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要犯上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汐杨
虹满楼和水云帮,他一个也不想放过。
“左爷,有个送信的小厮要见您。”野狼一边从外往屋里走一边扯着嗓子喊道,带进来一屋子的冷风。
范二欲言又止终究将自己满腹的埋怨话压住了。
左玄歌朝他看了一眼:“出去看看。”
“是。”范二领命而去。
左玄歌将桌上的一壶酒抛给野狼:“坐下歇歇。”
野狼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一张太师椅上,就着壶嘴喝了一大口,歇不到片刻起身又要走。
“野狼,其实你不必跟着姚副将一块巡视的。”
野狼抹了抹嘴:“嘿,我爱跟着姚将军一块儿巡视巡视,他们那些将士打仗是好手,对付江湖人可就没那么应手了。”
野狼拍拍屁股走了,司徒凛月看出左玄歌的犹豫:“不知道该如何安置他?”
左玄歌支起脑袋:“师父,你说我让苻将军给他在军中找个职务如何?”
“不妥。”司徒凛月摇了摇头,“在军纪严明的苻家军,野狼怕是要吃苦头。”
“也是。”左玄歌轻叹一口气,其实离开炎城以来,左玄歌明里暗里也跟野狼提起此事,他虽然与将士们玩得好,心里却一丝想从伍的意思也没有。
江湖的广阔又岂是那一方城墙可以比拟的?
范二领着个小厮进来,左玄歌见到那十几岁的少年,额角跳了跳,整个身体瞬间僵硬了。
“公子,是宋先生的信。”
左玄歌扶着额:“拿上来吧。”
他一目十行地看完信,抬手就要将信撕了,终究还是被范二拦了下来:“诶!公子,阿蛮还等着您回信呢……”
您可不能任性啊……
左玄歌狡诈地看了看那地上那少年:“范二,我若是把他杀了,再谎称从没到信,你说有几分把握能骗过宋小人?”
范二哭笑不得,结结巴巴地据实以告:“大概……大概是零吧……”
左玄歌苦恼地甩着手里的信:“你先将阿蛮带下去好生款待着,这信嘛我还得酝酿酝酿。”
“是。”
范二带着阿蛮走后,司徒凛月饶有趣味地盯着左玄歌手中的信,对于这个能让左玄歌都觉得头疼的人,他实在是太有兴趣了。
左玄歌双手捏着信纸作势想撕,似乎又觉得不妥,终于只是恶狠狠地将信纸揉成一团丢了出去。
“这位宋先生是何人?”
“宋小人啊。”
“……我问的是他的尊姓大名。”
左玄歌哼了一声:“不尊也不名,他就叫宋小人。”
这对话实在难以继续,司徒凛月只好换了话题:“他信里说什么了?”
这个更是提起来便叫左玄歌生气,却又莫可奈何:“……叫我玩够了就回家……否则……”
“否则如何?”
“否则……杀到风城来拧着我的耳朵把我带回去……”宋小人真是个十足十的小人,又不是他爹,教训他起来却比他爹都狠,可偏偏左玄歌拿他毫无办法,谁让从小到大只有他能识破自己所有的小动作呢。
“有趣。”司徒凛月难得展露笑脸。
“师父啊,你这样的思想可是很危险的,俗话说的好,君子好得罪,小人难防备,宋小人那就是小人中的小人,躲他还来不及,你还觉得有趣。”
左玄歌一边说着一边又无奈地将被他揉成一团的信纸捡了回来,摊开摆在侧身的桌子上:“……回信说我病了,走不了了……如何?”
左玄歌咬着笔杆自行摇了摇头:“宋小人那么爱卖弄,肯定要赶来给我医治,只怕来得更快了……”
这句话司徒凛月就自动理解成了,是那位宋先生会因为担心他而更快赶来……
“还是说我要在风城找媳妇吧,这他总没话可说了吧……”
“哐”地一声茶托与木质桌面碰撞的声音,将左玄歌惊得抬了抬头:“师父,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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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凛月冷着脸淡然道:“没什么。”
左玄歌犹疑地回目光继续看着桌上那皱皱巴巴的信纸,头顶冷冷的声音传来:“徒儿看上哪家姑娘了?可需要为师去为你提亲?”
左玄歌正待回答,门外突然传来范二的声音:“公子,虹满楼的茗香姑娘求见。”
她来干嘛?
师徒二人的神情登时严肃起来,左玄歌起身正要往外走,却被司徒凛月拉住,看着他的眼睛缓缓摇了摇头。
左玄歌笑了笑:“师父,这大冬天的,将一个弱女子拒之门外只怕有些不妥吧,传出去徒儿还要不要在江湖行走了。”
“反正你的名声早就败坏得不值几个钱了。”
师徒二人还在僵持,屋外范二又说话了:“公子,茗香姑娘求见司徒先生。”
“臭小子!你说话大喘气啊!她到底要见谁?”
“见……见司徒先生……”
左玄歌看了看司徒凛月:“师父,见吗?”
“不见。”司徒凛月坐回椅子里,拒绝得干脆。
“你就一点也不好奇她来的目的?”问这话的同时,左玄歌也在心里把茗香此来的目的想了一番,调虎离山?通过司徒凛月来接近自己?似乎都显得有些多余……
“不管她有什么目的,不理会就不会有结果。”
左玄歌冲着师父竖起了大拇指:“师父果然沉得住气,可是我倒觉得与其待在暗处猜测她们的目的,倒不如顺着她们了解她们的真正目的。”
司徒凛月摇了摇头:“你啊,就是坐不住。”
语气中虽然带着些无奈,司徒凛月却还是起身往外走了,推开门,冷眼望着跟在范二身后的娇俏女子:“什么事,说。”
瞧着师父这硬邦邦的态度,左玄歌再一次觉得虹满楼里的诸位是脑子被驴踢了吗?无论要打要杀要□□,明显冲着自己来要方便许多嘛,何必这么迂回呢。
就着月色,左玄歌这才看见茗香脸上挂着斑驳泪痕,一双秋水般的眼睛红肿如桃,粉白的面颊上梨花带雨实在叫人心疼。
茗香俯身行了一个大礼:“司徒先生,我……我……请司徒先生送我回虹满楼……”
话还未说完,茗香眼中已蓄满了晶莹泪水,眼泪随着她的话音滚滚落下,一颗紧着一颗,再加上她的欲言又止,这名满天下的花魁是在风城受了多大的委屈才会如此拜倒在司徒凛月的面前啊。
只消稍稍联想一下,那个痴爱花魁多年却无果的南宫凌,答案似乎便呼之欲出了。
“司徒先生。”茗香抬起头,泪眼中眸光却是坚毅,“珩羽派以扶弱救人为己任,小女子……小女子请司徒掌门救命。”
司徒凛月似乎不为所动,他没有说话,任由茗香跪在阶下,也不知是因为情绪激动还是冬夜寒冷,茗香肩头瑟瑟发抖,眼中的泪越落越急了。
“范二,你先带茗香姑娘去客房休息。”
范二退了两步与茗香并行,可是伏在地上茗香却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场面又陷入了僵局。
左玄歌只好再一次开口:“还不快将茗香姑娘扶起来?今日天色已晚,哪怕要走也得赶在明日,先好生照顾茗香姑娘住下。”
左玄歌这话既是说给范二听的,也是说给茗香听的,听过之后,那满脸泪痕的女子终于肯在范二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送不送?”左玄歌朝司徒凛月歪了歪头。
“不……”司徒凛月原本斩钉截铁的拒绝却在左玄歌的目光下改了口,“……徒儿觉得呢?”
左玄歌松了一口气正要开口,却又被司徒凛月抢先道:“不过,我绝不离开你。”
“师父……”
“有可能是调虎离山,我若走了,不放心。”司徒凛月的目光始终不离左玄歌,仿佛在印证着自己的话,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心把他一人丢在风城的。
“我与师父同行,把她送出风城便打道回府如何?”
“好。”
☆、城外遇袭
次日,头一天还容光焕发绝色无双的茗香竟如雨打芭蕉一般无打采,受了风寒浑身发冷的花魁在回熙州一事上却执着得很,无奈,左玄歌只得找人将她扶上了他的专属马车。
马车只够乘坐两人,让茗香躺进去便更嫌拥挤了。
“我们只有一辆马车。”司徒凛月侧过头看了看他,“你随我骑马。”
左玄歌想起两人共乘一马的画面,忍不住头皮发麻,当初还好说,他流落江湖也没谁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现在可大不相同了,让姚副将和那么多边疆将士们看见他被一个大男人环着腰坐在同一匹马上?就算那个男人是师父大人也不行啊,太有损他的英名了。
“师父,你也说了茗香并不会武功,现在又病得只剩了半条命,难不成你还怕我被她伤了不成?退一步讲,若是虹满楼当真在半途上袭击,我还能以她做人质牵制一下她们呢。”左玄歌分析得头头是道,“所以,我在马车里比跟你共骑更安全。”
他说的有几分道理,两人共乘一马,若真有人来袭确实避让不便,让他乘坐马车,司徒凛月骑马随行还可时时注意着周边的风吹草动。
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风城,茗香病得憔悴,左玄歌自然不好就此将她放下,只好送佛送到西继续往熙州方向而去。
行至荒烟野地,道旁光秃秃的树干随风轻轻摇曳,林中一股肃杀之气迎面而来,司徒凛月凌厉地朝那黑漆漆的一片枯树林看过去,驻马停了下来。
身侧的马车和身后的军队像是感召到了他的紧张也纷纷跟着停下。
左玄歌掀帘看了他一眼:“师父……”
还未及说完话便被司徒凛月将车帘盖上:“别出来”
帘子甫一放下,林子里窜出四条黑影,四柄长剑泛着寒光齐刷刷朝司徒凛月刺来,司徒凛月不等他们近前,从马上飞身掠起,迎着那四柄剑直冲而去,几声铿锵金鸣过后,四个蒙面人的剑尖被震飞,四人立在司徒凛月四角形成合围之势,剑招笼罩剑气盛人。
姚晦缶领着一干身经百战的将士却只能看着干瞪眼,完全插不上手,甚至眼花缭乱不可久视。
左玄歌再度掀开窗上的帘子:“姚副将,你领着野狼去替我师父解围。”
“左公子,司徒先生吩咐我们守在马车周围无论发生何事都不可离开。”
那四人的剑阵将左玄歌的目光吸引过去,剑招确实花哨瞭目,隐约有舞蹈之意,他凝目看过去,回头望了马车里躺着的茗香一眼:“剑阵确实漂亮,可惜啊,东西南北缺了个角,气势便散了。”
茗香瞪眼看着他,似有些意外。
左玄歌淡淡一笑:“立于北角的剑客气势太弱,武功稍逊,拖后腿了。”
果然,在四人合围之下,本有些落下风的司徒凛月,只追着北角的剑客穷追猛打,逼得东西两个方位的人错了位置坏了剑阵,四人立刻落了劣势。
东首的剑客一声轻啸,另三人脚步微调,四人成三角之势,为首的那个与司徒凛月直面过招,大开大合居然能过司徒凛月十数招而不败,其余三人从旁协助,时不时扰乱一下司徒凛月的视线,让他打得颇为不顺手。
满心全在对战四剑客的司徒凛月身上,左玄歌丝毫没有察觉危险悄然而至,又一波黑衣人不知从何而起,四面八方直径朝马车冲了过来。
他们对路旁打得胶着的司徒凛月等五人视若无睹,剑指马车呼啸而来,姚晦缶领着随行的将士御敌,左玄歌的眸光冷下来瞥了茗香一眼:“虹满楼这次还真是下了血本了。”
茗香似没有听见他的话,目光游离若有所思,马车外兵刃相交的声响越来越近,后面来着一干黑衣人武功也不弱,很快便攻至了马车周围。
车身一晃,一个蒙面人掀开车帘探了个头进来,几乎同一时刻,左玄歌绕至茗香身后,将一柄罕见的致匕首抵在茗香的脖颈上:“退下去!”
那蒙面人愣了愣,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抬了抬手,银光一晃,一柄长剑直刺而来,狭小的马车之上左玄歌躲无可躲。
他眼前一花,一个身影突然移动至他的身前将他整个遮住,长剑划破肌理的“嘶啦”声响起,身前的人软绵绵倒在左玄歌身上,黏腻猩红的鲜血沾得他满身都是。
黑衣人被一只手暴力地提起往外狠狠一摔,司徒凛月急切地探身进来,眼前的一幕让他神思一顿心猛地沉下去,他蛮横地将茗香的身体往旁边拨开,抱起左玄歌将其带下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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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左玄歌气若游丝。
“你别说话……”司徒凛月左手握住左玄歌的双手,右手将玉寒剑握紧。
身后的黑衣人呈包围之势缓缓朝着居中的两人靠近,司徒凛月愤然回头厉声一喝:“谁敢上前!”
他双目猩红似已失去了理智,被呵斥住的黑衣人犹豫着进退两难,只是脚步稍稍动了动,司徒凛月微微侧头,身形不动,右手执剑划出一个圈,凌厉剑气激射而出,浩然正气以摧枯拉朽的气势震荡开来,将黑衣人震飞数丈五脏俱裂。
师父这是真的生气了啊……躺在司徒凛月怀里的左玄歌都禁不住感到心寒。
目光重回到左玄歌身上,司徒凛月眸中的戾气才退去,左玄歌满身带血面色苍白的躺在自己怀中,司徒凛月的心便如被人千刀万剐难以自持。
“你不能死……”司徒凛月双目一闭,两滴眼泪竟缓缓滑落。
吓得左玄歌登时浑身一紧,结结巴巴道:“师父……我、我不会死……”
司徒凛月只道他是在安慰自己,深吸了一口气,再度正眼时,眸中已是一片明澈:“是啊,你还欠着我四壶酒呢,你若是死了,我先为你报仇,然后,便是黄泉地府我也要寻到你将欠我酒债还了。”
左玄歌又是一惊,一身冷汗都冒了出来,不过是欠了几壶酒,居然要上穷碧落下黄泉?知道的知道是欠了酒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情债呢。
司徒凛月手上用劲将左玄歌拦腰抱起。
“师……师父,你要带我去哪?”
“去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司徒凛月盯着他,仿佛连一刻也不愿错过。
“师父……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左玄歌觉得非得解释解释了,毕竟那么多双眼睛盯在两人身上呢。
司徒凛月眸光一暗,转瞬又苦笑起来:“就算你无意,我也不会在此刻放开你的。”
司徒凛月抱着他走了一步,众人的目光也便跟着移了几寸。
“师父。”左玄歌终究受不住那些赤·裸裸的目光,用手抵了抵司徒凛月的胸口,“师父啊,你真的有误会,我……我没受伤……”
司徒凛月疑惑地看着他,鲜红的血迹在他浅色的锦衣上实在触目惊心,看得司徒凛月心里一阵阵抽痛。
“我真没受伤,是茗香给我挡了一剑。”左玄歌往马车的方向看了看,“我身上沾的是她的血。”
“那你不早说?”司徒凛月皱起眉,心里突然一松的同时却又仿佛更沉重了,是失而复得的喜?还是怕再度失去的愁?他分辨不出,只是看着左玄歌依偎在自己怀里还一脸无辜的样子,他就很想俯身下去狠狠地吻住他那已恢复血色的唇。
“我说了我不会死啊。”左玄歌目光游离,面上飘起一丝绯色,似乎在偷偷瞄旁边的姚晦缶等人。
他的小表情落在司徒凛月眼里便更显诱惑,思量再三,司徒凛月终究稍稍矮身,松开一只手将他的双脚放在了地上。
如果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吻了他,他大概要当场炸毛的吧,冒险冒进不是司徒凛月的风格。
左玄歌一下地便往马车走过去,掀起车帘看了看躺倒在车厢里的茗香,眸中闪过一丝疑虑。
马车里一片狼藉,花魁茗香伏身于一片血泊上,面色煞白如雪,左玄歌探身进车厢内,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悄然松了口气:“范二,拿金疮药来给她处理一下伤口,驾车到最近的医馆为茗香姑娘治伤。”
“是。”
将茗香交由范二去照顾,左玄歌从马车上跳下来:“这里距风城不远,看来我们得原路返回了。”
“茗香为你挡了一剑?”司徒凛月开始细细琢磨他这一句话的意思。
“嗯。”左玄歌点头,他也是一头雾水,“对了,师父,与你对招的四个高手呢?”
“撤走了。”
“撤走了?”左玄歌心中更添疑窦,按照当时的状况,他们四人虽然不至于打赢司徒凛月,却也足够牵制他了,而其余黑衣人因为人数众多又都是江湖练家子,姚晦缶率领的将士根本抵挡不住。
局面已经有些失控,而更蹊跷的是,茗香居然替自己挨了那一剑,实在是奇哉怪哉。
姚晦缶已经将黑衣人的尸体聚在一处,司徒凛月上前看了看,左玄歌紧随着他。
地上统共三十具黑衣人的尸·体,清一色的女子,身上自然没有半点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
换名字和新封面啦~~
要特别鸣谢我家大宝贝青莲~~如果不是她一直鞭笞我,我一定就把一个死丑死丑的封面挂上来了……
☆、狼子野心
回程路上,左玄歌只有跟师父同乘了,马车里有范二照顾茗香,他自然不能再去挤,况且车厢内血气重,也比不了马上的风光好。
司徒凛月的胸口紧紧贴在左玄歌的后背,他的鼻息就在左玄歌耳畔,每一下心跳,每一次呼吸都清清楚楚。
耳鬓厮磨衣带缠绕,实在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
刚刚才经历了一次生死擦肩的左玄歌,似乎心也大了些,比起被师父拦腰打横抱起,一起骑马算什么?
他思量了半晌终于开口:“师父,后面这批黑衣人跟起初的四人应当来历不同。”
“嗯,我也这么想。”
“师父也是这么想的?”左玄歌偏了偏头,正巧司徒凛月略低着头向前靠了靠,他的唇撞在左玄歌的脸上,碰着左玄歌的嘴角。
左玄歌的身体僵住,一时也忘了要将脸转回来,司徒凛月手上一紧,将左玄歌整个箍在自己怀里,闭着眼睛将嘴移了移,正对着左玄歌的唇吻了下去。
左玄歌整个怔住,望归宫上的那个吻若说是意外,那么……这个呢?
司徒凛月并不给他细想的机会,很快坐正了身体离开他的唇,双手环在他的腰侧顺着马儿的颠簸微微移动,让左玄歌有些迷惑,刚刚那双唇相对的一下撞击,究竟是意外还是刻意为之。
“那四人武功很高,若是非要缠着我打斗,或许我便来不及将蒙面人拉下马车。”说到这里,司徒凛月握缰绳的手紧了紧,“我应该寸步不离地守在你身侧的。”
左玄歌接着说道:“嗯,那批黑衣人跟虹满楼应当没有关系,否则不会连茗香也下手,至于那四名高手……姑且认为她们是虹满楼的人吧,只是,我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司徒凛月笑了笑:“她们似乎是冲我而来。”
“嗯。”左玄歌点点头,依旧觉得有些不可置信,“师父何时得罪她们了?况且茗香救我一命,她们却又对师父出手……”
左玄歌摇了摇头:“还是不可原谅。”
“她们冲我而来倒也并非是为了要我的命,她们剑气虽凌厉却不带杀意。”
“事情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左玄歌看着前方风城高耸巍峨的城楼,他们出城不过数里便遇袭,实在是值得玩味。
一行人回到观天楼不久,范一也带着熙州的消息回来了。
“公子,虹满楼在水云帮的打压之下确实岌岌可危,已是强弩之末了。”
“水云帮这么有本事?卫知书还没把织云坊回去?”
范一犹豫了一会儿,才据实以报:“呃……卫大人明面儿上虽然限制了织云坊,可是暗地里似乎还是水云帮控制着,毕竟年关将至,正是织云坊生意最好的当儿啊,上贡给京师那边儿的织云锦也还在赶制呢,这会儿出不得幺蛾子。”
“说说虹满楼如何危机了?”
“熙州的四大财主撤了对虹满楼的支持。”
左玄歌支着头叹了口气,这招倒是真绝了。
虹满楼既享誉天下第一楼的美称,自然与寻常青楼不同,它网罗天下美女,却多是以才艺惊人,并不做皮肉生意,又一向清高,所以外表看上去光鲜非常,实际上进账的银子却并不多,然而楼里大大小小那么多姑娘,又都是打小就悉心培养的,自然是入不敷出,幸而天下第一楼总有第一楼的金贵,向来不乏金主爱惜,这熙州的四大财主近水楼台先得月自然成了首当其冲的冤大头。
没了他们的支持,不说明面上的这些姑娘如何养活,还能不能保住虹满楼这不卖皮肉的金字招牌,她们暗地里那名为杀手组织却不干活儿也不知在干什么勾当的玉虹轩只怕也撑不住吧。
徒儿要犯上 徒儿要犯上_分节阅读_67
“你将虹满楼害得这么惨,茗香居然还救你一命……”
左玄歌侧头看了看声音的主人,司徒凛月正用不太友善的目光看着他,左玄歌赶紧喝了口茶压压惊。
“难不成她看上你了?”
左玄歌一口茶喷了出来,幸而司徒凛月跑得快,否则就要被喷一身一脸了。
“师父,不要乱开玩笑好不好。”
司徒凛月伸出手,用袖子为他擦了擦嘴:“我没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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