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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东钉子户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青史尽成灰
也就是说,对于双方都有半个月的时间,凭着魏忠贤的本事,把账面抹平,该还回去的银子还了,该灭口的灭了。
等到查的时候,最多送出几个替罪羊,就啥事都没有了。
魏忠贤也的确是这么想的,他甚至觉得这是张恪故意网开一面,不想和自己撕破脸皮。
可是事实却远远超出魏忠贤的想象,张恪竟然利用大年三十骤然发难,一举拿下兵部,连点准备的时间都不给,真他娘的不愧是第一名将,玩政治斗争也是一样狠毒,一样迅猛
魏忠贤在地上来回踱步,这时候有人把田吉救醒了,他顿时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跟死了妈似的。
“干爹,九千岁大事不好了,兵部截留银子的账册都在,若是让张恪拿到手,儿子就完了。干爹啊,您老可一定要救儿子啊”
田吉砰砰磕响头,抹得蟒袍上面满是鼻涕。他可是真吓坏了,虽然是兵部截留银子那是惯有的,可是一下子截了二百多万两,其中涉及到京营,涉及到安东王张恪,这要是闹起来,军队甚至会哗变。到时候别说一个兵部尚书,就算九千岁魏忠贤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田吉伏地大哭,魏忠贤脸色阴得骇人。不过魏忠贤到底是魏忠贤,很快平静下来。
“你先滚起来”
田吉乖乖从地上爬起,魏忠贤思忖一下,说道:“眼下的关口是陛下那边,咱家必须盯着,省得张晔那个老东西趁机说坏话。”
魏忠贤敏锐的察觉他是被人算计了,本来该是张恪上书,结果张恪没有动静,却从收复魏广微那里发难。如今无论是内阁,还是司礼监都不靠谱儿了
“叔叔,张晔的确不是好东西,他和张恪穿一条裤子。要不要出手把他拿下”
“猪头”魏忠贤气得大骂:“蠢货,眼下是要息事宁人,不是给我挑事,拿下司礼监掌印,你是想把天捅破吗”
魏忠贤一顿臭骂。魏良卿垂着脑袋,再也不敢多说。
“听着,你和田吉马上去兵部,田吉好歹还是兵部尚书,一定把账册拿回来”
“干爹,他们要是不给呢”
“你他娘的不会抢啊”魏忠贤终于爆了粗口,劈头盖脸说道:“去,告诉许显纯,把锦衣卫的人马调去,再有把东厂的番子也带去二百。咱家倒要看看,他张恪敢不敢动天子亲军”
“叔叔真高”
“要溜须回来说,赶快给咱家滚去”
魏良卿和田吉点头哈腰,出了屋子,一溜烟儿向外跑去。转过墙角,正好撞上了一个人。
“啊,是洪公公”魏良卿不尴不尬地说了句。
洪清泉一脸和煦的微笑:“原来是国公爷和田部堂,这么大冷天,二位忙什么,要不要喝杯茶。暖暖身子”
“多谢公公好意,我们还有事,告辞了。”
眼看着魏良卿和田吉的背影,洪清泉不屑地冷笑。“就凭你们,想和安东王斗法,道行太低,再修炼五百年吧”
洪清泉还真有点先见之明,这两个家伙的确不是张恪的对手,就算加上了锦衣卫指挥使许显纯也是一个德行。
他们三个气喘吁吁。带着人马跑到了兵部,当他们赶到的时候,正好最后一拨人马离开兵部衙门,卢象升亲自送了出来。
“宋科长,接下来可要辛苦你们了”
“没说的”吏科都给事中宋权昨天挨了鞭打,浑身的伤钻心刺骨的疼,小脸蛋煞白。就算如此,他也咬牙撑着前来。
无他,事关生死耳
若是能揭开大案,他宋权一下子名扬四海,就走上了终南捷径。言官虽然清苦不假,可是很多外官还羡慕的流口水。道理很简单,只要上对了一本,参倒了一个权臣,立地成圣,前程似锦。
当然凡事都有风险,就拿这一次来说,事情涉及到了魏忠贤,权倾朝野的九千岁,稍有疏漏,就会身首异处,家破人亡,由不得他不小心。
“卢大人放心,从今天开始,六科给事中,十三道御史,还有各个衙门的官员,我们会用命盯着,在清查完毕之前,绝对不让任何人碰一个指头”
“呵呵,宋科长铁骨铮铮,深明大义,本官放心。不过本官斗胆问一句,若是圣上下旨,让你们交出账册呢”
“这”宋权顿时被问住了,其实天启病重,未必能下旨,倒是魏忠贤有可能矫诏,这种事情九千岁也没少干。
“下官会据理力争”
“呵呵,王爷让我告诉一句,别忘了六科手上的权力。”
六科权力
宋权虽然名叫“权”,可真正要用起来,还是有些怕怕的。
“您是说要用科参之权,封驳圣旨”
卢象升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说道:“不是圣旨,而是乱命”
宋权猛地拱手施礼,说道:“下官明白了”
一转身,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带着强烈的决然,宋权上了马车,直奔六科廊。
同魏良卿等人的擦肩而过,这位小小的给事中愣是没有鸟这三位高官。田吉本能感到了不妙,他急忙催动马匹,跑到了兵部门前,甩蹬离鞍,下了战马。
卢象升正要转身,见是田吉等人到了,就笑眯眯站在门口,离着老远躬身施礼。
“原来是部堂大人回来了,下官有礼。”
田吉鼻子里哼了一声,迈着大步,走进了兵部衙门,魏良卿和许显纯向左右看看,顿时皱起眉头。
“卢大人,不是说有人封锁了兵部,正在搜查吗。人呢”
“哦,三位大人是为了此事而来啊”卢象升故意装得恍然大悟,笑道:“是这样的,他们已经来过。现在都走了。”
“神马”
田吉一听,又差点昏倒,他狠狠瞪了卢象升一眼,转身撒丫子就跑。一直跑到了他的办公书房,在墙上挂着一幅画。他轻轻把画掀开,只见里面出现了一个暗格,仔细看去,一摞账本都放在里面,整整齐齐。
揉揉眼睛,再仔细看,账本都在,田吉长长出了口气。
这五本账正是记录私自扣下银两的账目,没有被动过,一切就有转圜的余地。
回到了签押房。田吉脸色好了很多,稳住了一口气,整理一下官服,坐在了正中央。
“卢大人”
“下官在。”
“究竟是何人来封锁兵部,他们可曾查抄什么东西,去没去过老夫的书房”
卢象升道:“来人是六科和都察院的御史言官和义州兵马,他们拿了圣旨,下官也不好阻拦。”
“还真是阴魂不散”魏良卿冷笑了一声:“安东王不是说要给百官发俸禄吗怎么又来查抄兵部,根本就是乱弹琴”

茶碗摔得粉碎,茶水茶叶溅得魏良卿满身都是。
“你”
“我什么。告诉你一声,把嘴巴放干净点,安东王岂是你能诽谤的”
对于辽东出身的这帮人来说,骂自己或许能忍。可是骂张恪,那是万万不能忍呢卢象升勇武异常,一身的杀气,他一发威,吓得魏良卿,甚至连锦衣卫指挥使许显纯都不敢动作了。
田吉忙来打圆场。说道:“宁国公的意思是百官为了俸禄跑到左顺门大闹,要是不先把俸禄发了,只怕他们还会闹事,触怒陛下和九千岁。”
卢象升重新坐在椅子上,敲着二郎腿,冷笑道:“区区二百万两银子,能难倒安东王昨天王爷回去找了几个商人,他们都同意拿出银子购买田地,还预付了款子,如今顺天府和户部的人已经再给各个官员送年货了。”
卢象升一点没有撒谎,张恪的动作就是这么快
他说卖地其实已经盘算好了,京城经过二百年的发展,早就人满为患。早年曾经建过外城,后来因为财力不济,加上蒙古人频频袭扰,不得不放弃。计划中的“回”字型京城变成了后世熟知的“凸”字型。
眼下张恪干掉了建奴,重建了大宁都司,京城北方的威胁基本解除。就算没有城墙保护,也没有什么好担忧的。
张恪把这个情况和东南在京的代表一说,大家伙立刻觉察出前所未有的商机。
京城要扩大,周围的土地立刻价值倍增。不光丰台大营,只要临近京城的土地都受到追捧,另外加上京中的一些仓库,废弃的土地,一共卖了一百七十多万。
由于马上就是三十,把俸禄发下去,很多官员也来不及购买年货。张恪就自作主张,其中两成的俸禄换成米面,猪肉,豆油,丝绸,细布,甚至还有鞭炮对联。
动员了顺天府大大小小官吏,还有不少店铺的伙计,给各位官员送到家里。
当看到这些年货的时候,不少清水衙门的官员都痛哭失声。
京城居住不易,手上没权,只能住在百姓聚居的民巷,养不起轿夫,到哪都靠两条腿,美其名曰安步当车。
连年拖欠俸禄,不少进士官甚至偷偷出去开班授课,辅导八股时文,甚至有人开了小买卖,卖点针头线脑。
再不济,就只能靠着婆娘织布绣花,换点银子。
十年寒窗苦读,一朝成名,竟然落得如此落魄,当这个官有什么滋味
正是心中有怨气,大家伙才不顾魏忠贤的庞大势力,跑到左顺门痛哭,发泄心中的愤懑。
他们对魏忠贤有多少怨气,此刻对张恪就有多少感激多么贴心,多么体面
“孩他娘儿,包饺子,多放肉啊”
当官员们理直气壮喊出这句话的时候,安东王三个字彻底印在了心头
田吉皮笑肉不笑,说道:“安东王好本事,只怕是处心积虑,就是为了这一天吧”
“胡说八道,田部堂,几百万的银子没了,愣说是给我们犒赏三军,可是辽东上下,一个子都没看到。一盆脏水都泼到安东王的身上,王爷能不彻查吗”卢象升讪笑道:“有些事情只怪你们太过分了,不过我这是让他们拿走了兵部往来的日常文书和账册,至于要命的东西,一点没拿。王爷只想让某些人长点记性,而不是鱼死网破,言尽于此,我告辞了”
卢象升迈着大步,出了兵部大堂,只留下三个人面面相觑,傻愣愣的不知如何是好
那张恪卖得究竟是什么药呢
此时的六科廊,灯火通明,一百二十位账房先生,背着算盘,坐在了条案后面。洪敷敎和毕自严冲着大家伙深深一躬。
洪敷敎说道:“诸位,今天是除夕,扰了大家的年,本官向你们道歉。眼下大明需要大家伙的铁算盘,正月十五之前,你们务必把兵部的烂账理清楚,这十五天,每天工钱五两,有劳诸位了”
听到了工钱五两,霎时间所有人都来了精神,算盘珠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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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东钉子户 第五百一十二章 坑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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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天启登基,辽东战乱不说,西南打仗,西北也不太平,中原还有流民起义,兵连祸结,硝烟不断。因此兵部的支出最大,账目也最为混乱,想要理清楚浩如烟海的账目,没有几个月是断然做不到的。
因此当魏忠贤听说关键账册还在,拿走的只是寻常的公文账册,顿时心里平静了不少。
“查吧,查吧,咱家倒要看看他们能查出什么来!区区一小事,休想动摇咱家的根基!”魏忠贤嘴上硬气,可是背地里却吐了老血。
得知封了兵部之后,他拼着老脸,求见天启,谁知刚刚服下汤药的天启一听,顿时骂得狗血淋头,一不留客气。
“魏大伴,朕重用你,信任你,就是让你解决财政困局,整军经武,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竟然截留巨款,你是想扯旗造反,夺了大明的江山吗?”
“老奴不敢!”
魏忠贤哭拜于地,泪如涌泉“老奴不过是残疾之身,蒙主子恩宠,才有了今天的地位,老奴一刻不敢忘主子大恩。”
“哼,别说好听话,朕不想听!”
“主子,老奴无意开脱,只是老奴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主子的江山。”魏忠贤顿了一顿,说道“安东王的义州兵悍勇精锐,堪称天下第一的雄兵。而朝廷不论是京营,还是九边,军士早就不堪用了,老奴千方百计。筹措银子,就是为了训练一支新军,然后以新军为榜样。整肃京营,让戍守京城的力量强大起来,免得太阿倒持,乾坤颠倒啊!”
魏忠贤学问倒是涨了不少,竟然说出太阿倒持这么有水准的的话。天启听着,心中也是一动。
“魏大伴,既然有如此打算。为什么不上奏?”天启突然声色俱厉起来。
魏忠贤知道这是关键时刻,他想过关。就必须得到天启的谅解,因此魏忠贤泪水长流,嚎哭道“主子,练新兵岂是小事。一旦露出风头,势必朝堂上下,一起反对。唯有生米煮成熟饭,才能堵住朝臣的嘴,老奴斗胆,截留银子,准备过完年,就把新兵训练起来。朝局如此,耽误不得啊!”
听着魏忠贤的肺腑之言。天启一动不动,老魏撅着好一会儿,才感到不对。急忙爬起来,原来天启已经昏迷过去,嘴角冒着白沫。
“快来人,传太医!”魏忠贤跟死了老娘一般,这个年宫里注定是没法平静了。
棋盘天街,安东王府。
张恪的书房之中暖意融融。一个身着淡蓝色襦裙的俏丽妇人坐在张恪的对面,怀里抱着一个酣睡的婴儿。正是沈青烟母子俩。
“小东西和他爹一个德行,饿了的时候,求人的小模样儿看得人心都化了,吃干抹净就知道睡觉,谁都不搭理。”
沈青烟念叨着,可还是轻轻把儿子放在了炕上,让小家伙舒舒服服的睡去了。
“呵呵,小孩子们,多睡一好。”张恪盯着儿子嘴边的口水泡泡,顿时什么烦忧都忘了,猛地回身,拦住了沈青烟的腰身。
“你不是怪我不搭理你吗,这回好了,让你男人好好疼疼你!”
张恪一把抱起沈青烟,就往里间屋走去。
“快松手,大白天的,别乱来!”
张恪不以为意,把她扔在床上,欺身扑过去。
“别!”沈青烟用尽全力,挡住了张恪的攻势。
“怎么,身体不舒服?”
“不,不是。”沈青烟小脸通红,看了看四周,仗着胆子说道“永贞,我的王爷,能不能带着我们娘俩,咱们去辽东,去海外,总之去哪都好,不要留在京城了。”
沈青烟越说越着急,双眼里水雾迷离。张恪现实一愣,随即柔声笑道“青烟,是不是听到什么消息了?”
“嗯,永贞,外面都在传说,安东王和九千岁在斗法。”
“呵呵,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消息传得竟是这么快!”看着张恪不以为意的样子,沈青烟差急哭了。
“永贞,魏忠贤手下有东厂锦衣卫,凶得很,你,你就不怕他下毒手吗?”
张恪突然一笑,伸出手指刮了一下沈青烟的琼鼻,笑道“你对我就这么没信心,区区一个老阉货还想和我斗?”
沈青烟将信将疑,她倒是相信战场上的张恪无人能比,可是官场上,他还能呼风唤雨吗!
“小妮子,敢怀疑丈夫,罚你伺候你爷们一天一夜!”张恪大笑着,扑了上去。
……
从大年三十,一直到正月初十,六科廊之中,算盘声不绝于耳。
魏广微,洪敷敎,宋权等人都一直守着,实在是累极了,就找个角落眯一会儿。要是让他们知道张恪在温柔乡里,乐不思蜀,这帮人都会恨不得把张恪蘸酱吃了。
不过此时的他们,对张恪除了佩服,就是佩服。
不说别的,就是这眼前一百二十位账房,他们的清账本事,就足以让户部上下都汗颜。
原本几个月都不见得弄好的东西,十天之间,他们竟然清理出来一个大概。工作效率之高,简直无法想象。
“洪大人,这是天启六年的军费,请您老过目。”
洪敷敎从陈民情的手里接过清单,仔细看着,户部尚书毕自严和宋权也凑了过来,大家一看,顿时吓得惊呼一声。
“这,怎么会缺口这么大?”
原来按照清算结果,一共相差三百五十万两之多,比原本截留的二百万两还要多出一百多万!
“这是怎么回事,兵部把钱都弄到哪去了?”宋权豁然站起,瞳仁充血,厉声说道“我这就去联络科道,一起上本弹劾!”
洪敷敎倒是比较冷静,说道“依老夫看,这里面有魏公公让兵部截留的银子,也有虚报贪墨的银子,至于最终流到了谁的手里,还有待清查。才刚刚初十,还要等到十五过后,才能上奏,我们眼下还要去找证据!”
“不必!”
首辅魏广微从外面疾步走来,一把将清单抢在手里。
“元翁,你想干什么?”众人吃惊大叫。
魏广微并不说话,直接向着门口走去,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时候,冷笑道“不干什么,我要去见九千岁,这种东西自然要交给他。”
宋权等人心里顿时泛起三个字坑爹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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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东钉子户 第五百一十三章 替罪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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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伙不眠不休,忙了十天,清查出来的账目,正准备拿这东西给如日中天的九千岁致命一击。结果被魏广微抢走了,还要送给魏忠贤,可把在场的众人吓坏了。
尤其是宋权等几个给事中和御史,他们早就通气了,若是魏忠贤假传圣旨,他们就封驳圣旨,和老魏拼到底!
虽然魏忠贤凶名赫赫,没人敢惹,毕竟这一次他们背后同样站着实力更雄厚的安东王,有了张恪撑腰,想来魏忠贤也不敢太出格。
只要老魏不玩赖掀桌子,大家讲道理,言官还没爬过任何人!
可是就在大家伙同仇敌忾,要和权阉决一雌雄的时候,当朝首辅,百官之师,大学士魏广微竟然向魏忠贤投降了,浓浓的背叛感涌上心头。
“任城大魏小魏,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宋权撒腿就追,后面的人紧紧跟随,他们快,可是魏广微更快,出了六科廊值房,两旁的锦衣卫立刻冲上来,把道路封死。
“站住!”
宋权红了眼睛,破口大骂“滚开!”
“哼!对不起,首辅有令,你们先歇一会儿吧!”
“好啊,魏广微,你要给魏忠贤当儿子不成?”
此时魏广微已经到了会极门的边上,身体一顿,给太监当儿子,这差不多是最恶毒的咒骂!他脸上的肉抽搐两下,步子迈得更大。转眼消失在眼前。
魏广微走远了,锦衣卫也跟着撤走。
所有众人纷纷大骂,骂着骂着。强烈的恐惧感从心底涌出。
一旦魏忠贤知道了情况,他会不会出手,像对付东林党那样,将他们一举全歼?
想到魏忠贤的可怕,有几个浑身颤抖,甚至一屁股坐在地上,还有人转身跑回来。抹着眼泪写遗书了。
户部尚书毕自严好歹是二品大员,头脑很清醒。他急忙对着洪敷敎说道“洪大人,事已至此,唯有请安东王出面,只有他能能保住大家伙!”
宋权等人如梦方醒。对啊,快请安东王出面吧!
“洪大人,我们的命都在您的手上呢,晚一我们就可能被抓到诏狱了。”
洪敷敎刚刚就像做梦一般,以往魏广微和辽党关系极深,尤其是这次冲突以来,魏广微都站在了张恪一边。
只是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到底还是魏忠贤的人!
“大家伙放心。我这就去王府,有王爷在,有满朝大臣。还有天理人心,大家都不要怕,挺直胸膛!”
洪敷敎的表态让大家稍微宽心,留下了众人等待,洪敷敎急忙坐上轿子,跑到了王府。
王爷的老师。谁敢阻拦,洪敷敎直接冲到了里面。一路到了书房,只见张恪和一个女子对面而坐,两人中间摆着一张棋盘,黑白二子已经杀到了天昏地暗的程度。
“呵呵,王爷,奴家这一子落下,横竖两条都够四个子,看你怎么挡!”
“哈哈哈,不粗不错,水平涨得很快,可是你怎么没注意,斜着已经够了四个黑子!”
啪,一子落下,成了!
五子棋啊!
洪敷敎差吐血,老夫好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怎么收了个不学无术的家伙!
“永贞!棋术不错啊!”
张恪一听,老脸通红,急忙把棋子扔在棋盘上,狠狠瞪了一眼门口的侍卫,吓得侍卫一缩脖子。
“老师来了,请坐请坐。”
“哼!”洪敷敎哼了一声,大马金刀坐在椅子上,沈青烟急忙端起茶壶,给老头子倒了一杯明前。
洪敷敎勉强喝了一口,就说道“永贞,你到底知不知道今天的事情,魏广微刚刚把清查出来的账册送给魏忠贤了?”
“哦。”张恪头,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
“青烟,这茶怎么保存的这么好?像是刚采摘的。”
沈青烟娇笑道“还不是芸卿姐姐有办法,茶叶炒好之后,放在坛子密封,放在地窖里,喝的时候,香气扑鼻。”
“好,回头给老师送茶叶过去,老师可是喜欢喝茶之人。”
张恪只顾说着茶,洪敷敎脸都青了。
“永贞,你到底听没听我的话,要是让魏忠贤先下手,我,我怕是没命喝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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