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令胡令,奚琴曲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龙居海
她时时望看这路道,左侧是些高木成林,只是因为入秋已久,那些个本是繁茂的枝丫只剩下枯干了;右侧流淌着清冽的水,看上去应是一条河,在这边只能隐约见到彼岸的零星树木荒草,应该也是荒芜人烟之地。
嘴巴里包含着一大口的干饼,洛昭寒可是吃得嘴疼,吃罢最后一口,她便是就着衣袖擦了擦嘴巴,视线还往前看去,猛然见到前处一岸堤处,无栏杆的木廊横于河上,廊尽栓着一搜停靠的无蓬渔船,一老叟正坐在上面喝水休息。
见此,洛昭寒脸上不禁挂起了久违的笑容,提了提肩上的包袱,她便大步流星地跑向了无蓬渔船。
“老爷爷,”脚步踏上河上木廊那一刻都变得无比轻盈,洛昭寒轻提裳布到了木廊尽处,弓腰呼着无蓬渔船上的白胡子老叟,请求道,“老爷爷,您可要离去”
“自是要回下流我家去,”白胡老叟耳根子倒是好使着,洛昭寒没大声就听得明白了,只是打量了洛昭寒喉结,不解道,“你问来做何”
“下流……”洛昭寒紧紧抓住这俩字,抬眸看了看水轻微的流动方向,她在口中重复地呢语了一许,脑海中浮现着线路图。
第161章 大悟而寻洛昭寒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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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应是思量得充足了,她复看去白胡老叟,瘪着小嘴道,“老爷爷,您看这天也快黑了,我赶了一日的路程,脚还酸着,可我没有歇脚之地,您看可否载我一程水路,也好让我的脚得以休息半会儿。”
“前方有供路人歇脚的亭驿,你何不多走几步去那里”白胡老叟并未很快地就应承了洛昭寒,反而是思索了一番反问。
“哎呀,老爷爷你不知,我是从府内逃出来的女奴,现在身后正有追我的人,我要是去了那里,怎还逃得过府中人士的魔爪”见白胡老叟虽然不答应,可那迟疑的眼神还是没避过洛昭寒的火眼金睛,她便做可怜道,“您是不知啊,我本也是个有家府的姑娘,只是世事难测,后沦为女奴,只是今朝奴期已满,可那却不让我走了……”
说罢,洛昭寒便是点点湿泪盈眶,簌簌然,看了着实让人心头一软。
白胡老叟精明的眸光一闪,但是犹如瞬间转移般,容不得别人看清,他便隐其精光,化作泛滥的心疼,颇有感同身受之感道,“原是这样,实在是可恨!……姑娘,你上船吧,我这就载你离开此地!”
“多谢!”洛昭寒尚还在自演中,因着白胡老叟犹豫,她特意哭得更大声了,直到白胡老叟应允,她方是点点泪珠挂于眼眶,有些惘然道。
“上来吧。”白胡老叟已经起身来,满是热情好客的姿态道,洛昭寒不再多多演绎,小心翼翼地蹲下,然后才一点点上了无蓬渔船。
她一上船,白胡老叟便划动着木桨,木船开始驶离岸堤木廊,顺着下流而去,而洛昭寒也放松地坐在了水已干去的船上,虽说是欺骗了白胡老叟,可她脚疼倒非脚事,这一坐下便着手去摁着,以期可以暖和些。
国都城中,箫儿他们一行人没多久便是到了城门处,眼见着守城侍卫就要禁闭城门了,司府人员赶着去拦截了。
箫儿提裳欲要跟上,却才发觉陈清水不知何时成了小尾巴,这便回头,即是见到陈清水如乌龟一般走来,那可是险令她气急败坏,好在给压制了,唤道,“陈朝士,你可否快些!”
“来了!”可怜陈清水妄想着就这样,怎奈箫儿要把他一并脱下水,他再不情愿,也只得加快脚步罢。
“今日卯时后不久可有见一架马车出城,车夫身着平民粗衣,马车上所坐是一个身着……”箫儿可没等他赶上来,赶着快步到了城门守侍前,一边比划一边问着,有一时的卡顿,她咧着嘴巴想了想,后道,“身着黄衣的小女子,那衣裳之色淡淡的,可是纯净,女子容貌非一般人所能媲美的,留有斜发于额上,发髻简单,发饰不多。”
“这难说,这些日子是人们进出的频繁日,虽说马车不多,可也不少,且大多都是小女子或妇人。”被问及的守侍一看就是个很有年头的侍卫,箫儿本想应会有确切答案,怎料他也是摆出副难以言说的样子。
“你且好好想一想,卯时不算得太迟,那时的马车应不多,你好好想,颇是重要,若弄得不好,你也别想在此混饭吃了!”箫儿脸上多了些严厉,她竖眉瞪看道。爱我
箫儿这般做的目的无非就是为了刺激守侍的记忆神经,她可是同为奴仆,自是知道他们的心思,这事不关己便高高挂起,一旦涉及到了自个的核心利益,那可就逃不了了。
果然,那守侍一听,脸色都变了变,犹如五彩盘,若是和上点水,那可不知是什么样子,而且可不只他一人受到触动,因着箫儿的声音刻意放大,旁处的好几人也是听进了耳,他们争相地认真回忆起来。
“我想起来了!”尽管他们看上去确实是在尽着自个那绵薄之力回想着,然而箫儿和后来赶到的陈清水候了小久也没等到回复,就要放弃时,一道酷似女流的男尖音让他们燃起希望,他们分而朝右看去。
说话的门侍是一个高胖子,他哽哽喉咙道,“如果没记岔,确实是有这么一辆马车出了城,还是往左边去了。”
箫儿一听就是大喜过望,忙着就要催促陈清水“按图索骥”,然而陈清水却打住,颇具意味地看着守侍,问,“你怎记得如此清楚”
“因为如她所说,那小女子长得确实是非凡,我若不是因为她一直向后望着,目光很是眷恋,我也不曾注意到,我就想她背着个包袱,看样子是离开这里,所以有些不舍吧。”守侍提及于此,微红了脸,为了掩盖,便着手挠了挠两腮帮子,道。
“……陈朝士,我们出城寻寻吧。”听完守侍的描述,箫儿这后脊背直是发凉,不得不倒抽一口凉气,心思更是凝重,她带头而走,没几步又回看那守侍道,“多谢,不过她可不是你该念想的人!”
守侍听了也没怎么,就是搭了搭嘴巴,而陈清水和司府人员则是紧跟而去,陈清水走前不忘提醒道,“我们回来前,别关城门!”
“是。”
“公主不就是出城玩玩吗怎么还带了包袱这人是不是记岔了。”走过城门,陈清水就与箫儿及肩而行,可相较于箫儿的灼急,他更是充满不解之谜,歪着脑袋想来想去也没想明白,便是问着,但箫儿走得更快了,他不得不一边快而跟着,快而分析道,“他要是记岔了,我们这不白去吗且说万一他们已经在城内寻到了公主呢还有啊,若是此去至下一个分岔口没在路上碰到公主,那我们往何处走”
“不是有车辙印吗今日天朗气清,马车行过,必有痕迹留下。”一心悬挂的箫儿直接过滤掉陈清水的前话,她偏头似觉可笑道。
“车、车辙印哈哈。”比之于箫儿认真紧促,陈清水是轻快不少,竟因箫儿的话想及什么,哈哈笑了半许,好是在箫儿瞪眼相视下咬紧了牙关,他拳握至唇前咳咳道,“你能想到马车行过留有车辙印,怎没想到马车不止公主所在一辆呢”
“先看再说。”不出意想,箫儿被这话噎得如梗在喉,止步半晌说不出话,最后硬憋出一句。
第162章 大悟而寻洛昭寒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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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清水动了动两腮,罢了暗叹,这是在死马当活马医,虽然心有不服,可毕竟事关王族公主,他也只得“认命”相陪。
他们一路向着守侍所言的方位走去,宽大而杂草至多的路道上是十几人相伴而行,看上去可是热闹,倘是有孤身一人行于此间,恐怕也会被这派面给吓一吓,心想这些人可不是一般人招惹,再说人可是多着呢。
但是事实是他们面子上各自有序相伴,可无一人与任何的另一人说论过半个字,他们脸上所呈现的皆是匆匆之色,格外的整齐划一。
而偌大的一片天空下,此处回荡在耳旁的声响有且只有他们十几人乱似齐的脚步声。
十几个人的两个头却是可以互补一下,箫儿是巴不得快些走到“尽头”,于是乎走得是步步带风;而陈清水不然,他时不时地偏去折几枝枯黄的草在粗糙的手掌中把玩,看来就是闲情逸致得很,不似是在寻人,就是在城内待久了而出城来散散心了。
每每地,余光瞥见这不入流的一幕,箫儿都会鄙夷地翻翻白眼,仍未减掉半分肩上的重担。
时辰随着他们寻人的节奏一点点兜转,天际的澄亮也逐而将被被无边的暗黑所笼盖,而今日的黄昏对城中各大家府的门侍来说是格外不同的,因为他们基本都由着司府人员和另一拨人盘问可有见到一个长得倾国倾城的小女子。
一丝高月弯弯露出脸来,淡淡地,这人世间尚有几许白日之光的时候,箫儿他们终是到了洛昭寒曾下马车的分岔路口。
于此,他们即刻止住了脚步,趁着其色未彻底转黑,郭远捋了窄窄的青紫衣袖至臂弯,罢是行去分岔口,一一亲自地蹲而检查,可是仔细了,好些人都无法如她一般做到,那旁人看去就是他对任何蛛丝马迹的察看都没落下。
晌久,箫儿看得可是欲眼望穿了,他才撑手起身,腿顿时就觉酸麻酸麻的,不过因着被箫儿像盯罪犯一般盯着,他可还真未马虎来找吗,完全像没事儿人般道,“如我所说。其一呢,马车不是公主才坐了;其二嘛,这是个分岔路口,两边都有马车走过!因而,如今你可以告诉我我们接下来如何做”
闻此,箫儿算是彻底明悟自个这一趟算是真的白走了,心中最后的一丝侥幸也被拍打在岸,看看西方,看看东方,半久都拿不定主意,后凝思了一脸问之,“那陈朝士这两方分而是去向何处”
“这两方……”这话委实是噎了陈清水一把,令他一时半会儿说不出个字儿来,罢了他折臂握拳至嘴前,脑袋瓜子回而望着寂静无人的路道,曰,“这左是天水河一方,若是朝右行,不过五里就可见峰山村……你问此做何你不会觉着公主还会往前而去吧”
无力地,轻柔得几乎不可闻的脚步声回应了陈清水的问题,他见到箫儿摆上一张深沉的面孔依依走到路口这儿来,然后凝视其道不知多久,他觉得好冷,好在还没晚风吹来。第五小说
“回城吧,若是他们也没找到,那恐怕还要劳烦陈朝士捎带上我连夜进宫一趟。”望望渐黑的夜空,箫儿心中更是怅惘,闷声几息,她才缓缓而道,很有一己之见,连着陈清水想要打破都被她堵住了道,“公主一日未归,不是小事,何况我觉得这是公主有意为之,有必要禀报大王。否则,等到来日大王亲知,我等可就说不清了。”
“行。”原本,陈清水一听要连夜觐见大王,他是觉着没这必要,仍然觉得或许洛昭寒就是去哪里玩玩,或许等再过些时候就回来了,再者或许城里的司府人员已将她找到,可是这一听箫儿的话,自个在心里做了利害关系的分析,他还是十分地赞同。
自打反应着洛昭寒有七分可能是出城来并非只是游玩,箫儿这眉眼间的褶皱就未化开,闻得守侍所言后,她更甚浓皱不解,硬是把自己的表面年龄增加了好些。
疲累了好几个时辰,她已累得不知方位,混沌晕眩在脑中炸开了花,好些时候后,她方摇晃着身子道,“且快回吧。”
见箫儿这样,陈清水悠闲的心可不再悠闲了,可乱着呢。他这就招了招手,十几个人便又原路折回去了。
顺着天水河流划去的无蓬渔船一直飘荡着,洛昭寒在其上偶尔看看两岸的景色,可是都是千篇一律的林木枯草,因着光线之故,渐渐地什么也看不见了。
反而是她眼睛产生了视觉疲劳,加上几近一日的行程,她可是受累着。偏就是这渔船坐得她觉着好似是婴儿的摇篮一般,木桨之音像极了一个母亲对孩儿所吟唱的催眠曲,而那温柔的几许月光照在人身上就觉懒洋洋的,于是乎她慢慢地就抱膝打起了甩不掉的瞌睡。
无蓬渔船在白胡老叟地划动之下,不知何时地穿过一些水中汀沚,最后进入了老叟小村的岸弯,连着水位都变得浅了许多,而洛昭寒依然还迷糊着,白胡老叟便停下手中动作而呼着,“姑娘醒醒,到我们村了。”
白胡老叟呼唤了好几遍,这本就缺水的嗓子可是喊得干疼,好在在第五遍地时候,洛昭寒总算是动了动她酸疼的身子,从瞌睡虫手里逃脱的洛昭寒惺忪了两个杏眼,嘘眯之间尽是黑鸦一片,唯有几许零星遭乱的光亮让她意识到这是到了。
这般意识后,洛昭寒就甩了甩还有些晕乎的头,白胡老叟从后方而来的声音又惊动了她,她下意识地一瞬间回望,见其才是恍然自己为了躲避追寻而选择了水路,看着白胡老叟熟练地行在船间,她还是有些心颤道,“老爷爷,您慢些。”
“我无碍,你且快些上岸,不然这船该跑了。”白胡老叟一身强干之意,好似在说我可不输于你,他指了指前方,道,“姑娘之前说,你无歇脚之地,那你若不嫌弃,便可宿在我家一夜,我家中也就我和一个婆子。”
洛昭寒站起来,船就不止地摇晃,吓得她不轻,连着老叟的话没回就跳下了船去,刚好踏在沙岸边,果见船头离远了点。
第163章 随老叟进入渔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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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是她在岸上有了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脑回路才考虑起了白胡老叟的话,让她一个外来之客当真是感觉到了深深的热情之火,犹豫地感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她咬唇道,“那……便多谢老爷爷了。”
“谢啥!应该的,你一个小女子,我既都载了一程,如今入夜了,不留你,还让你继续赶路不成”白胡老叟弯腰驼背地下船来把船索栓好,听见洛昭寒的回话,沧桑的脸上尽是美滋滋,道。
罢了,几声声响传来,是他又重新上船去提兜着一个鱼篓下船来,不怎么清楚地,看其骨干的手臂都做着大力,洛昭寒想要么是那鱼篓太重,要么就是里面的份量不少耶;归于话题,她也只是腼腆地笑了笑,“老爷爷可真是好。”
“走吧,家中应该有足多的香菜等着我们,老婆子若是知晓家中来了这般美貌的女客,想是多么高兴。”白胡老叟几步就到洛昭寒跟前,因着身体年老而渐始萎缩,他这身板竟还不足洛昭寒高长,笑眯眯地一边冲着洛昭寒道,一边走回着,“你知道吗老婆子昔日也是个大美人,与我结发为夫妻后,不知眼红了多少村人。”
“那老爷爷一定很珍惜婆婆呢,”周遭暗黑许多,洛昭寒看不尽白胡老叟的神情,但听其语,想是在回忆中着实是兴奋,甚至有丝源自心底的炫耀,她便只是推测而言。
话毕,未等白胡老叟应其半语,一个极为尖锐的人音自他们后右方穿耳来,洛昭寒下意识地就循着其音向看去,眨眼间见到有几束耀眼放肆的火光在他们靠船岸边右侧不远。
原是在那里不知何故受到了惊诧的几许人也,洛昭寒提拉着肩臂上微微滑落的肩臂看过去,在那火光垫色间,与黑夜撞色的瞳孔中映入一处经年累月使用的木台,好些高呢,需仰望才够得到。
自洛昭寒的方位看过去,她是看不清木台是否已有多年年岁,只是在她细斟之下猛然撤回了视线,心中突地骤缩一许想着,“祭台建于此处,莫不是河神祭”
“姑娘,怎么了”远些的灯光随着几许后来的喧扰人声便消失了,应是打着火把自那里各回各家了,而前走好些的白胡老叟也才反应到洛昭寒“掉了链子”,他赶紧地回来见之,觉不出其表面有何异样,但感受到了微有些惊气出鼻,他皱起老巴巴的脸道,“姑娘,没事儿吧”
洛昭寒侧其而望了一眼黑暗,回想到祭台上的物什,除却了应有的常见摆设,却是多了一物,少了一处。
多了一个类似十字型的木架,而少了牲畜的供置地,压下这微妙的不适疑惑感,洛昭寒思量几些后才勉强地坦言道,“无碍,就是老爷爷,我适才似乎是见到了你们村的一处祭台,可是祭河神所用”
“哦……”暗不见光中,彼此都看不清彼此的话语间隐藏着何种态势,就像是给自己上了一层外壳般,白胡老叟听而看去祭台处,现今已模蝴一片,唯是黑漆漆的,他淡然而道,“姑娘所言极是,正是用于祭河神,我们村依天水河而生,靠河中所给予过活,故而年年祝祭。”
“这样啊,确实应该,倒时应该会准备很多的牲品呢。”虽然是得到了很确切无疑的回答,可洛昭寒倒是不死心,因着她尚存顾虑,便接而道,“想想就觉壮观,想必村中之人都会来此围观。”天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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