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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小甜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顾言希
不过她也清楚萧和平骨子里的那点大男子主义,总觉得靠媳妇养的男人不像话,特地加了一句,“就这一回,等回了省城我就屯上个百八十斤,随取随用。”
“我不是这个意思,咱家你当家你说了算,就是你那猪看着像肚子里揣着娃的……”
“真的?”宋恩礼抱着娃蹭蹭蹭往后院跑,这猪是她随便从卡车上拿的,她不懂咋分辨母猪是否怀孕,也就没留意这个,但如果母猪真的怀孕她肯定留着它下崽,这样他们家以后就不愁没肉吃了!
萧和平对这个也是一知半解,就是以前家里养猪的时候刚好看到过一回,瞧着肚子底下那一串挺像,好在王秀英养猪是个能手,过去一看,马上敲定,“这猪不能杀!”
哪怕眼下这环境不允许私人养猪,这能下崽的母猪王秀英还是舍不得杀,要是搁以前那可就是一家老小活命的本钱啊!
“成,那咱就不杀。”宋恩礼另外换了一只小点的猪出来,把这只母猪放回空间,“这两天咱上白针山整个保暖点的猪圈,再给多留点食儿,时不时上去喂一次就成,这样等过几个月咱家就能有好几只猪了。”
白针山上温度比底下低太多,好些土生土长的动物都会冻死更何况宋恩礼从空间拿出来的猪。
不过为了不破坏她的兴致,萧和平还是笑着点头,“都听你的。”
王秀英也高兴,倒不是因为家里马上就能多几只猪,而是因为老儿子娶到了个好媳妇。
明明娘家啥都不缺,想要啥都能变出来,却宁可窝在这儿跟他们一家过苦日子,处处都顾着她老儿子的情绪,也不知道他们家到底积了几辈子的福气。
人多力量大,区区一只三百斤不到的小猪,随便收拾收拾就出来了,等周娟咧着嘴揣着满肚子闲话回来,这边已经连猪血豆腐都煮好了。
“你们是不知道啊,那家伙惨地,也不管他周眼镜是不是刚醒过来上去就是一顿暴顇,就胖妹那体格儿这一通下来估计肋巴骨得折两根。”吃着酥香的猪油渣,周娟模仿胖妹的动作手舞足蹈道。
“周振兴到底为啥回来的?大嫂你打听清楚没?”宋恩礼不动声色的又给她夹了一块。
“能为啥啊,就是你说的东西叫人偷了回不去家可不就回来了呗,那周眼镜还非说是有人掳的他,你说他咋这么能往自己脸上添金捏,就他那德行一穷二白的,谁能掳他啊,那不得把本儿都折进去,可把大伙儿给逗的。”
这下子宋恩礼总算踏实了。
只要不会把他们家萧和平牵扯进去,管他周振兴到底是死是活,他那人品性不行,挨揍也是活该!
美美的吃了两天杀猪饭,宋恩礼就开始琢磨上白针山垒猪圈的事儿了,这事光用脑子想的时候是挺简单的,可真当实践起来困难可不小,譬如眼下最大的问题——气温,所以几番研究过后,她还是决定暂时把这事缓缓,等开春了再去,反正母猪搁空间里也死不了。
虽然垒猪圈的事免了,但萧和平也没能闲下来,转眼就到他宝贝儿子的满月酒他得挨个儿写请帖准备相关事宜。
借这个机会,宋恩礼又回了一趟娘家,父女没有隔夜仇,闹归闹,该通知的她还是得通知到,然而跟她一块儿回来的还是只有宋爷爷。
因为她的事,宋父宋母彻底闹了冷战,宋父去了国外打理生意,宋母也去了别的地方度假。
除了她的家人,还有一个人宋恩礼也想通知到,哪怕明知道那天他没法现身。
她把宋爷爷送回青山大队,让萧和平另外多写了一张请帖。
听到严朝宗的名字,萧和平放下了钢笔,“你要去法国?”
“嗯呢,与其让孟七冒那么大风险把照片送出去,还不如我自己去。”宋恩礼取出随身携带的钥匙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上次回娘家冲洗好的照片,经过技术处理,这些原本黑白的照片全都重洗成了彩色,愈发真实好看。
空间能带她穿梭在两个不同的年代,能让她在瞬间去到国内任何一个想去的地方,却唯独没试过国外,想了好几次并没实践过,所以连她自己也不确定到底能不能成功。
“会不会有危险?”她想到的,萧和平也想到了。
“只要能去就能回,有啥好危险的,你想太多。”
“我还是不踏实,让我跟你一块儿去吧。”
宋恩礼忙不迭拒绝,“不用不用,我把照片和请帖送到就回来。”
萧和平每次见到严朝宗都跟炮仗见了火似的,万一去了再跟人干仗,她还得劝,怪麻烦的。
为了不显突兀,出发前她特地去空间换了一身比较符合法国六十年代风格的衣服。
地点切换得十分成功,睁开眼宋恩礼已经在严朝宗位于法国的家中,这处庄园有着她的童年记忆,所以十分熟悉,轻而易举就能找到他的书房。
然而严朝宗并不在里面。
她凭着记忆把他有可能在的地方都找了个遍,仍没见着人,没法子了,宋恩礼只能老老实实从门口进来拜访。
来开门的管家还是几十年后的那个,只是那张脸要年轻上几十岁,这会儿也就三十左右的样子,听说她想拜访宗先生,用纯正的巴黎腔解释道:“宗先生去格拉斯了,短时间内不会回来,如果有事我可以帮您转达。”
“那我下次再来吧。”手指在那只装有请帖和照片的信封轻轻叩了几下,宋恩礼告别管家。
格拉斯是法国最出名的香精城,她知道几十年后的严朝宗在那有个很出名的香料公司,估计应该就是这时候开办的。
但她不清楚严朝宗现下的具体位置没法去找他,所以只能作罢。
离开庄园门口后她又偷摸着进了严朝宗书房,把那只信封放在他书桌正中央的抽屉里。
等严朝宗从格拉斯回来,已经是半个月后的事情。
一打开抽屉,最上面那只喜庆的红信封顿时吸引了他的注意,待他看到从里面倒出来的请帖和照片,所有的优雅克制完全抛诸脑后,“来人!快告诉我,家里是不是来了个小客人?”
他攥着照片疾步行走在漫长的过道里,因为激动,温和的声线有些轻微的颤抖。
两旁的佣人全都颔首退到墙角,他们从未见过这位财大气粗的华人雇主出现过这么失常的状态,更没有人知道他口中的“小客人”到底是谁,家里这段时间根本没有来过客人。
管家急急忙忙跑上楼,恭敬朝他行礼,“抱歉先生,您出差后庄园没有接待过客人,公爵先生派人来邀请过您,哦,还有一位非常优雅的华人女士……”
“人呢?”
“她已经走了。”
手里的照片哗啦一声全部散落在地。
女人的婴儿的,花花绿绿的好多好多。
没人敢上前去捡,谁都看得出来这会儿宗先生心情十分糟糕,他们猜测着这照片上的女人和婴儿的身份,甚至刻意忽略了照片上的男人,因为宗先生失态了。





六零小甜媳 第四百六十三章 寻了短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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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国内到法国,上万公里,隔着的又何止千山万水。
从不敢奢望出现的人儿终于来了,可是又走了。
严朝宗沉默的弯下腰,把照片一张张捡起,然后盯着上面的人出神。
近来他时常于梦中见到那天的她,那么安静的靠在阳台的躺椅上,阳光细碎明媚,像极了一副色调柔和的油画,带着他记忆中的淡淡的香……
他叹了口气,脑子里浮现的却是“有缘无分”。
“她真的还会再来吗?”把照片收拢好,严朝宗反复确认。
管家大概意识到自己干了件天大的错事,内疚得不得了,“是的,那位女士说过她会再来的,我想她一定是个守信用的人,因为她看上去是那么的美好。”
这话就像是一记最有力的强心针。
严朝宗不住点头。
是,小礼从来不会骗他的。
“那就尽快安排人把我隔壁的卧室整改一下,整体风格偏女性化一点儿但不能太过柔和,她不喜欢,另外再找个合适的设计师多定制点衣服,婴儿的也要,对,婴儿用品千万别忘了……”他往回走,管家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突然听见他咬牙切齿的道:“年轻男士的也准备一份。”
就算不会再来或者不会住下,起码也有个念想吧,起码让他看上去不那么像个孤家寡人。
明亮的眸子无端端又黯了下来。
尽管人没能到场,干儿子的满月礼却并未缺席,出国前严朝宗特地让孟七准备了一块龙石种生肖玉,算是满月酒那天最得宋恩礼心意的礼物。
而在满月酒当天,张老棍也带着已经在娘家办过酒的准媳妇从豫省回来,因为他们俩要在大队里补办婚礼,萧和平得当证婚人,所以小两口原定跟小孙同车回省城的计划只能暂时推迟。
张老棍父母双亡,在青山大队没有任何亲人,走得最近的就是萧家人,所以这事不用他开口宋恩礼就非常主动的提起,张老棍自然是感恩戴德,一口一个亲姐叫得别提多亲,于是这么一颠倒,萧和平就从四哥成了他姐夫。
“我以前咋没觉得张老棍这么会做人呢?”萧和平瞅着屋里那一堆刚送来的各式各样的礼品,纳闷道。
宋恩礼好心情的把东西收拾打包,语气无不骄傲,“也不看看跟谁混的。”
以前张老棍就是个赖痞子,自己个儿吃饭都成问题,他就是再想做人也得有东西给他做呐,而且就他以前那德行,说实话大队里也没人看得起他,就算真拿出啥东西估计别人都以为他是偷的,现在人摇身一变成了公社书记,当然不一样了。
结婚不比满月酒,哪怕再简化过程也繁复许多,再加上张老棍客人不少,光靠萧家一家子可忙不过来,好在大队里的嫂子媳妇都够热心肠,虽然平时嘴巴碎了点,但该出力的时候一点儿都不含糊,张老棍他们家院里那也是从早到晚的热火朝天。
可是就在张老棍举行婚礼的当天早上,刘芬芳却被发现吊死在了牲口棚子里,脖子套在悬在栅栏上的绳扣里,半个身子瘫在地上,舌头伸得老长老长,整个人已经冻得硬邦邦。
准备套马车去县城的老车把式吓得屁滚尿流,一路嚎到大队办公室,一时间整个大队闹得是沸沸扬扬。
“你们几个记着,这两天可千万别把闹闹往外抱。”王秀英回家第一件事就是下禁令。
嘴上没明说,但众人都知道她这是怕外面不干净,打从建国后大队里就没出过这样的事,谁不觉得晦气。
宋恩礼却惦记着刘芬芳的那个孩子,以前亲娘在,虽然牲口棚子里的日子苦了点好歹有个照料的人,现在没了娘,让这比闹闹大不了几个月的小婴儿可咋活?
就刘寡妇和刘翠芳的铁石心肠指定不能管他。
想到这,正在洗脸的宋恩礼赶紧回屋套上军大衣,朝主屋喊了一声,“我出去一趟。”
就冲那老头给萧家看了一辈子的院,还告诉她那么多关于萧和平的事,她也不能不管他。
牲口棚子那这会儿已经围满了人,比这两天的张老棍家院子还热闹,只是看的多,动手帮忙的却一个都没有,就任由已经僵硬的刘芬芳半挂在栅栏上,刘寡妇和刘翠芳则瑟缩在角落里,两张同样木讷的脸上丝毫不见失去亲人的悲怆,而那个娃就趴在他娘的肚子上,因为太小,连哭都不知道。
宋恩礼啥话也没说,上去就把那娃抱出牲口棚子,离她最近的牛婶儿脸都吓白了,一下蹿开好远,“老四媳妇啊,你抱这玩意儿干啥,死人身上趴过的东西能是个好的?快听婶子的话赶紧放回去!”
“死人咋了,娃知道个啥,再说把他放回去他不是也得跟着冻死嘛。”宋恩礼心想想:我上坟沟沟里讨营生的时候啥没见过,还怕这个?
倒是这里头的某些人,都有胆子上坟沟沟割肉了,这会儿却矫情起来了,整得还挺像模像样。
牛婶儿领着几个妇女跟看怪物似的看着她,“这没了娘的娃,可不就是个死?难不成你养?”
天寒地冻,又是个还不走不会说的娃,几乎所有人都判了他的死刑,毕竟这自己家都缺衣少粮的谁能匀出来给他?再说这还不知道是哪个野汉子的野种呢,谁能把这埋汰玩意儿往自个儿家抱?
宋恩礼抱着娃,看着那一双双突然冷漠下来的眼睛,突然觉得心里阵阵发寒。
如果今天她没站出来,是不是他们就会默许把这娃跟刘芬芳一块儿丢到坟沟沟里自生自灭?
就算生活条件再艰苦,好歹这也是一条活生生的命,为啥连试都不试就放弃他?
“我……”
“红旗你跟我过来下。”一直蹲在石磨上叼着个大烟袋的王宝生突然起身打断了她还没来得及出口的话。
他知道这外甥媳妇顶仗义,可就是怕她太仗义把麻烦往自个儿家揽,要是让她把话说满了,恐怕就没反悔的机会了。
宋恩礼二话不说跟上去,王宝生见她还抱着那娃,接过去随手塞给了个正嘚啵得起劲的民兵,“先看着,再差个人上县城找找张书记和老四,让他们赶紧回来。”
喜酒安排在晚上,所以一大早张老棍就死乞白赖的一口一个姐夫拽着萧和平上县城剪头发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不过出了这种事,大伙儿心里都有数今天这婚怕是结不成了。
民兵抱着那才从死人身上扒拉起来的娃丢也不是搂也不是,急得快哭出来,一扭头就把娃塞到另一个民兵怀里,逃也似的抛开,“我去县城找张书记和萧老四!”
进门,王宝生直接问宋恩礼,“你咋想的跟老舅说说。”
提到这事宋恩礼也头疼。
按说这娃得让张老棍养,可问题是眼下刘芬芳吊死在他结婚当天,触了人这么大一霉头,她都不好意思再开这个口。
这刘芬芳也是,搭进去一条命不说还把自己儿子给坑了,也不知道咋想的。
“我这儿不是没主意嘛,就是觉得看着怪可怜的,总不能真叫他就这么冻死饿死。”她搓搓被冻僵的手,看着王宝生装傻充愣的笑道,“要不老舅您给想想辙儿?您脑瓜子比我可好使多了。”
王宝生被她逗乐,“少跟我来这套,你自己揽上的事儿自己想法子去。”
话虽这样说着,一扭脸他还是出去让人喊人去了。
刘芬芳生娃前跟徐勇民打得火热,大部分人都认为这是徐勇民的娃,既然是他徐家的娃当然得让他们家养着。




六零小甜媳 第四百六十四章 别招我媳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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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和平和张老棍还没回来,上向阳公社喊人的民兵却先哭丧着脸跑回来了,“大队长,徐书记她媳妇说这都不知道谁的种他们家不当这冤大头,而且徐书记也说了,他跟徐勇民早就划清界限了,不管谁的种都跟他没关系。”
“嘿你说这姓徐的,这个时候倒敌我分明的很。”王宝生刚把烟点着,说话就往出走,到了门口了又折回来,“也是,徐勇民都不认的种还指望他认?”
说到这他又“嘿”了一声,然后就不吭气自己坐一边儿抽烟去了。
张老棍马上就回来了,毁的是他的婚礼,他是正主儿又是公社书记,咋着也轮不到他这个大队长操这份闲心。
这样也好,这种晦气的事谁愿意多沾。
“大队长,那这娃咋办?”抱着娃的那个民兵实在不知道咋安置这娃,又把娃抱来了大队办公室。
“反正不能咱大队养,自个儿的娃都吃不饱了还管别人,大队里有这闲粮还不如给咱们分分!”一块儿跟来的社员们急红眼了,拼命往门里挤。
有几个妇女甚至把矛头直指宋恩礼,“老四媳妇不是挺积极嘛,不然让她抱去养着呗,反正他们家条件也好不差这口吃的。”
反正只要不从他们碗里分粮,咋都成!
“说的是,奶一个也是奶,奶一双也是奶,以前刘芬芳跟他们家老四可亲得很,成天和平哥长和平哥短的,帮这点小忙不是应该的嘛。”
突然有人长长的“欸”了一下,本来义愤填膺意的人群便开始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好像窥破了啥天机。
宋恩礼也笑,扭头看向这几个女人时眼梢挑得过分凌厉,“我听说刘寡妇以前老缠着你们某些人的男人,难不成那刘翠芳就得归你们养?”
社员们听得直乐,那几人气急,狠狠啐道:“你们家男人才跟老刘家的婊子有一腿!我看这娃就是你们家老四的,不然你能这么上心?!”
“都想干啥?”萧和平裹着满身风雪从外面进来,眉宇间俱是寒意。
不知为何,原本闹腾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非常自觉的从中间给他分出条道儿来。
他冷着脸进屋,一身熨烫笔挺的呢料军装把他的身形拉得格外修长板正,转身走至办公桌旁时,手上的皮手套“吧嗒”摔下,“你们咋闹腾我不管,活埋了也好丢上游河也好,只一条你别招我媳妇儿。”
萧和平平时鲜少与社员接触,更鲜少出门,以至于那些个喜欢在背地里议论他的人早就忘了他的脾气其实并不好,冷不丁看到他这幅模样,才突然想起来他曾经拿枪指着刘芬芳脑门的狠劲儿,不由得皆是后脊背一凉!
刚还跟宋恩礼耍横的人忙陪上笑脸,“老四,咱们不是这个意思……”
“你是不是这个意思跟我没关系。”萧和平朝宋恩礼招招手,“走了,咱回家。”
坐在火炉子旁拨弄炉火的人握着柴火棍不肯起来。
要是她走了,估计他们真能把这娃扔了,如果还没被张老棍收养呢就先给冻死了,那不是全乱套了?
萧和平没辙儿,只得亲自走过去请她,“不是不让你凑热闹,总得先回家把早饭吃了吧,这里老舅会处理好的。”
那脸却是跟会变似的立马换了一张,甭提多温和,像是春天时候被大太阳晒化开的冰。
直看得众人一愣一愣。
宋恩礼这才不情不愿的丢开柴火棍朝他走去。
回到家,王秀英偷摸着烧了个火盆让他们俩跨了才给进门,然而就这她还嫌不够,吃过早饭又烧了好几锅热水非让两人大清早洗了个澡重新换了身衣裳。
张老棍翘首以盼的婚礼到底还是没能耽误,人花了一上午把受到惊吓的媳妇哄好,然后让人把刘芬芳的尸体抬到坟沟沟扔了,该干嘛还干嘛。
就是那娃的情况跟宋恩礼知道的完全不一样,他最后还是被送去了徐家,徐书记被张老棍攥了小辫子在手上,不想收着都不行。
“我虽然姓张,但我的心是实实在在跟着我姐姓宋的,以前你们可能不清楚,今天我借这个机会正式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宋红旗同志是我张东方的亲姐,萧和平是我亲姐夫,所以我结婚这第一杯酒就敬他们俩!”
按说婚礼上第一杯酒得敬舅舅,但张老棍家里一个亲人也没剩下,想敬谁全凭他自己,他重视谁就敬谁。
眼下啥话都不需要多说,只这个态度一出来,在场的在外头看热闹的就全明白了,以后萧家人只怕在大队里横着走都没人再敢说半个“不”字,尤其是宋恩礼,毕竟在社员们眼里,公社书记那就是土皇帝一样的存在,比谁都镇得住。
“姐,姐夫。”李芸虽然以前跟宋恩礼不对付,但现在被张老棍治得服服帖帖,也老老实实端着酒杯子跟着他叫。
宋恩礼立马给她封了个大红包,说了句祝福的话。
她才出月子,还不能喝太多的酒,所以意思一杯后就没再拿起来,把闹闹叮嘱给萧和平,又继续跟丁俊兰两人收份子钱去了。
“这张老棍可真会来事儿。”丁俊兰回头看了眼喝得红光满面的一对新人,对宋恩礼小声道。
“嗯。”宋恩礼正在低头清点手上的随礼,听到这话的时候也回了下头,认同似的点了点头,“他是个聪明人。”
相比他们结婚时候的人情往来,张老棍这儿搞人际关系的更多一些,所以随的礼都不轻,三毛五的少,基本都是一两块,甚至更多,拢在手上厚厚好几沓,加起来咋着也得有个两三百;还有各式各样的礼,米面鸡蛋啥的在门口堆得有山高。
估计着不会再来客了,她就用登记名单的本子把钱卷了卷,一股脑儿全给装进提前准备好的布袋子里,准备趁张老棍还没喝醉的时候拿去给他。
才要叫人来抬那一堆东西,就听见有人在院门口叫她名字。
冬天天黑的早,农村又没通电,所以今晚张家院子里特地生了一丛旺盛的篝火用来照明也顺便给院里添点暖气,所以宋恩礼一眼就看清了来人,当下眉头微簇,“周振兴你来干嘛?”
张老棍的宾客名单她是看过的,上头可没这人的名字。
“我,我跟李芸是同乡,我们俩一块儿插的队……”周振兴看上去比这次离开大队又回来前要惨得多,在村口被冻了个半死后虽然捡回来一条命,却把原来周正的相貌给冻没了,脸上的皮肤全部被冻伤,口鼻微歪还有那么些个面瘫的意思,两只手更是惨不忍睹,长满溃烂的冻疮。
丁嫂子和胖妹对他也不再上心,穿的还是那身破得到处漏风的旧棉衣,瞧着比早两年的张老棍还能再砢碜上几分。
“所以呢?”宋恩礼堵在门口不让,倒是叫几个在外头跺着脚看热闹的妇女给叽叽喳喳的围住了,“老四媳妇啊,听说今儿晚上张书记家菜色好得很,你跟我们说说呗,都有啥?这味儿闻着可实在是香啊!”
“可不是,我活这么大还没闻见过这么香的味儿,他老四媳妇你回头去帮咱们装点剩菜啥的呗,也让咱们尝尝,张书记结婚这么大的喜事,咱们也得跟着乐呵乐呵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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