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蚌珠儿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老草吃嫩牛
庄成秀举目四望,很快的在人群里找到了云良。云大人与他交情深厚,情同兄弟,更与那顾昭有过同僚的交道。云良看庄成秀看自己,不用说明,便已经知道他想问什么,因此便微微摇头,表示自己对顾昭此人不太了解,甚至对此事也不甚清楚。庄成秀顿时有些失望。
终于,迁丁司第一位学生摊开一个卷册开始看帐,他一边看,一边写着什么,写好,便顺手从桌下的筐子里取出一个铁夹子夹住几张单据往面前的绳子上一挂,顺手一送。那夹子顿时来至第二位学生面前。
户部账房也分等级,因此在账目里出现无法归类,有难处的地方。这账房便会起身,拾起卷轴来至身后问询上司,上司看过账目给予指示他们才好继续算下去。因此,户部那边算盘声里还加杂了低低的私语。
迁丁司这边,并非每个学生都要拿着算盘噼里啪啦,他们有的拿着账本念念有词,念完便在面前写写画画,画完依旧将算好的账本夹在夹子上往身前身后送。
算到后来账单便区分了颜色,**,蓝色,白色。最后,**的账单都送至最后一处地方。在那里有五位年纪不大的学生便伸手将面前的单子取下,看过后便迅速的作出处理意见,将意见写在条目之下,最后才将总账纷纷送至最后两人处。这两人摊开面前装订好的成册,将一些数字开始按照年月日,地方,数目,添在画好的格子里。最后送到付季处。
付季拿到总账,开始慢慢翻看,他跟顾昭学心算多年,因此,看帐速度非常之快,看完一本便拿出迁丁司的印章,啪!的一盖。
时间慢慢过去,很快的便到了申时三刻。时辰一到,孙希对殿头官点点头,那殿头官便喊了一句:“时辰到!止算!”
顿时,场上的人便住了手脚,纷纷坐在那里歇息。
这时户部已经完成了整整一车的总卷,如今账户改革,已经纳入在纸册书写,他们那边叠放起的账册竟然有厚厚的半人多高,相比起迁丁司那头的薄薄十多册的账单,看上去就气势压人。一时间看上去胜负竟然清楚了。
“呈上来!”孙希又喊了一声。
于是付季便抱着十多册账簿与户部的两位老吏一起来至今上面前。
双方主管与下属交流一番后,一起到圣上面前报账。
左适带着一些得意道:“启禀圣上,我户部二十人自天授九年一月一日起算至时年四月。计完成甲等账两月十七日,乙等账目四月三日,丁等账目还未开始合算。其中当年甲等类申报账单,具已支出两月。”
顾昭举着册子也奏报道:“启禀圣上,我迁丁司自天授九年一月一日起合算账目至该年四月三十日,无分等级,各类账目具已合算完成,纳入支出结果均已作出。”
“什么?”左适左大人忽然一声惊呼,接着请罪闭嘴,他一点都不相信,就凭那边那头的毛头小子?就凭这那个古怪的法子,适才他倒是能看出一些苗头,的确那样确实在流程上节省了时间,可是账目就是账目,那并非一个简单的法子,就能少算了一注帐。他自是不信的。
左适不相信,那下面的也是议论纷纷。孙希喊了一声肃静之后,今上道:“此刻还没有看结果,两位卿家交换账目,这边念出结果你们一一核对便是。”
左适跟顾昭相互看了一眼,顾昭一笑,便将手里的十几本账目递过去,又将户部的账本抱回来,没过多久,便有内宦从身边的案几上取下天授九年的账目念了起来。
左适打开顾昭的账本,刚略略一观,便眼前一亮,顾昭这本帐目,并非单一的流水,而是一张详细的表录,纳入支出竟然一目了然,与户部账簿不同的是,这里无有什么轻重缓急之说,无有什么甲等帐当如何处理的解释。左适做户部主官两朝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干净的账目,一时间心里百般滋味上头,若这么看来,今日他的事情就要两说了。
金山主坐在远处宫殿的房檐上,心里也是百般滋味,今日他将徒孙五位,每位作价百金,租卖给顾昭十年。
哎,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想的,反正是稀里糊涂的他就上了那小子的当了!那小人就是黑心黑肺的,天生的算计种子,谁落到他手里都不能得好,户部那家伙是傻子吧,看着人家埋坑还往里跳?
那日他从郡公府飞出,回到住处心里越想越气,便私下寻顾昭比了几次,随着比斗赌注竟然越来越高,一不留神,他就上了顾昭的大当,先是为了几个奇怪的计算公式输了金山几百年的口粮地,接着又因为一张什么白糖的方子将亲亲的孙儿输给了顾昭十五年。
昨日,他孙儿寻到他,说郡公要租人,如今金山口粮地没了,到处都是吃饭的嘴儿,没奈何,他只好租出徒孙五位,每位作价百金。
如今看着自己的徒孙,穿着迁丁司杂役的衣裳混在人群里,金山主心里无比心酸,他是越想越气,气到最后,他猛的站起来,心里想,以后便再也不去上那□的当了。
明日他就大款款的去皇宫门口卖金剑,他晾那顾昭也不敢说什么,好歹金山后裔的威名在那里呢,到时候位列朝堂,他也好多弄些资本与那顾昭算算他们私下的那本帐!
想到这里,金山主一跺脚,踏烂两块皇宫的琉璃瓦之后,他便又飞了……





蚌珠儿 105第二十九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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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昭与左适比斗完毕,天承帝听罢结果,只是笑笑便道,今日天气已晚,诸位爱卿皆以疲惫,便散了吧。
今上既不评判也不做出结果,他也不说谁对也不说谁错。此间,虽大臣们心里都很想知道陛下如何做想,奈何,从陛下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半点的端倪,于是不由一时议论纷纷。
左适左尚书站在那里,由脸自后背都是**辣的难受。他们输了,输的好不凄惨,无论是完成日期,还是处理方式,那都是输的彻彻底底,没半分回转解释的余地。
散吧!大臣们纷纷自矮塌上起身,眼睛里闪出各种耐人寻味的光芒,所有人都清楚,户部左适的时代如今已经过去了。
顾昭随着人潮慢慢从启元宫走出,这一路是没有福利的,他必须跟在三品长官们的后面一步一步的往外走。这也是规矩!
期间,他多次想与老哥搭话,奈何那老东西生气了,就是不爱理他?也罢,这也说明一种态度吗,大不了下次他不去殿上冒傻气就是。他清楚,老哥不愿意他站在风口浪尖受这样的气。他宁愿自己坐在家里一辈子衣食无忧的做个纨绔,也不愿意自己在这里顶峰冒尖的受那路不明物体的摧残。
“顾大人留步?”身后传来一声招呼。顾昭回头看去,却是庄成秀庄大人。
顾昭停下脚步,扭脸施礼:“庄大人?”
庄成秀与云良站在一起,云大人还是一副吃了屎的臭脸,他这人向来耿直,看不上谁就是看不上谁!只要在他心里没社会地位,他才不管你身后有什么,不给你好脸他就不给你了。顾昭不由叹息,说实话,可惜了云良大人那张俊脸。
这男人的魅力吗,一看长相,二看资历,三看肚子里的累积。云良大人本身很美,又有旁人所没有的生活磨难,外加肚子里着实有不少屎尿之外的积淀,因此这张脸就格外的基督山伯爵。可惜了,如此美貌,偏偏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也许很多小姑娘合胃口,但是顾昭一看便够了,
云良站住,看看庄成秀,拱手告别,自顾昭身边走过竟然看都不看他一眼,依旧是傲娇无限制。
庄成秀整理下袖子,将手里半抱着的玉圭放进袖子里,过来温润润的施礼:“顾大人今日真令本官刮目相看。”
顾昭一笑:“庄大人想的太多了。”
身边有人经过,一声闷哼,一声不屑的甩袖声,左适大人毫不客气的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了顾昭个没脸。
顾昭一摊手跟庄成秀叹息到:“哎,左适大人太过计较了,陛下又没说本官赢了,他气个屁啊!”
庄成秀失笑,却不表达自己的态度,只是道:“虽陛下没有说,可是左大人怕是也不能在位置上呆的稳了,不但左大人,高大人那些人怕是都要挪地方了。宦海沉浮,起起落落若这点眼色没有……”
庄成秀只说了半句话,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着顾昭的表情,奈何顾昭脸上半点内疚的样子都没有,依旧是一副痞子形态,他看着吏部与户部的官员纷纷从他身边走过,纷纷作出一副很愤慨的样子。其中偶有过分的,顾昭便两只眼睛瞪圆了使劲看的对方没意思。
诚然,此刻除了庄成秀这样的帝党敢于站在他身边说闲话,他身边三尺之内乃是死地,凡入范围只要露出半点亲切,从此仕途道路被绝杀那只是时间问题。
顾昭心里有些烦躁,看样子他是不适合这个市场的,在这里他完全不懂得一点点的做官艺术,就若阿润今日玩的帝王艺术一般,这种被排斥在外的感觉真是令人十分的不愉快,因此顾昭扭脸看着下庄成秀道:“庄大人怕是此刻想知道顾昭为何今日要这般行事?”
庄成秀一拱手笑道:“正是,我是百思不得其解。”
顾昭恍惚了一下,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一会子他才扭脸冲庄成秀道:“庄大人是个有心思的,这做官的艺术,做人的艺术……顾昭这点水准儿是压根不值一提。您也甭想那么多了,我这个人吧……”顾昭吧嗒下嘴巴,品品启元宫的空气后扭脸痞兮兮的笑道:“今儿怎么做,有什么目的!咱还真没想那么多。您看到过毒蛇吗?”
庄秀成一窘问道:“顾大人的意思是?”
顾昭举起袖子想模拟一下左大人,如何将袖子甩的无比潇洒,将千言万语化作不屑那般流淌出去,那真是一门难以模仿的肢体行为,他就不会,无奈他只好收起袖子道:“蛇那玩意一点点大,若不是有毒,怕是什么玩意儿都能欺负几下。本官就这样,只要招惹我,我就要咬上一口……我是不会玩你们这一套的……对吧,想当初胡寂那帮二杆子,那个不是上蹿下跳的,我看庄大人如今依旧能说说笑笑与他们站在一起,您那位云大人,就那股子破脾气不是你,怕是浑身都是箭眼子了,您这心里就真就不恨?真就不怨?”
庄成秀笑而不语。
顾昭随手拿着玉圭敲敲启元宫的宫墙叹息道:“顾昭原不成人,游手好闲惯了,可……谁要咬了本官,不怕丢人,没了老脸,就尽管放马来,我是没多想,我死不要紧……欺负了我的人,招惹了本官的利益,那就要做好丢人的准备。”顾昭唱曲儿一般的道:“我呀……我是癞蛤蟆落脚面,我弄不死你我恶心死你!”
顾昭说完,冲着庄成秀乐。
庄成秀站在那里,呆呆的想了半天,突然一乐道:“这话说的爽气,只是……你若不姓顾,那癞蛤蟆怕是落不到脚面,早就被人一脚踏成肉泥了吧?”
顾昭不上当,低头笑了下:“人呀,走到哪儿说哪儿的话,如今我不是姓顾吗?您那套……本官玩不了,忒累!你若想知道陛下要做什么,那后面你随意进,你有圣宠不是!”说完扭身就走,十分无礼。
庄成秀站在那里寻思半天,喃喃的嘀咕道:“艺术?艺术?这个是什么东西?”叨咕完,自笑道:“管他呢,不过……怕是从今以后迁丁司便是顾昭一家之言了……”他说完,转身出了宫门,如今他品级早够,于是他的轿子也抬到了宫门口。庄成秀撩袍上轿,那打帘子的副官轻轻在他耳边道:“陛下进了清修之地,谁也没传。”
庄成秀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坐下,轿帘落下挡住了他的眉目。
顾昭离开启元宫并未归家,他如今乘坐的是拱顶辕车,坐进车内后他在车里换了一身交领大袍,换了戴了方巾与早就在车内等候的付季去了上京城郊的棚户区。
上京棚户区。
流民是如何集合成的,在浮面上是由一种向心的文化,遭遇灾难后在最底层的农民四处逃亡,以村镇为单位三五十乃至成千上百的族人被裹挟在人潮中,一起茫然向前挪动,这些人有的最后可以回归故乡,有的人也许一辈子便留在了异地。不过他们投身的目标大多就是城镇,可以活下去的城镇。
如今天下将稳,顾昭认为,于其先动乌康丁民,不若先将各城市外沿的棚民收拢起来先去做屯田客。但是这种屯田并非单一的佃人之田,居人之地。它必须给予一些权利跟福利,给予一些吸引力才能挪动这些棚民。这种挪动必须是你情我愿的,必须是温柔已极的一种循循渐进的方式。过度的政策怕是要引来农民起义,这个结局怕是谁也不想看到的。
车驾缓缓挪动,在上京以北十五里处停下。细仔蹦下车子,从车后抱来脚踏扶着顾昭下了车,那厢在宫内刚结束一场争斗的李永吉早就等候在这里。如今,棚民区已经划分到了迁丁司衙门下面,李永吉受命成了棚民区的管理小吏。
“修之,我以为你不来了!”顾昭冲对自己恭敬施礼的李永吉笑笑。
李永吉的态度很谦卑,低着头道:“职责所在,学生不敢有丝毫怠慢。”说到这里,李永吉乐呵呵的抬头道:“学生……下官今日甚是高兴,因此心劲儿……嘿嘿,那个……此生足矣。”
也是,这一大巴掌打的户部,吏部火辣辣的,为官一世也算是一份儿经历了。
顾昭摆摆手,李永吉在前面带路,一边走他们一边闲聊着。
顾昭奚落他道:“你就不怕盖上本官的印记,以后本官甩袖子了,你这辈子怕是无出头之日了。”
李永吉一笑:“再坏能坏到那里去,不进迁丁司之前,学生怕是已经落魄到这棚户区了。”
这两人说着话,脚下的道路便越来越泥泞,后来,面青竟无路可走,迎面空气里的尿骚气,垃圾的臭味越来越浓烈,走到最后,脚底板下的黄泥都成了黑泥。
顾昭抬起脚看看脚下的黑泥叹息:“他日这些人迁走,此处怕是能归拢出百亩富田,十七八年这里不用积肥也能长出好庄稼。”
李永吉跟付季相互看看,都没有笑。
抬眼间,面前是一望无边的薄席子拼凑成的一个王国。举目四顾遍地都是饥肠瘦面,破帽烂衣。那棚中偶有烟火冒出,却不是在熬制粥饭果腹,却是饥民砍了附近山上的树木燃烧着取暖,山木太湿,只能呕出呛人的青烟。
如今天入秋日,已经有些凉意,过几月便入冬了,有些准备的棚户便会偷了山上的树木,回来烘烤着做些准备。
可附近的山也是大户的私产,那些苗木多有主人,因此本地居民与流民的矛盾一直在激化着,三不五时的便有械斗血案。这些年来,流民为了生存掘坟盗墓者,伐人树木者,拆人墙屋者,自卖自身者,买卖儿童者,买卖妇女者遍地都是。
顾昭看了一会,却不想,那边一长排的被破席片卷着的尸体被户民抬了出来,纷纷聚到棚外固定地点焚烧。顾昭不忍睹,扭脸看着别的地方道:“不是前些日子刚拨了钱,如何还有饿死的?”
付季在一边道:“恩师,饿死只是其一,病死,斗殴而死,失去生志而死的比饿死的其实要多得多。”
李永吉微微点头,深深的叹息了一下道:“自前朝战乱,光齐琅郡一地流民约有二十万,能最后挣扎活到城边讨口吃食的,怕是如今也没多少,前些年天灾**不断,各地流民却也不止几十万户,迁乌康却不若先迁这些人,给他们一条生路。”
顾昭微微摇头:“我最初也是这样想,可……这些人,怕是迁不到地方,就死在路上了。”
顾昭的意思是,这些人的身体素质太差,常年流亡,他们的身体素质已经降到了最低点。
师徒三人微微叹息了一下,各地流民不少,若先将这些人的体质提高,也需要一两年的时间,这笔钱从哪里来?粮食又从哪里调配这是个大问题,今日下午他们还为五百贯跟户部打的不可开交呢。养活这几十万谈何容易,如今你就是有钱,你也买不到粮食的。
顾昭背手想了一会道:“明日起,着人先从迁丁司取出一些钱来,在那边山凹避风的地方先从地上挖出深凹子,往下挖……”顾昭想了下,用手估摸了下道:“八尺吧,以前我翻过一本闲书,那书里写着太冷地儿,当地人便在地上打凹子居住,这样冬日来了也能少冻死几个,那屋顶就找些结实点的木板子上顶,板子上堆积茅草御寒,棚民自有棚民的法子,能帮一些是一些吧。”
付季眼睛一亮,确实!这个法子可用,如今冬日棚民过冬怕是要少冻死不少了。
李永吉有些愁:“恩师,却不知……明日衙门里去那里取钱,如今我们跟户部闹得那般僵硬……”
顾昭一笑:“没事儿,本官先垫着,也花不得多少……无非就是工具钱,人工就从棚民里挑选,一日一轮班,工时别多了,如今我看他们也干不动,一日就挖两个时辰,两顿都要有干的。”
付季轻轻摇头,并不赞许顾昭的办法,做官就没有自己贴钱的道理。
顾昭却不以为然,他安慰两位学生道:“再等几日,等左适那厮下去,自然有人送钱来,这工程早干一日,少死几个人,总要给他们找些事儿干,省的一日到晚的进城上山的搅和的四邻不安……百姓活不下去,做这破官儿也没甚意思!”
顾昭安排完,在棚区转了一会,直到那前方根本无路可走,无奈他只能退到路边高处,看了很久很久,一直到日降月升他才回到车内慢慢往城里去了。
阿润回到家里,顾昭不在,孙希来报说顾昭去了棚户区。阿润点点头,却着人准备梳洗用具,准备饭食。
晚间,顾昭才回到府里,他一进门便看到自己的老哥哥守在家里候着他,顾昭见到他哥哥,也不若平日那般活泼,他话也十分少,心情也不好,只是蔫蔫的服软,哀求道:“阿兄,今日小弟心情不好,若你想骂,待明日我去你府上随你教训好吗?”
顾岩一肚子的火气顿然消于无形,伸出手摸摸顾昭的额头,觉着不烫便去训斥付季等人:“今日在朝上还是欢蹦乱跳的,得谁咬谁!怎么转眼就成了这个样子?可是谁招惹他了?上车前我看到庄成秀那厮叫住你们主子,可是给他气受了?”
付季摇头道:“老公爷不知,如今城外棚区也归了迁丁司了,恩师刚才去体察民情来着……”
顾岩闻言,呆了一下,那外面是个怎么情况他自是知道的,怕是如今弟弟受了惊了。也是,他这般的锦衣玉食长大的,如何见过那种人间地狱。
“可是见到死气了?”顾岩关心的问。
付季点头回话:“才将过去,便见抬出十多具来,也真是巧了,那会子竟是挡都挡不住的。”
顾岩闻听,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吩咐道:“赶紧扶下去,去我府里将家医寻来,给他把个脉,吃些收惊的汤药。”说到这里他还不放心,转身拉住顾昭的手拍拍道:“阿弟,哥哥我是血海里冲出来的,身上胆气壮些,不若今晚哥哥陪你住?你莫怕,咱顾家人都是天生的大胆……”
顾昭失笑,赶紧解释:“阿兄想到哪里去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如今我管着那厢,自然是要好好做事的,只是为官一时,看到困苦无法援手,心里只觉无奈,我去睡一觉就好。”
顾岩听了自不敢再为难弟弟,赶紧打发了人扶顾昭下去,他自回家去安排家里便是。
顾昭来到后面,先将去了厢房将身上的衣裳脱去,洗了个药澡,他身上脱去的衣衫不洁,自有孙希打发了人下去焚烧,因阿润是天子,身边必须洁净,因此,顾昭出来身上还熏了去秽的熏香,他这才能来到阿润面前,接受安慰。
“太罗嗦了!”顾昭有些不满,趴在阿润的怀里唠叨了几句。
阿润叹息,抱着他安慰了一会,此刻他已然后悔不该将迁丁司这么难的事情交给顾昭了。可他心知,阿昭脾气最倔,不给他怕是要没完没了,谁也别想安生。
这二人正在各自烦躁,不想那边屋顶却有人轻轻哼着讥讽道:“这样简单地事情,也值当你们这般愁?”
顾昭无奈,翻翻白眼自阿润怀里挣脱出来,一撩门帘对屋顶骂:“老东西!好好的路你不走,好歹你也是一代金山之主,神马素质!日日蹲我家屋顶?”
金山主自然不懂什么是神马素质,他只是嘿嘿一乐,自屋顶跳下来道:“我有一剂良药,作价五百金,你买还是不买?”
顾昭哼了一声:“不买!咱打个赌吧!”
金山主撇嘴:“老夫戒赌了!”
这两人说着说着又要掐,阿润忙亲自打开门帘道:“老山主可用晚饭了?”
金山主摸摸肚子,他今日早早的爬到屋顶看热闹,肚子里早就饿了,因此也不客气的道:“没用呢,这不是闻到你家饭香了。”
阿润一笑:“快请进。”
于是这三人一起进了屋子,那边孙希早就着人添了碗筷,三人都不是太讲究的人,于是便都拾起食器吃了起来。
金山主塞了两碗饭,灌了一大碗汤水之后才举手抹下下巴道:“陛下如今怕是正想着要用什么人道户部吧?我看左适那厮明日怕是要上本请辞,也是!那家伙管着户部也两朝了,如今怕是没脸再带着。”
顾昭撇嘴:“人家比你年轻多了,人家没过百岁呢!你说城外丁棚民,怎么搅和到户部了?”说罢,夹了一块鸡肉到阿润碗里。
阿润点点头:“老山主觉着,如今户部的空缺换何人妥当些?”
金山主想了一下,想卖个关子,但是身边一直有人一脸不屑,于是他便气哼哼的道:“陛下心里怕是早有人选了吧?”
阿润看着埋头塞饭的顾昭,心里想,却不想金山后裔也是一代人杰,如今却偏偏落到阿昭手里,被他百般修理有苦难言,哎……也不知道是上辈子那里欠到他了。
“人选很多,只是有理财之能的人却少,那上面牵扯甚大,一动便不知道动了那路根基,如今……朕……我也是,心里颇为忐忑,一时间也不知道把何人压在那上头能稳住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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