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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曦[快穿]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柳亦瑜

    刘彻就没有过这么无奈头疼的时候,好像说什么都是不对的,只得跟身边的小麻烦认错道歉,“是我错了,我说错话了。君儿就原谅我今次,我以后再也不说了,可否君儿现下身子不适,可不好再气坏了身子。”

    苏碧曦本来就没生气,自然是给了台阶便下了,眼睛转了转,“那我要进宫去见太皇太后,你肯定不会不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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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彻不妨苏碧曦忽然这么说, 脸上的笑意瞬间就下去了, “你要去见太皇太后”

    他脸上的神色仿佛是在说,你是在说笑

    但是苏碧曦明显不是在说笑, 她把身上的衣服拢紧, 将刘彻放在她身上的手脚都挪开,跟刘彻拉开一段距离,披上塌边的外裳,跪坐在塌上, 正色道:“正是,我要去长乐宫, 面见太皇太后。”

    刘彻眉头紧蹙,缓缓地坐直, 靠在隐囊上, “君儿,我定会让你进宫为妃。只是如今太皇太后仍然大权在握, 后宫仍是皇后独大,并非你进宫的时机……”

    “陛下,现下跟你说话的,不仅是商女卓文君, 还是通微晓玄的文锦居士”苏碧曦打断刘彻的话,“你或许还不了解我。我并不是一个甘于困守后宅后宫之人,虽无意闻名于天下, 却思能够尽一己之力, 为天下谋些福祉。我此行去面对太皇太后, 并不是以卓氏女的身份,而是以文锦居士之名,劝诫太皇太后,将虎符授予陛下。”

    刘彻的神色终于变得郑重起来,“虎符你如何劝说大母,将虎符予我你不愿入汉宫为妃”话到最后,已然是动怒的先兆。

    “郎君以为,我为何会在司马相如纳妾后,一定要与其和离”苏碧曦断然回道,寸步不让,“终我一生,不过求得一心人,白头偕老。司马相如仅仅是纳了一妾室,我就不能相容,何况陛下的汉宫佳丽陛下若是并不把我的话当真,仍然有着共享齐人之福的心思,还请立即离开此处,以免污了陛下的圣听。”

    刘彻像是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忽地把苏碧曦扑倒在塌上。他虽然带着满身的怒气,但是动作却还是轻柔,顾忌着苏碧曦的身子,“你可知,即便是皇后,想要独占圣宠,都是妒忌不贤,大逆不道,我可以废后!你已经是我的妇人,到了这个地步,还存着脱身之念”

    他们眼下除了最后一步,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全做了。在刘彻心里,苏碧曦早已经是自己的妇人。而若是他人胆敢碰触自己的妇人,都该死无全尸。

    苏碧曦眼神没有丝毫变化,直直地看着他,语气平静地道:“陛下,仆本非初嫁,与司马相如本就是再嫁之身,不在乎贞洁名誉。道分阴阳,人分男女,世有乾坤,缘何男人就可三妻四妾,左拥右抱,而女子便要三贞九烈,从一而终我不仅不想入宫,对成为大汉皇后没有丝毫野望,更不想成为一个困在汉宫的宫妃。陛下若是指着我去汉宫之中,整日守着一个小小的宅院,等待着陛下何时想起我,何时再来施舍的宠幸,便是在这青天白日之下,做那黄粱美梦!”

    刘彻眼中的怒意就像是一座喷发的火山,突然间就倾泻而出,双手捏得苏碧曦的肩膀生疼,“你一介商女,指着大汉天子守着你一个人,岂非草丛之燕雀,妄图折断鸿鹄之翅你本就不易有孕,还拘着我,不让我碰其他的女子,岂不是让我大汉国祚就此断绝”

    在苏碧曦昏迷的时候,他早就招来侍医来看过,知晓苏碧曦此番腹痛之因,刘彻冷笑道:“我倒要看看,大汉天子看上的女郎,还有哪家不怕满门被屠,敢迎娶你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要不顾卓氏一门,拼着违逆圣意,拒不入宫”

    两人躺在一张塌上,明明是最为亲密无间的距离,却没有丝毫暧昧的气息。内室里的气氛已然是剑拔弩张,没有一人肯退让分毫。

    苏碧曦倏地伸手,轻而易举地就把刘彻铁钳一般的双手从肩膀上拿了下来,轻易地把刘彻从自己身上推了下去,然后从塌上站起身来,一个跃身,便到了两丈外。她转过头,看着在塌上愣住的刘彻,勾唇一笑,“刘彻,你是贵为天子,权势滔天。但是我一介商女的能耐,远比你能想到的,多得多。你大致是不会想体会,被一个入被羽林军期门军执兵宿卫汉宫,如入无人之境的修行通玄者谋刺的感觉或者是,卓氏一门忽然便从长安消失,全无踪迹陛下,可愿试否”

    苏碧曦笑着说完,便转身出了内室,留刘彻一人在塌上,看着她离开。待苏碧曦的身影消失在屏风后,他才忽地回过神来,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坏心眼的小坏包!”

    苏碧曦之所以敢在第一次见到刘彻,便提出刘彻只能有她一人,实是经过深思熟虑,且做出了长久准备的。

    她在轮回中除了积累了诸多技艺之外,还存下了诸多灵丹妙药,武功秘籍,玄术符箓。她来到这个世界的这段时间,一边在调理身子,一边便服用了增加内力的丹药,习练以往的武技。

    以她如今的内力修为,武技功法,虽然称不上是天下第一,但是一流高手的段位,还算是可以够得上的。再加上她的玄术神通,在当今汉朝,自保乃是绰绰有余的。

    刘彻若不愿意应她,那又何妨呢

    ……

    夜幕下的汉宫,寂静无声。宫中多的是贵人,奴婢们即便是到了晚上,也是不敢大声言语,唯恐犯了忌讳,遭来杀身之祸,灭顶之灾。

    何况如今的东宫长乐宫,太皇太后虽然病情好转,但是沉疴难返,起伏不定,指不定哪天就要驾鹤西去。

    宫人们虽然心里知晓此事,却是半分也不敢说的。

    长乐宫周回二十余里,有十四座宫殿,长秋殿、长定殿、永寿殿,永昌殿、永宁殿等等,数不胜数的宫室殿阁,走不完的亭台廊桥。

    太皇太后窦漪房时常站在长信殿的窗边,伸手出去,探寻着什么。

    但是长乐宫实在太大了,也太安静了。

    她还是最喜欢当初在代国封地时的王宫。

    那里地方小,却不显得空旷,供孩子们玩耍嬉戏,供郎君在一旁教他们读书识字。

    现下长乐宫如此大,但是郎君不在了,武儿不在了,启儿也不在了。

    她一个白发人,送走了一个又一个黑发人。她的孩子们,如今就剩下了嫖儿一个女儿。

    她也看不见了。

    刘彻长大了,心也大了。

    她还在的时候,勉强还能压制得了他。等她一走,窦氏,陈氏将是个什么下场……

    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突兀地从内室中传来,“文锦居士见过殿下,殿下安康。”

    是的,这个故事女主的金手指非常多,因为汉武帝实在太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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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窦漪房身为太皇太后, 她所在长信殿永远都是使女宫人遍布。且因为她早已双目失明, 服侍的人从来都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候着,以便随时可以听她召唤。

    如今, 一个陌生的男子出现在了长信殿的内室, 周围的宫人没有察觉到一点。这其中,究竟是有人指使,长信殿出了内贼,还是这道人真得手眼通天呢

    窦漪房自然是听说过这个本事极大的文锦居士。

    她本就崇尚黄老之说, 对真正得道之人心存敬畏。

    这个道人自出现开始,凡所言之事, 大至地动,皇家血脉, 祥瑞之兆, 小至桥梁倒塌,枯木逢春, 从无不准。说一句得道高人,着实不为过。

    只不过身处她这个地位,凡事从来都会想得多一些。她也从来不认为一个真正修仙之人,会混入这个世俗之中, 来到这汉宫见她。

    人一旦有所求,便会有弱点。而她身为大汉的太皇太后,连天子都要听命于自己, 根本不需惧怕这个道人。

    窦漪房浑浊的眼睛转了转, 在窗前的紫檩木雕群仙拜寿图塌上坐下, 摸索着拿锦被盖在自己身上,过了片刻,方才淡道:“居士此来,有何赐教于吾”

    长信殿的内室空旷,窦漪房不大的声音都能有回音。

    用一身黑袍把自己裹了,再用内力换了一种声音的苏碧曦轻轻一笑,“仆不敢言赐教二字,不过是来跟殿下说一说大汉的将来罢了。”

    “大汉的将来,居士也能观想一二”窦漪房不以为意,眉毛都未曾有过波动,“只是我一行将就木之人,老朽残躯,恐怕是对大汉,无能为力了。”

    “哦”

    苏碧曦径自坐在殿中塌上,理了理身上的玄色披风,“且不说殿下为文皇帝皇后,与文皇帝伉俪情深,怎忍看见文皇帝一生呕心沥血之汉室江山大厦将倾。就说说殿下的几位子嗣,先帝与梁孝王已然离世,余下的只有馆陶大长公主。可是,先帝之皇子自然无虞,但是梁孝王之后嗣,馆陶大长公主以及其子女,后事如何,殿下不欲知晓”

    窦漪房干枯的手猛地抓了抓身上的被褥,面上却不动声色,“居士既能知过去未来,想必定是愿意告知,吾这些儿孙的将来如何。”

    “先说说梁孝王之子嗣,承袭爵位的乃是长子买。如今的梁王买,封地不过一十八座城池,连其父半数都未有,据闻朝廷还有削藩之意。尽管世子承袭了王爵,但是梁国已除,先帝以及当今天子忌惮梁王一系,乃是全天下皆知之事,想必殿下心中,也是清楚明晰”苏碧曦淡然语道,也拿了塌上的被褥往身上一掩,“殿下是长寿之有福人,今年已是古稀之寿数,然则这位继任的梁王,吾观其星位,乃是短命之人,其寿不过而立,诚为可惜。只不过,也不知其乃是寿终而亡,还是命丧他人之手,仆甚是疑惑。或到了那一日,仆可亲自知晓只是殿下,未必能见到那一日了啊。梁孝王当年据守睢阳,拱卫京师,建造梁园,招揽人才,闻达于天下,风采卓绝。却不想死后,子嗣凋零,封国国除,甚至无人祭祀,成了孤魂野鬼……..”烈火书吧

    “够了!”

    窦漪房忽地气喘不已,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胸膛起伏,似乎一下子就要喘不过气,厥过去一般,却忽然感觉到后背一股温暖的气流注入到自己体内,冰寒的身子一下就有了暖意,酥软的四肢有了些许气力。她抬起已然不能看见的双目,寻找着苏碧曦的身影,喘着粗气,“仙师有此功力,可否为吾续命吾必有厚报!”

    她这具身子早已经衰败,但是世上让她牵挂的人实在太多了,她不想死,也不敢死。

    只要这个文锦居士能够为她续命,她就能护住小儿的子嗣和馆陶,才能尽可能给他们安排一条后路。

    苏碧曦在殿中缓缓踱步,不疾不徐地开口:“殿下不如先听听馆陶大长公主之事,再来定论如何”

    “馆陶大长公主生性张扬,所处陈皇后也是性子厉害的紧。没有了殿下之后,陈皇后很快便失宠于君王,幽居于长门宫,芳华早逝。而那个舞女出身的卫美人,成为大汉之皇后,生育大汉之嫡长子。卫氏一门,满门侯爵,荣耀一时。而馆陶大长公主之子陈须畏罪自杀,陈氏满门侯爵和封地,尽被天子夺去。而馆陶大长公主,最后跟一个黄毛小儿公然成婚,天子竟也允准。在殿下辞世后不过十几载,馆陶大长公主便因病,亡故了。殿下以为,馆陶大长公主,究竟是不是真得,病故呢”

    “住口!”窦漪房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拍打着身下的软塌,无神的眸子慌乱地四下张望,“你说的这些,吾凭什么相信你这天底下,多的是故弄玄虚,招摇撞骗的骗子!吾之儿孙,生而尊贵,必然福泽绵长,庇佑后世…….”

    苏碧曦的目光看着窦漪房张黄的神色,声线忽然拔高,“殿下真得认为,以馆陶大长公主,陈皇后之行事,天子与窦氏一脉之恩怨,与梁王之忌惮,这些人尽皆能有善果的话,仆自是无话可说。如今丞相魏其侯窦婴大人,为殿下从兄之子,乃是窦氏一门之顶梁之人,权倾天下。可是若没了殿下,窦氏一门之下场,岂不要步诸吕之后尘魏其侯命何其悬矣。仆只知,魏其侯此生,必不得好死,有斩首之祸也!”

    “嘭!”

    年迈的老人将踏上的玉枕扔了下去,布满褶子的脸上苍白一片,双唇颤抖着,“我的阿嫖,我的阿娇,阿婴,窦氏……..怎么会是这个下场…….怎么会…….”

    “外戚之祸,结局早定”苏碧曦轻轻一叹,“殿下心中,也定是早有预料的。”

    两人皆沉默了许久,殿中安静地落针可闻,只有轻微的风声作响。

    “仙师今日既来,想是要为吾,指出一条退路。”窦漪房情绪平稳下来,缓缓问道。

    “昔日秦孝公临去之前,曾托国于商君,商君辞而不受,实是未能领悟秦孝公最后之善意,乃是劝退商君”苏碧曦道,“商君若那时请辞,避居府邸,安享封地,未必不可得一个善终。”

    她清了清嗓子,继续道:“今日午后,魏其侯曾进言,望殿下将虎符,托于天子。殿下今晚沉思于此,想必明日,虎符便可现于未央宫中,殿下说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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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央宫建于整个汉宫最高处。

    夜如何其夜未央, 庭燎之光。

    未央宫乃是天子所在, 极尽奢华之能事。

    各殿室以香木为栋椽,以杏木为梁柱, 以金纹镶嵌门扉, 以玉饰为门面,以璧为椽端。殿前左为斜坡,右为台阶。壁带都为黄金铸就,间杂珍奇玉石, 清风徐来,玲珑佩玉之声, 如乐师鼓瑟吹笙,弹琴奏曲, 飘荡在整个汉宫之中, 经久不息。

    刘彻坐在宣室殿里,手上拿着一卷竹简, 已经半个多时辰未曾翻动过一册,案上的茶汤更是一点未动。

    黄明奇服侍刘彻多年,自是知晓这位少年天子,今晚心事重重。

    那位卓氏女郎, 此刻正在长信殿中,为天子求取虎符了。卓氏女乃是天子心尖上的人,又是为了天子行如此危险之事, 天子如何能够不担忧

    这位卓氏女实在不同于寻常女郎, 不仅不是一个在家中相夫教子的妇人, 更是能够搅动风云,牵动整个汉室天下的命脉。

    如今汉室最尊贵的两个人,都为这位女郎所牵动。而且天子这副形状,还有愈加挂心的样子。

    这位卓氏女郎,将来可了不得啊。

    空旷的宣室殿中,忽地出现一名全身黑衣,连面容都包裹在黑布中的人,只留下一双熠熠生辉的眸子,垂首跪拜在刘彻面前,毫无起伏的声音说道:“见过陛下。回禀陛下,女郎已经离开长信殿,殿中并无异样。”

    苏碧曦今日来到这深宫内院,入长信殿于无物,没有一人发现异样,自是有刘彻的相助。

    汉室已有国祚近七十载,汉宫更是汉室最为经营长久之地,其中种种,没有人比当今天子更加清楚明白的了。苏碧曦要想悄无声息地进长信殿,除非使出玄通法术,非凡人所能用处之能为,否则绝不可能如此轻松。

    但是苏碧曦此行正是为了帮刘彻夺得虎符。施恩不图报,可不是她的行事作风。只有让刘彻知道她为他冒了多大的风险,做出了多大的牺牲,方能够让刘彻记在心间。

    要说刘彻如今有多在乎她,苏碧曦是万万不敢相信的。

    假如苏碧曦只是一个寻常人家的女郎,被刘彻看上了,现下恐怕早已经被纳入汉宫,陷入了重重宫苑,至死不得出了宫室了。

    对于一个拥有了一切的大汉天子来说,一味地顺从,绝不会得到什么好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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