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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曦[快穿]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柳亦瑜

    全国各地的网络媒体,新闻,报纸等等媒体疯狂报道,社交媒体上更是风起云涌的热度帖子,犹如雨后春笋般出现。

    陈傅良幼时的被性侵遭遇,家庭冷暴力,连同这些年跟同学的不睦都被纷纷挖了出来,再加上他未满16周岁,属于未成年人行列,同情他的人为数不少。

    再有就是波及全世界的废除死刑运动,在华国也是支持者甚众,“文明=废除死刑”的论调喧嚣尘上,很多人都以废除死刑作为终身目标。华国在近五十年以来,也没有过判处未成年人死刑的先例。

    案件发生至今,陈傅良不仅有国家替未成年人无偿配备的律师,更有好几名律师无偿为陈傅良辩护。

    而华国保护未成年人的惯例,不仅不能公开陈傅良的照片,影像,录音,也不能公开他的具体作案动机,具体信息。这样含糊其辞的信息,势必会引发公众的各种猜测。

    陆璧晨在看见案件录像里的苏碧曦时,改变了不插手这件案子的主意。

    他在看见她的那一刻,一向冷情冷性的心脏忽然有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

    再考虑到案件的恶劣影响,陆璧晨在早上接到案件移交时,没有指派其他的检察官,自己来到了苏碧曦的家里。

    不想遇见了这一幕闹剧。

    他已经预料到苏碧曦作为跟凶手有直接联系的受害者亲属,一定会受到一些责难,却没有想到作为苏碧曦的亲生父母,竟然如此对待自己的女儿。

    苏碧曦的公公婆婆,亲生父母,难道没有想过,苏碧曦因为学生喜欢自己,就杀了自己的丈夫,虐杀了自己年仅四岁的儿子,所遭受的痛苦究竟有多痛不欲生他们只为了发泄自己心中的痛苦,就对这件事最大的受害者横加指责,肆意打骂,真的是那么的天经地义吗

    苏碧曦在陆璧晨出现的那一刻就发现了他们,也确认了他就是自己的那个永恒的爱人。

    尽管苏碧曦对于这个世界并不畏惧,但是爱人的到来,给她的心里注入了无与伦比的安全感,她几乎控制不住地想冲过去抱住他。

    好像只是上一刻,她跟祥玮一起白头到老。最后跟祥玮躺在郡王府的花园里 ,他们两个手握着手,一起离开了人世。

    她在这个世间的人生如此艰难,但是因为有了他,苏碧曦便有了更多的勇气去面对这些艰难困苦。

    她颤巍巍地抬起头,没有焦距的视线逐渐定格在陆璧晨身上,缓缓扶着墙站了起来,伸出自己还算完好的手,“我是白暮亭,很高兴认识你,陆检察官。”

    女士主动伸出手,陆璧晨自然不会拒绝,他握住苏碧曦布满细小伤口,却仿佛上天是照着自己尺寸大小打造的手,隐秘的心湖泛起一阵波澜,脸上的线条也有了一丝柔意,“很高兴认识你,暮亭。”

    评论如此少,小鱼心里十分忧伤┭┮﹏┭┮单机码字的感觉又回来了。。。。感觉要去写同人文放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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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碧曦的小区已经因为无孔不入的记者, 启用了搁置已久的人脸识别系统, 让住户刷脸进门,连门卡都不敢让使用。保安更是牢牢盯着每一个进来的人, 决不允许跟随。

    就是这样, 苏碧曦从侧门进来的时候,还是被几个记者围堵过,之后被保安解救下来。

    陆璧晨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和龙城少年法庭的移交文件,跟着苏碧曦进了门。

    客厅里面已经被收拾过, 血迹被洗刷,地毯被换上了新的, 空气里虽然还残留着一丝血腥味,却已经看不出来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苏碧曦进门前, 还在门口取了鲜花店按周派送的一束郁金香。

    这是孟照南知道她喜欢花, 早在年初就给她订好的一整年的鲜花派送。

    陆璧晨注意到,苏碧曦刚才遭受到娘家和婆家的责骂, 脸上一点眼泪也没有。她安静地接受了外人的曲解,安静地取了鲜艳的鲜花,还放在一个天青色的花瓶里面。

    领着他进了客厅后,她一言不发地给他倒了一杯水, 便坐在了角落的位置。

    她眼神散乱无光,眼下青黑一片,目光盯着那束郁金香, 呆愣地坐在那里, 一动不动。

    陆璧晨皱了皱眉。

    他在查看苏碧曦的笔录录像和现场的录像时候, 就对于苏碧曦的反应觉得不太对劲。

    当今华国的警察,尤其是刑警,对待受害者的的取证过程都是采取公事公办的态度。这种态度不能说不对,只是对于遭受重大伤害的受害者,特别是女性或者是未成年人,在某些时候,就相当于第二次伤害。

    试想,警察一本正经按照程序询问一个刚刚被强-暴的女性,强-暴者是否把精-液射入了你的体内,我们想取样作为证据。警察或许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但却等于在受害者心里再插上了一把刀,把本已极大的伤口挖得更深更痛。

    而对于那些遭受性侵的可怜孩子们,公事公办地让他们在一群大人面前,让他们回忆一遍当时遭受侵犯的情景,就更是显得残忍。

    华国的警察在执法上欠缺人道主义关怀,已经是一个众所皆知的事实了。

    陆璧晨在来之前就有所怀疑的猜测,在见到苏碧曦之后,便得到了确切的证实。

    苏碧曦在遭受如此大的打击后,精神上没有得到任何的宽慰,过度的自我谴责和愧疚,让她产生了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反应。

    创伤后应激障碍属于心理学上难以攻克的难关,严重的人不仅会出现严重的梦魇,惊惧,注意障碍,甚至有过滥用上瘾的药物,抑郁症,出现攻击性行为,自戕乃至自杀的行为。第一

    而眼前等待着苏碧曦的,是一场极为可怕的硬仗,需要她经历的磨难还有更多。

    陆璧晨看着从进来后坐在那里,十分钟都没有动过的苏碧曦,思虑了片刻,在心里重新思量了一遍,主动开口道:“白小姐,我支持判处陈傅良死刑,并将帮助你,直到凶手付出应有的代价。”

    他发现苏碧曦抬头看他,走到她面前,在安全距离以外停下,放缓了语气,“我是一个陌生人,跟你的生活没有任何交集。我可以保证,你跟我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用心地听。我想,你应该想跟我聊一聊,你的…….丈夫和孩子。他们已经不在了,所有人都会慢慢遗忘他们。你之所以还留在这里,是不想自己也忘了他们,对吗”

    他态度温和,目光诚挚,就如同一个与她相交多年的挚友一般,跟她轻声交谈。

    苏碧曦的眼泪忽然就流了下来,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大颗大颗地从她泛着血丝的眼睛里不停落下。

    她的声音嘶哑,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在说话,“我种了很多花,玫瑰,牡丹,百合,茉莉,杜鹃,但是总是种不活。阿南就说,如果我种什么花都能种活,花农岂不是要失业了,然后让人每周都往家里送当季的鲜花。原来这周是郁金香,不知道这个瓶子插郁金香好不好看,阿南会不会喜欢。”

    她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站起来把放在茶几上的花瓶拿了起来,放在电视柜的旁边,喃喃低语,“远远上个月已经打碎过一个阿南买的花瓶了。这个混世魔王,今年老是折腾我的花,成天在屋子里上蹿下跳的。”

    她说着说着,又走到种满盆栽,布置得温馨宜人的阳台上,拿起一旁的喷壶一一浇水,“哎呀,我好几天没有浇花了,茉莉要天天浇水的,绿萝也干了好多叶子了。阿南老是笑我给花店送生意,我可不能总是被他笑。”

    浇完了花,她又看见了冰箱,急急忙忙打开冰箱,“我忘记买做蛋糕用的面粉了!天啊,我做坏了几十次才学会做蛋糕,远远还说要发给班上的小朋友看了。我还特意买了点缀蛋糕的奶油,有好多种颜色,做出来一定特别漂亮。阿南总是说我爱折腾甜食,就是他没长大的小女儿。做他的小女儿多好啊,所以我就不愿意再生个女儿。生个女儿,就又有一个女人来跟我分阿南了,我可不要。”

    她又在冰箱里翻了翻,翻出一袋饺子皮来,松了口气,“还好家里有饺子皮。远远那个小混蛋,最近看电视剧,总是要自己做饺子。要是让我买面粉自己弄饺子皮,还不如让我自己买饺子回来吃了。再说,这个小混蛋做这些东西,总是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最后还是要我和阿南收拾。这个小混蛋还总是来帮倒忙,真是被阿南宠坏了。”

    她打开了阳台的灯,指着阳台上的一排葱蒜,青椒,茄子,对着陆璧晨说道:“陆检察官,你看哦,这些菜都是阿南种的哦。他说等我们老了,远远长大了,他就带着我去乡下,两个人种种地,养养鱼,就过男耕女织的日子。阿南厉害吧,我们家的葱蒜从来不用去超市买了。”

    “对了,我跟你说,我最近给阿南织了一件毛衣,我还去配了竹子的花帖,到时候绣在毛衣上,阿南跟我都喜欢竹子”她从卧室里走出来,手上还拿着两件衣服,“毛衣已经只剩下一个袖子了,阿南说我这是提前为了男耕女织的日子准备。对了,远远看见我给阿南织毛衣,心里就不愿意了,生了我一天的气。我哄了他一会儿,许给他一件一模一样的毛衣,他才肯理我。远远的毛衣小,我已经打好了,只是竹子还没有绣上去。绣竹子太费眼睛,而且做得久了,手脚都麻了,我嫌麻烦,一直还没绣上去。”

    她把毛衣放在小厅的钢琴凳上,转过来对陆璧晨笑了笑,“远远跟阿南一样,都喜欢谈钢琴,远远已经会弹《致爱丽丝》了哦。阿南从小就学过钢琴,会弹可多的曲子了。我虽然小时候什么乐器都没学,但是这几年也学了古筝。我跟阿南一起合奏《大鱼》,就是《大鱼海棠》的那首《大鱼》,可好听了了,远远在一边使劲鼓掌,兴奋得脸都红了。对了,我记得阿南当时还录了像。”

    她把视线转回到茶几上,“阿南很喜欢喝普洱茶,总是在家里泡。你看,这些茶具都是他买的,储物室里还有好多套了。我就不明白了,这些杯子有什么区别,阿南一个又一个地买回来,家里都放不下了。远远还特别爱学他爸爸喝茶,坐得一本正经的,样子又不像,手又乱动,总是打碎杯子!阿南泡茶的样子可好看了。不过阿南还总是说岁岁平安,这两个败家子!”

    “我那天回家,还给阿南带了同事从云南带回来的生普,据说是一种叫冰岛的茶叶。真不明白为什么云南的地方要叫人欧洲国家的名字,难道叫这个名字就会显得洋气一点不过阿南喜欢,我总想着给他带”她继续说道,“我回来的路上还给远远买了他最近一直想要的小黄人玩偶。我跟阿南说了很多次了,小黄人整天想着做坏事,要教坏远远的。阿南就说,远远是我们的孩子,怎么可能学坏,他那么乖……..”

    她忽然跪了下来,捂住眼睛,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像是把人世间最深的苦难都要哭出来,“他那么乖,看见邻居老奶奶提着东西都会上去帮忙,看见小姑娘在街上哭都会去哄,每天都拿馒头去喂流浪狗,看见地上的垃圾都会去捡起来扔进垃圾桶,曲菜市场看见有卖青蛙的人,都会让阿南把青蛙买回来都放掉…….他那么乖,那么乖,他还那么小,他才四岁啊!他要有多痛,那该有多痛,他流了那么多血,他平时碰破了皮都会要妈妈来吹吹,抱着我的腿撒娇,要妈妈亲亲才会好……..那个畜生,那个畜生,都是我招惹了那个畜生………是我害死了远远,是我害死了阿南………”

    她的哭声像是在泣血,“我特意托同事给阿南带了茶叶,我还给阿南织了毛衣,马上就要好了。我一定不再偷懒,我一定马上把竹子绣上去,让阿南跟远远穿父子装,给他们拍美美的照片。我一定记得每天都去浇花,给远远用面粉做饺子皮,每天都给远远弹筝。我一定再也不偷懒,每天去跟着阿南跑步。我一定再也不抱怨阿南加班,不赖着要他做饭。我一定再也不说阿南做牛肉不好吃,其实我只是想找回自己的面子……..阿南答应过,等我们老了,要带我去”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要跟我白头到老……..”

    她忽然发出声嘶力竭的哭喊声,像要把心肺都哭出来一般,“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他们永远都回不来了,永远都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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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暮亭小姐, 据你学校的同事说, 你跟陈傅良平时感情很好,你平时就很照顾他。是不是你做了一些不恰当的行为, 引起陈傅良的误会, 所以才导致他杀人呢”

    这天,陆璧晨给苏碧曦推荐了一位做律师的朋友,苏碧曦需要亲自去跟这位律师见面沟通,戴上帽子和墨镜, 从小区的小门走了出门,就遇见了一个年轻的男记者, 不依不饶地追着她采访案情。

    苏碧曦看见他背着一个小背包,隐约有红点闪烁, 便知道他肯定携带了针孔摄像。这种时候, 无论她说什么,都会被重新解读为记者想要的东西。她并不回答, 加速向大路上走去。

    男记者已经蹲守在这里好几天,一心就想第一个拿到大新闻,最好是女教师跟未成年男学生暗通款曲,未成年男学生因爱生恨, 虐杀女教师丈夫孩子。这个杀人案现在闹得这么大,几乎是举国皆知,那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这个案子。要是他能拿到第一手材料, 证明这个所谓的受害者, 这么一个衣冠楚楚的女老师, 竟然勾引自己的学生,所以才害得丈夫和儿子惨死。

    这样的逆转,简直堪比电视剧电影,比现在电视上的东西精彩太多了。这样的年度大戏,要是他第一个拿到了,岂止是今年的年终奖,业界的声望,升职加薪,恐怕连房子都有希望了。

    他拉住苏碧曦的手,强行把她拽住,“白小姐,你就可怜一下我们这些刚毕业的大学生吧。我在你小区门口守了一个多星期了,就当给我点辛苦费,透露一些你跟陈傅良相处的细节。您的大恩大德,我一定一辈子都记得。”

    他长得嫩,面对被采访的人一向装自己是刚出社会的大学生,或者就装成大学生,一向百试百灵。今天这个人既然是个女老师,又是据说平时经常去聋哑学校自闭症患者学校支教的人,怎么能拒绝他的这个请求呢

    苏碧曦的力气如何抵抗得了一个成年男人,她挣扎无果后,仍就僵持在那里一言不发。

    男记者如何肯让她一句话不说,“白小姐是想沉默到底,不合作呢啧啧啧,白小姐你想想,现在是上班时间,这个门来往的人少。但是到了中午,下午,人总是会多起来的。我是无所谓,但是白小姐,你可是刚死了丈夫儿子。丈夫尸骨未寒,未亡人跟一年轻男子勾三搭四,莫非白小姐是想这样上头条”

    小区这个侧门非常小,只有进出的刷卡机,根本没有保安。这个记者是算准了时间,来逮住苏碧曦的。

    苏碧曦冷冷地看着眼前这张看似稚嫩的面孔,嘴角忽然扯出一个几不可见的笑意,另一只没有被捉住的手迅速从包里拿出一只一头装着小刀的钢笔,直直对着男记者。

    男记者只见寒光一过,浑身都颤了颤。

    他仍然没有放开苏碧曦,声音略有些不稳,却隐隐有些放肆,“白小姐这是要威胁一个媒体工作人员挺好的,这绝对是个大头条。白小姐要想清楚,究竟要把刀子捅到哪里我绝对不会阻拦白小姐的。为了新闻流血,白小姐这是要成全我当英雄啊”

    男记者激动地叫出声,“快啊,快啊,捅我一刀啊,白小姐。你不是刚刚被杀人犯杀了丈夫和儿子,他们死得那么惨。你心里一定很难过吧,恨不得冲进警察局,把凶手千刀万剐吧。你看,我就站在这里给你捅,你把我当成凶手,捅我一刀。来啊,白暮亭,捅我啊!”

    苏碧曦黑亮的眼睛看着他,突然勾了勾唇角,扬起手,狠狠地扎了下去。

    “啊…….”

    男记者被直直戳向自己手上的刀袭来,吓得马上放下了苏碧曦的手,后退了几步远。

    苏碧曦手上的刀去势太快,根本没法停住,他把手拿开以后,刀在苏碧曦已经千疮百孔的手上划下了又长又深的一条血痕。

    而苏碧曦站在原地,眼神没有丝毫温度地看着他。虽然嘴角是弯的,看上去像是在笑,眼睛里却没有一点笑意。

    她根本不在乎自己手上的伤口,好似也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命。

    男记者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手都在发颤,骂了一句“疯子”,就扭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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