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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小甜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顾言希
大白天的王秀英不敢熬油,怕味儿太大引人注意,把那二十来斤鲜肉和猪下水收拾干净用荆条筐吊到井里放着,又在上面遮了捆柴挡雨。
井水冰凉,几乎每个社员家院里都有口井,既方便吃水,又能保存食物,而且这大下雨天的,起码放好几天不会坏。
“娘你来下。”宋恩礼虚着声儿从她自己那屋探出个脑袋,小脸煞白煞白。
王秀英又给吓到,忙揩着手过去,“咋了你这是?”
“我来那个了,能不能给我弄个卫生带……”她本来不痛经,但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的肚子痛得要命,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王秀英看她那样儿不放心,把她扶到椅子上坐着,又叫萧和平冲了红糖水过来。
萧和平搞不清楚状况,只知道他媳妇身体不舒服,心疼坏了,作势就把她弄炕上,却被宋恩礼制止。
“你先出去。”她抱着肚子缩椅子上,说话都觉得费劲。
一口气闷了半茶缸热烫烫的红糖水下去,肚子才觉得稍微舒服一点。
萧和平不放心,怕她从椅子上摔下来,就在边上看着,直到王秀英包了个布包过来撵他,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出去。
家里没有卫生带票,所以王秀英拿来的卫生带是她自己用碎布头缝的,崭新的两个,全给了宋恩礼。
关于这玩意儿宋恩礼倒是有所了解,以前没有卫生巾的时候女人们就用这个对付月事,所以又叫月事带,一般就往里面装草木灰,既能吸水又能消毒,不过现在有些年轻姑娘媳妇用不惯草木灰,就会花几毛钱去供销社买一刀卫生纸替代。
王秀英自己就是用的草木灰,她怕宋恩礼用不习惯,就去丁俊兰那儿要了点卫生纸,结果丁俊兰用的是那种一毛二一刀的普通纸,她觉得还不够好,干脆咬牙掏了五毛钱叫萧小栓一路跑着去供销社买了一刀粉红色最贵的那种。
宋恩礼带好这玩意儿,又从空间拿了颗痛经药吃下,然后一动不动的蜷炕上孵蛋,感觉自己命都去掉了半条。
其实空间里有卫生巾,但问题是这年代没有卫生巾,到时候用过的东西她没地儿丢,还会惹人怀疑,好在换上最好的卫生纸她还能适应。
“媳妇,我能进来了吗?”萧和平在门外守了会儿,跑去灶间烧了一大碗鸡蛋汤。
宋恩礼懒得动,就说:“你自己想办法进来。”
这么简单的事情自然难不住萧和平,这种老式的门连插销都是木头的,随便用菜刀拨两下就能开。
“咋样了,还疼得厉害?”
“疼啊,冷死了。”宋恩礼觉得自己可能是早上去白针山冻到了。
萧和平赶紧把门关了,把鸡蛋汤给她放在炕桌上,饶是宋恩礼接连重复两次她已经吃过午饭,还是拗不过他,最后吃了一半分他一半。
萧和平很懊恼,他觉得小媳妇今天之所以会身体不舒服是全因为打野猪又淋了雨,归根结底是为了他家。
是他无能才会让小媳妇跟着他吃苦受委屈。
宋恩礼看出他的挫败,想要转移他的注意力,于是笑嘻嘻的将他的手拽进被窝,贴在自己肚皮子上,“你的手暖和,借我使使。”
萧和平身上火气旺,手心干燥又温暖,一贴上来她顿时觉得整个人都舒坦了,比啥药都管用。
“你上来抱着我。”她下令。
萧和平赶紧把门上拴,脱了衣服上炕。
把小媳妇搂到怀里那一刻,哎呦满足得简直快要飞起来。
“肚子疼是不是?我给你揉揉。”这家伙总算学聪明了点,不用她再吩咐便主动把手伸到她衣服里,学着刚才那样在她腹部轻揉。
脑子里全是第一次同她躺这炕上时的画面,揉着揉着,手也不由自主的开始往上……
她刚洗过澡,罩衫里啥也没穿,柔软唾手可得。
“你身上好香……”萧和平贴在她耳边犹豫厮磨,终于一把握上去,顺势把她搂得更紧,胡乱吻住她的嘴,好像饥渴已久的人终于寻到水源……
昨晚憋了一宿,实在是忍得煎熬。
宋恩礼享受着他没有丝毫章法的吻,并没有把他推开,人在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情感上总显得格外柔软。
萧和平心里更是乐开了花,为她并不反对他的亲近,于是乎愈发大了胆子,埋首在她胸前……
两人初识云雨,在被窝里摸摸索索许久。
最后萧和平硬得不行,只得默默穿上衣服去跑圈,足足饶了大半个小时才回来,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宋恩礼看他这副狼狈样,不由得想起早先看到过的关于这个年代流?氓罪的记载资料。
说是当时有个年轻人,偷看手抄本小说《少女之心》被批判,结果交代自己去年在施工高峰期间曾经有过手婬,后来组织部门填写他的档案时,又加了另外一条:1971年某月,不顾紧张的革.命工作,在青山区北部野摊上的草丛里玩弄过生?殖器一次。
“萧和平,你没出去干啥坏事吧?”她趴在炕上哈哈大笑。
萧和平被她弄得莫名其妙,“干啥坏事?”
宋恩礼爬起来摸摸他的脸,“你好天真。”
这是褒义词。
药物加上萧和平的爱心抚摸,痛经症状缓解不少,宋恩礼在炕上躺不住,穿上衣柜里最厚的那身灯芯绒套装去灶间找王秀英。
王秀英领着仨儿媳正在处理野猪头蹄上的毛,宋恩礼之前在山上用便携式的丁烷气喷火枪烧过,但因为头蹄沟壑多,难免有弄不干净的地方。
屋里暗,但四人怕被人看见不敢去院子里,只围着个火盆,一边用火棍燎猪毛,一边讨论着待会儿要怎么做这些东西。
平时也就有个炒菜放肉沫的经验,就是王秀英那也只是炖个鸡烧个鱼,这一下子又是野猪头又是野猪蹄的,谁也不会。
“娘,有没有啥需要我帮忙的。”
“咋起来了,好些没?”看到宋恩礼进来,王秀英忙叫萧小栓把灶台后烧火的位置让给她,那里暖和。
丁俊兰又给她倒了杯红糖水,王秀英想起上回用剩下的干姜片,往里搁了点。
宋恩礼抱着茶缸子暖手,“已经好多了,娘,待会儿把肉给老舅家送些去吧,咱反正也吃不完,天热了容易坏。”
哪有东西是吃不完的,无非是这闺女好心罢了。
王秀英没反对,“行,待会儿我让老四跑一趟。”
吊在井里的肉又被重新拉上来,最后给王宝生家拿了一半猪下水、五块猪血豆腐,又割了五斤肉。
周娟在边上看着心疼得不得了,跟割了她的肉似的,“娘,多了吧,咱家还这么些人要吃呢。”
家里这些孩子就属她屋里那仨最能吃能抢,少分一点出去,便宜的可不就是她们这屋?
结果自然是又挨了王秀英一记白眼。





六零小甜媳 第五十九章 还是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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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蹄不容易煮烂,尤其是野猪的,王秀英在宋恩礼的指点下早早把四个野猪蹄炖到土瓦罐里,又把处理好的野猪头整个放锅里用大火煮,等水开了,捞掉浮沫,放上各种调料,换用小火炖。
只要长时间不熬油,大雨很容易掩掉这点肉味,再说肉味也比较好解释。
等野猪头炖到能用筷子插进去了,便捞出来重新用凉水洗,然后用刀把上面的肉全都剔下来。
屋里的几个孩子闻到香味,一股脑儿往灶间挤,王秀英给他们一人切了片挺厚的猪头肉。
大房仨孩子捧着肉,俩眼珠子直放光,跟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一口就给吞了,自己的吃没了,他们又盯上了几个弟弟妹妹手里的肉,眼疾手快抢过去就往自己嘴里塞。
可怜几个小家伙舍不得吃,一根肉丝一根肉丝的含着,这下可好,全都喂了狼。
二房家的仨丫头委屈得直掉眼泪却不敢吭声,只看着她们的娘,然而陈招娣除了红眼眶也没有别的法子。
其他几个大人,估计也是早已见怪不怪,都只当做自己没看到,该忙啥忙啥。
萧小栓近来已经习惯有事找宋恩礼,嘟着嘴巴跑到灶台后跟宋恩礼告状,“小婶婶,小松哥哥抢我肉吃。”
灶间就那么点大,刚才的事她早看见了,不开口完全就是想看看这些孩子会怎么办。
当然,结果也没怎么出乎她意料。
“如果你刚才一口吃了,还会被抢吗?”她问。
萧小栓摇头。
“这不就结了?所以你是不是活该?”孔融让梨也得看人,更何况被人明抢,既然打不过人家,只有吃到肚子里了才是最安全的。
萧小栓听明白了,回头看看她娘丁俊兰,得到一个肯定的点头后,愈发笃定道:“以后再有吃的,我就自己先吃掉,吃饱了长个儿才能不被人抢。”
“是了。”宋恩礼摸摸他脑袋,“不过今天你知道跟小婶婶说算是长进,闷声吃亏可不是啥好事,只会让人家更欺负你。”
正在切菜的周娟听见了,把菜刀狠狠朝案板上一剁,“你这意思是我们家小松欺负他了?”
“不是他,是他们。”
“还说错你了?”王秀英不耐烦的把她推开,自己拿起菜刀来切,“去去去,滚后院抱柴火去!当娘的也不知道好好教教,成天就知道窝里横,大的欺负小的,小的没地伸冤,家里是少你吃还是没给你吃,下回再让我看到你们抢食,哪只手抢的打断哪只!”
“多吃一口咋了,小松小树正抽条呢。”周娟老大不高兴的嘟囔一句,又瞪了眼宋恩礼,这才愤愤离开。
自家婆婆以前从来是不管不问这些事,都是因为这女人挑拨离间才害得她三番四次被婆婆针对!
萧小松也这么觉得。
都是因为这个讨厌的女人他奶才会那样说!
凭啥不让抢,他是大孙子他就应该比他们多吃!
他气急败坏的攥着拳头,牙齿咬得直抖,趁宋恩礼准备站起来之际,突然冲上去猛推了她一把!
十来岁的孩子已经下地干活气力自然也有一点,再加上宋恩礼本来今天人就不舒服,一下没站稳脑门重重嗑灶台上!
等萧和平在王家听到萧小栓报信赶回来,家里已经吵翻天。
周娟挨了萧建国一巴掌,两人正扭打做一团,宋恩礼则被王秀英弄到卫生所走了一遭,这会儿正老大不高兴的撅着个嘴坐炕上,脑门上擦着大片红药水,扎眼又扎心。
至于罪魁祸首萧小松,早已不知躲得不见踪影。
其实宋恩礼只是不喜欢脑门上擦得好像颗红鸡蛋,她觉得很影响美观,但在萧和平看来,小媳妇在他家简直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尤其是听最耿直的萧铁柱又说一遍事情的始末后,他气得就剩下一个字,“搬!”
在最短时间内把小院收拾出来就搬!
他媳妇好心好意弄回来这些个吃的,倒是喂出一头头白眼狼来!
“爹娘搬过去跟我们一起住,其他人爱咋咋地!”他抱起宋恩礼就走。
一句话足已在萧家掀起惊涛骇浪,王秀英背过身去就开始抹眼泪,周娟也从气愤和恐慌中反应过来,连跟萧建国掐架也顾不上了,披头散发追上去,“红旗啊,你可千万别跟小松计较,他还是个孩子,不是有心的,你咋说也是他婶子,多让着他点儿。”
这俩如果搬出去单过,就意味着家里以后都不会有那些好东西!
宋恩礼在屋里听见了只觉得可笑。
简直没有比“还是个孩子”更臭不要脸的借口了,她是没打算跟萧小松计较,但孩子犯错难道就不是错了?
那杀人呢?
不过为了不让王秀英伤心,她还是装出一副宽容的样子把那只随时炸毛的和平鸽给安抚好。
本来弄回来这么多肉能美美吃上一顿,结果这事一闹,王秀英再次罢工,萧建国和周娟则回房关上门继续打。
丁俊兰没法子,只得挑起做晚饭的大梁,蒸了一锅三合面馒头,又乱炖了一锅杀猪菜。
萧小松在隔壁闻见味儿,气得直骂娘,觉得家里人这是背着他把好吃的都吃了!
其实他压根没跑远,出了萧家门就被赵春兰用一个鸡蛋骗到赵家去了,这会儿正顶着赵春兰的旧草帽趴在赵大傻以前常趴的墙头往自家院里张望,两只脏兮兮的手紧抠着墙头的泥,满脸愤懑。
“咋样,我就说我没骗你吧,他们巴不得你别回去,多个人多张嘴不是?”赵春兰把他拉下来,回屋给他拿了个糠菜团子,“我看你还是暂时在我们家先待着,等你四叔你奶气消了再回去,否则他们非打死你不可!”
萧小松尝也没尝,嫌弃的把糠菜团子丢地上,因为掺的粮少,那团子落地就散了,糠皮是糠皮野菜是野菜。
“我才不吃这玩意儿,我要吃肉吃蛋,赵奶你咋这么抠门儿!”
“我倒是想给你吃肉吃蛋,也得有不是?我们家都快断顿了,哪里像你们家,天天吃鱼吃肉。”赵春兰忍着火气把散在地上的糠菜团子捡起来,连碎末都没放过,自己捧在手里三两口吃了。
其实她根本不知道萧家到底啥伙食,萧家人在这方面嘴巴很是严实,也就平时闻见味儿叫她自以为抓到把柄。
不过萧小松这会儿正是火大的时候,哪里还记得他奶的叮嘱,全都跟倒豆子似的全给赵春兰倒了个干净。
啥大鱼大肉、好烟好酒,顿顿都吃精粮,他四婶每天都喝糖水吃鸡蛋……把赵春兰给震惊得半天合不上嘴!
当然,他也没忘说这些东西都是他四婶弄回来的。
“我还听我娘说,我四婶刚来的时候穿得可漂亮了,好像是啥资产阶级的千金小姐呢!”
好哇!
赵春兰一拍大腿!
她正愁找不到机会收拾那姓宋的婊.子!
小婊.子攥着工分本,又有萧和平和王宝生给她撑腰,她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这下可好!
搞不好还能利用这个机会把儿子从江源头工地弄回来!
她吊着那双狡黠的三角眼从上了锁的木箱里拿出俩鸡蛋,“赵奶这就给你煮鸡蛋吃!”
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上次吃了大亏的赵春兰这回可是学机灵了,即使有了这么好的机会也没打算自己出面,而是趁着天黑跑到刘寡妇家把这事跟刘寡妇母女说了。
刘芬芳本来就记恨宋恩礼,自然不会放过这绝佳的机会。
四人一合计:举报!




六零小甜媳 第六十章 身正不怕影子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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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就由她们当中唯一念过书的刘翠芳代笔。
第二天天没亮,一封写得歪歪扭扭的举报信被塞到红旗公社监察委员会办公室门缝底下。
其实按正常流程,这信应该是递到人民管理委员会或者公社书记那儿,但刘翠芳说萧和平跟公社书记贺炳坤的老儿子是发小,贺炳坤又管着管委会,怕他偏私。
刘芬芳可是一直记着贺炳坤帮着王秀英召开社员大会的事,罕见的夸了她姐。
刘翠芳挺不屑她的夸奖,要不是刘芬芳许诺跟萧和平结婚后会把那辆大金鹿给她,她才懒得多管闲事。
监委会的人早上上班看到举报信,个个都迫不及待的想要立功惩治阶级敌人,连招呼也没打,直接带人浩浩荡荡往青山大队去。
萧和平虽然在部队里任职,但这时候军职跟权利还没有十分挂钩,所以根本没人怵他,而且只要跟黑五类扯上关系,恐怕他也是自身难保。
刚好这天雨没停,社员们都赋闲在家,也不知道涌出来多少冒雨看热闹的人,乌压压一大片。
萧和平兄弟四人同萧铁柱一块儿翻修小院去了,周娟则回娘家找一夜没回的萧小松去了,家里就只剩下婆媳四人和几个孩子。
监委会的人冲进院子的时候宋恩礼才刚起,正坐在灶间吃早饭。
“宋红旗呢,谁是宋红旗!”头戴解放帽的中年男人一脚踢飞地上乱跑的鸡,高高站到板凳上,把手里的雨伞丢开,擎着举报信对底下一众社员义愤填膺道:“据群众举报,宋红旗打着贫民的名义霸占咱老贫民的屋,其实骨子里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资产阶级千金小姐!
自从来到青山大队后她非但并没摒弃资本主义的腐朽思想,反而大搞个人享乐主义,私藏那些剥削人民群众得来的钱粮!偷猎人民群众的野鸡、湖鱼,挖社会主义墙角!
被人民群众发现后,丝毫没有悔改之心,甚至利用在大队记工分的职务之便打击报复,其人品性之差,革·命觉悟之低,简直令人发指……
我红旗公社人民监察委员会,今特代表全体公社社员前来搜查……”
“放你娘的屁!我们家红旗那是根正苗红的八辈贫农出身,自从嫁到我们家,一直勤勤恳恳老实本分,是哪个瞎了狗眼的写举报信,先把你前阵子吃的野猪肉给我吐出来!”王秀英一时没找到趁手的家伙什,脱了鞋攥手里,冲出去就往那人脑门砸去。
丁俊兰紧随其后,护着自家弟媳,“就是,咱现在可是新中国,可不兴再搞欺压老贫农这一套,说不定写这封恶意举报信的人才是坏分子是阶级敌人,想要离间咱们的革·命友谊!”
“是啊,老四媳妇可是个好人,前几天她看我们家大壮伤了手还送来半斤白糖给补身子!”
“还钓鱼分给咱们呢!好几家孩都白拿过她的鱼!”
“还有我们家!”
……
受过宋恩礼好处的社员们纷纷帮腔,院子里闹哄哄的。
宋恩礼扫了眼缩到灶台后已经吓破胆的陈招娣,也没心思深究到底是谁把这事捅出去,将梁上挂着的几刀咸野猪肉和一只装着猪头肉的藤篮摘下来抱进主屋,同装有细粮鸡蛋等物的大木箱一道收进空间。
虽说萧和平工资高,但副食品商店都是限量按时分配,有钱也买不着东西,这么多的细粮的确会让人起疑。
尤其是还在后院井里晾着的野猪肉,昨晚家里闹得天翻地覆,还没来得及处理。
她从后门绕过去,收好野猪肉后又回屋里仔细检查一遍,确定没有任何遗漏才整整衣服从灶间出去。
站在板凳上戴着解放帽的监委会委员正扯着大嗓门不停喊着要搜查,只可惜社员们堵着道,监委会的人进不了屋,双方僵持不下,一个个淋成落汤鸡不说,还踩得满院子都是泥泞。
赵春兰哪知道宋恩礼在大队名声会这么好。
居然还把半斤白糖送人!
上回她想要咋不给?
小婊·子这是看不起谁呢!
她给刘芬芳使了个眼色,后者立马从人群中挤出来,顶着大雨踩到另一张凳子上,撸起袖子一副思想先进青年的架势,“你们少被这些小恩小惠给糊弄了!她的东西还不都是剥削咱们人民群众的!”
“我剥削你啥了?你不就是嫉妒我嫁给萧和平巴不得我遭殃吗!”宋恩礼没事人一样挤到刘芬芳跟前,把她从凳子上拽下来,“少在我们家嘚瑟,踩坏了你赔啊?”
王秀英和丁俊兰赶紧护到她面前,生怕她吃亏。
相比她们的愤怒不安,当事人反倒气定神闲,“谢谢各位叔伯婶娘们相信我维护我,不过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既然监委会的同志们想搜,那就让你们搜个痛快,但我丑话说在前头……”
王秀英正错愕,院门外突然来了十几个人,带头的正是公社书记贺炳坤!
王宝生和几个公社干部跟在他后面,萧和平则被贺炳坤的小儿子贺卫东拉着在最后说话。
“贺书记!”看到来人,板凳上踩着的监委会委员忙跳下来,殷勤的递上一根烟,“这点小事咋就把您惊动了!”
贺炳坤冷脸甩掉他的手,“少他娘的跟我来这套,擅自越级处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啥歪主意!”
这位监委会委员跟贺炳坤不对付已经许久,一直想找机会替代他,只可惜本事不够,在红旗公社领导班子里这已经不是啥秘密。
被戳中心事,该委员脸上自然挂不住,讪笑着收起烟,“贺书记这话说的倒好像我是故意闹事,我这不也是接到人民群众的举报才来给人民群众解决困难。”
“就是,他们是来帮我们解决困难的!这个女人带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潜伏到我们大队,我们要求惩罚她!批·斗她!”刘芬芳高举手臂呐喊!
萧和平神色一冷,直接掏出枪抵在她额头,“我现在怀疑你带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煽动群众情绪,故意制造事端,很可能是国外的敌特分子!”
刘芬芳这个年纪,哪里见过这阵仗,宋恩礼刚把萧和平的手摁下,她两腿一软直接从凳子上摔瘫在泥泞里,尿了一档。
院子里人堵人,那股刺鼻的尿骚味久久挥之不去,惹得社员们哄堂大笑。
贺卫东却是俯身仔细打量了她几眼,眉头拧起又松开,突然就笑了,“原来是你啊,你还记得我不?”
刘芬芳一头雾水。
“咋回事?”宋恩礼问萧和平,萧和平自己也搞不清楚,摇摇头。
贺卫东自从结婚后就搬到县城吃商品粮去了,平时很少回家,他咋会认识刘芬芳?
小时候也没见他们有过接触啊。
“这记性,五年前我给过你一个馍馍,后来你一直追着我叫‘和平哥’,还非说要嫁给我,你忘了?”
萧和平太阳穴猛抽!
他的谣言就是五年前开始传的,后来每次回家这姑娘就缠着说要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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