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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这般女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月下蝶影
班家先祖当年到底干了什么,为什么不声不响积攒下这么多珍贵书籍?
容瑕洗干净手,小心翼翼地翻开这本书,仅仅看了一段内容,便忍不住拍手称妙,真是每一句都是精华,每段话都暗含人生处事之哲理,不愧是集无数大家之大成,让人为之心醉。
为臣之道,为君之道,为将之道……
班家几乎每一辈都会出现名将,不知是否与这本书有关?然而当他发现这本书里竟然还带着点心屑,甚至还有顽劣小童画的小乌龟以后,这本被无数读书人奉为神作的《中诚论》瞬间变得不那么神秘起来。
最让他想不明白的是,班婳竟然就这么轻轻松松把这本书给了他,就像是顺手给了他一块石子,一朵花,态度随便得让他有些怀疑人生,这真的是《中诚论》?
容瑕家中收藏着这本书的残卷,所以尽管班家的态度让人觉得这不是真本,然而他却不得不承认,这是真的。
一本页面缝隙里画着丑陋小乌龟的珍藏手抄本!
容瑕在屋子里待了整整一天,就连饭都是在书房吃的,这让几个贴身伺候的护卫与小厮十分担心。
“杜公子,伯爷这是怎么了?”小厮见端进去的饭菜几乎没怎么动过,担心的找到杜九,“今日的饭食都没怎么用过。”
杜九想起伯爷与福乐郡主分别前,福乐郡主好像给了伯爷什么东西,难道是两人互生情愫,所以互写诗词以表心意?可整个京城谁不知道,福乐郡主不好诗词,她能写出什么来?
“伯爷自有主意,你不必担心,”杜九想了想,“放心吧。”
小厮见杜九这么说,按捺住心底的担忧,端着饭菜退下了。
当天晚上,书房的灯盏亮了很久,直到二更以后,书房里的人才吹灭了烛火。
杜九站在树下,看着书房终于变得漆黑一遍,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伯爷不爱在夜里看书,因为他觉得夜里看书十分伤眼,是不爱惜自己身体的行为,但是今日却破了先例。
福乐郡主到底对伯爷干了什么?
这一晚,同样无心睡眠的还有严家人。
严夫人发现小儿子自从去了石家别庄回来以后,整个人都变得失魂落魄起来。若是之前的小儿子还有几分活气,现在的他就像是一段朽木,没有丝毫的生机。
她一晚上辗转反侧,根本就睡不踏实,惹得与她同床的严晖也跟着受折腾。
“夫人,你究竟有何心事,竟忧心至此?”严晖又一次被严夫人折腾醒以后,觉得自己不能再装睡下去了,“有什么事可有跟为夫说一说,俗话说一人计短,两人计长,你无需如此。”
严夫人见自己吵醒了夫君,心中有些过意不去,但她更担心孩子,所以把自己担心的事情说了出来。
“我没有想到这孩子竟会如此看重班家的姑娘,”严夫人心里发苦,“我本以为班家姑娘被退婚三次,我们家托人去说亲事,班家应该会同意的,哪只……”
哪只班家竟拒绝得如此干脆,似乎压根没想过跟严家结亲这回事。
她的孩子相貌俊秀,饱览群书,品行端正,不知多少人家动了心思,想与他们家结亲,班家竟还如此不识趣,害得她儿如此难过,实在是……
“夫人,班家虽无实权,但是班郡主身上流着一部分皇家血脉,身份尊贵,即便被人退婚无数次,也有无数儿郎想与之结亲。一家好女百家求,班郡主虽不是好女,却是贵女,”严晖倒是想得很清楚,“班家不愿意让郡主嫁给仲甄,那便是他们两人没有缘分,不必过于强求。”
“我倒是不想强求,可是你没瞧见仲甄那孩子……”严夫人满嘴苦涩,“我怕这孩子走不出心里这个坎儿,熬坏了身子。”
“我严家的儿郎,怎么能因为女色失去斗志,”严晖不以为然道,“好儿郎何患无妻,不至于如此。”
严夫人见他这种态度,懒得再跟他多说,转身背对着严晖,对他采取不理不睬的冷淡待遇。
严晖无奈叹息:“你看看你,你也别急,明天是大朝会,我再探探班水清口风去。”为人父母者,总是希望孩子开心的,更何况班家虽然荒唐了些,但也不是一个太坏的联姻对象。
至少……比石家好。
天色刚刚露出鱼肚白,杜九站在大门口,见伯爷精神饱满地走了出来,上前对他拱了拱手,“伯爷,马匹已经准备好了。”
“嗯。”容瑕对杜九点了点头,整了整身上的披风,朝外走去。杜九察觉到伯爷心情似乎很好,好奇地挑了挑眉,忙跟了上去。
金銮殿上所有门大开,朝臣们从侧门进殿,各自维持着含蓄的笑意,倒是看不出私底下有什么恩怨。不过文臣与武将之间似乎天然带着距离感,彼此间泾渭分明,各说各的,大有井水不犯河水的架势。
班淮的身份比较尴尬,他袭的是武将爹爵位,领的闲职却是闲职,与武将没有什么关系,所以他所处的圈子与文官武将都不一样,而是朝堂上的第三集团,游手好闲纨绔贵族小团体。
文官们对这个小团体感官十分复杂,有点瞧不上他们,又不太敢得罪他们,因为这群人与皇家沾亲带故脸皮还厚,他们拿这群人没办法。
“静亭侯,”严晖在朝臣中找到了班淮的身影,主动跟他说话,“近来可好?”
正在跟同僚说着谁家的盆景颇有野趣的班淮愣住,有些不敢置信地看了严晖一眼,这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了,堂堂严左相竟然主动跟他攀谈起来。
其他几位纨绔游手好闲派见状,齐齐往旁边挪了好几步,他们并不想跟严晖这种正经大臣说太多,怕露怯。
班淮身边一下空了起来,他朝严晖拱了拱手:“严相爷,请问有事?”
别问我好不好,有什么目的直接说吧,我一个纨绔不懂你们这些文臣的说话套路。
严晖没有想到才刚开口,这聊天气氛就变得尴尬,他不自在的理了理衣襟:“不知侯爷下朝后有没有空闲,严某邀侯爷喝杯淡茶。”
班淮:……
总觉得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喝茶就不用了,”班淮耿直地摆手,“严相爷有什么话直说就好,班某不是讲究人,也不讲究那些虚礼。”
不,你不讲究,我很讲究。
严晖无言以对,他并不想当着其他人的面说,我儿子迷恋你家女儿,你究竟要怎样才愿意把女儿嫁给我儿子这种话,这实在是太不讲究,太失礼了!
两人面面相觑,班淮好像看到了对方眼底的挣扎与坚持,于是心中的疑云更深,这要多大的事,才能让当朝左相对他这个纨绔好言好语说这么多话。
咦,想一想就好可怕。
容瑕走进大殿,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就看到了站在角落里的严晖与班淮。
严晖与班淮什么时候有交情了?
他眉头微皱,忽然想到了什么,脚步一顿,不自觉就朝班淮走了过去。
“侯爷,”容瑕面上带笑走到班淮面前,行了一个晚辈礼,“多谢侯爷赠予晚辈的点心方子,果真美味无比。”
班淮见到容瑕这个讨喜的年轻人过来,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容伯爷客气了,不过是件小事。”
容瑕笑了笑,然后弯腰向严晖行了一个礼:“见过严相。”
“容伯爷,”严晖回了一个礼,转头对班淮道,“待散朝后,在下再与侯爷慢慢商谈。”
班淮面上僵笑,内心却十分抗拒:不,我并不想跟你谈!





我就是这般女子 第41章 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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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晖离开以后,班淮顶着一脸僵硬的笑对容瑕道,“多谢容伯爷。”
他虽然不爱动脑子,但不会傻到看不出容瑕这是特意来给他解围的。他飞速地看了眼四周,小声对容瑕道:“这是惦记我家闺女呢。”
他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但是见严晖执意要与他单独交谈后,他就明白了过来。
但是这种事,跟他说有什么用,这事又不是他做主。
涉及到家中私事,他没好意思跟容瑕提,只是高深莫测地对容瑕摇了摇头,表示自家闺女精贵着,就算是当朝比较有实权的左相来为儿子求娶,他也不为所动。
在这一刻,班淮觉得自己的形象就像是话本中不显山漏水、品行正直的高人,坚决不为五斗米折腰。
夫人早跟他提过,严晖的夫人是个不太好相与的长辈,女儿嫁过去被这个婆婆嫌弃怎么办?
到时候女儿吃了亏,他就算再荒唐,也不能带人去揍女儿婆婆一顿啊,若真闹出这种事,连皇上都不会帮他。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若是有个不好相处的婆婆,乖女可要吃大亏,仅仅孝道二字压下来,就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他媳妇嫁到班家以后,他都舍不得让媳妇吃这种苦,又怎么舍得自己女儿嫁到严家受这种委屈。
容瑕见班淮明显很不愿意答应这门婚事的模样,便道:“伯爷,晚辈觉得您下朝以后,应该跟左相谈谈,至少要把事情说清楚,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你说得对,”班淮点了点头,“我早点说清楚,他们家也早点死心。”
你家想娶,别人就一定要嫁,想得倒是挺美。
容瑕笑了笑,转身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站定,甚至还有闲暇时间与其他朝臣互相见礼,当真是风度翩翩,气度无可挑剔。
皇帝来了以后,大朝会进行得很顺利,唯有最后一位御史提起谢重锦渎职一事时,朝上众臣的火药味又起来了。
“陛下,微臣以为,谢大人虽然有监察不力之嫌,但是罪不至此,请陛下三思。”
这个官员是二皇子的人,他现在为谢重锦说话,也是为了帮未来二皇子妃一把,增强二皇子妻族的权利。
“陛下,若是我朝官员皆对下属所做之事不闻不问,那他又怎么能做到心系百姓?”一位御史言辞犀利道,“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孝敬老母。”
这位御史的语言风格,略有些放荡不羁。
“臣附议!”
“陛下!”
“陛下!”
云庆帝被朝臣们吵得脑仁一阵阵发疼,他有些不耐道:“谢重锦监察不力,放纵下属鱼肉百姓,罪不可恕,但念在他并未参与其中,并受下人蒙蔽,情有可原。今日起便革去他的职位,让他回家休养身体,免除其他责罚。”
这是要把谢重锦一撸到底了?
忠平伯膝下仅有两子,长子被革职,次子摔坏了眼睛不能入朝为官,谢家下一辈算是败了。
“陛下,”忠平伯颓然地跪在了地上,向云庆帝行了大礼,“陛下,犬子冤枉,求陛下从轻发落。”
“谢卿,朕已经是轻饶了他的罪名,”云庆帝有些不耐的摆手,“你不必再说,若非你乃朕的亲家,谢大郎之罪,本该发配边疆,五年不得召回。”
忠平伯瞬间面色惨白,半晌才朝云庆帝磕了一个头:“微臣……谢陛下恩典。”
陛下这是半点面子都不给他留,日后女儿嫁到二皇子府上,不知还要受多少委屈。
大业的朝臣,若不是大事是不必行跪礼的,忠平伯现在当着满朝上下给云庆帝行跪礼,已是无奈之举,但是显然他的脸面不够,皇上并没有因此减轻对谢重锦的责罚。
散朝过后,忠平伯径直朝班淮走来,他脸色潮红,面带恨意:“班淮,你今日欺人太甚,谢家记下你这份大礼了。”
还未走远的朝臣见到有热闹可看,都忍不住减缓了脚步,用眼角余光瞅着二人,用比较含蓄地姿态看笑话。
“真是可笑,你家大郎获罪与本侯有什么关系,”班淮见忠平伯这副模样,不惧反恼,“查案子的不是我,弹劾他的不是我,但你偏偏向我发火,不就是见我没有实权,好欺负么?”
众位朝臣一听这话,差点没笑出声,这种话都能说出口,这班侯爷真是不打算要脸了。
忠平伯没有想到班淮竟然说出这种话来,他脸憋得通红:“班淮,你不要强词夺理!”
“从早朝到现在,我一句话都没有说,你偏偏跑来找我麻烦,不是欺软怕硬还是什么?”班淮弹了弹身上不存在的灰,“刚才那位御史大人说得好,当官不为民做主,做这个官有什么用,难道你家大郎真没有错处?”
班淮抬了抬下巴,“别以为你家将与皇家结亲,便不把百姓当一回事。要知道陛下乃是千年难得一见的明君,又怎么会因为这层关系而纵容你们乱来,你谢家想错了,大错特错!”
说完这些慷慨激昂的话语,班淮一甩袖子,昂首挺胸走出了大殿。
刚才当朝批评过谢重锦的御史见自己被班淮单独拎出来夸奖了一番,心情有些复杂。虽然被人夸奖并且赞同很高兴,但是赞同他的却是朝中有名的纨绔,这真是……
不过这位静亭侯其实还是很有是非观的嘛。
“姐,”热闹的大街上,班恒指了指前方,“你看那是不是父亲与严左相,他们两个去茶楼做甚?”
忽然他面色一变,扭头对班婳道:“父亲该不会是跟严相爷商讨你跟严甄婚事的吧?”
严甄那样的书呆子,怎么配得上他姐?本来今天出门,是为了陪他姐出来买东西,没有想到会遇到这事。
“走,我们跟上去听一听。”
班恒心里忍不住担心,严晖能做到当朝左相一职,脑子肯定很聪明,万一他说来说去把父亲绕晕头,真的答应把姐姐嫁到严家怎么办?
“有什么好听的,”班婳倒是半点不紧张,“父亲不会舍得我嫁到严家的。”
“我知道他舍不得,但是严相爷擅谋略,我担心的是父亲会中他的计,”班恒对自家父亲的聪明程度抱着深刻的怀疑,但是身为人子,这话他无法说出口,“姐,你快跟我来。”
于是守在茶楼门口的班家护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家世子郡主偷偷摸摸溜进茶楼,而且还要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
班恒让堂倌带他们姐弟俩去了隔壁隔间,开始了偷听这件重要的大事。
班婳觉得班恒此举有点无聊,但是作为一个宠爱弟弟的好姐姐,她只能纵容他的胡闹,并且学着班恒的模样,把耳朵贴在了屏风上。
严晖与班淮还不知道有两个晚辈就在旁边偷听,两人说过场面话以后,就开始进入了正题。
“侯爷,犬子与令千金……”
“相爷,犬女是未出阁的小姑娘,与令公子恐怕没有什么关系,”班淮喝了一口茶,摇头道,“相爷有所不知,犬女被她母亲宠坏了,实在不配为严家妇,还请相爷不要再提此事。”
“侯爷是觉得犬子不能好好待令千金吗?”严晖听到这话,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想到幼子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只能厚着脸皮道,“严某可以保证,只要侯爷愿意让令千金下嫁鄙府,鄙府上下绝对不会怠慢令千金半分。”
“这不是怠慢不怠慢的问题,”班淮为难地叹口气,“相爷,婚事讲究你情我愿,犬女既与令郎无缘,那便不再强求了。”
严晖没有想到班淮拒绝得如此不客气,连一点余地都没有留,这话等于直白地告诉他,我家闺女没有看上你儿子,所以我家女儿不嫁给你儿子咯,呵呵呵。
若是其他人这么跟他说话,他这口气恐怕咽不下去,但是偏偏说这话的人是班淮,京城有名的荒唐人。
实际上,严晖觉得幼子非福乐郡主不娶,就已经是一件十分荒唐的事情了。
这个天聊不下去了,严晖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起身对班淮道:“既然如此,严某告辞。”
为什么这么荒唐的人竟然会生出那般美艳的女儿,这不是祸害京城的好儿郎么?
“慢走。”班淮起身嬉皮笑脸地向严晖回了一个礼,仿佛没有看出严晖已经心有不快。
等严晖离开以后,班淮轻声哼着小曲,哧溜一口把杯子里的茶喝下去大半。
这些文人就是讲究,喝个茶偏偏用拇指大小的茶杯,连只蚂蚁都淹不死,真不知道有什么用。
“父亲。”门从外面被拉开,班恒与班婳挤了进来,坐在了他的对面。
“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班淮放下茶杯,捧起茶壶对着嘴连喝了几大口,早上吃的肉饼太干,他早就想大口喝水了。
“刚才碰巧见您跟严相爷来这边,我跟姐姐就跟了过来,”班恒把面前的小茶杯移到一旁,“你刚才拒绝严相爷的话,我跟姐姐都听见了,您是这个。”
班恒狗腿地向班淮竖起一根大拇指。
“哼哼。”班淮得意地挺了挺腰,转头对班婳道,“放心吧乖女,父亲不会逼着你嫁任何不愿意嫁的男人。”
班婳对班淮甜甜一笑。
她就知道,父亲与母亲不会随随便便让她嫁给谁的。
因为被班淮拒绝得太彻底,严晖走出茶楼的时候,面色难免有些难看。他正准备坐进轿子,见容瑕打马而来,便站直身子,等着他过来。
“严相爷,”容瑕跳下马背,对严晖拱手行礼,“您不是与班侯爷有事相谈,怎么……”
“话不投机半句多,”严晖语气不太好,“没有什么好谈的。”
容瑕闻言微笑着站在旁边,不接严晖这句话。
严晖也意识到自己不该对着不相干的人摆脸色,草草地向容瑕拱了拱手,弯腰坐进了轿子。
“严相慢走。”容瑕往后退了一步,恭恭敬敬地对着轿子行了一个礼。
严晖坐在轿子里,掀起帘子看了眼态度恭敬的容瑕,行心气儿顿时顺了不少。这个京城还是多些像容伯爷这样的人才好。
至于班淮那般纨绔……
哼!
杜九见伯爷骑上马就准备走,小声道:“伯爷,您不喝茶了么?”
“不用喝了,回府。”
容瑕抬头看了眼茶楼的二楼,一拉缰绳,马儿掉头往伯府方向走去。




我就是这般女子 第42章 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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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青王殿下,”容瑕看着这位不速之客,把一杯茶推到他的面前,“殿下登门,寒舍蓬荜生辉。”
“呵,”长青王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我还以为你会嫌弃我这个不速之客。”
“殿下说笑了。”容瑕见他杯中茶水少了一半,帮他续好了茶。
容瑕的手很白,骨节分明,这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只要他愿意拿起笔做出一幅画,必能引得无数人趋之若鹜,撒千金不悔。长青王与容瑕好几年交情,但是关系却算不上特别亲密。对于长青王来说,他可以交友广阔,但却不能有密友,所以他即便欣赏容瑕,也仅仅是欣赏而已。
“你跟静亭侯府的关系好像还不错?”长青王唰地一下打开扇子,在面前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
“嗯?”容瑕放下茶壶,淡笑道,“说得上几句话。”
“我还以为你跟那位郡主……”长青王注意到容瑕抬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说笑呢,别当真。”
“殿下,还是不要拿女儿家的终身大事说笑好,”容瑕收回目光,端起茶杯放在鼻尖轻轻嗅了一下,转动着杯子没有喝。
“我们京城何时讲过这些男女大防?”长青王合上扇子,把扇子扔到桌上,“再说现在京城里有关福乐郡主与左相家嫡幼子的事情,可算是传得沸沸扬扬。”
容瑕茶杯的水面轻轻一晃,他放下茶杯没有说话。
长青王知道容瑕对这些男女之间的鸡毛蒜皮不感兴趣,但这并不影响他聊八卦的兴致,一边喝茶一边嘚啵。
“也不知道严家怎么教的儿子,一看到美人就走不动道了,非要娶班婳那个丫头,”长青王想到班婳的容貌,面上流露出几分欣赏,“不过这丫头确实长得美貌,若我不是她表叔,也想……咳咳。”
容瑕喝了一口茶,仍旧没有说话。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长青王摇头叹息,“只可惜襄王有梦,神女无心,严甄对班郡主情根深种,班郡主对严甄却无爱慕之意,严甄回去后就病了,据说这会儿药石无用,左相府愁云惨雾,就差求着班家把贵女嫁到他们家了。”
“严甄病了?”容瑕挑眉,“前几日在石家别庄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
“石家别庄有意思么?”长青王摇头,“石家人就跟他们的姓一样,没什么意思。不过那个石晋,看上去倒像是个人才。”
容瑕皱了皱眉,懒得再搭理他。
“对了,我刚才说到严甄生病,”长青又把话题拉了回来,“严家把御医都请了来,结果御医说这是心病,吃药不管用。”
“可怜福乐郡主好好一个美人,不过是长得美了些,便招来这种祸事。天下婚事讲究个你情我愿,严甄闹成这样,简直就是把班家架在了火上烤。”长青王对严甄这种书呆子没什么好感,“所以说老子最烦这种书呆子,整天摇头晃脑读书,真见到美人便什么都顾不上了,什么礼义廉耻,孝道仁德全部抛在了一边,害得好好的姑娘受他连累。”
讲八卦的人最讨厌自己兴致勃勃的说,而别人一点反应也没有,长青王见容瑕一直是那副淡淡地模样,越说越没兴趣,最后只能起身告辞。
出了成安伯府,长青王讽笑一声,他还以为容瑕对那位福乐郡主有几分心思,现在看来一切都是他多想了。
但凡正常男人,若是听到自己感兴趣的女人被别人惦记,怎么可能是这副反应?可怜倾国倾城貌的班郡主,因为一个沉迷她的男人,又陷入了流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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