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钉子户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青史尽成灰
老奴很满意他的恭顺,又笑道:“这个,芙蓉膏只有这么一点吗?用完了如何?”
“启禀父汗,儿臣正要向父汗禀报。”
皇太极将芙蓉膏的来历先说了一遍,然后又着重介绍了包家,说他们想要在辽东经商。请父汗恩准。
老奴听完之后,眉头紧锁。
“汉人倒是贪婪无度,那些山西人不也是为了钱。什么都干吗!不过这个包家真有那么大的能耐?他们可靠吗?”
皇太极说道:“父汗问得极是,儿臣也没法替他们保证,不过儿臣觉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任凭再狡猾,也就占一次便宜。如今我朝物资匮乏,皮草、人参等土产又卖不出去,不甚乐观。儿臣想把交易的地点设在长生岛。离着腹地很远,也不担心他们窥伺机密。不妨试一试。”
老奴急忙走到了地图前面,仔细观看,长生岛在辽东半岛的最南端,后世以盛产海参闻名。此处处在海上。也玩不了什么花样。
“好,就是这里,告诉他们,大金对待朋友是大方的,只要他们能运来大金需要的东西,本汗不吝赏赐!”
老奴想了想,又补充道:“尤其是福芙蓉膏,绝对不能少了。”
……
“没想到,真没想到。老奴你也有上当的时候!”
攥着包士卿的密信,山海关总兵于伟良是仰天大笑。
“永贞,你说的芙蓉膏。真有那么大的瘾?我光听说喝茶有瘾,喝酒也有瘾。”
“哈哈哈,比起芙蓉膏,那都不值一提!它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无论是多硬挺的汉子,也承受不住烟瘾。没有几年,就会形销骨立。没有尊严。没有人格,没有志气,没有人性!只有能给他一点芙蓉膏,让他杀了亲爹都不摇头!”
“我的天啊!”于伟良吓得一缩脖子,心说这辈子我都不碰芙蓉膏。
“永贞,老奴吸了毒,要不了多久,保证银子滚滚而来,我提前祝你发大财了。”
张恪的确非常高兴,他本想着把银元推广到建奴手里,借机套取白银。至于芙蓉膏,只是捎带的任务。哪知道竟然一炮走红,直接送到了老奴手里。
看样子原本的计划要扩大很多了,光是赚点钱,实在是辜负了一番努力。
“于兄,你在山海关有多少人马?”
“骑步兵加起来,差不多八千多人吧,原本还能招募更多,我不是学你的精兵路线吗,就没急着扩军。”
“嗯,八千也不少了,对了,水师怎么样?”
“挺不错的!”于伟良笑道:“登莱水师拨了三千人临时暂住山海关,参将叫做明文远,是个狠茬子,永贞,你要是能把他拉过来,可是一大助力。”
“那个明文远真能战吗?”张恪神情凝重,显然要有重要的任务托付给他。
于伟良也有些犹豫,迟疑地说道:“永贞,明文远是个悍将不假,可是他手上船只破旧,水兵拖欠粮饷日久,只怕……”
“好办!”张恪笑道:“缺钱给钱,缺人给人,我只要求在三个月之内,水师要有跨海征战的本事。”
话到了这个份上,也没有别的了,于伟良拍着胸脯说道:“永贞兄放心就是了,我这就去找明文远,他要是没本事,老子就把他扔海里喂乌龟!”
有了水师,张恪的计划渐渐成型了,包士卿他们鬼使神差,选择了长生岛作为交易场所,张恪对这个大岛也是垂涎日久。
除了海参之外,张恪更希望把长生岛打造成辽南抗金基地,岛长30公里,宽11公里,足够安置三五千的精兵,最近处距离大陆只有358米。
老奴在辽东倒行逆施,无数汉民百姓都想回归大明,而长生岛就是最好的基地。
辽西,长生岛,皮岛……连缀在一起,就是完美的封锁线,把老奴困死在里面,再也别想兴风作浪!
拿下长生岛,打痛老奴,鼓动百姓回归。
三大战略目标摆在了面前,而包士卿就是最好的棋子,根据他的报告,建奴肆意征用劳役,百姓苦不堪言。正好利用贸易的时机,向辽东散发传单,鼓励百姓造反。只要点燃了辽东的烽火,建奴必定疲于奔命。
到时候把吸引到长生岛附近的建奴一举全歼,天底下还有这么好的事情吗!张恪看着地图,都忍不住笑了出来。(未完待续)r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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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东钉子户 第三百二十六章 超级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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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有丁和包士卿在沈阳盘换了一个月,这对叔侄本着商人的精明,出手大方,口齿伶俐,满嘴拜年话,深深赢得了建奴上层的青睐。
不光是毛小子豪格,包括皇太极,济尔哈朗,阿巴亥,阿敏,代善,岳托等人,全都见过他们。
哪个王公手下都有一大堆部民士兵,大量人参,皮草,药材压在手中,卖不出去。急需的粮食,盐巴,布匹,铁器又运不进来。
眼看着昔日的抢手货发霉长毛,谁都不免焦头烂额。他们很快就把包家叔侄当成了救命稻草,就连位高权重的大贝勒代善也带着儿子岳托,亲自找到了包士卿。
代善对商人没有什么客气,直接说道:“姓包的,听说你们买了不少皇太极的东西,难道他们的东西比本贝勒的好吗?”
找茬来了,好在包士卿很有经验了,他急忙笑道:“岂敢岂敢,只是四贝勒对我们有知遇之恩,要是没有四贝勒,我们哪能打开市场,在大金做生意!”
“四贝勒,你就知道一个四贝勒?”岳托冷笑道:“他能让你们做生意,我们父子能放你们滚蛋,你信还是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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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信,小的哪敢不信!”包士卿笑道:“大贝勒,小的早就知道您的威名,做生意不怕大,你们愿意合作,小的自然是欢迎之至。不过这一次我只带了三万银元,已经全部花掉了,下一次,船队来的会更多,有多少东西,我收多少!”
包士卿神情恳切,不似作伪,代善终于露出了微笑。
“让皇太极抢了先,就便宜他了。”代善笑着坐在了宽大的椅子上。粗糙的大手抚摸着细腻的圈椅俯首,脸上自然露出贪婪神色。
“你们真的什么都能弄到?”
“这个,也不能这么说。”包士卿苦笑道:“小的只能说有门路,可是好东西必须要花大价钱,就算我们倾家荡产,也买不下来。”
岳托年轻气盛,冷笑道:“既然拿不到,还敢夸海口,是以为老子的刀不快吗?”
“不敢不敢!”包士卿慌忙摆手,“岳托贝勒息怒。小的本钱有限,不过,不过……”
“有屁快放,别吞吞吐吐的。”
“是。”包士卿稳了稳心神,笑道:“贝勒爷,若是您能提前预付一些银子,只要钱足够,我能保证您和皇帝佬的吃喝用度一般不二!”
啪!
官窑的茶杯摔得粉粉碎,岳托豁然站起。眼中凶光毕露。
“混账东西,当我是三岁孩子吗,把银子给了你们,你们卷款逃走。再也不回来怎么办?”
代善同样怒火中烧,逼视着包士卿。
“请大贝勒和岳托贝勒息怒,小的诚心经商,若是欺诈银钱。情愿五雷轰顶!”
代善不屑地冷笑道:“别跟我说这个,这年头缺德的人多,就算累死老天爷。也劈不了几个。”
“阿玛说的没错,我看他就是一个骗子,立刻手刃了才是!”岳托怒气冲冲就要动手。
“慢,请贝勒爷听小的把话说完,我绝不会诈欺您的银子,实际上银子没有离开辽东,小的要的只是名义而已。”
代善和岳托全都皱起眉头,互相看了看,代善才说道:“把事情给我们说明白了吧!”
“喳!”
包士卿暗呼侥幸,就在刚刚一瞬间他的后背都湿透了,和这帮野人打交道实在是太难了,心脏差一点,只怕就吓死了!
“张少保啊,张少保,我可是把命都押上了,你可不能骗人啊!”
包士卿对天祈祷,然后笑道:“大贝勒,您有所不知,如今大明境内已经有了新式银行,还有了银元汇票,交易起来极为方便。”
“什么是银行?”岳托好奇问。
“和钱庄票号差不多,不过银行吸收存款的时候,是有利息的,把钱放在银行,就会越来越多。”
听到能钱生钱,代善和岳托都来了兴趣,瞪着眼睛听着。
“大贝勒,我准备在长生岛设置一个分行,你们把银子存进去,银子就放在银行钱库,等到你们需要的货物运来,就从账目上面扣除,如此而已。银子还在长生岛,还在你们的控制之下,断然不会有诈骗的可能。”
岳托脸色更阴沉了,疑惑地说道:“这不就是把银子从沈阳转到了长生岛,有什么差别?你们又怎么买东西?”
“岳托贝勒有所不知。”包士卿笑着解释道:“您把钱存进银行,银行的账上就多了一笔钱。我们可以开出银行汇票,支付货款。”
为了让两个人更清楚,包士卿从怀里拿出了一摞精致的纸张,上面有花花绿绿的纹饰,能够预防假冒。
包士卿拿出毛笔,写下自己的名字,还有金额,然后递给了代善。
“大贝勒,凭着这张票子,就可以去银行取钱。”
代善和岳托两个土包子心头瞬间跑过无数草泥马,什么叫点石成金啊,这就是!一瞬间,两个人竟然有冲动,要把包士卿手里的本子抢来,然后随便填写。
一万,十万,额不,一百万,一千万,这不就发财了!
看他们面色不善,包士卿急忙说道:“大贝勒,汇票光有一张纸可不行,必须要有储备金,能够兑换人家才相信,要不然这就是一张废纸!您把存款放在长生岛,就相当于小号有了充足的储备金,开出来的汇票才有用。当然小的要是背信弃义,您大可以指挥着强兵杀上长生岛,把银行封了,从钱库里把银子拿走就是了。”
“原来如此!”
代善和岳托仔细品味着包士卿的话,除了要把银子转移地点之外,就没有别的风险了,而且还能得到利息,也算是有了补偿。
“好,就听你的。”
“大贝勒,如今明朝境内盛行银元,就是这个。”包士卿急忙取出了几块银元,放在了桌子上。
“一块银元等于一两银子,交易方便,看着也漂亮,大贝勒,此时存银元,还有优惠,您要不要试试?”
代善拿着银元,左看看,右看看,讪笑道:“你们汉人就是花样多,也罢,本贝勒也不怕你们玩花样,随便吧!”
代善和岳托起身离开,包士卿急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送到了代善的手里。
“大贝勒,这就是延年益寿,强身健体的灵药芙蓉膏。”
“哦?这就是大汗所用的?”
“没错,小的下次一定多孝敬您!”
“好小子,果然明事理,以后本贝勒不会亏待你的!”
送走了代善和岳托,包士卿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浑身上下都被冷汗湿透了。别看刚刚他谈笑风生,实则把心都选在了嗓子眼!
他就是在与虎谋皮,悬崖上走钢丝,不过好在这一步走了过来,天大的功勋就在眼前。
野猪皮,皇太极,代善,岳托!你们这些土鳖,侥幸打了几场胜仗能如何,论起玩心眼,玩钱,你们差着老子一百条大街呢!就等着喝洗脚水吧!
包士卿诱使代善存款长生岛,背后的算盘精着呢。先把鞑子的银子吸引过去,同时推广银元,等到捞得差不多了,就该水师出手了,把存银全都抢走。
到那时候,鞑子手里的银行券没人兑换,银元大贬值,经济崩溃,民怨沸腾,势必烽火遍地……
想着想着,包士卿竟然从心里往外冒凉气,手足颤抖,仿佛见了鬼。
的确,在包士卿的眼前,就有一个鬼影,那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潇洒年轻人,他怎么就能想出这么厉害的招数,杀人不用刀,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比起诸葛还像是妖怪!
包士卿此刻出的汗比应付代善还多,浑身就像个水鸭子。
“老天啊,宁坑死鞑子,别得罪张少保!”
包士卿转过天来,开始游说各个王公贝勒,很快这些贪心的鞑子都上了道。
代善和岳托存了三十万两,济尔哈朗存十五万,阿敏二十万……就连最小心的皇太极都存了五万两!
包士卿草草一算,手上的银子竟然达到了一百五十万两的天文数字!他简直吓得夜不能寐,吃啥都不香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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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东钉子户 第三百二十七章 造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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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自从七八月以来,建奴频频越过三岔河,侦查我方情况,袭扰百姓,抢掠物资,无恶不作。以卑职的观察,建奴随时可能入寇,尤其是**月份以后,天气转冷,正适合出兵,我们不得不严防死守。”
杜擎对着硕大的地图,讲解军情。在下面坐着几乎所有的武将,从张恪领头,包括张峰、于伟良、刘希伟、孙得功、汤辉,甚至连驻守前线的贺世贤也赶了回来,他一脸凝重,仔细听着。
“永贞,我在前线,我想说两句。”
“伯父请讲!”
“嗯!”贺世贤晃着高大的身躯站了起来,声音洪亮地说道:“自从去年,驻守西平堡以来,整修城堡,招募士兵,严加训练。如今我的部下有三千精骑,一万步兵,看起来人数不少,可是问题一大堆!”
贺世贤痛心疾首地说道:“就拿军械来说,朝廷发给我们的三眼铳和鸟铳全都是破烂货,打机枪就会炸膛,更有干脆就打不响,比烧火棍都不如!如此军备,怎么打仗,我看朝廷的那些饭桶,就是草菅人命。”
于伟良冷笑道:“贺总兵,你又不是第一次~6遇见这事了,朝廷的那些吃人饭不拉人屎的东西是指望不上了,我看还是从义州拨点军备过去吧!”
张恪笑道:“没问题,伯父,我立刻调一千五百杆火铳给你,外加五十万元,至于军粮吗,我手上不宽裕,你想办法采购就是了。”
贺世贤老脸通红,张恪是他的晚辈,伸手向孩子要东西,怎么都不好意思。
“永贞,你出手大方。伯父自然感激。不过我觉得你应该亲自出手。既然老奴要打来,就集中全力和他拼一下,当初我们在浑河一战打了个平平,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修养,难道还不能一搏吗?”
此话一出,在最后站起两个人,他们正是白杆兵的秦民屏和浙兵的周敦吉。自从浑河大战以后,他们积极恢复实力,参考义州兵的训练办法,苦练精兵。
本来两支军队的底子就不错。如今更是战力暴涨,信心十足,想要报仇雪恨。
“少保,我们愿意充当马前卒,咱们和鞑子拼了吧!”
张恪沉着脸,摆摆手,让两个人坐下。
“大家稍安勿躁。”张恪道:“鞑子吃过了几次亏,他们再度攻击,一定准备更充分。决不能轻敌,须知道骄兵必败!至于第二点嘛,我们眼前的情况不乐观,大宁都司刚刚建立。牵制了至少两万兵力,辽东各地新兵也在训练,尤其是火器,昼夜赶工。缺口还是很大。凭咱们的力量和鞑子硬拼,绝对是胜少败多。”
张恪说的很不客气,在场的众将互相看了看。有心驳斥,可是他们对于张恪的判断还是极为赞成的。
不说别的,张恪要求军队的火器要达到一半的比例,可是除了张恪最亲信的老部下之外,其他军队只能达到三成比例。至于火炮更是严重缺乏,说到底就是时间太短了……
贺世贤脸色铁青,盯着张恪,突然说道:“永贞,你是不是有了妻儿胆子就小了?鞑子要杀过来,我们有什么办法?你不是说要做钉子户,寸土不让吗?怎么如今胆怯了?”
“贺总兵!”刘希伟越听越不对味,急忙说道:“少保只是说了说实情,又没真的害怕了鞑子!我知道你久在前线,压力很大,可也不至于胡乱发火啊?”
“唉!”贺世贤抱着脑袋,唉声叹气。
“我是着急啊!鞑子的统治眼看越来越稳,照这么下去,光复辽沈,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贺世贤悲愤不已,其他人都默默低下了头,心里压着大石头,呼吸都困难了。秦民屏和周敦吉凝眉瞪眼,显然还想拼命,张峰不停搓着手,吴伯岩和乔福他们紧紧盯着张恪,希望他能拿出办法。
“贺伯父,小侄并非怕了鞑子,也没有忘记光复故土,而且小侄已经有所行动了!”
“真的!”
贺世贤高兴地站起,笑得合不拢嘴,说道:“永贞,我就知道你有办法,赶快说说,从哪下手?”
“伯父,你们都随我来!”
张恪带着大家到了书房旁边的屋子,里面空荡荡的,只是在屋子中间有一张巨大的沙盘,囊括整个辽东,包括朝鲜,山东,蒙古。
无论是高山,还是海洋,城池,河流,一一呈现在眼前,令人忍不住叫绝。
张恪走到了沙盘的前面,拿起了长长的指挥棒,指向了紧紧毗连大陆的长生岛。
“就是这里,实际上我早有所安排,如果成功,今天冬天鞑子就会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别说打我们,就连自己的屁股都擦不干净。”
……
也许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张恪下断言的时候,正好一场风暴从辽东刮了起来。
石门关耸立在山峦之中,清河蜿蜒而过,顺着河流向上五公里,就是一座白银矿坑,从洪武年间,这里就开始采银,一直延续了两百多年。
就在三个月之前,差不多有一千多人,被送进了山中,加入了矿工的行列。
加上原有的旷工,一千五百人挤在狭小的工棚里,吃着连猪都不吃的东西,肮脏,劳累,监工不停打骂,每天都有人生病死去。
尤其是入夏以来,病死的人更多了,有时一天甚至有十几个人。监工根本不把矿工当人看,死了就扔到一旁的山沟里,任凭狼拉狗咬,白骨到处都是,宛如地狱。
天色彻底黑下来,矿工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工棚。有个高大的家伙一屁股坐在地上,正巧有只小强从脚上爬过,他敏捷地伸出了三个手指,稳稳捏住。
“娘的,到了老子手里还想跑,张开大嘴,小强立刻被咬得四分五裂,吃下了肚子。一旁的矿工纷纷侧目。
“看什么?告诉你们,好歹这是口肉,咱们这些人都不是人,就是一群鬼,不一定什么时候就去阎王爷那报道呢!就装着一肚子霉饼子,山泉水,你们不亏啊?”
“亏我们也不吃蟑螂!”
在另一角有两个旷工大笑着,在他们手里攥着一条两尺多长的菜花蛇,一个旷工抓住头尾,另个熟练地划开肚皮。取出了里面的蛇胆。
“老耿,上次你吃的,这次归我了吧?”
“嗯,老子有胆子,不用补。”矿工低下头,贴着口子用力吸吮,冰凉腥臭的蛇血进入胃里,舒服地叫了起来。
两个矿工就在别人的盯着之下,把一条蛇全都生吃了。一点不剩。
“哎,又混过了一天,混一天,老子乐一天!”
天还没亮。监工提着鞭子,甩了三个响亮的鞭花,吓得矿工们全都从睡梦中醒来。
“你们这些贼胚都张开眼睛,这位是豪格贝子的心腹德山大人。他有话说!”
德山扫了一眼矿工们,笑道:“都给我听着,贝子也有令。让你们每个月多上缴五千两银子,少一点,全都砍了喂狼!”
此话一出,再麻木的矿工都傻了,惊了,怒了!
他们原本每个月最多不过开采一万两,骤然增加一半的工作量,就算是大家伙都不睡,也不一定能做到。
这不是往死路上逼人吗!
看着矿工不服不忿,德山毫不在乎。加征白银正是豪格的命令。在一个月之前,他们向包士卿的银行存了一万两银子,一个月下来,银子多了二百两,船队带来新玩意的时候,豪格满怀得意,大肆采购。
可是相比之下,其他贝勒直接存了几十万两,坐享好处就有几千两,豪格的眼睛都红了,你们有银子,我也有。
他派出了心腹德山,亲自监督矿工,只有一个要求,每月多生产五千两白银,其余的一概不管,哪怕死再多的人,也无所谓。
落到了德山手里,矿工的厄运就开始了,每天最多能睡两个时辰,昼夜不停在山上干活,每个人只发一块小的可怜的硬饼子。
拿到了饼子的矿工立刻三口两口吞掉,要是不快速吃完,硬的像石头的饼子都会被别人抢去。
又累又饿,矿工疲惫不堪,有一天夜里,工棚的几十个矿工全都肚子疼,去野地里蹲着,折腾到了后半夜,纷纷开始便血,有的体弱的矿工干脆倒在地上,一命呜呼。
从这一天开始,矿工加速死亡,没有半个月,只剩下了一半的人,活着的矿工更是心惊肉跳,死神就在他们的头上游荡,不知道会带走哪一个!
在工棚的角落,有三个矿工蹲在地上。
“两位兄弟,不用我说了吧,这么下去,咱们只有死路一条。”
“没错,早死晚死都是死,我尚可喜想拼一把!”
那个高大的矿工笑道:“是条汉子,我孔有德也是这么想的。就在今天晚上,咱们索性造反了,把监工杀了,老天保佑咱们就逃出去,要是老天爷不保佑——咱,咱们也不受罪了!”
三个人商量妥当,到了深夜,所有人都睡熟了,孔有德在前,尚可喜和耿仲明在后,他们拿了三个铁钎,悄悄离开了工棚。
老天爷真是保佑,有几个站岗的鞑子都打盹儿呢,他们一路摸到了德山的房间,孔有德领头冲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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