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船主

    却是他身边的蓝色光点完全消失了。就是盖尔伯他们的灵体，也都不见了。眼前只有黑，空洞洞的黑。

    就在他发愁时，远处的黑暗中浮现出一只蓝色的鱼。安德鲁马上意识到那是死鱼，迅速飞了过去。

    很快，他就发现自己重新出现在盥洗室。但只能看清大半个盥洗室，超过这个距离，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第九章 灵视
    回到身体，安德鲁感受着成为通灵人后，带来的改变。

    首先，他感觉自己的疲惫一扫而光。原本由于熬夜，他还感觉脑袋浑浑噩噩的。但现在，他觉得自己还能坚持到天明。

    其次，听觉似乎变得灵敏不少。以致都能听见水管里的流水声。

    当然，坏处也很明显。客厅里本来就动静不小的鼾声更像在打雷。

    最后，就是通灵人最特殊的能力--灵视了。

    安德鲁闭上眼睛，将全身心的注意力都放在双眼上。再睁开，他的整只眼睛都变成了幽蓝色。

    却是摩尔章鱼的触手带有强烈的灵性，似乎能触摸到亡灵。只是对于普通人而言，这灵性太过狂暴，必须用安眠草加以中和。然后再搭配鱼鳍粉和相应的仪式，才能让普通人得以拥有‘通灵’的力量。

    现在在安德鲁的眼里，整个盥洗室都像被扫描过一般。变成一张只有几何架构的图案。只有躲在马桶下方的老鼠，灵体还保持着立体的蓝色轮廓。

    视线再转回到镜子前，里面站着一个发光的蓝色人影。那是安德鲁的灵体！

    但葛然，他就头发发麻。却是他的左肩上方，慢慢显现出一只长得绿毛的眼睛。

    来不及多想，安德鲁就一把打开房门，冲了出去。

    客厅里的蜡烛还静静的亮着，烛光柔和，烛火笔直，安详又恬静。盖尔伯的鼾声也依旧如同打雷，震得安德鲁的耳廓有些发麻。

    安德鲁有些心神不定的在客厅站了一会儿，瞧着房门大开的盥洗室，黑漆漆的像一只潜伏的怪物。

    最终他还是理智战胜了恐惧，找出一根蜡烛点燃。又将挂在房间里的两粒教堂赠予的麦粒找出来，一颗放在盖尔伯身上，一颗揣在自己的衣兜里。

    做完这些，他还是觉得有些不保险。便又去厨房接了一碗清水，念了声‘阿卡菲多’，召唤出袖珍版的幽灵船。

    这下，他才壮着胆，举着蜡烛，回到盥洗室。

    昏黄的烛光马上驱散了盥洗室的黑暗，柔和得让人有种昏昏入睡的力量。

    安德鲁打开之前被迫中断的灵视，眼前的一切再次变成架构图的模样。老鼠还是缩在马桶下面，似乎睡着了。

    他有些紧张的看向镜子，充满真实感的灵体一览无余。

    只是那只长了绿毛的眼睛，却是不见了。

    安德鲁等了小半会儿，那只眼睛依旧没有出现，就好像从来都不存在一样。

    但安德鲁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了，又将整座房子都查看了一遍，依旧什么都没有发现。

    “难道是这房子前主人的亡灵”，安德鲁心下想道。毕竟这房子在镇上还算不错，维恩伯爵那么‘大方’赐给他们，实在让安德鲁难以相信对方会这么‘好心’。

    这时候，灵性的枯竭让他感到了一阵晕眩。

    于是他不得不结束‘灵视’，回到沙发上休息。

    由于心有不安，他没有熄灭蜡烛。并且中途还换了一根，直到天快亮了，什么意外都没有发生。

    第二天，他是在盖尔伯的惊叫声中吓醒的。

    “哦！我的女神啊！”，盖尔伯惊讶的看着烧完的两根蜡烛余烬，无比心痛道：“安德鲁，你昨晚竟然点了两根蜡烛！”。

    “你为什么不熄灭蜡烛再睡觉你知道两根蜡烛要多少坚戈吗我昨天才被伯特曼先生解雇了。该死的！他竟然说工坊里都是奴隶，不需要工钱。”，

    “难怪昨天回来得那么早！”，安德鲁心里想着，面上赶紧回道：“不用担心的，爸爸。我昨天和德莱厄斯叔叔商量好了，可以去他的面包店工作。”。

    “哦是吗安德鲁，爸爸--爸爸不该冲你大吼大叫的。”，盖尔伯得知安德鲁竟然这么善解人意，面带愧色的说道。

    “没事的，爸爸！”，安德鲁宽慰道：“你会很快找到工作的。”，这句话也是在安慰自己。

    毕竟他在面包店里工作是无偿的！

    由于昨晚的面包还在，安德鲁他们刚好节省了一顿早餐钱。这对陷入生活拮据的父子俩来说，真是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但就当他们准备出门时，两个戴着黑色帽子，身着蓝色警服的警察找上门来。

    “你们就是新搬进来的住户吗”，一个瘦高的粟色短发警察拿出一本住房登记册，边翻找着对应的地址，边冲盖尔伯道。

    “是的，警察先生。”，盖尔伯斟酌着回道：“这房子是维恩伯爵送给我的。”。

    “笨蛋，我们早就听说了。也只有仁慈的维恩伯爵才会对你们这种下贱的奴隶这么好心。”，瘦高个警察语气很不好的骂道。

    一旁的胖警察倒是挺和善的，连忙劝瘦高个警察消气，随即冲盖尔伯道：“是这样的，所有橡树镇的自由民都要进行房屋登记。你说一下自己的名字，我记录下来就好了。”。

    “好的，我叫盖尔伯琼斯，先生。”，

    “那这小家伙呢”，胖警察拧了一下安德鲁的脸。

    “他是我儿子，叫安德鲁琼斯。”。

    “很好，真是个英俊的小家伙。”，

    “嗯！确实是个英俊的小子！”，脸色有些不好的瘦高个警察注意到长得颇为俊朗的安德鲁，马上显出浓浓的笑意。

    跟着就一把抱住安德鲁，将嘴凑了过去行亲吻礼。

    安德鲁的反应很快，瞬时就一口咬住对方的手腕。在对方吃痛时，赶紧躲到盖尔伯身后。

    “你这小子，竟敢--”，那瘦高个警察顿时怒不可遏。

    盖尔伯连忙掩护安德鲁离开，并将瘦高个儿警察拦着，嘴里连喊抱歉。胖警察也帮着劝，最后才总算将瘦高个警察劝走。

    而后安德鲁来到黑森林面包店无偿工作了一天，晚上回到家里，盖尔伯的情绪不高，抱怨工作难找。

    到了次日安德鲁去面包店工作的时候，就听说那个瘦高个警察突然死了。而且死的时候没穿衣服，下面的某个器官也被割了，塞进他的嘴里。

    由于死相太过离奇古怪，马上就引起了小镇居民的热议。



第十章 守灵费
    “真是女神庇佑啊！布恩那个老se魔，终于死了。”，德莱厄斯为面包涂抹着奶油，半是唏嘘半是感慨道。

    布恩便是那个瘦高个警察！从德莱厄斯和其他人口中，安德鲁知道布恩在这个镇上的名声很差。因为对方是个恋ton癖，而且男女通吃。一些家境不好的小孩子，都遭过他的侵犯。

    甚至有长相不错的小孩被他折磨死的！

    但因布恩是维恩家族的少夫人--安妮的表哥，所以只要不直接损害到维恩家族的利益，没有人敢多说什么。

    安德鲁听着，状似不经意道：“是吗昨天他还去我们家登记房子。当时他还冲我爸爸大吼大叫！”。

    “哦是吗”，德莱厄斯打量着安德鲁，似乎想看出些什么。

    “布恩没有亲你吗听说他最喜欢亲吻漂亮的男孩了。而且，每次亲吻都不会少于一分钟。”。

    安德鲁顿时脸红了，矢口否认道：“当然没有！当时我已经出门了。”。

    “啊哈哈哈，那你怎么知道他冲你爸爸大吼大叫了”，德莱厄斯一副我都知道的表情。

    这时候，一个胖胖的中年警察走进黑森林面包店。德莱厄斯也马上停下话头。

    “爱德格，你是来买面包的吗”，德莱厄斯神情有些僵硬道：“我女儿去她外婆家了，可能没法帮你守灵。”。

    由于布恩就死在警局的值班室，所以整个警局都陷入停摆的状态中。并且因布恩的名声实在太差了，根本就没有人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去守灵。

    当然，也是布恩的死法太过少儿不宜，一般的小孩看了很可能被吓跑。

    但布恩的尸体不能放着不管！

    毕竟一旦堕落成恶灵，对整个警局来说都是灭顶之灾。

    没办法，警局的局长只好下令所有警员停下手上的工作，尽快在天黑前找到愿意守灵的少年。

    此刻听着德莱厄斯话中的怀疑与拒绝，爱德格挤出几分虚假的笑容道：“呵呵，我真是来买面包的。”，说着，就一下子买了三份奶油夹心面包。

    但他收好后，并没离开面包店。而是来到安德鲁面前，带着引诱的语气道：“小安德鲁，你应该没吃过奶油夹心面包吧只要你去守灵，这面包就是你的了。”。

    爱德格拿出一份面包，在安德鲁跟前晃了晃。

    “不行！安德鲁不能去。”，没等安德鲁说话，德莱厄斯就语气严厉的阻止道：“盖尔伯是不会同意他去的。”。

    “哼！德莱厄斯，你的面包店好像很久没有交税了吧但我怎么听布恩说，查尔斯给维恩伯爵的账单里，每个月都有扣除的税项”。

    “看来偷税漏税在哪个世界都不新鲜啊！”，安德鲁心里默然想着，跟着就冲铁青着脸的德莱厄斯道：“谢谢你的好意，先生。可我爸爸失业了，我们需要面包。”。

    “好-好吧，但我建议你去之前，先去教堂向自然女神祈求好运。”，德莱厄斯剜了爱德格一眼，有些无奈的冲着安德鲁关心道。

    随后爱德格便陪着安德鲁去了一趟教堂。

    不过安德鲁不是去祈祷的，而是想跟艾布纳希反应家里可能有恶灵的事情。到底他今晚不回家了，很难说那只绿毛眼睛会不会趁他不在，而对盖尔伯不利。

    但非常不凑巧的是，艾不纳希去乡下为新生儿举行受洗仪式去了。

    所以他只好向教堂的传教士请求赐予几粒麦种。只是走的时候，他没有捐赠坚戈，这让守在捐款箱前的传教士脸色非常难看。

    连带着，对爱德格也是摆出一张臭脸。

    “我们再晚一会儿出来，可能会被自然女神烧死吧！”，爱德格想到传教士心里有气却又不能发火的模样，感觉颇为有趣。

    “我只是个孩子，女神的怒火只会赐予你！”，安德鲁面无表情道，“还有，给我五十坚戈，作为守灵费。”

    “额---”，爱德格有些没反应过来。

    “五-五十坚戈你是魔鬼吗”，爱德格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五十坚戈可是我一周的薪水。”。

    “那好吧！”，安德鲁没再坚持。

    爱德格以为安德鲁放弃了，便也没说话。因为他怕安德鲁又会提出守灵费的事情。

    这么到了警局前，安德鲁突然停下脚：“好了，我决定少要一点儿，只要四十九坚戈！”，看着敞开的警察局大门，他的语气异常镇定道：“给了，我马上就跟你进去。”。

    爱德格捂着胸口，感觉呼吸都有些不顺畅。这是被安德鲁气的！

    “不行！我已经给你付过守灵费了。而且，你还吃进了肚子。”，

    “不！奶油夹心面包只要27坚戈。如果你想抵消守灵费的话，现在还需要向我支付463坚戈。”。

    “哦！该死的守灵费，我讨厌这个词。”，爱德格骂道。见安德鲁转头就走，立即有些慌了，辩解道：“别-你别走，我现在没有这么多坚戈，给不了你这么多。”。

    安德鲁装作没听到，继续往前走。

    这时一个身穿警服，胸前戴着警徽的中年警察从外面回来，看到安德鲁，马上冲爱德格笑道：“嘿！这是你找的守灵人吗干得不错，比警局的那些废物有用多了！”。

    说话时，拍了怕爱德格的肩膀，赞许道：“等布恩的葬礼结束，你就接替他的职务吧”。

    “是--是的，局长！”，爱德格的笑容非常复杂。因为布恩是警局的副警长。但这也意味着，他马上要付一周的薪水做守灵费了。

    等警察局长进去后，爱德格语气很不好的冲安德鲁吼道：“我同意了，但我只有46坚戈。”。

    “好吧，那03坚戈就送给你吧！”，安德鲁表现得很是大方，坦然的伸手要钱。

    “你这个小魔鬼，希望你今晚不要被布恩那个se魔吃了。”，爱德格骂骂咧咧的掏出了46坚戈。

    “小气鬼！”，安德鲁注意到爱德格掏出的钱远远不止46坚戈，心里暗暗鄙夷了一句。

    进了警局，爱德格带着安德鲁来到布恩尸体所在的值班室。

    还没进门，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儿就弥漫在外面的过道里。到了房间门口，安德鲁突然停下脚步。

    “进去吧！”，爱德格一下子将安德鲁推了进去。并‘好心’的替他关好房门。显然，刚才的守灵费让他非常心疼。

    “真是--都成年人了，还这么小心眼！”，安德鲁心里抱怨了一句，就有些皱眉的看着眼前的凶案现场。

    只见布恩双手抱胸，一件衣服都没有穿。眼睛睁开着，脸上保持着享受的表情，好像临死前在做一件非常美妙的事。

    殷红的血迹从他嘴里延伸到胸前，那是他嘴里含的某个断裂的器官。

    而在身下，双腿间完全被染红。地上的血迹已经干得差不多，但在绿色的地板上留下了很深的印记。

    但这不是最主要的！

    在安德鲁的灵视下，布恩的身体已经空了。房间中只有几只躲在柜子后面的蟑螂，看不到一点儿灵体存在过的痕迹。

    守灵守灵！就是为了守住逝者的灵体，防止对方堕落成恶灵。但现在，布恩连灵体都没有，何来的守灵




第十一章 敲门
    “奇怪”，安德鲁感到非常奇怪。

    正常来说，布恩的灵体应该还在身体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