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起床都看见教主在化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钟晓生
卢雅江将两截断枪丢开,低着头道:“右护法。”
尹言表情淡漠地问道:“梨花枪法你使的不错。是谁教你的枪法?”
卢雅江不敢说,垂着脑袋默不作声。
尹言倒也不追问,只道:“没想到你竟有这个天分。”
卢雅江忐忑不安极了。
尹言站了一会儿,无话可说,转身就走。卢雅江却慌慌张张地抬起头唤道:“右护法!”
尹言停下脚步。卢雅江咬了咬嘴唇,纠结地问道:“右护法,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的身世?”
尹言眉头一跳。
卢雅江鼓起勇气问道:“我、我跟青衣客韩江,又没有关系?”
54.
卢雅江鼓起勇气问道:“我、我跟青衣客韩江,有没有关系?”
尹言听到这个名字,有片刻的恍神。有多久没有听到过这个人的名字了?二十年前,前任教主下令出岫山之人不准在提起那个人,他似乎就没有听人提过了。他轻笑一声,道:“听说你杀了金蝉剑刘远通,是不是?”
卢雅江道:“是。”
尹言道:“不错,你已为你生父报仇。”
卢雅江虽然早就猜到过,可是听尹言亲口承认,他还是万分震惊。尹言抬步要走,卢雅江急急道:“右护法,那我的生母是谁?”
尹言再度停下脚步:“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卢雅江满腹疑惑,接着又问道:“那‘阔刀’为什么会以为他才是韩江的儿子?”
尹言微微蹙眉,冷冷道:“他误会了。”
卢雅江又道:“他说他有个弟弟,难道我爹娘还有其他的儿子吗?”
尹言心里把高晟风骂了个狗血喷头,即不否认,也不肯定:道:“你问的已经太多了,左护法,你只要记得你是天宁教的左护法就够了,旁的不需多想。近日来教主教务缠身,你闲的有空练枪,不如去为他分忧。”说罢飘然离去。
卢雅江哑然。他突然有些为韩骋心疼,韩骋到死都不知道他自己真实的身份,顶着别人的身份活了一辈子。
卢雅江回到屋里,默默擦了会儿剑,突然听见外面有个低沉粗犷的女声低声喊道:“左护法大人。”
卢雅江道:“进来吧。”
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人称孟大妈。孟大妈皮肤黝黑粗糙,身形魁梧,脑袋上盘着一个乱糟糟的鸟窝头,好像一个女土匪。
卢雅江第一次遇到孟大妈是在他十三岁的时候,那时候他被左护法罚到思过崖去面壁思过,要不吃不喝不睡对着一块光秃秃的岩壁跪三天。那时候孟大妈就在思过崖干活,看他小小年纪很可怜,每天偷偷给他送水喝。卢雅江跪完三天以后昏了过去,孟大妈把他捡回自己住的小屋里照顾了他一天,还给他揉跪到僵硬的腿。后来孟大妈调到山顶总部来工作了,负责倒江潮居的馊水,但是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倒,卢雅江也搞不清楚他们分班的次序,有时连着三天是孟大妈,有时十天半个月孟大妈也不出现一次,都是别人来倒。
卢雅江并不喜欢孟大妈,因为孟大妈是个很奇怪的人,每次一进门就用一种特别腻歪的眼神看着卢雅江,如果是一个十六七的妙龄少女做出这种神情,会让人觉得很可爱,但是一个黑壮大妈这么做,就徒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了。
果然,这次孟大妈一进门,有用那样欲语还休的眼神盯着卢雅江看,突然,她惊呼一声,冲上来握住了卢雅江的手:“孩子,你受苦了,怎么半年不见,你瘦了这么多?”
卢雅江的手被她粗糙的大手握住,只觉得刺剌剌的,那手还是温湿的,不知道上面沾了什么。他一个哆嗦,赶紧把自己的手了回来,拂袖怒道:“快点了快点走!”
如果这是一个寻常妇人,卢雅江很可能已经拔剑把她的手剁了,但是孟大妈曾经在他十三岁的时候照顾过他,那是他人生中第一个照顾他的人,他固然不喜欢孟大妈,但是他不会对她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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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大妈了馊水,用恋恋不舍的目光看着他,看得他背后阴嗖嗖的凉,拼命甩了甩手,怒道:“快走快走!”
孟大妈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孟大妈一走,卢雅江立刻冲出院子,打了一桶井水上来,用皂角洗了三遍手,这才松了口气。
没多久,一名弟子进来通报:“左护法大人,教主传召。”
卢雅江将剑一,匆匆过去了。
55.
高晟风坐在高台的蟠龙椅上,卢雅江和尹言站在他身后,脚下是上千名弟子排成的阵列。高晟风道:“据探子回报,再有半个月,江湖上的那些伪君子们就要到我出岫山脚下了。此次参与的有十一个大门派,二十个小门派,总共三千多人。他们嫉妒我天宁教人杰地灵,又有传世武学典籍,想来抢夺我出岫山的宝藏。我们要让他们有命来,没命回,出岫山就是他们的削骨之所!左护法,朱雀尊使手下九令人马由你统帅,把守西山入口。玄武、青龙二尊使听命于右护法,守卫总坛。本教主亲自带领白虎九令,守东路。”
四尊使在被点名的时候便出列下跪,待高晟风说完,又迅速闪回列队中。
高晟风分配完任务,即刻让人去操练。出岫山上的弟子们每个月都会有两次大型的保卫战演习,已经被操练的麻木了,所以他们并没有很紧张的感觉。
卢雅江带人练到晚上,队回去,正要回他的江潮居,此时高晟风又派人来传召他,于是他匆匆赶往高晟风居住的紫霄院。
高晟风站在花苑中,听见卢雅江的脚步声,缓缓转过身来,卢雅江单膝跪了下去:“属下参见教主。”
高晟风道:“起身。”
卢雅江缓缓站起来,还是低着头。
高晟风冷冷道:“自从本教主的脸变了以后,你好像很不愿意看本教主?你嫌弃本教主污了你的眼?”
其实从前卢雅江当着高晟风面的时候也一直不敢与他对视,只有站在他身后的时候才敢全神贯注地看他,高晟风这根本属于无端发难。
卢雅江很是无奈,只得抬起头来,这才发觉高晟风的脸好像比上一次看更丑了一点:“……属下不敢。”
高晟风走上前,扳起他的下巴,道:“左护法,你觉得本教主丑吗?”
卢雅江的表情有些微妙:“属下……”
高晟风道:“你直说就是了,本教主不会怪罪于你。”
卢雅江略一沉吟,道:“教主英明神武,风姿过人,又岂是可单以相貌置评的?”他想了想,最近高晟风似乎问了他许多关于外表的问题,看来练功把容貌练毁了这件事高晟风是很介怀的。不过高晟风从前的脸也算不上好看,卢雅江真是没想到他居然是个这么在意外表的人,感慨之余,又觉得同情。
高晟风缓缓道:“左护法,你是否仰慕本教主?”
卢雅江心头一跳,神色瞬间有些慌乱:“属下、自、自然是仰慕教主的。”
“无论本教主长成什么样?”
卢雅江真心实意地望着他,眼睛亮晶晶的:“教主,其实此事你当真不必介怀,你从前的相貌……也不算多好看,在属下眼里,你现在和过去并没有多大区别,一样威风凛凛。在属下眼里,任何人都无法与教主媲美。”
“任、何、人、都、比、不、上、我?”高晟风一字一顿地重复,气恼地磨了磨牙。难怪卢雅江不喜欢长得好看的,看来他的眼睛有点问题,这张脸的皮皱的都快烂了,居然说跟以前没多大区别?
卢雅江道:“是。”
高晟风松开他的下巴,冷哼一声:“左护法,没想到你这么会溜须拍马,这都是跟谁学的?”
卢雅江慌忙道:“属下字字句句发自肺腑。”
高晟风嘶嘶抽着冷气,干瞪着他,半晌才道:“你到底仰慕本教主什么?是我的教主地位,还是我的武功,或者是其他什么?”
卢雅江不知道他今天怎么净问这种问题,只觉口干舌燥,又羞又怕,只得硬着头皮道:“属下仰慕的正是教主这个人。”
“如果有一天我不是教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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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也会追随教主。”
“如果有一天我的脸,我的声音,我的脾气都变了呢?”
卢雅江迟疑了一下,道:“属下永远忠诚于教主。”
高晟风翻了个白眼,又道:“本教主从小跟你一起长大,你三岁那年我四岁,小时候本教主尿了床,怕被右护法责骂,本教主就偷偷把被子跟你的换了,谁知道你居然把屎拉在了被子上了,害得本教主还得帮你洗被子。”
卢雅江瞠目结舌,表情异常微妙。
高晟风没好气道:“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你是从哪一年开始仰慕本教主的呢?”
卢雅江憋了半晌,本想如实道十五岁,但是想想如果这样说的话高晟风一定会说自己是因为他坐上了教主的位置才仰慕他,于是道:“属下第一次见到教主,就被教主的气度所折服。”
高晟风阴阳怪气地提醒道:“那时候你才三岁。”
卢雅江死不悔改:“正是。”
高晟风又道:“也就是说,我们三十六人一起习武的时候,你就一直关注着本教主。”
卢雅江道:“……是。”
“这么说你七岁那年偷了‘阔刀’的馒头,分给本教主,也是因为仰慕我?”
听到他提起韩骋,卢雅江的心跳慢了一拍,但还是下意识地回答道:“……是……”
高晟风已经气的头顶冒烟了。
突然,他咧开嘴笑了起来,柔声道:“左护法,听说你今天上午找右护法问了你的身世?”
卢雅江略一迟疑:“是。”
高晟风的声音更温柔了:“想必你已经知道你的父亲是谁了。”
“是。”
“那么,你可知你的母亲是谁?”
卢雅江有些诧异地抬起头看着他。
高晟风微笑道:“其实,她一直就在你身边。你以为本教主当年为何将孟大妈从思过崖调到你的江潮居?”
卢雅江瞬间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高晟风道:“你虽是我天宁教的左护法,但也是你父母的孩子。日后可要好好尽孝。”
卢雅江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
高晟风原本想叫他回去休息,可看他这副又震惊、又害怕、又纠结的样子,心底油然而生一种报复的快感。有了快感,他就想好好疼惜卢雅江,便道:“今晚你留下吧。”
夜里高晟风又将卢雅江折腾的奄奄一息,心满意足地搂着卢雅江入睡。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他听到身边人小声问道:“教主,你说的是真的吗?”
“嗯?”高晟风困倦地喃喃道:“真的。”
卢雅江很纠结地问道:“属下在山下听人说……韩江当年与右护法……曾有过一段情……”
“嗯。”
“那他为何会和我的母亲……”
高晟风打了个哈欠:“你母亲和右护法长得很像你不觉得吗?”
卢雅江倒抽了一口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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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晟风亲了亲他软软的脸颊,轻轻他的鼻尖,又亲亲他的发际,柔声哄道:“睡吧。”
卢雅江的身体僵硬了一下。
高晟风骤然惊醒,察觉到自己方才的态度过于亲密了,猛地回胳膊翻了个身背对着卢雅江,冷冷道:“本教主弄错人了。”
卢雅江的眼睛骤然睁大了。他的下身刚才被高晟风折腾的很痛了,但是此刻,他察觉不到那里的疼痛,因为胸口传来的剧痛和窒息感已经让他察觉不到其他了。
过了一会儿,高晟风道:“你去隔间睡。”
卢雅江什么也没有说,走下床,默默拾起自己被丢在地上的衣服穿上,赤着脚走了。
高晟风抱着还有卢雅江气息的被子在宽大的床上来回滚了十几圈,无声长啸,失眠了。
作者有话要说:教主是中二大变态没错,不过他也是被逼成变态的,谁让他生在变态的魔教呢~~~从小被迫顶着别人的脸,用别人的脸和自己喜欢的人亲热神马的~~~教主也很纠结很伤心的~~~
56.
第二天,卢雅江又见到了孟大妈。
孟大妈走进江潮居,如常的用含情脉脉的眼神盯着卢雅江看,卢雅江被她看的一身鸡皮之余,想到高晟风昨天的话,也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孟大妈长了一双三角眼,蒜头鼻,胖胖的脸,脸颊上的肉随着她每走一步就晃动一下。
卢雅江想起昨晚高晟风说的,孟大妈和左护法长得有点像,瞬间哆嗦了一下。
孟大妈并没有了馊水立刻走人,而是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上前递给卢雅江,满怀期待地看着他:“大人,你瘦了这么多,一定是最近很勤苦。这是奴婢亲手蒸的包子,鹿鞭馅的,补的很,你尝尝吧。”
卢雅江看了眼她手里的纸包,纠结了一会儿,道:“我……我不要。”
孟大妈黯然神伤:“大人,是不是嫌弃妾身是个倒馊水的?这包子干净的很,妾身洗了三遍手才和的皮儿。”
卢雅江心里万分纠结。他宁愿高晟风没有告诉过他孟大妈是他的生母。他从小生出岫山上长大,三岁起就和一群路都走不稳的孩子一起练武,对于生身父母概念很淡,无父无母也并不觉得感伤,尹言扮演了他全部的长辈角色:师父、父亲、母亲……后来他长大了,他下了山,看见山下的孩子们靠在父母怀里撒娇,他也思考过自己的父母是什么人。他并不懂得为人子女应该如何与父母相处,他只知道,虽然他对孟大娘没有感情,但是他不能对自己的母亲太过分。
他不耐烦地指了指桌子:“放那里吧。”
孟大妈放下包子,含情脉脉地看了卢雅江一眼,出去了。
孟大妈走后,卢雅江一脸嫌弃地拿起那个包子闻了闻,意外地还挺香。撕开闻了闻,一股子腥气,皱着眉头扔了。
晚上外面的蝉鸣声尤其的响,卢雅江在屋里睡不着,便出屋闲逛。他出了江潮居,默默站定,仰望观日峰上那一处阁楼——那是高晟风居住的紫霄阁。
突然,他听见附近隐隐又呜咽声,心里觉得奇怪,凝神分辨声音传来的方向,然后悄无声息地潜了过去。
孟大妈肥硕的身躯跪在地上,面前放了个点燃的炭盆,她正在往炭盆里丢纸钱。卢雅江只听她低声呜咽道:“没良心的冤家啊,你怎么去的这样早,我怀胎十个月为你生下个白胖小子,如今你儿子都有你当初这么大了,我也姑娘熬成婆了。我多想你啊冤家~~给你送点钱,你在下面可要过得好~~”
卢雅江大吃一惊,隐藏了自己的气息,凝神听她的自言自语。
“冤家呀,当年我一个黄花大闺女就被你白骗了身子去,好在儿子生了,像极了我,这眉眼,这鼻子,我看着他,活脱脱就是在照镜子。我这二十多年也算没白熬。”
卢雅江呼吸一滞,差点从树后摔出来。
“咱儿子是出息了,当了天宁教的左护法,可惜我不敢认他,怕他嫌弃我是一个倒馊水的。可我每天瞧着他,都想,要是有一天他能管我叫一声娘亲该多好,他要是能伺候我一回,帮我洗洗脚,抠抠脚上的鸡眼,帮我清一清脚指甲里的烂肉,我这辈子可都圆满了。”
卢雅江一阵作呕,听不下去了,扶着树干走了。
耳听得卢雅江离开,孟大妈把手里的纸钱统统丢进炭盆里,乐得用肥胖的身躯在地上捂着肚子打滚。
突然间,一个阴嗖嗖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你的冤家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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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吓了一大跳,一抬头,只见白衣飘飘的右护法站在树冠上,从上而下冷冷地打量着他。
化妆成孟大妈的教主大人猛地从地上蹦起来,心虚地喊道:“右、右护法。”
尹言脚尖一点,飘飘然地从树上跳下来,落在一个树墩上,负手而立:“教主,你白天练兵,晚上不睡觉,力真不错。好玩吗?”
高晟风弱声道:“我白天要练兵,晚上总得找点事情放松一下。”
尹言一个轻飘飘的眼神过去,高晟风走上前,由于尹言站在树墩子上,比他还高出一截,他伸出手正好搂住尹言的腰,将脸埋在尹言怀里轻蹭,像小时候一样撒起娇来:“尹叔叔。”
尹言低头看了眼怀里的黑胖大妈,膝盖一提,高晟风立刻捂着胸摔了出去。他委屈地揉着被撞疼的胸口:“尹叔叔。”
尹言叹了口气,道:“教主,你若觉得雅江有趣,逗他玩玩也就罢了,勿将你自己折了进去。”
高晟风心虚地低下头:“我、我不会的。”等他再抬起头的时候,尹言已经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musuke、8酱、端木长老打滚那段我很喜欢、夜雨眠音的地雷,以及和路雪的五颗地雷~~
最近作业和考试多的我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来,更新可能不那么给力了,我尽量吧~~~
57.
半个月后,浩浩荡荡数千人的队伍开近出岫山。
出岫山山壁陡峭,易守难攻,故而当年韩燮才将教址选在此地。出岫山众山头仅东西二路能上人,其他地方山势险峻,即便是轻功最高强者亦无法攀上。正是因此,江湖第一大魔教天宁教伫立武林近百年都始终屹立不倒。百年来,只有三十五年前有过一次屠魔大会,以正道惨败为终,那一次之后,武林正道受到重创,调养生息数十载才恢复。正是因为那次的大战,所以正道们更加恨透了魔教天宁教,也是因为那次大战,这一回正道们说是攻打魔教,其实都对自己的实力有所保留,怕把气数全都折在出岫山下,所以派出的都是中高手,真正最核心的人物都藏在自家里没有放出来。
作为武林群雄之首,少林方丈和武当掌门不得亲自不出马,如果他们都不出手,那这次的屠魔大会就将成为一场笑话,大家就更不会参加了。虽然少林方丈和武当掌门都来了,但是少林八大长老一个都没动窝,十八铜人出动了八个,除此之外都是一些数不上名号的小弟子,当然,在出发之前其他门派得到的消息明明是十八铜人外加四大长老一起出动,只不过等大家集队见了面,才发现十大铜人四大长老都因偶染痢疾回家去了;同样的,武当派的十二位高人除了掌门外还出动了两位,首席大弟子也留在山上看家了,武当山上刮的是“伤风”。屠魔大会之所以筹备这么久,是因为大家都想保留实力,都想忽悠别人家的人出手,到处拉壮丁,所以才耽搁了这么久。
这次的屠魔队伍虽然有上千人,但是拉拉杂杂的喽啰很多,小门小派想在江湖上露个脸,才下了血本往外派最厉害的高手。
高晟风带人守卫东山,他摆出九九归元阵法,弓手在左右两峰上援助,三十名琴师在阵法的最中间弹琴相助。由于他们在主场作战,对此地地形即位熟悉,阵法又熟悉,故而极占优势。
数百名武林正道冲上来,这其中二成是混熟摸鱼不堪一击的江湖喽啰,他们甚至还没跟出岫山的弟子交上手,就已经不堪魔音扰耳而受了内伤,失去战斗力。其余又有三成没有闯过弓箭手的伏击,最后到达阵前的只剩下四成。
出岫山弟子的武功虽非各个高强,然而他们讲究的是阵法,每个人都经过无数次的训练,配合早就默契无间,而正道们来自五湖四海,讲究个人出,各种虽有高手,却撞不破出岫山弟子们严密的阵法,最后只得如虫豸般被巨大的蛛网缠缚吞没。
而一些老江湖就知道在群战中不能逞个人威风,与自己门派中诸人结成阵型相辅相成,这才使局面陷入了胶着。
高晟风没有早早出手,只是站在高处看着。少林八大铜人果然不是盖的,眼看他们就要将天宁教弟子的阵型冲出一个缺口来,高晟风在长枪和阔刀中犹豫片刻,抓起一把阔刀,微微一笑,道:“有趣,本教主且去会一会他们。”转头对白虎尊使道,“先交由你来掌控阵型。”
白虎尊使汗颜,道:“教主小心。”
高晟风持刀跳入战局,直奔少林八大铜人而去。八大铜人只见从天而降一个烂脸的家伙,正惊诧间,看清他身上绣的金色麒麟,不由大惊,迅速调整队形调转棍棒像他砸去。此八位铜人皆是肉纠结,气韵绵长,一交手,高晟风便知他们的声名不是虚得,顿时不敢再嬉笑,肃容以待。
一柄长棍照着高晟风面门砸下来,高晟风柔韧的腰身向后一弯,长棍贴着他的身体过去;只瞬间,又一柄棍子照他砸了下来,他手一翻,阔刀架住那长棍,只听呯的一声巨响,霎时火光四溅!然而容不得他有片刻犹豫,八大铜人的铜棍接二连三地过下来,他只有全心招架,分不出半点心思多想。
少林十八铜人阵天下闻名,若是十八铜人皆在此地,高晟风也不一定能破得了阵法,然而此地只有八大铜人,不片刻,高晟风觑准一个空隙,那长棍贴着他身子过来,他身一侧,手一抓,近了那铜人的身,一掌劈中他胸口,他长棍脱手,高晟风用脚接了一松,飞出去的棍子打中另一铜人。
就这样,接二连三,高晟风打败了四名铜人,便渐渐得意忘形起来。
此时只听远处一声惊呼:“教主小心!”
高晟风心头一凛,此时却已来不及了,一柄铜棍砸中他的肩膀,他肩头一阵剧痛,甚至听见了自己的身体里传出骨头断裂的声响。他一咬牙,矮身避过去,一刀劈下,那名砸中他的铜人惨然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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