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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曦[快穿]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柳亦瑜

    这样的汲黯, 自然是没有什么太好的人缘,却是一个极为宠爱自己妻子儿女的郎主。

    每逢自己休沐的日子, 他都会抽空带着妻子儿女到长安街巷, 或驱车至郊外,游玩闲散。

    今日便是如此。

    妻子说年节宫宴, 需要给儿女购置几件新的衣裳佩饰,家人也有很久没有在外用膳了,便随了汲黯一道出门。

    女郎们挑衣裳首饰的耐心,永远比郎君们要多得多。

    汲黯跟儿子汲偃陪着来到一家店铺, 让女郎们到里面挑选,二人便坐在二楼临窗一旁饮茶等候。

    汲黯品了一口使者刚刚端上来的茶,便知这是今年刚从百越出产的越茶, 而这般的手艺, 也就只有文锦翁主名下的茶师方能做得出来, 他将茶盏放下,“看来这家店铺,也是文锦翁主名下的了。”

    文锦翁主的茶师,当然只在文锦翁主名下的店铺做事。

    他们现在来采买的店铺,不仅有现成的衣裳首饰,还可以量身定做。如果采买的量多的话,店铺也可以送新鲜的样式到府邸。

    不仅有提供女郎们换衣的雅间,还有一些隔开的雅间,给陪伴前来的郎君们饮茶休憩。

    店铺里迎客的有伺候郎君们的伙计,也有管事娘子和奴婢。

    文锦翁主真是了不得啊。

    汲偃好不容易从自己妹妹那里脱身出来,抹了一把脸,“阿翁,幸好文锦翁主名下的店铺还有给男客的地方,否则我可是不敢陪着阿母她们出来。”

    陪着阿母她们每一件衣裳首饰都看过去,比去练武场练上一整天还要累。

    还不能随意敷衍,否则阿母定是饶不了他。

    幸好这次阿翁陪着出来了,他还能跟阿翁一起歇上一会儿。

    汲偃见他拿着袖子就抹脸了,脸色一下就拉了下来,“成何体统!”

    “这不是在阿翁面前,又没有外人” 有阿母在,汲偃可不怎么怕自己阿翁,“每日里都端着,那日子过得有多累啊。”

    阿翁就是太严肃了,平日里笑容都少见。

    汲偃也端起茶盏,轻轻闻了一下,“好茶!茶汤鲜醇可口,滋味醇厚,回味甘夷,应该是武夷那边的岩茶。据说那里的茶山都在文锦翁主手上,成片的山林。日后谁要是尚了文锦翁主,可就等于娶进了一座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聚宝盆啊。”

    汲黯撇了自己儿子一眼,心下暗道,文锦翁主可是陛下的人,有陛下撑腰,自是挣多少钱都无碍。陛下要迎娶文锦翁主之事,他们这些天子心腹可是都知道的。

    他一向认为这种事是朝堂中事,不用跟儿女多说,也就没跟儿子提起过。

    汲黯从衣袖里拿出几张文锦票号的庄票,递给自己儿子,“去瞧瞧你阿母跟妹妹看得如何了,顺便把账给结了。”

    建元五年,文锦翁主在陛下的支持下开了文锦票号,日复一日,便成了汉室最大的一家票号。

    现在的大户人家,已经都是用文锦票号的庄票来买卖。

    没有人知道文锦票号里面究竟有多少金银,就好比没有人知晓天子内库里积累了多少财帛。

    汲偃接过庄票,嘴角一勾,“阿翁,剩下的庄票我可是不会还你了。我最近手头可紧了。”

    汲黯嘴角一抽,他怎么就有这么一个玩世不恭的儿子,他按揉了一下眉心,摆手赶他离开,“快去。”

    汲偃也不敢闹得太过,起身便要走出去。可等他刚一站起,便见楼下大街上,两匹马仿佛受了惊,拉着一架马车风驰电掣般地扑向街道的另一侧,而另一侧就有两架马车驶来。

    “阿翁,你看。” 汲偃指着失控的马车,出声提醒不曾看见的父亲。德德小说

    汲黯也从原地站起,只见飞驰的马车直接撞向了另一边的马车。第一辆马车上的车夫措手不及,根本来不及做出应对,被撞向了一边。

    失控的马车没被拦下,径直撞向第二辆马车,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碰撞声,女眷们的惊叫声不断传来。

    好在惊马总算停了下来。

    一个穿着蓝色广袖长袍的郎君从马车上匆忙跃下,跌跌撞撞地向着被撞的马车主人走去。

    站在楼上的汲黯视野极好,立时便发现惊马上坐着的竟然是常侍郎东方朔,而被撞的马车上下来的,却是武安侯公子田恬。

    田恬本是腿脚不便,此一番变故,身上更是受了伤似的,发髻都散了,衣服乱成一团,见东方朔来道歉,脸色也是极为难看,“东方大人这是在当街纵马嬉闹,嫌长安城冬日不够热闹吗”

    他查看了自家的马车,发现两辆马车车轴都坏了,马车里的东西都撒了出来,车上的女眷也是受了惊吓,脸色更加不虞,“此番东方大人若是不能给一个交待,某就要闹上未央宫,让陛下给武安侯府做主了。”

    东方朔深深一揖,“仆实不知为何会突然惊了马,也是吓得恨不得晕过去。惊扰了武安侯公子,实在是仆的不是。现下马车俱坏了,不如先请武安侯公子到旁边茶楼休憩,稍待府中来人。”

    他们在外遇见了这样的事情,自是遣了家仆回家报信,换了新的马车来。

    田恬也没了其他的主意,便只能领着身边的人先避去茶楼。

    一旁看着的汲偃忽地开口,“阿翁,武安侯家中真是豪富,马车中竟都是金银珠贝。”

    他指着从第二辆马车上摔下来的箱笼里散落的几颗拇指大的珍珠,“这样的珍珠,一颗只怕至少数十金吧。”

    岂止是数十金,这种走盘珠得来不易。采珠人需要长时间进入深海,潜入水中。

    时间短了根本采不到珍珠,时间长了会冻伤或者窒息,还会遇见凶猛的鱼类。

    采珠人长期在水中,几乎都会患上眼中的风湿病症,少有长寿的。

    珠民为采珍珠而死的不可胜计,说是以人易珠也不为过。

    这样品质上好的珍珠,是南边藩王进贡的绝佳珍宝。

    汲黯不仅看见了那些珍珠,还看见了田恬身边,披着斗篷垂着头的淮南王门客雷被。

    雷被因为剑术极佳,经常往来于淮南与长安之间,他们这些天子近臣自是见过的。

    一个淮南王心腹,一个武安侯公子,一并在一家马车上,马车上还有许多价值连城的珠宝,实在不容得人不多想。

    武安侯现下告倒了颍川灌氏跟魏其侯,在朝堂上大出风头。

    虽然陛下没有判处灌夫跟魏其侯,但是明眼人皆知二人是根本没有活路了。

    可偏偏这个时候,武安侯公子却跟淮南王过从甚密,武安侯前不久才娶了燕王翁主。

    朝廷重臣跟诸侯王有私,这已然是可以抄家灭族的重罪,何况武安侯是天子舅父,汉室外戚。

    一个可以随时见到天子的人,竟然收纳天子忌惮的诸侯王大把财帛。

    这已经不仅仅是诛心二字,说一句造反叛国才堪堪够。

    汲黯把家人送了回去,转头便进了未央殿,将所见之事禀告刘彻。

    假如换任何一个人来说这件事,刘彻都会思量一下。

    但是来说的是一向耿直直谏的汲黯,他只沉默了一会儿,问道:“长孺所看,此事何为”

    汲黯的眼里,好声色犬马的田蚡就是蛀虫一样的人,此事发生在旁人身上,还可能是偶然。发生在田蚡身上,简直是理所应当,毋容置疑的,他当下便回说:“陛下,武安侯与淮南王过从甚密,还收受金银,所图绝非善类。”

    联想到武安侯最近扳倒了颍川灌氏跟魏其侯,汲黯直言,“颍川灌氏的确罪证确凿,死有余辜。但是魏其侯实属小罪大议,卑臣以为当仔细审理。”

    刘彻点头,正要发话,宣室殿外忽然有一传令兵高声叫喊,“八百里加急!”

    凡是动用了八百里加急的事,都是可以影响到汉室江山社稷的大事,汲黯更不是外人,刘彻马上便宣了传令兵进来。

    传令兵身上都是脏污,衣衫不整,满头大汗,跪倒就急道:“陛下,黄河于濮阳决口,河水改道,水淹十郡,百姓死伤不可计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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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濮阳之名因位于濮水之阳而得名。

    自上古时期, 濮阳就是中原百姓繁衍生息之地。历经千年, 仅濮阳一郡,就有百姓数十万众之多。

    黄河泛滥自上古时期便延绵不绝, 周朝时候就有过一次改道, 直接变革了当时的十几个诸侯国国界。

    汲黯本人就是濮阳人,从小就住在黄河边上,深知黄河自来就是一条危河。

    有言说,圣人出则黄河水清。

    但是黄河水什么时候清过, 黄河只会每年都有从未停过的水患。

    华夏苦黄河久矣。

    黄河在濮阳就有几百里长的河道,而黄河泛滥从来都是摧枯拉朽, 奔腾浑浊之河水势必会将两岸冲刷的干干净净。无论是人还是牲畜,都没有半分活命的机会。

    黄河孕育了华夏民族, 也一次次给华夏带来了灭顶之灾。

    河道通常只有在雨水充沛的季节才会有汛期, 黄河竟是在一年四季皆有汛期,桃汛、伏汛、秋汛、凌汛之名几乎是从大禹治水之时就流传下来。

    今年黄河下游较常年更为严寒, 汲黯一直就担心黄河会有冬汛,却不想竟出了这样的大灾。

    且不说现下黄河决口,朝廷能否堵得住决口。

    在黄河泛滥时死去的百姓何止十数万,这些死者的尸身如何处置, 流离失所的百姓如何安置。

    黄河两岸都是土地肥沃之地,如今黄河改道,百姓们一下失去了命根子一般的田地, 要如何过下去。

    大灾之后必有大疫。

    经此一役, 黄河沿岸的郡县, 十户可能存一

    刘彻惊得直接站了起来,脸色煞白地问道:“黄河于濮阳决口,黄河改道呢”

    传令兵嚎啕大哭,泪水顺着脸上的灰尘流了下来,形成一道道痕迹,“陛下,黄河改道了,尸身漂浮在黄河之上,尸横遍野。仅濮阳一地,十去啊陛下!”

    刘彻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致,严冬时节,额头上流下了密密的一层冷汗,用手抚着玄色檀木案几才能支撑着站立。

    帝王失德,天降大灾。

    夏桀,商纣,秦皇,哪个不是倒行逆施,使得天降灾祸,百姓揭竿而起,才亡国灭家的

    他刘彻,秉承文景之治,自认为已经励精图治,谁知天意竟是如此!

    他失德于天下,才致使出此大祸。

    宣室殿中久久只有传令兵啼哭的声音,刘彻许久才吐出言语,“颍川灌氏抄家夺爵,贬为庶民,有罪者重处。魏其侯…….”

    既然田蚡跟淮南王早已勾结,死有余辜,但是碍于太后,他并不能真得杀了田蚡,甚至不能也夺了田蚡的爵位。

    既然王氏不能除去,留下窦氏,就很有必要了。

    窦婴毕竟与其他窦氏诸人不同,曾助他良多。

    “夺去魏其侯一切官职,便罢了”刘彻转头看向侍奉在一侧的黄明奇,“即刻传三公九卿,内朝官属来宣室殿,快!”

    黄明奇哪里敢耽搁,拔腿就跑。

    黄河改道这样的大灾一出,之前武安侯跟魏其侯之争,立即便从所有人的视线中淡出了。

    所有人都在关注着从黄河沿岸传来的消息。

    文锦翁主府里,苏碧曦拿着从濮阳传来的帛书,几乎立时就要晕死过去。

    她自来到汉朝以来,挣的一座又一座金山,除了用来养马,屯田,修道等必不可少的筹备,连一件花费太多的衣服都不舍得给自己做,一件珠宝首饰都不愿意给自己添,翁主府一应用度都是刘彻从自己私库里搬来的。

    她自然知道黄河在刘彻治下,必有一次改道,处心积虑地想要阻止这一次惊天灾祸。电子书屋

    她把所有的财帛全都用去了治理黄河。

    文锦票号但凡有收入,全部都送去了濮阳。

    她还说动了刘彻,动用了国库。

    她力压王太后跟田蚡,将他们在濮阳的封地都用来了疏导黄河,所以她千方百计地把这件最重要的事放在最让人轻忽的地方,力求一定要办成。

    因为王太后跟田蚡的封地在黄河北岸,地势较低,是最适合做疏导黄河的地方。

    她亲自请来了被刘彻闲置,赋闲在家,后来会出任汉室丞相的公孙弘去治理黄河,第一次向刘彻开口,为公孙弘求来了濮阳太守的官位,就是因为公孙弘乃是一个真正心怀百姓,布衾疏食,用俭饬身的股肱之臣。

    她坦承了自己文锦居士的身份,预言黄河必有一场决口,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用黄河沿岸十六郡百姓的性命,才劝得公孙弘提前去治理黄河。

    她现在收到了公孙弘亲手写来的帛书,黄河还是在濮阳决口了!

    虽然没有历史上水淹十六郡,却仍然有十郡百姓受灾。

    她已经竭尽了全力,让刘彻也动用了大量人力物力,现在有三万庶卒就在濮阳治水。

    他们还是没能斗得过天。

    黄河积弊太久,是一条从华夏源头就开始孕育华夏,又恨不得将自己养大的孩子亲手毁了的河流。

    她几乎不敢想象,黄河改道后,现在黄河沿岸究竟是怎样的惨状。

    公孙弘在帛书里几乎是声泪俱下,恳求她一定要尽快筹措粮草药材,饮食衣物,还有尽可能多的人手,马上派往濮阳。

    濮阳现在已经是人间地狱。

    所见皆是汪洋一般的洪水,洪水上漂浮着数不清的浮尸,孩童哭泣的声音不绝于耳。

    这些随着洪水漂浮的浮尸,一定会给黄河沿岸带来可怕的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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