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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攻略:将军请小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七叶参
沈谦接过二丫递来的一碗凉皮,见酸辣汁已经没有多少了,随手添了一瓢开水进去搅了搅,又在碗里多加了些醋,打发了二丫把先前盛好的两碗凉皮给僧甲和华灵送去,这才开口吃了起来。
将将快要吃完那一碗凉皮,先前连着吃了两碗凉皮的亲卫突然身形一晃,咕咚一声倒在了地上。沈谦急忙把碗一扔,上前想瞧个究竟,身边的亲卫却接二连三的都倒了下来。
沈谦心里顿时一沉,飞快地往秦云昭房间跑去。
房间里,床帐大开,桔梗倒在床前一动不动,床上早已没有秦云昭的人影,后墙的窗户却是洞开,没被撑住的窗页被夜风吹得轻轻晃动。
沈谦只觉得一身冷汗刷地冒了出来,不管有用没用,先摸了一粒解毒丸咽了,整个人就从那扇窗户飞快地窜了出去,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在他身后那扇窗户,先前被他点燃抛下的信号弹刚好燃完引信,砰地一声炸响,在夜空中绽出一团明亮的红光。
外面的小禅房里,刚刚接过凉皮要吃的华灵顿时脸色一变,身影极速地蹿了出来,直接向信号发射处扑了过去。
出什么事了?师叔不是带了那么多亲卫守在那禅院吗,怎么还用上了这紧急的信号?
华灵脚步突然停下,愕然看着倒了一地的亲卫们,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直接冲进秦云昭的房间。房间里除了那个叫桔梗的丫头倒在地上,床帐和窗户俱是洞开,原来躺在床上的秦云昭却是不见了踪影。
有人劫了阿昭?!华灵狠狠一跺脚,转身回到院子,赶紧给倒了一地的亲卫们探脉施针。
飞天鼠轻功虽好,沈谦的追踪功夫也是不差,不一时就远远瞧见了前面那负着一人、正在林中狂奔的身影,沈谦顿时脚下更快了几分,横插过来截住了人。
林中枝叶遮了月华,光线黯淡,两人俱都瞧不清对方面容,只听着拳脚风声交起手来。
飞天鼠本来背上负了秦云昭,身手不太灵便,但是沈谦更是投鼠忌器,惟恐误伤了秦云昭,一时间两人打了个平手。
那丫头明明说所有人都吃了下了蒙汗药的凉皮,冷不丁还会追出这么个人来,想起先前隐约听到的一声炸响,飞天鼠不由有些担心变故,急吹了两声唿哨,将在林子边缘接应自己的四五个兄弟召唤了过来。
人一多,飞天鼠胆气就壮了起来,招呼着兄弟们围了上去,先干掉这个硬点子,自己则瞅着空隙继续往外跑。那张二可是说了,他就带了人在城门外接应着,自己只要赶到城门把人交给张二就算完工!
沈谦哪会容飞天鼠跑远,拼着背上挨了几棍又重新赶上来将他截住。
见这追来的人竟然是这么个难缠的角色,飞天鼠突然灵机一动,反手将匕首挨到了身后的秦云昭脖子边:“你再过来,我就杀了她!”
这话一出,沈谦如同中了定身符一样,硬生生地就停下了攻势。他被逼停下了,飞天鼠那一党子兄弟可不会停下,刹时几根精铁棍就狠狠敲在了沈谦的身上。
沈谦身形一晃,不由闷哼了一声,一条腿更是被敲得半跪了下来,卟地吐了一口血出来。
飞天鼠忙叫了声“停下”。他不知道这人身份,只当他是守护秦氏的亲卫,不过这一单他只收了三千两银子,只管掳人,要是搭上镇国公亲卫的一条命,说不得惹怒了镇国公沈谦,少不得会被官府大力追查了。
反正自己几人都蒙了面巾,这人也看不到兄弟们的面貌,回头把秦氏交给张二,镇国公府要找对头也是从张二那边找,不如就把这人敲晕了扔这里就是。
飞天鼠在那边计较,沈谦这里却是受伤后那药效压制不住,一点点腾了上来,眼前已经开始昏花。
不能晕,要是晕了,他们就会把阿昭劫走!沈谦狠咬了咬舌尖,见对面背了秦云昭的那人刚好神情有些松懈,似乎要开口说话,那匕首已经离开了秦云昭颈边,沈谦眼睛微眯,骤然发力扑了上去。
电光火石间,飞天鼠手中的匕首被夺,身上负人的绑带尽被撩断,背上已是一空。这一扑沈谦用尽了力量,将秦云昭紧紧护在怀里,连滚了七八个滚,直到撞上一棵树才停了下来。
飞天鼠不由又惊又怒。唾手可得的三千两银子说什么也不能砸在自己手上,那亲卫既然这般死缠,索性杀了了事,要是再多耽搁时间,怕是后面会有人追来!
“把那人干掉,尸首都一起带走!”飞天鼠发了话,转手摸出另一把匕首,招呼着几个兄弟一起围了上来。
沈谦将秦云昭护在自己身下,挣扎着要起身,却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瞬间染红了秦云昭胸前的衣襟。





农女攻略:将军请小心 423.第423章 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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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玉诚拿出来的不是江湖上普通的蒙汗药,而是宫闱私隐中常用的一种精贵药物。
药被下在了那当作浇头的辣椒汁儿中,虽然沈谦后来用开水稀释了不少,可是这一路发力,加上受伤,气血翻腾下让药效也起来了。
他虽然吃了粒解毒丸,奈何药不对症,此时晃晃悠悠地想勉力撑起身子,眼睛却是一片片发花。
死也不能倒,上一回阿昭为了护他受了重伤,这一回他一定要好好护住阿昭,说什么也不能让这些人带走她!
沈谦手中的匕首狠狠地在自己腿侧划了一刀,皮肉破开的疼痛让他清醒了不少,提着一口气撑着树站了起来,将秦云昭挡在了自己身后。
血顺着他的裤腿,一股股地往下流,很快就将紧挨在他脚边躺着的秦云昭的裤腿也濡*湿。
飞天鼠几人提刀欲上的脚步骤然停住,面上虽然蒙了黑巾,一双眼睛却透出惊诧莫名的光来,像是见了鬼一样。
怎么会这样?!
温热的血在漫漫流出,沈谦籍着那股疼痛硬生生保持着自己的清醒,如噬人的恶狼一般守在那里。一只纤细的手却轻轻地从后面伸出来,按在了他紧握着匕首的手上。
“我来。”
夜风中传来轻轻两字,却如在沈谦耳边敲起了重锤,让他狂喜,又不敢置信。
“阿昭!”沈谦僵硬地转过头去,惟恐这一声只是他在做梦。
身后,只着了一身轻薄软缎衣裳的秦云昭轻轻抖落了一直裹在身上的薄褥,按在沈谦手上的那只手微微用了几分力:“我来!”
匕首被灵巧地一夺,握在了秦云昭手中。女子一头长发垂腰,赤足走出,转而护到了沈谦身前,看向面前飞天鼠几人,冷冷一笑。
不是说一直昏迷了一个多月,只是在等死吗?怎么会这样?刚才这秦氏悄然起身时,行动自如,根本不像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的病人!
飞天鼠很快就压下了惊诧。秦氏之事是京都的一大热门,他知道秦氏有功夫在身,但是瞧着她纤弱的身躯,却并不将她放在眼里。
“阿昭……”沈谦急唤了一声,想抢上一步重新将秦云昭护在身后,秦云昭却已经身形一闪,如闪电般直奔最靠近她的一名敌人。
今天晚上的事,她一直都清楚,她知道是那个叫桔梗的丫头做的内应,让这人劫走了她,可是她却挣不出、动不了,直到刚才沈谦一口热血喷在她胸前,一直包裹住她的那层稀薄的半透明物质才突然如玻璃一般破裂。
顺着沈谦腿上的伤口流下的血,更是让那一层物质很快就消失无痕,让她轻盈地站了起来,微微活动手脚,只觉得全身无碍。
所以飞天鼠几个人才会露出那种见鬼似的表情。她一身浅色的软缎衣裳,一头长发未挽,本来一直昏迷不醒的躺在那里,突然就这么轻轻巧巧地站起来,乍一看,可不就是像女鬼一样?
等到秦云昭出声和动作了,飞天鼠一颗心才落回了腔子里,不是女鬼,是人,还是一个久病才起的女人,这就好办了。再是有两手功夫,他们兄弟几个也不是吃……
一把血淋淋的匕首乍然递在他颈边,飞天鼠不敢置信地看着倒成一片的四五个兄弟,只觉得匕首上那森寒的冷意冻得自己眼珠子都不会转了。
“谁让你来的?”
女人的声音清丽又轻柔,飞天鼠却狠狠打了个寒噤:“是张二!张玉诚让我干的,他出了三千两银子,让我劫了你去……”
“张玉诚?”秦云昭微微蹙起了眉头。
“是吏部尚书张开源的嫡子。”
沈谦的声音还带了些飘忽,见面前那女子干净利落地一刀递出,看也不看卟地倒地的人,转身向自己走来,沈谦只觉得自己的胸膛几乎要欢喜地炸开:“阿昭!”
“沈谦,我醒了。”
沈谦看着秦云昭在眼前缓缓绽开的笑颜,贪婪地将她上下细细打量着,突然拖着伤腿想跑上前来:“你还赤着脚,小心着了凉……”
他心神已松,一动之下药效席卷而来,话未说完,人已经往前倒了下来。秦云昭急步上前将他扶抱住了,瞧着他清瘦的脸庞,嗓子顿时紧紧地被哽住了。
沈谦,我醒了,我回来了!
一声炸响传开,低空中爆出了一团红色的亮光。
树林的另一头,华灵不由一声欢呼:“师叔在那边!”王延眼睛猛然一亮,带着一众亲卫飞速地向信号升起的那处赶去。
沈谦觉得自己似乎是做了个梦,梦中有惊险,但是最后却让他幸福得几乎死去;他梦到阿昭醒了,好好的,活蹦乱跳地站在他的面前。
是梦吗?沈谦茫然醒来,身上伤处的疼痛也立即清醒地传来,他身上真的有伤,不是梦!
沈谦猛然坐起:“阿昭!”
床帐被一只纤细的手轻轻撩开挂了起来,秦云昭微笑的面容出现在沈谦眼前:“你醒了?我……”
随着一声小小的惊呼,秦云昭被突然扯倒,跌落在沈谦怀里,然后被他一个翻滚,紧紧地压在了身下。
“阿昭……”沈谦伸出手,细细抚过身下女人的眉眼,盯着她一双含喜又轻嗔的杏眸,声音抑制不住地轻颤,“阿昭,我不是做梦是不是,你真的醒了,你真的……”
软软的樱唇突然堵住了他还想说的话,沈谦浑身一震,乌黑的眸中绽出了一片华彩,伸手紧紧扣住女人的后脑,重重地吻了下去。
先前听到惊呼抢进房间的华灵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转身退了出来,见二丫端着刚熬好的药打算送进去,连忙先拦下了:“咳,把药搁这里,等凉一点我再端进去。你先下去赶紧弄点吃食吧。”
过得一柱香的时间后,房间里才传来悉悉苏苏的声音,秦云昭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乱的衣物,想出门取药,却被沈谦紧紧牵住了手,不肯放她离开。
秦云昭瞪了他一眼,却也理解沈谦不想放自己走的心思,微微扬声唤了二丫。
二丫没进来,华灵却一手端了药,一手挑了帘子走了进来,笑得一脸的暧昧:“师叔,喝药了,喝完了保证你很快就龙精虎猛。”
秦云昭脸上才消下去飞红又染了上来,斜睨了华灵一眼轻哼了一声:“华铃铛,你皮又痒了是不是?”
华灵不由一怔:“阿昭,你……”
“以前的事,我都记起来了。”秦云昭挣开了沈谦的手,伸手接过了药,捏着调羹轻轻搅了搅,用唇试了试温度,舀了一勺递到沈谦嘴边,轻轻威胁了一句:“快喝!等会儿再跟你算账!”
“好!”沈谦眉眼晶亮地看着秦云昭,将那勺药喝了,从秦云昭手中接过药碗一口饮尽。
看来不管是喝药,还是呆会儿等着阿昭跟他算账,师叔都是甘之如饴啊!华灵很自觉地接了药碗退了出去,帘子刚撩下,房间里已经传来了两人的声音。
“你老实给我说,当初在南城的茗风茶楼里你到底做什么去了!不许给我支支吾吾的打马虎眼儿……”
“……我真的只是担心你当时听到安妩也在,心里会生气,所以才……”
“我生气?我怎么会生气,有美女又是跳又是弹地让我男人大饱眼福,我不知道多替我男人高兴呢……”
“你还说你不生气……好了好了,我发誓以后我什么事情都会跟你说清楚,这总行了吧?你也不许再瞒了我,你这闷着不说的犟性子,一生气就想往外面跑,就不要我……”
“你以为我想往外面跑吗,明明就是你逼的……”
华灵耳朵几乎要贴在帘子上了,手心里捏了一把汗,诶呀呀,男人和女人的思维真不是在一个水平面啊,这说着说着是要吵起来了吗?
二丫惊讶的声音突然在华灵身后响起:“华神医你在做什么?”
二丫这死丫头,总是在不该过来的时候过来……华灵被吓了一跳,瞬间挺直了身子:“咳,刚才耳朵有点痒,我在偏着头掏耳朵……怎么越来越痒了,我得赶紧找个耳挖子去……”
华灵厚着脸皮成功撤退,二丫莫名其妙地看了两眼他仓皇走远的背影,端着放了两碗燕窝粥的托盘正要开口通传,突然听到房间里传来了几声含糊的声音,似粗喘,似口申吟。
自沈谦在青县找到秦云昭之后,二丫就被邬嬷嬷教导了很多,听到这声音,哪还不明白里面在做什么,羞得脸上通红,连忙错脚先走回厨房去了。
房间里,秦云昭气喘吁吁地用手抵住沈谦还想作乱的嘴,咬着牙嗔道:“一嘴的胡子,刺刮死人了!”
她脸色嫣粉一片,一双杏眼春意流转媚汪汪的几乎要滴出水来,纤柔的身子在自己身下软得像新摘下来的棉花朵儿,沈谦只觉得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开心过,只恨不得把自己深深陷进去。
沈谦紧紧捉住她的手,狠狠用胡子在白嫩的掌心里扎着:“阿昭,阿昭,你让我死一回好不好……”
秦云昭挣扎着想起身:“沈谦你疯了,还养着伤呢,你不要命了!”
“不要了……”
要命做什么,阿昭能够俏生生地在他面前,什么规矩面子他都不要了,他现在只想进去,深深地埋进去,就算死在阿昭身上他也愿意,只要让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不是在做梦,阿昭真的醒了!




农女攻略:将军请小心 424.第424章 亲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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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丫没来得及把燕窝粥送进去,就被使唤着去烧了热水来。
男人旷得久了,又受了伤,没多久就缴械投了降。秦云昭红着脸在门口接过了盆子,转身掩了门,狠狠瞪了沈谦一眼,嗔了一句“色性”,认命地取了帕子浸水给他擦洗;沈谦的伤口现在还不能沾水。
等到将他擦洗干净了,秦云昭自己端了燕窝粥进去,见沈谦又是一饮而尽,一边递过手帕让他揩嘴,一边跟他商量:“我去叫他们准备马车吧,在寺里不能吃荤,也不好给你熬鸡汤补一补。还有菜团和汤圆,要不是你胡闹,我这会儿指不定都能回去看到他们了。”
沈谦厚着脸皮任她埋怨:“好,媳妇说怎么样就怎么样。”靖风教的,和媳妇儿讲理是永远讲不赢的,把握住男人的关键在于行动这一条精髓就绝对不会让夫妻感情出问题!
秦云昭轻哼了一声,刚站起身,就听到王延在外面禀报:“公爷,夫人,侯威过来了。”
侯威是守在国公府的,这会儿过来,难不成是国公府还出了什么事?那张玉诚会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撞到府里去?
秦云昭正在疑惑,沈谦已经叫了人进来。
虽然刚从王延那里得知夫人已经醒了,侯威这猛然间看到人,还是激动万分:“夫人你总算醒了!”
秦云昭微微一笑,跟他寒暄了几句,坐到了一边。侯威连忙向沈谦禀报起来:“公爷,微风有消息过来,说这几天您族里有几位族老听了些撺掇,要过来依族规处置,而且看这时间,应该正是赶在您亲迎那日过来。”
亲迎之时,除了请父母上座喜堂,沈氏族中的族老们也是要请来喜堂观礼的。沈氏一族并不在京都,而是在附近的另一座城里,过来京都须得两日。
这时间倒还真是掐得巧,刚好就是亲迎那日族老们会赶到,要是当场闹将起来,本就暗中被人取笑是荒唐的这一场亲迎,怕是更加要烙上“笑话”这两个字了。
“收拾东西,我们现在回府。”沈谦面色冷了下来,“我倒要看看,谁敢闹我的喜堂!”
侯威连忙听了吩咐要下去,秦云昭眼睛闪闪地又将他唤住了:“侯威,你传话下去,我醒来的事,半点也不要透露出去。”
侯威一愣,赶紧应了。沈谦目带疑惑地看向秦云昭:“阿昭,你想要做什么?”
秦云昭含笑看了他一眼:“呆会儿再跟你说。”
华灵将母亲送给阿昭的那个胆敢背主的丫头桔梗先带回去了。镇国公府的这一群人收拾了马车,一脸肃穆地从开元寺出来,往京都赶去。
秦云昭住的禅院本就僻静,昨夜里的动静又小,开元寺里并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事。
见镇国公一行板着脸走了,有沉不住气的大和尚去问僧甲:“僧甲大师,那位秦夫人你可曾救醒了?”
僧甲却双手合什,淡然一笑宣了一句佛号,并不作答。
虞泽弘很快就收了信,沈谦护着秦云昭又回府了,听说那位僧甲大师虽然尽力施为,但是秦云昭那里却还是没有起色。虞泽弘不由叹了一声:“真是命啊,可惜了。”
马车进了镇国公府,一个时辰后又扬扬往元宝胡同的秦府去了。很快就有消息传了出来,镇国公虽然请了几位高僧一起祈福,奈何人难胜天,那位秦夫人依旧昏迷不醒。
“阎王叫你三更死,哪会留你到五更啊。”酒楼上一些闲人摇头叹了声,“听说那位秦夫人有倾城之色,哪怕就是这样儿了,镇国公也舍不下她,今天把她送回了元宝胡同,已经决意两日后正式亲迎了。”
“听说这位秦夫人的嫁妆还放在娘家呢,明天岂不是要抬嫁妆过去?”
“明天我们早些过来,也瞧瞧这会子秦家还会陪送多少嫁妆过来……”
张玉诚坐在隔间里支愣着耳朵听着外面的议论,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慢慢安稳下来。
昨天夜里他在城门外没有等到飞天鼠,就知道事情有变,连忙带了人先躲回了府。等听说镇国公的马车从开元寺回来了,他才使人去那边探听消息。
只是除了几处打斗的痕迹,其余却是什么有用的消息也没有探出来。
张玉诚估摸着是飞天鼠失了手,怕担了事已经带了人跑了,所以镇国公府也没有找到自己这里;而那个下药的丫头那里,反正并不知道他这一头,这一桩事算是个无头的了。
见镇国府和秦府那边都只管张罗着抬送嫁妆和亲迎的事,张玉诚一直悬了一夜和大半天的心终于慢慢放了下来。虽然这边没有得手,但是那边的暗子还是发了力,沈谦这一场亲迎,也会是闹出荒唐可笑的事的,姑且算是小小收了点利息吧。
秦家打发的居然是一百二十抬嫁妆,说是十里红妆也不为过,前头几抬嫁妆进了国公府,最后几抬嫁妆还没从元宝胡同里出来。
当先几抬嫁妆上压的砖瓦也看直了围观人的眼睛。砖代表着房产,瓦代表了地产,有好事者跟着数了数,私下里不由咋舌。
见抬嫁妆的杠子大多是微微有些下弯的,知道里面都是实打实的东西,一街的人忍不住嘈嘈议论起来:“这位秦夫人再是原配,听说现在的情况也是不大好的。这么多嫁妆陪过去,秦家就不怕落不到他那两个侄儿手里?”
“唉,妻孝一年。也不知道一年以后,这里面有多少东西会落到镇国公的继弦手上……”
无双和夏雨包了间茶楼的雅室,听着外面的议论,几乎没咬碎一口银牙。镇国公要继弦她们管不着,可姑娘的嫁妆要有一丝半点被不相干的人拿了去,她们定是要那人吃多少吐双倍出来!
纷闹了一天,直到入夜元宝胡同才安静下来。
秦云昭躲在内室逗着活泼可爱的侄儿,笑吟吟地跟哥哥嫂嫂说话:“这事儿反正就先这么隐瞒住,无双和夏雨那边也不用急着通知,等明天过了我再叫她们来。”
妹妹再有主见,也是自己的妹妹,可一想着明天就要嫁出去了,秦思源心里酸涩得难受。
明明在靠山屯兄妹两个打猎为生的日子仿佛还在昨天,一转眼不仅自己成家生子,就是妹妹也要成了别人家的人了。秦思源说得两句,心情就忍不住地难过起来。
想起自己失忆那一阵,给哥哥的信里只是常规的报个安好,秦云昭心里就愧疚得要死,见哥嫂两个说着说着又紧哽了嗓子,心里更是不好过,只得讪讪地劝着:“哥,嫂子,我现在不是没事儿了吗,你们别这样啊。”
秦思源狠狠抹了一把脸,瞪着妹妹教训了一通:“再不许有这些事了!你以后还有什么太子妃的恩情要还,拿哥的命去还!”
姚锦云为了秦云昭铤而走险,以提前小产诬赖到安妩身上,毁了安妩打的如意算盘,这份情秦云昭是记在心里的,所以才会仗着自己有功夫,冒充姚锦云当人质。
只是没想到当时张敏太糊涂和软蛋,提前叫破了自己的行藏,被自己劫持的虞泽景又决然赴死,才导致了后面的一连串意外发生。
秦云昭那一段不死不活的日子,也着实是让她心里像被捅刀似的难受,这时哪里敢跟秦思源犟嘴,忙不迭地点头应了:“哥你放心,我以后再不会了。我可舍不得菜团和汤圆呢,还有沈胡子……”
她一时说溜了嘴,铁心兰正拭着眼泪,噗地一声笑了出来:“没脸没皮的丫头!”
秦思源脸色也有些发红,不知该气还是该笑,最后还是伸手在妹妹发顶轻揉了揉:“都是当娘的人了……明天又要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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