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英雄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贰零肆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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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大戏院最大的演戏厅里人头攒动,楼上楼下坐的几乎全是沪上名流。 因为未到,戏台上幕布拉的紧紧的,烟雾寥寥间,最响亮的就是堂倌拖长了声调的唱名声和戏迷们的嗡嗡声。
前者,是学自京城满人爱做寿爱听戏,每次听戏达官贵人不少,为了礼数,贵人来了总要当众唱个官名头衔表个身份,这听戏的座次才好安排,大家也不会失了尊卑。新朝鼎革,皇帝似乎依旧还是皇帝,大臣似乎还是大臣,一切都未变,是以这规矩依然保留着;而后者,沪上滩华洋交汇、五方杂处,什么鸟都见过,但今天来的是京剧名角梅兰芳,听过的没听过的都说好,所以还没开场大厅里就闹嗡嗡了。
“花生、瓜子、橘子水;晚报、香烟、王老吉,先生要哇?”戏未开场之际,卖零食晚报茶水的孩子姑娘四处转悠,他们也似唱戏般来过一波又一波,把人弄得心烦意乱。
“这沪上怎么看场戏还这么多派头?那人来了吗?”一楼普通坐最前排的一角、几乎没人要的位置上,李萃身边的贺鹏飞开始抱怨,这是他第一次来沪上。
“鹏飞兄,沪上是最讲面子的地方,”李萃看着自己的同事,不由好笑他大学就在沪上念的,不过不是同济、南洋那样的高等大学堂,只是名不见经传的东南高等师范学校,所以对沪上人的做派极为清楚。“人还没来,不过也快了吧。”李萃不安的看了看表,又不经意的抚了抚腰间鼓鼓的东西,那是他刚刚领到的配枪。
“前南洋公学总办、现亚洲文会会长、华洋义赈会会长、工部局董事福开森先生到!”在堂倌的唱名声中,一个身着中式长袍的人出现在二楼包厢看台,他也不管别人看见看不见,一进包厢就对着下面和两边抱拳作揖,惹得大厅里的头面人物频频遥相礼。
“是个洋人?”借着灯光,李萃和贺鹏飞终于看清那人是个洋毛子,而这个洋毛子居然不穿西装穿长袍。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前奥地利大使、荷兰大使、德意志大使、现沪商业讨论会会长、沪上广东同乡会会长杨少川先生到!”两人才惊讶于洋人,堂倌吊着嗓子的唱名声又起。最先一个是杨少川,而后是镇江五邑同乡会许秋帆,最后终于他们盼望的声音来“国家银行总办张行健先生到!”
“子来了。”贺鹏飞低语一句。李萃也看着出现在二楼的一对夫妻被侍者引领到最中间的包厢。快的瞄了一眼手上紧抓着照片,他可以确认此人就是本次行动的目标国家银行总办张坤。李萃正想说话间,一直紧密的幕布忽然拉开,恼人的乐声欢奏起来,好戏终于开场了。
张坤自己是不喜欢京剧的。只是妻子喜欢,又听说京剧名角梅兰芳来了沪上,便买了两张票带着她来。果然,梅兰芳一上场那嗓子一亮,整个演戏厅便沸腾了一般,叫好声、拍手声不断,而妻子也不再念着家里的那些琐碎小事,开始陶醉在戏中。
妻子陶醉在戏中,张坤则陶醉在当下无人念念碎的清静里,他着烟。刚想把两手枕在脑后舒舒服服的躺一躺时,念念碎又来了。
“张行健先生吗?”一个年轻的、不容置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转头看去,两个身着蓝色长衫的人不丁不八的站在身后。“我们是国安局的”年轻的一个最先掏出自己的证件,即便演戏厅灯光不亮,张坤也还是看见黑本子上镶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金龙,金龙的底衬是银色的大中华地图。
“我就是张行健,两位找我有什么事?”张坤手压下极为吃惊的妻子,很是镇静的看着这两个不之客。
“张先生,事情关乎国家安全,请您跟我们走一趟。”年轻的李萃一开口就是国安局的标准口径。普通人要是被这么一吓。怕早就全身抖了,只是张坤根本不屑于这种小把戏,他吸了口烟才道“两位,有什么事情请后日到我们的办公室谈。我现在要看戏。”
新手李萃没想到他这么牛气,根本就不搭理自己,一时感到气馁,不过这却难不倒老手贺鹏飞,只看老贺走前一步,从腰间伸出一个东西。声音极为低沉的道“张先生,请不要让我们为难!”
没想到来人居然把枪掏了出来,张坤怒意顿时提高了八分,只是他知道对这些小喽啰火没用,他们大不了就是开除,说不定这两个还是临时工,真正有用的还是见着他们的局长程子卿。
“好,我就跟你们走一趟。”不高兴间,张坤将烟最后吸了一口,熄灭的同时又拍了拍自己的妻子的手,并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这才站起身跟着两个人走了出去,他已经在想该怎么训斥程子卿了。然而,随同两人上了汽车不久他便事情不太对车子根本就不是去沪上国安局,而是往南驶向了沪上郊区。
“不是去国安局吗?”张坤有些不安,不得不问了一句。他想着那本在灯光下闪闪光的国安局证件,感觉自己绝对没有看错。
“当然是去国安局,”后座的李萃还没有答,副驾驶的贺鹏飞倒是说话了,他笑道“张先生请放心,杭州虽远,但也在三个小时之内。”
“杭州?”张坤心中略安的同时又感觉好笑,“杭州国安局为何跑到沪上来抓人?”
“天下国安是一家。”贺鹏飞嘿嘿笑道,满口黄牙。“我们只负责抓人!”
“没事,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就好!”张坤最怕是遇到绑匪,至于是浙江国安局还是沪上国安局,他完全不在乎。他一会便仰靠着后座上闭目养神,心中想着这到底是谁要整自己。
张坤这边不在乎,可沪上国安局局长程子卿却急疯了。一个小时之内,从市长到董事,二十几个电话打进来,把他骂得个狗血喷头,可这事情根本就是不他做的。
“册那!到底是那个赤佬干的混账事情!”程子卿抓着自己的头皮。感觉浑身都在痒,恨不得马上钻到冰水里把自己给冻起来。
“局座,我看这事情蹊跷。”刚刚从妓院里跑出来的杜月生看着恼火的局长,说出了自己的判断。“事情根本就不是我们做的,张夫人说是国安局的人把张先生带走了,可她根本没有看到这两个人长什么模样,也没见他们的证件;但张总办会跟他们走,显然是相信他们是国安局的”
“册那!你他娘的就别跟我绕了。这到底什么怎么事?哪个港都干的好事?”素来好脾气的程子卿见杜月生唠唠叨叨,半天不着,忍不住拍了一桌子。
“局座,这事情如果不是其他地方国安局干的,就是有人用以假乱真国安局证件把张总办给骗了。”局办虽然大怒,但杜月生依旧冷冷静静,国家银行总办被抓确实是了不得的倒霉事,可却是他的运气,真要能找到张坤,他说不定就达了。
“其他地方国安局”程子卿的屁股终于是落了地。他给了自己后脑勺一下,恍然大悟的道,“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想到几个月前户部来人要求监控炒日元的王伯元,他紧接着追问道“会是哪里的呢?难道是京城的?”
“局座,张总办和户部传说很不对付,前段时间户部又派人到国行查账,确有这个可能。”杜月生道,“如果真是这么,那张总办的安危是无忧的。就担心有人仿冒国安人员,那事情”
一说有人仿冒,程子卿的心又开始一直往下坠,真要是出了这种事情。那他这个局长可就干到头了。虽然他早前立过大功,可张坤太重要了,一旦张坤身死,辽东山林里那头老虎可是要大怒的,自己真落不到什么好下场。
伸着手指了指,想说话又噎住了。好一会程子卿才说道“快!马上马上调集一切人手去找张先生,还有机场那边马上打电话去,盯紧每一架往京城去的飞机,看看有没有张先生的行踪”
程子卿还是老一套的办法,杜月生感觉不妥又补充道“局座,为防万一,我们是不是应该先通知京里头,说张总办有可能被冒充国安的歹人带走?”
“我会,我会斟酌的,现在最要的是马上找到人!”程子卿刚想答应,但想到事情是在自己地盘上出的,真出了事说什么都没用。“你马上带人去,用一切力量,找到张先生。”
国安局在行动,沪上的巡警也在行动,各处的车行、商会、码头也都通着电话,按照张坤最后的穿着找人。只是托新修的沪杭‘高’公路之福,三小时后,被车子晃得全身散架的张坤借着路灯,已经看到一座高高大大的城门,这里就是杭州了。果然,汽车进了城门就看见满城的灯火,开车的司机在城市里拐了几拐,最终在一座大院落内停了下来。车门打开后,他被两人参扶着,带进一间空荡荡的房间,这里,有人在等他。
“这就是张行健先生?鄙人朱家骅,大老远请张先生到杭州来,真是委屈了。”一个带着些官威的人堆笑着和张坤打了个招呼,算是表示欢迎。
“欢迎就不必了,先给我来杯茶。”张坤没好气的道,国安局的车似乎太差,又或者是‘高’公路修的不平整,他现在是浑身难受。
“来人,快给张先生泡杯好茶。”朱家骅吩咐完又看着架着张坤的贺鹏飞和李萃,训斥道“我让你们好好的把张先生请来,你看,你们把张先生弄成什么样子了!”
张坤坐车坐的不舒服,贺鹏飞和李萃全身也难受,但局长开口训人,小喽啰只能马上向张坤赔礼。对此,知道好戏还在后头的张坤不以为意,他倒要好好看看,浙江国安局如此费劲将自己从沪上带过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正式的谈话很快就开始了,但朱家骅并没有打开压在桌子上厚厚的卷宗,只是想先与他闲聊。越是这么张坤就越知道对方不简单,他索性不答那些零碎的问题,只道“大老远的把我从沪上抓人,就问些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朱局长我看你还是爽快些直接问吧,我倒要看看,你们这般人有什么耐,给我构陷了什么罪名。”
“放肆!张行健,我警告你,不要和政府作对!”朱家骅身边的张群喝了一声,他是军制改革后转业到国安局的,最见不得为富不仁的财主,而张坤这个大银行家从一进来就桀骜不驯,在喝完那杯茶之前,他连眼皮子都没抬,压阵就不正眼看副局和自己。
不理会小喽啰的断喝,张坤从口袋里拿出烟自顾自上一支烟,他抽的是黄山,是国烟中最高档的,一盒要三四块。长长的吐了口烟,张坤却笑道“二十五年前,我在安东,是关东银行的总办。那时候和日本人的关系并不太好,而日本人为了打俄国人,民穷财尽下只能在东北占领区行军票。军票是什么?军票就是废纸!安东商会明面上不说,暗地里却不收这种票子,所以有一天,当地的日本带着人把安东商会给围上了”
一口气说了这些话,张坤又仰头吸了几口烟,不屑中他接着道“我是关东银行总办,我不让关东银行把军票收进来,商会就不敢收军票,所以日本人就派兵把我带走了,呵呵”张坤看了朱家骅一眼,笑道“就和今天一样!”
“结果,我就是不答应日本人的要求,然后呢?然后日本人拖着我拖到了刑场,那里全是被枪毙的死人,最后那日本人对我说,他现在最后给我一次机会,不配合就要枪毙”张坤说着二十多年前的往事,虽然为了保密他不敢说更多的细节,但场景其实是一样的。故事的最后,他咬着牙,撕咬着一个一个字的道“我最后什么也没答应,然后就被日本人拖着用死人身上接下的麻绳绑在行刑的木柱子上,只等那行刑官的口令一落,‘砰’的一声,哈哈哈哈,****的居然没打中!哈哈哈哈”
张坤狂笑,而后又压着笑声对着朱家骅道“我张坤最喜欢干的就是和政府作对!你们给我滚出去,去告诉让你们的主子,有种就把当初日本人没干完的事情干完把我毙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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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英雄 壬卷 家与国 第九十七章 漂娼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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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兴会中做过官的人,屁股没几个干净的。据说大举义那年接受各地衙门蕃库时,很多脑子活的复兴会会干就趁机发了笔横财。当然,事情瞒了几年后,也查出了一部分,只是,贪污是种恶疾,仅靠自查是治不好的,后面不信邪的杨竟成居然想一查到底,结果不但军队谋反,自己也差把命给丢了对于官儿来说,谁做皇帝他们没意见,谁要耽误自己发财、要把自己送去牢房靶场,那他们就要拼命了。
从此以后,杨竟成就转了性子,他明白农会对付不了贪官,只好把剥夺了田产的士绅重现扶起来,同时再把那些有一堆贪污烂账的官员统统清账赦免,画下了到此为止的界线;除了这般,对那些没贪污的复兴会会员则大规模分发钱财股票,一来消除他们的不满,二来好让他们把权力让出来给各地士绅,将各县各州交由本地士绅治理。
经此一变,官场气象为之一新,素来藏污纳垢的衙门因为有士绅的制衡,不敢再像从前那般为所欲为,官不再是官,仅仅是个吏。认真的说,这比前朝历代是有极大改善的(‘进步’一词曾大是中华禁语,杨竟成执政时期被礼部文宣司列为非法关键字,是以文人从质量管理中借用了改善一词),但这种杯酒释兵权的改善是对勋贵集团分封、对复兴会诸如发股票换来的。
前者用的是国家的土地,分封等于是化公为私,后者发的股票是国有公司的股票,分发则是侵吞国财,这两者都为朱家骅所不齿。而眼前坐着的张坤,不管他昔年有什么功绩。在他眼里都只是一个分得了赃物的盗贼将国家银行从政府控制下敲出来不说,自己还在国家银行里占了上千万的股份。对这种角色,朱家骅没什么任何尊敬同情。在张坤说就要和政府作对时。他翻开了一直压着的卷宗,而后把里面的文件和供述全扔到张坤面前
“滚出去就不必了。张总办既然如此心急,那我们就公事公办的好。咳,神武十八年,也就是去年四月初三,纽约股市暴跌,工业指数由最高的三百八十六剧跌到一百三十一,受此刺激,沪上股市也应声而下。四月四日,股指从一百九十四三日之内跌到一百二十九。这时,国家银行本因发挥央行之功效,强势托市,但实际上贵行却反其道行之,居然宣布各商业银行增加百分之三的准备金率”出张坤意料的,一大串金融名词从朱家骅吐出,而后只听他道“张先生,请解释这是为何?”
“我无可奉告!”张坤没想到居然是去年股灾的事情,他极力不让自己眼睛眨动分毫。可是他做不到。
“国家银行一宣布提高准备金率,股市再次应声剧跌,从一百三十九剧跌道六十四。数十亿财富化为乌有,这时,一大股资金忽然入市,其大肆收购工业股票,大笔吃进又大笔吐出,造成市场震荡要再次剧跌之假象,于是股市再次剧跌,最终跌到三十二”
“我无可奉告!”朱家骅口中详细描述着去年的沪上股灾,可张坤依旧不动声色。如同木头般重复着‘我无可奉告。’
“股市跌倒最低后,本来三十亿也未必能买进的股票三个月之内就被四百余个账户秘密买进。成交金额仅仅为五亿多元。而让人费解的是,这些交易账户内的资金全来自欧洲几家名不见经传的小银行。他们持有的是居然是华元。请问张总办,这些银行为何持有巨额华元?”
“我无可奉告!”张坤想到自己所设计的收割计划在这种场合被人重述,诡异的,他居然有几丝自豪。
“刘德华是谁?张学友是谁?周猩猩又是谁?”朱家骅特意翻出卷宗文件中关于银行账户和交易所账户的那一份,上面都是一些不知所的名字,特别是‘周猩猩’,一看就知道是化名。“还有汤姆克鲁斯是谁?阿诺德施瓦辛格是谁?苏菲玛索又是谁?”
“我无可奉告!”张坤再次重复。不过他这加了一句,“除非见到律师,不然我只能无可奉告!”
“见律师?”朱家骅笑道,“呵呵。张总办以为这里是巡警局吗?这里可是国安局!你设计打压股市和民资银行以获利,沪上股灾只是其中之一,湖州丝业银行则是其二,这件两件事情我们都有极为充分的证据!”他说完见张坤又起了烟,再道“告诉你吧,没人知道你在这,也没人救得了你,包括东北那位。”
朱家骅笑毕给出了最后的警告,以给张坤施加压力,当张坤眉头深皱不断吐烟的同时,铁椅子忽然发出让人牙酸的咯吱声,朱家骅和张群起身出去了。
“局办,怎么不接着追问了?这家伙刚刚明显有些心慌。”张群待大铁门哐当关上后不解道。
“追问有什么用?这家伙能混到这个位置,真以为他是瞎混的吗?”朱家骅给了张群一支烟,自己也上一支,“在认为外边有人会把他捞出去之前,他是不会开口的。”
“可”张群也知道张坤的背景极为深厚,今日是十三,明后两日是假日,到十六自己这边还不放人,外面可要闹翻天了。
“别可了。”朱家骅也知道很难从张坤嘴里撬出些什么,但他还是寄希望于上头能支持自己,而且这次传讯本届内也是默许的。他拧着眉毛道“我马上去给京城发报汇报情况,你这边好好盯着,记得人要饿着,且绝对不要让他睡觉!”
“明白,局办。”张群当即答应,又问,“要不要先灌水?咱们准备了一箱子毛巾!”
“暂时不要!”中华司法严苛、讼棍如,但有矛必有盾,一些时候不能在事后发现的刑讯方法研发的很快。灌水是其中之一,不睡觉是之二,还有电刑、热刑。“暂时先疲老审问。半小时后就开始,你们三组轮流转。千万不要让他歇着,直到问出东西为止。”
京城八大胡同已是深夜,此时胡同虽已不再喧闹,但寂静的夜里还是能听到不远处唱曲声。陕西巷内,大中华稽疑院代表、浙江兴业银行董事陈敬第端着杯茶正襟危坐,他如此,他身边的陶葆霖同样是稽疑院代表,也是沪上商务印馆所办国内第一杂志东方杂志的总编却在怡然自得的看报。而比陶葆霖更畅快的则是在一角与妓女调笑的湘籍代表罗杰和浙籍代表徐新六,他们一个抱着日本妓女,一个抱着洋毛子妓女,根本不把眼下的事情当事。
“哎呀,振飞,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见两人逗女取乐,根本不顾眼下危局,对朝堂斗阵颇为忌讳的前清末代状元刘春霖痛拍大腿,他真有些后悔和这些南人混在一起。
“还怎么?”徐新六满不在乎。他和罗杰挥挥手把妓女打发走,而后道“我们是稽疑院代表,就是宋遁初见到我们也得客客气气!中华是法治国家。咱们一没偷盗、二没谋反,谁敢拿我们怎么样?再说了,去年股灾中兴业银行损失惨重,试问当时凡是手中有股票的,谁不损失惨重?杨竟成当年说的好听,补偿补偿,现在倒好,一个股灾,最后全补到他家里去了”
浙江四大行。甬商、实业、兴业、湖州,徐新六就是兴业银行的总办。去年股灾中他自己不但自己损失惨重,兴业银行业也差和湖州丝业银行一样倒闭破产。和当时所有人一样。他懵了大半年才发现股灾居然是天灾加*。
“张行健确实要整一整了。”湘籍代表罗杰也很严肃的开口,不过他脸上日本娘们的唇印还没擦干净,所以看上去很滑稽。“内有人说了,现在英美日法等国都不喜欢他,真要整出些事情来,杨竟成是救不了他的。说实在的,去年那事复兴会做的真是太不地道了,这边说补偿,可三年不到,一转手就把钱东西去了。不对,也不是全部收,是打了个两折,还给我们留了。”
“股市有风险,入市须谨慎。”苏籍代表孟昭常道,“但借股灾之故,横夺民财就不好了。张行健持灭火之水、救生之木,不救则已,反而落井下石、助纣为虐。只要杭州那边能问出些东西,我必定亲自向督察院、大理寺提出上诉!”
“说的好!”与会人中,除了谨慎的陈敬第,其他几人都满心呼应作为实际的受害者,他们对张坤可是恨到了极,仿佛这股灾就是他弄出来的一样。
几人正说好间,房门连敲带推,出去的张万田拿着电报闯了进来,他道“张行健已被带到了杭州,骝先正带着人再审。”
“好!”端坐的陈敬第猛然站起来,他道“按律法最多拘留七十二小时,这事就看骝先的本事了。”
“不是要等后天才通知外界吗?这怎么只有七十二小时?”罗杰不是学法律的,是故问道。
“后天通知外界是让复兴会的人这两天内不能干涉,但安法律这七十二小时应该从张行健自沪上带走算起,到十六日晚上七,如果还没问出些实质性的东西、拿不到浙江督察院御史盖章的逮捕令,杭州那边就得放人,骝先的前程也完了。”陈敬第道,他是日本法政大学毕业,对法律程序极为了解。
“骝先的事情我负责!”徐新六道,“去年股灾中浙人损失最重,他这是为民请命。其他不说,就凭他赶敢拘捕张行健,日后就能入浙省稽疑院!”他说罢记起张坤也是个浙人,顿时鄙夷骂道“张行健这个不顾乡谊、吃里扒外的东西!”
“东荪,你电报哪来的?电信局?”徐新六的话陈敬第没有听见去,他看着拿着报信电报的张万田发问安全局局长是本届总理宋遁初的人,可保不准里面还有复兴会的人。而这次拘捕张坤,虽不违法,但被外界知道稽疑院代表和杭州安全局连气通声,不是件好事。
“不是电信局,是任公帮着说项,从日本驻杭领事馆发来的,绝对万无一失!”张万田道,“任公还说,与其等数日后各界知道张行健被杭州国安局拘捕、各处的电话电报打到骝先那边施压,还不如抢先公布此事,现在时间还早,各大报馆都还在排版,便是印也还没有印多少,如果我们马上把这件事情放出去,定可在舆论上占据上风。”
“任公是说把让这些事情明日见报?”陶葆霖问过之后又头,他看着诸人道,“这确实是个办法,可传讯的毕竟是杭州国安局,这怎么能说得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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