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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曦[快穿]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柳亦瑜

    这就是她在桃李开遍,鹦啼春意时节,听了一曲凤求凰,亲自寻的郎君

    这就是她在司马相如去了长安之后,秉烛缝衣,相思难眠的一心人

    她这辈子,苦于子嗣,苦于人言,苦于世情,已经到了一个极其可怕的地步。

    如果刘彻不是她轮回中相守这么久的人,如果不是她有些许难言的责任心,如果不是她对于亲人们的感情,她一定立时就飘然远去,徜徉五湖四海,漫步名川大山。

    去他的子嗣,去他的世情,去他的守节。

    凭什么要把这些枷锁套在无辜的女子身上,凭什么她生不了孩子好像就是废物一般任人磋磨,凭什么她还没有生育,就好像十恶不赦,人人都要来踩一脚

    这已经成了她的一块心病,挥之不去。

    任何人被如此说道了一日又一日,一月复一月,一年复一年,差点为了子嗣送了性命,又再被自己挑的一心人舍弃,被自己的亲生父亲以此要挟,都不可能不留下芥蒂。

    人言可畏,人言可以烁金,人言可以杀人,人言可以让人变成鬼。

    如果不是刘彻知道苏碧曦就是文锦居士,有着神鬼莫测之能,定是能够生下孩子的话,刘彻会不会相信作为苏碧曦亲生父亲卓王孙的话,实在是难以思量。

    毕竟苏碧曦嫁了两次人,这么多辰光,从未有过一次身孕,是再真切不过的事。

    苏碧曦不能有孕没关系,可是汉室皇后万万不能没有嫡子。

    自高祖刘邦之后,除去代王刘恒,孝惠皇帝是高祖嫡子,孝景皇帝是孝文皇帝的嫡长子,刘彻也是孝景皇帝的嫡子,继承皇位的都是皇后嫡子。即便皇子封为太子时妃嫔未曾是皇后,之后也被进封了皇后。

    撇去吕后乱政时立的皇帝,可见汉室是极为注重嫡庶之分的,这也是自古以来的君王大多秉持的治国治家理念。

    嗯,新增河蟹词“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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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的不说, 假如苏碧曦成为汉室皇后而无子, 即便是过继宗室为太子。亲生的儿子尚且能够跟父母反目,何况是过继而来的儿子

    刘氏宗室本就对皇位虎视眈眈, 无论是过继哪一个宗室的孩子, 怎能确保这个宗室没有了觊觎之心

    退一万步说,即便在刘彻活着的时候,过继的孩子能够稳妥,等刘彻死后, 万一苏碧曦还活着,这个孩子会不会恩将仇报他会不会追封自己的亲生父母为皇帝皇后, 而置刘彻跟苏碧曦于不顾

    即便苏碧曦并不是实实在在的古人,这样一手养大的孩子如果狼心狗肺了, 只怕她死了都不能咽下这口气。

    这样的事情, 在华夏漫长的历史里,真实发生过的例子胜不胜数。

    皇家是一个最能扭曲人性的地方, 待刘彻跟苏碧曦年迈之后,若是太子不敬乃至于有了谋逆之心,又当如何

    并不是说亲生的孩子就没有了这个可能,至少是可能性小了许多。

    刘彻如何不知道苏碧曦的心事, 深邃的眸子里疼惜不已,将苏碧曦按在自己心口,安抚地柔声道, “郎君疼你, 我的心肝儿不生气。惹我们家女君生气的人, 郎君替你收拾他们。”

    “我给阿翁下了药。”

    苏碧曦声音清缓,却字字有声,透着一股骨子里沁上的凉薄跟悲意,“我阿翁做的事,还是你查出来的。我不能杀了他……..我再恨他,也不能杀了他……..”

    话说到后面,苏碧曦的声音哽咽,几近不能开口,恨得紧紧抓着刘彻的手臂,刘彻几乎感觉到自己的手没有了知觉。

    冰冷的泪珠落到了他的心口,就仿佛透过皮肉,掉进了他的心底最深处,刺得他心中剧痛,猛然团成了一处,每一寸都写着君儿的名字。

    他仿佛能感受到她的痛。

    他痛她之所痛,早就是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

    刘彻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坐起身来,用被褥把人抱起来,不断亲吻苏碧曦脸上掉落的泪珠,“我的乖乖儿不要哭………你阿翁不好,你还有郎君了………乖乖儿这么做再对不过了。你看我的阿母也是不像样子,郎君都没处儿哭去……..”

    刘彻一边使劲地劝,一边心里也是叹气,他跟他的乖乖儿,也同是一样的苦命人。

    他的大母窦氏,阿母王氏,与其说是他的亲人,到了后来,都成了他的敌人。

    这些外戚依附着刘氏,想方设法地从刘氏身上拔下一层皮,取出一块肉,是刘氏身上的蛀虫。待到刘氏身上的血肉哪一天被吃干净了,汉室也就完了,这些外戚才会罢手,寻求另一个目标。

    自他以后,汉室绝不能再有外戚专权之事。他的大父阿翁传给他的基业,绝不能毁在外戚身上。

    秦始皇未曾千秋万代的基业,在他刘彻手上,就是要传到万子千孙,哪怕要违抗他的阿母,哪怕要他亲手拔出王氏田氏,相比汉室的江山,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君儿的阿翁狼子野心,再三攀附权贵之时,刘彻就有心要除了卓王孙。暧昧43小说

    卓王孙不过一介商贾,就仗着他赐给他们的东西,仗着君儿,图谋后宫之争,图谋皇嗣,抄家灭族也不为过。

    最让刘彻不满的是,卓王孙分明是踩着君儿,躲在君儿后面占尽了一切便宜,反倒要害自己的亲生女儿。

    刘彻的声音愈加低柔,亲吻苏碧曦还在落泪的眼眸,眼底流动着爱惜,“我的乖乖儿掉了这么多珍珠子,可要费了多少的财帛…….不哭了,不哭了…….待会把眼睛哭红了,旁的人还以为我欺负了我家的女君…….天可怜见,我们家可是女君做主的,我都得听我们家女君的…….嘶……..”

    刘彻话音未落,腰上便被苏碧曦掐了一记,只见怀里含着两包眼泪的小坏蛋犹不解恨,抓住刘彻的肩膀就狠狠咬了一口,直到咬出了牙印,才肿着眼睛恨道,“净胡说!我哪里有那么凶你可是天子,我哪里管得了你去!”

    “天子也要归我的乖乖儿管啊”刘彻见苏碧曦终于忘记哭了,心下松了一口气,继续哄她,“我的乖乖儿这么好,我是心甘情愿给乖乖儿管的。要是没有乖乖儿管,日子哪里还过得下去啊!”

    刘彻冲着苏碧曦眨了眨眼睛,凑到她耳边说道,“现下我什么都不指望,就指望乖乖儿给我生个小乖乖出来。乖乖儿要是不高兴,身体就不好,那可就坏了。”

    苏碧曦本来还高兴了,听到刘彻后面的话,脸一下就拉了下来,“你就是为了孩子!孩子还没有了,就一心只有孩子了。”

    这话明显就是在闹脾气了,刘彻摸了摸鼻子,失笑,“君儿,若非是我们的孩子,我为何要盼着好了,你闹了这一通也就罢了。且记住了,日后再敢一个人这般骑马,看我怎么收拾你。”

    话落,刘彻想起苏碧曦失了神一般纵马狂奔,周身的气息就冷凝了下去,肃着脸看着苏碧曦。

    刘彻很清楚,举凡天下,如果说有人能制得住眼前女郎的人,能够让她听得进去的,只有自己。

    同样的,真正能够制约他,能够管束他,能够让他甘心听服的人,也就只有君儿。

    今日之事,再不可有第二次。

    “你如何处置卓王孙,如何处置其他任何人,我都不管,都随你意”刘彻语气低沉,将苏碧曦牢牢地包裹着,“但只有一条,绝不可伤着你自己,一丝一毫都不行。”

    苏碧曦被他裹在怀里,被刘彻周身的气息团住,闻着熟悉的隐香,莫名地安心了下来。

    她懒懒地嗯了一声,便把自己安置在刘彻怀里,舒展着身体,任由刘彻抱着。

    狭窄的空间里,温馨静谧的气氛让人沉迷,更让人昏昏欲睡。

    等到刘彻自己倒了磁石上的茶水喝了,想喂苏碧曦也喝一口的时候,才发现怀里的人早已经安稳地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刘彻只得度了一口茶水给她,而后替她用丝帕稍稍擦了身子,穿上里衣,将人安置在自己怀里,扬声让外面服侍的人启程回府。

    马车开始朝着翁主府而去,刘彻抱着他怀里睡得香甜的乖乖儿,啄了一口小人儿的樱唇,把她调整到了舒服的姿势,抱着自己最珍贵的珍宝,也沉沉睡了。

    凤箫声断月明中,高情云渺,风雨散去。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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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律》有言, 吏员五日一休沐。

    官员们休沐了, 作为汉室天子的刘彻,并不会也跟着休沐。休沐日上午, 他依旧处理了一些奏折, 接见了几个重臣之后,空闲下来,被苏碧曦拉到了翁主府的伙房。

    “阿丹,去把干柴都搬一些进来。芷晴, 将碟子都放在这边的柜子上。”苏碧曦站在伙房里,兴冲冲地吩咐着。

    现下的伙房可不是以前的只能蒸煮炸炖的地方。经过苏碧曦的一番改良, 锅灶炒菜都已经被添置出来,跟她所熟悉的厨具已经十分相似了。

    刘彻一脸的无奈, 看着苏碧曦热火朝天的架势, “君儿,定要我来做这一顿午膳你不是还说稍后还要出门”

    “这不耽误你来做午膳啊, 才刚你得了闲,早就许给我的一顿膳食,万不可给你赖了”苏碧曦白了刘彻一眼,没好气地说, “你可千万不要忘了,这是你许了我多少年的事了。堂堂汉室天子,连欠女郎的一顿膳食都不打算兑现呢”

    旁边伺候的人早就知机地退出了伙房, 站在可以听见吩咐, 又不打扰两人的地方, 刘彻便凑了上去,圈住苏碧曦的腰,贴在她右边耳朵低语,“君儿,我有这么能干的女君,哪里用得了自己下厨去做档头再者,你就不怕我把你的伙房给烧了这可是翁主府的伙房,我到时候可不赔你。”

    苏碧曦被刘彻抱着,气息打到了脖颈上,浑身不自然地就是一颤,而后咬牙掐了一把刘彻那极劲瘦的腰,在刘彻“嘶”的一声中冷哼,“区区一个伙房,本翁主再修一百个也不在话下。本翁主亲自坐在这里,替你洗菜切菜,指点你下厨,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你还不从”

    刘彻头痛,语气更加温和,“君儿肯教,定是能够出高徒。只是我资质愚钝,莫不是浪费了君儿的一片心意。”

    “这儿是翁主府。翁主府的所有人,俱要听命于我,否则…….郎君,你不会想要知道后果的。”苏碧曦横了他一眼,继续冷笑。

    苏碧曦虽然脸上在笑,眼中的威胁确是实打实的,刘彻只得捏着鼻子认了,欠身一揖,“女君在上,但凡女君所言,仆无有不从。”

    “嗯,且开始吧。”

    苏碧曦得意地扬眉,一一指着灶台上的东西,“午膳只需做一个荤菜,一个素菜,一个汤品即可。做汤最费功夫,我们先来做这个。这个锅已经洗净了,这里有香菇,处理妥当的鸡肉,姜跟当归黄芪。将这些都一一洗净,放到锅里,加上水,就可以了。”

    只需要将东西洗干净而已,想来并不难,刘彻点头答应,先用水把鸡肉并其他东西洗了。

    翁主府准备的食材,这些自然是上佳的品质,可是轮到清洗香菇的时候,他便被苏碧曦打断了,那个笑意盈盈,用手抱住他腰,头放在他肩膀上的女郎指点道,“香菇的梗也是可以吃的,不用全部摘了。”

    “把坏掉的部分全部剥掉。”

    “这个香菇太大了,要剥开两半。”

    刘彻从未被她这么黏过,心里既高兴又无奈,“君儿,你抱着我,我无法弯腰。”

    刘彻身形很高,要洗灶台上的东西势必要弯腰才行。再加上他还要加水进来,将姜切块,被苏碧曦抱着,实在不是很便宜。

    “那我要放开了。”苏碧曦十分乖巧,刘彻一开口便松了手,等到刘彻把东西都下锅以后,倏地又趴到了他后背上,紧紧地搂着他的腰,感受他身上紧实的肌肉。

    真是一把好腰,好身段啊。

    看来在她离开长安的日子,刘彻从未放下过练武才是,才能有这样的身段。而刘彻这么强健有力的体魄,受益的就是她了。

    一想起这么一张清贵俊美的脸,这么合她心意的瘦腰,归了她,她就要忍不住得欢喜。

    刘彻早就知道苏碧曦定然会再抱住他,转过身来,将这个爱撒娇的女郎团进怀里,逮住怀里人的樱唇,唇齿交缠间露出些许话语,“乖乖儿,郎君的乖乖儿……..”

    苏碧曦眉眼带笑,沉迷于刘彻的气息里,感受他充满爱意眷恋的亲吻。待一吻结束,她吐气如兰地道,“郎君,还有好几个菜要做了。”

    刘彻自然是一切都依着她,两人有说有笑,将将花了半个时辰才做完了午膳。苏碧曦很给面子地一顿猛夸,拿着勺子喂刘彻喝汤,“郎君,是不是自己做的膳食,格外地美味呢”

    刘彻喝下鸡汤,将苏碧曦抱到了自己的坐垫上,捏着她的脸,“你说这句话,就打量着日后要我时常做膳食。你这个小坏包,真是怀够了。”

    苏碧曦吐吐舌头,一双桃花眼笑得弯成了弯月,“陛下英明。”

    ………看书网

    两人情意延绵地吃完了午膳,便乘车来到了长安西郊,一排大气凛然,却又质朴淳厚的屋舍出现在眼前。

    此处为泾河跟渭河交界之处。

    屋舍用黑白砖石砌成,旁边间歇种植着几株绿树,颇有宁静致远之感。在屋舍之前,用甚为普通的砖石建造了一座石碑,上书“泾渭学宫”。

    这就是苏碧曦筹划多年,仿造战国时期百家争鸣的稷下学宫所创立的学府。

    刘彻亲政以来,就提倡“罢黜百家,独尊儒术”。

    这固然可以在思想上创建一个大一统的国家,有助于汉室的江山社稷,更可借助官府的力量,扶持儒学,将儒学钦定为官方思想,从而影响了华夏两千余年。

    可是此儒术,将孔子捧到了大成至圣仙师,乃至于圣人的地位,真得对于华夏文化的繁荣皆是益处,而无一害吗

    这个独尊儒术的儒术,真的是孔子所创建的儒家,有教无类的仁义之学吗

    仅仅扶持儒家,而将其他百家加以贬斥,莫非儒家真得好到了旷古绝伦,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永远不会错,永远不需要进步的地位

    任何东西,包括思想跟行为,任何人,都需要不断吸纳新的,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香的还是臭的,经过自己的去伪存真,经过自己的判断吸收,方能够不断进取,不断有新的活力。

    春秋战国是华夏思想空前活跃之时,影响了华夏几千年之久。可是自从春秋战国以后,华夏可还曾有过这样人杰辈出,能够流传千古的思想家及流派的时代

    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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