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这般女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月下蝶影
班婳眼睑微颤,她抬头看着容瑕,半晌才咬着唇角道:“谢谢你。”
她的样子就像是被人抢走了所有糖果的小孩,又委屈又无助,仿佛在等待有人过来牵住她的手,然后对她说,不要害怕,我有很多糖果,吃再多都吃不完。
伸手拽住容瑕的袖子,班婳心情一点点平静下来,她看了眼被她砸乱的屋子,对身后护卫道:“回去让店主人核算一下损失的银钱有多少,加倍赔给他们。”
“是。”
杜九看着躺在自家脚边生死不知的刺客,小声道:“郡主,伯爷,大理寺少卿刘青峰求见。”
容瑕见班婳脸上没有排斥之色以后,才点头:“让他上来。”
唰。
班婳抽出刀鞘里的剑,对着还在求饶的刺客划了下去。
“嗷!”刺客抱着腿大声哀嚎,在地上打起滚来,很快地上就染上了鲜红的血迹。
原来班婳竟然挑断了他一根脚筋。
杜九眼睛亮了亮,福乐郡主这刀法看起来像是练过。
“回去记得把地板的钱也算上,”班婳把刀递给护卫,“我们班家人,从不让人无辜的人吃亏,但也从不会饶过任何一个与我们有怨的人。”
“大人。”衙差看到楼梯拐角处躺着的男人,拔出身上的佩刀,对刘半山道,“请您小心。”
“无碍,此人已经昏迷,让人把他带出去吧。”刘半山看了眼地上躺着的人,径直往楼上走。就算听到有人惨叫,也只是顿了顿脚,脸上的表情却是半分不变。
跟着他的衙差心中敬佩,不愧是大理寺少卿,肯定见识过各种凄惨的罪犯,听过各种哀嚎声,这点动静吓不住他。
一行人上了楼,见到在地上哀嚎打滚的男人,还有乱七八糟的屋子,都有些发懵,这都是静亭公府护卫弄的?
“下官见过福乐郡主,见过成安伯。”刘半山整了整衣袍,走到班婳与容瑕面前,向两人行了礼。
班婳低头看了眼他的脚下,他的脚踩到了血,但是他却没有挪动半步,脸上仍旧是恭恭敬敬的神色。她神情稍缓,“刘大人不必多礼。”
班家的护卫把事情经过跟刘半山讲了一遍。
“这几个刺客……”一直没有变脸色的刘半山,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我打的。”班婳淡淡道,“这几个刺客激烈反抗,试图逃跑,我也只能如此了。”
刘半山用眼角余光去看容瑕,见容瑕只是安静地坐在班婳身边,便躬身道:“多谢郡主帮我们抓住歹人,不然这个案子还不好查了。”
“若是别的人,我免不了要多说几句,但既然是刘大人,我废话就不多说了,”班婳把画像递到刘半山手里,“我希望大理寺的人尽快帮我抓到此人。”
刘半山看着手里这张栩栩如生的人面描像,猛地扭头去看容瑕。
容瑕抬头,一双桃花眼中带着丝丝寒意:“刘大人还有什么问题?这个人的口音是京城人士,肯定会有人认识他,刘大人当务之急就是先把此人抓住,你说呢?”
“是!”刘半山对容瑕深深一揖,“下官这就让人去办。”
本来这种案子应该交于衙门处理,但是静亭公身份特别,又算得上是皇亲国戚,案子自然就要移交到大理寺。
他打了一个手势,身后的卫兵就把地上躺着的这些刺客拖了出去,至于那个哀嚎不止的刺客,直接找来一块布塞住嘴,就把人架着拖了出去。
守在外面看热闹的见刺客被带了出来,而且每一个都形容狼狈,于是在脑海中描绘了一场官兵大战刺客的好戏,并且互相交换起各自的看法起来。
最后见到容瑕与班婳出来,众人齐齐惊艳了一场。
当真是俊男美女,这两人站在一起,其他人便全成了歪瓜裂枣。
有人听说这对男女是未婚夫妻,顿时松了一口气,这才对么,打眼看去这么相配的人若是不能在一起,那可真是老天不开眼了。
京城百姓们,想法就是这么简单直接。
班婳下来的时候,见弟弟正陪在父亲身边,应该是听到消息赶过来的。
“姐,”班恒见到她,走到她身边道,“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你跟父亲先回府,我还有事情要办。”班婳脸色仍旧不太好看,“加强府里的守卫,在事情没有查清以前,你跟父亲都少出门。”
“我……”
“没有别的选择,要么我打断你的腿让你躺在床上,要么你乖乖待在家。”班婳沉下脸的时候,让班恒想到面对母亲时的敬畏感,一个不字到了嘴边都不敢说出来。
“那你现在要去哪儿?”班恒担心班婳去闹衙门或者大理寺,到时候这事就热闹了。
“我们受了委屈,自然是进宫找皇上了,”班婳小声道,“父亲受到惊吓,生病了。”
班恒扭头看着毫无受惊过度迹象的父亲,点了点头:“姐,你放心,我就这带父亲回去。”
送走父亲与弟弟,班婳翻身上马,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见容瑕还站在原地,便道:“你近来也小心些,我不知道这些人是针对我父亲,还是针对我们整个班家。你跟我订了亲,我担心你会受到连累。”
“我不怕受连累,”容瑕走到她的马前,“你进宫小心。”
“嗯。”班婳点了点头,一拍马儿,马儿便飞驰出去。
容瑕看着班婳离去的背影,静静地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伯爷?”
“去大理寺。”容瑕声音有些冷,“这个案子,必须要查出来。”
大理寺每天都很忙,但是今天格外的忙,查案人员在排查班家与其他家有无仇怨的时候,发现跟班家有过恩怨的人家实在不少。地位高的有二皇子,地位低的有调戏民女的街头混混。
这班家人没事就爱招惹人玩吧,这常常一排名单下来,真觉得他们家这么多年没被人收拾,不知道是因为后台稳,还是运气好。
“刘大人,成安伯要见你。”
“快请。”刘半山猜到容瑕到来的原因,他放下手里的笔,停下临摹了一半的画。
片刻后,面色有些冷淡的容瑕进了他的屋子。
我就是这般女子 第81章 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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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人。”
“成安伯,您请坐。”刘半山让一个属下出去泡茶,然后道,“不知道成安伯现在过来,所为何事?”
“自然是为了静亭公遇刺一事,”容瑕道,“不知道大人现在有何发现?”
“花盆的来源我们已经弄清楚了,刺客们的嘴巴也不严,我们问什么他们就答什么,应该不是专业刺客,现在唯一棘手的问题就是怎么抓住幕后主使。”
刘半山没有隐瞒案子经过,待下属泡好茶以后,他对下属道,“你们都下去吧,我跟成安伯单独谈一谈。”
整个大理寺没人不知道静亭公是成安伯未来岳丈,不管他跟福乐郡主究竟有没有真感情,这个时候成安伯都不能无动于衷,所以现在这会儿成安伯过来,他们都很理解。
待其他人都退出去以后,刘半山道:“四个刺客,其中有一个尚在昏迷中,其他三个伤势都很严重。伯爷,福乐郡主的……武艺不俗。”
容瑕端起茶杯沾了沾唇角:“这样我就不用担心她日后吃亏,挺好。”
刘半山到底没有再多说什么,他高声道:“成安伯请放心,下官一定尽快查清此案。”
“容大人,”大理寺卿走了进来,抬手对容瑕行了一个礼,容瑕起身对他回礼,他忙侧身避过:“容大人,这件案子我们一定用心查,怎么能劳烦你亲自跑这一趟。”
“刚好今天我休沐,就来叨扰叨扰大人,大人不会嫌在下烦吧。”
“哈哈,”大理寺卿陪笑,“容大人言重了,你能过来,下官自然是欢迎之至。”身为大理寺卿,他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比如说陛下身边有自己的密探,不过密探是哪些人,首领是谁,都是他们这些人没法弄清楚的。
大理寺卿怀疑过容瑕的可能,但是又觉得这样的人应该不适合做密探这种事,所以只是半信半疑,但这并不影响他对容瑕的敬畏。
“大人办事,我自然放心,”容瑕淡笑,“我也是不忍心未婚妻为这件事生气动怒,整日惶恐不安,所以才来这里打扰诸位,还请诸位多多见谅。”
大理寺卿打哈哈干笑,成安伯这是在向他们施压啊。
“不知静亭公那边……”
“静亭公受到惊吓,已经回府休息了。至于福乐郡主……”容瑕端起茶杯,缓缓喝了一口,然后用杯盖轻轻刮着杯沿,刮得大理寺卿的心里七上八下,只求容瑕能给他一个痛快。
“郡主乃一介女流,见父亲受此难,心里难受万分,现如今已经去宫里求见陛下了。”容瑕叹口气,“陛下待班家如何,大人心里应该也明白,所以这个案子拖不得,越拖陛下心中的火气就越大,到时候谁来帮大人担这个办事不力的罪名?”
“多谢容大人提醒,下官一定严查此案。”大理寺卿心里更愁,也不知道班家人哪来的本事,愣是能哄得陛下对他们格外看重,即便是在孝期里,陛下也能隔三差五地赏赐东西给他们,就算大长公主有救驾的恩典,也不至于让陛下如此挂念他们吧?
“大人事忙,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容大人慢走。”
送走容瑕,大理寺卿才走到刘半山面前,愁眉苦脸道:“这案子没头没尾,让我们怎么查。”
“大人,这是刺客供出的指使者画像。”刘半山把画像递给大理寺卿,大理寺卿接过后看了一眼,顿时惊叹了一声:“好厉害的画工,青峰你的画技又提升了。”
“大人,此画非我所作,”刘半山苦笑道,“此乃成安伯墨宝。”
他一个大理寺官员,审案作画的功底,竟是不及成安伯,真是让人又愧又敬。
“什么?”大理寺卿惊讶地看着这幅画,“容君珀不是从不画人像么?”
“大概万事总有例外吧,”刘半山想起了福乐郡主,摇头笑道,“无论如何,幸而有这幅画,能让我们这次办案轻松不少。”
大理寺卿小心翼翼地把画放到桌上,这可是容君珀第一幅人物画像,他竟有几分塞进怀里的冲动。
原本还有人说,容君珀不画人像,是因为不擅长。可是一个凭借刺客的嘴巴,便模拟出犯人的模样,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不擅长画人物?
只可惜画上是一个貌不惊人的犯人,不然他怎么也要厚着脸皮把这幅画收起来。
大月宫,一位歌姬正在给云庆帝唱曲,眼见陛下对她有了几分兴趣,歌姬心头暗喜。
“陛下,福乐郡主求见。”
还沉醉在歌姬曲子中的云庆帝闻言坐直了身体,看向王德:“你说谁?”
“回陛下,是福乐郡主。”
“哟,这丫头终于不给朕讲规矩了,”好些日子没见到这孩子,云庆帝还有些想念,他笑着摸了摸下巴对王德道,“你这老货还不把人给请进来。”
“是。”王德退下,不过想到福乐郡主眼泪汪汪的模样,只怕陛下又要头疼了。
果不其然,云庆帝见班婳走进来的时候眼眶发红,身上衣服皱皱巴巴,当下就以为她被人欺负了,顿时道:“婳婳,你这是怎么了?”
“陛下!”班婳跪在云庆帝面前,瘪了瘪嘴,像是被欺负的小可怜终于找到了主心骨,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她不是云庆帝的妃嫔,不用哭得克制优雅,此刻她是有多委屈便哭得多伤心。
“这是怎么了?”云庆帝被这一场变故弄得傻了眼,哪还有心思去管什么歌姬,忙让女官扶着班婳坐起身,整个大月宫的宫人忙得团团转,就为了哄这个哭得不能自抑的姑奶奶。
“婳丫头,咱不哭了,受了委屈,尽管跟表叔说,表叔帮你出气。”这若是自己的妃嫔哭成这样,云庆帝早就甩袖子走了。可这是自己喜欢的后辈,云庆帝心态又不相同,他心里想的是究竟谁这么不长眼,连他宠爱的后辈都敢不给脸面。
不给他宠臣的面子,就是不给他脸面,云庆帝表示自己有点不高兴。
“陛下。”班婳吸了吸鼻子,眼睛鼻子都红通通的,云庆帝突然想起了幼时养的一只小白兔,后来那只白兔怎么了?
似乎被那个受父皇喜爱的二弟要走了,没过几日那只兔子便被二弟玩死了,二弟还把人把兔子剥了皮挂在了树上,等他知道此事时,兔子早已经被晾成了骨架。
记忆太过久远,他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但是那种被人欺压的心情,却一直没有忘记。
“不哭不哭,咱们不委屈啊,”云庆帝亲手端了一杯蜂蜜茶到班婳面前,“先喝点水。”
班婳接过杯子抽抽噎噎道:“谢谢陛下。”
云庆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总算是不哭了。
“陛下,有人想要杀我们。”班婳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云庆帝,“我不想死。”
“谁要杀你们?”云庆帝惊讶地瞪大眼,脑子里想的却是,难道是因为有人见他对班家太好,便不满了?简直岂有此理,他身为帝王,想对谁好就对谁好,竟然还有人敢对此不满?!
班婳不知道云庆帝脑补了什么,她把事情经过说了一边,不过她实在太伤心,太害怕,如果在讲述的时候偶尔有个疏漏,那也算是正常。
“臣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想要杀我们,难道是因为……”班婳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变了变。
云庆帝知道她是藏不住话的性子,“有话直说无妨,在表叔面前不用讲究这些。”
“是不是因为我们家做了什么让别人不满的事情,所以有人来报复我们?”班婳嘟囔道,“我们家最近一直在守孝,没去得罪过谁啊。”
云庆帝听到这话,心里想得更远。
这些人不是对班家人不满,恐怕是对他这个皇帝不满。之前发生的刺杀事件,姑母因为就他丧了命,惠王府的旧部若是想要报复,自然会挑班家的人下手。
因为姑母膝下,就只有班家这几个后辈了。
身为帝王,最为忌讳的便是别人算计他的帝位。他是最大方的人,给予宠爱之人无上的尊崇。他也是最小气的人,很多事他能记一辈子,甚至很多倒霉事,都能牵扯到讨厌的人身上。
若是惠王旧部还没处理干净,那么他这个皇帝,是不是仍旧有危险?
“婳丫头,我这就下旨到大理寺,让他们严查此案,绝对不让你们受委屈。”
“臣女谢陛下大恩,”班婳吸了吸鼻子,似乎才想起自己刚才哭得毫无形象,双手捂住脸道:“陛下,方才臣女哭的模样,您还是忘了吧。”
云庆帝忍不住大笑出声,“这有什么可害羞的,你小时候还尿朕身上过,现在想起丢人也晚了。”
班婳脸红道:“陛下,臣女是姑娘家,您好歹给臣女留些脸面。”
“好好好,给你留脸面,”云庆帝站起身道,“走,你随朕一起去看看你表婶,今天我们叔侄两个都去你表婶那里蹭饭吃。”
皇后正在跟两个儿媳妇说话,听到太监说,陛下与福乐郡主等下要过来,便对宫人道:“把这些茶点都撤了,换福乐郡主常用的来。”
谢宛谕见宫人连她手边的茶也跟着换了,心里暗暗有些惊讶,班婳竟当真如此受皇后看重。
难怪往日她那般有恃无恐,谁的颜面都不给。
太子妃偏头看了眼谢宛谕,用手绢擦了擦嘴角,没有说话。自从传出她妹妹与二叔感情不清不楚以后,她与这位二弟妹就是面上的情分,其他时候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曾说过。
太子妃心里非常不痛快,她是个十分讲规矩的人,哪知道妹妹却闹出这种事,还是跟她的小叔子,这让她面上十分难堪,虽然宫人不敢当着她的面说这种事,但她心情又能好到哪去?
不一会儿,陛下与班婳进来了,她看到班婳脸上红通通的,脂粉未施,身上的衣服也乱糟糟皱巴巴,忍不住挑了挑眉,班婳这是做什么,进宫面见帝后,连这点规矩都不讲了?
谢宛谕低眉顺眼的起身向皇帝行礼,似乎没有看到皇帝身后的班婳一般。
“哎哟哟,”皇后一见班婳这个样子,便道,“这是怎么了,快跟人去换身衣服,左右我这里有合你身量的衣服。”
“谢皇后娘娘。”
班婳对皇后勉强笑了笑,便跟着宫人去了后面。
皇后看向皇帝:“陛下,发生了什么事?”
云庆帝沉下脸道:“有刺客暗杀静亭公。”
什么?
屋内三个地位尊贵的女人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那……静亭公死了没?
我就是这般女子 第82章 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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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静亭公运气好,恰巧躲过了,”云庆帝脸上犹带怒气,“这些歹人实在太过猖狂!”
太子妃不知道自己是失落还是别的,她扭头看了眼谢宛谕,对方竟然沉得住气,脸上一丝表情都不显。她见帝后二人对班家都十分关心,便道:“定是上天知道父皇母后对班家十分关心,不忍你们为班家伤心,方才庇佑他们周全。”
“太子妃说得是,”谢宛谕接过话头,“静亭公确实是个好运之人。”
这话云庆帝没有反驳,因为在他记忆里,班淮的运气确实比较好。每次他捣乱,就刚好遇到父皇心情不错的时候。还有惠王故意使用小伎俩吓他们的时候,每次只要带着班淮一块,惠王的小伎俩就很难成功。
这么一想,云庆帝反而笑了:“他是姑母的儿子,皇祖父的外孙,自然受到上天庇佑。”
皇后松了一口气,静亭公没事就好:“这就叫懒人有懒福。”
太子妃心想,还有一句话叫祸害遗千年呢。
“陛下,娘娘。”班婳很快出来了,身上衣服换了一套,发髻也重新梳过了,确实如皇后所说,这套素色衣服很合身,像是为班婳量身定做的一般。
“坐下说话,”皇后招呼着班婳坐下,柔声道,“事情经过我已经听陛下说过,孩子你受惊了。”
班婳接过宫女端来的奶茶喝了一大口,小声道:“臣女气急了,带护卫打了刺客一顿。”
“既然是伤人性命的刺客,便是打杀了也不过分,只要留着能说话的活口就行,”皇后说完这句话,注意到两个儿媳妇还在,便道,“你父亲受了惊吓,这几日注意别吹了风,不然身体可要吃亏。”
皇后一直感念大长公主的好处,她十五岁就嫁给了陛下,当时陛下不受先帝重视,名为太子,过的日子却不如一个皇子,所有人都觉得陛下的太子坐不稳,常常冷待他们。
唯有大长公主真心待他们,最后保住了陛下的太子之位。而静亭公虽然纨绔了些,但是在陛下还没登基那些年,也常常护着陛下,不让他受二皇子欺负。
若是没有大长公主,就没有他们的今日。世上众人总是喜欢锦上添花,可又有几人愿意雪中送炭?皇后一直没有忘记班家的好,班家人虽然纨绔,但是在她看来,班家人比很多人都好。
“嗯,臣女的弟弟一直陪在父亲身边,”班婳乖乖点头。
皇后见向来活蹦乱跳的小姑娘这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且不用担心,万事还有本宫与陛下在,定不会让你们受委屈。”
“先用午膳,我让厨房里的人做了你喜欢吃的菜,”皇后见她这般乖乖地模样,伸手点了点班婳光洁的额头,“走,吃了饭才有力气去找刺客算账。”
“嗯!”班婳郑重点头,挨着皇后坐了下来。
皇后指了指两个空位,对太子妃与谢宛谕道:“不必伺候我,坐下用饭。”
“谢母后。”太子妃坐在班婳下首,谢宛谕在太子妃下首,这位置倒似班婳比太子妃还要尊贵了。
谢宛谕自己倒是无所谓,反正看到太子妃心情不好,她就开心了。她以前是讨厌班家的人,现在她发现,石家人比班家人还要讨厌,两害取其轻,与石家人一比,班家人也显得可爱了。
一道道精致的菜肴上桌,太子妃发现桌上确实多了好几道母后平日不用的菜,而且这几道菜全都摆在了班婳面前。她顿时胃口全无,略吃了几口便觉得今天这顿饭堵心得厉害。
她曾经这样想过,若不是班婳比太子小了七八岁,没准皇后会做主让班婳嫁给太子。瞧皇后待班婳这股热情劲儿,与安乐公主相比,也不差什么了。
一顿饭吃完,皇后见班婳坐立不安的模样,知道她放心不下班淮,便道:“你且回去陪陪你老子娘,我这里有些安神的药材,你一并带回去。”
班婳想要推辞,却被皇后拦住了:“你不必推辞,我也不留你在这里久待,快快回去吧。”
“谢娘娘。”班婳对帝后两人行了礼以后,便匆匆离开了。
皇后对云庆帝道:“是个孝顺孩子。”
云庆帝点头:“这孩子纯善,就是性子烈了些。幸而容卿脾性好,两人在一起倒也是互补。”
皇后闻言便笑了:“这倒是,不整个京城看来瞧去,还是成安伯最是适合婳婳。您这个媒做得好,妾觉得,成安伯比前两个都要好。”皇后没有把赵家早夭的那一个算进去,人都没有立住,好不好便不谈了。
陪坐在下方的太子妃与谢宛谕听到这话,心里都有些犯堵,但是显然皇后并没有考虑她们的心情。
之前太子妃听家里人提过,妹妹心仪成安伯,她想着陛下重视成安伯,就连太子对此人也十分欣赏,便觉得这是一门好亲事,于是点头答应家人安排人去探成安伯口风。没有想到成安伯直接就一口回绝了,半点犹豫都不曾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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