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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曦[快穿]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柳亦瑜

    说到最后,苏碧曦眼角溢出了泪花,连连拿着绢帕去擦拭。

    刘彻见不得她的泪珠子,立时便哄她,“他们不疼我们,我来疼我们乖乖儿…….不哭了啊。有了孩子以后,越发地爱哭了。”

    “也不瞧瞧那是谁的错。”苏碧曦破涕为笑,横了刘彻一眼,愤愤不平地哼道。

    “都是我的错,是我累着乖乖儿,让乖乖儿受罪了”刘彻如今哄她已然是得心应手,“待孩子出来后,若是个儿子,定要揍他一顿,累着阿母受苦了。”

    “若是个女儿呢女儿不好吗”苏碧曦问他。

    刘彻立时便回道,脸上已经没有了方才的伤痛,溢满了开怀的笑容,“女儿好啊。那可是我们的嫡出公主,自然是千好万好的。”

    他们正说着话,黄明奇便从殿外扬声,语声匆忙,“陛下,奴婢有要事回禀。”

    刘彻跟苏碧曦对视一眼,彼此都心知王太后绝不会就此罢休。

    王太后究竟是刘彻的母亲,是汉室的皇太后,刘彻不可能让宫人架着她回长乐宫。

    刘彻出声让黄明奇进来,苏碧曦跟他已然坐好,黄明奇脸上的神色果然焦急,行礼后便道,“陛下,太后在承明殿前席藁待罪,百官皆在劝阻。”

    周朝时候,郑安平降敌,既已族诛,范雎亦该连坐。于是范雎席藁待罪。

    这是说罪人跪在用禾秆编成的席子上请罪。

    但凡先孝景帝还是太皇太后还在,王太后跪在这里请罪,都不会有人敢质疑。可是如今,跪在席藁上的是汉室的皇太后,天子的亲生母亲。

    苏碧曦担忧地看着刘彻。

    此番王太后为了救下田蚡的性命,走出了这一步,几乎是在逼着刘彻去救下田蚡。

    王太后做出席藁待罪之事,已然是自己也到了绝境。

    每当这个时候,我就要想起来,刚开始收藏只有3个,30.300个的时候啊/比较起那个时候,有3000收藏的偶,真的是很幸福了,谢谢所有的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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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太后跪在承明殿前席藁待罪, 凡是来往承明殿的官员, 要么是跪在王太后身边下死力苦劝, 要么则是在一边啼哭不已。

    王氏田氏之人皆知王太后跪在这里是为了什么,他们也知道田蚡已经危在旦夕,哭得更是凄楚难过。

    焉知田蚡的今日, 不是他们的明日

    王太后是天子的生母,都要跪在这里求天子了, 天子若是还无动于衷, 他们王氏田氏的好日子,只怕就要到头了。

    还有人给王太后磕头后, 见劝不下王太后, 皆去往温室殿跪求刘彻。

    一时之间,温室殿正殿梢间跪满了人。

    汉室的官员可不是王太后,可以擅自强闯天子的所在的正殿。

    毕竟王太后是天子的生母, 天子莫非能杀了自己的生母不成而他们只是天子的臣子。其他的暂且不说, 单单只有一个擅闯天子殿阁的罪名, 天子就可以直接杀了这个臣子, 天下人还都会觉得无何不妥。

    君臣有别。

    天子所在的殿阁是什么地方,是天下间最尊贵也是最防卫严密的地方。你一介臣下强闯, 谁知道你是不是要来行刺天子

    就算你手无寸铁,无法行刺, 万一你看见了不该看见的文书圣旨, 哪里是你能够讨得了好的

    哪怕是在正殿外喧哗, 都是有失体统, 没有规矩之事。这里又不是山野郊外,汉室的官员也不是屠夫莽夫,由不得你未经过天子允准之前,就在天子正殿之前吵吵嚷嚷。

    刘彻并没有去到承明殿前,对王太后说什么或者做什么的打算。

    他们母子之间,能够说的,能够做的,都已经说完了,做完了。

    王太后放手一搏,想借着天下人的口,借着孝道来逼刘彻救治田蚡,饶过田蚡,而刘彻绝无可能妥协一分。

    王太后的长女平阳长公主,跟她再嫁的驸马汝阴侯夏侯颇,此女隆虑长公主跟驸马隆虑侯陈蟜,匆忙赶到承明殿的时候,天上已然下起了靡靡细雨。

    过年便代表着春季的来临。

    天一生水,东风解冻,散落而为雨水,随风潜入,润物细无声。

    这贵如油的春雨,如今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在王太后跟群臣身上,将诸人的头发跟衣裳尽数打湿。

    初春时节,乍暖还寒,地板上寒气侵入,冷得人发颤。

    眼前是但寻芳草绿,黄鹂拂羽的春景,可是无人有这份闲暇去欣赏一二。千书吧

    平阳长公主刘娉从马车上下来,拂开了撑伞的使女,跌跌撞撞地向着王太后处疾走了过去,噗地一声就跪在了王太后身边,眼泪扑簌扑簌地流了下来,拉着王太后的衣摆哭求道,“阿母,阿母,阿娉求求你了,你跟阿娉回长乐宫吧。雨越下越大,天这么阴寒,你的身子如何能受得住阿母,阿母,阿娉求你了,不要再置气了。你不为了自己想,为了阿娉跟阿婷,为了还在匈奴受苦的阿妁,快些起身吧!”

    “太后,还请顾虑身子,让儿臣们送太后回长信殿。”驸马汝阴侯夏侯颇也跪地劝说。

    王太后已经有了春秋,身体虽然还算康健,但是开春冰冷刺骨的天里,就活生生跪在这雨里,被淋得狼狈不已。一个年岁还轻的的人都受不了,何况是王太后一个老妇人

    王太后被雨水尽数打湿的面容下,已然苍白如纸,摇摇欲坠。如此下去,王太后定是要生一场重病。

    时下一场严重的风寒,可是能要了一个青壮男子的性命。

    王太后根本不为所动,吩咐平阳长公主,语气虚弱地道,“阿娉你赶紧回去。你一个长公主,跪在这里像什么样子。”

    “阿娉,赶紧找人拦住你妹妹。她身子不好,切莫让她知晓此事。”王太后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小女儿,急忙吩咐平阳长公主。

    “阿母,你尚知女儿身为长公主,跪在未央宫主殿之前不成体统。阿母你是汉室的皇太后,却跪在承明殿前席藁待罪。阿母,你这是在逼陛下,在逼女儿!”平阳长公主泣不成声,神情激动,片刻身上也湿透了,“阿母挂念阿婷,我们怎么不挂念阿母阿母,再这样跪下去,阿母的身子如何受得了”

    平阳长公主已然什么都顾不得了,什么逼迫刘彻的话也尽数说了出去。王太后跪在这里,只要不是一个傻子,都知道她在给谁请罪,做给谁看。

    王太后跟刘彻既然已经撕破了脸,她们这些做女儿的夹在中间,还要顾虑什么

    现在在她心里,最重要的就是王太后的安危。

    “阿母,你可曾想过,你为了他人跪在这里,假若有个万一,你让我,让阿婷怎么办让还在匈奴,等着我们去搭救的阿妁去靠谁”平阳长公主满脸都是泪水,“阿母,阿妁十四岁就去了匈奴和亲,嫁给一个足以做她大父年纪的单于,而后又嫁给了单于的儿子,如今又被单于的兄弟抢了去。阿妁好苦啊!阿母你如何能忍心,忍心自己万一撒手去了,让阿妁就埋骨异乡,客死匈奴吗”

    王太后闭眼,眼中流出了不知是水还是泪水,摇头拒绝,“阿娉你不明白…….”

    “阿母!”

    从马车上下来的隆虑长公主刘婷颤颤巍巍地下了车,尽管有使女扶着,还是一个不慎,跌倒在下着雨的地上。刘婷本就体弱,自小身子不好,这几日便是病着在公主府休养,现下这般天气瞧着,脸色越发难看。

    王太后惊得眼睛睁大,“阿婷!”

    平阳长公主瞧见自己的亲妹妹摔倒在地上,翻身就奔过去跟隆虑侯陈蟜一起将刘婷扶起来,“阿婷,阿婷你如何呢让阿蟜带你找个殿阁换衣梳洗,马上寻太医来瞧瞧。”

    刘婷是王太后最小的女儿,平阳长公主是长姊,自小就带着这几个弟妹,最疼爱他们不过了。

    王太后也急忙开口,“阿蟜速速带阿婷去梳洗更衣,切莫再病了。”

    她也是知道小女儿病了好一阵子,如何能够再淋雨受冻

    “阿母,你不起身,我也不起来”隆虑长公主刘婷踉跄着站起来,跪到了王太后身边,哽咽着像幼时一般扯着王太后的袖口,“阿母,方才大姊说起二姊。阿母将我们放在心上,一心为着我们好,一心想将二姊救回来。阿母,这样的时节,你跪在这里,究竟是在跟陛下置气,还是在跟自己置气啊阿母!你若是有个好歹,你让我们怎么活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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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隆虑侯陈蟜也跟着跪下, 一边扶着隆虑长公主, 一边苦劝, “公主说的是。如今这天气冷得人骨头缝子里去,太后为了身子好,切莫一时意气用事。”

    王太后在隆虑长公主年幼时便为自己的幼女跟馆陶大长公主的嫡次子订了亲, 为了女儿日后能够过得好,一向善待陈蟜。

    有些话陈蟜能够说, 平阳长公主再嫁的驸马汝阴侯夏侯颇就说不得。

    “阿蟜你快带阿婷去梳洗诊治, 还跪在这里做什么!”王太后瞧着隆率长公主脸上现出不正常的红晕来,一手带大女儿的她自然知道女儿已然是发热了。在这个时节发热, 还淋了雨, 定是要生一场大病的。

    隆虑长公主跟陈蟜成婚多年,一直没有子嗣,向来是王太后的一块心病。如今隆虑长公主又染了重病, 别说子嗣, 连康健的身子都没有。她作为隆虑亲生的母亲, 怎么可能不去担忧

    “不不, 我不走”泪水顺着雨水不停从刘婷的脸上滑落,平阳长公主想给她撑伞也被她拂了, 趁着她惨白的脸色,让人一看便不忍心, “阿母, 求求你。看在二姊的份上, 看在大姊跟我的份上, 跟我们起身回长乐宫吧。舅父如今,是失了德行,做错了事,方有今日之过。阿母,你难道不知道陛下的脾气凡是有错之人,何曾见到陛下饶恕过阿母…….阿婷求求你,跟阿婷回去吧……..阿婷还没有孩子,阿母还没听阿婷的孩子叫过一声外王母…….”

    平阳长公主把自己年幼的儿子,已经袭了亡父平阳侯曹寿爵位的曹襄也带了来,一并跪在雨中,“阿母,你看看阿襄。他只有十四岁的年纪,阿翁去了,大父大母不在,族人也不在了。我已经再嫁,不再是曹家人。阿母,他只有嫡亲的外王母在,可以护着他长成。”

    她指着勉力跪着的妹妹,“阿婷连个子嗣也没有,如何能在陈家立足我现与驸马也没有孩子…….阿母缘何就为了他人,连我们都不顾了我,阿妁,阿婷跟陛下四个人,在阿母心中,都比不过旁人吗”

    “阿母……..求求你……..”

    隆虑长公主刘婷全身的衣裳都被雨水淋了个透,靠在平阳长公主身上跪着,雨滴不断打在她的脸上,“就算阿母将我拖走,我就算爬,也要爬过来……..我幼时病了,阿母跟长姊看顾我。白日里,二姊跟阿彻陪着我,陪我说话解闷。现下阿母跟阿彻有了嫌隙……..阿母,我们几个活生生的人,比不得他人吗”

    “外王母,阿襄求外王母答应了阿母跟姨母”曹襄一张小脸尚未长成,却是有了坚毅的样子,“外王母如此,不仅不能做什么,还要连累阿母跟姨母。外王母试想,能够让外王母如此跪求之事,哪里是跪求便能让舅父应允的”

    曹襄早就听平阳长公主说起过此事。

    他的亲生父亲已经亡故,母亲改嫁,平阳侯府便要他一力撑起。即便他年幼,能够得到舅父刘彻的看顾,可是长安城里其他的世家冠族可不会因为此,就会不顾规矩礼仪。

    没有能够顶门立户的男子,平阳侯府早晚要败落。

    平阳长公主深知必须要让年幼的独子挑起胆子,才能够撑起偌大一座平阳侯府。一味地溺爱,只会让曹襄成为一个一事无成的浪荡子。

    如果是这样,她拿什么脸去见九泉之下的亡夫曹寿,如何对得起传承自汉朝的开国功臣、平阳懿侯曹参的列祖列宗

    正因如此,平阳长公主把自己能够知晓的一切,都告知了曹襄,并且让门客替曹襄一一谋划,说其中的厉害。

    平阳长公主的亲弟弟刘彻也是十六岁登基为汉室天子,曹襄如今知晓这些,算不得早了。

    曹襄十分明白如今的情势。

    陛下如今还没有一个皇子,是悬在汉室头上的一顶惊雷。若是皇后腹中的确是一个皇子,那就是陛下的嫡长子。但若是一个公主,那么陛下就定然面临着召幸更多妃嫔,乃至于从宗室里过继刘氏皇族的选择。笔趣阁小说

    身为一个男子,要他承认自己这辈子都将没有儿子,一个常人都不能接受,何况是汉室的天子。

    一个子嗣,代表的不仅是血脉的传承,更是代表了爵位跟祖宗基业的延续。就犹如平阳侯府假如没有他曹襄,阿母平阳长公主生的是一个女儿,那么平阳侯的列侯爵位就会被汉室收回,平阳侯的封国就会被除国。

    这就是时下一个儿子的用处。

    平阳侯府的处境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他的舅父,身为汉室天子的刘彻。

    切莫忘了,当今天子的大父,孝文帝刘恒只是高祖刘邦的庶子,当初被封为代王。孝文帝之所以能够继承汉室的皇位,就是因为孝惠帝刘盈没有子嗣,当初不得不从刘氏宗室里挑选诸侯王为汉室天子。

    孝文帝的这个皇位就是这么来的,那么身为孝文帝的嫡亲孙子刘彻,为何不能效仿孝文帝,从刘氏皇族里择一个继承人呢

    若说如此名不正言不顺,那岂不是在说,孝文帝的皇位就是名不正言不顺

    在皇后腹中陛下嫡长子如此重要的情况下,武安侯竟然跟谋害皇后之事有了关联——尽管对外宣扬是武安侯重病,可是皇后昏迷月余,魏其侯窦婴暴亡,武安侯紧随其后重病。

    这一切发生的时机太过凑巧了,巧合得不得不让人怀疑其中的关联。而武安侯田蚡,本就跟皇后卓文君,魏其侯窦婴有宿怨。

    皇后有了陛下的嫡长子,一旦嫡长子出世,皇后的位子就此稳若泰山,那么跟皇后有大仇的武安侯跟太后就岌岌可危了。

    若他是田蚡,也会想着除去皇后,再送王氏跟田氏的女子入天子后宫。

    可惜田蚡功亏一篑,没有谋算皇后的性命,反倒是自己要靠着王太后在此席藁待罪,来求得陛下救治。

    当今世上,能使得王太后跪在承明殿前,来逼迫汉室天子,自己的亲生儿子的,就那么几个人,而现今只有武安侯重病。

    所有的事情,几乎一目了然。

    王太后跪得久了,视线也被雨水模糊,瞧着曹襄的面容都有些不清楚,“你一个小孩子,懂些什么!”

    “阿母,阿襄不懂,可是连他都明白,舅父如今已然是药石罔顾,只有神仙能救得了他”平阳长公主错着牙,眼中尽是狠色,“你不仅是舅父的阿姊,还是我们的阿母,是外王母的女儿,是阿襄的外王母,是陛下尚未出世孩子的大母,是汉室的皇太后!阿母,你为何要为了舅父,就要撇下我们所有人,你好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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