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令胡令,奚琴曲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龙居海
祝小凤看似关心的话无非是在焦急的遥鹭心火上加了一把厉害的油,他不言一语,快速离开了,搞得祝小凤一脸疑惑。
祝小凤紧盯着遥鹭,眼泪纵横的漂亮脸上隐隐藏着笑意,却忽然被焦灼的厉昂夹住了肩膀吼问,“随我来的那个小女童呢她可是也在里面”
“是啊,可怜那女童也在呢。”祝小凤想起厉寒,心里不舒服得厉害,脸上的功夫可是做得足,她擦泪又哭哭啼啼道,“神呐,可不要出什么事儿啊!神呐!”
此话一出,如坠冰窟的厉昂整个人向后跄退了好些步子,无神的眼睛瘆人不已。
祝小凤低眉哭瞧那不曾减小的火势,畅快于心,然而就是这时,她看见了回来的遥鹭。
他坚盾的后背披扛了两床冬日被褥,可见其是完全地浸过水来,尚是狠狠滴着水珠落地。
祝小凤不憨不傻,一眼就看出遥鹭的打算,心里咯噔后便作势拦在了遥鹭前方,满脸忧心,“妹夫!你这是做何你这般进去,岂不是在赌命,那万一出不来怎么办!”
此刻的遥鹭眼里、心里全是身处火中而担虑又畏惧的祝小蓉,一记狠色的眼神射向假心假意的祝小凤,他爆口而道,“没那么多万一!”
第8章 万花簇拥的小院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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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再多话,顶着厚担向火里冲去,厉昂揪心而望,心中默默跪神磕头。
屋内已被火焰包裹,与之相伴的是浓浓烟气,站在原地不得动弹的厉寒和祝小蓉皆是剧烈的咳嗽起来,惊恐后是眼前愈发眩晕。
“哇――”也不知是不是有所感应,尚是襁褓小儿的遥清临更是哇哇大哭起来,祝小蓉苦了一脸,盈泪的眼眶依然弯起来哄他。
刺啦刺啦的声音不绝于耳,厉寒看着遥清临张大的嘴巴,晃过浓烟,心里愕然一惊。
她慌慌张张地俯身使劲撕下了三块裳布,趁着火焰未到此处而端来那茶盏,就此倒水来湿弄了绸布。
随手一扔杯盏,厉寒忍着剧烈的咳嗽,终把湿片递给祝小蓉,“夫人,快给二少和你敷住口鼻,快!”
“……诶!”祝小蓉二话不说地就按照厉寒所说的做了,遥清临不闭嘴,她便一手给他轻按着,这便顾不得她自己了。
俩人席地而坐来紧紧簇拥,厉寒一边给自己捂住口鼻,一边给祝小蓉隔离着滚滚烟雾。
心乱地四下观察,罢来绝望还是绝望,她已觉呼吸不畅了,“仅仅是他们救火,就在这里等是不可行的,可该如何出去呢……”
“夫人!……”隐隐约约地,火中夹杂来醇厚的咆哮喊声,薄如蝉翼的长黑睫毛轻轻颤动,厉寒不确定地竖起耳朵,“夫人!夫人!”
再三确认,肯定了应是有人来寻她们,厉寒喜极而泣,顾不得是否会吸入浓烟,无力地跪地朝门方位大喊,“在这儿!这儿!遥侯!遥侯!”
单单几字出口后,厉寒便已觉嗓喉不适,几度咳嗽头晕,偏首而见已然晕厥的祝小蓉,怀中还紧紧顾着不知年岁的遥清临。
厉寒竭尽余力发出的求救话语无疑给大火中不知方位的遥鹭指明了前路,久违地稍稍舒展了紧皱的眉眼,他便凭着感觉而冒火去。
须臾片刻,浓雾掩掩之下,遥鹭看到了被困在其中的祝小蓉三人,他即刻冲到了昏厥的祝小蓉身旁轻喊,“夫人……”
“遥夫人和二少晕厥了,将军还是快些带我们出去!”时而就要抖嗽的厉寒顶着巨大的混沌支撑到了遥鹭的到来,她不敢晕去,也不能。
遥鹭未管三七二十一就要将意识模糊的祝小蓉打横抱起,却又犹豫在了遥清临身上,旁处卑身站起的厉寒好似一眼看穿,迅速地就抱过了襁褓,催促不已,“快些吧。”开心小说
“好!”遥鹭抱起轻然的祝小蓉,紧紧靠在他身边的是想要得到含水被褥庇护的厉寒,两人脚步一致向外奔去。
大火即刻蔓延到了他们适才所坐之地,不休不止,骇人着。
在外等候的厉昂早早命人传来了府医静候火房之外,他怎也淡定不下来,背手来左右踱步碎碎念,“怎么还未出来呢”心中糟透至极。
就是这一次的顾看,厉昂终是喜笑颜开,以火光四射为背景的三人无事地站在了他眼前,心脏砰砰砰直跳不停,他挥舞着手臂传唤,“大夫!快看看!”
“是!”两个府医何敢怠慢,唰唰小跑到遥鹭和厉寒身边,已有奴仆取走了快要干焦的被褥,府医未待遥鹭放下昏迷的祝小蓉就各自给一大一小把脉起来。
厉昂却像根柱子杵着,眼眸中尽然是那张黑乎乎了半脸的小人。
看到女使将遥清临抱走,他便几步并作一步而去,左看右看来满是关怀备至的询问,“如何可有不适之处”
“无碍,倒是遥夫人……”厉寒撇头看去全然倒在遥鹭身上的祝小蓉,心神不宁几分。
府医抽回手来,娓娓地从实而道,“侯爷放心。夫人无大碍,只是一时昏迷。待是醒过了神,再服几味药来便无事了。”
“那便好!”遥鹭卸下心里的包袱,眉眼仍有丝丝忧怯地看着没有睁眼的人,对着听候指令的女使道,“我先将夫人带回我房内。你们在此帮助他们灭火。”
“是。”
遥清闵火急火燎地跑来,他一脚踏进府门,就见万花阁方位有燎原大火恣意不休。
他登时提心吊胆来,如今见得大汗淋漓的遥鹭抱着祝小蓉,他苦乐皆不是,“爹,娘如何了二弟呢”
“你娘无碍,临儿已被女使抱走,也无大事,你莫要太担心。”遥鹭只言片语交待清楚,自己的孩儿他很了解,若不告知他,他怕是难以心安。
罢了,遥鹭便在一群人的注视下远走而去,祝小凤青衣窄袖中的手狠狠绞动,似是不平,又是不甘,许是都关注遥鹭了,无人看到她眼底的狠戾与失落,除却心有所掸的厉寒。
第9章 此乃昭寒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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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长姑娘,您的妹妹死里逃生,着实不易,您都不来看看”厉寒向着她偏正了娇小的身体,黑了一度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遥清闵鬼使神差地止住了要跟上遥鹭的步子。
厉寒一句话拉回了祝小凤平日的心痛模样,她装模作样地捂住分明是不甘的心口,畏言,“我可是吓得不行了呢……大夫!蓉儿真的无事了吗那真的太好了,我还怕……”
祝小凤说着说着就止不住地抹起眼泪来,哽咽得说不出话来,抽搐的背部很是逼真。
面看那副嘴脸,厉寒只觉心中翻涌,真是想吐,她克制而言,“是呀,遥夫人命大,不过这火未免蹊跷了些,其势不可挡,活是将我们就地为牢,出不得,退不得!”
遥清闵对厉寒的话是细思极恐,言外之意莫不就是有人故意纵火想置他的娘亲于死地,可这是侯府啊,他不可置信,“你这是何意”
“长少,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希望可以查一查这火苗究竟起于何方。”厉寒笑靥如花对祝小凤,话却明摆着是对遥清闵所说。
祝小凤脸上青一块白一块的,心虚不已,半字未道,可转念一想眼前的小女子不过就是一个朝士的远亲,她便毫不畏惧,“蓉儿遭此一劫,我想妹夫定会查明的。倒还轮不到你个民女来此品头又论足。”
“放肆!”久久未语,只是静观其变的厉昂骤然负手大了腔调,支步于厉寒边,顿时就朝不知好歹的祝小凤疾言厉色道,“祝长姑娘,你是不知寒儿这位远亲来自何处方敢说出这等话来。”
厉昂大变脸色,丝丝情面不留地与自己对峙,祝小凤暗自翻了白眼,笑讽,“喔她难不成还能是王亲贵族”
那一副不屑的模样看得厉昂起了川字眉,心想他这是说得不够明显,便正色道,“然也,寒儿乃大王爱女,昭寒公主!”
此番铿锵有力的话一出,祝小凤头顶犹是响了一个霹雳大雷,震得她三魂七魄皆散去……
试问这觞都谁不知昭寒公主洛昭寒,觞朝当朝大王之女;虽年岁不多,然而备受大王宠爱,无一人可与之比拟!书袋网
遥清闵傻愣地站在那里,听看了厉昂与祝小凤的一言一行,不想那个被自己嫌弃的小女子会有这个大来头,一时语塞。
祝小凤煞白无红光的脸晕落进洛昭寒眼底起了微笑涟漪,她甚为满意,偏去了脑袋笑呵呵地对着遥清闵,“长少,还请你告知遥侯,若是觉得查来无力,尽可通禀我父王而以助力。今日,我便先与大冢宰回去罢。”
思及之前的态度,遥清闵真是为自己鼓掌,如今依旧不改其色,却少了看到那黑乎乎脸颊的笑意,多少有了份该有的尊敬,“多谢……公主,公主慢走。”
洛昭寒不语地啄头,瞪大了眼眶回看一眼没缓过神的祝小凤,却道,“大冢宰,我们走吧。”
“是!”余光中的浅衣身影转身一刻,厉昂也不紧不慢地跟随其后,余下吃了一大惊的人慢慢回味。
出了遥府坐在马车上,车轱辘向前驶着,马蹄做出哒哒声响,一如厉昂还未能平复的心跳,他心有余悸道,“公主,今日可是把臣吓到了!你说你要是出了事,我这脑袋可就保不住了。”
“让大冢宰担心了,我也没想到呢。本是想出宫来瞧一瞧威名四振的遥侯,不想惹火上身。”说实在的,洛昭寒她也不过是个吃着八岁饭的娃儿,经此一火,她怎能完全平静,也就是佯装一番,如今也泄了气。
厉昂就着薄浅的衣袖擦了擦额上生起的层层细汗,慨然道,“公主之前的话,我怎么听着都觉得有些针对祝长女。”
“确实是。这个长姑娘给我的印象不怎么样,与遥夫人截然反之。今日一火,到底是怎样的,怕是有不为人知的内幕,就像……”
就像我的生母与亲弟弟,一同葬生于那场不知名的火中,洛昭寒将后面的话咽在了喉哽中,马车上沉默下来。
“公主回了宫便好生沐洗一番,莫让这些污秽之事扰了你。”厉昂眼神定在那张看不出情愫的脸上,了无血缘,也是心痛,罢了沉声似笑非笑道。
洛昭寒挺立了后背,顿然精神了许多,“自是。”
马车哒哒行在道上,擦车而过一人,凌乱发丝缠绕之下的面色恍若地狱白鬼,甚能吓瘫一众人,他疾步匆匆,就如身后是万丈深渊。
第10章 兄长的托孤遗事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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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前身后的紧身衣皆已被汗水打湿,男人稍不敢懈怠,谁让他行事不周……
“咚咚咚、”直走不停而到国都西城外一处村舍茅屋来,男人东张西望几来回才出手扣响了门扉,他紧张的心跳个不停,怎也平复不能。
片刻罢,吱呀一声,门从里面打开,入眼的便是男人多年的生死至交――浅广,与他心遭烦恼的心绪相比,八尺男儿的浅广格外淡然无事。
“兄长,你怎来了”浅广意外许多,更是热情款待,“快,请进屋来。”
“好。”男人复又左顾右盼,生怕有人一直跟踪似的,待他确定后方是随浅广进了院屋。
伴案而坐定,浅广递给对面苍白一脸的男人一杯白开水,且还不忘皱眉询问,“兄长,我见你脸色不好,是出了什么事吗”
男人咕噜咕噜地连而喝了好几杯的水,胸脯仍在剧烈抖动,他尽力平常心绪,冗长道,“浅弟,此事说来话长。我今日来是有事拜托于你。”
“说什么拜托不拜托,尽管说!小弟若能办到,便是一定给你办到!”浅广信誓旦旦,就连那道眼角横刷的刀疤也没遮掩住他的自信。
“今日替东家办了一件事,可惜败露。于我无所谓,但你知我尚有一子,我若出事,唯恐他独留世间而难以存活!还望浅弟多多照拂!”男人神思忧虑,双目无神却又乞求地盯着不知何所说的浅广。
缄默良久,男人又苦涩地发声,“浅弟,你定要应允。待我走后你便去将我那孩儿接来……若我半月后还未能来此,望你视如己出。”
浅广惊诧莫名,他本以为是需要他做什么“大不了”的事,轻点无非就是动动手,重些了就是挨个几刀,哪能想到会是托子于己。
他握紧拳头,沉声问,“兄长!到底是出了何事”
“别问了!事已败露,我必会成为垫背者!”男人貌似有太多的无奈,浅广发问让他局促不安,更是不耐烦了道,“你只需告诉为兄,你应还是不应!”
温开水的蒸汽飘在春日偏暖的空气中,氤氲了一方沉闷的空气,四眼对凝,浅广终是败了下来,信誓旦旦道,“兄长所托,小弟必会应准,望兄长勿要多加挂怀。”
男人唇角蠕动,是要说什么,最后好像还是由他悲痛地咽回腹部,淡淡余下一个唇齿不清的“好”便起身折步离去。
杯水未有冷却,叙旧未完,人已要走,浅广万分担心来,他匆匆叫住男人,语重心长道,“兄长!……珍重!”书袋网
男人恐是不想予以理睬,直步不顾,却又在门扉前轻然瞥过眼来,“……好。”
门外无声罢,本是怡然自得的浅广再不复之前,方脸不变地只感紧迫而换了身白色衣物,又以木簪重束了黑发,整个人感觉是焕然一新,绝对不会想到曾经的他也是个杀手。
“什么!那小女是昭寒公主!”平地一声雷在遥府内响彻四方,遥鹭瞠目结舌得无法恢复。
刚是醒来,还觉得犯着迷糊的祝小蓉又是无法言喻的欣然,又是难以看出的卑怜,多么复杂的内心,她道,“闵儿,你当真没骗我们或者我没听岔”
“爹,娘。这是昂叔亲说,且看她架势也非虚假。”遥清闵一本正经,“而且她让爹彻查今日大火一事。”
遥鹭两鬓几下频动,罢了扶住身板坐在床沿,思索甚久道,“细想来,这火确实该查。何况还扯上了王族爱女,怎也需要一个交代……幸而今日并无出事啊。”
房内一时间寂静不闻人声,安神香好像真的起了作用,遥清闵和祝小蓉皆是不语地凝视遥鹭。
晌久罢,遥鹭蹙额吩咐道,“闵儿,火已完了。过会儿你留在此处照看夫人,我去探看万花阁。既是能起火成形,必会留下破绽,便是从那里查。”
遥清闵过去,温柔地揉了揉遥鹭皱得紧巴巴的眉额,“好的,爹爹放心,我定会好好照顾娘亲。”
遥鹭回握那还是肉嘟嘟的小手,心中颇是欣慰,扬唇而笑。
房内的人殊不知房外的祝小凤已经咬紧了牙关,面露狠戾,只因她将所有的对话都听进了耳根子里面。
未专多敢停留半分,祝小凤便沉黑了一张脸离去,连着往府外而走。
她忽而回看,忽而左看右看,脸上尽显泰安,可心中早起万涛巨浪。
肃疾回至祝府,孤自进入了地下密室,见到埋首卑躬的黑衣男人,他应该等了许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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