趣爱好因材施教,今天有几个起哄的男生说想学网球,老师就笑眯眯地开始教了,师生关系大部分时候很融洽。
罗宇飞立刻看出陆琛的样子有点不对劲,那是戾气,虽然只有一丝。
记得几年前的一个夏天,陆琛刚从集训营里回来,那时候他好像看到了一匹野狼,虽然没当时那么严重,但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的陆琛了。随着他们成年,平时陆琛的为人越来越稳重,要知道本省多年的学生代表可不是谁都能当的。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刚才不是和个外校的小家伙出去了吗,说起来那颗糯米糍是谁?
陆琛态度有点冷,没有了在众人面前的礼貌性社交:“找几个人,来一场。”
说完就去换了身运动服,和老师说去篮球后,原本在打球的其他班男生就开玩笑说来个友谊赛。
陆琛不说话,两方就这么敲定了。
充当裁判的同学勺子一吹起来,陆琛连续突破几人,快速一个假动作,直接灌篮,篮筐发出巨响。
球场外路过的女生尖叫了一声,要知道那是灌篮,不是射篮。
高中生由于身高和技术的限制,往往不可能弹跳那么高进行灌篮,这画面怎么不让她们热血沸腾,因为那几乎在高中篮球中极少见到。
篮球场外,聚集了越来越多上体育课的学生,期间传来女生的加油声。
今天的陆琛特别猛,连连拿分,让对方毫无招架之力,疲于应付,甚至情急之下采取了四人防守陆琛一人的必死战术。
阳光下,汗水顺着头发滑落,没入衣领,性感撩人。
他的行动越来越不留情面,却看得周遭的女生面红心跳,陆琛其实很少打得这么狂野,这个样子的他和平时简直判若两人,那不是少年的青涩,是一种介于少年到青年之间,男性荷尔蒙的野性。
在上半场结束了后,那个班级的男生扛不住周围视线的压力,找他们说不打了,罗宇飞也就说只是大家玩玩,顺便请对方去外头吃午饭,今天陆琛的确太不给面子了,要不是碍于大家都有点交情就要闹起来了,罗宇飞只能当和事老。
约好了后,来到正坐在篮球场旁休息的陆琛身边。
“之前在教室门外的小不点,不会是你家那个谁带来的拖油瓶吧?”这事情他听过一点,陆家家主的风流史他们都清楚。
陆琛没回答,那些许戾气在疯狂的进篮中渐渐平息,只道:“家里养的小宠物,开始不听话了,会咬人,碰都不让碰一下,你说该怎么办?”
罗宇飞没想到陆琛养宠物都上瘾了,仓鼠还是龙猫来着,想了会道:“要么拔掉牙齿让它没法咬人,要么驯化它,让它乖乖只听你一个人的。”
陆琛也报以笑容:“不浪费,您满意就好,我也好与父亲交代。”
头也不回地走了,他的周末并不想浪费在这位身上。
而刚才有意无意的目光,也被邵非定性为错觉,男主没道理会注意个路人甲。
邵非随即就忘了刚才的小插曲,帮着姚菲菲搬着她那成堆的行李,听到她在打电话与陆正明撒娇抱怨,被哄得娇笑连连,看似无意地问起了改装的情况。邵非不忍打破她的幻想,主宅楼根本没改装,那只是管家余叔编来哄骗她的。
归根结底,陆正明只是图个新鲜,根本不可能让她入门,那就没必要改变主楼格局,客房当然也不是她有资格入的。答应让她住陆家只是个场面话,安排在这种荒废的楼里刚好合适,既能哄住情人,又不妨碍他们陆家的正常生活,还能为外头人制造点陆家想要的流言蜚语,一举数得。
前两层都被杂物给占据,母子两选了三楼房间,当余叔陪着他来到属于他的房间,就是管家常年规范化的表情都无法维持,被白布遮盖的家具上布着一层厚厚的灰尘,蜘蛛网缠绕在各处,空气中透着一种岁月的寂静感,这里冷得就像是鬼屋,他转而道:“这段时间老爷要我们准备好少爷的开学派对,人手不够,这些房间很久没住人了,我还是为您选别的吧。”
这些借口听听就好,一个暂住人口还是当做不知道的好。
“没关系,挺好的。”换来换去还不都是鬼屋,他觉得能有这么大间房间住,陆家人已经很慷慨了。再三拒绝余叔他们帮忙整理,并说自己很擅长打扫,要知道原主原来的家,从小到大都是邵非在整理,家务能力一级棒。
余叔临走前,以一种感慨的眼神深深望了眼邵非,也许是之前被姚菲菲折腾怕了,没想到她的孩子一点都不难相处。
工人搬完东西,姚菲菲要甩一甩衣袖就离开了,她不希望陆家的佣人碰自己的东西,邵非认命地帮她整理起来。
余晖挂在天边,邵非累摊在地上,看着已经干净的房间,格外有成就感。他准备先找姚菲菲吃晚饭再开始打扫自己那不知积压了几个世纪灰尘的房间,没找到人,却感觉到了脚底有震动,那是被地毯盖住的手机,不知是什么时候掉落的。
从外观上来看并不像平时用的那支,他记得姚菲菲平时只有一支手机。
疑惑之际,一个来电打断了邵非的思考,是一串字符,并没有备注。
快要挂断的时候他神使鬼差地接了起来,传来男性的中低音:“菲菲,不用去找了,我这里得到新的消息,这次陆正明谈不成。你还是搬回你原来的地方,陆家看似松散,但能放到台面上的肯定不是你能拿到的,别冒险去拿。”
邵非脑子乱哄哄的,一幅幅画面涌入脑中,好像有关联,又好像零散的拼凑到一起,他压低了声线,憋了个细细的声音出来,在手机变音后更轻,很像女声,并不突兀。
也许很少碰到姚菲菲那么冷淡的样子,对方也有些愧疚:“再等等,菲菲,我们很快就能在一起了。”
男人说了几句,因为要忙,就挂断了电话。
邵非望着电话,面色沉重,他仔细回想了一遍关于邵非这个人物的剧情,实在少的可怜,其中对姚菲菲的评价不过是女主问起时,管家随口说对方自食恶果,早就不在陆家了。
自食恶果……是什么样的恶果?
结合对方的话,邵非也知道事情也许比他以为的复杂。
邵非本想删掉这通通话记录,但输了几个开机密码都不对,也不再纠结这个,现在,找到姚菲菲才是最重要的。他捏着手机望向主宅楼,姚菲菲……不会在那里吧。
邵非不希望被自己猜到,但现在这个可能性不断在脑中放大,而哪怕不想象他都能猜到结局会多么惨。
邵非考虑了找和不找的优劣势,最终决定为路人甲将来平安的生活拼一下。根据记忆里文中的描写,他大约知道主楼的格局,趁着厨房人员交接的五分钟时间,从厨房的窗口潜入,大概就连陆家人都想不到住在这栋屋子里的人需要这么偷偷摸摸,也没人认为有人敢闯陆家。
邵非仔细擦掉自己留下的脚印,看到背对着自己的管家余叔,他猫着腰躲在盆景后面,在对方指挥的时候窜到立式钟旁边,又快速闪到小楼梯的暗影处。
他无比庆幸陆家主宅是有家用电梯的,一般很少用到楼梯。
将鞋子袜子塞到一个壁橱下面,让脚底保持最原始的感知,用最轻的声音跨步上楼,期间连呼吸都是秉着的。
邵非的运气还不错,他一路来到五楼并没有碰到什么人,当然如果碰到,他大概也不能好好出这个家了。五楼主要是陆正明的卧室和办公的书房,如果姚菲菲真的来到这里,那她应该在书房。
柚木铺就的走廊尽头的窗口微微散着夕阳的淡光,悄声无息地犹如一头沉睡在黑暗里的猛兽。
他在走廊上望着一扇扇紧闭的门,分析着书房的方向。
正犹豫的时候,一扇门悄声无息地打开,他被一双手给扯了进去,门被关上。
还没叫出声,身后的人就打破了他的幻想:“你来这里做什么!?”
看到姚菲菲怒目圆睁地样子,邵非都恨不得立刻晕过去,他深呼吸了几下,质问道:“这应该是我问的!”我还希望是我想象力过度!
“你知道陆家有多少手段可以让你这样的孩子走投无路,趁着现在赶紧走!”姚菲菲也没想到,儿子居然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从他的语气来看,他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我一个孩子乱跑被抓和你一个成年人被抓哪个更严重?我走,那么你呢,还要继续?”邵非扫了一眼周围,还好姚菲菲比较谨慎,找的也小心,周遭看上去并没有被动过的痕迹,不过这是不是也间接证明姚菲菲就是个惯犯。
邵非觉得越发棘手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我没和你开玩笑,到了晚上六点,五楼的远红外系统就会启动,只有三个人有密码,到时候你就走不了。”姚菲菲恶狠狠地说着,“你要是出事,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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