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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流年遍开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未知
我悄悄的凑到他身后,环住他的肩膀,在他耳边低声的说,“人家比你帅吧?”
“恩。”
我噗哧一下就笑出来了,“那时候我边看这个边遗憾自己没学医,要不现在多帅啊,白大褂,上个手术,救死扶伤去了。”
“学医的可不帅的,很累的。”
“是啊,是啊,我知道的,所以干脆找一个医生好了。”
他握住我的手,笑道,“你啊,真是……洗完了,恩?什么味道这么香?”
我闻了闻,恍然大悟,“哦,是那些干花啊,用来熏衣服的,大概这几天我没在这里就闷的味道重了一点,到外面吹吹大概就散了。”
“收拾好了没,好了就走了。”
“恩。”
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我却是一点困意都没有,捧着本本看漫画。
时不时走廊里传出阵阵脚步声,沉稳的舒心的,我都会不由自主的向外面看去,有时候看到他拿着病历夹走过,后面跟这一个大步流星的实习医生。
有时候他会看我一眼,还有一个悄悄的微笑,我就觉得舒心的甜蜜。
后来我困了,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就觉得有人小心的把我手臂抬起来,放在被子里,顺了顺我额头上散落的刘海,我嘀咕了一声,“顾宗琪……”
他一声轻笑,就一夜无梦。
第二天换班的实习医生来看我,那时候我正在看code blue的新春特辑,她瞥了一眼,怪叫了一声,“哇塞,帅哥啊。”
就差点扑了上去。
“日剧,医疗励志剧,很适合在住院时候看,你看还有帅哥,比你们顾老师帅吧?”
她看了我一眼笑道,“切,哪有,顾老师跟他气质完全不同吗,不是一类型的帅,要是有顾老师那种男朋友,我宁可天天住院。”
我挑挑眉,“要是早知道有顾老师这样的男朋友,我宁可去学医。”
她来了劲头,“嘿,我跟你换啊?”
“换你脱了放在手术台上被蹂躏?”
“也行啊!”
我指指自己右下腹,“不好意思,这个慢性的东西暂时长在我身上,要不等我切除了之后,让器官移植科的种到你身子里?”
她撇撇嘴,“谢谢不用。”
半晌之后,她看着我,我被她看的头皮发麻,又要装作满不在乎,然后她幽幽的说,“原来顾老师喜欢的是你这种类型的?”
我笑笑,“挺失望的吧。”
“是挺失望的,长得还行,就是伶牙俐齿的让人大跌眼镜。”
“不好么?”
她挤挤眼睛,“我们都怕顾老师被你欺负。”然后扬长而去。
后来真的换了医生,是颇有资历的主治医师,没有切开而是采用腹腔镜手术。
我被推了一阵安定吊着针推进手术室的时候,我还记得顾宗琪很无奈的站在手术室外,我干爸很豪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没什么,这个丫头很害羞的,被你看光光的她肯定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嚎啕大哭,现在反而好。”
我看见他眉头又微微的皱起来,“可是……”
“可是什么?阑尾切除手术嘛,多小的一个手术啊,除非这个丫头那阑尾不老实,到处跑,没事,等会我去帮你盯着看看。”
于是我对着我干爸绽放出一个超级灿烂的笑容。
然后就是被问做什么手术,尴尬的脱裤子,躺下来被全麻,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待我醒来之后,意识是模模糊糊的,就听见顾宗琪不断的喊我名字,叫我不要睡。
“夕夕,先不要睡,能听见我说话吗?”
“……恩……”
“手术很快的,伤口也很小,三天就可以好了。”
“……会不会留疤……”
“不会的,放心好了。”
“……顾宗琪……”
“恩?”
“……我好像很饿,或者很渴,什么手术前要禁水禁食啊,好讨厌……”
“想吃什么?”
然后我听到麻醉师的声音,“好了,差不多药劲过去了,可以睡觉了。”
“夕夕,现在可以睡了。”
昏昏沉沉之间,手心被握在他手里,温暖的感觉传来,手上的点滴,都不那么透凉了,我安心的闭上眼睛,可是,居然再也睡不着了。
我立刻就明白了,麻药过去了,还睡个p啊。
于是我睁开眼,生龙活虎的样子,眼睛瞪得老大,扯了扯他白大褂,恶狠狠的问,“老实说,你有没有进手术室,有没有看到我手术时候脱光光的衰样?”
他没回答,因为旁边站着的护士和尚未离去的麻醉师,不约而同的笑起来了。
第章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我妹妹喻璐居然是第一个来看望我的人。
虽然她的目的,肯定是顾宗琪。
不是我习惯的把人想的那么功利和目的,而是人做每一件事情都是需要目的和动力的。
我一直觉得花痴是一件很有力量的事情,是世界上最考验人的一项工程。
而我的小妹妹就是穷则无聊,变则通的那种人,她有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来进行花痴这项工程,那时候我正在床上看动画片,很有爱的《黑执事》,有爆笑的喜感镜头,关于一个圈养恶魔执事和调戏和反调戏的故事。
笑的不亦乐乎的时候有人走进来,我以为是护士之类的,也没抬头,直到旁边响起脆生生的声音,“你在看什么?动画片?真幼稚!”
可是喻璐的眼睛还勾着看着小帅哥,我“啧啧”了两声,“你来干嘛?”
“看你啊,不是说你生病了?”





寂静流年遍开花 第 9 部分
可是喻璐的眼睛还勾着看着小帅哥,我“啧啧”了两声,“你来干嘛?”
“看你啊,不是说你生病了?”
我笑着摊摊手,“我很好,谢谢观看。”
她站在窗口,把窗户开开来,屋内的暖气一下子被吹散了,她背着阳光站着,黯淡的阳光在我的被子上落下了一层穿不透的黑影,我抬起头来看她,忽然觉得,原来小女孩也长大了。
而我忽然意识到,原来我是有这样一个妹妹。
她忽然开口说道,“喻夕,其实我挺羡慕你的。”
“恩?”
“爸爸妈妈从来不管你,而且,你总是很开心的样子,你有秦之文,有顾宗琪,你说你的人生还有什么没有的?”
我看着她没说话,然后我发觉这个妹妹,真的很傻很天真。
“有时候我想,你凭什么得到那么多,为什么我现在要呆在家里被人看着,我哪里都不能去,跟别人说话妈妈都要盘问半天,你说我活的有什么自由?”
“你还小,妈妈不放心你。”
“那时候你也跟我一样大,为什么你一个人就去了德国?”
我想了想,很诚实的回答,“他们比较爱你,我嘛,他们不怎么管我,所以离的越远越好。”
逆光的影子中,我看见喻璐紧紧的咬住嘴唇,死死的看着我,“可是!可是我要他们那么多爱干什么,他们知不知道,我已经很烦了,口口声声说为我好,为我着想,为什么要限制我,为什么要管束我。”
“那你想变成我这样?”我撑了坐起来,很平静的问道。
她回答的毫不犹豫,“想!”
我笑笑,再也没有什么话说,好像说什么都是无力的,我们姐妹两个互相羡慕各自的生活,却都不知道其后的艰难,我只是很轻描淡写的说道,“可是你不可能变成我,我也不可能变成你,想再多也没有用。”
“还有,你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这时候,有人站在门口轻轻的敲了门,抬头一看是顾宗琪,他看到喻璐微微的愣了一下,然后走过窗子边,顺手把窗户关上了,微微笑道,“今天降温,很冷的,不要感冒了。”
一时间,我看见喻璐的眼神有些呆滞。
然后他走到我床边,很快的用额头靠了一下我的额头,说道,“刚才有些发热可能是室内温度太高了,不会是创口感染。”
我摸摸自己的脸,这么轻轻的一靠,好像温度又高了,我小声问,“你怎么过来了?”
“顺便路过了一下。”
然后他淡淡的对喻璐笑道,“你姐姐没事,只是阑尾切除这个小手术,很快就会好了,你别担心,你看她不是很好的,还有精神看动画片呢,这么大人了。”
我不满的嘟嘟嘴,“你昨天不是也跑过来看高达seed的,还说我幼稚!”
“我才没担心她!”喻璐咬了咬嘴唇,头扭到一边去,“我走了。”
“要不要我送你?”
她眼睛眯起来,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不用了,姐夫,你就好好陪陪我姐姐吧!”
病房里的空调,静静的摆动着扇叶,狂风吹打窗棂,叮叮咚咚不安的敲打玻璃,我的心情,忽然也变得很复杂。
“顾宗琪,我是不是拥有太多的东西了?”
拥有太多太好的东西,万一留不住,全部在生命中流逝,就像是一条流过翠绿草地的河流,那些花朵凋零,鸟儿纷飞,河流干涸,那我的生命于是瞬间荒漠。
因为太幸福了,所以会对痛苦更加的惶恐和畏惧。
他说,“不会,该是你的,永远是你的,不是你的,强留也没有用。”
“那你呢?”
我看到他的手指,微微的蜷起来,然后在掌心上悄悄的掐下去,每每他欲言又止的时候,都会有这样不自觉的小动作,他那双漆黑的眸子默默的看了我,伸出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平静的反问我,“你觉得呢?”
这么温馨的瞬间,我的思维居然诡异的出轨了,看到顾宗琪就想到有爱的黑执事,别扭的小少爷和老是歪楼的管家,暧昧的互动的场景,我就噗哧一下笑出来了。
于是我预期的煽情效果,无疾而终。
因为我看到最后的结局,管家和小少爷,温柔的那啥了,我就再也忍不住,抱头大笑。
住院的日子无聊丛生,就像是湿润的沼泽上生长的蘑菇,都快发霉了。
可是我又找到了压榨顾宗琪的好方法,在每天晚上他陪我做翻译的时候,关于那次神经外科小故事,留在我手上,因为纵观整个专业,没人搞得清楚硬膜血肿,纵膈是什么玩意。
他就是免费的多功能字典,比cnki还可靠。
会在他做翻译的时候,分了神去看他的眉眼,那样的平和而俊逸的侧脸,现在就在我旁边,不是那个穿白大褂的顾医生,只是做我的男朋友,陪在我身边。
“这句话,怎么翻译?”
我接过来一看,“咦,好奇怪的句式啊,是一首诗的其中一句话吧,欢乐往往像一个过客,疼痛则残酷的紧缠我们不放。”
“挺有道理的嘛。”我摸摸右下腹,“每次睡觉的时候我总会想到会不会肠子从那个小孔里面滑出来,连身子都不敢翻。”
顾宗琪笑起来,“没事,别想那么多。”
“什么时候可以出院了?”
“后天,看你的恢复情况。”
我深深的舒了一口气,“医院,真是无聊的地方,总是有生死,总是有病痛,总是有忙碌,总是一片白色的,墙壁,床单,病号服,还是白大褂,顾宗琪,为什么你要学医?”
“就是想学,所以没想太多的理由。”
“后悔过么?”
他浅浅笑意,“没有,怎么问起来这个了?”
“只是觉得做每一件事情都很不容易啊,尤其是在那么大的压力面前,所以会问问,有没有让你觉得很无奈很挫败的事情啊。”
“有。”
“那是什么?”
他嘴角轻轻的抿起来,“大概是看到挽回不了的病情,会觉得很难过,更难过的时候,是自己无法c手,任其发展的时候。”
“是绝症吗?”
“不仅仅是绝症,还有一些无法解释的病情。”
“比如?”
顾宗琪轻轻的把书合上,笑起来,“小丫头该睡觉了,明天可以出去走走,别老是呆在病房里看那些动画片。”
“问你话呢?什么病情啊?”
手边的灯悄然的熄灭,空调的遥控灯,浅绿色的光芒,在黑夜里看的格外的醒目,走廊上的橘色灯光,落在门缝间,流沙一样的铺在床下,空调的暖风浮动窗帘。
“晚安,夕夕。”
额头上倏然的一吻,凉凉的有些薄荷的质感,我诧异之间,觉得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清凉香味,一时觉得似曾相识,发呆之时他已然抽身离开。
只有香甜的吻,像暗夜里的缓缓盛开的夜来香,一丝一缕的清透出若有若无的思念和缠绵,好像是曾经唇齿留香的,触感和爱恋。
一夜大风,第二天起来一看,天却清亮了许多,没有堆积的云层,点点滴滴的散布在灰蓝色的天幕中,阳光透过稀疏的树枝间,流光飞舞,冬日难得的宁静。
我穿了衣服,想出去走走,顾宗琪不在医生办公室,大概是去上课了,他的书堆在桌子上,有些零乱,我顺手把整理好。
只是觉得他的书里有股香味,不是一般的墨香,而是类似于干花的香味。
正在诧异呢,一翻开就看见一张书签,凑上去闻闻果然是那种花香味,我努努嘴,心想又不知道是哪个人塞进书里的,居然用那么香艳的味道。
一缕阳光悄悄的溜进手心,我忽然想起那些失去的记忆,那么久了,还是没有浮上水面,仔细的回忆起来,能记起的好像没有任何的断裂和空白。
只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好像我踩在时间的桥廊里,周围都是迷雾,和光影都透不过的幻觉。
这样的感觉另我讨厌,于是我决定出去走走。
医院门诊的高楼上,漂浮一层未化开的薄雾,远远的看上去虚幻,我一节一节的从桥二走下来,走到内科楼的后院的草坪上。
也许是手术后的体力还没恢复,走了两步我就走不动了,找了块地坐下来,还没坐稳,后面就有一个轻佻的声音响起,“喻夕,起来,地下很湿。”
“累了,不想动。”
高伊晨师兄站在我旁边,我抬头仰视他,刺眼的阳光之下,他没穿白大褂,普普通通的打扮,眼睛微微眯起来,向我伸出手,“起来,听话。”
我不情不愿的站起来,“怎么没上班?”
“这几天出去学习的,怎么样,身体还好不?”
我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我做手术了?”
“打电话给你是顾宗琪接的,怎么,终于名正言顺的把他撬到手了?”
我“哼”了一声,“你们都耍我,明明知道我跟顾宗琪以前就是那种关系,还跟我说什么之前我跟他什么事都没有……”
他的眉头微微的皱起来,“以前?是什么关系?”
“你不知道?”
“我只是知道一点,喻夕,有段时间的你的记忆会是空白的,我想想,其实那时候是秦之文……喻夕,你看什么呢?”
我看什么呢,我只是看见内科楼高高的楼上,有一个人影在攒动,然后灰蓝天际薄雾之间,好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从窗户边缘挣脱而下。
电光火石之间,在我的眼前,连思维都来不及反应的几十分之一秒,尘埃被宣扬起来,水泥地面上重重的一声闷响,碎石溅起来。
血,慢慢的从那个人身体下,流出来,仿佛是恶魔伸出的手爪,以一种诡异的速度向四周蔓延开,在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一瞬间,我觉得,时间都停止了,我只是看着,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满眼,都是红色,暗红色,好像我身体的某处,那股无法抑制的红色也要涌出来。
忽然,身子被狠狠的拉过来,高伊晨师兄的手臂,还有他紧紧的扣住我的脖颈,把我的脸,深深的埋在他的胸前。
我只是觉得冷,遍体生寒,心,揪成一条线,几乎快要没有了呼吸。
他的声音在我耳边不断的喊我,“夕夕,不要看,没事,没事……”可是他的声音那么远,那么轻缈,没有一丝的力度,我只是听见周围还有乱七八糟的叫喊声,金属的鸣杂音。
一切变的扭曲的灰暗,在这个晴朗的早晨。
我浑身发抖,却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高伊晨师兄的手臂再有力量,可是我怎么也感受不到那点温度,没有血y的温暖,没有依靠和呵护,而这样安心的感觉,似乎很久以前有过。
不是他给的,是顾宗琪。
灌注了所有的神明,我咬住嘴唇,艰难的挤出几个字,“顾宗琪,我要……顾宗琪……”
不知什么时候,眼泪模糊一片。
生命中,某个重要的部分,轰然倒地,灰飞烟灭,再也无法拼凑。
第章
高伊晨师兄把我送回病房,一路上我冷的发抖,明明是艳阳万里的暖冬,眼前的阳光,好似缕缕纠缠的丝线,割裂我的视线,慢慢的晕染上那层暗红的血色。
连空气中都是铁锈的甜腥味,冰凉的渗透到我的心里。
“夕夕,我去给你倒杯热茶。”
“恩。”
一杯暖暖的茶,温度随着玻璃传来,我的手心终于有了一丝的知觉,可是心底还是冰凉的一片,我问,“高伊晨师兄,顾宗琪呢?”
他看了一下时间,“临床医学概论,大概要九点半才能下课,还有一个小时。”
耀眼的阳光从窗户透来,我的脖颈之间暖暖的一片,影子倒映在白色的床单上,忽然间很多过去事情像是潮水一般涌上来,慢慢的把麻木的心脏再次唤醒。
那些已经刻意的被我遗忘的事情,封存在心底的旧盒子里,让我不忍心触碰。
都是我和小蚊子之间的回忆,在异国他乡,遭遇的一切。
这是我第二次,亲眼见到有人在我眼前坠入地狱,第二次见那么大片大片的血,失控的肆意流淌,好像一生一世的眼泪,哭尽了也燃尽了。
德国是一个冷漠的国家,有大堆的可怜的留学生,那些高中都未毕业的小孩子,被中介送到不知名的偏僻学校里,才发现绝大多数的学生都是中国人。
我和秦之文就认识一个这样的女孩子,在柏林郊区的一家学校念书,认识她的人都很喜欢她,我还记得她跟我打招呼的时候,翘起嘴唇,仿佛要跟人索吻一样的可爱。
她喜欢秦之文,有时候我总是会想,如果那时候秦之文陪在她的身边,是不是就没有了喋血的一幕,和漫天飞舞的淡粉色的雪花。
那是柏林的第一场雪,大家约好去外面吃饭,我刚考完试,发挥的很糟糕,惴惴不安心里总是想着交钱补考的难过,一点兴致都提不起来。
秦之文也没有勉强我,我不高兴发脾气他也只是好气的哄我,一场聚会有点不欢而散的结束了,而那时候我们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个女孩子中途离席时候异样的表情。
留学生是一个很淡漠的群体,那些走了又回回了又去的影子,分离也渐渐麻木了我们的心。
大家一如往常的一样散了,然后男生会一贯的送女生回学校。
那一路,我们走的太久了,好像一辈子说不完的话,都在说,从国内的小吃讲到血型星座,那个女生兴致高昂,那时候雪花簌簌的落在她的头发上,像是剔透的水晶。
回到学校后,她站在楼梯间踌躇了好久,半天支支吾吾的说,“我能跟你说几句话么?”
秦之文看了我一眼,略微有些歉意,“太晚了,路不好走,有什么话改天吧。”
然后我们就告辞了,刚走了不到一百米远,就听到身后一声闷响,洁白的雪地上,绽放出一朵妖冶而炫目的血花。
那个女生,跳楼自杀,当场死亡。
后来我们被叫去警察局问话,来了一个满脸横rc着德国东部口音的男人,后来才知道,他是她的丈夫,为了留在德国,嫁给刚刚从建筑工地上认识不久的德国建筑工人,她厚重的羽绒衫下是被虐待的伤痕。
而且她家庭,那时候已经不能负担她在德国的花费,所谓的人生毫无生趣大抵就是如此。
我依稀的记起,我一直抱着秦之文,死死不肯松手,梦境里总是会梦见那一幕,很多年后,当我看到那部名叫《红线》的日剧,胆怯的小女孩从楼上纵身跳下的那一幕时候,冷汗涔涔的爬满了整个脊背。
那件事之后,我就被送回国内读高中,秦之文在德国完成了学业,被送到法国念了大学。
好像我的记忆中,快乐的东西太多了,但是都是那么的轻描淡写,在我会想起来的时候,已经不记得欢乐的姿态,而那些痛苦的事情,太少了,每一件都是刻骨铭心的痛楚,所以回忆起来更加的刺骨。
我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坐在阳光一下,想着那一幕,死亡曾经那么接近我的躯体。
走廊上护士议论纷纷,但是说什么已经进入不到我的耳朵里,耳膜中一片近乎虚妄的茫然,我问高伊晨师兄,“几点了?”
他看了一下手表,“你在等他么?”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高伊晨师兄,你知道吗,这是第二次有人在我面前跳楼……”
“别想了,好不?”
“有人想要努力的活下去,有人却想早点解脱,这个世界,为什么那么不公平?”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慢慢的近,我抬头一看,是顾宗琪,被冷风吹的微微发红的脸颊,凌乱的头发,手上还夹着一本厚厚的书。
“夕夕,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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