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攻略:将军请小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七叶参
这样的形势下,沈谦并不急,拖得越久,血羯内部刚刚压下去的不同声音才会慢慢在矛盾中暴露出来。只是这一次,皇上自入夏以来就龙体欠安,几回紧急召了御医,几个皇子的心思顿时也活络了起来。
朝堂的水被搅得浑浊一片,偏偏入夏以后夏南地区连降暴雨,发了洪水,夏南几郡产粮大区都受了涝灾,朝议就渐渐统一了起来,要沈谦速战速决的旨意十万火急地传了过来。
慕璃回来时把听到夏国京都的各种议论都说给秦云昭听,忍不住叹息了一声:“我刚好去过夏南那几处鱼米之乡,其实受灾并不算严重,只是被有心人特意夸大了,还造了好多灾民要流离至京都的谣言。”
秦云昭心头一揪,沉默了下来,京都那边,是有些人借机想逼着沈谦打快仗。血羯这形势,慢慢拖着那就能拖成一盘散沙,要是快速打击了,却容易让他们在外力的作用下聚沙成铁,大夏这边,是有人想借机削弱兴州的兵力,削解沈谦的兵权。
包括哥哥那边,宣平侯杨承业身为督军,捧了明旨一回两回地去看。好在秦思源有先见之明,不仅将秦云昭和慕璃带的那三船海船泊在了高连部落的湖域,而且为了方便下水,将建造两千料以上海船的船厂也放在了一处隐秘湖岛上。
宣平侯几回过来,在船屯里看到建造的只是些小型的艨舯;不过对秦氏兄妹来说,这种随时要担心会被人揪住小辫子的感觉实在不好。
慕璃回了兴州,自然跟秦云昭住在了一起,两人秉烛夜谈了小半宿,才疲乏睡去。秦云昭却有些忧心忡忡地睡不着,翻来覆去地想起当年铁铉心的事来。
沈胡子会被他们背后捅刀么?秦云昭一想起这个问题,心里忍不住就隐隐生痛,又想着不管怎么说,沈三还是任了个副督军,武侯府那种勋贵人家,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朝中有人要出什么阴招,沈三在兴州就算拦不住,也能预先示警的吧。
秦云昭直到下半夜才迷朦合了眼,一闭上眼却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处陌生的草坡。
身边有来来往往的兴州将士,却似无人能看到她。秦云昭正在疑惑,突然看到靖风扶了半身染血的沈谦急匆匆地进了一顶军帐,脚下发力,也赶紧跟了过去。
“万大夫,将军受伤了,你赶紧帮他包扎一下。”靖风小心地将沈谦扶坐下来,把刚给一个伤员包扎好的万大夫给带了过来。
万大夫查看伤势后,连忙用银剪剪开了沈谦的上衣,又用小银刀探进伤口,小心起出了射中他前胸的一枚箭头:“幸好没伤到心脉。”迅速敷药止血,缠了棉布绷带上去。
秦云昭的目光从那枚带了倒钩、沾满了血的箭头上收回,落在了紧抿着嘴唇、刚才在取箭时只闷哼了一声的沈谦的脸上。
那乌黑修长的眉眼里,有她以前从未看到过的狠戾和深邃,也有一片刚下战场的风沙倦意,秦云昭忍不住伸出手,想拂落他眉头紧蹙的冷厉。
一手将颈间那粒黑魭石紧握在掌心的沈谦却似突有所感,黑黑深深的眸子突然转向她这一边,一声沙哑的“阿昭”乍然从他干裂皴皮的双唇间低低唤出。
沈谦能看到我?秦云昭兀地僵住,猛然睁开了眼,才发现自己正拥被半坐在床上,胸口那颗心却跳得响如擂鼓。
原来是梦,可她竟是梦到了沈谦受伤了!秦云昭伸手轻轻压在胸口,努力平抑着自己的心跳,却听到了窗棂被轻轻敲响:“阿昭,阿昭!”
秦云昭伸手取了外衫一裹,一个箭步冲过去开了窗:“罗大哥?!”
罗奕轻巧地跳了进来,将声音压得极低:“阿昭,我带了将军的密令回来……”
床帐里响起了慕璃惺松半醒的声音:“阿昭,是不是你在跟人说话?”
罗奕不由一僵。秦云昭低低应了一声,将罗奕带到了外间的小见客厅里,将各处帘子都放了下来,才小心地点起了一盏油灯,将灯火捻得只有豆大,才看清罗奕一身狼狈不堪。
沈谦传令回来,竟然要这么隐密了?秦云昭心里顿时一沉。
果然听到了罗奕的解释:“我本来带了一支小队回来,在路上遇到了一些蒙面人的狙击,好不容易才摆脱了他们。我怕城中有变,这时候才敢偷偷过来。将军有密令带给思源……”
看这样子,怕是去东野的路上也会有截杀!秦云昭杏眸微缩,立即作了决定:“明天我带车去东野装货。”把罗奕藏了带去见哥哥。
罗奕舒了一口气:“好!”
内室的门帘一揭,已经着好了外衫的慕璃也走了出来:“阿昭,我跟你一起去!”
谁也没想到沈谦竟然交给了秦思源两千人,暗中就驻在上回元国水寇当老巢的那个岛上。沈谦的密令是让秦思源带领这两千人翻越高连部落那边的大雪山,横插入血羯奇兵突袭,他会派斥侯关注那边方向,随时接应。
本来还有一道明令,让留守的一名副将整肃大营里的五千兵马,以应奇袭的,可是这道明令已经被人暗中扣下了。罗奕暗中打听到大营兵马未动,就知道事情不对,赶紧借了秦云昭的手偷偷来见秦思源。
秦云昭有清荷坊的事情挡着,来往东野和兴州实在平常,不引人注目,果然成功把罗奕带到了东野。可秦思源跟铁岳霖一联系后发现情况不妙,今年大雪山气候反常,风雪暴烈,唯一的那条隐秘山径还被埋在了前几天的一次雪崩下。
这就是人算不如天算么?秦思源急得团团转,两千人不是小数,要从东野化整为零经兴州往北集结,绝对会被人发现痕迹的;到时这支人马他怎么解释?
何况现在这情形,只怕有人更不会让他解释,妥妥的一个私自蓄兵调动的帽子扣下来,再来一个因拒捕当场格杀,那可是有冤都没处诉了。
慕璃见大家发愁,想了想出了一个主意:“其实我可以带你们从海上走,大概也就不到二十天的海路。”
“走海路?”秦云昭猛然抬头看向闺蜜,一双杏眸熠熠发光,“阿璃,你手中有去血羯的航线?”
“有,我去过一回,这么一走,等于就是绕到了血羯地盘的后方了。”慕璃肯定地点了点头,“血羯人没有航海技术,不用担心他们会从海上狙击,就是现在还在夏末,海上台风尾还没过,要行船可能会有危险。”
秦思源毫不犹豫就决定了:“我们走海路,从后方贯穿血羯人的部队,与将军汇合!”
秦云昭和慕璃带回的三条船,加上秦思源手中新建好的一条海船,完全可以装上两千人。秦思源借了带水兵训练的名义,在第二天偷偷出去后就整兵上船。
慕璃领航,韦家和袁家也各去了几个壮年男丁,钱财两家如今都有了,要能再跟着秦思源这里搏一份军功,两个家族那就能正儿八经地发迹了。
秦云昭将罗奕乔装改扮了一下,偷偷送出了兴州城,秦思源这里的动作,罗奕得赶紧回禀给沈谦那里,做好接应准备。
一切在不知不觉中进行,照常每天到清荷坊转一转的秦云昭心里,在不知不觉中也多了一分揪心的牵挂。当前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打败血羯,然后才能回过头来找背后这些人算账,希望哥哥没事,希望他……也平安!
同在兴州城里,赵清婉揪了好些日子的心也终于放了一半下来,这一天杨承业过她这边来了,她心里谋算的那件事,总算有机会不着痕迹地在侯爷面前提出来了……
农女攻略:将军请小心 284.第284章 比谁更小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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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承业因为要布置一些事,已经好些天没有过赵清婉这边来了。今天得了空闲,就想着往赵清婉这边走一走,谁知道却没有看到赵清婉像寻常那样迎出来,心里不免有些微微诧异。
杨承业抬脚走进内室,看见赵清婉正斜签着身子倚在榻上默默看着窗外,几滴清泪从皎白如玉的脸上轻轻滑落,端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杨承业此时心情正好,并不吝啬拿出柔情来哄哄美人,走过去取了帕子要给她拭泪:“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又哭起来了,可是两个丫头服侍得不尽心?”
赵清婉像是这才看到了杨承业过来,连忙不好意思地接过帕子轻轻拭了眼泪,就要从榻上起身:“侯爷,你怎么来了?”
杨承业按住了她的肩头,不让她起身,自己挨着坐了过来,将她揽进了怀里,一手已经捏了她胸前高耸处揉了起来:“还是嫌爷这些天冷落了你?”
赵清婉身子软得像藤似的附在杨承业怀里,刚哭过的眼睛泛出春色涟漪,声音也柔媚得要滴出水来:“婉儿不敢。”
“不敢?那刚才为什么哭了?”杨承业随口问着,另一只手已经扯开了赵清婉腰上束的那条宽边缎带,往下面探去。
赵清婉身子一颤,连忙按住了他那只手,声音却幽幽地转了伤感:“是妾身昨日去清荷坊,遇到了妾身的女儿,她现在不肯认我了……”
“哦,商富元来兴州了?”杨承业收回了手,声调平平地问了出来,看向怀中美人的眼眸中隐去了一抹冷意:赵清婉是在伤心她的女儿不肯认母呢,还是跟那商富元余情未了?
“不是,”赵清婉的脸色微微泛红,声音低了一分,“是妾再嫁之前生的女儿,姓秦,名云昭,如今已经是清荷坊的东家了。”
“秦云昭?”杨承业这回还真是吃惊了,赵清婉看着不过二十许岁,却原来是秦云昭的亲娘?
看着怀中的赵清婉,想想那天在东野看到的清妖艳殊的那姑娘,杨承业果然找出了四、五相似之处,声音又慢慢放柔了起来:“哦,天下哪有不认娘的女儿,孩子有时气性大,婉儿多去找找她就是了,何必回来独自伤心呢。”
“阿昭从小性子就犟,当初我再嫁虽是无奈,可她心里也是恨上了我……”赵清婉凄然摇了摇头,又突然眼睛一亮,紧紧抓住了杨承业的手。
“侯爷,您人面儿那么广,能不能照拂照拂清荷坊的生意,再跟阿昭那里说合说合,毕竟我当初……也是逼不得已。如今见她一个姑娘家还要抛头露面在外面打理生意,跟那些三教九流打交道,我这心里就难受得紧,我想去好好劝劝她,又怕她现在不肯听我的……”
“这有何难,明天我便带你去劝劝她。”杨承业微微一笑,将赵清婉半压在身下,伸指揉捻了一番,然后猛地刺了进去,“女儿家大了,总在外面抛头露面的,确实不好……”
赵清婉弓起身子,尽力迎合着男人的挞阀,柔润的红唇弯弯翘了起来;确实在外面不好,要收进屋里头来养着,那才好……
秦云昭刚进了清荷坊不久,带在身边的那个新买的丫头夏雨就有些紧张地递了张帖子过来:“姑娘,伙计才接到一张帖子,说是宣平侯爷遣人送来的。”
杨承业给自己送帖子做什么?秦云昭心头微微一惊。秦思源借着训练水兵的名义把船屯的兵士拖出去拉练了,冰川湖渺渺茫茫,按说出去好些天不回来也是有的。
难不成是杨承业察觉了什么,找自己过去问话?秦云昭接过帖子一看,竟是约自己申时去明月楼一聚,心里又疑惑了起来。
要是察觉了什么,大可派人将自己带去问话就是,何必大费周章下帖子请自己去明月楼?可是不去不行啊,否则不知道杨承业想搞什么鬼。
秦云昭面色如常地吩咐夏雨去回话:“就说我到时一定会赴约。”另一边却取了一匹新花色的冰蓝缎过来,吩咐伙计送到沈瑞的官邸去,“转告沈大人,他上次要的新鲜花色缎料染出来了,请他好好看看,可喜欢这种。”
杨承业前段时间在忙,沈瑞也在忙,堵了不少杨承业暗中指使人捅的漏子,总算是让形势没有什么大影响。昨天开始,看着杨承业安静了下来,似乎是有些无处施展,所以先歇了气,沈瑞暗暗松了口气,心里又总觉得有些不踏实。
要是杨承业只有这些手脚,朝堂上那一党子,又怎么会争了个你死我活后把杨承业放来做督军?沈瑞心底隐有不安,却偏偏找不出对方一点漏子来。
等傍晚下了衙,刚回到居住,带来的管事就上前禀了事:“三爷,上午的时候清荷坊一个伙计送了一匹冰蓝缎来,说的他们秦东家吩咐的,把你‘上次要的新鲜花色缎料染出来了,请你好好看看,可喜欢这种’,还说要是不合适,就使人去说一声。”
自己何曾跟阿昭说过要什么新鲜花色的冰蓝缎了?沈瑞微微一怔,连忙问了出来:“那匹缎料呢?赶紧拿到我书房来。”
管事连忙捧了出来送进了书房的一张睡榻上。沈瑞让人下去了,把门掩紧才转身看向那匹冰蓝缎,轻轻将缎料拉开,果然在卷着的最里处发现了一封薄薄的信笺。
沈瑞急忙撕开信笺一目十行地看了,脸色微微一变,将信笺匆匆放进小匣子里锁了,急声唤道:“来人,备车!”
阿昭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那宣平侯杨承业是个什么人,惯是花丛风流的老手,定是前次在东野看到了阿昭的模样,趁着秦思源带水兵野训的时机,想寻摸着下手。
阿昭再是厉害,她的家和家人在这里,清荷坊这偌大的家业在这里,心里肯定会有顾忌,宣平侯下帖相约,她不得不去,可这去了,却是宴无好宴啊!
沈瑞心里的火腾腾烧灼得焦人,一边吩咐一边急匆匆地跳上了马车,余江吃了一惊,急步跟着跳上车辕坐了,心里诧异至极;他跟了三爷十来年了,极少看到他会有这么急怒形于色的时候,今天这是出了什么事了?
秦云昭进来的时候,杨承业正坐在雅间喝茶等着,一派从容优雅的样子,见人如约而来,薄唇掀起了一丝笑,眼中的眸色却似大有深意。
秦云昭垂下眼,行了一个标准的福礼:“民女拜见宣平侯。不知道宣平侯下帖邀民女过来所为何事?”声音清柔悦耳,语意却是开门见山。
杨承业立时就在暗中给她定了性,看着清妖娇弱,内里却是一股野性,让人忍不住想起呲牙露爪吓唬人的小奶猫来;杨承业的心里就像落进了一片羽毛,飘飘扬扬拂过一路酉禾痒,抬手免了她的礼,含笑问了一句:“怎么,无事就不能请阿昭过来吃顿饭么?”
宣平侯为什么叫自己阿昭?秦云昭心中一震,抬眼看到杨承业招手让屏风后一个人站了出来,眼睛不由睁大了几分:赵清婉?!
赵清婉一走出来,就用绢帕子时不时地按着眼角,眼皮粉光溶溶的,看着竟是刚才哭过了,此时正满眼情深地看向秦云昭,语带凝噎:“阿昭,是娘当时不好,你不要再生娘的气了,好不好?”刚说完这一句,一串珠泪又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盯着赵清婉那张梨花带雨的脸,秦云昭被狠狠恶心到了极点,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平复了下来,半点没理会惺惺作态的赵清婉,直接转向了杨承业:“敢问宣平侯爷,这女子是侯爷什么人?”
外室也好,妾室也好,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秦云昭可不管赵清婉想借着杨承业来出什么妖蛾子,只要杨承业现在敢开口说出赵清婉的身份,秦云昭就敢拿话堵得他不能出这个面来撑腰!
杨承业深深看了秦云昭一眼,朗声笑了起来:“家事也好,私事也罢,阿昭,你可知道我大夏治国是以孝道为先?这般不认亲母,不仅你的名声全无,就是你哥哥今后的仕途怕是也会断了。”
秦云昭藏在袖子里的手不由攥紧了拳头。她和哥哥虽然有断绝书,但是这事是典型的民不告,官不理,要是被谁专门挑出来去告官,父母哪怕只有生恩,可这层血亲关系是不变的,多半会维持天伦来判决。
杨承业一开口,就直接点中了秦云昭的死穴。将赵清婉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收在眼底,秦云昭轻轻吐了口气,抬眼看向杨承业时,杏眸已经微湿:
“侯爷,这女子与我父亲夫妻十余载,子女双全,却在我父亲死后连一天孝都不愿意守,赶在头七里就改嫁给一商姓的商贾之人,心性凉薄可见一般。
民女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这女子会在侯爷身边,只是想斗胆问上侯爷一句,这种历尽沧海的女子,侯爷心中可真的认为她有为人母亲之仪?若是如此,民女也无话可说!”
秦云昭说完话后就半垂了头静静站着,贝齿轻轻咬着下唇,一副说不出的惹人怜惜又傲然坚强的样子;比谁更小白花是吧,她也会装!
农女攻略:将军请小心 285.第285章 新鞋旧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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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承业看着秦云昭那双黑澄澄、湿漉漉的杏眸,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他向来喜爱美色,只要够美,倒不计较许多,只今天被秦云昭这么一句句摆出来,心中陡然就升起了自己不过是捡了只破鞋的感觉,而崭崭新的、还从未被人穿过、美的令人移不眼的那只绣花鞋正婷婷袅袅站在自己面前呢。
若有了新鞋,还要旧履做什么?杨承业盯着秦云昭的脸,一时竟出了神。赵清婉心头一凛,她可不想西瓜没捡着,把手里的桃子也弄丢了,急忙眼圈一红就转向杨承业:“侯爷……”
秦云昭也抬眼看向了杨承业,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一福:“侯爷,民女告辞!”不等杨承业再开口,已经转身拉开门走了出去。她虽然垂了眼帘,可对杨承业落到自己身上的目光里那层隐讳的深意还是感觉得到。
他既然喜欢怜香惜玉,她便先摆出一副小白花的娇弱样,让他一时无法因为赵清婉而拿话压住自己;可这只是权宜之计,怕是一会儿杨承业醒过神来,就会纠缠不清。
“阿昭。”
身后传来杨承业的唤声,秦云昭佯若未闻,继续急步往楼梯口走着。
杨承业眼中已经露出志在必得的光芒,正要再唤,楼梯口突然走上来一个人:“阿昭,你怎么在这里?”
沈瑞?自己可没叫他来啊?
见秦云昭一脸惊诧地看向自己,沈瑞上前几步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柔声问了起来:“可是在跟人谈生意?吃饭了没有?”絮絮几句有如情人昵语。
杨承业已经漫步走上前来,隐怒的目光阴冷地落在沈瑞紧紧握着秦云昭的手上:“沈大人这是……”
沈瑞上前一步将秦云昭掩在了自己身后,面色从容地看向杨承业:“宣平侯也在这里吃饭?那我就不打扰了。”回头低声问秦云昭,“阿昭,我发现有家点心铺子做的凉果味道极好,我带你去吃好不好?”
这固然是个把她从杨承业面前拉走的好办法,可是沈瑞的语气为什么暧昧得实在让人……秦云昭面色微红,觉出沈瑞掌中的温度烫得灼人,忍不住轻轻挣了挣。
沈瑞握着她的手却紧了紧,面上一派大方地含笑向杨承业颔首致意后,就拉着秦云昭走出明月楼,上了马车。两人身后,杨承业的脸色一片铁青。
一上了马车,沈瑞就自觉先放开了手:“阿昭,刚才权宜之计,失礼了。”他不想给秦云昭留下什么轻狂的印象。
“沈大人不用在意,”秦云昭摇了摇头,看向沈瑞的目光里透出了一分担心,“只是你怎么跑过来了?我不是告诉你……”
她给沈瑞传去的信里写了这事,是给他提个醒,让他注意杨承业是否有什么异常举动;却是没想到他竟然这时候跑过来了,还直接当着杨承业的面把她拉走。
刚才那情况,面对沈瑞的解围,她只能配合,可这样一来,却是肯定让杨承业忌恨上了沈瑞,两人同朝为官,这时又是一个督军一个副督军,被下什么绊子就不好了。
“无妨的,本就与他政见不一,已起龃龉,也不在乎多这件事。”见秦云昭担心自己,沈瑞心中悄然涌上一抹喜意,转念又皱起了眉头,“他虽然下了帖子,你也可以先来告诉我,我会帮你想办法的。”
秦云昭不好跟他说自己其实是因为担心秦思源的事,所以不得不过去,只得含糊着说:“怕他有什么诡计,所以就过去看个究竟。”
沈瑞立时想起了杨承业先前追出来时落在秦云昭身上的觊觎目光,心里硌硌地不舒服起来:“杨承业那人…性好渔色,你身手虽好,也要小心点。有时酒水、吃食、薰香里面都会…咳,总之你切记要小心!”
他对着秦云昭说到那些下三滥的路子,一时有些不太自在。秦云昭莞尔一笑,另外提了话题:“我总觉得兴州如今不大太平,你该提防点才是,上回在东野,似乎就是有人在跟踪你。”
“你放心,我省得。”沈瑞点了点头,瞧着秦云昭笑如春花,掩在宽袖中的手忍不住一点点捏紧,“阿昭,这段时期确实时势有些紧张,杨承业对你上了心,必不会轻易放过的,要不……你先搬来我官邸暂住……”
“不用!”秦云昭立时就回绝了,“你给我安个妾室的假身份也是无用的,他带的那外室本就是再嫁之身,跟了他后,也是一样得宠,杨承业本就不在乎这些女人的出身;你不用为了我平白多担一层风险,我也不愿为此污了自己的名声。”
听到秦云昭把两层意思都说到明面上,沈瑞垂眼低低说了一句:“是我思虑不周。”一时沉默了起来,掌心里却因为刚才的那一点奢望沁出一片汗水,过了一阵才慢慢开了口,“去吃凉果吧。我先前是这托辞,怕万一杨承业那边有人跟踪,我们这会儿还是先把戏做足了去。”
马车在沈瑞先前说的那个点心铺子前停了下来,沈瑞请秦云昭吃了几样凉果后,秦云昭就先告辞了,点心铺子距柳街并不远,秦云昭不肯要沈瑞坐车相送,轻巧渐行远去了。
沈瑞坐回马车上,端起凉茶一口灌了下去,却只觉得口中更是发苦。他刚才妄念一起,那心思竟是怎么也平息不下来,可他有正妻,阿昭这样的性子,又哪里肯跟人做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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