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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这般女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月下蝶影
想到这,容瑕忍不住笑了笑。日后谁若是再说婳婳不聪明,他第一个不赞成,她连自己都骗过了,怎么会不聪明。
“当然是为了藏起来,”班婳打了一个哈欠,“当时二皇子野心渐露,我们家又不受待见,万一他真的登基,我们家的日子肯定不会太好过,埋点金银也算是一条后路。”
“后路?”容瑕表情十分微妙,明知道二皇子对班家观感不好,又担心二皇子登基,班家想到的后路竟然就是……埋金子?
“除了埋银子外,还有其他安排吗?”
“还要有其他安排?”班婳睁大眼睛,“什么安排?”
“没什么,”容瑕笑了笑,“这样就很好了。”
至少……他们还有给自己留条后路这种想法,总算是有救的。
“那是自然,当年为了选埋金子的地方,我可是废了不少劲儿,”班婳伸手戳他胸口,“若不是因为第一次被你发现,我们也不会换地方。哪知道换一个地方,还是被你撞见了……”
忽然她语气一顿,怀疑地看着容瑕:“容瑕,我们埋在地下的那些金子,该不会被你挖走了一箱吧?”
“怎么会,我怎么会挖走你跟妻弟的金子,我会是那样的人吗?”容瑕温和一笑,愣是笑出了一股温润如玉的味道。
“那倒也是,”班婳觉得,以容瑕当时的身份地位,不可能做这么不要脸的事情,他又不缺那么一箱金子。若是缺银子,也不可能只挖一箱,“乖,是我错怪你了。”
“那你怎么补偿我?”容瑕额头抵着班婳的额头,声音里带着丝丝缕缕的暧昧与缠绵。
班婳伸手拥住他,小声问:“你说呢?”
“我说……”容瑕声音暗哑,“*一刻值千金……”
春去夏来,班婳带着儿子去容瑕的私库找东西。
容瑕的私库很大,随着他做皇帝越久,私库的东西也越来越多,班婳与他成亲这么多年,也没看完私库里所有的东西。自从容昇满了四岁以后,她就常常带他一起来私库。
历史上有不少太子皇子,因为卖官卖爵,贪污受贿背上污名,她不想自己的儿子为了点银钱做出这种对不起百姓的事情,所以干脆让他开开眼,让他明白金银这种东西看得多了,也就那么回事。
“母亲,”容昇蹲在地上,指着藏在角落里一口不起眼的箱子,“您看这箱子,好像您跟舅舅埋宝藏的箱子。”
班婳顺着儿子指的方向看过去,轻哼一声。
这何止是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果然男人的嘴信不得,当了皇帝的男人也一样。





我就是这般女子 第146章 番外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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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总管,”尚衣局的管事姑姑叫住神色有些匆匆的王德,“皇后娘娘让奴婢们做的夏装已经做好了,不知奴婢等何时把衣服拿去给娘娘看看。”
“衣服?”王德脚步一顿,顿时来了精神,“你说得对,应该让娘娘过过目,若是有哪儿不喜欢,还能修改一番。”这会儿若是有什么事来让皇后娘娘分一分神,也挺好的。
“你让下面的人把东西收拾好,半个时辰后,随杂家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是。”
管事姑姑心中一喜,没有想到王总管竟然这么好说话。
朝堂之上,几位心腹大臣知道陛下近来心情有些不太畅快,所不会在琐碎的小事上让陛下烦心。好在陛下不是因为私事无故迁怒朝臣的帝王,所以一些没什么眼力劲儿的朝臣,并没有受到责罚,最多他们觉得陛下的表情有那么点不好看而已。
下了朝以后,几位官员凑到班恒跟前,想要在班恒这里打听些许消息。班家人虽然不太管朝堂上的事情,但是本身还是很受陛下看重,他们不知道的事情,班家没准能知道。
不过班恒是谁,做了皇帝这么多年的妻弟,什么事情不知道,什么事情不清楚?所以不管这些人问什么,他一概是装疯卖傻,半点口风不漏。
旁人只觉得班家人越来越狡猾,实际上连班恒也不知道,陛下最近几日究竟是怎么了。
“班侯爷,”一个太监笑眯眯地走到他面前,“陛下邀您到御书房一叙。”
班恒眉梢一挑,陛下心情不好,今天还特意叫上他,难道这事跟他姐有关系?他心里有些奇怪,面上却没有显露出什么,只是点头道:“我这就过去。”
“侯爷,请。”
御书房里,容瑕批了几道奏折后,便把御笔放下,愁着脸叹气。
“陛下,明和侯到了。”
班恒举行冠礼时,容瑕亲自给他取了字,字曰永时。后来他与姚菱成亲,容瑕又给了班家一个恩典,那便是晋封班恒为一等侯,封号明和,这也代表着班恒日后就算继承班淮的爵位,也仍旧会是一个国公,他若是有两个儿子,这两个儿子成年以后,都会有一个爵位继承。
陛下对班家的荣宠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就在以为班家终于能够显赫不凡,就像当年的石家时,班家却还是过着万事不管、游手好闲、油盐不进的纨绔日子,让人不得不再度为班元帅感慨,可惜班元帅一辈子的威名,却有这样的后辈,简直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班家的烂泥表示,他们在墙角躺得好好的,何苦非要让他们上墙呢?
“陛下,”班恒走进御书房,跟容瑕见过礼,“您叫臣来,总不能是跟臣商量政事吧?”
“你先坐,”容瑕苦笑,“朕前些日子做了件对不起婳婳的事,惹得她不开心……”
“陛下,”班恒表情有些变化,“您宠幸其他女子了?”
容瑕表情一愣,随即失笑:“宫里这些女子,如何与婳婳相比,朕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就是……惹得她不高兴,近来都不爱搭理朕了。”
“哦,”班恒松了一口气,摆摆手道,“您跟我姐成亲都十年了,她那吃软不吃硬的性子,您还不知道?”
“这事……本是朕的不是,因为一时兴起,就逗弄了她一回,哪知道这么多年过去,竟是被她发现了,”容瑕苦笑,“本来连我自个儿都忘记了。”
班恒同情地看了容瑕一眼:“那臣也没法子,只能等她慢慢消气了。反正以前我惹了我姐生气,一般她打我一顿就好,您是皇上,她再怎么也不能对您动手……”他声音越说越小,最后游移不定地看着容瑕,“陛下,我姐她……”
真对陛下动手了?
“那倒没有,婳婳向来很有分寸的。”容瑕忙道,“你跟朕说说,婳婳有没有什么喜欢的?”
“陛下,我姐从小到大喜欢的东西倒是不少,可是一般她喜欢什么,家里就给她寻来什么,”班恒认真道,“我真不知道她有什么求而不得的。”
“这样才好。”容瑕把手背在身后,脸上的笑容犹如冬日的暖阳。
两人在御书房商量了半小时,最后得出的结论只有伏低做小,直到把班婳哄开心为止。
女人拥有的东西越少,就越容易被感动,被哄骗。但若是一个女人从小万事不缺,父母宠爱,兄弟爱护,那她就不容易被小恩小惠所打动。容瑕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他却庆幸婳婳是这样的女人。
爱一个人,就恨不得她从小到大都好好的,一点苦都不要受。
容瑕回到后宫,发现内殿十分热闹,衣服首饰摆满了屋子,唯一没有见到的便是婳婳。
“娘娘呢?”
“陛下,娘娘一个时辰前出宫了。”
“替朕更衣。”本来前段时间婳婳说好带他出宫玩的,可惜这几日他连内殿都没机会进去,更别提让婳婳带他出宫玩。
“陛下,您要出宫?”王德小声问。
“嗯,”容瑕理了理衣襟,“朕出去看看。”
茶馆里,班婳悠闲自得的坐在桌边,听着下面说书先生讲书,这位说书先生对当今皇帝十分推崇,五次讲书,有三次都在吹嘘当今陛下有多厉害。
“在座诸位现在用的番薯、面豆,都是陛下派人从海外找回来的。据说某日陛下正在梦中,忽然一神龙下凡……”
“古往今来,谁能像当今陛下这般,让咱百姓衣食富足,就算遇上大灾年,也能有食物饱腹?这样的皇帝,千年也找不着一个,不是紫薇星君下凡又是什么?”
班婳听说书先生越吹越神奇,什么八方来朝,什么紫薇星君下凡,什么千古一帝,吹得她这个皇帝枕边人,都觉得有些脸红。
“赏他十两银子。”
冲他拍皇帝马屁不要脸的精神头,班婳也是要赏赐的。
“是。”
“客官,请往这边走。”堂倌引着一个穿着青衫的男人往上走,这个男人在看到班婳后,便停下了脚步。
察觉到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班婳还回头看去,察觉不远处的男人有些眼熟,思索片刻后才道:“严甄?”
十年前的严甄,还是一个面白无须的愣头青,现在他留着胡须,眼角也长出了细纹,她差点没认出他是谁来。当年她似乎听身边人提过一句,说是严甄去了外地任职,从那以后,她便再没听说过此人的消息。
“下官见过……黄夫人。”严甄怔忪了片刻,上前恭恭敬敬地给班婳行了一个礼。
十年未见,眼前的女人似乎格外受时间的厚待,仍旧如当年一般明艳照人,在看到她的那瞬间,严甄又想起了当年那个马背上的红衣女子,肆意张扬,美得让他连呼吸重了些都觉得是对她的亵渎。
莫名其妙多了一个“黄夫人”对的称号,班婳忍不住噗嗤一笑,指了指旁边的桌子,“坐吧。”
“谢夫人。”楼下传来笑声,叫好声,明明是十分热闹的氛围,偏偏严甄却觉得此刻安静得不像话。他小心翼翼挨着椅子坐了半边屁股,老老实实地低着头,不敢看班婳的脸。
“说到英明神武的陛下,就不得不提到咱们的皇后娘娘。陛下是紫薇星君下凡,娘娘就是九天凤凰投胎为人,有高人曾说,娘娘与陛下在天上便是一对……”
“噗嗤,”班婳再也忍不住笑,对身边的属下道,“这说书先生是个人才,紫薇星君的夫人竟是九天凤凰,这么好的脑子,待在这里埋没他了。查清他身份,若是没问题就把人带回去,让他跟陛下……”
她语气一顿,撇了撇嘴,没有再说下去。
“不用带回去,我已经听见了,”容瑕大步走过来,在班婳身边坐下,“婳婳可是想我了?”
班婳翻个白眼,不愿意搭理他。
“微臣见过黄公子。”严甄不敢在外面说漏容瑕的身份,在容瑕现身那一刻,便忙不迭起身行礼。
“严仲甄?”容瑕看了眼严甄,转头看班婳,“真是巧。”
班婳低头喝茶,没有理他。
严甄拱手弯腰站着,与朝中那些木讷老实的官员无异。十年前的严甄有胆量跟喜欢的女子告白,也会冲动的用绝食来抗议父母,甚至会毫无顾忌跑到女子家门口傻站着;但是十年后的他,再也没有这样的勇气与荒诞,已经而立之年的他,与官场上的其他人一样,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年轻的时候不分轻重,勇气无限,人到而立以后,再回想当初,也不知道该自嘲还是感慨。
他站在一边,看着陛下轻言细语哄着皇后,最终皇后终于给了陛下一个眼神,陛下便喜得不行,抓着皇后的后,许了一堆的承诺,姿态低得犹如追求心爱女子的年轻小伙。
陛下与娘娘成亲十余年,竟还能如此哄着娘娘么?
他静静地站在一边,仿佛自己是茶楼中的一张桌子,一张椅子,直到帝后起身准备回宫时,才躬身行礼:“恭送公子与夫人。”
班婳想要回头看他一眼,但是容瑕转了一下身,刚好遮住了她的视线。
“我们回去了,可好?”
她戳着容瑕的腰,哼了一声,不过容瑕牵她的手时,她没有拒绝。
严甄躬身送二人到了楼下,直到帝后两人进了马车,他才敢抬起头细细看一眼。
然后再次躬身垂首站着,对着马车行了一礼。
“公子夫人,请慢走。”
往日旧事,过往云烟。




我就是这般女子 第147章 番外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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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今日课业已经结束,微臣告退。”
“先生慢走。”容昇起身向先生行了师生之礼,待先生离去以后,才转身往外走。守在外面的侍卫太监忙跟上,但是他手上的书袋,没有人替他拿。
这是陛下的命令,说殿下身为学子,就该善待自己的书籍,让别人拿书,非君子所为。
好在太子虽然只有七八岁的年龄,但却是个十分懂事的孩子,陛下让他自己拿书,他也不觉得委屈。
每日课业结束以后,容昇都会到御书房让父皇检查课业,检查完以后,父子俩便会一同回后宫,与母亲一起用膳。但是今日似乎有意外发生,他甚至听到父皇斥责朝臣的声音。
父皇向来是喜行不露于色,能让他发这么大的火,定是有人踩在他底线上了。
“殿下,”守在殿外的王德看到容昇,上前给他行礼,“陛下正在里面与朝臣说话,您这会儿要进去么?”
容昇略思索片刻:“你在前方带路。”
他想知道,究竟是谁把父皇气成这样。
“陛下,您后宫空虚十余年,如今我大赢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万国来朝,若是让各国使臣知道,我国后宫仅皇后一人,您膝下也仅有一子,这让使臣如何看我们?”
容昇听到这话,脚下微顿,他面色不变,走到殿中央,给容瑕行了一个礼:“儿臣见过父皇。”
“昇儿,”容瑕看到儿子,面上的表情略缓和几分,伸手招他到身边坐下,转头对这个朝臣道,“朕第一次知道,衡量一个帝王好与不好,是看他后宫女眷有多少,而不是他的政绩。历史上多少亡国之君毁于女色之上,你竟然还劝朕纳妃,沉迷于女色,究竟有何居心?!”
“陛下!”朝臣面色苍白地跪下,“微臣绝无此意,只是想让您多为太子增添几个帮手罢了。”
容昇眉梢动了动,他翻开手里的课业本,没有插话。母亲跟他说过,跟这些蠢货废话,不如多想想下一顿吃什么,反正这些蠢货的话,说了也没什么用,只会让父皇更加讨厌他们。
越聪明的人就越受不了蠢货,父皇如此睿智,哪里忍得了这种人。
容昇想得没错,没多久这个官员就被父皇骂得灰头土脸,甚至因为“引导陛下迷恋女色”,而被打入了奸臣行列,围观全程的容昇表示,父皇在母亲心中地位不倒,凭借的就是这份不要脸与坚持吧。
“这几个字不错,已经初见几分风骨了,”容瑕点评了容昇的字,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好了,把东西都收起来,我们回去陪你母亲用膳。”
乖乖把课业收起来,容昇一手抱着书籍,一手被容瑕牵着,边走边听父皇讲一些小故事。
父皇待他,并不算真正意义上的严父,他听几个伴读说,有些世家公子从小就要背书习字,若是有一点做得不好,就要受到父亲的责罚。父皇待他,倒并没有如此严苛,不过他仍旧很崇拜父皇,因为其他先生,都没有父皇懂得多。
与父皇待在一起,会让他眼界越来越宽;与母亲在一起,他每时每刻都很快乐,还会接触到很多新奇的小玩意儿。每每听说别人家公子如何如何,他都觉得自己有这样的父母,实在是太幸运了。
但越是如此,他就越不允许自己懈怠。父母用心如此良苦,他若不好好回报他们,与畜生又有何异?
父子俩走得并不快,但是御书房离后宫并不远,所以很快就到了大月宫内殿。
他们进门的时候,班婳正在听歌姬唱曲儿,见到他们进来,班婳从贵妃椅上坐直身体,笑眯眯地朝容昇招手:“儿子,过来给母亲瞧瞧,今日是不是又好看了一些?”
容昇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班婳面前,白嫩的小脸被班婳捏了捏,“今日果然又比昨日好看了些,所以乖乖吃饭是有用的。”
“母亲,我七岁了。”容昇捂着脸,这种骗小孩的话,母亲都说了好几年了,都不能换换吗?
“你是七岁,又不是十七岁,”班婳摸了摸他的手心,确定不热也不冷后,对容瑕道,“我让御膳房给你跟昇儿做了兔包子,等下记得尝尝。”
容瑕失笑,他一个三十余岁的大男人,竟然要跟儿子吃一样的东西。偏偏婳婳坚持以为,他小时候的日子过得很无趣,要把他的童年与昇儿一起补回来,所以常常给昇儿备下的东西,还偷偷给他准备一份,弄得他是哭笑不得。
心里虽然有些小无奈,嘴上却还是很配合:“好。”
终究是婳婳一片心意,他半点也舍不得糟蹋。
小兔包做得憨态可掬,松软可口,容瑕忍不住多吃了一个,转头见班婳笑眯眯地看着他,垂首在她耳边小声问:“婳婳笑什么?”
班婳笑着道:“我在想,你小时候一定像昇儿这般可爱。”
容瑕转头看容昇,他正夹着一个小兔包吃得十分认真,两腮鼓鼓囊囊,打眼看去,倒像是单纯无害的小白兔。
他摇了摇头:“我小时候可没有昇儿招人喜欢。”
“谁说的,”班婳握住他的手,“你现在都已经是三十多岁的老男人,还这般招人喜欢,更别提小时候。”
容瑕:老男人?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明日便让太医找些养颜的方子来,万一哪日婳婳嫌弃他年老色衰,可该怎么办呢?
用完晚膳,一家三口聊了会儿闲话,容瑕便让人送容昇下去休息,他与班婳也准备洗漱睡觉。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晚上高兴多用了些饭食,他觉得自己睡得迷迷糊糊间,身体有些难受,睁开眼时,婳婳已经不在身边了。
“陛下,您可起了?”王德站在账外问。
容瑕看了眼空荡荡的身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触手冰凉。他忍不住皱了皱眉,这会儿天色刚亮,以婳婳的性子,怎么舍得早起?
但他见王德神情如常,不像是有事的样子,便没有多问。
上朝的时候,他看了眼右下方某处,岳父与妻弟又偷懒没有来上朝,还有那几个老纨绔也没有来,难道他们今日商量好不来上朝?以往他们不来上朝,好歹也是轮番着偷懒,今日竟然如此光明正大?
容瑕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好在今日朝上也没有什么事,他偶尔走神,也没有谁发现他不对劲。
下了朝以后,他在御书房翻着奏折,上面写着西州干旱,百姓受灾,食不果腹。他眉头顿时皱得更紧,这里今年面豆刚大丰收,怎么会食不果腹?
他把奏折扔到一边,脸色像是即将下雨的阴天:“王德,娘娘呢?”
“娘娘……”王德愣住,陛下十分不好女色,更不会在御书房提起后宫女人,今日这是怎么了?
“陛下,您问的是……哪位娘娘?”说完这句话,他发现陛下的眼神变得很奇怪,仿佛是在打量他,又仿佛是在防备他。
“你说朕问的是谁?”
王德在心中暗自叫苦,后宫就那么几位娘娘,偏偏陛下还没一个看重的,整日里关心朝政,于女色上半点不上心,他哪儿知道陛下问的是谁,他就算是大内太监总管,也没料到陛下突然会对女色感兴趣。
“陛下,奴婢……奴婢实在不知。”
容瑕眼睑轻颤,御书房里顿时安静下来,他盯着王德看了半晌,“朕问你,静亭公一家如何了?”
“静亭公……”王德仔细想了想,“陛下,您说得可是前朝德宁大长公主的儿子班水清?他们一家,早在十二年前便被戾王削去了爵位,后来还是您照应,他们一家才能到玉京州过上富裕安生的日子。不过许是您记错了,班水清并不是国公,只是侯爵。”
“嘭。”容瑕端着茶盏的手一抖,茶盏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陛下,您怎么了?”王德担忧的看着容瑕,“奴婢这就传御医来。”
“不必了,”容瑕死死盯着王德,“那他的女儿班乡君呢?!”
“班乡君……班乡君,”王德吓得跪在了地上,“班乡君早就遇刺身亡了啊,陛下,您忘了吗?当年您领兵入关登基为帝,后来巧遇班乡君,还曾邀她到茶楼一坐,班乡君出去……便遇刺了。您怜惜她是性情中人,特意下令以郡主规制给她下葬,还……”
“遇刺身亡?!”容瑕只觉得自己脑子里嗡嗡作响,王德再说什么他已经听不见了。
整个世界天旋地转,冷得刺骨。
噗。
一口鲜血从他嘴里吐了出来,染红了他的手背。
“陛下,快宣御医,御医!”王德吓得面无血色,连滚带爬扑到门口,“快传御医。”
容瑕没有管趴在地上的王德,他快步踏出御书房,来到了大月宫后殿,这个地方他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这里一砖一瓦并没有什么改变,陌生的是,这里没有丝毫婳婳的气息,仿佛婳婳从未在此处出现过。
“陛下,您究竟怎么了?”
“陛下。”
“陛下。”
他回过头,看着身后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捂住胸口连连吐出几口艳红的心头血。
没有婳婳,他要这天下有何用?
昨夜他才与婳婳一起用过饭,她就躺在自己身边,说今天让御书房给他做水果包,为何一早醒来,什么都没了。
婳婳死了?
十二年便死了,还死在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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