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钉子户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青史尽成灰
洪敷敎足足等了一个来月,还是没有消息,他实在是受不了了,正好趁着休沐,他找到了魏广微的家,来拜会这位大学士,谈谈口风。
听说洪敷敎前来,魏广微是亲自出迎,客气的不得了。
魏广微的府邸在外面看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只能算是上等人家,可是进去之后不得了,雕梁画栋,巧夺天工,金银玉器,晃瞎了眼睛。
坐下之后,十六七岁的侍女如同穿花蝴蝶,捧着香茶,飘到了眼前。
洪敷敎拿起了茶杯,轻轻啜了一口。香气扑鼻,回味悠长,一点苦涩都没有。“不愧是大学士啊。真会享受!”
心中有事,喝了一口,就放在了一边,两手按在大腿上,一副我有话说的模样。
魏广微嘿嘿一笑:“洪大人,老夫知道你的来意,你说之前。我也告诉你一点消息。”
“请阁老赐教!”
“刚刚内阁讨论过了,要调整一番人事。新设长生岛总兵,交由原山海关总兵于伟良,再有副总兵状元公乔福长生岛一战立功不小,高升山东总兵。登莱水师参将明文远加封登莱总兵。主管水师。降将刘兴祚实授参将之职,防守山海关。蓟镇总兵贺世贤不再防守西平堡,调回蓟镇!”
魏广微前面的所说还都在洪敷敎的预料之中,毙杀老奴何等天功,除了张恪封了定辽侯之外,其他部下也肯定加官进爵,一点也不意外。
可是最后听到贺世贤被调回,洪敷敎就杀了。
贺世贤可是公认的悍将,挡在了最前线。劳苦功高,威名赫赫,怎么会毫无征兆。就把他调到了蓟镇。
要知道自从夺取了草原大片土地,重建大宁都司之后,蓟镇就成了大后方。把名将放在后面看热闹,这是什么道理?
难不成朝廷要限制张恪的势力,先是贺世贤,然后又会是谁……
魏广微察言观色。见洪敷敎脸色不善,急忙说道:“洪大人。调贺总兵其实和咱们侯爷关系不大。”
“那是为何?”
“为了孙师傅呗!”魏广微叹了口气,说道:“孙承宗力主修筑墩堡城池,囤积粮草,要攻击建奴,圣上很看重他的提议,因此把贺世贤调回了蓟镇,按照孙承宗的要求,把马世龙,赵率教,满桂调了过去。另外还有一个邵武县县令袁崇焕,听说此人文韬武略,很有本事,也被孙承宗调去身边,充当帮手!”
洪敷敎一听这几个人名,顿时就皱眉头了。
其中满桂战功赫赫,还和张恪一起对付过蒙古诸部,重用此人,情理当然。可是赵率教的名声并不好,当初辽沈之战的时候,赵率教在袁应泰的军中,结果他抛弃袁应泰,自己逃跑了。
后来张恪整顿辽东的时候,把他逐出了辽东,双方结下了梁子。至于马世龙则是个年轻小辈儿,中过武举,至于功劳没得什么值得称道的。
孙承宗怎么会放着一堆名将不用,提拔这么两个人,实在是费解!
“阁老,武将任用下官知道的不多,也不好置喙,可是那个袁崇焕我没记错,是万历四十七年的进士,没听说有什么政绩名声,怎么能派到辽东那等险地,若是贻误国事,非同小可,孙阁老怎么能如此草率呢!”
洪敷敎一肚子怨气,他当然不知道,作为祸害辽东,拖死大明的超级组合已经登场了。基于本能,他也知道弄了一帮外行去辽东,后果相当可怕!
“唉,洪大人,老夫并非没有争过,可是内阁和司礼监众口一词,支持孙承宗的想法,我也回天乏术。”
其实魏广微和洪敷敎都清楚,真想平定辽东,最合适的人选就是张恪,给他足够权力,三五年之内,就有光复的可能。
他们也知道,朝廷不会放任给一个武将如此大的权力,让孙老师表演一番,无论成败,都能压制张恪的势力膨胀。
洪敷敎想通了之后,发现自己白来一趟。
“阁老,既然朝廷决定支持孙阁老,那我就立刻给永贞修书,让他及早养病休息就是!”洪敷敎强忍着一肚子牢骚,起身就走。
没等到门口,魏广微突然道:“洪大人请留步。”
“阁老还有赐教?”
“其实也并非朝廷支持孙承宗,只是定辽侯的方略之中,提到了大造战船,以海制陆,你也知道我朝的祖训,自从三宝太监之后,就不许大造水师了。不过以我观察,朝廷没有把话说死,可是侯爷要想发展水师就只能靠自己。”
谁不知道造船是个烧钱的事情,训练水兵更是难上加难,朝廷不帮忙,就等于是釜底抽薪,希望渺茫。
大明朝的决策者宁肯耗费巨资去修筑无数城堡工事,也不想在海上多浪费一点点!
洪敷敎听完,思忖一下,拱手说道:“多谢阁老相告,我这就去通知永贞!”
……
长生岛,帅厅。
张恪迎来了一位新客人,此人年有五十出头,个头不高,但是格外结实强健,布满皱纹的老脸挂着一层水渍,身上有一股驱之不散的腥气,一看就是常年在海上混生活的。
“张大人,小的要恭贺您受封定辽侯,真是可喜可贺,没有别的,小的让手下准备了一点珍珠,请您笑纳!”
说着一摆手,有八个壮小伙子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们扛着硕大的木箱,每走一步,地面咚咚作响。木箱放在地上,老者笑着走了过来。
轻轻掀开木箱,在场的众人全都探头看去,只见一股白色的光华,格外的耀眼。好半晌大家伙才看清楚,原来箱子里面是一颗颗硕大的珍珠,晶莹剔透,圆润光滑。
乔福忍不住狠狠掐了一把大腿,喃喃说道:“这是多少钱啊!”(未完待续)r5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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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东钉子户 第三百五十九章 收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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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旦是个大海商,就像这个时代大多数海商一样,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海盗!
在后世的教科书中,有麦哲伦,有哥伦布,有达伽马,他们站在了时代的巅峰,披荆斩棘,开拓新世界,发现新财富。他们是海上骑士,同时也是抢掠杀戮的海盗头子,做着最肮脏残忍的暴利行业。
遥远的东方,天朝的子民同样不缺少海上骑士,他们拥兵成千上万,手下的海船几十艘上百艘,比起欧洲的同行一点不差。
李旦就是海商之中的佼佼者,他本是福建破落子弟,被逼无奈前往菲律宾经商,后来又辗转到了日本九州,成了侨民领袖。
大明有三条重要的海上商路,一个是向东部的日本,一条是经由菲律宾南下,一条是穿过马六甲海峡,驶往中东欧洲。
这三条航路,有两条控制在李旦的手里,最后一条通向马六甲的航路,西洋商人也必须得到“中国船长”的点头,才能平安地把货物运走!
李旦的威风,比起嘉靖年间的“五峰船主”王直犹有过之。
不过就是这样一位传奇的海上霸主,大明的官员对他的了解甚至比不上西洋人,不得不说这是一种悲哀。
……
李旦坐在椅子上,看着众将对珍珠垂涎三尺,他嘴角露出了轻蔑的笑容,分明是在说:一群土包子,老夫还有金山银山呢!
李旦只敢这么想想,他真正在乎的那个人还没有表示呢!
张恪端着手里的杯子,仰脖灌了一口,苦涩之中带着芳香,比茶叶更浓烈,更提神,正是李旦送来的咖啡。
站在张恪身后的杜擎对咖啡也产生了浓浓的兴趣,见张恪喝得满脸陶醉,仿佛玉露琼浆一般,杜擎也端起了杯子,猛灌一口。
没有想象中的香甜可口,只有浓浓的苦涩,说出来的味道。
杜擎咬着牙,凝眉瞪眼,好不容易咽了下去,苦着脸说道:“大人,这玩意怎么和龙胆泻肝汤似的,别是有毒吧!”
“丢人的玩意,不怕老船主笑话吗?”张恪责骂道。
李旦急忙摆手,笑道:“不碍的,说实话西洋人吃喝玩乐的那套东西,差着咱们十万八千年呢!老夫又一次和他们吃牛肉,用刀一切还冒血呢!”
“那岂不是茹毛饮血!”
难怪夷人都是一身毛,长得怪模怪样的,敢情他们还是一帮野兽。在场的众人不由得对李旦生出了同情,看来干什么都不容易。
“老船主,西夷虽然野蛮成性,可是他们也没有那么多虚伪的包袱!”张恪笑道:“试问,若是海商,是生活在大明好,还是生活在西夷好?”
“这个……”
一句话戳到了痛处,李旦犹豫起来。
“侯爷,李旦这辈子都是大明的人,可是要说咱们朝廷,似乎,似乎有些不近人情。老夫海上漂泊半辈子,早就想叶落归根。偏偏朝廷的官老爷儿就说咱是天朝弃民,愣是不让登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老夫这把贱骨头就要葬在海天之间了!”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愁是与生俱来的东西,见惯了波涛汹涌的大海,战胜过无数凶恶的敌人,就算泰山崩于前,也不会变色的李旦,此时泪水止不住地流淌下来,在场的众人也跟着伤心。
乔福忍不住说道:“恪哥,李老先生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您就想想办法,说服朝廷,准许老先生回家,也算是了却他的心愿。”
此话一出,李旦急忙站起,躬身施礼。
“侯爷,若是您能帮着小老儿回家,我愿意献上白银二十万两,粮食两万石,珠宝十斗,充作军需!”
真他娘的有钱,听李旦这么一说,于伟良等人都有了当海盗的冲动,这玩意比贪墨还容易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张恪身上,等着他下决定。
“老船主,你光是想回家吗,这个愿望恐怕太低了一点吧?”
李旦苦笑道:“老朽年过五十,早就厌倦了海上漂泊,能叶落归根就是天大的福分。再说了,我们这号人即便是被招安了,朝廷也不会放过我们的,想想当年的五峰船主,被朝廷诱降,结果惨死王本固之手,前车之鉴,不能不察啊!”
凭着大明朝官员的尿性,他们耻于和海盗为伍,即便是招降了,也是权宜之计,日后肯定会清算。
这似乎是海盗们的宿命,可是张恪深知,在遥远的欧洲,一个不起眼的岛国赦免了海盗头子,发给了私掠许可证,甚至让他们加入了海军,授予爵位。
靠着海盗们强悍的海战本领,一举埋葬了西班牙的无敌舰队,奠定了日不落帝国的基业!
海盗成了时代的英雄和象征,他们有着最敏锐的商业嗅觉,最娴熟的海战本领,最勇于开拓的心,甚至手上聚集了庞大的财富。
他们就是一块璞玉,一柄神剑,用之,则能开疆拓土,创造前所未有的文明!
活在天朝上国美梦之中的大明统治者,对时代的最强者鄙夷,恐惧,把他们排除在帝国之外,顽固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肯重新审视新世界。
终究有一天,他们的子孙会尝到苦果,其实这一天已经不远了。失去海洋,失去财富,就好像人体失去了血液,庞大的帝国很快就会被一群野蛮人踩在脚底下,滑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张恪坐在位置上,时而凝眉,时而瞪眼,时而咬牙启齿,又时而惋惜感叹。大家伙全都吓了一跳,心说大人别是得了失心疯吧!
就在杜擎要叫吴有性的时候,张恪总算是长叹一声,恢复了正常。
“老船主,本爵想要招降你,你可愿意?”
“侯爷要招降我?”李旦疑惑不解。
张恪笑道:“挑明了说,朝廷根本不会重用先生,甚至您还会有生命危险。归顺本爵,听我一个人的命令,五年之内,我保证老船主封官进爵,荣华富贵,甚至名垂青史,你觉得如何?”
李旦在海上混了多年,什么人没打过交道,显然不会被张恪三言两语就说动了。
“侯爷,小老儿不才,手下也有上万弟兄,几百艘船只。大人虽然贵为侯爵,可是也未必吃得下这么大的一块肉吧!”
不愧是看惯了生死的海盗头子,面对一帮骄兵悍将一点不惧。
“哈哈哈,老船主,你只看到了眼前,怎么不多看几年。”
“请问侯爷是说老夫鼠目寸光吗?”
“没错!”张恪冷笑道:“你不过一介商人,靠着胆子大,敢闯敢拼,有了现在的势力。本官乃是大明的侯爵,手上强兵数万,镇守一方,若是我下定决心,发展水师,用不了几年,只怕海上就没有老船主什么事情了!”
张恪说话之时,透着强烈的自信,他的确有这个本钱。
“正是眼下本爵有求于你,所以双方才能合作,倘若老船主放弃了这个机会,我也不勉强。”
李旦没有料到张恪会这么干脆,几句话就把他逼到了墙角上,难怪能击杀奴酋,真不是简单的人物。
“侯爷,海上的事情恐怕未必像您说的那么简单,水手船只都需要时间准备,怕是几年未必能有什么成果。”
“哈哈哈!”张恪满不在乎地笑道:“老船主,本爵用得着从零开始吗,你不愿意效力,自然有别人!”
张恪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扔在了桌面上。
“看到没有,这是颜思齐给本爵的信,这个人你不会陌生吧?”
岂止不陌生,简直就是老朋友,老对头!
颜思齐也是海商出身,年纪比李旦小了十几岁,更敢干,更有冲劲,论起实力,和李旦伯仲之间,倘若颜思齐投降张恪,李旦的好日子只怕就没了。
没想到张恪还有这么一个杀招,这是逼着老夫就范啊!
饱经风霜的老船主第一次怕了,额头出现一层细腻的汗水。
整个帅厅安宁无比,只有张恪在地上不停地踱步,走到了李旦的身边,停下了脚步。
“老船主,咱们不是没有交情,当初我向朝廷献计,利用金银差价捞银子,要是没有你帮忙在日本周旋,只怕也不会那么顺利。”
李旦苦笑着咧咧嘴,懊丧地说道:“都怪小老儿贪财,要不是大肆套利,日本的德川幕府也不会嫉恨老夫,弄得老夫无法在日本安身立命。”
“老船主,你这话不是海上霸主该说的,丢人,丧气!小小倭岛算得了什么,他不让你套利,你就揍这个龟孙子,倭国像闭关锁国,你就把他的国门敲碎!”
“小老儿那点兵怎么够对付一国啊!”李旦突然眼前一亮,失声惊呼道:“莫非侯爷能帮小老儿!”
“没错!”张恪笑道:“我手下有兵,你手上有船,你帮着我夺取金州,我帮着你敲开日本大门。海上利益共享,光复故土的战功也有老船主一份。封官进爵,可不是一句空话啊!”
原来如此!
李旦终于弄清楚了张恪的打算,同时心里也升起了强烈的恐惧。
这小子简直不像大明的官员,竟敢勾结海盗,又敢利用海盗打建奴,最不可思议的是还打倭国的主意,胆大包天,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不敢干的!
“侯爷,您说的自然不错,可是小老儿还有一个疑问,倘若我帮了你,朝廷不承认,又该如何?”
“那就更简单了!”张恪大笑道:“我给你兵,给你钱,帮你在日本或是朝鲜打下一块地方,称王称霸,做一个海外天子,老船主可还满意?”
此话一出,李旦的脸色就不停地变化,惊讶,惶恐,喜悦,担忧,振奋,迷茫……
到了最后,李旦突然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侯爷,小老儿服了,我愿意听从侯爷调遣。”
……
李旦归顺张恪,可不光是一个小老头而已,此老手上光是在海上打滚的精兵就有五千多人,其余水手丁壮,加起来总人数超过两万。大船一百五十余艘,其余船只加起来不下五百艘。
除此之外,李旦还透露,他在琉球,菲律宾,台湾都有基地,尤其是在台湾,他招募流民,开垦荒地,屯田二十万亩!俨然建立了海外王国。
有了李旦相助,张恪的实力暴涨一大截,从此之后,再也不用担心海上封锁了。
“老船主,我准备趁着建奴大乱,攻取金州,你意下如何?”
“好啊!”李旦笑道:“小老儿偷偷派遣船只来过,金州可是一块宝地,尤其是港湾终年不冻,港口嘴小肚子大,正好停泊船只。”
“既然老船主都说好,本爵就下定决心打金州,不过运兵的事情就麻烦老船主了!”
李旦急忙躬身笑道:“请侯爷放心,小老儿一定办到,不过小老儿还有一个请求,请侯爷务必答应。”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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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东钉子户 第三百六十章 毛文龙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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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闻义州兵火器犀利,天下无双,不知道侯爷能不能让小老儿开开眼界?”
“哈哈哈,老船主,我张恪对待朋友一向是开诚布公,你想看火器自然没问题,其实老船主若是看得上,卖一些也无妨。”
李旦当然垂涎义州兵的火器,可是谁都知道,看家的本事轻易不会外传。李旦只想试探一下张恪,没想到张恪竟会如此大方,让他喜出望外。
“侯爷,小老儿也不废话了,若是火器能合用,多少银子我都买。”
到底是海上霸主,就是有豪气。
张恪带着李旦到了长生岛的北侧,这里临时辟出了一片靶场。
正有士兵在训练,枪声隆隆,惊天动地。李旦眯缝着老眼,仔细看着,只见明军离着靶子极远,看起来至少有一百二十步左右。
顿时他就皱起了眉头,在日本多年,李旦深知最好的鸟铳也不过六十步而已,这么远的距离,能打得准吗?
啪!
枪声响起,一百二十步之外的靶子一声碎裂,木屑满天飞。
射击的士兵丝毫没有情绪波动,就仿佛天经地义般,默默装上子弹,继续射击。
李旦倒吸一口冷气,眼珠子都瞪圆了。
? 作为经常和洋人打交道的海盗,李旦对各国的火器非常了解。论起来最好的火器都是欧洲的,最初是佛郎机人,红毛夷的东西也不错,再有什么英吉利国后来居上。这几国的火铳都能打六七十步,无视铠甲,犀利异常。
只是他们远路而来,把火器都看做了宝贝,偶尔能买到一些,李旦都当成了宝贝。留给最亲信的心腹。
除了西夷,那就是日本的鸟铳还算不错,是仿制荷兰人的,李旦的手下大量装备。唯独天朝大明,最为强大富裕的帝国,火器这块却差得可怜,火铳比起烧火棍还不如。
这些年海战的方式逐渐改变,最初的时候是两军横冲直撞,仗着船体结实,硬碰硬。接近之后,士兵跳到对方的船上,格斗搏杀,直到一方被干掉,船只就归了胜利者。
如此战法,说白了就是海上的陆战,可是随着西夷的到来,他们带来了全新的战术。
高大结实的海船撞上了凶猛的火炮,士兵配备了火铳。在二三里之外,甚至更远,就开火射击,摧毁对方的船只。
全新的战法给李旦带来了强大的压力。他很明白西夷已经在技术领域战胜他们,如果不是作为地头蛇,人多势众,茫茫大海就会落入西夷的手中。
由于这种惶恐。李旦听说义州兵的火器厉害,才迫不及待想要见识一番。
“老船主,你看火铳可用吗?”
“可用。当然可用!”
李旦擦了一下嘴角的口水,艰难说道:“侯爷,这,这种火铳能卖给小老儿吗?”
“当然!”
张恪毫不犹豫地说道:“老船主,你最需要的恐怕不是火铳,而是更强大的火炮,而且还需要能装众多火炮的强大战舰,至于如此,才能和西洋人争夺海洋吧?”
“侯爷真是天人,一语道破天机。倘若侯爷能给小老儿火炮战船,小老儿这条贱命就卖给侯爷了。”
“哈哈哈,老船主太客气了,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手上的火铳绝对能和西夷最好的火铳比拟,一年之内,我可以拨给老船主一千杆。至于火炮吗,说实话我们比起西夷还差了一筹。不过我们拿到了几门西夷舰炮,正在着手研制,很快第一批十二磅的大炮就能投入战斗,接下来会研制更大的口径。有了这些火炮,绝对能让老船主的战舰如虎添翼,所向睥睨!”
李旦老脸都笑开了花,他不光看到了强悍的火器,还看到了截然不同的态度。
张恪似乎比他还了解西方,对于火器的发展有全盘规划,和这样的人合作,还有什么担心的。
“好了,多谢侯爷慷慨,您如此大方,小老儿也不能让人看扁了,我立刻去调集船只水手,两个月之后,小老儿做先锋,给侯爷拿下金州!”
……
双方干柴烈火,一拍即合。临行的时候,张恪特别送了二百杆火铳,十门大炮给了李旦,老头高兴地手舞足蹈,立刻拜别。
“大人,李旦这家伙是海盗头子,最没有信义,万一拿了东西不办事,咱们岂不是亏了?”杜擎不甘心地说道。
张恪满不在乎,笑道:“亏不了,人家不送了那么多珍珠吗,礼尚往来,我做过赔本的买卖吗!”
提到珍珠,杜擎脸色一红。
“大,大,大人……”
“别婆婆妈妈的,有话直说!”
“是,大人能不能赏给属下一些珍珠。”
杜擎这个大个子说话之间,竟然低下了头,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
张恪目光扫过他的脸上,突然心中一动,顿时笑道:“哪家的姑娘这么有福气?”
“徐——额,没有,没有!”杜擎慌乱地说道:“属下什么都没说,属下告退!”杜擎转身就要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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