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约梁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山水话蓝天
他当然察觉这酒店不是那么简单。
苦练这么些年,奇妙的基本功开始发挥作用。
他的感官敏锐度超出常人,虽然没法和师傅相比,但锐利目光老远就观察到酒店掌柜伙计看到他们一行,眼里一闪而逝的兴奋贪婪凶残。
母夜叉孙二娘能名传千古,靠的就是黑店特色招牌。
她发明的人肉包子闻名古今,简直就是电视电影中黑店必备的传统服务项目。
赵岳不知读过多少遍水浒,两世为人,尽管忘了不少情节人物,但出门在外,焉能忘记这个。
平常师傅为教育他,也没少说这些。岂能轻易栽在黑店。
‘坏蛋’有‘坏蛋’的优点。出门带镇宅四煞自有妙用。
做大事,手下全是光明君子可不行。
净了手,赵岳瞅瞅眨巴着眼,隐隐期待肯定表扬的施威,低声道:“既觉不妥。按老规矩办。”
又神色如常进入店中坐下,和已在坐的唐斌、焦挺他们小声闲聊。
施威兴奋了,和三死党默契地出了院子,溜溜达达转向酒店后面。
走了不远,突然有两个店伙计冒了出来,满脸是笑地截住四人,谦恭问:“客官不在小店用饭歇息,怎么到野外来了”
施威嘿一声,简单两字:“尿急。”
“哦。”
伙计笑道:“客官原来是想方便呐。店中有干净茅厕,请容小人带路。这荒郊野外的,毒蛇可不少,万一伤着贵客,那多不好”
杨烈见二人隐隐拦着不放,一瞪眼:“老子就喜欢浇花花草草。”
和施威突然一齐出手掐紧伙计的脖子,让二人出不得声,找准方向,迅速拖入林子里脱了他们的衣服,堵嘴梆树上,刀子逼住才审问。
至于万一冤枉了好人怎么办这种事,不在四煞考虑之内。
他们只管闯祸,收拾烂摊子是庄上的事。
这都习惯了。
店里。
侍卫们按规定仍分两拔吃饭。一拔陪主人,并警戒保卫。另一拔自己动手伺候马匹,洗涮饮水喂食,并看管马上行囊。
几个店伙计热情围上来。
“哟,这种脏活哪是贵人该干的交俺们来。诸位大爷到了小店只管自在休息吃喝。放心,俺们一定照顾好马匹。不敢有一丝差池。”
侍卫们只叫伙计拿来草料,其它的充耳不闻,该干吗干吗。
店伙计们暗皱眉头,见说不动,只得走开。其中一人转入店后堂。
“老板娘,这伙人不善呐。一伙守主,一伙戒备。都带着硬家伙,看行囊应该还有长兵器。羊绝对肥却扎手。这可怎么下手”
老板娘三十左右岁,有几分姿色,打扮得土气娇艳。
这时,她的掌柜丈夫进来皱眉道:“这伙人不知什么来路,怎得如此警惕莫非保护的是什么高官之后”
汇报的伙计道:“出行能一水的马,虽不算好马,却也不是大宋硬充战马的驽马。俺看他们以两个年轻好看的公子为首,莫不是边军大将家的崽子这要是收拾了,会不会有烦”
“屁的麻烦。”
掌柜的收了在外的和蔼,目露凶光:“咱们是山贼,跟的是北方主子。怕他个边军大将鸟甚管他什么人,送上门的肥羊一定要收了,否则财过不要,坏了行规,必遭天谴。”
老板娘亲自出马摸情况。
她提着壶酒。
第17节金贼(中
女真种,侍卫闾铁牛飞起两脚,踢飞最先抢上来的两胖大凶狠妇人,下脚之狠,一妇人肋骨插中心脏当场毙命,另一个胸口塌陷,嘴中涌血,眼见也不得活。随即和焦挺押着老板娘和那伙计,去店外审问。
坐桌边静静等着开饭的侍卫们,长身而起,人人持倭刀似的双刀,实际是改良版唐刀,砍翻逼近的店伙计,护着赵岳、唐斌退到店外空旷处,然后两人一组,和好战分子段景柱石勇一起截住对手厮杀。
赵岳、唐斌只静静观战。
这种小场面,用不着他们出手。若哪有危急,再出手接应。
赵岳从随身的小背包中取出三星镖,一手一枚。
之所以选择这种暗器,不是他不擅长别的,而是这种镖不用一个个特别瞄准,方便一手甩多枚,在一对多的混战中最适用。
白山黑水出身的种,也许骨子里天生有股凶恶劲,即使在赵庄幸福成长过,也难以改变。
黑店老板娘被闾铁牛踏胸口压地上,稍犹豫反抗,拒绝回答,闾铁牛立即一刀削去她一指,不眨眼地看她哀叫哭嚎,毫无怜香惜玉之念,再问一声,稍反应慢点,又是一刀。
那妇人杀别人不当事,轮到自己,哪抗得住如此凶残。
焦挺审问干巴瘦伙计,对方稍迟疑,他咔嚓生生掰断伙计一指,若不老实就继续掰下去,露出他冷酷的另一面。
流浪江湖,无善类。即使焦挺不习惯见血,却不耽误其它手段。
负责喂马警戒的侍卫反应迅速,此时分成两拔。一拔护马。一拔堵住院门,不放走任何人。
逃窜涌来的顾客纷纷被闪亮的钢刀逼退。
四五个行脚商打扮的汉子哀求着上前,似乎想下跪求侍卫放他们一条活路,却突然亮出尖刀猛扑。可惜,被连闪刀芒片刻斩杀当场。
其他顾客见此,惊叫着,连忙退在一边,总算老实下来。
能跟赵岳出行的侍卫个个武艺高、戒心强,经验丰富,在这当口,按规定自身安全第一,对逼近者,宁杀错,不放过。下手哪会犹豫。
况且,这几个家伙面对钢刀却如此镇定胆大,面相也不善,即使不是此店匪徒,量也不是什么好人,杀了不会错。
黑店歹徒虽然本领不济,却武器精良,且无论男女,个个厮杀经验丰富,心狠手辣,更敢打敢拼,与寻常的乌合之众差别不小。
只是他们再凶狠,碰上本领高更凶猛的,也只能被纷纷斩杀。
掌柜的本事倒不差,眼见形势不妙,杀人要变成被杀,杀不出去就是死,生死关头越发凶狠,抡一柄沉重朴刀和石勇一时打得难分难解。
段景柱杀了一个对手,猛回身迅猛一刀,砍下掌柜一条胳臂。石勇紧跟着一刀抹去。
锋利坚韧的合金钢刀切开大半脖腔,掌柜的顿时了账。
镇宅四煞兴冲冲回来时,店中战斗早已结束。尸体都清理到外边。黑店也搜索已毕,无一恶漏网。顾客也鉴别完。
为安抚稳住顾客,唐斌说自己是官家公子,要顾客不必害怕,另外,这伙黑店恶徒还有外援未净,需要铲除,为防止走露风声,请大家暂且在此安歇,到的傍晚,自然放他们去留随意。
柜上只有点散碎银子和铜钱,总共不过十两。掌柜的屋里倒是藏了不到三百两银子,应该是他自己的私产。
赵岳吩咐取一些分给在混乱中受伤的顾客,算是医药费。
这样一来,惊慌的过客们总算感觉踏实许多。
施威兴奋地回报:“少爷,这家店当真不善。在一里外的密林中居然还搭着几间茅草屋,藏着近二十个贼子。都是敢拼的硬手。被俺四个这番好杀一锅端了。也仔细搜过了,别无出路。没有漏网之鱼。”
赵岳瞅瞅四煞身上被划破数处的外套,可以想像到那一战的凶险。
也就是有特制的内甲保护,否则以四个嗜杀家伙的强横也得挂彩。
“套口供的活,口呢”
赵岳不想表扬,免得四煞得瑟起来难管,以后误事,故意这么问。
邓天保一愕,讷讷道:“杀得兴起,嘿,一时忘了。”
有叫错的名,没起错的外号。这恶汉的截命将军不是白叫的。
赵岳瞪了他们一眼:“四对二十”
“你们本事高,伤不着。可如果当时他们四散而逃,只凭你们能忙得过来万一遇到高手,你们岂不危险。再有此类事,记得叫支援。”
四煞不得瑟了,冷静下来老实答应着。
施威突一拍脑袋道:“哎呀忘了,林子树上还绑两打晕的店伙计。活口有了。俺这就提来。”
“不必了。”
赵岳叫住四煞:“带两把铲子去,让那两家伙挖大坑埋尸体。”
施威几乎本能回应:“尸体还埋连黑店一把烧了就干净了。”
“烧了”
赵岳不满地瞪着这个没脑子家伙:“咱们不吃饭歇息了”
“就算咱不用,留着方便过路人不好么就算重新被恶人占据了,再有人除掉就是了。房子和邪恶有什么必然联系”
人该死,房子就该毁什么逻辑
人的邪恶在于总是这样:抢光,刮光,卖光,烧光,破坏败坏光,物质财富没得败了,就屠杀同类为乐,摧毁人性人伦文化科学等精神
第18节金贼(下
傍晚动身,飞马入黑奔到矛头山。
女真果然非寻常山贼可比,警戒心异常强,不但在半路有数股游骑哨探,还在山下埋伏了三拔暗哨,都被赵岳一路亲自带人排除。
在山脚下,让白天担负警戒没有得到休整的两护卫在林中看守马匹。赵岳带其他人迅速摸上山。
矛头山只是蓟州寻常山岭,山体并不高,但形如矛头,尖插夜空,四周陡峭,位置隐秘。平常即使是猎人也少有人至。
贼巢在山半腰,易守难攻。从另一方面说,想逃走,也很不容易。
赵岳看清地势,心里有了底,一网打尽可行,顿时轻松起来。
他并不等夜静更深山贼入睡再进攻,当即潜行到寨门附近,由唐斌在外面负责指挥。自己潜到一丈高些的木头寨墙前,纵身攀上哨台,左手宝剑如灵蛇吞吐,右手一甩,两只三星镖射出。
五个守寨门的喽罗咽喉冒血,顿时萎缩毙命。
赵岳扫了眼寨内不远处三三两两喝酒乘凉的部分贼子,如灵猫般轻盈跳下哨台,打开寨门。
唐斌一挥手,带队冲进去,和赵岳并肩迅猛冲杀。只五个带连环弩的侍卫在后面警戒待发,暂时没有参与厮杀。
突遭袭击,十几个山贼眨眼间丧命。
其他的惊呼乱喊,却显出和一般山贼不一样的地方,并不仓皇失措乱窜,有武器的很快转入对抗。没武器的,除了去报告的,余者迅速入内抢起武器又汇聚来厮杀。
赵岳双剑在手,如灵蛇闪电,没有激烈碰撞交手,但所到之处,山贼一个个,甚至一片片倒下,无一伤者,全部一击毙命。
旁边紧随的施威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位神秘莫测的少主动武杀人。
赵岳矫若游龙,毫无惧色,哪山贼多就往哪杀,一路剑下无一合之敌,脚踏处所向披縻,群敌不是死就是惊恐畏退。
施威不禁惊叹。
白天丛林中那场恶战虽斩尽敌人,但恶匪的凶狠强悍也惊吓了他。
事后冷静下来的施威心有余悸,原本对今晚对战二百悍匪的行动有些畏惧,此刻被赵岳的神勇激起骨子里的凶性,热血冲顶,胆子也随即膨胀,大吼中抡长刀凶猛大战,和王大寿并肩紧追赵岳步伐。
另一边,身高力猛的唐斌大步前进,长重锋利的三尖刀呼啸纵横,以硬碰硬,宝刀神力发威,挡者无不两断,一扫之下往往就倒下四五个贼子,反手一刀,又是一片倒下,打法和赵岳不同,速度半点不慢。
性子最急最毒的杨烈舞枪竟冲到了唐斌的前面。见血就疯狂的邓天保长柄钢叉狂扫乱砸,渐渐跟杨烈杀入了敌群中。
山贼很快汇聚,在生硬的汉语呼喝声中开始整队布成一排排军阵。
赵岳一声呼啸。
唐斌闻声,杀掉身边敌人,口中连连发出尖啸,三尖刀高举连挥。
战前早有约定,赵庄好汉立即相互掩护,边杀边迅速退后,和列队想稳步排进推杀的山贼很快拉开了距离。
五个负责警戒接应的侍卫立即上前连弩齐发,压制敌人前进速度。
赵岳见部下都已退出,扫了眼狂叫杀来的恶贼,冷笑一挥宝剑。
侍卫们迅速收双刀,两人一组成列,后面的从身前弟兄所背背包中取出一个个圆溜溜家伙,揭开保险盖,拉掉保险环,纷纷投向山贼群。
一声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在寂静的山区显得格外声势惊人。
刹那间,密集的贼群中血肉横飞,烟尘弥漫,惨叫声四起,方阵中出现一个个一丈多方圆的空白区。
没等魂不附体的山贼脑筋转动,又是几声雷鸣。
仍密集的几处贼众顷刻之间也空了一片片。
近二百山贼几眨眼间只剩下几十个,即使侥幸没被高爆手雷伤着,也个个心惊胆战,双眼茫然,双腿发软,一时不知天南地北身在何方,只以为罪恶触怒老天,终于遭到惩罚,已身陷地狱。
赵岳盯着贼众后面炸少了一半的督战贼首,那就是金贼。他从牙缝里崩出几个字:“杀。一个不留。”
旁边施威就看到赵岳的双眼在此刻似乎射出两道寒光,仿佛突然化身黑夜中择人而噬的猛兽恶魔。那股冷酷凶威让他明知不是对自己,也不禁胆颤气短,初夏时节却一股寒气直顶心头,感觉浑身发凉发麻。
他怎么这么恨这些山贼
比对总犯境抢掠行凶的辽寇还恨。
俺从没看到他如此阴冷可怕。原来以前他对俺最凶的时候从来不是真的最凶。这一刻才是露出妖孽本相的他。
施威不明所以,对心思难测,脑袋和手段神奇无比的赵岳更加畏惧,从此一想起这一晚的事,就再不敢有半点不敬不忠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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