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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流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未知
亭儿很失望,她真的以为上面有一个用铜钱扎了红j毛的毽子呢,心里想着应该像牛旺说的那样,用扫帚把雪扫开,那样的话什么都看见了。郭嫂和田嫂也不明白,不就是找个j毛毽子吗,何必费这么大事?再找几个铜钱扎一个就行了。只有绫子看出来二太太找的东西决不是j毛毽子,而到底是什么她却也难以说得清楚,倒是心上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二太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达到目的的当然是二太太,二太太知道了墙上有一个手印儿,这手印儿是谁的,是大老爷蒋万斋的吗?大老爷能够用一只手在墙上一撑,然后一越而过?这简直是一件哄孩子都不信的事,除了高鹞子,连牛旺她都怀疑没这份能耐。假如猜想大老爷仍然是从大门进来的,而墙头雪上的手印儿又从何而来?这么想着二太太就有点隐隐地害怕大老爷了,这感觉来得也奇妙,以至于折磨了她好几天,后来因为生孩子才把这件事忘了。
在二太太生孩子之前,我们有好几件事需要交代,第一件事是大老爷蒋万斋和绫子之间的事,这件事又莫名其妙地牵扯上了官杆儿。
再次提起官杆儿实际已经有违我的初衷了,按着原来的构想,官杆儿不是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仅仅是因为后来他活活窝囊死了大老爷蒋万斋,所以就不能不提到他了。但是,完全出乎我们预料的是官杆儿的儿子,官杆儿的儿子叫官员,后来在《太平盛世》里当了省委书记,而省委书记在中国算得上是极其了不起的大官了,对于一个极其了不起的大官的父亲当然就不能太轻描淡写了。
大老爷和绫子之间的事进展不顺利完全是因为绫子急于求成,而大老爷毕竟不是柳下惠,不好把持得住,难免手脚轻浮,这种事情总会露出点马脚来。
事情发生在一个极其狭窄的夹道里,很多人知道,在江南的水乡老镇,这样的夹道极其常见,房与房之间留条狭窄的过道,有时两人迎面而遇就很难错开身子,所以在进入夹道之前,你得看一看对面是否有人过来,要是有人过来你就得等着,对面的人当然也是如此。像这样的夹道在北方极少见,在京西太行山区更少见,即便是有,也决不是常走人的过道,叫死夹哈拉道儿。
在保和堂,这样的死夹哈拉道儿倒有几条,只有一条是常过人的,那就是从梨花苑到厚塾斋这条夹哈拉道儿。厚塾斋说它是书院也可以,说它是教书的私塾房也可以,老太爷蒋翰雉当初就是在这所院子里读书,然后又考取功名的,后来辞官不做,但却常在这儿读书。大老爷蒋万斋也是在这儿学会的诗书文章,厚塾斋真正成了保和堂的私塾是后来的事。要是走正道,从梨花苑到厚塾斋得先出院门,转弯绕过小灶伙房的院门,再出另一道门,然后才进厚塾斋的门,这无疑是要多费一些腿脚的。如果从梨花苑的小角门出来,穿过厚塾斋和小灶伙房的后山墙下的夹哈拉道儿,然后再过个小角门就是厚塾斋了。
从这条夹哈拉道儿走过最多的人是嫁到上安北的杏花,杏花经常过这条夹哈拉道儿到厚塾斋请老太爷蒋翰雉吃饭,蒋翰雉白天的时候常在厚塾斋读书,而那时很长一段时间,老太爷和老太太是住在梨花苑的,现在梨花苑住的却是在保和堂吃白饭的几户远房亲戚,还经常斗嘴吵架,闹得后院j飞狗跳的不安宁。
绫子从这条夹哈拉道儿走是受二太太的指使到厚塾斋来找大小姐亭儿的,大老爷有时候来厚塾斋读书写字,亭儿闲着无事常跑来给大老爷研墨,也装模作样地练字,但歪七扭八地写得不成模样。亭儿今天不在厚塾斋,只有大老爷在。
大老爷看了一会书觉得口渴,旁边又没有丫头,就图省事从夹哈拉道儿里走,准备到小灶伙房找柳老疙瘩要茶喝,柳老疙瘩常备着一点从大太太或是二太太那里讨来的好茶叶,大老爷有时也给他。大老爷低着头想心事,猛不防差点跟绫子撞个满怀。
绫子当然是看到大老爷进了夹哈拉道儿她才进来的,而这条夹哈拉道儿在当初建房的时候没考虑过人,所以两人在中间相遇是没办法错开身子的。按道理讲,绫子应该调头往回走,等大老爷过来了她再过去,但是绫子跟大老爷说,我身子小能错得开,然后就与大老爷面对面地错身子。
两个人要同时收腹,挤一下也就错开了,因为绫子确实身子单薄。而事实却是他们谁都没有收腹挤身子,于是大老爷和绫子在横过身子的同时就卡在那儿了。
情形跟上次基本上相似,大老爷再次尝到了身心愉悦的滋味,只是这次绫子的小脸蛋是埋在大老爷颈项中的。大老爷用手揽着绫子的腰,开始还安分,后来就下意识地有些动作了。
绫子轻声地哼了两声,而后就咯咯地笑,有点像银铃铛,她跟大老爷说,好痒。
后来大老爷突然意识到这是一种极不妥当的行为,要是有谁从夹哈拉道儿的任何一端经过,难免会一抬眼睛看到,而那将是极其糟糕的,于是大老爷便收腹用力一挤身子,没想到很容易就与绫子错开了。
绫子知道大老爷在上次那件事情之后心里就已经有她的影子了,而仅仅隔了这么几天又来这次,大老爷就一定不会忘记她了,心里高兴,嘴上却若无其事地问大老爷,亭儿不在书房里吗?
大老爷说,不在。然后转身就朝夹哈拉道儿那边走了。
绫子要去的地方与大老爷截然相反,尽管已经没有意义,但是她不可能跟在大老爷的身后回到夹哈拉道儿的另一端去,她想到厚塾斋转转,然后再到梨花苑去看看,是否找得到亭儿都没关系,正好可以散散心,她不想看到郭财媳妇和蹲在炕上傻玩的郭雀儿,有时她甚至连田嫂也烦。绫子心里暗暗地嫉妒亭儿,这个要饭的小丫头真是交了好运了,凭什么就轮到她了?
绫子一出夹哈拉道儿,就被一个人用g子在p股上敲了一下,虽然敲得很轻,没有觉出一点痛,但是把她吓了一跳,猛回头,就看见了满脸诡秘的官杆儿。
绫子看到这个十来岁鬼头蛤蟆眼的男孩,想到受了他的戏弄,不由心头大怒,随口骂道,你这个小王八蛋,你是哪儿来的小杂种?竟敢用g子打你姑乃乃的p股!
绫子看到官杆儿穿着破旧衣裳就知道没有什么来头,大不了又是乡下刚来的穷亲戚,对于这种人东家向来只管吃住,并不十分在意,保和堂这种人多了,其地位远不如一个使唤丫头。
绫子一把抓过去,想揪住他教训一顿,但是比鱼儿还滑的官杆儿轻而易举地就躲开了,并且再一次用g子在绫子圆圆的小p股上打了一下。
你要再敢动手我就不用这根小g子了,你老实给我站着!官杆儿板着面孔威胁说。
绫子气得胸脯一鼓一鼓的,看着官杆儿想招儿。你到底是什么人?绫子问官杆儿,我咋就不认得你?
官杆儿对绫子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态说,我可是认得你,你叫绫子,你的两个姐姐,一个叫缎子,一个叫绢子,你伺候二太太是不是?二太太长得很好看,p股圆圆的,乃子比你的大,你那胸脯子平塌塌的没玩艺儿。事实上绫子的茹房只是小巧,还没有得到很好的发育。
绫子忍无可忍,发誓要抓住他狠打一顿出气,你这个小王八蛋,你什么都知道,姑乃乃要抓住你扯烂你嘴巴!但是两个回合之后,绫子没抓到官杆儿,反而被他在p股上用力地抓了一把,竟然隐隐生痛。
官杆儿再次把脸一板,指了绫子说,你要再敢动手我就用手抓你的乃子,你看我敢不敢!
绫子看了看官杆儿那双干j爪一般的手就有点害怕了,问官杆儿,你躲在这儿干什么?肯定是想偷东西。
官杆儿哈地轻笑一声,又不正经了,说,我躲在这儿看稀罕呢,一个大公老鼠抱着一个小母老鼠在夹哈拉道儿里亲嘴,你信不信,就是刚刚那会儿,你没看见?
绫子吓了一跳,知道刚才的事被这个小鬼头看见了,不由又羞又怒,开口骂道,你这个小狗日的,你敢胡说八道?看我不撕烂你的嘴!但是绫子知道一时难以抓住他,就心里想别的招儿。
官杆儿可不是饶人的货,他跟绫子说,我才不跟你斗嘴呢,我得把这事儿说给大太太和二太太听,还有长工房的人。
绫子马上就猜出来他是长工房的人,按着常规,长工房的人一般不敢跟内宅的丫头们闹事,但现在的问题是,这个长工房的小坏蛋要是真和大太太和二太太胡说八道,并且在长工房四处散布坏话,她必定就有麻烦了,那时候保和堂的家法不惩罚大老爷,可是要找出合适的借口实实在在惩罚她的,大太太和二太太都跟她提过保和堂家法的事。
绫子胆怯,并且很忧虑,不知道今天的场子该怎么收。
官杆儿说,你要是以后再不骂我,还给我好东西吃,我就不把你和大老爷的事说给别人。
他这么说好像绫子和大老爷之间已经发生什么事了,这是一种恶人先告状的办法。本来官杆儿是想在绫子身上提出点更上算的要求来,比如看看她拉n的东西是什么样儿,要不看她的乃子也行,但想来绫子肯定不会答应,并且急了她,自己无论如何打不过,反而还不如提一两个很容易做到的事情,等以后了再计较。
因为绫子本来就有心思,所以免不了做贼心虚,见官杆儿这么说,正好收场,说,行,我可以把二太太的小点心偷出来给你吃,但是你叫什么,怎么找你呢?
官杆儿说,我没名字,你别找我,我来找你。官杆儿本来想告诉绫子他叫官杆儿,但后来觉得还是不说出来好。
绫子知道这个小孩子不好惹,就不追问了,心里想着早晚会知道他的名字,并且给他好看,但现在还是先离开好,于是就说,我记着你的话。说完调头匆匆而去。
绫子走了,官杆儿就站在那儿看着她的背影窃笑,你个浪丫头,还跟我斗?他认为把绫子吓住了,很得意。
绫子估计得很对,官杆儿的确是来偷东西的,但不是偷厚塾斋的东西,厚塾斋里只有书画和笔墨,官杆儿极讨厌这些东西。说到名人字画值钱的事,官杆儿直到死也不会相信,收藏那些东西是七十年以后他的儿子官员做的事。官杆儿之所以到厚塾斋来是他到小灶伙房偷j没有得逞,并且险些被柳老疙瘩逮住。
自从上次丢了芦花公j,柳老疙瘩已经怀疑是贼而不是黄鼠狼了,对剩下的几只小公j和老母j看得很紧,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追出来看,基本上不让j跑出小伙房的院子来。
官杆儿对上次逛窑子白贴一只大公j的事一直耿耿于怀,就想着再偷一只j在野外的山d里烧着吃。官杆儿听说书的讲,叫化子偷了j之后,在庙里挖一个小灶,用泥巴将j包起来,放到小灶上点了火烧,j只露着一只脑袋,又不能动,在它的跟前放一碗盐水,火一烧,j就渴,然后就拼命喝水,直到把j烧熟了,把泥巴扒开,j毛随泥巴脱落,那jr又香又鲜,吃起来很是解馋。官杆儿一直想这样吃一次j,上次芦花公j没吃成,这次又想偷,但没有得手。因为下了雪没化,牲口在圈里喂干草,所以他用不着出镇子放牲口,在长工房里闲得无聊,就又想做点开心的事。
官杆儿没有开心地偷到j,但开心地看到了大老爷跟使唤丫头绫子抱在夹哈拉道儿里,老实说他并不太怀疑大老爷与绫子之间有那种事,他刚才无意中看到的也是一瞬间的事,并不太清楚,但是他拿这吓唬绫子,绫子居然害怕,这就有趣了。官杆儿心里想,这个小浪碕!以后会给我偷点心吃,得了空就摸她的p股,这真是一件让人开心死了的事。
官杆儿在这天夜里做梦一直都是和吃有关系的,先是吃叫化j,后来是吃小点心。小点心最好的是核桃仁绿豆糕,官杆儿一直都这么认为,他曾看见大太太和二太太在一起的时候吃过。长工房带工的老佟跟他说,那点心里的红丝丝绿丝丝叫青丝玫瑰,这是保和堂作坊里看家的手艺,平常是不拿出去卖的,只供送礼或来了客人才吃。在官杆儿的梦中,绫子偷出来给他吃的小点心就是这种用青丝玫瑰和核桃仁制成的绿豆糕,并且很多,有一大包。绫子慌慌张张地把绿豆糕交给他就赶紧走了,官杆儿拿过来抓了一块放进口里就嚼,结果当然是没吃出任何香甜味道梦就醒了。
官杆儿旁边睡的是老五林,老五林比官杆儿大五六岁,也给保和堂放牲口,放牛。老五林是个二半憨子,我们在前面说过。
老五林被官杆儿折腾醒了,就问官杆儿,你折腾什么呢?吃好东西吧?也不给我点。
官杆儿说,什么也没吃。他正想着刚才梦中吃核桃仁绿豆糕的事,对老五林的话不十分在意。
但是老五林生气了,骂官杆儿说,哼!没吃东西?你呱嗒呱嗒地吃了半天,还不承认,那你吃的是老精碕呀?这是一句骂人的话。
官杆儿恼了,骂老五林说,我?你妈的老五林!你管我吃什么东西呀?吃也不给你,馋死你个狗日的!
老五林大怒,掀开被子翻身坐起来,我?你妈的小倒钵羔子!你当我没吃过好东西是怎么的?谁知道你从哪儿偷的,还放到被筒里吃,怕别人看见,你再敢骂我,打烂你的嘴!
官杆儿虽比老五林小五六岁,但从不怕老五林,浑劲一上来,掀开被子翻身坐起来,指了老五林说,想打架是吧?走,咱俩到院子里练,我不把你打出屎来算你能耐!
两个人这么一折腾,长工房的人都醒了。长工房南北对着两条大炕,中间是过道,除伙房的三个娘儿们之外,都睡在一起。保和堂的长工,春天播种,夏天锄地,秋天收粮,冬天打柴,一年四季干不完的活,打半年工的在收完秋之后就走了,尽管如此,加上放牲口的,保和堂仍然有二十来口子人睡在长工房。
带工的老佟给两个孩子闹腾得睡不好觉,烦恼起来,开口骂到,你们这两个小王八羔子,闲得r皮子痒了是吧?要是不睡觉我就把你们提溜出去扔在雪堆子里。于是老五林和官杆儿就不吵了,各自扎在炕上睡觉。
官杆儿既没有防备老五林,也没有防备绫子。首先算计他的是老五林。老五林是个半憨子,报复手段自然不会太高明,以至于不用思考,官杆儿就能断定罪魁祸首是老五林,报复的直接手段是把官杆儿的吃饭碗扔进了猪圈里。
本来这件事不容易被发现,既然不被发现也仅仅是丢了个碗而已,官杆儿再找只碗也就行了。长工房的吃饭碗都是公的,只是官杆儿偏爱那只画了芦花公j的蓝画儿瓷碗,每次吃完饭必定放在固定地方,下次还用,久了大家就认定这只蓝画儿瓷碗属于官杆儿专用。问题就在于喂猪的猪蹄儿多管闲事,猪蹄儿是绰号,叫习惯了人们就把他的真实姓名忘了。猪蹄儿在保和堂喂了十几年猪,养殖技术极好。
猪蹄儿在大家正准备吃午饭的时候,拿着这只蓝画儿瓷碗问官杆儿,你咋把它丢在猪圈里了?沾了满满的猪屎,我把它洗了,这碗又没有坏,还好着呢,干吗把它扔了?你要是不想用了我用,我看着这只大花碗不赖。
官杆儿马上明白是老五林干的,他对猪蹄儿不表态,只是模棱两可地点头,含混不清地应了两声,找了另一只碗吃饭,心里却在盘算如何整治老五林。
官杆儿心里骂,好你个老五林!敢把我的吃饭碗扔到猪圈里,我要不好好收拾你就不叫官杆儿。
官杆儿收拾老五林的招数要y损得多!他在第二天半夜里老五林睡得正酣的时候,把他的被子悄悄掀开,往里面拉了一泡n,然后就躺下睡觉,过一会儿便大声吵闹说老五林n炕了。
老五林被吵醒之后果然发现被子湿了一大片,几乎没办法盖了,一时倒也真的怀疑是自己n了炕,因为他以前有这个毛病,心里直说,又没出去干活,这两天尽歇着,还n炕了?面子上很难为情,只是撅着嘴不说话。
官杆儿的陷害很成功,挨着老五林睡的长工很不满,只发牢s说,你这个老五林是咋着的?都这么大了还n炕!这股ns味儿,怎么睡觉?挨着你真是倒霉!
老五林无话可说,一晚上让湿n被子沤着,憋了一肚子的懊丧。而官杆儿这一夜真是开心极了,虽然也有点ns味儿,但毕竟是他自己的n,倒不觉得特别难闻,一直开怀大睡到第二天早晨。
早饭是棒子碴儿粥腌萝卜,因为有雪,不能上山打柴,所以没有干粮饽饽,官杆儿把粥碗吸得稀里呼噜山响,不松气地喝了三大碗,只把肚子撑得跟小腰锅似的,这才抹拉抹拉嘴出了门。他首先要做的事是把干草和棒子袍儿用挎筐挎到牲口圈里,倒在木槽里喂牲口,然后就无事可做了。
官杆儿闲溜达了一阵,决定去找绫子,他认为如果有机会的话,让绫子偷出二太太的小点心来吃是完全可能的,绫子不敢不做,因为绫子有把柄攥在他手里,只是见绫子的时候不要被人看见才好,要不小点心也难吃得成。
官杆儿不可能有胆子跑到银杏谷二太太那里去找绫子,他也不能老在内宅这边转悠,保和堂的规矩,长工房的人不可以随便到内宅来,更不可以跟内宅的使唤丫头们来往,以防弄出家丑来。官杆儿尽管还是个十来岁





花流年 第 16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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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绫子不到厚塾斋来找大老爷或者走出银杏谷,官杆儿就不可能找得到她,即便来又没个定时的在哪一会儿,官杆儿也不一定能碰得到。绫子后来才明白过来,这个叫光杆儿的放牛娃实际上是个小傻瓜,根本不像绢子说的那样刁蛮。
绢子曾经跟绫子说,那个小放牛的可能是叫光杆儿,你听这名儿叫的就不是个好玩艺儿!妹子你打听他干什么?
绫子说,不干什么。也没有把发生的事告诉姐姐。
绢子说的都不对,他的名字当然不叫光杆儿,也不是放牛的,放牛的是老五林。官杆儿放的是驴骡子和马,这比牛要难放,所以有一个成年人跟着,而官杆儿只是个小放牲口的,跟梢儿。
有许多事情是不可思议的奇巧,就在官杆儿非常失望地准备离开的时候,绫子居然真的到厚塾斋来了,并且左手端着一只果盘,果盘里面放着小点心,而这小点心恰恰就是官杆儿馋诞欲滴的核桃仁绿豆糕。绫子的右手提着一只柳条篮,篮子里放了茶壶茶杯。绫子一路上摆着柳枝儿一般柔软的细腰,圆圆的小p股扭得十分好看,顺着大墙根儿就走过来了,鞋子踩在已经融化但很快又冻成冰凌的残雪上,咯叭咯叭的响。
我的姑乃乃,真的给我送小点心来了!官杆儿兴奋得险些大叫起来。
但是官杆儿还没快乐多长时间,几乎是一瞬间的事,神经就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了,因为他看见了大老爷蒋万斋。
蒋万斋先是去看二太太,然后到厚塾斋来百~万小!说,二太太就让绫子用果盘盛了小点心送到厚塾斋来,除此之外还沏了一壶好茶。绫子必须先到书房里笼着火,把屋子烘暖了才行。本来亭儿也要来,看到绫子来,亭儿就不来了,她跟绫子不对眼。
大老爷这么快就跟在绫子身后过来,也是想着借机跟绫子亲热,所以亭儿不来正合了心愿。
大老爷和绫子都没想到厚塾斋的院子里藏了官杆儿,他们几乎是脚前脚后地进了厚塾斋的院子,然后又进了北书房。
官杆儿藏在墙角后,心里吓得嘭嘭直跳,庆幸没有给大老爷看见,但随之而来的就是气愤。这个老王八蛋,喝好茶还吃好点心!官杆儿心里骂蒋万斋,还要让丫头伺候着,真是老王八蛋!他不知道用什么脏话骂大老爷心里更解气些。
官杆儿吃小点心的愿望成了泡影,又恨大老爷,就想藏下来看看他和绫子之间是不是真的有什么浪事儿,要是真有就好看了,那种兴奋想起来恐怕不会比吃小点心差。这么一想,官杆儿又高兴了。
有一句千古名言,说是功夫不负有心人,现在这话应在官杆儿身上了。官杆儿躲在墙角后很长时间,这才蹑手蹑脚地来到窗户下,侧耳听了听,大老爷和绫子在说话,时而还夹杂着绫子的笑声,但却一句也听不清他们说的什么。
官杆儿轻轻地爬上窗台,用手沾了唾沫在窗纸上捅了个窟窿,然后把眼睛对着窟窿看进去,于是他看见屋里的火盆中炭火烧得很旺,大老爷躺在一张红木醉翁椅上,而绫子正倚在大老爷的怀里,用一只嫩葱儿般的小手捋弄大老爷的山羊胡子。
哈!这个老王八蛋果然不正经!官杆儿的情绪一下子变得亢奋起来。
绫子捋弄完了大老爷的山羊胡子,就顺手抓起几上水果盘中的核桃仁绿豆糕,先塞给大老爷咬一口,然后放到自己嘴里吃一口。官杆儿发现绫子和大老爷的牙齿都非常白,并且吃得很香甜。
吃完了小点心,绫子就问大老爷,是我好还是丝红好?
大老爷说,自然是你更乖巧些。
绫子又问大老爷,那为什么娶她做偏房,而不娶我做偏房?
大老爷和窗外的官杆儿听了都吓了一跳。
官杆儿从带工的老佟口里听到过偏房这个字眼,大体上明白是什么意思,心里骂绫子说,我的天!这个小s碕想给老王八蛋当小老婆了,这两个狗东西还真是有不要脸的事。本来官杆儿对上次所见还有点将信将疑,现在看来是分厘毫丝都不差的了。
大老爷蒋万斋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码事,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心计,一旦瓜熟蒂落那还得了!
但是,绫子表现出的依旧是一副天真烂漫的神态,她说,我才不想当使唤丫头呢,我也要给你做太太,让人家伺候我。
大老爷想对她说,你想当太太就能当得成吗?但稍一思忖,就觉得要再把绫子纳为小妾是完全可能的事,因为这丫头在某种程度上要比丝红更能使他感到身心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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