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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英雄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贰零肆柒
大江东、丁蓝旗听到响子多心里都乐了,这一票还真干的利索,不为别的,光为这些响子就值了。大江东顺手拿起一支看看,却见是一把连珠套筒快枪,瞄准院角的灯,开了一枪,砰的一声,只听枪响灯灭,大江东对这枪甚是满意,嘴角一裂,喊道:“崽子们,把响子收拾好,跟我去追秧子去。”
胡匪进城的时候,住在东街上的钟观光正和陈去病在说办学的事情,忽然间只听警钟响了起来,然后就是砰砰不绝的枪声。两人正诧异间,护厂队的头头刘建云跑了进来,“先生,胡匪进城了。”这个刘建云本来是南京陆军学校的,后来因为拒俄和章士钊一伙退学到了爱国学社训导学社的拒俄义勇队,苏报案发爱国学社被取缔后无处可去,就被钟观光收留做了护厂队的教官,和他一起的还有几个同学,但入了会的只有他一个,来东北的也只有他一个。
“啊!胡匪!”钟观光和陈去病都很惊讶,“怎么进来的?”钟观光问了句废话。
刘建云摇摇头,他也很奇怪怎么一下子胡匪就进来了。“先生,胡匪似乎进来不少,我们是不是要避一避?”
钟观光正欲答应,旁边陈去病说道:“不能避,这胡匪现在进城,我看是打的这些开会的士绅的主意,要是这些人被胡匪抓去了,那我们会也别开了。”陈去病毕竟年龄大些阅历丰富,懂得土匪的套路,其实全天下土匪都喜欢干绑票的勾当,没人喜欢自己去地里挖银子。
陈去病一句话就把钟观光点醒了,此时非得不能避,还得去救,“胡匪有多少人?”
刘建云对此也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听枪声应该不多,百来个总有吧。”保险起见他还是说了一个大数。
钟观光手里有八十多号人,这些人都是从矿上和工厂里调过来的,带过来一是保护自己和德国人安全的,还有就是准备做苦力用的——杨锐运来了一百多吨的军火,在当地人不熟的情况下,只好让护厂队动手搬了。听到只有百来个胡匪,钟观光胆子也壮了,“士绅们和秋县令现在都在上午的复盛饭馆里喝酒,要救就得去那里。”
刘建云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早就想找胡匪碰碰了,只是苦于一直没有见到,当下大声喊“是”,就出去整队了。钟观光业忙的进屋从行李里取出把霰弹枪,又从枕头底下摸出把左轮手枪,出来对陈去病说道:“佩忍兄,你在这稍候,这枪拿着防身。”
陈去病接过枪把玩几下,却说道:“要去就一起去吗,小小胡匪有什么好怕。”语气甚是兴奋。
钟观光不想他年龄大自己许多,却还是个爱热闹的性格,但一想还是跟着护厂队安全些,“佩忍兄,去是可以一同去,但是你拿短枪不能上前,须在藏在后面。”
陈去病听见可以去满心欢喜,连忙答应着,至于钟观光后面的话他就选择性的忽略了,钟观光和他出了房门,刘建云已经把护厂队集合好了。钟观光看见整齐的几排人,本想说几句激励的话好鼓舞士气,但事到头上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喊了句:“走,打胡匪去。”然后就出了院子。后面的护厂队急忙赶上把他和陈去病保护起来,一行人朝东街的复盛饭馆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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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英雄 第九十一章 李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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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化县城最热闹的就是东面的延和门了,城垣外沿江的街市向来都是商旅云集的地方,而城门内的十字街也是烟馆、妓院、饭馆、旅店的聚集之地,这复盛饭馆作为城里最好的饭馆就在东城的十字街路口。今日晚间县令秋老大人就把欢迎的饭局摆在这里,因为来的各县士绅不少,饭馆里开了五桌。正当酒过三巡的时候,城头的枪响了——和钟声相比,还是枪声更刺激人,接着就听见外面有人大喊:“胡子进城了,胡子进城了……”大家都是侧着耳朵听哪里的枪声,谁知道却是胡子进城了,顿时一片哗然,秋老大人一个激灵差点瘫在椅子上,其他的士绅也都慌乱起来,一会待他回过气来,秋老大人喊道:“诸位莫慌,诸位莫慌。”
众人还是一片哄哄作响,巡警局总巡李景明赶忙拔出手枪“啪啪”两声,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诸位,我们老爷有话说。”李景明算是个利索人,一下就把局面控制住了。
“诸位,莫要慌张,胡匪此来怕是来绑票的,先到县衙暂避,先到县衙暂避。”相对于饭馆,县衙还是更安全些。李景明待秋老爷说完,便连同门口几个等着的巡警护着他下楼。待秋老爷抖着身子刚上了官轿,正起轿时,只听“砰砰”几声枪响,前面两个轿夫软到在地,李景明和另外一个巡警急忙抓住轿子,大喊:“保护老爷,保护老爷。”死拽着把轿子往屋子里拉。
众士绅的乡勇们已经在街面上和胡子对射了,一时间街面上枪弹横飞,火星四射。这些乡勇们本来安排在一楼吃饭的,现在正好顶上了用。乡勇们用的都是五连发的快抢,胡匪虽然人多,但配大刀、**的不少,快枪统共也就只有四五十多支,还是以前忠义军时从俄毛子那里缴来的水连珠和一些不知道哪里弄来单打一,再算上刚才在巡警局弄来的四十支套筒快枪,也才八九十支,加上新枪到手还没熟络,是以一下子没有压住这帮乡勇。
大江东是老阵势了,见状把丁蓝旗和季傻子喊了过来,“土豹子还有些料,这啃水窑就在路口上,你们从那两边包了它,最好迫近了弄。”这复盛饭馆正在东城的十字街路口上,胡匪抄了南面的巡警局是从南门攻而来的,西门的街口和北面的街口空着,大江东的意思是三路直逼,最好迫近了肉搏,他带着三百号人,提大刀拿长.矛的就有两百多号,不凑近了这些人根本就是个摆设。丁蓝旗和季傻子会意,忙各带着八九十号人去了。
钟观光被护厂队围在中间,刚转出小巷子,就被街上的风吹的凉飕飕的,之前在院子里热血劲下去了一大半,十字街那边也响起了枪声,看来胡匪在围攻复盛饭馆,此时胡匪进城已经有一会了,城里各家的灯火早就灭的没了踪影,只见月色惨白的照在街对面的屋子上,怎么看怎么看都感觉很不实落。正要找两句诗词给自己打气的时候,只听见前面刘建云喝问一声:“谁?!”
不得不说刘建云是个仔细人,走的是有月影的这一面街,要不然他没法提前发现别人,只听他喝问一声谁之后,对面被发现的胡匪喊叫了起来,“有狗子!”“叭叭……”枪打过来的同时队伍一时也乱了起来。
这支队伍其实是丁蓝旗带的包抄复盛饭馆的那支胡匪队伍,作为一个聪明人的丁蓝旗自然不会从南街拐到北街,他要的是出其不意的绕到东街,从那些土豹子的侧后杀将出来。可谁知道夜路走多真碰见了鬼,好死不死碰到了钟观光这一票人。两队人其实已经离的很近了,想到自己队伍里都是些大刀长.矛,丁蓝旗于是大喊一声:“崽子们,冲上去!”然后他就听见一阵古怪的咔嚓声,再然后就是砰的一声感觉自己飞了起来,最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砰…咔嚓,砰…咔嚓,”面对冲上来的胡匪,护厂队的霰弹枪打得正欢。刘建云本来见到这样的怪枪多少有点不以为然——这枪口径是大,但是不能击远,对着靶子也就二十多米的射程,当然,在看到这种怪枪二十多米打出来靶子时,刘建云无语了,这枪可不是一般的毒啊,二十米远一枪十多颗铅弹飞出来,一打就是一个扇面,谁受得了。眼下胡匪就正是被这种异常歹毒的武器打得血肉横飞,加上这枪五发的弹容量,根本就近不了身。胡匪似乎是打傻了,只知道不管不顾的往前冲,等到人最后只剩十几个的时候,啊的一声全转身跑了。
护厂队也全傻了,直到面前人跑光了还在开枪,刘建云是最早清醒过来的,喊道:“停火!停火!”见大家都停了下来,又喊道:“有伤者没有?有伤者没有?”这时似乎之前被压抑的惨叫声才响了起来。钟观光拿枪的手全是汗,他枪里的子弹早就打光了,是不是打到了人他完全不知道,只看见前面黑黑的人影冲上来,接着被不知道谁的子弹打飞。幸好此时是在夜幕之下,要不然他见到现场的情景一定会把隔夜的饭吐出来。
伤员很快找出来了,只有两个,刘建云安排几个人把两个人送回来时的院子,队伍接着往前。又走了一段快到复盛饭馆到时候,那边枪机喀嚓一声,一个声音问了过来:“什么人?”
刘建云赶紧搭话:“自己人,自己人,钟老爷的人。李总巡呢?”
只见那边一时没了声音,正忐忑间,一个声音又响了起来,“是不是吴队长?”这个声音是巡警局总巡李景明的。他适才听见东街一阵剧烈的枪声,知道那边也有胡子摸过来了,赶紧带队赶上来布防。
“不是吴队长,是刘队长。”哪有什么吴队长,刘建云知道李景明的问话是个圈套,连忙撇清。
果然,见对上了号,李景明跑了过来,“刘兄弟,真是你,刚才那一顿枪我还以为是胡子来了呢,钟老爷可好?正想去给钟老爷报信。谁知道却被胡子围住了。”
刘建云不理他的客套话,“刚才我从东街过来的时候,遇到了一股,被我们打退了。估计这东面一时无忧。秋老爷呢?”
听说东街无忧,李景明顿时大喜,一把拍在刘建云的肩上,“兄弟这次全靠你了。秋老爷在楼上,人没事。适才胡子绕道西街,趁我等不备冲杀过来,乡勇们没见过这阵势都慌了阵脚,幸好城墙上巡哨的十多个巡警来了,要不然今晚就完了。”李景明想到刚才还心有余悸,本来被这胡子莫名的杀进城来他就脱不了干系,要是秋老爷再出了什么事,他直接准备好棺材好了。
复盛饭馆下的士绅乡勇巡警们还在和南街那边对射,西街的季傻子早就落位了,刚才贪功冲了一次,却被打退,现在只好等去北街的丁蓝旗一起上了,一时埋在暗影里没有什么动作。忽然朦胧间看见东街刘建云一干人黑压压的压向十字街口,也不细想,只以为是丁蓝旗杀到,破嗓子嚷道:“崽子们,丁大当家来了,并肩子上。”说罢就带头冲了过来。十字街是通化的繁华所在,街道有个三四丈宽,大于其他街道,适才冲锋被打退,就是因为西街这街上月光直射之下无处躲藏,被巡警们提前发现了,季傻子只好带着人钻进了街边的门店里。现在说要冲锋,这一票人连忙磕磕绊绊的从店里面冲了出来。
季傻子刚冲出门店的时候,李景明和刘建云都反应过来了,李景明连忙喊道:“西面!西面!”示意乡勇们的火力西移。大江东在南面听见季傻子这边的呼喊声,哪会不知道配合,忙得带人也往前压了一压,枪声一时大作,众乡勇见状哪顾及得了什么西面,前面都要顶不住了,全都对着南面使劲开火。刘建云没管李景明,只是大嚷:“后队,后队,跟上,后队跟上。”现在因为警戒护厂队拉的老长,火力根本不能和刚才比,所以他大喊后队跟上。
霰弹枪特有的咔嚓上膛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冲到眼前的胡匪被一个个打得血肉横飞,可最后毕竟是近百号的胡匪冲锋,前队三十号人火力不足,而且距离又近,胡匪前次是过来的时候没注意月色被发现的早,还没有完全冲起来就被打退了,现在是摸到了街边上,冲过来也就是三五丈的样子,这个距离太窄了。很快,胡匪便冲了过来,和前队混在一起肉搏。这霰弹枪虽说是近战利器,但买来的时候却没有配刺刀,其实这东西生产的时候压根就没想要装刺刀,肉搏起来很不得力。前队一时被牵制住了,其余胡匪连忙往乡勇的后路冲去。
见后面的胡匪冲过前队往乡勇杀去,刘建云心里暗呼一声:完了。但幸好后队上来了,便急忙带着后队对着绕过前队的胡匪连连开枪,胡匪们冲过前队士气大振,本想一股作气杀到乡勇们的后面,谁知道被后队四十多把霰弹枪一顿乱枪打过来,几十号人顿时倒了一地,街面响起了一片哇哇惨叫声。刘建云见止住了胡匪的攻势,忙带着人冲到前队去帮忙,不过这帮忙不是上去肉搏,而是大家伙抽出左轮手枪借着月光开始放冷枪——护厂队的衣服都纯白的棉衣,在月色下异常的显眼,随着叭叭的枪声,土匪倒了不少。
就在刘建云解决了冲过前队的胡匪的时候,对垒的乡勇们却是一阵大乱,本来这些家伙只是士绅们的贴身保镖,遇到小股胡匪还能靠人多枪好吓唬吓唬,这次对上这么大队如此凶悍的胡匪能坚持这么久已经很难能可贵了,此时只见前面的胡匪逼近,而后面似乎又有胡匪杀过来,那渗人的哇哇之声就像是在身后,马上就有五六个人扔了枪转身往饭馆里跑。李景明见此心中大骇,忙喊:“顶住!顶住!”连开几枪嘣了好几个逃跑的,可无奈兵败如山倒,根本就弹压不住,大片的乡勇往饭馆和东街里跑,大江东见乡勇败退连忙招呼胡匪起身冲锋。李景明也算是个狠人,狠咬牙骂道:“吗拉个巴子的,拼了。”带着十几个巡警挺着刺刀啊呀呀的反冲上去,胡匪攻势顿时一顿。
刘建云正带着后队围住冲进前队的胡匪,冷枪之下四五十号人被干掉大半,却听身后一阵呀呀啊啊的叫声,回头一看只见乡勇们全部往饭馆和东街那边跑,眼看这胡匪就冲过来吧自己给包圆了。“后队,后队。”刘建云手足冰凉,歇斯底里的狂叫了起来,边叫就边带头往南面冲,边冲边放枪。后面的护厂队听到叫声连忙紧跟上去,打光了的左轮枪都扔了,拿起霰弹枪又开始狂轰。
大江东刚把冲过来的这拨狗子的最后一个砍到在地,正要追击那帮逃跑的土豹子不想又是一波狗子冲了上来放枪,砰砰砰的枪声里冲在最前面的炮头们倒了一片,后面的崽子们眼见冲到一丈远的地方,接着又是一阵更密集的枪声响起来——形势危急下,之前和西街胡匪肉搏的护厂队大都转了过来,也幸好刚才肉搏的早,枪里还有三四颗子弹,这一顿枪立即把冲在前面的一大片崽子都给打没了,后面的崽子要么趴在地上,要么退到了两边的店铺里。大江东久经战阵,知道攻击的最佳时机已过,狗子们的后队上来了,于是也不再催促,街面上枪声顿时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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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狗子:巡警;土豹子:乡勇;秧子:被绑票者;炮头:尖兵;插千:卧底;响子:枪支;翻张子:面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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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英雄 第九十二章 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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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建云见状终于松了口气,刚才真是惊险万分,要是自己转向稍微慢那么一线,那么等南面的胡匪冲上来那就全都完了。这其实是得益于李景明的那一个反冲,要是没有他冲上去让胡匪延了一会,也没这一线生机。东面和西门的胡匪都被干掉了,两路加起来快有两百号人,现在南面听枪声最少也有一百,今夜进城的胡匪到底有多少?刘建云深怕又哪里跑出几股胡匪来,他忙找到钟观光,“先生,眼下胡匪攻势稍歇,楼上的秋老爷还是换个地方好些。”
钟观光从开始到现在脑子都还是懵的,慌乱间只跟着大家伙一起开枪,此时枪声一歇被刘建云一叫半响没有反应,其实初上战场的人大多如此,枪声一响脑子就发木,做了什么全然都不知道,刘建云没有急催,只待好一会钟观光才回过神来,然后又问了一遍,“好!好!马上带人把秋老爷他们接下来,接下来。”刘建云赶紧领命而去。
进了饭馆刚要上楼,只见楼上“叭叭”的几枪打过来,他连忙疾呼,“自己人,自己人,胡匪退了,胡匪退了,我找秋老爷,我找秋老爷。”
楼上闻声一阵骚扰,一会楼上安静下来,县令秋老爷的声音响起来了,“是李巡长吗?”
刘建云回道,“回秋老爷,我是钟老爷属下刘自生啊,李巡长还在外面拒敌。”如今这当口,他可不敢说李景明已经殉职了,城里的巡警都打光了。
听说是钟观光的部属,秋县令顿时松了口气,忙对士绅说道:“是自己人,他是我家侄的属下,让他上来。”守这楼梯口的十几名乡勇立即移开了枪。
刘建云上来见礼之后,忙道:“秋老爷,我家老爷就在楼下,适才胡匪被打退了。现在底下乡勇已散,只靠我家老爷这几十号人这里怕是不好守。老爷还是移步往城东而去,东关那边基督堂修的甚是坚固,请老爷和各位老爷在那边稍候以待援兵。”来通化一个多月,城里的一些街道建筑刘建云还是知道的,东关的基督堂本在庚子年间被毁,去年通化被清军收复之后,教会就派人花巨款修复了。此次修复都用的石料,房屋甚是坚固,是以刘建云才回建议撤到那里。
刘建云此话一说,众人的心又提起来了。本来还以为胡匪真的退了,谁知道只是暂退,说不定什么时候又攻了进来,如此情形心里都是趋于离开此地往东关而去。可是秋县令毕竟是朝廷命官,对这洋人还是很忌讳的,“那基督堂可是洋人的产业,如万一损坏可如何是好?”
刘建云没有做过官不懂大清官吏的心里,见他犹豫只好说道,“老爷,不管去不去基督堂,此地也不是久留之地,只需一把火这便呆不住啊。还是先撤了吧。”刘建云话一说完,众人都放声回应,秋县令见此也只好同意,饭馆确实不安全。
正当楼上的士绅老爷们从后门撤退的时候,东街那十几个溃逃的胡匪终于从东面绕了大半个城到了南街的大江东队伍里。
“什么,丁蓝旗睡了,他的那些崽子也都睡了?”——胡匪为了讨吉利,从不说死字,死了只说睡了——大江东黑脸越发黑了,这个消息他之前就有猜测,要不然刚才猛攻的时候怎么不见丁蓝旗的动静。只是以他对丁蓝旗的了解,很难相信这个鬼头?蟆眼被人给灭了。他抖着手用枪指着这几个逃出来的崽子,喝问道:“说的都是实话?”
这几个小崽子马上叩头赌咒,大江东见他们不似作伪,心里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旁边马师爷见状,连忙安慰道:“大当家的,此次进这圈子走的是西门,大为不吉利。我看……”
大江东闻此言立即找到些安慰,忙问道:“师爷怎么看,今次还有戏么?”
马师爷其实心里也没底,三百号人被干掉两百,城里的狗子却不知道还有多少,还有那些逃散的乡勇,因为没有乘势追上去,等他们回过神来联合刚才那帮狗子,那人数就比自家多了不少,要是再把城门给封了,那可就惨了。当然撤退的话不能说,毕竟送了这么多人命在这城里,总得捞些个什么吧。
“大当家的,此战还得从速啊,丑时一过,鸡鸣一起,那我等将大不利。”马师爷终于编好了个鬼话。“丑时?鸡鸣?”大江东满脸迷糊,这么说来只有夜里干活了。可夜里除了放亮子之外什么都干不了。而且现在占据的城西城南面的看屋子也知道住的全是穷鬼,能榨出什么油水来?城里最富的东关隔的远着呢。看来这饭馆还得打下来,大江东心中定计,就把那几个跑回来的崽子都哄了出去,马上叫人着手放亮子过去。
饭馆的几十个人不到一刻钟就撤出来了,此处距东关不远,护厂队按照之前刘建云的安排已经砸开了基督堂的大门,众人赶紧都钻了进去。秋老爷虽是很不乐意,但是此时保命要紧,也赶紧进去了,至于洋人的事情只好等胡匪退后再禀朝廷了。护厂队的人也逐渐退出了街口,埋伏在东街的两边,刘建云不知道胡匪到底有多少人,只好死守以防万一,此前幸好减员不多,加上楼上那十多个乡勇初估余下还有八九十人,这些人凭借霰弹枪和地势还是能守一守的,就是不知道之前那些溃退的乡勇跑哪去了,要是有他们在那才是万无一失。
“王老二,王老二,”刘建云喊着一个名字。一会一个汉子冒了出了,“你带几个人看能不能抓个胡匪过来,问问今晚上到底来了多少胡匪?”虽然干掉了两路胡匪,但不知道对方的具体人数使得刘建云很不安。
王老二应声下去了,他本是个天目山的猎户,动作利落枪法也准,很快带着几个人隐没在夜色里。正等着间,刘建云只见南街的胡匪每人拿着几个火把远远的往复盛饭馆扔,这木楼本是在庚子年间被毁,去年才是新建,却依旧盖的是木楼,不一会功夫就燃起了大火。一时饭馆边的邻铺里尖叫阵阵,有几个人出门之后跑到了胡匪那边,顿时就被他们绑了。
火光之中,大江东没见到刚才那些狗子,也不曾见到楼上有秧子跑出来,立马知道这些秧子们都撤走了。赶紧带着人往东街追了过来,可刚一出街口就被霰弹枪打了回去。护厂队因为枪不及远,任凭胡匪远远地开枪不还击,但只要他们已进入射程,就咔嚓咔嚓的使劲开火,一时胡匪也没有办法,双方又在这东街街口对持起来。刘建云见形势暂时稳住了,立马叫那几个剩下的乡勇去收拢之前溃散的那些人,要不然再多一路胡匪攻过来他可真守不住了。
对于战况的僵持大江东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对面狗子的响子太过厉害了,冲过去多少人都被喷到在地,自己这边能打的只有一百出头,再次分兵实属不智。因没人救火,东南拐角的三层木楼烧的正欢,像个巨大的火把,夜里幸好风小,这才一时没有漫延左右。
在大家都瞪眼看火把的当口,派去收容溃兵的乡勇回来了,带回了四十多号人,负责的头头对刘建云说道:“老爷,只找到这些,其他都跑出城了,一时收拢不到。”刘建云没管那么多,有人就成,这四十多号人虽然不多但是掺在护厂队里还是能顶点用的,特别是他们使得都是快枪,和护厂队的霰弹枪一长一短正好互补。要不是在街巷中,而且又是晚上,自己这个不能远攻的缺点一旦被胡匪发现那就是灭顶之灾。把五十多人编入阵地,安排好之后,他又回到基督堂跟钟观光商量对策。
此时基督堂的牧师邢子衡已经被惊的起来了——通化这里本是偏僻之地,但再偏僻的地方都有教堂,特别是庚子赔款里赔给教会的钱可不少,一时间全中国一千三百多个县里一千一百多个县都有教堂,而且这些教堂修的都不赖,甚至有些比衙门建的都好——教会只派了一个中国信徒在此打理一切,枪声本使得城里的一切灯火都灭了,因为庚子的记忆,教堂门被砸开的时候,邢子衡把自己隐藏的严实严实的。直到教堂进了人,听见了县令秋老爷的声音之后他才冒了出来,交谈之后才知道原来是胡匪心下稍安。众人都在小声的交谈着,更多的士绅就在基督堂里祈求菩萨保佑,允诺此难过后一定回来还愿塑金身。忽然大门开了一道小缝,是刘建云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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