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攻略:将军请小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七叶参
李芬怕秦云昭不好想,连忙推了她上车,秦云昭也知道这会儿没必要跟那个堂姐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风凉话,一声不吭地跳上车坐在罗奕身边:“罗大哥,我们走吧。”
罗奕不满地瞪了秦明月一眼,手中缰绳一抖,催动了马车,心里也有了盘算:看来,阿源和阿昭在他们大伯家里过得并不是很好,阿源受了伤,家里竟没有个男人陪着去,就是拿些吃食在路上吃,那女孩子也是一脸指桑骂槐不爽的样子……
罗奕驾车也是在路上练出来了的,马车虽然快,还是算比较平稳的。秦思源一夜没有睡好,在马车的微微抖动中觉得腰部被抖得稍微有些麻了,不是那么痛得厉害,慢慢睡了过去。
秦云昭跪在一边轻手轻脚地帮他盖了张薄褥子,这才慢慢地坐了出来。罗奕回头看秦思源睡着了,这才低声问了出来:“阿源是不是情况不太好?那个陈大夫是怎么说的?”
罗奕是听到陈大夫说的几句话了的,秦云昭抿了抿嘴,也不打算瞒他,小心地扭头看了哥哥一眼,才压低了声音回答:“陈大夫说,可能是伤了腰部的经络,所以下肢才动不了。”
罗奕不由“啊”了一声,秦云昭虽然只说了这简单几句,作为习武之人,罗奕是很清楚伤了腰上经络导致下肢无法动弹是怎么回事,那就是下半身瘫了!
阿源还一心想着从军,想着驰骋沙场呢!罗奕心里忍不住难过起来,开口却说着安慰的话:“乡里的大夫医术不精也是常有的,等进了城找万安堂的大夫看了,指不定也不是什么大事。”
夕阳西斜的时候,马车终于停在万安堂的门前,伙计见是秦云昭,不由有些奇怪:“秦姑娘怎么就来了?那药应该还没用完吧?”
秦云昭来不及多解释:“是我哥哥受了伤,万大夫在坐堂吧?还请万大夫给我哥看看!”
这家人可真是……才去了一个又来了一个!这秦姑娘的哥哥,不就是上回陪护那大叔的一个半大小子吗,怎么他又受了伤了?人啊,这一命二运三风水的,可真说不清楚。伙计不敢拖延,赶紧大开了门让马车驶了进去:“万大夫在的,你们快进来。”
罗奕将秦思源小心抱到了里面的一张病床上,万大夫闻讯匆匆赶来,一看又是他们,摇头叹了口气,也不多说,先伸手给秦思源把了脉息,又让秦云昭回避了,褪了他衣服仔细检查了一番,脸色凝重起来:“腰部的经络可能是断了,导致下肢瘫痪。”
他以为这症状很明显了,屯里的大夫应该也是先诊过了的,因此直接就说了出来,秦思源听到“下肢瘫痪”四个字,顿时如被雷劈了个正着,脑中嗡嗡响个不停,脸色已是一片惨白。
农女攻略:将军请小心 74.第74章 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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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云昭一直在外面守着,听到万大夫说话抢进门想阻止已是来不及,见哥哥神情混沌,脸色一片惨白,心中大恸,强忍住情绪看向万大夫:“万大夫,你也说是可能断了,能不能先给我哥治了再看?”
秦云昭也是个熟面孔了,原来给诊费药钱银子又是个爽快的,万大夫沉吟了一下,又伸手给秦思源细细把了一番脉,脸上少见地露出了纠结和踌躇。
秦云昭觉得自己的心脏都不会跳了,声音都带了丝颤抖:“万大夫?”
万大夫半晌没有出声,最后还是捋了捋胡须咬牙说了出来:“看在你卖我那支野山参的面子上,我给你荐一个人,至于你能不能请得到他我不管,他能不能治得了我更不能说什么保证;另外,以后还要有什么好药材,你也得卖到我万安堂来。”
只要有希望,这时候他说什么都行,哪怕要自己一只手,秦云昭也会毫不犹豫地剁下来,连忙点头郑重应了:“要以后还找到什么好药材,我一定只卖给万安堂!万大夫,请问你荐的那人是……”
“是兴州大营军医署的万大夫!”万大夫有些咬牙切齿地说了出来,“不过他只接军中病患,外面的一概不收,能不能求到他出手,就看你的本事了!”
军医署的那个,跟他本是本家,不过两人专攻方向不同,又经常意见不合,从年轻时候起就一个瞧不起另一个,这时万大夫把那一位荐了出来,也确实是看在了那株野山参的面子上,不然这矮人一头的事他可绝对不会做的。至于病患求不求得动那人,那可就不关他的事了。
只接军中病患?姓万的大夫都这么有个性,一个见钱才救,一个非军不治,不过既然知道这条路子,秦云昭是说什么也要去跑一跑的。
罗奕却是脸色舒展开来:“原来是军医署的万大夫?他确实是个医术高超的!”也顾不得一边这万大夫脸色变得难看了,伸手就将秦思源平抱了起来,“阿昭,我们走,我带你们去,他一定能治好阿源的!”
秦云昭见哥哥将刚才的话听了进去,脸上振奋了不少,眼中也迸出了希望的光,心里不由微微松了口气,郑重向万大夫谢过了,罗奕继续驾了车往城北大营的军医署而来。
罗奕有通行令牌,秦思源和秦云昭两个还是被一番盘查,直到罗奕签字做了担保,立了军令状,两人才得跟了进来。一进军医署,已经到了下值时间,除了值守的军医,其余的大夫纷纷走了出来。
罗奕连忙跳下车拦住了万大夫:“万大夫,我表弟腰上经络受了伤,还求耽搁你一点工夫,帮我表弟看看伤吧。”
罗奕新进军营训练,也曾受过几回伤到军医署来医治过,万大夫见他有些面善,也就耐下性子听他说了话,等听到并不是罗奕,而是他的表弟,万大夫就不耐烦了:“我是军医署的大夫,只负责给军中将士医治,其他的人你别拿来烦我!”推开罗奕的手就要走。
有神技在手的人一般都值得傲娇,秦云昭一看这也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连忙几步走上前来,扑通一声跪在了万大夫的脚前:“万大夫,我哥本来就打算满了十五就来从军,没想到还差这几个月,他就出事受了伤。
如果万大夫能够仁心圣手治好了他,他必定是要从军的,如今他也可以算作是预备期的兵士,万大夫出手医治并不犯忌。万大夫此时医治,今后我夏朝就又多了一名勇于杀敌的热血男儿,求万大夫开恩诊治!”说着就重重地连磕了三个响头。
若说穿越来以后,秦云昭最不习惯的几件事,其中之一非这下跪莫属。她迫不得已跪了几回,都是被哥哥拉着不得不跪长辈,此时跪在万大夫面前,她却是半点没有不情愿,就是响头也是磕得真心实意地足。
三个响头磕下来,秦云昭皎白的额头已经一片紫红,眼中虽带了泪,目光却是一片坚定,她已经做好了打算,如果万大夫还是要走,她拼了名声不要,也要抱住他的腿将他留住!
万大夫只觉得脚下踩的地面都被这姑娘磕得震动了,微微有些惊讶,没想到这看着娇弱柔美的小姑娘居然为了哥哥,能这么对自己狠得下心;再仔细想了想她那一番话,想着这妹妹都是这个性子,当哥哥的想必确实也是一腕热血的男儿。
万大夫面色就和缓了下来,微微颔首:“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我就破例出一次手,先给这个预备期的兵士诊一诊吧。”
秦云昭不由大喜,连忙请罗奕将哥哥抱下马车,跟在万大夫后面进了军医署。万大夫先指了一间病室让罗奕将秦思源放了进去,这才重新净了手,走进来给秦思源看诊。
仔细问过了情况,又轻轻按了按他腰部,万大夫的眉头差点拧成了疙瘩:“经络受损严重,虽未断,也差不多了,我这里虽然有祖传秘方,不过他要恢复到常人那样,怕是极难,今后怕是不是坐轮椅,就是要拄双拐才能行走了。”
秦思源眼中的光一下子就黯淡了下去,如今他身在军营里,从军的志向、当将军的梦想却是在这一瞬间就被击得粉碎,只觉得眼前一片片地发黑,明明几个人就在眼前,却觉得周身几步远都是灰蒙蒙的一片,外界那些鲜艳的色彩、或高或低的声音,都被这灰气隔绝在外,自己仿佛独独被遗弃在天地之外。
秦云昭看着哥哥,心如刀绞,犹不死心地追问了一句:“万大夫,这极难是多大的机率?”
“这机率……估计是万中得一吧。”万大夫可惜地看着眼前的小伙子,遗憾地摇了摇头,“而且用药所费甚巨。”
他看这兄妹两人不过寻常农家穿着,估计也是不会有多少银钱的,农户中最怕生病,生一次重病,倾家荡产的不在少数。这小伙子现在这般伤情,治与不治,希望不大,可能就是一辈子坐轮椅了,不如省下银钱,给他买些滋补品还好些。
万分之一?万分之一也总比根本没有希望要好!秦云昭想了也不想地就咚地跪了下来:“万大夫不用愁药费之事,不管要多少银钱,我都能筹得出来,只求万大夫给哥哥医治,或许我哥哥就是万中得一呢!求万大夫了!”
秦云昭一边说着,一边就将荷包里一张五十两、一张二十两的银票,还有些散碎银子都掏了出来,递到了万大夫面前:“万大夫只管说个数,还差多少,我一定会筹到,绝对不会赖账的!”
罗奕连忙也掏了自己的荷包,把里面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和碎银拿了出来:“万大夫,你就治吧,我们不怕花钱,还差多少钱,我这就去借了来!”
他才来兴州大营几个月而已,能往哪里借来?不过是拿他今后的军饷先抵来就是。两人殷殷期盼,万大夫心中也有触动,取了那一百七十两银票到手上,其实的碎银子却推了回去:“好吧,我就先勉力一治,不过我不能跟你保证什么!”
“万大夫只管治就行!”只要大夫愿意治就好,秦云昭连忙应了。
“治这伤确实需要很多珍稀药材,”万大夫收了银票,索性就明人不说暗话,“而且军医署有军医署的规定,就算你们是军属,在这里医治也是要另行收取费用的。大处算算,六七百两银子不会少,你们也早些去筹钱吧,我这药也是自己花银子买来的,可不能白垫给你们。”
“好!治伤的银钱我一定会续交上来的!”秦云昭毫不迟疑地就一口答应了。
万大夫这才回自己的诊室开了药匣取了些药,又写了药方,唤了药童过来,让他拿着自己的药另外还抓些药,先去熬煮了。配伍却是极麻烦,有喝的,有擦洗的,有熏的,有泡的,林林总总,一项项都交待了下去。
罗奕想着秦思源要住在这里诊病了,阿昭一个小姑娘家护理却不是很方便,便先去军纪处那里申报,看能不能把住在外面的半夏弄进来,让他陪护秦思源。
秦云昭央药童带路,拿银钱跟军医署的厨房先买了两份饭菜,端进来先喂秦思源吃晚饭。
刚才万大夫的话,秦思源一句句都听在耳里,只觉得心如死灰,什么都不想说,什么都不想做,恨不得死了才好。见阿昭要给自己喂饭,秦思源把头偏了过去,坚决不肯吃东西,被妹妹逼不过了,才哑着嗓子开了口:“阿昭,你别费银钱了,治不好的,你让我死了算了。”
秦云昭心中揪得紧紧的,赶紧安慰哥哥:“哥,你刚才也听到万大夫说了,虽然极难,也有个万中得一呢,或许你就是那么幸运呢?哥,乖乖吃饭,吃了才有力气治病养伤,万事要往好处想,说不定你身上就能发生奇迹呢?”
任秦云昭好说歹说,秦思源现在一心求死,就是不肯开口吃饭,秦云昭又是心痛又是气恨,从昨天夜里来的担惊受怕,到今天求治的几番起落曲折瞬时都涌上心头,脾气也上来了,软的不行,索性就来硬的好好激他一下,哐地一声放了碗,站了起来:
“秦思源,你算什么男人!什么要当将军,要光耀秦家门楣,遇到点挫折就受不了了,学那些没见识的女人一样寻死觅活的,你就是个孬种!怂蛋!骗子!
好,你想死,想绝食是吧?我成全你!我这就走,你喜欢在这儿饿死你就饿吧!你喜欢当废物你就当吧!我秦云昭没有你这么怂的废物哥哥!”
秦云昭骂完蹬蹬蹬地就埋头跑了出去,狠狠撞在一个人身上打了个趔趄,却是头都没有抬起来,只匆匆扔下句“对不起”,就一溜烟地跑远了。
农女攻略:将军请小心 75.第75章 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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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罗奕带进来的是这个丫头!沈谦揉了揉被撞得生疼的胸口,眼中若有所思。
他先接到禀报,有下级军官带了外人进了军营,虽然签名立了军令状表示愿意接受军纪处罚,不过沈谦还是不太放心,前回潜伏进兴州的那名高手他还没找到呢,军营之中更是得小心警惕。
他先前已经看过进营记录了,靠山屯的秦思源、秦云昭兄妹俩,因伤求医进来的,罗奕注明关系是他的表弟表妹。不过罗奕此人手下功夫也有真章,为人又不错,沈谦对他比较欣赏,私下已经调过罗奕的档案看过了,罗奕的母亲并不姓秦,哪来的什么姓秦的表弟表妹呢?
沈谦本想过来找罗奕再问问情况,却没料到才站在廊下,就听到秦云昭骂秦思源后面那半段话,一见竟是这个丫头,不由对她又是齿冷几分。
第一回见她,知道她是爱慕虚荣,第二回见她,她不仅胆大枉法公然抢劫,还泼了他一身污水,第三回见她,也不知道她又在做什么偷摸的勾当,这回再见,却是一见亲人受伤,就大骂其废物,抛弃亲人不管的狼心之人!这样一个姑娘,真是白费了她那张皮,实际上害人不浅哪!
沈谦心生厌恶,就想叫了靖风来,把这兄妹俩人赶出去,还未转身,却听到房里传来了极其压抑的哭泣声。沈谦脚步微微一动,已经看清了房内的情形:那名叫秦思源的少年,正死死咬着自己的手腕,倔强地想不哭出声音,眼泪却是汹涌流着,身子都微微抖了起来。
这是病得很重?沈谦心中正生疑惑,侧眼瞧见万大夫那药童李树根拿了大包小包的药进了熬药间,沈谦想了想,几步也走了进去:“树根,在熬什么药?”
李树根见是沈谦,连忙行了礼:“将军,你今天怎么过来了?难不成你受了什么伤?”话才说出口,见沈谦一身好好的,李树根立即懊恼地呸呸了几声,“我…这嘴说话太笨了,将军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沈谦摆了摆手:“我看病房里有个半大小子,是给他熬药吗?要这么多?”
李树根连忙解释:“就是给他的,他……我师傅才给他诊了脉,听说是他腰上经络快断了,可能下半辈子就只能在轮椅上过了。”李树根先前看过一眼那个秦思源,是个比他大几岁的少年,听说还一心想从军的,这样一来,直接成了废人一个,却是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李树根不由同情地叹了一口气:“我听说他过几个月就满十五了,还想着来这儿当兵呢,这下子……”
原来如此,难怪那姓秦的少年会哭成那样。沈谦知道兴州军在百姓心目中的名声,这秦思源一门心思憧憬着从军,结果才这么大点年纪,以后就只能躺在床上、坐在轮椅上度过了,成了一个废人……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时啊。
沈谦一时感怀,也不再作声了,决定任这秦思源在万大夫手下治着,有点希望总比绝望要好,心有戚戚地先回了自己的将军府。
才进府门,老管家就满面堆笑地迎了出来:“将军,华灵少爷来了。”
华灵?这家伙怎么跑这儿来了?沈谦心中正在诧异,斜刺里就有一团黑影冲了出来:“看招!”沈谦闪身避过突袭,一脚踹中来人的膝弯,那人顿时收不住势头,趔趄着冲出几步,叭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沈谦看着那人飞快地从地上弹身而起,转身面对向自己,微微一笑:“怎么,还想再摔一回狗吃屎?”
华灵气忿忿地拍了拍衣衫上的尘土:“师叔,你就不能让我一回吗?”
“不能!”沈谦斜睨了华灵一眼,抬脚就往正厅走去,“说吧,这回过来有什么事?该不会是又闯了什么祸,到我这里来避难的吧?”
“那哪能呢,就是…最近无聊了,所以过来看望下师叔你老人家啊。”华灵一边紧跟上沈谦的步子,一边觑着他的脸色略带了些讨好。
“看望我?”沈谦突然停下步子,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这不着调的师侄,“好啊,石头叔,这小子给我带了什么礼上门啊?”
老管家垂眼不去看华灵少爷那一脸被抓包后纠结尴尬的表情,忍了笑正儿八经地回了沈谦的话:“回将军,华灵少年是空手来的。”
“哦~~”沈谦的声音意味深长起来,“这就叫看望我啊~~”
华灵顿时苦了脸:“师叔……我就是想制点药,结果……不知道怎么的,师父最心爱的那只药炉子就炸了……师叔,真的不关我的事啊,是师父那药炉用的年头久了,所以不经事了……”
华灵的声音在沈谦炯炯的目光中渐渐弱了下来,最后几不可闻了,沈谦这才淡淡地说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我劝你最好尽早回去认罪伏法的好,不然惹恼了你师父……哼哼。”
华灵不由打了个哆嗦,勉强开了口:“我这也不是想躲,就是想着师叔这里不是经常产些好皮毛么,我来寻几张好皮子好带给师娘……”
沈谦气笑了起来:“好小子,你还知道打蛇打七寸了!”
“哪有,谁让师父惧内……啊不,跟师娘恩爱感情好呢……师叔,在你的地盘上,你可得帮我啊!”华灵苦了一张脸,哀声求着。
沈谦不置可否,先在正厅的主位上坐了,看着这师侄装出一脸可怜兮兮地表情看着自己,眼前突然浮现起刚才那个只比师侄小了几岁的、拼命压抑着自己不肯哭出声的倔强少年来。
“师叔?师叔?你倒是答不答应啊?”华灵见沈谦走了神,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没规没矩的!”沈谦一掌打掉华灵挥在自己眼前的手,看着他抱手呼呼叫痛,突然就问了一句,“你如今把你师傅的本事学了几成?”
华灵一愣,旋即大言不惭起来:“你师侄我这么天资聪颖,医术高超,制药一流,不说十成十吧,九成九是……”
“停!在我面前你少吹了。我问你,腰上这经络快断了,你可有办法医治?”沈谦也知道这个师侄天生就是继承他师父衣钵的好料,就是嘴巴花花,还稳重不下来,所以他那师父才对他诸般搓磨,只恨不得华灵立即就变作个沉稳的性子。
听到沈谦发问,华灵眼睛一亮:“师叔,要我能治,你是不是帮我给我师父那里圆过去?”
沈谦也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取了茶呷了一口:“等你治好了再说。”
“走走,那病患在哪里,我现在就去看!”华灵听着沈谦这口气,觉得这事儿师叔应该就是答应了,一想到不用受师父惩罚,觉得这师叔人都帅了好几分,虽然依旧是那一部大胡子,看着却可亲的很,连忙拉着沈谦就要去显身手。
没想到自己这师侄的医术已经能到了这程度!沈谦想起那拼命不哭出声的少年,心中略轻松了一分,那倔强的样子,很像当年的自己……
那秦思源还有那么个不靠谱的妹妹,自己如果不对他伸出这一援手,怕是这么一个好少年就此毁了。那个丫头虽然令人鄙夷,到底跟这当哥哥的是两个人,自己还是能帮就帮一把吧。
秦云昭刚才暴骂了哥哥一顿,然后匆匆跑了出来,她怕自己在那里再站着,就会忍不住当着哥哥的面哭出来,那样只会徒增哥哥的伤心。
等跑到无人的角落,秦云昭就忍不住哗哗地掉了眼泪,不过很快就收拾了情绪,连脸上都收拾干净了,又转回那病房去。万一哥哥受不住她这么重的话,真的寻了短见呢?那岂不是适得其反了?
一想到还有这种可能,秦云昭心中就有些发急,三步并两步地跑了回去,才进门,就看到秦思源背后垫了一床棉被半躺着,正从罗奕手中接过汤碗打算喝汤,见她来了,先努力对她扯了个笑脸:“阿昭,我饭都吃完了,罗大哥给我带了鸡汤,我正在喝呢。”
秦云昭再也忍不住,鼻子一酸,急忙背过身揩了眼泪,这才转回身来:“好,我就知道哥哥最坚强了!咱们好好地养着,一定会好的!”
见秦思源喝完了汤,罗奕连忙接了空碗过来,先收拾了下去,给他们兄妹两个留了空间。秦云昭走过去坐在床沿边握住了哥哥的手:“哥,刚才我不该骂你的,我错了!”她还是性子急了些,不该半点没有缓冲就用了激将法,明知道哥哥乍闻噩耗心中难受得紧,她应该再好好劝劝哥哥,给他说道理,而不是直接说那些伤人的话来激他。
“你没错,阿昭!”秦思源反握住妹妹的手,“是哥哥不好,是哥哥一时想差了。你以前说过,看不起自杀的人,死的勇气都有,为什么没有活下去的勇气呢?哥想通了,我们两个在这世上相依为命,一定要活得好好的,爹会在天上看着我们呐……”
秦云昭将头伏在哥哥的手掌上,任由泪水恣意地流出来,打湿了哥哥的手,浸湿了下面的被单……半晌,才抬起一双有些红肿的眼睛来:“哥,你答应我,以后再不许说这些寻死的话!”
秦思源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抚了抚妹妹的头:“好,我答应你!以后我要是再说这些,我就是小狗!”
秦云昭扑噗一声笑了出来,素来稳重的哥哥,说出这样童稚的话来,不过是看她刚才哭得伤心,故意这样说了逗她开心……秦云昭的眼睛又酸了起来,连忙低了头:“我还没吃饭的呢,我先把饭菜拿下去热热,就在厨房里吃了,我很快的,马上就吃完来看你。”站起身就端了那碗饭菜,夺门而走。
阿昭!秦思源咬紧了下唇,傻阿昭,以为低了头,自己就看不到她落泪的傻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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