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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曦[快穿]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柳亦瑜

    刘武死后,韩安国因罪赋闲在家。

    田蚡得势后,韩安国拿了五百金贿赂田蚡,田蚡由此向王太后及刘彻推荐韩安国。

    韩安国因此得到重用,升为大司农。

    因此,在任何层面上,韩安国都被诸方看成是田蚡的嫡系,是依附于田蚡的一脉。

    但是韩安国不同于田蚡贪污受贿,骄奢淫逸的执政手腕,乃是一个真正得用的能臣。

    早年韩安国在七国之乱时,就稳固防守,让吴军不能越过梁国的防线。华夏中文

    他曾经帮助刘武,跟景帝及太后缓和关系,处处彰显出他的才干谋略。

    王太后此案,刘彻无法跟自己的母亲彻底撕破脸,就一定要做出一些妥协。

    假如一定要立王氏,田氏一脉的人为丞相,那么相对于只知道党同伐异,贪污受贿的田蚡来说,韩安国就是一个更好的人选。

    韩安国辅佐田蚡多年,为田蚡出谋划策,深得田蚡及王太后信任,为人又顾及大局,能够审时度势。

    任命这样一个人为丞相,既可以安抚王氏田氏一系,又因为韩安国出身诸侯国,对于天下间在诸侯国效命的有才之士,做出一个重用的先例。

    王太后却并不满意刘彻的退让,“你为何不直接任命你舅父为丞相他是你嫡亲的舅父,与你血脉相连,自是会一心为你打算,为你护佑汉室江山。你何以不相信自己的舅父,反倒去信一些不相干的外人”

    在王太后的眼里,唯有她血脉相连的田蚡是她可以全心信任的,即便是他们一向倚重的韩安国,也是一个外人。

    “武安侯人品才干如何,想必曾是武安侯侍奉主公的舅父最为清楚。舅父您说,是与不是”苏碧曦嘴角含笑,向窦婴示意。

    窦婴与田蚡相处多年,对田蚡可谓是了若指掌,闻言便讥笑:“武安侯此人,若非因外戚封侯,穷其一生,恐难为一侍中。”

    侍中是天子内朝官员,掌管天子的衣服,车马等等。虽然是天子近臣,但是很多为宦官当任。

    窦婴说田蚡终身不能为一侍中,对田蚡不屑之意,展露无遗。

    田蚡哪里能容忍窦婴当面如此贬斥他,倏地立起了身子,面红耳赤地扬声怒道:“是,是,我是爱财,我是贪色,我是奸佞。你魏其侯是将军,文武兼备,但是谁人肯用你你还不是沦落到只能整日做一个田舍翁来保命,我田蚡却是得到重用,大权在握的汉武安侯!”

    此言一出,连王太后面色都不好看起来。

    田蚡这个爵位如何得来的,如何受到重用的,没有人比王太后更清楚了。

    即便她私下里再偏爱自己弟弟,却也是知晓田蚡究竟有多少斤两的。

    刘彻心中更是冷笑,田蚡早年对窦婴极尽谄媚,如今又是这么一副嘴脸,却还学着先秦四君子招揽门客,想博得一个贤明的名声。如此作为,实乃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

    “啧啧,想我汉室立国以来,丞相之职,首为文终侯萧何萧丞相。萧丞相何等经世之才,方为丞相。现如今,武安侯如此…….”苏碧曦话未说尽,在座诸人却是都明了她的话音,“太后并未再言,想是同意了丞相之论。陛下想请太后成全的第二件事,便是恭请太后颐养天年,无须再以汉宫之事,劳烦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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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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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今汉宫之中, 仅仅有先皇帝的一些没有生育的妃嫔, 刘彻的后宫因为有陈阿娇在,有位份的不过卫子夫一人。

    其他受过宠幸, 却没有地位的宫人, 自是不算在内的。

    刘彻的子嗣稀少,不过两位帝姬而已。

    这样一个后宫,在馆陶大长公主对刘彻言听计从之时,只需要差遣一些主事的宫人来掌事即可。

    但是若仍有王太后掌管汉宫, 那就大不相同了。

    别的不说,单刘彻今日宿在哪个殿阁之中, 招幸了哪位宫人,王太后就会第一时间知晓。

    更何况汉宫的吃食, 衣物, 乃至伺候的宫人,随意安插几个钉子, 就让人防不胜防。

    以刘彻的脾气,自己日常起居之处,是定要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汉宫之中,即便明面上由太后照管, 可真正掌控汉宫之人,必须是他这个当今天子。

    在苏碧曦跟刘彻商量如何处理此事时,刘彻就十分坚定地提及了此事, 并且毫不退让。

    这是一个根本容不得任何人来分权的帝王。

    即便是他需要用一个人, 也是要他能够掌控之人, 而不是可以压制他的。

    哪怕是他的母亲。

    他的阿翁教会他的第一件事,便是天子之威。

    君王者,天之子也。

    君王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代表上天所说。

    “嘭!”

    王太后大怒,将手中的茶盏重重掷下,双目仿佛燃着火焰一般盯着眼前似笑非笑的苏碧曦,“吾乃天子生母,先帝皇后,当朝太后,掌管汉宫乃是天经地义!”

    她看着苏碧曦跟刘彻如出一辙的冷肃表情,简直想把眼前这个贱婢当场打杀了!

    如此大逆不道的女郎,刘彻竟然当成个宝贝疙瘩一样宠着。

    如果不是这个贱婢挑唆了刘彻,她亲生的儿子哪里会跟她离了心

    她受了多少委屈才生下这个儿子,费了多少周折,咽下多少泪水才抚养刘彻长大。

    等他真得当了皇帝以后,不想着怎么孝顺自己,竟想着把她刚得来的宫权给收回去。

    早知如此,她就该早早下手,除去这个痴心妄想的贱婢!

    苏碧曦好似没听见王太后在发火一般,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撒下一些旁边准备好的葱末,仪态万千地抿了一口,将杯盏放在案几上,再用旁边的香插拨了拨已经快灭了的熏香,方不紧不慢地道:“太皇太后薨逝,举国守孝,万没有在此刻动起兵戈的道理。陛下言道,当仿效高祖皇帝,择一宫人封为汉室公主,和亲匈奴。”

    文景之治不过几十载,中间还经历了七王之乱,窦氏干政,刘彻真正掌握朝政尚不到半载,朝政军权皆为控在手中。

    只怕他作为汉室天子,此刻下达攻打匈奴的命令,当朝武官无几人站出来请战就罢了,甚至连赞同开战之人都为数不多。

    再者,战者,士兵,将军,粮草,马匹,乃至道路交通,军需用品等等,皆是需要筹备多时的。

    匈奴远在关外,补给线极长,所需财力物力不可胜计。

    在汉室根本没有任何开战准备之时,即便是一心想要抗击匈奴的刘彻,也不得不承认,此刻只能跟匈奴和亲。

    即便匈奴转身就会撕毁合约,他们也得认下。

    不够强大,便要挨打,这是一个最简单不过的道理。

    乱生于治,怯生于勇,弱生于强。

    善战人之势,如转圆石于千仞之山者,势也。

    如今汉室势不如匈奴,就必须静待时机,积蓄实力。

    欲要取之,必先予之。第一

    别的且不说,要从富庶的中原运粮前往边关,至少需要两月之数。

    战场之瞬息万变,以如此的补给速度,如何能够打得了战

    与匈奴之战,绝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打完的。

    粮草的储备,财帛的积蓄,都必须筹划在开战之前。

    乃至于鼓励生育,允许寡妇再嫁,抚恤孤独之人,赡养鳏寡,训练兵士,都是需要时间的。

    在未曾做好周全准备之下,不说刘彻能否上令下达,单说因为缺乏补给,没有良马及将帅统领,会枉死多少将士

    任何一个将士的死去,都是汉室的莫大损失,更遑论一战失利,死的绝不会是几个人,而是成百上千的人。

    一个成年男丁对于一个家来说,就是那个家的命。

    一旦失去了,就是毁了整个家。

    而一个男丁长成,至少需要十几年。

    汉室有多少个十几年,能够征集这么多将士

    古往今来,每一个帝王的一个重要功绩,便是其治下的人口之数。

    倘若一个帝王使得人口增加,便是一项政绩;如若使得人口减少,无论有没有天灾**,都是这个帝王的德行有失。

    农耕文明之下,百人以上的争斗便能算得上是战争。

    汉室与匈奴争斗至今,从未取得过千人以上战争的胜利。

    从将领到天子,都对于发起跟匈奴的大规模战争,心中都有极大的顾虑。

    在这个时候,继续跟匈奴的和亲,就是一个合理的处置了。

    因此,牺牲一个宫人和陪嫁奴婢,即便再搭上一些财帛珠宝,相对于此时开战来说,已经是小得不能再小的牺牲了。

    在上位者来看,和亲公主及其陪媵的性命,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苏碧曦作为一个接受现代平等人权思想的人,对此就算是不认同,也无法反驳这样的处置。

    女子一向是政治的牺牲品,这是自古以来从未变过的事实。

    而在政治上,不能主宰自己命运的人,被他人玩弄操控,更是无法避免的。

    王太后闻言,眼中的怒意便少了一些,唯有脸色依然冷凝,即便殿中插有数枝幽然绽放之寒梅,每一朵都芬芳吐蕊,红得炫目,也不能让她的神色缓和下来。

    田蚡伸手给王太后取了一个新的茶盏,给她倒上了新的茶,换了新的手炉,劝道:“阿姊,陛下与翁主自然识得大体,自然不会忤逆犯上。毕竟太皇太后薨逝,诸侯王皆进长安奔丧……..”

    苏碧曦坐在下首,听见田蚡这句话,心中便是冷笑。

    刘彻践祚以来,汉室外有外敌,内有诸侯作乱,外戚干政,诚属内忧外患之时。

    尽管太皇太后故去,刘彻能够真正御宇,但收复朝政军权,招揽人心,又岂是须臾能够为之的。

    王太后选在诸侯王皆在长安奔丧,权势交迭之际发难,挑的不可谓不是一个好时候。

    今日刘彻敢违逆王太后之命,让王太后有损,明日便有御史敢在承明殿一头撞死,告刘彻大不孝。

    文臣死谏。

    有的是希望能够一死能够青史留名的人。

    可是一旦真得有人这么做了,那留下千古骂名的便是刘彻。

    即便是天子,也是不能不顾及朝臣的。

    天子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他必须依靠臣子来统治天下。

    田蚡此时说这句话,便是在提醒刘彻,刘彻远不是大权独揽,天下一心的天子,而且答应对匈奴和亲,还远远满足不了他们的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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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碧曦跟刘彻自然也明白, 以王氏和田氏的谋算, 自然不是应下和亲便能满足的,何况要的是宫权, 等于铲除了王太后的一支臂膀。

    刘彻把宫权收回手里, 是绝不会还回去的。

    殿外的寒冷瑟瑟作响,室内尽管安置了火盆,一向畏寒的苏碧曦仍是冻得脸色发白。

    刘彻从自己位子上起来,到外室再拿来了一个手炉, 自己也坐到苏碧曦的身边。

    苏碧曦对他笑了笑,伸手悄悄碰了一下他的手背。

    “臣听闻, 修成君有一女,端庄贤淑, 谨慎居心, 而淮南王有意为世子求取,实乃天赐良缘”魏其侯自然也是明白田蚡此话的用意, 接话道,“陛下有意为二人赐婚,让二人在太皇太后孝期后完婚。”

    王太后脸色又好看了一分。

    虽然阿碧的亲事不用刘彻允许,但是一旦刘彻阻挠, 便也是一桩麻烦。

    何况淮南王始终是诸侯王,王世子婚娶,乃是需要呈报天子的。

    “如此, 我便代阿碧谢过她舅父了。”王太后从容地理了理腰间的宫绦, 漫不经心地道。

    她既然敢在此时向刘彻发难, 便想过事情的最坏结局是什么。

    如今刘彻对她的退让,不过是些小恩小惠,都是她身为刘彻生母应该得的。

    她养大了刘彻,刘彻孝顺她,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武安侯原配早逝,实是福薄”苏碧曦敛眉,嘴角扯出一个没有笑意的笑来,“陛下身为武安侯之外甥,有意为武安侯求燕王之嫡女。孝期过后,令列侯及皇族都去观礼。”

    燕王封地富庶,国富民强,乃是燕敬王刘泽之孙,在位已久,根基深厚,又十分宠爱自己的女儿。能够跟燕王联姻,实在是一份很好的亲事了。

    王太后跟田蚡都对此满意,面上的不虞都褪了些许。

    苏碧曦再拿出备下的三辅黄图,与魏其侯将图打开,指着瓠子以南,黄河南岸的地界,“殿下及武安侯为了汉室江山,献出自己封地,陛下身为人子,如何能够不领情此间此界,不下于太后之封地,以此为二位采邑,殿下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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