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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良履职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阿诸
“我、我怎么毁他们了?”曾耕田一时没理解。
白瑞德说:“您想想,实习生有处方权吗?有手术权吗?您说您不是给他们找事吗?医院里哪个实习生不是家里苦哈哈的供出来的,这要是让您毁了,一辈子的学都白上了。”
“哈哈。”
白瑞德的话逗得薛家良和茅岩大笑,就连平日总是严肃认真、不苟言笑的肖旭都把脸扭一边笑了。
薛家良随后嬉皮笑脸地说:“叔叔啊,听怀德这么一说,我觉得我和我老泰山狼狈为奸还对了,要不您得害多少白衣天使呀?”
听薛家良这样说,曾耕田不但没生气,反而哈哈大笑。
等他笑毕,茅岩说:“德子,今天晚上这么多人在这没有意义,让我说,你们都回去,今天晚上我在这里……”
不等白瑞德说话,曾耕田就说道:“你们所有的人都回去,如果你们实在不放心我,小肖留下,其余的你们是宾馆的回宾馆,是家的回家,别在这浪费时间。”
白瑞德反对,他说:“爸,我哪能回去,让小肖回宾馆休息,我陪着您,另外,明天早上还有很大术前的手续要办,要签字什么的,我留下。”
曾耕田说:“我已经跟大夫说了,我清醒得很,所有需要签字的都由我自己签,不用你们。”
“爸,您怎么总是跟我顶嘴呀,您明白的时候您签,那一打麻药您还能签吗?”
薛家良见白瑞德要急,就暗暗捅了他一下。
曾耕田非但没计较儿子的话,反而说道:“这你就不了解小肖了,无论你们谁留下,他都不会离开的。”
肖旭点点头,还冲曾耕田伸出大拇指。
茅岩说:“既然如此,就听叔叔的吧,小肖留下,德子,你跟我回家吧。明天早上咱们早点过来。”
白瑞德说:“哥,你回吧,我留下,万一晚上有家属的事,找不到我怎么办。”
曾耕田说:“有不了事,你赶紧跟茅岩回去,我孙子晚上要是找爸爸怎么办?”
白瑞德刚要说话,薛家良说:“德子,听曾叔叔的吧,小肖留下,有事随时打电话,在为这个事争竞就半夜了。”
就这样,大家离开医院。
白瑞德说:“老薛,要不你跟我去家里住?”
薛家良说:“不用,我们就住在附近,万一你明天有事来晚了,我还可以顶上。”
茅岩说:“我同意家良说的,我明天白天来不了,晚上我来陪床。”
白瑞德说:“明天晚上我在,你尽管去忙。”
薛家良跟茅岩和白瑞德挥挥手就率先上了车,白瑞德和茅岩各自开着车跟在他的后面。等到拐弯的时候,刘三刚要按喇叭跟他们示意,忽然想到这里条路上不让鸣笛,手就松开了。
薛家良降下车窗,向从他们身边经过的茅岩和白瑞德挥了挥手。
回到宾馆,藏信和方洋还没睡。
方洋说:“这里的房间爆满,只剩下15层一个标准间了。”
薛家良想了想说:“藏秘你跟我一个房间,晚上有事想跟你说,三儿和方洋在一个屋子吧。”
藏信一听,拎着自己的包就随薛家良走了出来。
来到另一个房间,薛家良洗澡换完衣服后跟藏信说道:“按照计划,我们明天调研的单位是哪儿?”
“平水。”
薛家良说:“是这样,我明天得留在这里,你和方洋去平水怎么样?”
从在车上听到薛家良跟侯明的对话中,藏信知道,书记市长明天肯定会在北京见面,他们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但薛家良不说,作为他是绝不能问的。
藏信想了想说:“我和方洋去没有问题,只是您要不要提前给平水打个电话?”
薛家良点点头说:“好的,这会打太晚了,明天早晨你提醒我。”
“那……明天晚上?”
薛家良说:“明天再定,对了,我要给侯书记打个电话,差点忘了。”
他说着,就给侯明拨通了电话。
侯明似乎正在等他电话,没容铃声响完就接了:“家良,情况怎么样?”
薛家良说:“是这样,前天下午就住院了,明天上午九点手术,我明天让老藏和方洋去平水继续调研,我留在这里,您什么时候能到。”
侯明想了想说:“明天上午我安排了事,下午吧,我差不多下午三点之前能到。”
薛家良说:“好,我等您。”
旁边的藏信已经听出,有个人生病住院,还是书记和市长共同的朋友。他忍不住问道:“市长,是什么人住院了?”
薛家良说:“既然咱们一块出来,这个事我也不瞒您,是曾主任住院了。”
“耕田主任?”藏信说道。
“是的。”
“什么病?”
“很不好的病。”薛家良不忍说出那个字。
藏信说:“多好的干部,怎么会……怎么会……”
薛家良说:“这件事目前保密,就连省领导也只有我岳父和岳书记知道。”
“我懂,我懂。”藏信又说道:“那次您和夫人落水,天不亮他就坐着车赶来了,那个急呀,见几个武警战士动作慢,他就毫不客气地冲着他们吼,那嗓门大得很,用惊天动地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薛家良履职记 1206、龚法成半夜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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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良说:“是啊,他跟我岳父是世交,上次我们被洪水冲走,侯书记担不起这个责任,又不敢告诉我岳父,,就给他打了电话,他也不敢告诉我岳父,在省城就坐不住了……他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别看铁面无情,内心的感情丰富着呢!”
“那是那是,如果情商不高的人,是到不了那么高的位置的。”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藏信和方洋坐上刘三的车就离开京城,前往平水县继续调研。平水县的情况,薛家良是知根知底的,就是他不亲自去,情况掌握得也差不多。
薛家良送走他们后,想到侯明下午来,就没有退房。
他洗漱完毕后,就给岳父龚法成打了个电话,他想告诉岳父,今天九点曾耕田就要手术。
哪知,岳父接到他的电话居然说道:“家良,你已经在医院,正在跟你曾叔叔唠嗑。”
薛家良一怔,结结巴巴地说道:“您……您什么时候来的?”
龚法成笑呵呵地说:“我后半夜说什么也睡不着了,梦到这个老同志,他自己想要去见马克思……”
龚法成的话没说完,就听到电话里曾耕田扯着嗓门说:“你才去见马克思呢!”
龚法成笑着继续说道:“你说他要去马克思就去见吧,哭着喊着非要拉上我,你说他这个人多么不仁义,我做梦都梦到他的好处……”
“爸——”薛家良小声说道:“曾叔叔这么重的病,您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谁说不吉利?这话是最吉利的,不信让他自己说——”
龚法成一定是将电话给了曾耕田,话筒里,立刻传来曾耕田爽朗的声音:“家良呀,你爸现在怎么恶心我,我都能接受,你想想,他这一辈子差不多一直都受我的压制,冷不丁知道我得了要命的病快不行了,他还不赶紧恶心我两句?万一我从手术台上下不来,他不就没机会报仇了对不对?所以说啊,他说什么我都不介意,就让他过过嘴瘾吧——”
听到这里,薛家良突然鼻子就是一酸,他声音有些哽咽着说道:“叔,您别这样说,您会没事的,我爸是在逗您开心。”
“这孩子,还动感情了,法成,你惹的事,给你说吧。”
龚法成接过电话,说道:“家良,没事,我陪他待会,你们可以晚点来。”
“好——”
薛家良挂了电话,他揉了揉鼻子,暗自责怪自己刚才不该动感情,曾耕田就要上手术台了,一切后果都是未知的,自己不该影响他。
想到这里,他有些自责,走进洗手间,去洗了眼睛。
出来的时候,他发现手机的指示灯闪烁,走进一看,是宋鸽给他发来一条信息:昨天上午,纪委的人已经找爸爸谈话,晚上,刘仁老婆带着他老母亲来家里,求爸爸放过刘仁。爸爸说,现在已经见官了,局势发展他已经左右不了了,刘仁老婆和他老母亲就对爸爸破口大骂,还懒在我家里不走,说如果刘仁有事,她们一家老小就住在我家,并且对爸爸进行威胁。薛大哥,他们不会报复我爸吧?我今天都没让卢拓去上班,让他在家保护爸爸,怕爸爸受到人身伤害。
薛家良回道:别听他们瞎咋呼,不敢对你爸爸怎么样的,如果是人身伤害,那就是刑事犯罪了,他们不会这么愚蠢的。
发完信息,薛家良不等她回复,就往出走。
他来到餐厅吃了免费早餐后,就向医院走去。
他没有打车,而是尽情享受首都街头早上干净的空气。
这时,他接到了公然的电话。
公然说道:“你在干嘛?”
薛家良笑了,因为他此时已经听到女儿哼哼唧唧的声音了,就答非所问地说道:“女儿也醒了?”
公然一怔,说道:“你怎么知道?”
“我听见她说话了。”
公然笑了,就将电话放在女儿的嘴边,说道:“乖,大声说,你爸爸在电话那头听着呢。”
女儿见妈妈在逗她,反而不再发出任何声音,而是专注地看着妈妈,就把小拳头塞进了嘴里。
公然笑了,说道:“乖,你爸在等着听你说话,你也太不配合了,小心他回来打你小屁屁。”
听到这里,薛家良的心都花了,他说道:“不许这样吓唬她。”
公然笑着说:“看你护犊子的劲儿,她还什么都听不懂。”
“但是她能从你说话的情绪和声音里判断你的不友好,甚至恐吓。”
公然笑了,说道:“好好好,我注意,以后绝不这样恐吓你闺女了。”
自从生完孩子后,薛家良乃至于身边的人,都觉得公然的脾气变得温柔了。
薛家良说:“大早上打电话有事吗?”
听薛家良这样问,公然的口气立刻沉重了,她说:“老薛,据卜姨讲,爸爸两点多就走了,他赶着去看曾叔叔去了。”
“是的,我刚才打电话,他已经到医院了,再有几分钟我也到了。”
“九点做手术是吗?”
“是的。”
“老薛,曾叔叔不会有事吧,这两天我光在网上查这个病的资料了。”
“你不用担心,什么都一样,只要积极治疗,只能是好处多于坏处。”
“你这话跟没说一样。”
“你能不能讲点理,你问我这个问题,你说我能怎么回答你,我又不是大夫,就是大夫,也不能随意回答你这个问题呀。”
“我知道,我就是担心,担心他老人家……如果不是这个小不点,我早就去医院看他了……”
薛家良知道她说得出就做得出,赶忙拦住她说道:“你千万别来,别忘了,你还在月子里,咱这个小不点一天都离不开妈妈的。”
“我就是这么想的才没去,不然这会早就开车在路上了。”
薛家良说:“上午手术,谁来都是在外面等,就是皇上的二大爷也得在手术室外边等,什么都做不了。”
“我知道。”
“你在家好好带孩子,我随时给你发布消息。”
“好。”
薛家良感觉公然似乎还有话说,就问道:“你放心,我会把你对他挂念告诉他的。”
公然说:“那你就告诉他,就说……就说然子等他回来,筹备老年摄影展。”




薛家良履职记 1207、发发慈悲留下一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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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良知道公然跟曾耕田一家人的感情,就说道:“好的,我快到了,你好好带孩子,我会把手术情况告诉你的。”
“你一定要告诉我,不然我会惦记的。”
“好的。”
等薛家良赶到医院的时候,正好看见白瑞德和茅苗在走廊里,白瑞德用手捂着嘴,正在低声讲电话。
薛家良说:“茅苗,你应该去上班,这里真的用不着这么多人。”
茅苗说:“我知道用不上我,但是我不放心……他。”茅苗说着,就看了一眼白瑞德。
“他一个大小伙子有什么不放心的?”
茅苗又看了一眼白瑞德,凑到薛家良跟前悄悄地说道:“昨天到家……他哭了……哭得我非常伤心……”
薛家良看了一眼白瑞德,就见他的眼睛的确红肿着。他又问道:“谁在房间里?”
茅苗说:“龚叔叔和妈妈,我婆婆。”
薛家良说:“怎么把白姨弄来了,不是让她跟着白着急吗?”
“是爸爸让她来的。”
薛家良看着她。
茅苗又解释道:“是我公公让她来的,说有几句话要跟龚叔叔和妈妈说。”
薛家良明白了,曾耕田这是在处理后事,他唯恐自己下不了手术台。
这时,白瑞德讲完电话走了过来,他说:“是爸爸、茅书记打来电话,问了问情况,他大概晚上才能抽时间回来。”
薛家良看着他红肿的双眼说道:“德子,这个时候你千万不能慌,你一慌,就会传递给叔叔,就会加重他的感情负担……”
白瑞德听他这么说,眼圈又红了,赶紧冲他摆摆手,说道:“老薛,不要说了……”
薛家良不再说下去了,他使劲拍了拍他的肩膀。
茅苗的眼圈也红了,说道:“德子,你是我们全家的主心骨,你不能总是这样悲伤。”
白瑞德揉着眼睛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控制不住,也许,痛痛快快让我哭一顿就没事了……”
这时,龚法成出来了,他看了一眼他们仨人,说道:“德子,进来。”
白瑞德一听,揉着眼进去了。
他进去后,就看到妈妈的眼睛噙着泪水,正在低头抹眼泪。
曾耕田见儿子进来了,说道:“德子,我把单位里的、家里的事跟你龚叔叔和你妈妈说了,对你,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即便我下不了手术台,也会有人接过我的接力棒,来引导你,你回到体制内也有十多年了,通过这十多年的锻炼,我对你基本是满意的,你让我感到欣慰的是,不贪财,这一点是我的儿子。我唯一不放心的就是你妈……”
白瑞德的眼泪早就流出来了,他说道:“爸,妈妈有我呢。”
曾耕田说:“我知道你是个孝子,不会对你妈妈差的,但是你把你妈妈接到你那儿又不现实,毕竟,茅家还有儿子,那不是你的家。我只有一个要求,无论你多为难,将来也要在北京买个小平米的房子,把你妈妈接过去,你妈妈跟我一辈子没享福,我曾耕田这辈子唯一对不起的人就是她……”
听丈夫这样说,白兰早就泪流满面了。
曾耕田又说:“人家都说,父债子还,如果我出现什么不测,你要好好对你妈,替爸爸还债……”
“老曾……别说了——”白兰早就泣不成声。
曾耕田看了白兰一眼,继续跟儿子说道:“其它的我在遗嘱里都有交代,如果百年后,你会看到这份遗嘱的。另外,将来你有什么疑难问题,不好跟老丈人请教的时候,就给你龚叔叔打电话,他不敢不给你出主意……”
“爸……”白瑞德走到爸爸跟前,握着爸爸的手,流着眼泪说:“您会没事的,您怎么也要发发慈悲,给儿子留点时间,以弥补儿子对您的不孝……”
白瑞德说到这里,他动情了,双腿“扑登”就跪在爸爸的面前。
曾耕田也动情了,他红了眼圈,摸着儿子的脑袋,没有让他立刻起来,说道:“你放心,我脾气不好,阎王爷知道,他不敢轻易把我叫走,否则,凭我的脾气,就是到了地狱也会控告他。”
看到儿子跪在丈夫目前,白兰有些控制不住,转过身去,低声抽泣开来。
龚法成的眼圈也红了,他极力眨巴着眼睛说道:“德子,听话,起来,你爸不会有事的,再说,他这病,也不是什么疑难杂症。”说着,又转向曾耕田,埋怨他说:“您看看您,都说了什么,让孩子平添思想负担,现代医学不会让您下不了手术台的。”
龚法成说着,就拉起了白瑞德。
这时,护士进来了,说有份医嘱需要家属签字。
曾耕田说:“我神智清醒,我自己签。”
护士笑了,说道:“您签,也要家属签。”
白瑞德接过护士手里的文件夹,看都没看,就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曾怀德。
早在调往北京的时候,白瑞德就将自己的名字改过来了,年少时的叛逆和冲动,不能持续一辈子,他还是要认祖归宗,因为,他也会有后代的。
曾耕田接过来,他在儿子名字的前面签下自己的姓名。
很快,又有护士进来,在给他做着一系列的术前准备工作。
当曾耕田躺在床上,被护士推出病房的时候,安康急匆匆地赶来了,他一见躺在病床上的曾耕田,一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动情地握住他的手。
曾耕田说:“你不好好学习,跑来干什么?”
安康哽咽着说道:“我是请假出来的,来看看您。”
“赶紧回去上课,要是不放心我,就晚上再来,不,今天晚上别来,三天后再来吧。”
安康吸了一下鼻子,问道:“为什么三天后?”
“三天后我的刀口就不疼了,我刀口疼的时候你们来看我,不是成心让我出丑吗?”
安康噗嗤笑了,说道:“您这辈子都没出过丑,在自己人面前,出一次就出一次呗,况且,我们谁都不认为那是丑。”
“你就拍我马屁吧,好了,我要进去了,不能耽误大夫的时间。”
曾耕田扒拉掉安康的手,就冲护士挥了一下手,护士推着他就走了。




薛家良履职记 1208、立下铁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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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瑞德一看爸爸即将被推入电梯,他便一步跑到另一部电梯旁,按下开关。
与此同时,薛家良也按下了又一部电梯开关。
大家几乎在同时上了电梯,来到手术楼层。
快到手术室门口的时候,曾耕田突然抬起身,看着追过来的家人,他冲龚法成招招手。
龚法成快步跑到他跟前,双手握住他的手,问道:“您还有什么事?”
曾耕田板着脸,严肃地说道:“我早上单独跟你说的话你都记住了?”
“记住了。”
“我曾耕田是有尊严地死去还是死皮赖脸地活着,可都看你了,在这个问题上,你不能听他们娘俩的,你是我的知己,是我的战友,你最了解我,我曾耕田一辈子可都是要脸之人,如果手术中没有按照我的要求去做,我醒来后第一个反应就是割腕,要不就是跳楼,这个,请你监督大夫。”
龚法成不停地点头,说道:“是的是的,我早上不是已经按您的要求去见主刀大夫了吗?已经谈好,并且大夫也答应了,这一点您放心好了,如果大夫没按照您要求去,不等您割腕、跳楼,我先割腕、跳楼,行不行?”
曾耕田这才放心地躺下了。
手术室的门关上了,生死世界就这样被隔开了。
龚法成回过头,看了一眼大家,说道:“咱们这么多人,不要都在这等着。”
他说着,目光就落在了白兰身上:“嫂子,您跟茅苗回去,有消息我会随时通知您的。”
泪水,又盈满眼眶,白兰说:“法成,就让我留下来吧,我回去也不踏实。”
龚法成说:“您放心,这里有我们呢,您先回去,等做完手术,我给您打电话,您再过来。不能把您熬坏了,术后恢复全凭您照顾了,所以,您不能透支精神和体力,再说,您回去还能帮茅苗妈看孙子。”
白瑞德走过来,扶着妈妈的肩膀说道:“听龚叔叔的,回去吧。”
白兰知道,自己在这,会增加儿子和龚法成的负担,就点点头,说道:“好吧,那我就回。”
茅苗说:“我一会再来。”
龚法成说:“你什么时候来等电话,不要来回跑。”
白兰这时走到手术室门前,她眼含泪水,双手合十,低头默念了几句,就转过身,看着龚法成和儿子,说道:“那我回了,想着有消息告诉我。”
她跟安康和薛家良也招招手就慢慢地往电梯走。
茅苗握住了白瑞德的手,暗暗用了一下力,礼貌地跟大家说道:“辛苦龚叔叔、安叔叔了,薛大哥,帮我看着德子点,我先走。”
薛家良送这婆媳俩到电梯口,茅苗又说:“薛大哥,拜托了。”
薛家良说:“还用跟我来这一套吗?”
茅苗笑着,搀着婆婆进了电梯。
薛家良冲她们摆摆手就回来了。
他指着手术室一侧的几排椅子说道:“爸,到那边坐吧。”
龚法成没动,他看着剩下的他们,说道:“这里,我和德子留下,小安和家良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安康看了看表说:“我请了半天假,不误下午的课就行,我陪您等吧。”
龚法成说:“我不需要你陪,德子我们爷俩就够了,你虽然请了半天假,但要是提前归校也是好表现,走吧,这里待多少人也没用,愿意来看,晚上再来,家良也走,先忙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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