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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沾衣
被呵斥着垂头躲到一旁的丫鬟,抱膝坐在地上。一双粗糙皴裂的手掌,使力摁了梁上搭起的帷帐。这屋是先前禅若苑里碧兰还是二等丫鬟时住的地儿,空了许久,四处都挂着蛛网。本就阴森森怕人,还被赵嬷嬷逮到此处不知作甚。桂黎吓得心跳声砰砰响在耳际。
那是血腥味儿,绝对错不了。主子说这是药,可是自小到大,哪里又听说要用血来做药引的。她是一字儿也不敢多问,声张更是万万没有胆量。
半柱香过后,两人灭了火堆,收拾妥当。查看过再无一物落下,才放心偷摸着自后门小路离开,又专程绕道,确认身后无人跟脚,遂放心回了主屋。
赫连敏敏抚着心口,眸子一瞬不眨盯着眼前黑乎乎,味道极其难闻的药碗。尚没抬手端了凑近嘴边,胃里已是隐隐犯呕。
“嬷嬷。”声气儿有些虚软,赫连敏敏眼里透出惧怕。
“主子,您费了这许多力气,临到头了,倒是狠狠心一口用了吧。”冯嬷嬷着急催促,心里又哪里猜不出主子为何迟疑。“那人虽说生产时许会艰难些,但到底能得了孩子不是?您之前不是心心念念,就为了得个殿下嫡子。侧妃那头,可是已有两个儿子傍身,地位稳稳当当。”主子过得不好,她心里也跟着不好受。没脸下去见夫人,便是连报应,也顾不上了。
赫连敏敏垂着眸子,沉默许久,突然捏了鼻子,抬手端起药碗,气儿都不敢出,就这么死死憋住,一气儿喝了个干净。
见她憋得太狠,眼中含泪,冯嬷嬷赶紧捻了蜜枣递到跟前。
好容易借了甜味儿压制住药里腥气,赫连敏敏觉得胸腹像是被人泼了凉水,身子冷得在烧了地龙的屋里都禁不住打了寒颤。
“主子快些捂着,待会儿还得发汗。”扶着她上榻,厚棉被牢牢实实压了三层。直到半刻钟后摸着她手心回暖,冯嬷嬷终是松了口气。
好在,这药还是管用的。
“那人说,这汤药非得用上半年,且是月月断不得?”赫连敏敏身子冷热交加,额头背心冒汗,脚底却是湿湿冷冷,总觉有寒气自下边儿往上灌来。
“断不得,一月得用两回。主子,挺过去就好。您只想着将来能得个白白胖胖,讨人欢喜,又十分孝敬的小主子,心里便能好受上许多。”
赫连敏敏仰躺床上,慢慢闭了眼。是了,为了儿子,便是再苦再罪过,她也得咬牙抗过这一劫。
六皇子府,皇子妃是她,嫡子,也只会由她所出!
桂黎回了自己屋里,慌慌张张打来热水,两只手背使劲儿在盆里搓弄。那不干净的东西,她当真是怕的。再者说,总觉又听到碧兰当初那声儿“黎妹妹”,只吓得她汗毛直立,疑神疑鬼。
“黎妹妹。”
咣当一声木盆落地。门外这句呼喊,同时叫两人受了惊吓。
朱檀半挑起门帘,目瞪口呆看着屋里情形。好半晌后,才踏进屋里,将下半身整个被水泼个湿透的丫头摁了坐下,赶紧拿来布巾与她擦拭,又取了棉衣将人裹得暖和些,免了着凉。
“倒是姐姐的错儿,只想着借了针线,没成想大半夜里突然出声儿会惊吓了妹妹。姐姐这就去叫人抬水进屋,你赶紧洗洗换身干净衣服。几月里的天,还这么发着呆,这条命倒是要是不要了?”
朱檀嘴里碎碎念叨终于唤回桂黎心神。方才那声叫喊,只叫她整颗心都堵在了嗓子眼儿里,险些没被生生吓得晕厥过去。
信口拣了话敷衍过去,不好意思生受了朱檀照顾,才暖暖洗了个澡,埋在被窝里脑子净是胡思乱想。直到后半夜实在扛不住,方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宠妃 323.第323章 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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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赫连氏偷偷用药?”万靖雯骤然抬头,眼底尽是惊疑。
朱锦颔首,凑到她近前耳语几句,便见万庶妃脸色顿变,手上绢帕被狠狠揉成了团。
“不可能。牛七一旦入体,便是药石无灵。两晋都极少为人所知的秘密,她又怎会知晓!”若非她上一世身份不一般,根本连牛七是何物都打探不出。
“可是主子,世上奇人异士并非没有。而且正妃那药,消息里说,像是极为讲究。奴婢恐怕……”
恐怕她十来年辛苦布局付诸流水!这点万靖雯又何尝不知。
“叫那人无论如何,想办法再探仔细。若是能集了药渣,当是最好。”
再两月,漆黑小径上,依旧是两个鬼鬼祟祟身影,连灯都没敢点上一盏,就这么借着月色相互搀扶前行。其中一人小心翼翼抱了食盒,另一人拎着陶罐。
第二日清早,桂黎惨白着脸,急急敲开了赵嬷嬷房门。
“嬷嬷,大事不好!”
禅若苑里,赫连敏敏铁青着脸,恨不能撕了地上跪着不中用的东西。
“你落下的香包在台阶下寻到,却发现屋里又有人去过?”啪一掌恨恨摔在案上,赫连敏敏气得脑门儿充血,针扎般的刺痛。
这事儿若是暴露,她哪里还有命在!不说她到底私下做了何事,便是偷偷派人与晋朝勾连,已是犯了当今大忌。
“回来时候,不是千般叮嘱叫你二人小心谨慎。如今又怎会被人察觉?那地儿早已废弃,若不是发现有异,谁人会无缘无故闯了进去。”
冯嬷嬷羞惭低了头,一句话也答不出来。身旁桂黎更是战战兢兢,想着今早上叫她魂飞魄散那一幕。
她每回蹲在边上留意着帷帐,总是习惯拣了碎石压在边角。离开时也会收拾妥当,将碎石堆至一处以便下回再用。
可是今儿个她大着胆子回去寻香囊时候,却不经意瞥见那摊子碎石,竟被零星拨散开来,勉强围成个不太像话的圈儿。那模样,分明像极有人在里面翻找过物什。
她脑子当时就嗡嗡炸响,存了许是遇上老鼠的侥幸,四下里走动一圈儿,这么一察看,吓得她彻底变了面色。
她和赵嬷嬷特意踩灭踢散开来的草木灰烬,居然被平平铺开一层,上面竟还残留着五指划过的痕迹!
便是再愚钝,桂黎也知事有不好,踉跄着跑回院里,背着人只敲了赵嬷嬷房门。
事到如今,赫连敏敏也只能强自镇定,心里便是再害怕,也不敢显露分毫。若是她都露了怯,禅若苑……怕是就保不住了。
“你二人可将药渣收拾干净?”
“主子,这事儿上,老奴性命担保,是一分一毫也出不了差错。每回熬药,渣滓都是用旧衣包好,回屋给烧个干净。便是留在瓮里的,也是拿回院里再行清洗。”
赫连敏敏紧握的手指,总算松了分力道。
“既如此,那人费尽心机跟踪你二人,这次未得手,定然还盼着下一回。”眼里阴森森透着寒意,第一次如此迫切着想要揪出背后之人。
“尔等听好,若是再出差错……”
被她凶厉目光扫过,两人背脊一凉,哪里还敢不上心。主仆三人在屋里仔细谋划半日,终究有了定计。
“逮着了人,务必先嘟了嘴巴,绑过来要紧。”之后要如何,还得看那人是否识相。
六皇子府上暗涛汹涌,锡城,却是渐渐入了冬。
地龙烧得屋里韫暖,慕夕瑶一身薄衣被宗政霖拢在怀里。粉面桃腮,小嘴儿却是毫不客气衔了他递到嘴边的涮肉。
唇瓣砸吧两下,伸手拽拽他袖口。“下一块儿给裹了黄豆末子才好吃。”这是觉得六殿下伺候不周到,给稍加矫正。
男人眸光一闪,玉箸朝着她最嫌弃苦菜捞去,再在碗碟里裹了层厚厚豆面儿。
宗政霖抬抬眸子,递到她跟前。“依你便是。”
……
殿下,您真是十分使力在心疼妾的。
死死盯了半晌,终究硬气,说出口的话,怎么也不愿被他小瞧了去。眼眸闭合,便这么梗着脖子凑了上去。
张嘴扑了个空,慕夕瑶瞬时睁眼。只见六殿下正好整以暇,姿容雅致,就这么细嚼慢咽,意味深长瞅着她看。
“依你之言,本殿尝着倒还不错。”小东西逗弄起来,从没有落空时候。宗政霖满意。
混蛋!瞧瞧那拽得二五八万似的,慕夕瑶不忿。正待发作,却被萨仁在外禀报声打断。无奈扒拉下他衣襟,小爪子胡乱抹弄一通,总算过足了瘾。
叫您君子尔雅,假正经讨人嫌。妾给扒了您这身儿皮,叫人看看怎么个名不副实。
索性解开外袍,六殿下衣襟大敞,压着她小脑袋摁在胸前,手心抚过她发顶。“不急,安置时候,娇娇便是撕了衣袍,本殿亦不会怪罪。”末了挑起她下巴,俯身吻过眉心,眼里满满都是期待。
撒泼的慕夕瑶他见过,却不知床上娇蛮起来,又是何种风情……
明明是衣不蔽体,偏偏叫宗政霖穿出副魅邪模样。冷面之人,行着叫人脸红心跳的暗示动作,屋里这气氛立时便滞缓起来。像是掺了蜜糖水,搅弄着搅弄着,便丝丝沁出了甜味儿。
萨仁进了屋里,一眼瞧见案桌后两人情态,急急垂了眼睑,恭敬着老老实实禀明要事。像是未曾察觉出不妥,声音平稳谦和,倒是个聪明的。
“殿下,卫统领在外间侯着,说是有信函需亲自递呈于您。”
信函,怕是暗卫凑报吧。慕夕瑶知晓事情轻重,便要撑着他胸膛借力坐起。
肩头被人摁住,扣住她腰间的大手丝毫不曾松动。头顶男人语声淡淡,像是吩咐件殊为随意之事。“叫他递了侧妃身边丫鬟转呈,自可退下。”
暗报于她,早已不是秘密。既已交心,无谓遮遮掩掩坏了情分。
慕夕瑶睫毛扑闪,眼底精芒一闪而逝。宗政霖,倒是十足大气。也不怕她窝里反了……
“殿下就不怕妾是个没心肝儿的?您****唤的‘小没心肝儿’,莫非指的,不是妾来着?”
叫您数落妾,妾也是有脾气的。原话奉回,将军!
瞧她逮了机会蹬鼻子上脸,只越发得寸进尺。眼底那洋洋得色,以为他拿她没辙?
六殿下不屑冷哼,实则心里亦是受用的。她没扭捏推拒,自然是听明白他弦外之音。敢这么明目张胆,底气十足受了他疼宠,不见感恩戴德,倒是挑衅叫嚣,小女人狗胆儿忒肥了些。不过,也正是如此,才显出两人间亲密。只要慕夕瑶不抗拒着疏远于他,宗政霖少有真正动怒。此回,也不过淡淡瞥她一眼,廖作回应。
心中隐隐有些悔意,慕夕瑶暗觉事情不妙。秋后算账与当堂发作,她觉得后者来得更亲和些。拌拌小嘴儿,打情骂俏之流她不怕。若是暴风骤雨般的收拾磨弄……床上,可是六殿下常胜之地。
这女人……宗政霖哭笑不得。转眼就是一幅乖顺模样,爪子藏得妥妥当当,还狗腿似的把他衣襟拉拢过来,小手滑溜几下,劲儿是没使的,无非就表个意思,“妾很贤惠,给殿下您整平整了的”。
拍拍她脑门儿,果然见慕夕瑶偷偷笑得狡诈。也是,平日这般,便是放了她揭过作罢。
只是娇娇,你又怎知“世事变幻,捉摸不定”非本殿不能为?六殿下眸色深幽,隐隐含笑。
待得蕙兰呈上书函,两人总算有些正经样子。慕夕瑶人是还坐在宗政霖腿上,至少衣衫终是恢复了齐整。至于瑶主子面上明明白白的假意肃然,蕙兰眼也没眨,只当不见。
展个信纸也这般有味道,尤其是那修长劲力的手指,慕夕瑶又羡慕了。背着他偷偷瞧瞧自个儿一双小手,白白嫩嫩,最可恶,这段时日养得太好,手背上居然养出了肉窝窝来……赶紧藏到衣袖里,差距太大,不甘撇撇嘴。
看似心神都放在信函上,实在余光将她动作尽收眼底。宗政霖面不改色,只右手轻轻一抖,信笺平整置于眼前。空着的左手探去捉了她手掌,特意捏了捏肉肉软软的手背,男人语声低沉,不似说笑。
“如此甚好。”当真是好。产后小身段儿丰腴,床笫间风情迤逦,只叫他愈加喜爱。
……
丢人了。
慕夕瑶脸颊有些发烧,躲闪着移了眼珠,无意盯住信上所书,渐渐便看了进去。
屋里一时沉静下来,宗政霖自身后环住她,两人目光自信末收回,相视一眼,各有所思。
“娇娇以为如何?”
“殿下,”没直接与他回话,慕夕瑶心里有更感兴趣的事儿。“您在皇子府的暗卫,未曾撤离?”
“将在外”,这个词有很多含义。其中一层,便是元成帝对皇子府监控,必定比平日更为严密。后宅女人间争斗老爷子不会放在眼中。真正上心,是其下属臣幕僚各方动静。尤其,在此非常时刻,有着考校意味。
如此这般,宗政霖都能事无巨细将府中情形尽数掌控,若不是暗卫,那即使说……
眼里光彩灼灼,衬着张芙蓉面,当真是美不胜收。




宠妃 324.第324章 连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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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中了?”小家伙聪慧,蛛丝马迹也没漏看。
睫毛频闪,慕夕瑶笑得狡诈。老爷子那头有您的人在,妾机灵着呢。
“信里说赫连正妃正在服药,暂时查不出名堂。背地另有人跟踪……殿下,您后院可真热闹。可惜那人要换班,若不然,也不用雾里看花似的,让人一眼看不通透。”有一人能逃过元成帝耳目已是不易,不能贪心太过。慕夕瑶也仅仅是小有遗憾。
岂止热闹。宗政霖冷眼放了信笺。
赫连敏敏为何服药,他心里一清二楚。那女人被逼得太紧,生出念想,打起他子嗣的主意。至于身后那人,比赫连敏敏更叫他生厌。皇子妃错得再离谱,也是他宗政霖处置了算。想着在府里兴风作浪搬倒正妃,此人他容之不下。
“您府里女人,除了妾,最愿意看着倒霉,不就是赫连氏?她是没削减了妾的用度,否则妾也****扎她小人。”
听她嬉笑打趣儿,宗政霖越发觉得后院女人给他没脸。好日子过得太舒坦,人心不足。
慕夕瑶捏了那信笺在手,美眸微眯了眯。盛京,该是越发闹热起来了。
这想法是没错儿,京里自大战初始,暗里便风谲云诡。可惜慕夕瑶怎么也料不到,皇子府这把火,纵使隔得千里之外,也照样有烧到她身上那天。
禅若苑里,赫连敏敏一脸寒霜,目光刀子似的打在朱檀身上。没想到啊,又是个背主的!还是她从家里带出来的贴身丫鬟。不过这丫鬟与碧兰不同,碧兰是打小的情分,这丫鬟是赫连家买进府里,分到她院子,跟着她,也就不过三两年光景。
一个叛主,两个也叛主?事情哪儿会有这般凑巧!倘若宗政霖后院女人个个如此精明,她还不早早就被人扳倒了去。
“你和碧兰身后那人,倒是对妾恨之入骨!这是算计了几年……七八年该是有的。”赫连敏敏咬牙切齿,背脊发寒,整个人带出丝癫狂。
那会儿她才多大?不过一总角少女。何人竟丧心病狂至此,处处放她不过!最叫她看不明白,那人明明与两晋有牵连,却为何会独独盯上了她?
朱檀被两名婆子押在地上,双手夹着竹板,嘴里塞着布团。膝盖下面是钉了木刺的“蚀骨锥”,腿上皮开肉绽,血迹斑斑,鬓发被汗水粘在侧脸,整个人摇摇欲坠。
见她宁死不开口,赫连敏敏下了剂重药。
“你和碧兰为那人卖命,又可知她真正身份?今日也不怕说与你听。这事儿不仅妾知晓,便是殿下,也是格外留心。”
听到宗政霖名头,朱檀紧闭的眸子颤了颤。六殿下在府上,积威尤甚。她曾领命为赫连氏暗地里打探府上各种辛秘,其中便有齐主子那桩事儿。另外,先前入府的表姑娘,听说也是殿下下令,人被处置得早没了影儿。
她身后主子虽狠,却绝对硬不过殿下去。别说殿下,怕是丹若苑那位,也不是能随便招惹的。
朱檀不怕死,怕的,是皇子妃将她交到六殿下手中。听闻严统领专司审讯,落在大人手中,极难得个全尸。死士都扛不住,更何论是她……
“这就怕了?”赫连敏敏端起茶盏,艳红唇瓣在边沿抿上一口。稍微有些烫人,不过正好。
一碗茶正正泼在朱檀脸上,烫得本就没了半条命的丫头嘶哑着嗓子呜呜哀嚎。
“女人最怕什么。没了脸蛋儿,没了身子,没了清白。妾可是记得,朱檀尚未许人,可对?”
将空碗砸在案上,赫连敏敏笑容狰狞。
“本已在为你挑选人家,如今是犯不着为了这些个没心肝的费神。前院儿多的是小厮,随便打赏了给人耍玩,就是卖个好处,也算你还有些用处。”
终于扛不住她胁迫,朱檀心神巨震,拼命呜咽出声,发髻凌乱的头颅无力耷拉着。
“这是愿意说了?”挑挑护甲,丹寇色金钿甲套冷冷泛着寒光。“让她说话。”
“你可听好了。若是敢寻死,便等着被抬了尸体出去,扔去死囚牢里,任那起子不要命的随意糟践了去。”
莫说朱檀,便是屋里丫头婆子,听主子如此阴毒要挟,也是生生打了哆嗦。平日主子再是恼恨,也没这般凶煞到只瞧一眼,就叫人惧怕生畏。
“奴,奴婢招了。”哆哆嗦嗦匍匐地上,朱檀膝盖以下已全部失了知觉。指尖刺痛像是牵扯到心口,人也渐渐糊涂起来。
“奴婢和碧兰背后那位主子……”揭露在即,却被外间骤起的吵杂声打断。
“主子,太后给的那两侍妾,个头高些那人,方才落水现下已没了生气儿。”冯嬷嬷接了柳青消息,面色大变,一点不敢耽搁,赶紧向面色难看的赫连敏敏回禀。
“什么?”这边儿还没完,那头又无端生出人命关天的大事。死个侍妾本不见稀奇,偏偏那人乃是太后赐下。这事无论如何,也不能轻易糊弄过去。若是处置不当,便是对老祖宗不敬。
“倒是何人,还不快说!”只要她一句话,背后何人屡屡布下杀机,她便能稳稳揪出来一并清算。那头人既已死,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主子,人却是晕了。”冯嬷嬷扭了朱檀发辫提了她起来,方才发现这不吭声的居然在这当口昏厥过去。
“看住她。”神色极差,赫连敏敏带着人拂袖往苏蔺柔院子里疾行。也不知那被殿下禁足的,到是犯了何事。在她院子里出了此等大事,苏氏出来,却是难上加难。
夜里风大,急匆匆带人过来,虽抱了手炉,拢了兜帽,依旧叫人觉得浑身浸在冰凌子里,怎么也暖不起来。
一行人赶到苏蔺柔住的芳华苑,门竟死死关着,还得她院子里婆子亲去拍门。这规矩是越发混账。
“来了,来了,大半夜里的……”抱怨声卡在喉头,瘦瘦高高的粗使婆子吓得即刻收声。
“挡着作甚,还不让开。”一把将起拨弄开去,冯嬷嬷当先扶了赫连敏敏进门。
“后院里那个何时落的水?”脚下不停,赫连敏敏冷声质问。
那粗使婆子还吱呀关着大门儿,根本不晓问的是她。
“皇子妃问话,胆儿肥了!还不赶紧着老实说来。”
被人指着鼻尖,这才回过了神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扯着嗓子连连叫冤。
“回,回皇子府的话,这院里好好儿的,没,没听说有人落水。”就是因了方才那句莫名其妙的问话,才叫她反应不及,被主子责罚。
“你说没人落水!”冯嬷嬷双眼鼓得铜铃似的,和骤然停步的赫连敏敏一并死死转头盯在她身上,眼里除了震惊,还有浓浓不可置信。




宠妃 325.第325章 心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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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子里一直很安静,若不是您一行过来,这会儿还是半点动静都无的。”婆子不敢撒谎,便是有一说一。连话里不恭敬,也顾及不上。
这会儿明知中计,赶回去也是晚了。
赫连敏敏身子晃了晃,心火难消,懊恼不甘。人被冯嬷嬷急急扶住,好在还知需两头兼顾。“再叫人去探探,总得知晓这边的的确确是稳妥的。”捏了捏眉心,语气疲惫,“回吧。禅若苑那边儿,还不知乱成如何模样。”
朱檀侧躺在地上,眼眸圆睁死不瞑目。整个人蜷缩着,双手死死扣住颈脖。不远处门外,廊柱下亦躺着个头破血流的丫头,脑门儿上破了好大个洞,身子底下光洁石板上已然侵染出一滩血红。却是那给柳青报信的丫头……
这番惨烈一幕,直直映入赫连敏敏眼底,只叫她脚步一顿,定定立在台阶下面,久久不发一语。
诡异的是,绛紫轩中,万靖雯也是一脸恨毒,不见丝毫得手的欣喜。
“主子,珠儿送了朱檀上路。自个儿,也跟着去了。”朱锦垂着头,大气不敢出,连回话都是小心翼翼。珠儿这丫头不一般,是主子历来亲厚之人。虽不知缘由,却明白这会儿主子心里定然也是不好过的。
“那女人将她如何了?”血债,自此再添一笔。上辈子唯一的牵绊,也这么被人从心里一把拽了出来,带着骨血,丝丝痛进肉里。
“交给了大管事,说是要扔乱葬岗上,叫豺狼叼了去给畜生饱腹。”朱锦话里带了哆嗦,这是真的怕了。赫连正妃,也不是个宽厚大度的。人都死了,也下得去狠手,这是非得要叫那两人当了孤魂野鬼才能消气。
心里剧痛,万靖雯压着心窝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出去。”她这会儿不耐烦见任何人。那个上辈子唯一全心护着她母子的丫头,竟是落得如此下场。被赫连敏敏逼迫至此,她只能为求自保,推了那丫头出去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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