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英雄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贰零肆柒
张实点点头,道,“好的。修士,谢谢你。我将在这里等待他们。”说完便坐在教堂旁边的椅子上真心的祷告。
两个多小时之后,列别耶夫修士带来一名俄军中校军官和几个士兵,他们将把他带走。张实很平静的和修士道别,并在临走前亲吻他的十字架。之后,他就被中校带到了一个僻静的所在,在房门“哐”的一声关住之后,中校开始了他的审问:“亲爱的尼古拉.伊万诺威奇.张,列别耶夫修士告诉我,你是一个虔诚的教徒,在被洗礼之后基本每天都在教会里祷告和学习俄语。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哦,忘了介绍了,我是拿乌明科中校。”
拿乌明科中校是康特拉琴科将军的参谋长,本来按照正常的程序,这类事情是不需要他来处理的,但是列别耶夫修士直接找上门来了,还宣称这是上帝的旨意,并且一再保证这个被洗礼的中国人是一个极为虔诚的教徒,于是看在上帝的份上,并且在日本满洲总司令部的名头吸引的下,中校先生放下手上的事情,亲自来见见这个被列别耶夫修士称为上帝旨意的虔诚教徒。他是个很有办法的人,没有直接问有关满洲总司令部的事情,而是盘问着张实来历,打算不断要的试探他的反应。张实笑,用着半生不熟的俄语说道:“拿乌明科中校先生,我需要见要康特拉琴科将军,只有他能发挥这些信息的作用。”见到拿乌明科中校眼中那丝惊讶和不屑,张实停了下来,问道:“先生,如果我们没有记错的话,今天应该是公历8月11日对吧,请问现在是什么时间?”
拿乌明科中校不明所以,有些不耐烦的掏出怀表,道:“现在是上午十点三十五分。”
张实微笑道:“再过十二个小时,拿乌明科中校,日本第二军总兵站就要被袭击了。他们筹划的辽阳会战一定会被被迫推后到下个月的。”
中校狐疑的看着面前这个微笑的中国人,一脸的不相信,按照他所知道的情况,日本第二军分布在盖平海城一带,而兵站是在盖平以下的熊岳城,现在没有哪支俄国.军队可以穿越到那个的地方;至于那些被马德里多夫中校招募的中国土匪,更是没有丝毫的战斗力,只要听见大炮声他们就会拼命的逃散。他以为他真的代表上帝的旨意么?拿乌明科中校心想,不过他还是追问道:“这是你在日本满洲总司令部部的朋友告诉你的么?”
张实没有在意他的狐疑,说道:“不,不是的,这是我在满洲的朋友告诉我的,他们的游击队将在今天晚上突袭熊岳城兵站,如果旅顺和芝罘俄国大使馆的通讯没有中止的话,那么中校先生你能很快听见这个消息。”见自己说出熊岳城使得中校有些疑惑的,张实接着道:“至于我在日本满洲总司令部的朋友,他告诉我,日本第三军将在8月19日进攻旅顺。”
看着张实脸上微微的笑意,拿乌明科中校忽然感觉有些恼怒,因为这种笑意甚是自信,而且面前这个中国人对自己一点也不惧怕,这本不是这些黄皮猴子的一贯表现。他说的是真的吗?中校没有办法确定,但是对方知道熊岳城是日本第二军的总兵站,那么他最少对日军的情况还是有所知晓的,心思几转之后,他看着张实道:“在没有验证你说的话是否正确之前,我很怀疑你的身份。”张实毫无所惧,自己死都不怕还怕洋人威胁,中校继续道:“所以,我只好把你留在这里一段时间,别担心,你会得到很好的照顾的,不过如果事实不像你说的那样,那我建议你现在就开始祈祷吧。”
拿乌明科中校说完,似乎很满意自己的这番言语,很自信的拍拍衣襟,出了门之后,对士兵说道:“把他带到监狱去,让典狱长好好看着他,但是不要孽待他。”说罢就离去了。张实仿佛知道是这种结果,他在心中默念着一段圣经,顺从的被士兵带出房间投入监狱。他相信,不需要多久,拿乌明科中校就会再次想起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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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英雄 第三十九章 夜袭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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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岳城火车站作为日本第二军的后勤起点站是异常繁忙的,特别是现在的东清铁路只是单线,而且当时修筑的时候太过匆忙,不少官员中饱私囊,铁路修筑质量不高,火车时速达不到三十公里,特别是一些山区那么速度就更慢了。.按照跑马帮的牛庄人朱老旦的说法,熊岳城往北二十多里一个叫沙岗台地方,那里因为火车要过山,速度更慢,基本和走差不多。听闻有这么个地方,齐清源当下就让三排一个班和四排一起过去那上车——上次抽签的结果是四排陈锡民抽到了这次突击任务。现在三排过去一个班,他们的任务是掩护四排上火车——如果火车速度足够慢的话那四排的人直接上车,如果速度快上不了就要这个班假装胡匪阻击火车了。
8月10日的下午,四排离开营地往沙岗台开去。夕阳西下,晚霞把天际染的血红,山林里终于凉快了一些,齐清源站在营地外给陈锡民送行。面对这次决死任务,陈锡民倒是没有什么惆怅,这次的突袭计划是他想出来的,时间紧促之下,他现在满脑子想着各种意外情况下的应急措施。
齐清源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些不安,没有正儿八经的敬礼而是拉着陈锡民,但半天也没有想出什么词来,倒是旁边陆梦雄道:“永蕃,去吧。我们等你回来……”
陈锡民笑道:“那是一定。不回来张焕榕他姐不是便宜你了。”众人闻言都是一笑,悲壮的气氛一时冲淡了不少。陈锡民说罢威武的行了个军礼,雄赳赳的去了。
日本正抓紧俄国波罗的海舰队未到之机,拼命的往东北运送物资,熊岳城和营口两处港口都异常繁忙,但虽有营口。第二军的粮食还是由熊岳城供给的。这边列车车次早已经摸清了,晚上有七点五十分和十二点五十分两列,而且每次车路过沙岗台这边的几个山坳时,速度都放的特别的慢,不需要阻拦就能上的去。陈锡明打算上七点五十分的那列,那时候太阳早已落山,天色将明未明正好动手,而且万一不成后面还有一列可以确保不耽误凌晨四点的突袭。
又是一个晚霞如血的黄昏,盛夏间茂密的山林里仍然是一片燥热,陈锡民望向天际。只觉得半落下的太阳像是一团快熄灭的火球,未灭的火光透过厚厚的云层将整个山林染成金色。此时离火车到达约莫还有一个小时,队伍早就吃过晚饭了,士兵们有些在一遍又一遍的打点行装,有些跪在地上乞神拜佛。还有些干脆什么也不动,就是干坐在草地上。只在成团成团的小蜢虫飞近的时候。才挥手将虫子赶走。
陈锡民看了下怀表,已经是六点四十四分了,他问向一班长黄石头,“马上就要开战了,兄弟们有啥说法没有?”
黄石头道:“还有啥说法,大鼻子小鼻子都一块干。就是那火车大伙从来就没有坐过。有弟兄说那东西浑身着火冒烟,怕坐上去了会烫到人。”
陈锡民其实是很怕临阵有人退缩——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敢死任务,虽然有一个稳妥的撤退计划,可谁也不敢说四十个人能回来几个。只不过当兵吃粮总有死的一天。上官亲自带队大家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就是死了,有抚恤制度在大家伙也无后顾之忧,不说每年五百斤粮食,光是五十块大洋就是一笔巨款。陈锡民笑了一下道:“瞎说,只有火车头是冒烟的,后面和乡下的大车没两样。”说罢又对其他班长道,“你们去和自己班上的兄弟说,那火车没什么好怕的,和家里的大车一样……算了,集合吧。我有话对兄弟们说。”
复兴军辽西游击队的士兵都是抽调来的,抽调的标准除了人可靠,另外就是作战技能了。这里面有一小半的是原来大江东、林七以及其他各处的胡子,里面的刺头在训练的时候都筛了一遍,那些有陋习又没本事的直接送到县牢里,有本事的则在军中不断打磨,也是融为一体了,除了胡子外,另一大半则基本是山里的木把子和山东逃荒过来的农民,这些人都老实,服从性高。
“立正……稍息!”林子里的空地上,五十多名士兵整齐排了五列,一排长黄石头整好队便退到一旁,等着排长训话。
看着五十多张鲜活的脸,陈锡民定了下神,开始说话:“马上要开打了,大道理就不说了。这次任务是大当家直接安排的,完成之后所有人都晋升一级。”听到要升一级,所有人都心头一喜。复兴军内等级森严,光兵就有学兵、列兵,三等、二等、一等五级,游击队的人都是老兵,很多升一级就是士官了,一旦成为士官那么待遇、出息都要好不少。
陈锡民没管士兵们眼里的喜意,“咱们这次打的不是大鼻子,是东洋的小鼻子。在东北呆得久的兄弟都知道,甲午年,小鼻子来过一回,在旅顺口杀了咱们几万人,还打算把东北给吞了,后来没成;这回他们又来,说是帮咱们打大鼻子,其实就是借由头占地方。咱们这次就是要打他的粮站,把里面的炮弹子弹都给炸喽,让他们打大鼻子的时候多些死人。只有大鼻子小鼻子死的人多了,咱们才能在东北站住脚。
兄弟们都是山东的,为啥过来都明白。大伙想过没,要是这东北给洋人占了,咱们以后逃荒能逃到哪去?这东北有四个山东那么大,是咱们最后活命的地方,要是丢了,咱们不光自己要饿死,咱们的老娘媳妇儿子孙子也得饿死。兄弟们,咱们都是爷们,裤裆里头都带把,既然是爷们就要像个爷们的样子,今天,咱们要靠自己,靠手里的枪杆子把洋毛子都赶出去,把这东北给占住喽!兄弟们,干不干啊?”
土地永远是百姓的命根子。陈锡民的动员很成功。不光士兵,就是新投的胡子朱老旦也都听得热血沸腾。在他问成不成的时候,也不由自主的喊了句,“干!”只是陈锡民还觉得声音不够响亮,又大声问:“大声点。干不干啊?”
五十多号人齐呼:“干!!”
是夜十二点,随着望儿山上塔楼上的几声闷叫,齐清源开始带着一百多号人开始潜入兵站外围。兵站占地很大,熊岳城火车站方圆一公里的地方就是警戒线,因为望儿上的塔楼有瞭望点,又没有青纱帐的掩护。白日里可是摸不到这里的。这一夜是初一,月亮却是不见,星星也看不到一颗。幸好之前所有排长班长都熟悉了地图,而且兵站虽是夜晚但还是灯火通明——日本人在连夜装卸物资。借着兵站里的灯光,齐清源这一百多号人像猫一般的潜出树林。毫无生息,只有那被泥摸黑的刺刀不时泛出点点亮光。一路匍匐前进。众人慢慢进入离兵站警戒一百多米远的高粱地里。然后等待着突袭的命令。
临近突袭的时候,齐清源看过表后又半起着身用望远镜看向兵站。此时兵站里的火光少了不少,早没有之前的喧哗已是一片寂静,力工已经都回去睡觉了,只有一队队的日本兵在兵站内间隔巡逻着,和白天一样。帽子上的那一圈黄色仍是很显眼。把兵站仔细的扫了一遍,齐清源又看了一下表,预定的时间马上就到了,他把望远镜放下。问向旁边:“一排摸过去了吗?”按照计划,一排是要突进兵站放火的。
传令兵答道:“进去了,就在前面那块洼地里。就等开打了。”
“好!以我枪声为号。”齐清源拿起一杆步枪对准一个日本兵,瞄准他帽子上的那圈黄色,“砰”的一枪把那狗日的给爆头了。齐清源枪声一响,埋伏在高粱地里的士兵也“砰砰砰”的开始放枪,临近一个日本巡逻队立马给打的一干二净。齐清源站起身,喊道:“弟兄们,上!”
齐清源的枪声犹如雨夜里的闪电般明亮摄人,这一枪兵站日军总指挥官伊藤大佐听见了;晚上八点进站,在火车车厢里埋伏近八个小时的陈锡民听见了;鬼使神差准备把满洲军司令部从芝罘转移到营口,中途在熊岳城歇脚的满洲军司令官大山岩听见了。当然,听见就听见了,齐清源枪声一响,兵站东南面日军的明哨暗哨都一扫而空,早已埋伏在兵站外围的一排士兵马上突进兵站边缘,开始到处扔炸弹四处放火。
兵站指挥官伊藤大佐刚打完求援电话,一出房门就看见兵站东南面火光四起,杀声震天,里面似乎还有马克沁机器特有的连绵不绝的枪声,他一把揪住跑过来的铃木大尉吼道:“是露国人吗,是露国人吗?”
铃木也是浑浑噩噩一无所知,他的中队本驻防在南面,被这一波突然袭击干掉一小半,只道:“敌人已经突入兵站,正在破坏物资……”
听到是没用的消息,伊藤一把将铃木扔到一边,此时驻防北面村上中尉道:“敌人已经突入兵站外围,人数在两百人左右。我部拟从侧翼包抄敌人……”
伊藤“八嘎”一声把他的话给打断了,“混蛋!我们保护是的兵站里的物资,不是要消灭敌人,马上把敌人赶出兵站!”铃木和村上闻言浑身一震,哈伊一声快跑而去。
陆梦熊带兵突入兵站四处撒煤油放了几把火之后,就又撤退到兵站外面火光照不到的阴影里,此时齐清源早在这里用携带的兵工铲挖工事了。这里是打算固守的——只要日本兵一冲出来就在火光里露了踪影,到时候就等着马克沁机枪扫射吧。果然,他工事还没有挖好便有一波日本兵从兵站里一窝蜂的冲出来,机枪扫射下,这波鬼子很快就歇了菜。“鬼子一样不耐打啊。”齐清源嘀咕着。
也许是知道了敌人有机枪,第二波鬼子没有直挺挺的冲上来,只是靠着兵站里的障碍物低着身子伏过来,一些人和齐清源这边对射,另一些人则打不到的地方救火。这边一团黑,对射之下绝不吃亏,而那些救火的鬼子,则被伏在另一侧的二排方彦忱打兔子一般打掉不少,死了几十个人之后所有鬼子都伏在地上不敢动了。见鬼子不动,齐清源马上抓紧时间构筑工事。
战事一时胶着化了,见兵站里的火越烧越大,却无法灭火,兵站长官伊藤大佐一股燥血上涌,抽出太刀喊道:“杀给给……”三百多鬼子顿时又从地上爬起来,端着步枪,咿咿呀呀的直冲过来。齐清源大喜,他正担心和鬼子这样对持,时间一久外围的鬼子从侧后杀过来那自己就要被围了,只要鬼子冲过来,那么就可以速战速决,给里面的陈锡民制造机会。他含着的哨子吹了个两长一短,埋伏在另一侧的马克沁机枪也开始加入扫射,两挺机枪每分钟一千两百发的投弹量,使得冲锋的鬼子像土豆一般瞬间被削去了四五层,可不知道怎么,左侧阵地的机枪响了一会便忽然卡住了,原本完整的火线露出了空子。
机枪挺摆,鬼子马上冲到了跟前,只好硬拼了。齐清源端起步枪喊道:“兄弟们,上!”说罢便闪出战壕往鬼子冲去,余人也端着刺刀跟上。两股人流在黑夜里激烈的冲撞在一起,一时间喊杀声、撞击声、金铁交鸣声、锐器入肉声不绝于耳。鬼子虽然拼命,但游击队更加悍勇,加上经过机枪、手榴弹洗礼之后冲到阵前的本就不到百人,人数处在劣势,鬼子只见自己人越杀越少,黑暗中不知道谁惨叫一声跌跌撞撞的往后跑,其他人见状也跟着脱离战线,往后撤退。见鬼子后撤,等着的机枪马上又礼送一阵,回到初始阵地的鬼子还不足一个小队。见敌人如此悍勇,两个中队消耗殆尽,伊藤大佐看的一阵头皮发麻,他立即下令让驻守在兵站内小仓库的中队调出来,自己则又开始拼命打电话向熊岳城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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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英雄 第四十章 夜袭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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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仓库鬼子调走的时候,陈锡民已经借着刚才的混乱摸到了小仓库边缘,此时鬼子一去,便从早已撕开的铁丝网突入内部。.小仓库屯着都是枪弹炮弹,其他则是一些军需品,黑夜间陈锡民可分不清什么是什么,他带着一个班守在仓库入口处,让其他四个班各负责一路。陈锡民摸进小仓库没多久,便被留守的鬼子发现了,因为摸到了近处,鬼子开了一枪便端起刺刀冲上来,所幸留守的鬼子不多,各班一边分派人举着工兵铲迎上去,另外的人则深入内里。这次带进来两百多个炸弹,五十多个人每人分了四个,毁掉整个兵站都绰绰有余。特制炸弹是导线式的,要明火点燃,白天的时候导线长度已经调整好了,每个炸弹有几分钟的缓冲时间。
小仓库内部的枪声伊藤和齐清源都听到了,两人的反应各不相同,伊藤是转过身撅着屁股把指挥刀指向里面,打算把调出来的中队再调回去,可调出来容易调回去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齐清源哨子一吹众人都跃出掩体,边开枪边往鬼子阵地杀去。伊藤见敌人冲锋又只得把屁股转了过来,指挥着鬼子准备白刃战。齐清源一见鬼子转向便带着人伏地和鬼子对射,根本就不往前冲,战局一时停滞住了。
趁着伊藤一前一后转向的短短几分钟,陈锡民这帮人四处抛撒着点了火的炸弹,一百多个炸弹顿时遍布各处。守在入口处的陈锡民听着里面传来任务完成的唿哨声,也使劲吹响哨子给外围的齐清源报信,自己则按照计划带着人往东面撤退。
正当一切完成,就等撤到兵站外围的高粱地里看烟火的时候,一队骑兵冷不防的从北面杀了过来。先撤的三班和二班顿时被马队冲散,马刀挥舞之下二十多个汉子倒了一地,陈锡民顿时愣住了,然后使劲吹哨子让剩余的人向他集中。在陈锡民遭遇骑兵的时候,外围的齐清源也听到了阵阵的马蹄声,正要下命令的时候,布置在左边的机枪阵地被骑兵端了,幸好在右侧的机枪反应及时,一串子弹打过去骑兵顿时转了方向,本来要贯穿阵地的骑兵只是斜斜的往侧后拐去。游击队布置在最左边的战线被削去了一块。
齐清源搞不懂哪里跑出来的骑兵,布置在望儿山高塔上的侦察兵也没有报信啊。其实这队骑兵隶属满洲军司令部,齐清源进攻的初始,设在熊岳城的满洲军司令部一片慌乱,以为是司令部位置被露国侦知。要派兵剿灭,立马让本该调入兵站救援的部队原地待命。准备保护司令。可等了一会又见只是兵站那边枪声大作,又以为是敌人的调虎离山声东击西的诡计,更是稳守不动,直到小仓库响起了枪声,这才派了派一个中队的骑兵分南北两路沿着兵站包抄而来,靠北的那队迂回到东面堵住了陈锡民。靠南的那队一出来就直接咬住了齐清源。
兵站的暗处,陈锡民看着聚在身边的二十多号人,手一紧一紧的使劲握着枪把,眼睛里要滴出血来。五十多号人一下子被骑兵砍杀了一半,真是倒了血霉了。当然,懊悔是没用的,任何计划都会有算不到的地方,他深吸两口气,平复内心的焦躁,说道:“被小鼻子的骑兵盯着了,往东是不行了,呆会我断后,大家伙都往南边撤。”
二班、三班全灭,四班残了一半,只有一班和从三排抽调过来的那个班还算完整。陈锡民一句“我断后。”让众人心里都是一震,刚才他们还担心怎么逃出去,担心自己会安排负责断后。此时见陈锡民直接说自己断后,心里一震之下觉得血气又上来了,几个人喊道:“我也留下断后,都是带把的。长官先走!”
陈锡民闻言欣慰的一笑,生死之间还是有兄弟的。不过他可不会因为有人替自己便顺势撤退,这样活下来良心不安不说,没有他在这里镇着,断后的人撑不了多久就要散了,到时候一个人都跑不出去。他举手压下制止各人的叫嚷,吼道,“老子是排长,老子还没死呢。听命令!”陈锡民一吼便把各人的声音压了下去,“我断后,要五个弟兄。黄石头带着其余的人撤!剩下的人听好了,往哪撤?往南撤!那边都是鬼子,没人想到我们往南。怎么撤?铁路下有排水沟,从水沟里爬过去。只要爬到熊岳河就成,到了河里顺流往下,海边有芦苇荡,可以躲几天。听明白了没有?”
众人不说话,陈锡民又问:“听明白了吗?”
还是没有人说话,陈锡民倒是明白过了,其实他妈的都听明白了,就是不肯说是。
“吗拉个巴子啊!糊弄我啊!”陈锡民骂道,“黄石头,快带人滚。”
“俺不走!副班长赵大旺带人走。”黄石头也喊了起来。说罢把众人身上没有用完炸弹抓了过来。
这一时众人都没有了声响,想留下断后的都使劲抢着其他人身上的炸弹,一阵拉扯之后,人群分开了,六个人身上挂满炸弹,黄石头点了人数,揪住最小的那个兵的耳朵:“吗拉个巴子的,齐小毛,跟大爷们抢,鸟毛都没有长齐呢,滚!”说罢趁着齐小毛吃疼的时候,和这两个兵把他身上的物件都扒了下来,再一脚把他踹了出去。
叫做齐小毛的士兵被他们折腾的眼泪汪汪,但身上的炸弹被夺,断后却是没戏了。陈锡民没管黄石头的擅自行动,扫了众人一眼,柔声道:“快走吧。晚了来不及。”说完带着人往东面摸过去。
陈锡民舍身断后的同时,齐清源这边却还在坚持,听兵站里的哨声已经知道里面的任务完成了,面对骑兵的围堵,陈锡民的意思是分开突围。说是说分开突围,其实就是不要再接应自己,大队自己撤退。本来战场上是容不得半分私情犹豫的。只是这些未来的华夏之鹰们,都太年轻了,太热血了,太没有阅历了,他们为着兄弟之情还在坚持着。
齐清源打光一弹仓子弹,吐了口吐沫,娘的,这鸟枪还是没有德国货好使,太刺了也。旁边谢澄爬了过来,“操!鬼子骑兵太扎手了。我的人死了快一半了。永番呢?撤出来没有?”谢澄的三排被抽调了一个班给陈锡民,虽然后面把李二虎的侦察排补了给他,但刚才那一拨骑兵冲锋还是吃掉他一半人,特别是一挺机枪给毁了,整个游击队少了三分之一火力。
听他提到陈锡民。齐清源就是一阵头疼,又捡起挂胸口的哨子使劲吹了起来。但和之前一样兵站里没有丝毫回应。方彦忱也摸过来了,“鬼子都退回去里面了,是不是永番出事情了?我们什么时候撤?”
鬼子已经知道小仓库里布满了炸弹,见齐清源被骑兵缠着了,一时间一大半人都跑回去里面捡炸弹去了。齐清源对此倒一点也不担心,陈锡民那边两百多炸弹。小仓库内应该扔的到处都是,而且导火线点着后火光太小,埋在货堆里黑夜中绝对会有漏了的,只要有个几枚没清掉。那鬼子就等着坐土飞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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