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羞成怒

“没事，我马上就会好起来，你放心。”我尽量压制着自己的哭腔。
“吴问现在你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肖晓的手术结果，至于叶浅，我想你刚才所说的话，都是你在心里已经有了的决定，这不是你们最坏的结局！”周禹文的声音很温柔，但是却揭开了我内心的真相。
轻轻地打开了门，泪眼朦胧地看着周禹文，在这个不知道怎么形容的尴尬空间里，周禹文伸出手轻轻地把我从厕所里拽了出来，他把我拖到了旁边的安全出口处楼梯旁：“说吧，把你现在想的都说出来。”
“禹文哥，像你说的，和叶浅的所有都让我彻底累了，所以我刚刚对叶浅说的话，不是一时冲动，而是内心早有准备！”眼泪安静地从眼眶里划了出来，“所以，我累了，我现在唯一等待的事情就是肖晓他安全得从手术室出来，其他的我都不要去想了，叶华答应我了，他把自由还给我了，只要肖晓好好的我会重新开始我的生活！”
“无论如何，你都该过自己的人生了！”周禹文从口袋里拿出了纸巾，温柔地帮我擦拭了脸颊的眼泪，“就从现在开始，吴问，我们找个地方坐着等吧，应该手术还要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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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周禹文推掉了今天所有的事情，陪着我在医院等待肖晓的手术的结果，我一动不动地在这里做到了天黑，直到夜色深了，我才仿佛听到了楼上一点躁动的声音，我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了，只觉得身体坐的有些僵硬，像是发射出去的火箭一样跑了上去。
只见抢救室的门开着，一个戴着口罩的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肖晓地家人围了上去，所有人都在急躁地询问着肖晓的手术结果，医生摘下口罩疲惫地点了点头：“放心，已经脱离危险了，现在可以去病房等待他苏醒了！”
肖晓的家人大声地感谢着医生，肖晓地母亲激动的跪在了地上，终于打心底松了一口气，周禹文在我身后小声地说：“我们该回去了，肖晓的家人会照顾好他的。”
我看着眼神有些疲惫的周禹文，我点了点头：“好，谢谢你禹文哥。”
“不用谢，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一切都有了最好的结局。”周禹文想要开车送我回去，但我看他开了一天的车已经很辛苦了，就自己打了车回了学校，周禹文没有强求，他告诉我回去后给他发短信。
这几天我都没有怎么好好去上课，而且第二天我便准备了一些水果想在去医院看看肖晓，我没有再和周禹文说起这件事了，而叶家到了第二天也没有再跟我有任何的联系了，就好像真的一切都结束了。
我在住院处打听了肖晓住院的房间号，此时肖晓仍然躺在病床上，肖晓的父亲去处理肖晓车祸的责任问题，而肖晓的母亲和几个人守在肖晓的病床前，我不敢进去只是问了路过的护士肖晓的情况，护士帮我看了看手册，告诉我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醒过来复查后，只要没有什么异常，手术伤口好了就能出院了。
我点点头，把水果放在了病房门口，再偷看了他几眼就离开了。
下午我照常回了学校，虽然老师的课我一点儿也听不进去，但还是努力在笔记本上写点什么，手机放在旁边生怕有一点儿消息我会不知道，水乐团的人也着急着肖晓的情况，我跟他们讲了一下目前肖晓的状况，他们才放心了不少，吵着要去一起去医院看看肖晓，我跟他们说：“肖晓现在还没有醒过来，等醒来了我们再去打扰吧。”
晚上回到了宿舍，发现桌子上多了一袋吃的，我激动地问室友：“这是谁给我送的东西！？”
当时我真的傻得以为是肖晓回来了，可是室友们却说看我这两天都没怎么吃东西，特意给我带来的，即使发生了再多事情也要吃饭啊。
阿东说：“吴问，你知不知道现在你就像是一具尸体一样，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我走到卫生间的镜子面照了照，看着自己发白的脸，喉咙又涌上了情绪，我极力克制自己，现在不是再流眼泪的时候了。
第二天早上是周末，室友们都还在床上赖着懒觉，我已经起床买好水果准备去医院再看看肖晓了，电话响了，我惊讶地看着来电显示上写着肖晓的名字，激动地接起电话：“肖晓，你醒了！”
“吴问同学，我是肖晓的父亲，他醒了，一直吵着想见你，你来医院一趟吧！”电话那头是肖晓父亲的声音。
我声音弱下来很多，虽然肖晓醒了的这个消息让我很激动：“好，我正准备要过去呢。”
我直接打了车去医院，我去看过肖晓两次，可以直接找到他的病房，房间里传出来人们说笑的声音，轻轻地走过去探着门口的玻璃，肖晓头上绑着绷带，脸上已经有了血色，旁边的母亲和一些阿姨们正在帮肖晓弄着水果，肖晓父亲笑着站在门口，他转头看到了在门外张望的我。
他帮开了门，用很正式的声音说：“吴问同学，你来了。”
肖晓躺在病床上听到他父亲的话，马上就把目光转了过来：“哎，吴问你来啦！”
肖晓的母亲坐在一旁，表情严肃了下来，她扶着肖晓的身体让他不要乱动，我提着水果站在门口不知道该怎么办，肖晓的父亲接过我手里的水果说：“这几天放在门口的水果都是你送的吧，谢谢你来看肖晓。”
“谢什么谢，扔了吧，没有你我们家肖晓还用躺在病床上？！”肖晓的母亲仍然对我怀恨在心。
“妈！连警察都说了不怪吴问，而且当时我是瞒着吴问给他送东西的。”肖晓皱着眉头看着旁边的母亲。
肖晓因为后脑手术，所以剃光了头发，看起来特别像一个煮熟的元宵，肖晓母亲说话速度很快于是接了一句：“送东西？不就是送花吗！”
“好了，现在别说这些了，吴问你坐吧。”肖晓的父亲一直非常理性，他是一个很温柔的男人。
我坐在肖晓病床的另一边，肖晓笑着把头转向我：“吴问，让你担心了！”
我看着肖晓母亲憎恨地眼神摇了摇头，关切地问他：“你现在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的！”
“一早就去检查了，一部分结果还没出来呢，不过医生说看我的神状态应该没事！”肖晓说起话来的样子还是以前那副开心地表情，我看了看他的身上好像也没有包扎的地方，才觉得幸好当时车速没有那么快，不然真的会更危险的。
“肖晓……，叔叔阿姨对不起，不过怎么样我多多少少也有原因，我会帮肖晓付一部分医药和营养品的钱！”我站起身弯下腰冲着肖晓和肖晓的父母鞠了一躬。
肖晓赶紧要坐起身，其他人拦着他，肖晓说：“都说了跟你没关系，你当时还提醒我小心呢，路人都能给你作证！”
肖晓的父亲摇了摇头附和着说：“吴问同学，司机已经答应赔偿我们了，你还是学生而且这次的事情与你无关，不需要你的赔偿了。”
肖晓的母亲没说话，只是白了我一眼把头转了过去。
我尴尬地在那里坐了五分钟，看肖晓已经醒了，就想着在这里不方便，跟肖晓说明天还会来看他就准备离开了，临走前肖晓还喊着让我明天来的时候去他宿舍把他的电脑拿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快要更完了，好慌张
第83章 迟来的成全
这几天我一直抽空去医院看看肖晓，不敢去得太早也不敢太打扰，意外发现肖晓的父母好像并不是很讨厌我去看肖晓，本以为如果肖晓因为我的事情和家里出柜，他的家人应该会很死我这样的存在，但没想到他们倒是没有表现得很明显。
这几天肖晓开始写日记了，每天在床上拿着笔和本子写个不停，不允许任何人偷看，因为医生不准他玩游戏，他又实在无聊怕自己头受伤影响智商，就写写字什么的。
肖晓把日记捧在怀里，像是一个怕别人抢他玩具的小孩子：“我这是怕自己老年痴呆！”
肖晓的父母轮流看护，我又不敢笑他怕其他人看见，就只能憋着笑了。过了一个星期我问了肖晓的父亲，这才带着水乐队的大家来医院看肖晓，肖晓开心得不行，恨不得从床上跳下来跟他们回学校排练，那天大家在肖晓的病房里陪肖晓玩了一天，晚上肖晓的母亲下班，要请大家吃个饭招待一下，我在后面准备先离开，没想到肖晓的母亲穿过人群看着我问：“吴问你干嘛呢，跟着来！”
虽然肖晓母亲的口气并不好，不过我竟然有点感动，肖晓在后面笑得摇头晃脑地说：“快去啊吴问，我妈其实嘴巴很凶人很好的！”
晚上肖晓的母亲请我们在附近的小餐馆简单得吃了一些，桌上大家都问了一下造事司机的赔偿，母亲说大概赔了一些的钱，所以自己也没有花什么钱，不过就是很担心肖晓以后会不会落下什么后遗症，现在医生说如果没有什么明显影响，就应该没事了。
有人问肖晓的母亲什么时候可以出院，肖晓母亲说现在刚过去的一周是最危险的时期，至少还要四周才可以准备出院的事情，大家点点头都说着要常来医院看肖晓。
肖晓母亲笑着点了点头，环视了一圈，包括我也在内：“你们有时间就多来陪陪肖晓吧！”
因为听肖晓的母亲说最危险的就是第一周，现在正巧过了第一周，我就找回了一点儿心思开始学习，晚上室友们都已经睡了，只有我在床上的小桌开着台灯准备抄笔记，没想到电话突然响了，上面这个号码熟悉又陌生的号码让我心跳加速，我跳下床怕影响室友，所以准备跑出去接。
“喂，你好？”我接了电话。
“吴忧，我恨你！”我身体一僵，叶浅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他的吐字有些模糊，应该是喝酒了。
“叶浅！你给我把电话放下！”我在旁边听到了叶华的声音，那里的场面好像很混乱。
“吴忧！我跟你说话呢，我恨你！”叶浅继续对着电话大吼，“你当时答应我什么了，你说，你答应我什么了！”
“叶浅，我再说最后一遍，我已经不叫吴忧了，你别再打扰我了！”
“放屁！”叶浅的电话好像已经被抢走了，他的声音距离电话很远，挂电话之前我还能听到叶浅像是发疯了一样喊我：“我恨你，吴忧我恨你！”
“对不起……，我们真的不适合在一起！”我对着已经挂断的电话，情绪再一次浮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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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叶家人联系了我，他们再帮我更换了电话号码，但是他们说不会再参与我的生活了，他们会保证不让叶浅再影响我的，同时他们还带了一句叶华先生的话，叶华先生说：“吴问你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如果不是因为这些事情，我一定会等你毕业就让你加入叶氏集团，但我仍然很看好你今后的发展。”
我微笑着听完这句话，这种表扬我根本不需要。
肖晓的身体似乎好转了起来，寒假将至，我准备考完试后再去看看肖晓就回家了，肖晓嘟着嘴巴舍不得的看着我说：“吴问，你要早点回来看我呀！”
我笑着点了点头：“等我回来的时候，应该你就可以出院了吧！”
“那到时候咱俩去喝酒吧！”肖晓说话根本不过脑子脱口而出，看得出来他真的是在病床上呆烦了。
“你要是敢喝酒，我就把你绑在床上在躺一个月！”肖晓的母亲在旁边恶狠狠地说。
“阿姨，那我先走了，祝您和叔叔新年快乐，肖晓你也早点完全康复！”我起了身，肖晓的母亲居然也站了起来送我到门口，这让我觉得非常不自在。
“吴问啊，阿姨有些话想跟你说！”肖晓的母亲关上了病房的门，声音突然温柔了很多，“关于肖晓和你的事情。”
我紧张地摇了摇头：“阿姨，您放心我真的把肖晓当普通朋友，如果您不喜欢我，或者怕我影响了肖晓，我可以以后都不在肖晓面前出现的，也可以装作不认识他！”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肖晓的母亲摇了摇头，“我是一个美术老师，其实很多你们年轻人的东西我能明白一些，你们两个人在一起是没什么未来的。”
“阿姨我知道，您相信我，我真的对您家肖晓没有那个意思。”
“我明白，但是这次肖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也看到了你这个孩子的表现，我们自己的孩子我们当然了解，这几天我也觉得吴问你不是什么坏孩子，所以我们做家长的决定不参与这件事情，肖晓也长大了，有他自己的决定，至于以后……，就让你们自己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皱紧了眉头不知道怎么继续说才好，可是我告诉肖晓的母亲他们真的误会了，肖晓的母亲拍了拍我的肩膀：“其实肖晓那孩子挺不错的！”
“啊？”我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肖晓的母亲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多多少少觉得怪怪的。
我知道有肖晓父母照顾肖晓，他一定什么都不缺，可我还是买了一点东西送了回去，肖晓问我是不是舍不得他啊，我笑着说：“你就别闹了，好好养伤吧！”
周禹文给我打电话说要不要等几天跟他一起回家过年，我这才提醒他我家已经搬去了c市，周禹文拍了拍额头说：“对啊，我都忘记了！”
坐上回家的列车，发现这一年过得好快，自从读了大学以后时间就像是在加速跑步一样，看着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我的心却一点也平静不下来，今年发生的事情好多，过去剪不断理还乱的经历就这样剪短了。
关于水乐团下个学期的事情，鼓手学长就毕业了，肖晓大三快要实习而且还要养伤，因为生病耽误了期末考试，好不容易组建起来的水乐团又散开了，难道真的像我想的一样，只要有我在的地方就会有不幸的事情发生吗？
回了家，母亲依旧来车站接我，因为暑假排练的原因和一年未见的母亲再见，多少有点想念，看着她脸上开始有了皱纹，鬓角也长出了白色的头发，五味陈杂。
看着我回来她开心极了，打开家门家里依旧是拾得这么干净，只可惜再热闹也就我们两个人而已。
母亲找了一份不是很辛苦的工作，还用空闲时间帮我织了一件毛衣，她让我赶紧穿上试试，我穿着母亲刚织好的毛衣站在她的面前给她看，没想到母亲突然叹了口气说：“吴问啊，妈妈这一年想清楚了很多事情。”
喜悦的气氛被母亲的叹气冷却了下来，母亲把背靠在沙发上：“前段时间的晚上做梦，总是梦见你坐在，表情都是愁眉苦脸的，我问你为什么那么不开心，你也不理我。”
我坐在母亲身边，我大概知道她的意思：“妈，算了，都过去了。”
“后来我看了一些文章什么的，上面说的很对，其实有的时候我们就是想让你们这些孩子活成我们想象的样子，我终于想明白了。”母亲看着我用手摸了摸我的脸颊，“妈想明白了！不管你跟谁在一起，你过什么样的日子，只要你吃的好穿的好，能好好活着妈就不操心了呀！”
“妈，我都说了，这些都过去了！”我握着母亲的手不知道有多感动。
“从今以后，无论你喜欢的人是男是女，妈都不管了，只要你幸福！”母亲又捏了捏我的手臂，“你看你瘦了多少，原谅妈妈过去犯的错误好吗？”
“嗯，当然！”我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把所有的情绪埋在心里，只留下笑容。
母亲还是试探性地问了一些叶浅的事情，她应该也是看到了叶浅订婚的消息，我说我和叶浅已经不再联系了，以后也不会再有联系了，可能是我长大了的原因，我真的不想把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告诉母亲。
但母亲还是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没事儿，你还年轻未来的机会还有很多。”
虽然母亲的成全来得晚些，但这至少让我在今年的最后几天得到了一点安慰，即使当年母亲没有阻挠我们，如今我和叶浅也依然无法在一起，还是那句话，有些人天生不适合在一起，我记得我看过一本书叫《暮光之城》，里面有一个画面让我记忆犹新，女主是一个人类，他和一个吸血鬼相爱，她梦见自己多年后已经苍老的自己，而他的吸血鬼男朋友却依然青春，这就是距离，两个本不在同类的人，没有什么结果。
“新年快乐~！”
第84章 纸短情长
“喂，肖晓吗？”大年初五的这一天我接到了肖晓的电话，“新年快乐！”
“吴问吗？”电话那头是肖晓母亲的声音，那个声音听起来非常不对劲，让我感觉隐隐不安。
“阿姨？怎么了！”我拿着电话紧张得要命。
“肖晓他突然脑血管出血，现在好像……。”肖晓的母亲大哭了起来，“如果你可以就来一下吧，他一直念叨着你！”
心脏的每一下跳动都给我的身体带来了巨大的震动，母亲还在客厅的茶几前刺着刺绣，她放下针线看着我：“吴问啊？你这是怎么了，谁打的电话？”
“妈……。”我不敢接受现实。
不知为什么，所有不幸运的事情总会在新年前后发生，我已经数不清楚这是多少个不安稳的新年了，曾经坐在飞机上去看奶奶的那种情绪再次涌了出来，我坐飞机回d市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机舱的窗户反射过了我的脸，我看着自己的嘴角抽搐着一滴一滴的流下了眼泪。
胸口上的玉是这些年我从来没有摘下过的东西，我把它从衣服里面拿了出来，握在手心里真诚地祈祷：“奶奶，求你帮我保佑肖晓吧。”
下了飞机我再次联系了肖晓的电话，询问了现在抢救的医院位置，然后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医院，与此同时肖晓正在手术室做着手术和抢救，而肖晓的母亲坐在门口抱着头，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表情，肖晓的父亲皱着眉靠在墙上，看到我来的时候还是向我点了点头。
一切都来得这么突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即使外面的气氛再温暖也抵不过肖晓的伤。
本来肖晓的情况一切都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肖晓说头疼的厉害，早上还吵着要让他妈妈去给他买煎饼，结果刚买完东西回来就这样了，于是肖晓的母亲赶紧按了铃叫医生，没想到医生说情况非常严重，马上就送入了手术室再次手术，现在已经进去好几个小时了，因为正是新年，医院的人本来就不多，可肖晓的病发这里却站着很多人焦急得等待。
我一直握着胸前奶奶留给我的玉，祈祷肖晓可以平安出来。
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依旧像是上次那样从抢救室里走了出来，摘下口罩，我跟着大家往前涌了过去，医生摇了摇头：“对不起，病人突然脑血管出血，手术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抢救无效……。”
“啊！！！”肖晓母亲惊天的尖叫声震动了整个医院，她扒开门想要冲进手术室里，而一向以来都十分理性温柔的肖晓父亲，也奔溃地喊着肖晓的名字。
“肖晓！我的儿子啊！”
我捂着嘴巴不敢相信面前的画面，肖晓抱着日记本不让我看的样子我依然历历在目，甚至肖晓跟我说“早点回来看我！”这句话还像是昨天发生的事情，如今肖晓被宣布抢救无效，我又再一次亲眼目睹了一个身边人的离去。
肖晓真的走了，因为他的遗体就在我的面前被送了出去，我没办法看到肖晓离开时候的样子，所以肖晓在我的记忆里面永远是那个戴着鸭舌帽，说起话来像是小孩子一样，会撒娇耍小脾气的主唱。
肖晓的葬礼我全程参与，肖晓的父母也没有再跟我说过一句话，他们每天以泪洗面，失去一个抚养了二十多年的孩子是多么心碎，最让我忘不了的画面就是肖晓的母亲抱着肖晓的骨灰盒时的样子，就像是真的抱着肖晓，她还说肖晓小时候她就是这样抱着肖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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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晓走后的第五天，肖晓母亲第一次找我，她憔悴的像是老了十岁，然后送给我了一个本子，我知道那个本子是什么，那是肖晓在医院住院的那几天写日记用的本子，我看着这个本子眼泪就流了出来，我不敢接过来，因为我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身份和勇气接下这本日记。
肖晓的母亲把日记塞了过来：“这里面写得都是你，就把他给你保管吧。”
话毕肖晓的母亲转过身安静地离开了，她的背影比她的表情更加沉重和悲伤，感觉给空气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纱。
肖晓走了的这些天，我每天都很难过，那种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的情绪，也带着深深地自责，可肖晓的母亲却没有抓着我的脸打我。
肖晓的日记本是一个很普通的笔记本，不过这本子的封面很好看，上面是在满是星海的地平线中间站着的一只麋鹿，麋鹿的角像是树枝一样伸展着，后面的美丽星海，每一颗星星都闪得发亮，我看不见麋鹿的脸，只能看到它的剪影。
第一页是他醒来后的第二天写得，他像是个傻瓜一样写了一下自己的名字、出生日期、甚至是身高体重，父母叫什么名字，现在喜欢的人叫什么。
现在喜欢的人叫什么？吴问！
他说他怕自己的头受了伤，他怕忘记了自己现在生命中拥有的一切，所以第一天他把他需要记下来的东西都写在日记上面，里面还有关于水乐团的曾经和他想象中的未来，肖晓说他希望水乐团可以一直存在下去，即使是大家都成了上班族，也可以在周末空闲的时候一起练练歌。
里面还写了他的游戏账号密码和银行卡密码，眼圈一红还是有点想笑话他这个小傻子。
第二夜他说他突然想起来第一次和我单独喝酒的时候了，那个时候我因为叶浅订婚的事儿情绪很低落，还喝多了酒一直跟他提起过去的事情，于是我们都分享了自己和前任的故事，可是我居然喝多了一句话也没记住，其实当时我拿着酒瓶挎着他的肩膀说：“没关系，你一定会遇到一个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