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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沾衣
当真要人命了。遇了这妖精,坚韧如他,亦是不复清明。
“如此妖媚。”脑子里模糊响起宗政霖叹息,慕夕瑶几次尝试未能睁眼,只稍作抵抗便沉沉入睡。
见她累得昏睡过去,宗政霖抱了人入了净房,仔细替她净身梳洗。
要得过了……生出如此念想,只觉又是一桩荒唐。心里对她总有怜惜,可碰着人,加之被她触动心底最软和地方,一时情急,余下便只剩不管不顾。
这女人在心里越埋越深,宗政霖神色复杂,眼底狠绝稍纵即逝。
娇娇,进得此处,再无退路……
大清早被人叫醒,慕夕瑶死拽着被子,蒙着脑袋不肯起身。脾气坏得连连蹬腿儿。
“偏就不起,不起!”昨日宗政霖那禽兽,三更天也不叫人歇息。这会儿天光尚未敞亮,怎就还不让人缓口气了,是不?
“主子,皇贵妃娘娘方才传旨,自今日始,皇子侧妃以上份位,需得赶在辰时前入宫,在启元殿为太后娘娘诵经祈福。”
慕夕瑶腾一声掀了锦被,坐起身子怒气冲冲拍着床榻,“何时为太后诵经轮到皇子内眷?皇上后宫那群妃嫔,整日里唧唧喳喳抢破脑袋要干的事儿,这会儿人都上哪儿去了?”
元成帝后宫,女人没三千也有八佰,这许多人凑一块念经还嫌不够!就不怕阴气太重,吓得太后醒不过来!慕夕瑶心里忿忿,明知违命不得,只能屈从叫嚷。
见主子大清早发了脾气,墨兰已是镇定如常。叫起时候,主子大半是不乐意的。至于这位口中嚷嚷,只当不闻,也好过搁在心里,凭白替她整日里操心。
正欲耐着性子好好劝说,便见殿下掀了帘子,肃着脸昂然进屋。识相着退下,片刻过后便见主子一派慵懒,靠在殿下怀里脚不沾地,呵欠连连。嘴上还嘟嘟囔囔,娇嗲得厉害。
“您不给睡,您老子也不给睡!”
这话简直说得混账!宗政霖眸子一沉,他睡过的女人,即便是不上心的,旁人也休想沾染。看重如慕夕瑶,绝无可能。
宗政霖不知,当年选秀,若不是淑妃当先开了口,慕妖女便被元成帝纳入后宫,祸害不知几多……
“再是胡言乱语,待会儿出门,勿要缠磨。”
那可不成!宫里那地儿,没大boss撑腰,便如龙潭虎穴,她胆量忒小,底气不足。乖乖收声儿,伏在六殿下肩上,怎么看怎么小媳妇儿样。
很识时务!宗政霖抚过她脑袋,甚为满意。当年豢养那猫仔,也是仗势欺人,但凡在主子身旁,冲着旁人俱是龇牙咧嘴,一副凶狠模样。慕夕瑶周身毛病不少,只独独这样,极称他心意。
“殿下,妾起身那会儿发了火气,踹得脚后跟些许发疼。”坐在宗政霖身上,慕夕瑶娇滴滴呢喃,不耐烦踢了绣鞋,着了棉袜的肉肉小脚,趾头蜷缩着搁他腿上。
待会儿入宫还不知怎地兴师动众,花样繁多。先让boss给揉揉,舒坦过后再受罪不迟。
宗政霖哪里不知慕夕瑶脾性。娇气至斯,也是当初宠惯太甚。到了今日,却是舍不得收拾。执了她小脚握在掌心,内力暖着脚底,修长手指轻轻推拿。脾气坏竟也不知羞,这般粘着人撒娇,明知不规矩,偏就舍不得训话。
两人简单用过饭,慕夕瑶随着宗政霖先往府里接了赫连氏与苏氏。因着时下太后不好,赫连敏敏与苏蔺柔俱是挑了素雅打扮,行事比之前更为谨慎,规矩也是小心翼翼,哪敢犯了半点疏漏。
远远便见了六殿下车架,苏蔺柔视线一分不错,紧紧盯了皇子轿辇,恨不能当即就见了人,实在是太久不见殿下当面。
身旁赫连敏敏扫她一眼,淡淡移了目光。便是看得再牢,进不去那男人心里,情意尤多,空成枉然。
“妾与殿下请安。”两人恭敬着屈膝见礼,不敢显露半点妖媚讨好。
六殿下跟前,不开眼的耍心机,徒惹他厌烦。
待得听闻车里传出宗政霖淡漠叫起,两人才赶紧收了放在膝上的手,接过丫鬟递来手炉,紧紧抱在怀里。盛京冬日冷得厉害,尤其清早,风里带着霜寒,干冷得吹手上都觉着疼痛。
“姐姐安好。”
慕夕瑶窝在宗政霖怀里,挑了帷帐冲两人客气笑笑。还没等到赫连敏敏回礼,便被六殿下拍了小手,淡淡一眼,当是警告。
“身子弱,经不得风。”目光划过她裙底,话里含着另一层意味。
既是装模作样,便老实些待着。面上客套,当他跟前,无需她卖弄做戏。这女人心性,真要能甘愿给赫连氏请安,早该下了车去。
叫了叶开启程,一行人赶着时辰往宫里祈福。田福山挥手招回为瑶主子准备的轿辇,早已料到,定又是空忙活一场。
那位主子哪回跟在殿下身边儿,不是独享恩典,同车随侍。这么预备着,也不过应合了规矩,让赫连正妃寻不着他错处罢了。
身子弱经不得风?赫连敏敏埋头整理下衣摆,咳嗽几声,用绢帕捂了好一会儿,才稍微缓过气来。独自端坐皇子轿辇后紧紧跟随的华贵暖轿之中,目光沉沉,冷笑不止。真正身子弱的人,才经丧母之痛,半月卧床不起。
殿下,妾不及她会讨您欢心,便是一句贴心话,也轮不上吗?
那贱人不过仗着恩宠,连问安都毫无规矩,潦草作罢。色衰而爱弛,妾等看她迟暮时光景!
苏蔺柔城府不及赫连敏敏,面上沉不住气,已是微微露了恼色。
早起候在大门外边儿,披着斗篷也冷得连连跺脚。直等了小半时辰,才等来那女人作威作福,存心震慑。方才那一瞬她可是瞧得清楚,慕氏分明腻在殿下怀里,眼中媚色,只叫她直烦恶心。
狐媚子做派,尽是迷惑男人下流手段!苏蔺柔涨红着脸,心里百转千回,诸多小心思纷纷扰扰。
尚且不知又惹来嫉恨,慕夕瑶小屁股挪腾两下,转身趴在六殿下胸口,贴着耳朵凑近他心窝。
“如何?”看她眼眸骨碌碌转动,一脸促狭,宗政霖眉峰高挑,便知这女人有话要说。
“殿下,”慕夕瑶笑意融融伸了食指,在宗政霖胸口缓缓划过。“您老说教妾心眼儿多,今日方知,您这心窝子也是透着风的。”
妾要是九曲玲珑,您便是十里八弯!妾小指头翘翘,您非得不留情面,实在可恶!
赶着点儿到了启元殿中,宗政霖一行只比太子早上片刻。各人寻了位置,老老实实按例入席。诸皇子位列元成帝座下,后妃与女眷尽皆随后。
便是这片刻,让宗政晖面色大变。
“太子。”元成帝目光冷冷扫过,因了太后之事,没了平日和色。“政事忙碌,也需顾着身子。”弦外之音,不言而喻。
孝之一字,平日诸人,俱是做得滴水不漏。哪怕暗地里争斗,也是背着他,顾全了情面。尤其寿宴之上,暗中较劲儿哪里又能瞒过元成帝眼睛。
到了今日,太子于东宫安置,本该是来得最早。可如今宫外开牙建府的兄弟齐齐列席,独缺他姗姗来迟。这情形,明眼人一眼便知,太子今日,怕是失了圣心。
淑妃往宗政霖处望去,方才忐忑担忧,终是舒缓下来。按理说依照他平日谨慎,不该有这一遭凶险,怎会差点就犯了帝王忌讳。
被赫连敏敏冷冷瞥上一眼,慕夕瑶神色如常,仪态大方。
当真以为宗政晖如此不济?好死不死就迟上这么一时半会儿……偷偷朝宗政霖瞟去,慕夕瑶心里只觉痛快。
就说那男人不疾不徐,原是早做如此设计。
殿下,因了太子那番出言不逊,您真是煞费苦心。妾,甚为满意!





宠妃 263.第263章 隐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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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偷觑前方冷面肃颜的男人,元成帝一句问话,让慕夕瑶与皇子府内眷,俱是怔愣不已。
“老六,夜里练兵,更深露重,自个儿多顾惜着。与众将士切莫操之过急。武建司车骑营,如今情形如何?”
宗政霖跨步而出,步伐稳健,面上一片沉静。“儿臣多些父皇体恤。车骑营之事,请容儿臣稍后御书房回禀。”
元成帝稍觉诧异,凝视他片刻,点头应允。“过后书房来见。”宗政霖性子鲜少避忌他人,如今明着请命,必是事出有因,容他详细回禀,亦无不可。
淑妃面上端和,心中忧虑彻底消散。来得迟了,原是彻夜练兵之故。如今又得皇上召见,足见老六圣眷不减,比太子那个不成器的,始终好上许多。
赫连敏敏与苏蔺柔俱是神情凝滞,虽有不甘,却不得不忍气吞声,一个字儿也不敢向外吐露。
殿下分明携了慕氏自东边儿过来,若是练兵,莫非还过家门而不入,专程绕道先接了慕氏,再折返皇子府不成?即便如此,也只能彰显出慕氏恩宠昭然,使得殿下不惜为她,折损府中正室颜面。这话透出去,哪个也不合适。
慕夕瑶立于赫连敏敏身后,神色如常。只她知晓,方才上头那两位说话,险些惊得她绷不住颜面。
“练兵”!……殿下,昨晚上您压妾身上,原是为了排兵布阵而来!妾就说您下手如此凶狠,难怪了,带兵之人,自是一往无前,气势雄浑!
慕夕瑶眼睑低垂,心里止不住呵呵直乐。boss大人心性坚韧,不为外物所动。如今当堂欺君罔上,竟不见半分羞愧气短。
“更深露重”,妾听了都觉得脸上烧得慌。就您昨日龙精虎猛,大汗淋漓那模样,老爷子若是知晓,怕是得气得呕血,卧床不起……
宗政霖回过话,似不经意间扫过慕夕瑶所在,便见那女人瑟缩着身子,小小巧巧避在人后,脑袋低垂,只见得发髻上步摇,鬓间流苏微微颤动。
极好,无需问话,也知她如今心思。深深瞥她一眼,六殿下回眸入座。
之后众人随着御驾,前往启元殿诵经堂中。诸皇子宗亲一一敬香祈愿,后妃女眷则持卷念诵佛典经文。
见七八个小太监依次供了半人高的妙香上前,慕夕瑶本还是漫不经心,只觉场面上作态,应付即可。直至其中一人自身前走过,手上突的就起了麻痒,慕夕瑶眉心一跳,不着痕迹挽了袖口。
红疹!腕上淡粉色疹子色泽渐深,虽不十分密集,却已是慢慢顺着手臂扩散开来。
这时候怎会变故陡生?目光定在那小太监手上妙香,慕夕瑶心下豁然明悟。
这身子只会对一类香过敏,除闾叶类熏香,再无他物。幸好不曾直接碰触,否则如此严肃场合,涕泪俱下,还不引来元成帝诸多不待见。
闾叶类……心跳顷刻间加快。妙香之中,掺有极难点燃的闾叶类香料,若是在祈福当场敬香却百般不能点着……那情形,慕夕瑶眸子渐渐阴沉下来。
是谁,背后之人打算谋害的,是诸皇子中何人?
因着供案离得太远,慕夕瑶只能见着那低眉敛目的小太监放了妙香便跟着众人,一径退下,从偏殿离去。
可惜……只能眼睁睁看着人逃脱!
目光投向宗政霖所在,见那男人背脊挺直,姿容卓然,慕夕瑶虽焦急,却毫无办法在元成帝眼皮子底下,拿性命儿戏,暗递消息。
妙香,竟将主意打到祈福一事上面,构陷皇子,真是好大的野心!
等等!慕夕瑶悚然一惊,低垂的眼眸中精光乍现。若是没有太后昏厥,哪里来的祈福一事!
如此兴师动众,目标怕是直指那人!亦或是宗政霖,也说不一定!家里男人太过能耐,招人嫉恨,也不是全无可能。
设计此局之人,心思灵巧,暗地里势力更是触目惊心。淡淡扫过前方两人背影,慕夕瑶只觉太过遗憾。这两人如今时候,却是谁也不能出事。宗政霖不必说,大boss是她衣食父母,万万不可为人构陷。至于那人,咎由自取,罪有应得,奈何时机不对,可惜可叹呐!
要说最想让太子得个教训,非慕夕瑶莫属。可惜教训太过,废了宗政晖储君位置,便是大变将生,于宗政霖弊大于利。
武建司已得元成帝恩准,不日便将赶赴三州,为大魏先锋,与漠北王庭首战对阵。宗政霖暗卫所属,早已调离盛京,诸多布置也是为漠北谋划。
即便宗政晖被废,元成帝也绝不容许漠北之战稍有差池。此战绝非短时间内便能分出胜负。即是说,至少一两年内,六殿下麾下势力大半将调离盛京,被牢牢牵制在漠北之地。
储君被废,盛京城内必定风起云涌,倘若有人趁虚而入,借着宗政霖离京之际,奇兵突起……慕夕瑶皱眉。
然则胆子再大些的,为着权谋野心,世间人伦,父子血脉,未必就不可抛却,逼宫造反!一念及此,眸色便彻底见了冰寒。
宗政涵!除他之外,慕夕瑶再想不出,何人能有如此心性能耐。宗政明全无他杀伐果决,若是有如此心性,上辈子又得第五佾朝之助,怎会被宗政涵后来居上!
未曾想宗政涵当真有气魄,敢动了太子。狼子野心,果然小看不得!
只是这一局,即便她再不情愿,也得竭力保了宗政晖储君位置,安稳不失。憋屈,慕夕瑶心火腾腾!
拿定主意,一双眸子便死死落在供案之上,眼眸里光华流转,脑子滴溜溜转得飞快。
因祈福之事不涉政事,仅关乎血脉亲恩,当先敬香的,非是太子,而是许久不见,隐隐生了白发的大皇子宗政淳。
只见他面白无须,身形稍有发福,眉宇间失了往日傲气。就这么一步步上前,恭敬着点了香烛,再俯身叩拜。自始自终,都规矩守礼,往昔戾气再不复见。
慕夕瑶淡淡扫过前方伏跪蒲团上的身影,片刻便移转了目光。
成王败寇,若能圈禁终老,倒成了他生在帝王家的福分。




宠妃 264.第264章 错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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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政淳过后,便是太子案前祈福。宗政晖因了才被元成帝训诫,神态比往日收敛,只眉宇间怨怪,却是消之不去。
今儿早上路遇一俏丽宫婢,本想着领了人回去,不想耐不住色心,被那婢子勾得竟在轿辇中行起事儿来。当时只觉浑浑噩噩,****难消,若不当场要了那女子,便连步子都挪不动半步。
这会儿被老爷子骂得回过味儿来,恍然之下,才惊觉竟是遭了人暗算!宗政晖心里火气翻涌,当着元成帝跟前,却是丝毫发作不得。
慕夕瑶盯着宗政晖背影,本欲存心看了好戏再施施然替他说话。哪知余光瞥见六殿下目光直直扫了过来,立马一个激灵,端正仪态,再不敢幸灾乐祸,明着凑这个热闹。
宗政霖目色黝黯,对慕夕瑶方才神情看得一清二楚。若是没瞧错,那女人眼中意味,该是得瑟中带着痛快。
方才替她讨回一笔,若说得意,早该过去。按慕夕瑶性子,这时候露了嘲讽,定然事有蹊跷。宗政霖凝神望向太子,渐渐带了慎重。
赫连敏敏身上一凉,喉咙中压抑的咳嗽,差些压抑不住。抬头撞上六殿下冷眼,若不是之后辨得分明,对象并不是她,怕背后该是要出一身冷汗的。
那样严厉的目光,不是对她,那么就只有身后右侧之人。回身果然见得慕夕瑶急急垂了眼眸,两人刹那间错开眼,都是心知肚明,宗政霖时时关注提点的,却是何人。
隔着几丈开外,竟也牵肠挂肚。赫连敏敏轻抚胸口,虽没以前酸胀得厉害,但终究做不到毫无芥蒂。
慕夕瑶小小泄气,委屈抿了唇瓣。得,又被六殿下撞上,那男人哪儿来的闲工夫,怎么每每多看旁人一眼,宗政霖总是毫无预兆便能逮她个正着!
慕夕瑶被六殿下吓得老实许多,可诵经堂里却渐渐生了暗流,窃窃私语,面面相觑者不在少数。
宗政晖面上煞白,执香的手微微颤抖。双眼死死盯住面前火光,只恨不得熊熊烈火眨眼间燃起,便是一把火烧到他身上,也好过如今情景,只叫人胆战心惊,既惊且惧。
元成帝面色骤然难看,盯着太子已是十分不待见。来得迟也就罢了,连祈福也因心有不诚,不为佛祖所喜。可见是个没心肝,假仁孝的。
宗政霖眸色阴鸷,片刻便将此事各中牵连,想得再通透不过。之前动手惩治宗政晖一回,没曾想竟被他人利用,凭白为人做了嫁衣。再看元成帝面色,已知此事绝难轻易揭过。老爷子素来讲求孝道为先,太子才失圣心,这会儿又犯了元成帝大忌,恐怕早前对他不满,已是根深蒂固,废储亦有可能。
宗政霖慢慢抚过手上扳指,凤目里狠色稍纵即逝。
妄图渔翁之利……便是清君侧,亦或起兵勤王,他亦不会犹疑片刻。
至于小女人如何提前露了得色,六殿下微微眯起凤目。借着殿里众人对太子放了大半心神,宗政霖侧身像慕夕瑶望去。
被boss再次盯牢,慕夕瑶委屈眨着眼眸,小嘴儿撅了撅,不情不愿抬了右手抚过鬓发。看似女儿家爱俏顾着打理,实在手腕上未曾消散的红疹,隐隐映入宗政霖眼中。
如此……明白她确实受了冤枉,未曾兴风作浪,宗政霖唇角勾起,罕见露了安抚。那笑容绽放即收,惊得慕夕瑶眼珠子圆睁,小嘴儿微微半张。
殿下,给太后祈福时候,您这么****妾,忒的不端方严肃。
宗政霖见她傻样,目光停留片刻,终是回身不再理会。
又是一遭!赫连敏敏只觉羞愤难耐,对身后女人勾引男人本事恨之入骨。即便后知后觉如苏蔺柔,也慢慢察觉出异样。
殿下方才好似回身,看了过来?至于看的何人……苏蔺柔没傻到不长脑子往脸上贴金。
慕夕瑶被周遭两人先后冷眼招呼,大大方方回了浅笑。她可没工夫与宗政霖女人搅缠。如今最是紧要,还是前方那不争气,面白如纸,两腿都止不住打哆嗦的太子殿下。
一国储君这幅德行……丢人现眼!
“启禀皇上,奴婢有事启奏。”女声突兀响起,晴朗不觉刺耳。
再不吭声,太子爷等不得,说不定得吓晕过去。见他如此不堪,当堂出丑,也算稍微泄愤,收回点利钱。
诵经堂里众人面色各异,方才还交头接耳,偷着看太子好戏。接连失却圣心,这位子怕是坐不稳当。这会儿六殿下侧妃不知何故,竟寻了这关头冒然出声儿,难道没看见皇上已是怒从心起?
“慕氏?”元成帝目光自宗政晖身上收回,微眯着眼,好一会儿后,才认出大殿后方一身杏白的女子。
“近前回话。”这丫头狡猾得很,若非当真有事,想她主动往风头上站,却是不易。元成帝神情莫测,喜怒不辨,就等着这胆儿大的,看她如何作答。
“是,奴婢遵命。”慕夕瑶俯首恭敬着向前挪动,直至到了宗政霖身后半步,方才立定行礼。
“太子,一旁候着。”冷眼扫过,元成帝面色依旧难看。“你又是何事回禀?”回头视线落慕氏身上,语气并未见得有甚回转。
当皇帝就是自在,迁怒都是堂堂正正。明知她不会冒然生事,依旧没给个好脸。要不是为了六殿下基业,图着抱了大腿,舒舒服服过安稳日子,妾也用不着这么卑躬屈膝,在老爷子面前各种小心翼翼。
慕夕瑶顶着身前六殿下周身冷气,镇定自若,大方着回了话。
“回皇上的话,妾是看这妙香不妥,才斗胆进言。既是为老祖宗祈福,细枝末节,自然也不能分毫出错。”
妙香不妥?本已吓得没了主意的太子骤然抬头,一双眸子盯在慕夕瑶身上,眼里全是即将溺毙之人,突地抓住浮木的希冀。
人群之中两人对视一眼,神情立刻阴郁下去。莫非被慕氏看破,欲当堂揭穿了去?
宗政霖抚着扳指的动作逐渐加快。慕夕瑶着实聪明,可如今场合,绝对不宜将内里阴私宣之于口。为太后祈福诵经,早已为朝臣所知。若是当此之际传出丑闻,只会被旁人笑话。皇家,容不得威仪扫地之事。
规矩立在宗政霖身后,慕夕瑶睫毛扑扇,对宗政霖冷硬外表下藏着的担忧,一目了然。只看他频频转动扳指,便知这男人心境不定。
boss大人该不是又想着把她往京外送吧?每回有凶险,这位当先想着的,便是瞒着他老子,掩人耳目,李代桃僵。
殿下您对妾,就这么放心不下?慕夕瑶老大不乐意。妾虽说胸无大志,大事儿办不成,但小把戏还是得心应手,十分会取巧。
妾是说了妙香不妥,可没说妙香掺了不干不净的东西,自然也犯不着帝王忌讳。
“既是不妥,却是因了何故?”元成帝指节曲起,被她这么一提醒,哪里还会看不明白。
慕氏,倘若当真聪明,便该认清场合,点到即止。
被元成帝意味深长扫视一眼,慕夕瑶不由感叹,当皇帝的,果然恩威并施,各种胁迫,不露痕迹。
“回皇上的话,妾的意思,这妙香的确备的不妥。”
见她依旧固执,元成帝面上阴沉下来。
先前为着太后担忧,心思没顾得上宗政晖这头。只看他畏缩着点不着香,便直直发了火气。如今被慕氏一言点破,立刻明白这事情,恐怕又是他那几个好儿子私下里争强斗狠。
念及她于此事有功,只要明面上保住脸面,过后给些恩赏即可。哪曾想这女人再聪明,也有虚荣,贪功的时候。
宗政霖面不改色,视线落在宗政淳之前奉的那柱香上,眸子随着烟尘袅袅,慢慢变得捉摸不定。
赫连敏敏面色铁青,只恨早不知有如此一幕。倘若知晓,便是死死拽了她,也不会叫人出去祸害了皇子府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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