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如来不负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握紧他的手,向他迎上灿烂的笑:“别忘了,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永远支持你。”
他也用力回握住我:“你没出现之前,罗什什么都不怕。甚至想过,若逼迫太甚,我便咬舌自尽……”
“不!”急急捂住他的嘴,“不许说这种话……”
柔和的笑漾满脸,把我的手拿下放进他温暖的手心:“可你回来了,罗什就不再有这样的想法了。”
“还记得你跟我讲过的《孟子》么?‘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这些困苦,不过是佛祖对罗什的考验。心有大志者,怎能为一介武夫打倒?”
“可是吕光恐怕不光是逼你破戒,他还会用更多恶劣残忍的方法逼你就范。”史书上就记载吕光让他骑劣牛恶马,看他出尽洋相。这些只是被记载的小部分,真实的羞辱,可能会更甚。
“我不怕。”他轻抚我的脸,微微叹息,眼里却有丝犹豫,“可是,会苦了你……”
“罗什,不要为我担心,我有办法自保的。”
我们凝神相对,双手紧握。夕阳的余晖透过天窗洒落在身上,笼出金色的轮廓。我向他展露最美的笑容,无论前路怎样坎坷,只要是你选择的,我一定在你身边。
不负如来不负卿 第四十五章:金色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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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到处是黄金珠宝镶嵌的装饰品,所有窗帘案布等丝织品都用金线织就。中间还有一整块剖开的羊脂白玉做几案,满屋的珠光宝气闪得我无法睁眼。十几个宫女排成一列齐刷刷向我们半跪,莺莺燕燕地唤着“听候法师差遣”。
我轻声问离我最近的一个宫女:“这里是何处?”
她愣一下,恭敬地回答:“是先王最宠爱的乌孙公主的寝宫。”
苦笑一下。刚刚看守我们的氐人要我们收拾一下随身物品跟他们走时,还以为会下到什么地牢之类的,没想到却是一个金壁辉煌的宫殿。其实还是牢笼,只不过是一个金色牢笼。看来,吕光想出的第一招便是用金钱美女收买罗什。
罗什脸上并无表情,语气温和但坚定地说无须任何服侍,让一众宫女全部退下。
等到只剩我们两人时,他环顾四周,幽幽地叹气:“太过奢华了。母亲临去天竺时就曾跟王舅说过,内政不修,外树强敌,国势渐弱,终将衰微啊。”沉默一会,摇一摇头,“王舅有今天的下场,亦是必然。”
“罗什,吕光把你换到此处羁縻,目的很明显。”我手指扣入他的手,随着他的眼光一起看向耀眼得不真实的各种器物,“他想让你沉湎于奢华的生活,迷恋软香玉浓的美女,消磨你的意志。”
“罗什自信可以做到宠辱不惊。这些金玉之器,不过是身外之物,在我眼中与尘埃无异。至于女子……”他停住,看进我眼里,一抹柔溺的笑漾在嘴角,“罗什既然可以做到对着表妹三日而不为所动,自然更不会为美色所惑。”
他将我搂进怀,手指从我头顶顺着长发一直滑到腰间,轻语呢喃在我耳边:“世间能让罗什甘愿破戒,甘入地狱的女子,唯有你一人……”
脸上烧得滚烫。这样的话,比任何山盟海誓甜言蜜语都让我来得神魂离身,一股异样的感觉弥漫全身。
他放在我腰间的手传来更大的力,耳朵贴着的胸膛,鼓起了更强的心跳声。低低唤一声:“罗什……”,我的声音听上去怎么有些沙哑?
他突然急急放开我,深呼吸几次,眼睛飘到窗外:“今夜太晚了,去洗个澡,早点睡吧。”
这个豪华寝宫有一间很大的浴池,我一走进去就脸红了。四面的墙上镶嵌着大幅铜镜,人在里面被印出好几个来,无论从那个角度,都能看到自己赤裸的身子,氤氲热气蒸出,在朦胧中更添遐想。有宫女要来帮忙,连忙被我请走。水里飘着各色花瓣,带着浓郁的花香,泡在水里,不禁联想起白纯和乌孙公主也在这里共浴,这些亮铠铠的铜镜照过多少旖旎。哎哟,不敢再多想了,赶紧洗完。
看到宫女给我准备的衣服,我又脸红了。是件粉色丝绸长衫,领口低得可以看到胸前风光,裙摆开叉到大腿根部,这样的衣服穿出去,摆明了是色诱。我还是将弗沙提婆妻子给我的汉服重新穿了回去。
磨磨蹭蹭走出浴室,正忐忑今晚如何面对。看到他盘腿坐在地毯上念经,神色坦然,看来是我太过紧张了,悬着的心放下了一些。
他听到动静,睁眼看我,脸上飞过红晕,低头说:“今晚你睡大床,我睡榻。”
那张超级豪华的大床摆在非常显眼的位置,三面围着雕花的屏风,垂起粉色的帐子,在跳动的烛光下显得异常暧昧。我脸又发烫了,走向一角的矮榻。连这张矮榻也很华美,睡两个人绰绰有余。
“还是我睡榻上吧。”
不等他回答,盖上毯子头朝墙壁睡下。身后半晌没动静,可我却能感觉出他就站在离我不远处。手心渗出汗,心底也不知期望的是什么。
似乎过了很久,终于响起轻微的脚步声,却是越走越远,然后听到房门开合的声音。我睁开眼转头看,他已经走出了寝宫。外面是个面积不算小的庭院,这个庭院也是我们自由活动的范围。
隐约能猜到他走出去的用意。不敢跟出去,怕让他更难平静。闭上眼,头真的有点沉。从再进研究基地起,一直到昨晚,都没法好好安睡。我的神经绷得太紧了。如果前途还有很多坎坷等着我们的话,那我一定得好好睡一觉,有了精神才好面对一切。
这么一想,心情放松下来,马上进入昏沉沉的状态。迷糊中似乎额头贴上了一个有些烫人的柔软。一声轻语在耳边盘旋:“这几天受苦了,好好睡吧。”
无意识地含糊了一声,翻个身,似乎枕到了什么,比榻上的硬枕舒服许多,开心地会周公去了。
眼前有一张放大的脸,长长的眉,消瘦的尖下巴,细长的眼睛闭着,沉沉的呼吸一起一落地拂过我的脸。我一惊,坐起身,从毯子里抽出来的手无意中打到他,他被激得向后一弓,眼睛睁开的瞬间立马痛苦地闷哼一声,平躺着重新闭眼。
“你怎么了?”我俯身看他,不知刚刚打到哪里,他喘息着,看起来很痛苦。
“没事。”他咬一咬唇,眼睛仍是闭着,脸上红晕久久不褪。他把头偏向另一侧:“你先起来吧。”
我还是躺在那张榻上,他居然没有去睡大床,而是跑到我这里。
“你怎么睡在这里?”我的脸也红了,嗫嚅着小声问。
他仍然不肯直视我,一直偏着头:“罗什有离高广大床戒。那张大床,太过奢华。可是看你已经睡熟,又不忍叫醒你,只好这样睡了一夜。”
他说起我才想到,他小时候的确跟我提过这个戒。那他在我身边睡了一夜了,他会不会跟我头一夜睡在他身边一样紧张呢?不知道他有没有睡好。短短时间里胡思乱想着,各种念头交织,却有一道暖流涌过,情不自禁地在嘴角挂起笑,怎么也止不住。忍不住打趣他:“是借口吧,看你的样子就知道。”
他终于转头,看到我笑,脸上的红潮更是泛滥成灾,垂着眼从牙缝里挤出低不可闻的几个字:“你……还是被你发现了……竟然一夜都是这样,怎么念经都没用……”
我呆住,他说的是……
眼光不由自主飘向他身下,虽然还盖着毯子,但也能看出来他的异样。我一下子脸红得想找个地洞。可是,想到他一夜都没碰我,我知道他定力非常人可比。但这样忍着,他毕竟是个男人,会很痛苦吧?
我鼓起勇气,轻声问:“你……想要么?”
他突然睁大眼,眸子里射出一道不置信的光,欣喜地半撑起身子凑近我。浅灰深潭中平素的无波此刻却翻滚着汹涌浪潮。他的气息更加不稳,巍巍颤颤刚要吻上我,却又颓然倒下,偏过头强忍:“不能……”
他闭眼,神情凄苦:“犯戒一次已是罪孽深重,怎可再犯?佛祖派你来助我渡劫,非是让罗什从此沉迷爱欲。艾晴,你是仙女,罗什怎能亵渎?”
“罗什……我不是……”心一下子收紧,黯然地坐起身子。想到要跨过他才能离榻,有些犹豫。
“艾晴……”他也坐起身,内疚地闪烁眼睛,嘴角颤抖着艰难问出,“你会嫌弃我么?”
“为何?”我惊讶莫明。
“罗什六根不净,无法断欲。”他闭上眼,无奈地靠在榻上,长长的睫毛不住抖动。
“昨夜在庭院里念了好几遍经,回到房里却仍是忍不住想触碰你。你睡熟后枕在罗什手上,竟又让罗什欲念不止。一晚上去冲凉几次,可是,只要有你在身边,就抵不住心中魔障。一夜竟然无法安睡,直到早课时间。”
他睁眼,终于肯对视我,愧疚与渴望复杂地交织。“怕吵醒你,我在庭院中做了早课。本以为终于可以静心,不想看到你的睡容,竟又起淫欲,鬼使神差地在你身边躺下。你说的对,罗什的确是在找借口能贴近你。这般亵渎,你会嫌弃么?”
我摇头。唉,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冲动,只会用念经来浇灭欲望。如果没有外因逼迫,我相信他可以一直保持童贞到死。看着他苦忍,鼓起勇气告诉他:“罗什,我爱你。所以我也渴望触摸你,我也做过不可告人的春梦,我对你也有欲……”
星眸撑大,惊喜地看向我。手微微颤抖,欲抚摸上我的脸。
“可是,你若走不出心结,我绝不勉强你。”
已触碰到肌肤的手轰然垂下,浅灰眼眸一暗,又流出挣扎的痛苦。我叹气,掀开毯子,准备下榻。在翻身越过他时,我有丝尴尬。看到他眸子里的痛苦更甚,心底涌出哀伤。罗什,你的痛苦,我无法帮你,我只能等……
手臂被紧紧握住,回头,看到他整张脸烧得如同夕阳下的红霞。气息越重,闭着眼仰头,颈上的青筋微微跳动。
“别走……”
忍耐至极的颤抖声音,让我鼻子发酸。回握住他的手,轻声说:“罗什,你看清楚,我希望你要我,不是因为我是仙女,而是因为,我是你的女人。”
他睁开眸子,眼神似火,深沉的情愫萦绕,越烧越烈:“是你,一直只有你。”
洪波冲堤,我们再也忍不住,用力地相拥亲吻。我已入地狱,再多一层罪孽又何妨?谁又能抵挡住这样极致的美好?不愿再去想那些束缚在我们身上的枷锁,只愿,这一刻我们彼此拥有,那就足够了……
他唇上的水润沁人心脾,张开唇任我滑入,与我纠缠。星眸半睁,眨动着睫毛,两汪潭水中横波流盼。手扶上我的背,要将我用力贴向他。突然又拉开我,心底一沉,他还在介意……
“你……你还会再流血么?罗什不能让你再受伤……”
我发怔,唉,这个纯净的人啊。他七岁就出家,虽然慧名传遍西域,可那都是佛学上的成就。走上神坛,他是万人瞩目的大宗师。在他的领域,他的博学无人可及。但在性方面,他的知识却少的可怜,甚至根本就没有。在他生命中,应该也从来没有想过要知道这些性知识,要了解女人的身体构造。可是,正因为他全部心思放在传扬佛法上,年至三十五了,他的心还是那么纯净,二十多年一直未变。不由感动,这样纯净如蓝天的男人,在21世纪怎么可能找到?
我的手指描画着拂过他长而浓的眉毛,从深陷的眼眶,再往下到高挺的鼻梁,最后停留在微微战栗的嘴唇上。“女子第一次的确会流血,但是以后就不会了。所以不用担心我会受伤。”
吻落在他的眼上,鼻梁上,脸颊上,呢喃着说:“随着你的本能,听从自己的心愿。起码在这一刻,忘了别的一切身份,你只是个男人。而我是你的女人,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拒绝。”
“艾晴……”
他赞叹一声,负罪感终于被暂时抛却,翻身覆上我。眼底越来越炽热的火焰燃烧着,滚烫的唇吻上我,辗转缠绕。一只手,已经在我左侧身的搭扣上,却不知如何解开,拉了几次都没成功。
他离开我的唇,仔细看搭扣的构造,脸上气恼的表情竟有几分孩子气,如同二十多年前曾经见到的一样。实在忍不住又笑,暖暖的感觉从小腹窜升,弥漫周身。
终于对付完了搭扣,将腰带一并解开,拉住衣襟,轻轻向左右褪开。胸前一凉,似乎从哪里漏进来了风,却无法吹凉我的身子。我微喘着,脸烫得冒出汗,却不愿躲避,我想要知道他看到我身体的表情。
他像是对待珍而重之的宝玉一般,唯恐稍有侵损。我还戴着bra,他眨眨眼,不知如何解开,窘困地在我身体两侧搜索。我侧翻过身,他看到了机关所在,却比对付外衣搭扣还不知所措。试了几次都没成功,两眼抬起,求助地望着我。
我脸上笑着,手却有些发抖,解开后一手的汗湿。看到他目光凝滞地紧盯着,实在窘迫,想用手护住,却被他轻轻拨开,一手战栗着抚摸,又吻上我另一边的胸:“艾晴,原来你这么美……”
略微嘶哑的柔声引得全身震颤,他的手轻柔地在我身上摩挲,一路从胸口向上吻,从脖子直到耳朵。他含住耳垂时我吓了一跳,急急想避开。
“怎么啦?”他抬头,情动的浅灰眸子里闪着关切。
“没什么。就是……”不好意思地结巴着,“就是……我这里很敏感,有人在我耳边吹口气我都会觉得全身发麻……”这还是第一次把自己的弱点告诉别人。
他一怔,然后开心地大笑起来,笑声未息,突然换上从来不曾见到的调皮神色,连语气都变得不像平常的稳重:“那……罗什要做这辈子第一件坏事啦……”
感觉不妙,想避开,却被他两手圈住,往我耳朵吹气,躲无可躲,一阵酥麻从脊柱如冰水淋过,急速传递到身下,痒痒地要命。我笑得喘不过气,不停求饶。他终于不再逗弄我,含笑凝视,柔情似水。
我伸手搂上他脖子娇嗔:“不公平,你都把我看光光了……”眼睛在他身上转悠,“我来的地方讲究男女平等,所以……我也要看你……”
他猛然抬头,深邃的眼眸如汪洋,我的倒影是小船。对着我半晌,缓缓点头:“好……”
他坐起解衣,眼睛始终不离开我,一室阳光透过帷幔洒落在他麦色肌肤上,精瘦的身体线条分明,无一丝赘肉。眼光追随着,叹息着:“罗什,你的身体也很美……”
他垂着眼,局促地侧过身子,羞涩在红晕映照下更为动人。已近中年的他,却腼腆如少年。见过他在法会上神采飞扬万众瞩目,实在想不出他也有这么羞怯的模样。心里再次涌动着感激,感激上苍给了我这么美好的男人。
“不……别躲开……”我轻唤,拉住他手臂,“让我看全部的你……”
“艾晴……”眼睛还在闪躲着,想要遮掩,“罗什现在很丑……”
“你喜欢我的身体么?”
他终于转头,眼光从脸一直向下移,将我周身细细打量,害羞地点头:“喜欢……”
我幸福地笑,手在他光润的背上滑过,感受在我抚摸下一点点绷紧的肌肉,“我也喜欢你的身体,很美……所以不要害怕被我看见,那是你爱我的表现……”
他咬着唇,嘴角渐渐洋溢出放开心怀的笑。转身面对着我,仍然绯红着脸,却坚定地将自己的全部呈现出来。那么美的肌肤,那么美的笑,那么美的为我绽放的一切……
我们赤裎相对,彼此抚摸着对方。手下滑腻的肌肤触感在心尖上颤起一波波悸动。他在我引导下慢慢进入,被充盈的感觉让我忍不住哼出声。他停住,用眼神询问我。
“我没事……”想想还是说出来好,红着脸解释,“是从来没有过的欢愉感……”
他满足地笑着,低头吻住我,在我耳边吹一口气:“我也是……”
时间不再有意义。小时、分钟、秒是什么?天地间只剩下了一种比时间更为深沉的尺度。我不再是独立存在世间的,有个男人,与我一起真实存在。看到他喘息着流下滚烫的汗珠,在攀到最顶点时无法抑制地发出了惊喜的呻吟,神荡魂摇之间,我潸然泪下。
“怎么啦?”他撑起身子,依旧喘息着,慌乱地为我抹眼泪,“弄疼你了么?是我不好……”
“不,别离开,就这样……”我用手脚缠绕着他,就象是把我们缚在一起的有生命力的绳索,贴在他耳边哽咽,“不是疼,是幸福……”
“不是难过,也不是疼,只是开心。”我抽泣着,大声说出我想到的一切,“很幸福,幸福极了,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幸福。我们现在紧紧相连着,我们是一体的。我喜欢这种感觉……”
“艾晴……”他叹息,发狂似地吻我。汗水粘在我脸上,唇上,又顺着他的舌滑进我嘴里。咸咸的味道停留在舌尖,我好像闻到了庭院里混着泥土气息的花香,又像是小时候在海边闻到的充满了大海气味的空气。被吻得头晕目眩的我,似乎插上了一对奔放不羁的翅膀,在湛蓝的天空翱翔着,欢呼着,尽情向太阳飞去。
我在想,飞蛾扑火,在生命燃烧尽的那一刻,是否也是这样两情奔放时极至的欢乐呢?
不负如来不负卿 第四十六章:软禁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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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按照自己的习惯随便在庭院里找了棵石榴树,俯身刷牙。牙刷是我自己带的,可惜不能带牙膏,我只能用这里的粗盐刷。他洗完澡,倚在门边看着,我对他笑一笑,仰天咕噜咕噜漱口。
记得看过一篇小品文,男生对女生说,嫁给我吧。女生摇头不同意。男生很惊讶:“我们都已经有最亲密的关系了,为什么你不肯嫁?”女生说:“因为我不愿意当着你的面刷牙。”
是啊,女为悦己者容。想在心爱的人面前展现自己最美的一面,是人之常情。可是要生活在一起,像传统的日本妇女一样在丈夫起床前就要化好妆,在家里也要打扮得漂漂亮亮,那样的生活,我总觉得不是在生活,而是把生活当成了一种职业。如果都不愿意在对方面前表现常人看不到的最邋遢最糗大的模样,那说明还是爱得不够深切,更谈不上共同生活了。爱到最深,不是爱对方的缺点,而是爱对方卸去一切包装后的那个普通灵魂。
那么我呢?我在赶论文时脸不洗牙不刷蓬头垢面闷坐电脑前;我周末在家可以懒在床上一整天直到饿得晕头转向;大冬天时我对着已经泡在盆子里几天的衣服咬着牙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掉;我可以捧本书蹲在厕所直到脚麻得站不起来。这些最邋遢最不为人所知的一面,我是否愿意在他面前展露出来?
而他呢?走下神坛的他,是否也有一些不为外人所知的生活习惯?他是否愿意在我面前表现出来呢?
性爱过后,要面对的是共同生活。几十年完全不一样的生活方式交错在一起,要找到平衡点,彼此适应对方,包容对方。这些,可比性爱难多了。
我刷完牙,感慨地望着庭院四角的蓝天。这软禁,也将如何共同生活的问题提早摆在了我们面前。看向一旁默立的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哈哈大笑起来。
“怎么了?这么开心?”
“嗯,问你一个问题。”我把手伸进他臂弯里,“我刚刚是不是不太好闻?”
“什么不好闻?”
“我没刷过牙……”刚刚我可是没刷过牙就跟他亲吻了,不知道他有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不介意的……”他眼底飘过一丝好笑,又踌躇着,“那一日,罗什醉酒,还呕吐过,怕是更难闻。你可介意了?”
“呵呵,是不太好闻。”歪头回想一下,“不过当时可没想过那么多。”
我看向他,夏日阳光把他照耀得明亮清澈,而他比夏日阳光更炽热的笑将我心中的疑惑不安渐渐扫除。我们应该可以的,是么?就算我们的生活习惯,饮食习惯天差地远,就算我们的观念有着千年时空的差距,可是爱是一条不可破的绳索,牢牢绑住了我们。是你,我愿意没刷牙就跟你接吻,我愿意在你面前蓬头垢面,我愿意让你以后逐步看到我的懒散,我愿意去寻找我们中间的平衡点。
而这平衡点,先从最基本的需求——睡觉开始。
我们毕竟刚生活在一起,心理上还是有很多顾虑。第二个夜晚我曾试着去睡那张豪华大床,把矮榻让给他。可是我们俩在各自的床上翻来覆去折腾了大半夜都没睡着,最后还是我挣扎不过,鬼使神差地躺到了他的榻上。从那以后,我们就不再做无谓的挣扎,心照不宣地躺到了一起。
所以,round one: 爱情wins!
我们都是初尝禁果滋味,对彼此的身体都无限渴望。但是,他入佛门二十八年,色戒乃佛门第一大戒的观念根深蒂固。所以,就算我们躺在一张床上,就算他的欲望叫嚣得如何激烈,他仍然心有愧疚,矛盾着,挣扎着。可是,理智最终还是向身体屈服,而他抵挡的时间也越来越短。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屈服,在我们共同生活了十天后,他终于,起码在我看来,在心理上以他自己的理解方式接受了性爱,并开始认真地享受它。
所以,round two: 爱情wins!
这些天的抵死缠绵过后,他并没有太多温存。这我能理解。毕竟他对女人从来没有花过心思揣度,不知道女人在性爱中最喜欢的不是过程,而是那种相连的感觉。这些,我都可以慢慢告诉他。可奇怪的是,他要与我分开毯子睡,这就让我有些生气了。他说他三十多年一直独眠,现在多了一个我,怕自己睡相不好,会惊扰到我。于是我耐心地跟他解释,两人相爱,并头而卧,也是一种幸福感。我也是独睡了二十多年,我的睡相也不好,可是,我喜欢生同衾死同穴这句话,这让我感觉自己能真正融入他的生活,跟他唇齿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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