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之一颦一笑皆囧然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未知
只是泥人也有土性,为了不让韦一笑落入陷阱,也为了挣这口气,被钉在高空中几乎冻死也绝不肯开口呼救。这次虽然差点被杨逍害了性命,但终究没有死成,又怎能肯让韦一笑再去冒险。她执拗心起,无论韦韦怎样凶狠的迫,就是不肯吐露仇人姓名。因此这仇虽然记下,但估计这辈子都没法报了。
只是韦一笑向来机谋多端,心思细密,入得明教后察言观色,前后思量,又怎能猜不出是杨逍出手?只是两人在教中均身居高位,为了大局只能隐忍不发。明教上下皆知韦蝠王与杨左使一生不和,却不知这梁子在此时便早已结下。
且韦一笑内伤尚未痊愈,便拼着真气耗尽救治林一颦,损耗了数年修为。虽然他自觉非常值得,但y寒之毒愈加入体附髓,此后每次激引内力,不立即饮鲜血就会血y凝固,全身冻僵,堪堪受了近四十年的寒毒折磨,若不是他生性隐忍,当真度日如年、生不如死。
想倚天主角张无忌幼时受了玄冥神掌的y寒之毒,两三年后虚弱的连吃饭也不能自理,才会有周芷若汉水喂饭之情。虽然也因他年纪幼小,抵抗力差,但也可知寒毒入体多么损耗生命使人痛苦。
韦一笑本来内力深厚,比之逍遥二仙和其他法王也不遑多让,只是半生伤病折磨,无论与人比拼内力,还是他擅长的轻功长途奔走都不能持久,因此才屈居四大法王之末。好在他向来随兴所至,于这些排位虚名向来不在乎,不然定会抱憾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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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林小仙严重冻伤后,又遇到一个严重问题:唯一跟着她穿越过来的亲戚来了。
这个女性亲戚可谓残忍又恶毒,每次拜访都让人心情郁闷。可是她不来、或者乱来,同样让人心惊r跳。且她挑剔又严格,每次大大驾光临前后都要费心费力的用心伺候,绝不能让其劳累受凉,倘若哪次不好好奉承招待,就会被她恶狠狠的虐待至卧床不起,痛不欲生。
这位jp又bt的亲戚就是……大姨妈……
小林同学已经不是乱碰凉水或者偷吃雪糕的初级地步,而是在姨妈来的前一天直接露着肚皮在零下十几度的户外挂了一夜,将大姨妈的尊严冒犯的体无完肤,因此受到的报复更是天崩地裂。林小仙被折磨的胜似腰斩酷刑,疼的脸色苍白、冷汗淋漓、四肢冰冷、几乎晕厥,就差沾着血在地上连写七个惨字。蜷缩在床上,辗转反侧呻吟不已。
这位困扰80%以上女性的亲戚绝对是古往今来虐人最多的顶级后妈,犯下恶行罄竹难书,且药石不灵极难治愈。韦韦纵是武功高强机智多端也是束手无策,连请了几个大夫,红花丹参白芍开了无数,最后干脆把煮药的炉子搬到了屋里。只是林一颦喝药吐药,吃饭吐饭,水米不进,最后连胆汁也呕了出来。只能抱着暖手宝连头也缩在棉被里哆嗦。夜里又因气滞血瘀、寒湿凝滞发起高烧,直烧到神志不清说起胡话来。
这些病症已不是输以真气就能好转了,韦一笑只能整夜和衣抱着她安慰。到得第三日白天,林小仙憔悴的脸颊也凹陷下去,偶尔睁开眼来,目光迷茫无神,显是人事不知,连句整话也说不出了。韦一笑苦思无策,知道再耽误下去必定危及性命,当即把她从棉被里挖了出来,强要灌药。
林一颦前一日吐的胃也要翻出来,哪里肯张口。韦一笑寻思喝一碗吐半碗,总有半碗剩下,也比水米不进好多了。当下也不管小林抗拒,使出小擒拿手,拇指食指虚拿,以龙爪式捏她脸上颊车x,硬把她嘴巴撬开灌药。参汤药汤米汤,如此三番往复,吐了再灌,终于让她吃下些东西,咽下些药汤。
林一颦这次大病,在床上将养了近二十天才能自己爬起来,几乎瘦脱了人形,靠近骨干美人的感觉。如果不开口说话,还真有几分黛玉弱柳扶风的颦颦之姿,只可惜本人头重脚轻,眼冒金星,站不了几分钟就得坐下。这番折腾,连韦一笑也瘦了一圈,好在他肌r结实脂肪含量低,不用再重新购置衣裳。
林小仙本是顺其自然的好自在型,但得罪了好记仇的姨妈,以后次次痛不欲生,每个月都要躺上两三天。对杨左使的怨恨,已经追溯问候到他远古社会的类人猿祖宗。
————————我是卫生巾早就用完但是还有练字剩下的宣纸的分界线—————————
这次折腾,两人身心都留下很多后遗症。一个寒毒一个痛经,讲起来还挺般配。韦一笑以后更是发挥了“一起行动”的绝对原则,不管散步逛街、偷j摸狗、打劫练功、偷窥旁听,都恨不得在林小仙脖子上拴条绳子握在手里牵着。
此番磨难完全是因杨逍而起,可称无妄之灾,但韦一笑心中总是自责没有保护好她,此后闯荡江湖,表面看来仍是肆无忌惮,但暗中谨慎小心,发誓定要护她周全。林小仙出生自由国度,行动从来没被如此限制,自然难受异常。但她既知韦韦心意,也从未出口抱怨。
两人已在城中住了一个多月,春来雪融,已经可以开车旅行。林小仙早就不愿在这有着最痛苦记忆的城中逗留,急着离开。只是野猪只有小林能开,而她脏腑亏损,元气虚弱,站起来猛些都贫血的头晕眼花,状态明显不适合长途旅行。因此又在韦一笑的强迫下修养了半个月。
林一颦刚刚能爬起来,就急着问小二方女侠的情况。谁知小二说她早就退房走人,已去了半个多月了。一时间不知所措,茫然自失。
韦一笑双手抱胸,笑嘻嘻道:“你生病卧床,她也没来探望过一次,你时时记挂着她,她却不一定在乎你。”
林一颦心中失落,觉得朋友一场,不该如此绝情,顿时如霜打的白菜般蔫儿了。韦一笑看她伤心难过,才收了笑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包来递给她道:
“好啦,我骗你的。她走时十分匆忙,不知道你生病的事,只托我把这包裹给你。”
小林赶紧接过包裹拆开,见里面是一只翡翠镯子和一封信。她认得这镯子是方女侠随身所带,放到一边,用指甲挑开了信上封蜡,将信纸展开,只见上面写道:
“师兄战败身陨,我心已死。然师门至宝失落,吾决死必追。姝心善聪慧,乃吾平生知己,不知此生能否再见,愿妹得有情人白首不离。”
笔画坚硬如剑戟所刻,形如枯树古木。白纸黑字,寥寥数语,却露出一股森然决意。
月前两对鸳鸯美眷,此时一对生死相依,另一对却是天人永别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强悍的同学抱怨,这个虐是蝙蝠受伤比较严重,所以我再添上一段小仙的补充,这样两个人就公平了吧~而且比起灭灭和师兄,这一对起码一直在一起啊,幸福就是比出来的!
运河之旅
离开小城时已是早春,冰雪已融万物复苏,林一颦的坐骑野猪上也是生机勃勃,一片欣欣向荣。
大型猫科动物谢逊回家看孩子去了,车厢顿时空出不少,于是林小仙走前在城中集市上买了一笼活j、两只鸭子、三只鹌鹑并四只雪兔,放在后备箱里当作韦一笑的紧急备用血库。顿时嘈嘈切切错杂弹,各种声调不同的叽叽呱呱把野猪变成了家禽动物园。
韦一笑也不怕影响高手形象,说买j就买j,让搬鸭就搬鸭,完全是只千依百顺的五好蝙蝠。可是他只要兴致盎然、笑嘻嘻的朝后备箱里瞧上一眼,这些聒噪的动物顿时悄无声息的低头缩翅,尽量把自己的身体挤成一团,几乎能看见它们头上具现化的冷汗和黑线。小林同学不禁感叹动物的本能直觉真的好敏锐,一道眼光过来就知道谁是天敌。
j鸣鸭叫中,两个人的旅途重新开始。
这次启程,林一颦也不看自制的旅游地图就径直朝东开去。她家住山东运河之畔,穿越过来八九个月始终在外游荡,开始时安慰自己是在长途旅游,又吃又玩不工作,是难得的休假机会。
但几个月过去,想家的念头越来越浓,此次受伤生病,高烧中常常呼喊父母,其实早就身心疲惫思念家乡。明明知道这个世界再也没有自己的家,却仍忍耐不住想去故地看看,想着即使相同的风景也能安慰乡愁。因此以游览运河为名义,径直朝山东驶去。其实隋朝运河以洛阳为中心,河南境内就有多段,但她醉翁之意不在酒,非要去看山东境内的运河。
韦一笑既无目的,也不问她绕路远行之意,乖乖跟着林导的指挥棒走,只每个时辰让她停车歇息,督促其按时喝药吃饭。
元朝时,政治不再以洛阳为中心,河南的经济地位下降,此时的大都和华北一带经长期战乱,经济萧条,无法养活大都百万人口和京畿大量驻军,一切都需南方运来。史载“元都于燕,去江南极远,百司庶府之繁,卫士编民之众,无不仰给江南”。因此重新修建运河,以作加强南方统治和支援北方之用。朝廷放弃洛阳段,以杭州为运河,截弯取直,通过山东直抵大都,比隋朝大运河平直便利的多。
林一颦刚刚病愈,自然不能像以前整日开车,走走停停,行了五六日才到了山东境内。
但是…………
这里到底是哪里啊?…………
林一颦目光呆滞的看着一望无际的农田,任何她认得的标志性建筑物都没有,她又不是搞地质的,怎么可能辨认出此地地形如何?只能勉强认得,这里是温带大陆性气候……
“看什么呢?你不是去要瞧运河?”
“哦……”失意啊失意,这里果然不可能是家乡。
只是来都来了,如果不看下就走,人品肯定被雷劈。两人当即向地头一个表情奇怪的老乡打听了运河所在,藏起车来信步走去。远远看见一片城墙,便是济州城了,元朝运河会通河段便在此处通过。
还没走到城门,就看见许多排队的百姓聚集在城外,超市限量j蛋吗?林一颦探头望去,看见四五个膀大腰圆的元兵站在城外,正在一个个检查路引。
路引就是古代的通行证了,封建时代为了把百姓禁锢在土地上,凡是一般人想要离开住地百里,都要去官府申请这路引公文,有的城门禁严,出入都需检查路引。林一颦真身穿越,自然是个没户籍的黑户,好在跟着高手混,能闯就闯,能溜则溜,至今还没有因为没暂住证被收容过。不过这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为了闯城门当场把公务员打到扑街,于是二人避开城门,朝无人处走去,准备翻墙而入。
自从被左使同志钉在城墙上挂了一夜,林小仙就得了“城墙恐高症”,虽然知道以韦一笑轻功翻个墙是绝对不会失手,还是吓得血压狂降,脸色苍白。韦韦以前常常带着她去夜探某某地,翻墙翻了不知多少,都是拦腰一提,跟拎麻袋没什么区别。今日她虽不做声,但看脸色也是吓的不轻,心中怜她被敌人折磨以至如此胆小,当下笑嘻嘻道:
“若是怕就闭眼站好。”
林一颦依言,准备当个听话的麻袋了。谁知眼前一黑,韦一笑竟然如跳舞般面对面搂住她腰,林小仙心道:“看来生个病不是全亏,至少翻墙的待遇提高了。”当下高高兴兴的伸出胳膊紧紧搂住韦韦颈项。
小林同学一场大病瘦了许多,但她自豪的32c胸部岂可小觑?两人身子一贴,韦一笑全身肌r突然绷紧。当即一声不吭抱着她翻过墙去,轻轻放在地上,就伸手把小林推开了。林一颦自觉魅力受损,不满的小声嘀咕道:“是你先来抱我的哦,干嘛这么急着推开……”当下鼓起脸颊气呼呼的走开了。因此她没看见一只新鲜热辣滴喷火蝙蝠侠横空出世。
——————————————我是意外羞涩的蝙蝠很可爱———————————————
入了城,林一颦回忆着家乡的城墙遗址,观赏着七百年前的济州城风光。
京杭运河纵贯济州全境,流经梁山、汶上、嘉祥、任城、中区、鱼台、微山等7个县区,全长约230公里。京杭运河全长约1800公里,济州恰置全河的中段,不仅成为水陆交汇,南北冲要之区和控引江淮咽喉地带,同时又成为漕河管理中心和鲁西南政治、经济中心,到明代中叶,济州就已发展成一个“车马临四达之衢,尚贾集五都之市”的繁荣商业城市。济州因运河的修建而空前繁华,又因运河的没落而没落,是一座真正意义上的运河之都。
林一颦知道这段运河是在元朝修建,本以为这时候济州会因运河的修建变得比较繁荣,谁知入得城来,却见四处萧条凋敝,不仅民居破败,城中百姓都是破衣烂鞋,表情麻木。转了一转,居然有股悲凉哀怨的气氛。但奇怪的是虽然经济凋敝,人无完服,但没有看见一个乞丐,而且街上人丁稀少,多是些老人妇女。
韦一笑渐渐显出警戒神色来:
“这城好奇怪,一路走来,竟没看见一个壮年男子。”
林一颦点了点头道:
“是啊,而且你有没有闻到股奇怪的味道?”
韦一笑不答,只是走的离小林越来越近,护在她身侧。
此时城中标志物完全不同,林一颦也不知道应该往哪里走,便向路人问了问运河所在。谁知连问三人,都是表情古怪扭头便走。小林心中奇怪:“运河又不是鬼屋,去看看又怎么了?”
走了半天碰见一个在路边喝茶的元兵,韦一笑上前问路,那元兵眼皮一翻,瞧了他一眼,看韦韦身形单薄、个子不高,鄙视道:
“去做征夫?你这个样子人家可不一定要。”
林小仙登时气得脸颊鼓鼓,心中暗骂:“你这个外貌协会的白内障,他一只赶你一万八千个!”
韦一笑却不着恼,仍是笑嘻嘻的搭话,问明方向后拉着小林走开了。看她仍撅嘴不乐,不禁失笑:
“这样你就恼了,以后碰到真正恶人该怎么办?”
小林怒道:“狗眼看人低,你怎么不戳他一下?”
韦韦笑道:“这周围没人,等他爬起来定要迁怒那卖茶的老头。”
林一颦无言,看来恶作剧也得看周围环境改变对策啊。
两人朝运河走的越近,那奇怪的味道越重,熏的林一颦直皱眉头。韦一笑拉了她一下道:
“定要今日去?长途旅程,不如歇两天再去瞧吧。”
林一颦心中奇怪,两人一路旅行千里,东奔西走偷j摸狗,韦一笑从没阻止过她干过什么,这时已快到目的地,又说什么歇两天再看?当下也不理会,仍按照原定路线行进。韦一笑见劝她不动,无言跟了上去。
林韦二人来到了运河堤上,见木车推土、板石垒立,果然此时运河仍未修好。只见密密麻麻一两千个河工,大多站在齐腰深的稀泥浑水中挖深河道,少数推着板车运送泥土工具。
此时初春,天气仍是极其寒冷,许多地方冰雪还未融化干净,这泥水混合冰碴冷的刺透人骨。这上千河工居然都光脚赤腿踩在里面,冻的嘴唇发紫脸色暗青。堤坝上运送泥土的人两手满是被磨穿的血泡,染的板车推手上都是斑斑血迹。四五十个身着锦衣、扛着水火g的兵勇散成几团,看见哪个稍微直腰歇息,上前就是鞭打脚踢,辱骂连连,竟把他们看的比牲口还不如。一个眼见只有十几岁的男孩儿,瘦弱的背脊被毒g连打几下,噗通一声栽进泥水,居然就此没了声息。
林一颦记得历史书中记载,隋朝修建运河时,隋炀帝征夫百万,成千上万的民工惨死在运河工地上,以血泪铸就了人类史上的奇迹工程,为中国后世的繁荣富强打下了牢固坚实的基础。
这段话如此简短,死亡人数变成了一个简简单单的统计数字。
林一颦儿时河水碧绿,沿岸堤上绿柳成荫的美景回忆,此刻完全被这惨状破坏殆尽。她明明知道运河千年来为了国家统一、南北交流、沿岸经济发展做出了无可估量的贡献,但亲眼见到如此惨状,又怎么能亲口说出“值得”二字?
前人种树,后人乘凉。
但如果这枝繁叶茂的大树,营养完全来自深深的土壤下,无数祖先的累累尸骨,后人之凉,又是否能够安心受之?
林一颦突然听到咕噜噜的轮子响,回头一看,一阵恶臭来。见两个面容憔悴,表情麻木的男人推着辆木车,车上居然是几具河工尸体。那些尸体四肢纤细,肚子高高突起,手脚都溃烂成片,明显是营养不良,又被毒打重劳折磨致死。
她突然明白了这城中弥漫的那股奇怪味道,原来是尸臭。
林一颦来到这乱世,死人是见过几次,但韦一笑向来保护周全,从来不让她瞧见元人残杀百姓的惨状,只是远远看到几个模糊轮廓,这近距离的震撼当场把她击的口中腥甜,眼前一黑,便即软到。
韦一笑赶紧扶住,一手托着小林靠在自己身上,一手成掌贴在她背心输入真气。林一颦得了助力,脑中惊恐混乱的情绪渐渐平息,只是腿脚酸软站立不住。韦一笑也被这惨状气的目眦欲裂,但她伤病未愈,体虚晕眩,站也站不住,又怎能扔下她出手?只好搀着林一颦,慢慢走出这修罗场,找了一家破旧的小小客栈住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没有笑点,抱歉鸟
郭院士出场
上一话说到林韦两人对野蛮的修河惨状大为震惊,心中具是愤怒悲戚,却无处发泄,只能在济州城内找了家小小客栈住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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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是黄昏,一个愁眉苦脸的小二摆上些粗糙的窝头青菜,抱歉道:
“客官,真是对不住,俺们店中只有这些了,勉强吃上些垫垫肚子吧。”想是附近壮丁都被拉去修运河,以至农业经济凋敝,有钱也买不到好东西。韦一笑示意无妨,小二下去后,两个人默默无言对着吃饭。
林一颦被那一车恶臭扑鼻的尸体吓到,此时心情凄惨郁闷,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只吃了一口就放下筷子。韦一笑知道她气血淤塞,强塞无益,也不来劝她,低头慢慢吃饭。
林一颦向他瞧去,只见他抬手举筷动作缓慢至极,不悲不喜,漆黑的眼睛泛着冷兵器般的寒光,直直盯着桌子。脸上黑色煞气越来越浓,全身隐隐散发出一股刺透人骨的y寒戾气,就像他那把漆黑的利刃,只看着就能被刮伤眼睛。心中一寒,知道他要大开杀戒。
同行半年多,韦一笑时常与人比拼武功,虽然有时对手人数众多,武功高强,但即使情形再危急,他也从未在她面前杀过人,都是掌拍指戳,连见血的兵刃也不用。
林一颦当然知道这些武林中人谁也不是心慈手软的人物,韦一笑不过是不愿吓坏了她,出手才从不见血。
若非那次意外,就算不是穿越过来,他们也绝不会有任何瓜葛。两个人呼吸着同样的空气,喝一样的水,在一个世界里相遇,却从来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
他偷偷出去,他静静归来。
她安然熟睡,她微笑迎接。
他眼神清澈,他语言平淡。
她月步安然,她从不抱怨。
他身上干净,带着血腥气味。
她假装不知,她言笑晏晏。
即使一个侠骨丹心,一个心地善良,但对待生命的态度,三观的距离,却有着八百年的时代的差距,两条道路的分歧。
林一颦不是圣母教成员,但盛世平安,保护周全,自然觉得万物都应该有自己的生存空间,纵是大恶也有接受惩罚后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权利。况且民族融合,国中再无手足兄弟互残,若不是亲眼见到元人霸道残忍,也不会有强烈的大汉族思想。
而韦一笑不仅是武林中人,更是热血的革命反叛,行侠仗义也好,驱除元虏也罢,本质上都是消灭生命的存在。他不愿在她面前杀人,虽有保护之意,但又何尝不是希望两人距离不要继续拉远?
运河修建的意义,在见到这惨状后是再也说不出口。她往日常常自豪吹嘘自己家乡繁荣富强,却不曾想这和平富裕的背后,积累了几千年祖辈的牺牲贡献。她的幸福平安,是多少葬身河底的祖先换来?鄙视古代的落后凋敝而吹嘘现代的先进富强,可谓数典忘祖,忘恩负义之极。只是修建运河乃帝国重要政策,贯彻几十年花费人力无力无数,岂是杀得几人便能改变?
林一颦种种思绪纷繁,一会儿想到和韦一笑的差距,一会儿想到那没入河中悄无声息的孩子,无奈、悔恨、不甘、茫然交错,竟怔怔落下泪来。
她入这乱世,无论生活艰难还是伤病折磨,从未哭泣掉泪,不是她性格坚强刚毅,而是觉得哭也逃避不了问题,不如省下精力思索解决之道。只是今日见闻,实在强烈到影响她的三观基础生存理念,矛盾动摇,心神恍惚,直到落泪也不知该怎么办。
两人相对无言,灯也不点,在黑暗中默默坐了一个时辰。
———————————我是无论多么矛盾艰难还是要继续活下去的分界线————————
林一颦擦了擦眼睛,伸手握住了韦一笑的手道:
“你就是杀了这城中所有监工,工程还是会继续下去。何况这些鹰犬一死,朝廷定会迁怒于此地河工,他们又怎能反抗?你一走,这一城之中的百姓都要丧命。何况运河一千二百里地,你能沿着河一路杀个精光吗?”
韦一笑不愿连累那卖茶的老头,又怎能想不明白这此间道理?只是他学武练武,行走江湖,就是怀着驱除鞑虏,救万民于水火的理想。如今亲眼见到这元人虐杀河工的惨状,气得目眦尽裂,一腔热血几乎炸裂胸膛,又怎能忍下这口气?因此心中矛盾重重,才坐了这许久也没有出去行动。
林一颦见他一声不吭,脸上寒色未减,知道这人平日虽然喜笑怒骂恶劣乖张,心中抱负却甚是热忱高洁,绝不输给任何爱国革命人士。见到这情景,她这胆小怕事的都愤怒的吐血,他又怎能忍得下去?当即安慰道:
“不是说我们就要放弃他们,只是要想别的法子。”
韦一笑这才抬眼看她,问道:“什么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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