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把时光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时岁邪
顾书昂话音刚落,在场三人异口同声地说道:“你有病吧?”
陆盼青和姚舒婷是气的,邵观潮是真情实感地惊了。他随便找了个借口偷偷溜出门,然后按响了对面的门铃。
来开门的仍然是庞以声,她见门口站着邵观潮还愣了愣:“邵老师,你有什么事吗?”
“那个……我找季容。”邵观潮感觉自己公寓里那三个人仿佛三颗□□,说不定哪时一言不合就爆炸了。
庞以声回头迷茫地问季容道:“容哥,你找的朋友就是邵老师啊?”
季容闻声而来,见到邵观潮居然主动找上门来也颇为意外,心中是抑制不住的欢喜:“小水,你找我?”
邵观潮伸手招了招,季容毫不犹豫地迈步出门,顺便还自然地把门给反手关上了。
被关在门里的庞以声:……今天学会了一个成语叫过河拆桥。
楼道里没有摄像头,两人的谈话也不会被其他设备给音了去,邵观潮放心地靠在墙上开始控诉季容的隐瞒行为:“你只跟我说了顾书昂疯狂追求陆盼青,没告诉我陆盼青喜欢的是姚舒婷,你要反思一下。”
“陆盼青喜不喜欢顾书昂我不清楚,但我知道她喜欢的是男人,”季容脸色古怪地看着邵观潮,“你是听谁说的陆盼青喜欢姚舒婷?”
邵观潮的气势弱了几分:“那不是……百度说的么。”
“百度里还说你跟汤修和早就在荷兰领证了呢,难道你真的和他是一对吗?”
“在去年《故园1930》巡演的时候,汤修和身边带着的那个是他老婆,你这个编剧居然会不知道?”邵观潮瞪了一眼,“我和他就是朋友圈点赞之交。”
见对面被自己逗得有些炸毛了,季容赶紧卖惨道:“可我连点赞都点不到。”
当年走的时候,邵观潮拉黑拉得贼干脆,这会儿两人虽说重回普通朋友关系了,但基本都处在同一个地方,所以邵观潮根本没想着要把季容的微信号给加回去。
季容见邵观潮的表情有几分松动,趁热打铁把自己的手机塞到对方手里:“锁屏密码0617,请邵先生给我一个点赞的机会。”
0617,6月17日,邵观潮的生日。邵观潮捏着手机,思绪起伏万千,感觉眼前的人也比前几天顺眼了不少,敛下眸子在添加朋友的键入栏里输入了自己的微信号。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邵观潮拿出来,鬼使神差地没用指纹解锁,流畅地在屏幕上输入0821,然后锁屏就跳转到了主界面上。
旁边传来一声笑,点完“通过”的邵观潮刚想抬头怼几句,忽然想到这个0821也是个沿用了五六年的老密码,和0617有异曲同工之妙……这是季容的生日。
有些人尽管离开了,但留下来的习惯却很可怕地成为了深入骨髓的身体记忆。
十九岁的邵观潮丢三落四,常常临出门了就发现手机神秘失踪了,不了问还在屋子里的季容借手机打电话,手机到手了又要问锁屏密码,时间一长怒上心头干脆让季容把锁屏密码改成了自己的生日,省的下一次拿起手机再脑子里一片空白。
有求必应的季容改了锁屏密码,然后就要求邵观潮投桃报李,把自己的锁屏密码改成他的生日。于是在无数次询问“阿容我手机密码是啥来着我又忘了”之后,邵观潮终于用身体记忆把季容的生日给刻在了脑子里。
这么多年下来,邵观潮以平均每年一部的速度更换手机,牌子也从国产到水果机各色都有,手机里的app来来去去换了一大波,唯一没变过的大概只有锁屏密码。设置的时候还没等脑子转过弯手就稀里糊涂地设好了0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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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就管不住我这双手呢。邵观潮尴尬地把季容的手机还给他,对自己的手产生了恨铁不成钢的复杂情绪。
“那什么,”邵观潮清了清嗓子,还没开口耳朵先红了起来,“你别多想啊,我这密码用习惯了,没时间想新的。”越说越是欲盖弥彰。
被刚才那一手已经抬得处在狂喜状态的季容此刻是身边人说什么都对:“嗯,你要拍电影很忙的,连手机都没什么时间玩。”
被季容这话说得有些飘飘然,邵观潮小下巴一扬:“对呀。”本来就是这样。
楼道里传来了一阵徐缓的脚步声,不多时,两人的视线里走入一个熟悉的人。
骆晟文从扶梯拐角登上一级阶梯,抬头看到曾经的得意门生站在楼梯口握着手机,身边还站着那个常常和学生一起出现的男孩子,还以为两人是特地出门来等自己,态度亲和地打招呼道:“阿容、小潮,好久不见了。”
本来扬着下巴的邵观潮一看是大学时代隔壁学院那个传说冷酷无情的杀手导师,条件反射地好手机僵直了身体:“骆、骆老师。”
季容迎上去,给许久未见的导师一个得体的拥抱,恭敬地叫了声“骆老师”。
骆晟文哈哈大笑道:“你小子,当年出国大家都以为大才子就此封笔不写了呢,结果没想到哇,隔年人艺送本子上来说难得一见,我一看——嘿,这听水不就是你季容么?”
“当时同家中有协议,所以只能化名创作。”彬彬有礼的态度让长辈更是好感大增。
邵观潮本来看见老师就不自在,听两人在那儿聊他最不想听的那部分故事,更是觉得脚底板长了刺那般难受。赶紧找了个理由选择回去面对修罗场。
骆晟文一听邵观潮要走,还小小诧异了一下:“你俩不是搭档啊?”
邵观潮险些脚底打滑,赤红着脸解释道:“骆老师,这是恋爱真人秀节目。”
“所以现在的阶段是‘真人’,下个阶段才能‘恋爱’?”
邵观潮感觉这搞创作的老师就是不一样,说出来的话自己有点听不太懂。
然后是季容认真给老师解释道:“简言之,这个节目里的对象是节目组分配的。”
“哦,”骆晟文恍然,“你直接说这节目拆了你的cp我就明白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
周一快乐!我们季老师连邵影帝的百度百科都背出了可以说是很真爱了。
第19章 说谎话
后来季容是怎么和导师解释的邵观潮不知道,不过二十分钟之后“谁像你好”房的门铃再度响起,邵观潮去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笑眯眯的骆晟文和后面缀着的季容以及庞以声。
“小潮啊,听说你搭档是我们青青啊?”骆晟文开口道,“不介意老师过来串门吧?”
陆盼青本科在隔壁帝影念的,本科毕业之后意犹未尽地报了中戏的戏文专业研究生,一边拍戏一边跨专业考研,当年同日拿了影后和研究生的录取通知书也在业内传为一段佳话。
而带陆盼青的导师就是骆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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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观潮知道两人的这层关系,当然不会说什么拒绝的话,转过头朝里喊了一声“骆晟文老师过来了”,当即客厅里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多时陆盼青就出现在了玄关。
“骆老师!”陆盼青许久不见导师,乍一见也十分欣喜,“您怎么会来这儿?”
骆晟文笑呵呵地拍了拍季容的肩膀:“这小子请我来做节目嘉宾,起先还瞒着我不肯说是什么节目,多亏刚才小庞这个孩子乖巧懂事,全和我说了。”
这行为可以说是十分季容了。陆盼青无语地看着发小:“你干嘛不告诉老师我在这儿?”
季容道:“是吗?你考到骆老师门下的时候我已经出国了,我不知道你和他认识啊。”笑容无辜地让在场所有人差点都信了。
然而在场几人可以说是都对季容知根知底的人,自然不会相信他对陆盼青这几年的动向一无所知。陆盼青代表大家呵呵一笑:“哦,我差点信了。”
季容则是认真地同邵观潮解释道:“我真不知道,我不是很关心陆盼青的动态。”
邵观潮无奈:“你和我解释这个干吗?你每天去给陆盼青接机也是你的事儿啊。”但是如果你真的敢去那就把你的腿打断哦。
“小邵同志你真行,嘴硬的人一般都会后悔的。”陆盼青感觉这两人甜蜜互怼还非要扯上自己的行为十分令人不齿,无语地给邵观潮比了个大拇指。
可能是和姚舒婷太不对盘,也可能是觉得陆盼青消失太久,顾书昂也从客厅里走了出来,见几人围在门口热热闹闹地聊大天,先是一愣,接着恭敬地和骆晟文打招呼道:“骆老师。”
骆晟文作为戏剧届泰斗级人物,得顾书昂一声尊称是自然的事。不过骆晟文潜心学问,鲜少了解娱乐圈的资本问题,此刻看到长相气质皆不俗的男人和自己打招呼,脑海中不能把他和自己的任何一个学生对上号,脸上便露出个疑惑的表情:“你是……?”
“鄙人顾书昂,久仰老师大名。”顾书昂本来还想说“我家盼青承蒙您的照顾”等骚话,结果被陆盼青凤眸一瞪,立刻又恢复到高冷面瘫的状态。
生面孔,没见过。骆晟文听了恭维之后也只是微微一笑,随口问道:“你是谁请来的?”
邵观潮还在旁边津津有味地看陆盼青教训顾书昂,根本没意识到骆晟文无意间点了一波自己的名字,脑子里还转了一弯忖着“陆盼青怎么还不回答老师的话”。
几秒后,见邵观潮不回答,顾书昂又顾着享受陆盼青偶尔的正视,季容只能站出来说道:“他是小水的特邀嘉宾。”
看着这陌生小子和邵观潮生疏客套的表现,反倒是在陆盼青跟前举止亲密,骆晟文露出个意味深长的表情感慨道:“玩还是你们年轻人会玩啊……”
最后,连带着庞以声带着她邀请来的客人歌手宁雪也一并来到了邵观潮他们房里,八人相聚在小小的客厅里,骆晟文坐了最大的那张沙发正中,季容和陆盼青陪着坐在两边。
顾书昂见状厚着脸皮坐到了陆盼青身边,姚舒婷便冷着脸霸占了左侧的小沙发,庞以声看了看各人的位置,扯着好友宁雪挤到了右侧的那张小沙发,于是等去关门的邵观潮回来一看——只剩下季容身旁的那个位置留给自己了。
亏得骆晟文还热情地朝他招手道:“小邵快坐下,咱们来说说话。”
邵观潮只好硬着头皮坐到了季容的身旁。
节目组场地十分有限,客厅不算大,最大的那张沙发也不过两米出头一些,坐五个人本就勉强,偏偏季容和陆盼青还是两个尊敬师长的好同学,特地为老师腾出了充分施展胳膊的空间,于是剩给挤在两人身边的顾书昂与邵观潮的位置就更少了。
顾书昂这边自然是求之不得,巴不得陆盼青再尊重导师一些,好和自己贴得更紧密一点。反观邵观潮这边,他和季容两人胳膊贴着胳膊,大腿贴着大腿挤在狭小空间里,怎么坐都感觉耳朵发烫,一伸手就能摸到旁边人。
以往再亲密的动作也不是没有做过,不过都是在四下无人的时候。人前道貌岸然的邵影帝几乎很少同别人表现出亲近感,为了打造银幕上所谓的高贵清冷形象付出了不少代价。
此时此刻这么多双眼睛瞧着,外加上周围几个摄像头这么拍着,邵观潮的不自在感平添几分,耳朵烫得几乎可以煎鸡蛋。
虽然打着拉家常的名号,骆晟文也清楚这是在拍节目,自然不能拿太多的隐私在大庭广众之下同几个小朋友唠,又加之有几个不太熟的生面孔,便只好又讲回他最熟悉的戏剧领域。
“其实创作本身也是一个表演的过程,你脑子里要有一个怎么演的思路,才能创作出适合表演的剧本,”骆晟文呷了口茶,和众人开起了小讲堂,“比如阿容前几年那部《明色》,人物的个人特点是很鲜明的,但是也暴露了一个很大的缺点——难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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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的心理活动太多,基本都靠表情和肢体语言来实现,对于演员的要求很高。不过小汤把这个角色完成得相当出色。”骆晟文中肯地评价道。
邵观潮听得仔细,根据骆晟文的话回忆一下自己看话剧时候的感受,随着话不时给出一点反应,点头或是睁大眼睛,微表情多得很。而季容这边,虽然骆晟文讲的是他的作品,不过显然身边人紧紧挨着自己,甘草气息萦绕周身,他的注意力已然完全被邵观潮所夺去。
侧着脸藉由余光看着身边人,季容跟着嘴角上扬:真好,你还是那个喜欢表演的戏疯子。
“创作的时候听到过的音乐也会对创作的基调产生影响,”在场的还有两个歌手,骆晟文自然不会厚此薄彼,同样照顾了庞以声和宁雪,“比如就我所知,小庞之前给《后宫三千》创作主题曲,母带刚出来,你们郑龙导演就连夜把剧本里几个大的情节给改了。”
“郑导说那才是他心目中的帝后之爱,”庞以声托着下巴眼神亮闪闪地看着骆晟文,“骆老师您真可爱,我要给你写歌。”
骆晟文听了哈哈大笑,指着还游离在《明色》意犹未尽的邵观潮说道:“那可要说话算话啊,喏,这里还有个说话不算话的小伙子,早几年跟我说要场场不落地看完我的话剧,结果日子一长早就把我这个糟老头子抛到九霄云外了。”
邵观潮的脸腾地红了。想起几年前自己约莫是同骆晟文发过这么一个誓。
那个时候季容跟着骆晟文在剧组里打下手,骆晟文的新剧公演,他恰逢拍戏空窗期,闲着无聊便每天坐在家属席看话剧等季容下班出来。日子一长,剧组里都知道了季容有个丑得见不得人的弟弟每天来捧场,一见到裹得严严实实的邵观潮又来报道了,就扯着嗓子朝检查灯光的季容喊:“小季啊,你弟来啦!”
直到后来某日骆晟文坐在邵观潮旁边看了一整场自己的话剧后,他才知道身边这个“见不得人”的小家伙竟然还是个影帝。两人就表演探讨了不少话题,邵观潮从骆晟文地方学了不少,对这位隔壁学院绩点杀手的感情从纯然畏惧变成了敬畏。
“这部戏好看吗?”骆晟文虽然笑得露出了牙花子,邵观潮依旧认为这位冷酷无情的杀手一定是用了双关语,话里有话暗示了自己必须要多吸艺术养分。
于是邵观潮虎躯一震,毕恭毕敬地坐直身子,朝骆老师保证道:“以后您的作品我保证场场不落全部看完。”
然后立下flag不久邵观潮马上又接到新戏进组了,再后来季容去了la,他更是不可能同季容的导师有什么额外的联系,这个年少轻狂发下的誓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此情此景,在当事人的殷切注视下,邵观潮回想起这个夕阳下的约定,那是自己逝去的青春……个毛线啊。“对不起老师,我回去就补一场。”邵观潮态度良好地认错道。
“记得要把我的学生也带去哦,也是给你们提供一个交流的机会嘛。”骆晟文笑眯眯地又呷了一口茶。
哪个学生?邵观潮看看季容,又看看陆盼青,感觉骆老师这句意味不明的话肯定还有更深层的含义。
既然骆老师是季容请来的嘉宾,那么肯定应该是帮他说话了。
于是邵观潮只能郑重地点头向骆晟文发誓道:“好的老师,回去我就和阿容一起去为您的新话剧捧场。”
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顾书昂也跟着说道:“支持老师的新剧,我也一起。”想必盼青也很期待一定会去的吧。
然而陆盼青在偷偷踩了顾书昂一脚之后说道:“你们都去下一场,我就不去凑热闹了,我打算再下一次包场,请我工作室的人和我粉丝一起看。”
纯粹只是想帮邵观潮和陆盼青这一对搭档走得更近的骆老师一口茶含在嘴里咽不下去。
算了吧,儿孙自有儿孙福。慈祥的骆爸爸自我安慰地想道。
作者有话要说:
骆老师:我其实是想让你带陆盼青一起去。
邵观潮:是啊,你其实是想让我带季容一起去嘛。
骆老师:????
#听力满分邵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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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告一段落
在经历了重逢、尴尬、厨艺、采购、脸盲、尬聊等紧张刺激的环节之后,《成为夫妻吧!》节目的第一期录制终于在录制第五天的上午宣布正式工。
导演组和嘉宾们脑海中不约而同地浮现同一个想法“窝草终于结束了”。
从来没拍过真人秀的邵观潮尤为劳累,拍戏的时候也少有这么长时间高强度的镜头关照,再加上他还端着人设,大部分时间都在强装温文尔雅,又有突发人物季容的出现,这让他的拍摄之路更是险象环生。在回去的车上立刻就和散了架似的瘫倒在座位上。
看到老板眼皮底下浓重的黑眼圈,何增减心疼地给人盖上一件大棉袄:“你说好不容易休假,随便接点广告站台还有平面杂志多好,非得要尝新鲜参加什么恋爱真人秀,现在恋爱也没秀到,成天就在那儿智力问答,头发都少了几根。”
拥有乌黑浓密头发的邵观潮感觉在何增减口中自己成了不折不扣的地中海。然而劳累的他懒得辩驳什么,干脆就顺着经纪人的话头往下说道:“汤修和不是说要开个假发淘宝店么,秃了就问他要假发戴呗,顺便给他的淘宝店打个广告。”
小乔在旁边听得胆战心惊,生怕这么帅的boss哪天醒来真的变秃了,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在接下去的助理工作中自觉加入“保护邵观潮秀发”的任务,让老板不要遁入空门。
何增减还在一边絮絮叨叨:“祖宗你这一次回来走得也太潇洒了,导演组还有其他嘉宾约吃饭你好歹答应一个,谁都不答应显得你多不合群啊。”
“唔,”邵观潮已经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了,回答问题全凭仅剩的意识,“季容不也没去。”
何增减伸手帮邵观潮把盖在身上的大衣袖子抻好:“听水老师刚回国忙着搬家呢,他提前和导演组请过假了。”
但他没和我请过假啊。这下邵观潮的瞌睡被赶跑了。他拉下遮住了半张脸的大衣,耙了耙头发略带几分不快地说道:“是吗?他不是说只有382块钱么,哪来的钱住新房子?”
何增减怪异地看了邵观潮一眼,不太明白自家祖宗对季容的那股敌意从何而来,人家大编剧搬个家都要找点事情来怼一怼:“祖宗,你是不是对听水老师有意见?”
才和人约定好做普通朋友的邵观潮一滞,撇过头倔强地否认:“没有,我能有什么意见?”
“那你为什么老是一听到他的名字就性格暴躁?”何增减苦口婆心劝说祖宗做个佛系偶像,“都是一个节目出来的,还隔壁邻居,你就当交个朋友也好。”
邵观潮心说我俩交朋友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带哪块小饼干呢。不过表面上他还是装作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何增减的要求:“行吧,我考虑一下。”
“哎,老板你真棒!”何增减用夸奖小学生的语气用心夸奖着邵观潮,转头甚至慷慨大方地和司机道,“绕道去星巴克隔壁那家左岸,听说他们家出了初恋甜甜卡普奇诺,我请大家每人喝一杯。”最主要的还是请邵观潮这个大祖宗,万一这次喝完来了恋爱灵感就更好了。
邵观潮对于甜腻腻的咖啡饮料兴致缺缺:“就买咖啡那个路口放我下去吧,咖啡算我请的,我出去自己逛一会儿。”
一听邵观潮要自己下车去逛街,何增减和小乔均大惊失色,何增减慌忙拉住他道:“别!你这么随随便便下车会造成交通拥堵的!”
结果邵观潮从座位底下拖出一个装备齐全的箱子,在众人的注目下镇定自若地带上挑染金毛的遮眼刘海假发、围巾和朋克口罩,又把外套换成了丑到惨绝人寰的米其林轮胎荧光色羽绒服,登时变成了路人多看一眼都觉得辣眼睛的社会摇男孩。他打开前置摄像头正了正带歪的假发,侧过头对何增减道:“没人认得出来吧?”
何增减早就被邵观潮这一套出神入化的乔装技术给惊得目瞪口呆,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喃喃道:“祖宗你从前该不会就是这个衣品吧……”
邵观潮嫌弃了扯了扯膨起的袖子,听了何增减的话嗤笑一声:“换个装扮这有什么难的?”更何况这是早八百年自己就掌握的熟练技能。
“之前怎么从来都没见你……”何增减话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个祖宗虽然脾气差了点,人懒了点,但居然前几年在个人生活方面真的可以用“安分守己”四个字来概括,不去夜店也不随便找女明星看夜光手表,业余时间全都窝在家里打电动,生动形象地为他诠释了一个死宅的自我修养。
结果这个死宅今天心血来潮地要下车看世界了。偏偏死宅这一手出神入化的乔装打扮技术一看就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
何增减突然感觉自己应该不是自家祖宗最疼爱的人了。因为祖宗有了他不知道的故事。
事实上邵观潮本人也答不上来为什么今天突然想下车了,就恰好前天见了骆晟文,想起从前捂得严严实实去看话剧的日子,出于怀念让小乔出去买了一堆把自己往丑了造的工具,又鬼使神差地把这些买回来的东西藏到了保姆车的车座底下。于是正好这一天派上了用处。
“没什么,就感觉很久没有像普通人一样走在大街上了,”邵观潮随便扯了个理由搪塞过去,“要不这个街角把我放下也行,刚好离地铁站不远,我等会儿自己坐地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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拗不过老板的执着,车子最终在某个清冷的街角停下。何增减看着邵观潮下车慢悠悠地往前走,忍不住叫住他问道:“老板,要不我找两个保镖在后面跟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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