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质兰心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秀秀答应:“好。”
术前,当齐寰和荆大夫看到粉点儿的x线定位片,具体闭锁位置是低位时,两人交换了个幸运的眼神,粉点儿的小命有希望了。
先天g门闭锁,如果是高位闭锁,常常伴有肠道畸形,而且手术要做的大,对患儿创伤重,术后不易恢复。而且术后患儿由于没有g管这一段,常常发生直肠脱垂出g门外。
而低位膜状闭锁,有的只是扩张g门,将膜状闭锁切开,肠道就可以通畅了。甚至不用开腹,所以创伤小。
粉点儿很幸运的是低位膜状闭锁。
但是不管是高位还是低位,患儿术后护理要求都是很严格的,必须在主管医师的指导下,给患儿扩g。一点一点扩展到正常。否则将由于狭窄而导致通便不畅,引起一系列症状。诸如,呕吐,腹胀等。
总之,要想尽一切办法,恢复患儿排便功能。
现在,粉点儿还是禁饮食阶段,秀秀不用c心她的饮食问题。
晚上十点多,兰贝依打给秀秀电话:“秀秀美眉,想我了吧。对了,你还不认识我。这样吧,把你心中最帅的美男形象想象成我吧。虽然这样有点委屈我,可只要你高兴,我也就勉为其难了。”听上去,他像个男子汉了。
“兰贝依,你又贫。身体恢复的怎么样?”秀秀知道,要是不截住兰贝依,他的话流将是一小时的冲浪。
“基本差不多了,我将在这个月底回鸢城了。哎,我家老宝贝怎么样?”兰贝依问。
“打完化疗就回去了。临走时拽着我,可怜巴巴的说,毛毛,咱回家住吧。我说我还要在病房工作,不能回去。她说,那我就不出院了,要不然,回去就见不着我家毛毛了。乃乃说的我直掉眼泪。兰贝依,你可真是的,不会等乃乃走了再做那个什么二百五手术吗?”秀秀深深叹气。
“唉,一言难尽,都是家族里的事,说不清道不明。总之,郑秀秀,我兰贝依欠你了。你看你能不能抽时间去我家一趟,对乃乃说回家,去看看我的老宝贝。我妈和我姑姑很忙,也不能经常陪她,老人挺孤单的。”兰贝依难得一本正经。
“这个,好吧。我和你姑姑打个招呼,征求一下你姑姑的意见。”秀秀说。
“再次感谢秀秀美眉,月底我们鸢城见。”兰贝依长出一口气。
一更
第三十三章采访
粉点儿捐款热线”
下午刚上班,在院办李主任陪同下,温暖福利院来了两个胖胖的中年人。
他们采集了关于首次发现人地点,见证人,年龄,性别,身体状况,做的什么手术,手术预后。发现孩子时的包裹,留下的书信。有没有其他特殊纪念意义的物品留下,等等信息。
任倩倩在第一时间就知道郑秀秀捡了个孩子,以新闻工作者灵敏的触角,她感知这是一个绝好的新闻点。
她和郭荣达一拍即合,立即赶到儿科病房。值班护士告诉两位记者,患儿已转外科。
本来任倩倩想找老爸任玉贤谈谈,先发个新闻稿件,抢下第一手新闻资料,郭大记者却说,做跟踪报道,这样可以做系列。
何况,这应该是第二次听到郑秀秀的名字了吧。看看这个温温和和的小护士,又搞出什么大动作。
继上次“点名输y”,六一儿童节那天采访了她以后,郑秀秀又一次引起新闻媒体的关注。两位记者一合计,等孩子手术结束回病房后再采访吧,两人就去忙别的了。
没想到他们追踪报道的那个抢劫伤人案,有了新的发展。这一忙,中午饭都没顾上吃。一直到下午两点,两人精疲力竭的来到绿杨拉面馆,想吃完饭,喘口气后,立即到鸢城医院普外科病房。
喝着餐馆为顾客准备的淡淡的菊花茶水,看着餐馆的大众电视,享受一份静谧的安逸。
电视画面上是一个透明的有机玻璃箱,里面是一个小小婴孩,鼻子里c着管子,旁边是氧气流量表,心电监护仪。
女播音员清晰的嗓音响起:“据本台记者王俊现场报道,孩子是早产儿,刚刚出生四天。那么弱小的生命,是最需要父母亲呵护的时候,而今却遭遗弃。这是孩子的不幸,父母的无情,社会的悲哀。
我们鄙视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希望孩子父母看到报道后,尽快与我们联系,还无辜的孩子一个家
也希望广大市民朋友奉献一点爱心,帮助这个目前还是无父无母的孩子。
我们将追踪报道孤儿粉点儿近况。目前,孩子住在鸢城医院,情况良好。
粉点儿捐款热线”
郭荣达大记者和任倩倩小记者,像两只泄了气的皮球,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任记者问:“郭老师,我们现在还去采访吗?”
郭记者一咬牙说:“去,各家媒体报道的角度不同。我们从另一侧面给弃婴事件来一个全新报道。有他们电台在前面给我们开路,说不定报纸的销量会更好呢。倩倩你仔细听了吗,刚才他们没说孩子有什么病,做的什么手术,这就说明有新闻资料可挖。”
两人商谈着这次采访的注意事项,赶紧吃完饭,又信心满满的来到了普外科病房。
打听着来到重症监护室门前,却发现门上贴着谢绝参观,料想就是郑秀秀在里面也不会接受采访,得另想办法。
正是下午探视时间,十二楼大厅里不时看到家属挽着术后恢复期的患者在散步。
于副护士长在护士站坐班处理医嘱,任倩倩上前笑嘻嘻的叫她:“于阿姨,您好。”
于副护士长说:“你是……?”
“我是儿科主任任玉贤的女儿任倩倩呀。怎么,于阿姨您不认识我了?”任倩倩热情的和于副护士长打着招呼。
“哎呀,你是倩倩,这女大十八变,我都没认出来。你来这里有事吗?”于副护士长笑着说。
“是这样,我现在《鸢城医学报》实习,这是我的带教老师郭荣达记者。”任倩倩很学生。
“于副护士长您好,初次见面,我是郭荣达。”郭记者很客气。
于副护士长平时就特别喜欢小姑娘文静的学生气,欣赏文质彬彬的男性的稳重。
她用赞赏的眼光看着眼前的两人:“倩倩,是不是要于阿姨帮什么忙啊,小嘴这么甜。”
“嘿嘿,于阿姨,让您猜着了。我这不是准备毕业论文吗。您知道我是学新闻的,如果实习期间出不了有价值的新闻报道,我可能毕不了业。于阿姨,您得帮帮我了,而且这个忙只有您能帮了。”任倩倩很诚恳。
于副护士长满足的笑了:“说吧,我尽力。不过,我可是能力有限。”
“太好了,先谢谢于阿姨。我们想采访郑秀秀,看看她捡的那个孩子。”任倩倩高兴的笑了。
“采访郑秀秀没问题,看粉点儿不行。孩子太小,现在护理是保护性隔离期。我把郑秀秀叫出来,你们再谈吧。”于副护士长的原则性是很强的。
“还是让我们看一眼,拍一张郑秀秀在旁边的工作照吧,这样对你们医院也是一种宣传啊。”任倩倩很能缠。
“真的不行,李护士长临走时嘱咐了,不让媒体再接近患儿了。
人流量过大,患儿存活空间的空气含菌量升高,机体抵抗力下降,容易引起并发症。”于副护士长耐心的给她解释着。
“您不也是护士长吗。”偷换概念,任倩倩用停顿加重语气。
“我们穿上你们的隔离衣,戴上一次性帽子口罩还不行么”任倩倩很乖巧,她的乖巧打动了于副护士长的心,多一个媒体报道,有什么不好呢,就这样吧。
回头说:“你俩等一下,我去拿隔离衣。不过,先说好,十分钟。超时,我撵人,听见没。”于副护士长说。
“知道了,非常感谢您,于阿姨。”任倩倩很高兴。
郭记者也说:“谢谢于护士长。”
二人全副武装的来到玻璃上贴着谢绝参观的重症监护室。于副护士长说:“脚步放轻点,动作缓一点,声音小一点。”二人赶紧点头。
郑秀秀正在给粉点儿cg门扩张棒,任倩倩举起相机拍了下来。
郭荣达抽出床头牌,姓名,粉点儿,年龄,4。5天(七月龄),他示意任倩倩拍了下来。
看到秀秀手头工作完成,郭记者和她打招呼:“郑护士你好。”
秀秀因为看到于副护士长领着他们进来的,没说话。现在听他问,抬头一看,认识。
她点了点头:“郭记者你好。”闪光灯一亮,任倩倩又拍下一张秀秀站在婴儿保温箱旁边的照片。
然后又拍了张于副护士长和秀秀,共同站在温箱旁边的照片。
于副护士长说:“差不多了吧,我们出去谈。”
回头对秀秀说:“郭记者他们要采访,你找芊芊替一下。”
秀秀说:“好的,我收拾一下马上去。”
秀秀来到护士长办公室说:“任记者你好。请把刚才你拍的第一张,我给孩子扩g的照片删下来吧。”
任倩倩说:“患儿不是g门闭锁手术吗,为什么要删?”
秀秀说:“粉点儿会很快长大的,她如果看到这张照片,会难过的。”
郭荣达心中一动,感叹道:“好,有这样一心为患者的好护士,是这个弃婴莫大的福气。”
秀秀纠正:“是粉点儿。”
郭记者说:“对不起,刚才忘记她已经有名字了。”
他对非常不情愿的任倩倩说:“郑护士说的对,我们删了吧。如果孩子知道我们拍了她治病的痛苦过程,等于我们侵犯了她的隐私权。长大以后知道这件事,说不定会有心理障碍的。就目前来说,郑护士应该算是粉点儿的临时监护人吧。她不同意,我们也不应该拍的。对不起,我们疏忽了。”他拿过倩倩手里的相机,当着秀秀的面,删去了第一张照片,然后把后面的几张照片,一一放给秀秀过目。
郭记者用很随意的口气问:“郑护士,目前,粉点儿一般情况怎样?”
秀秀说:“手术做得很成功,后续治疗还要持续一段时间。”
郭记者问:“你看,现在粉点儿需要哪方面的帮助呢?”
“应该是手术费用,奶粉和抚养她的人吧。”秀秀回答。
郭记者问:“你要收养粉点儿吗?”
秀秀想了想,“我还没有来得及考虑这个问题。毕竟,粉点儿的病还没治好,等孩子的病治好了再说吧。也许,粉点儿还有比留在我的身边更好的选择。”
郭记者执着的说:“粉点儿身患这么多先天性疾病,如果经过医院治疗后还是无法彻底治愈。或者真的没有人愿意收养粉点儿。到那时,你会一如既往的照顾她吗?”
秀秀叹了口气:“是的,我会一如既往的照顾她的。认她做女儿,让她叫我妈妈。给她一个温暖的家。”
郭记者说:“郑护士,我们将继续关注粉点儿的成长。如果有需要媒体帮助的,请你联系我们,这是我们的工作电话。谢谢你今天接受我们的采访。另外,这是我和任记者给粉点儿的奶粉钱,请你代她收下。”
秀秀给他粉点儿的住院号,建议直接将捐款打到住院费里,或者,直接给院部,而她本人是不接受任何捐款的。
二更
第三十四章赵更生
粉点儿的亲爹啊,,,,
城市一隅,一片待拆的残垣断壁。一扇勉强完整的门,掩起一屋的颓废。寂寞灰败的院落,秋风的长舌卷起一地落叶,有人呼哧呼哧跑进来,一下撞开那扇虚掩的门:“赵二哥,叫你怎么不应啊?”
只见那个被叫做赵二哥的人,回过头来,一脸的泪却在笑,看上去甚是古怪:“牛犊子,我家三丫头遇到贵人了,还查出了病,做了手术,三丫头多少能咽下点奶水了,嘿嘿,还真救活了。”
“赵二哥说什么胡话呢,你不就是俩丫头吗。什么三丫头,白日说梦话。我说二哥,明日我要回趟村,你回去吗?”牛犊子问的这个人叫赵更生。
听牛犊子一个劲的说,赵更生没好气的说:“犊子你叨叨个什么,我不回去。”
说着,从衣兜里掏摸出一个黑色人造革的皮夹,从里面抽出两张百元。想了想,又从里面抽出一张,看着敞着大嘴,只剩下五十元一张大票和零碎小票的黑皮夹,叹了口气。
他顺手撕了张报纸,把三张百元大票叠了四叠,用报纸包好,郑重的交给牛犊子:“犊子,回去交给你二嫂二百,你婶子一百。跟你二嫂说我暂时不回去。得办点事,挣点钱。叫她好生看顾俩孩子,别和老婆子一般见识。”
“嗯哪,知道了。二哥,你就剩下这点钱,不够吃的了。要不,我先借给你一百。”牛犊子很仗义。
“我知道你也不宽裕,不用了。”这些钱是赵更生的全部了。
想起那天晚上,赵更生叹了口气。
黑夜里,他蹲在画廊柱旁边,抽了不下十支烟,好不容易等着有人把他的三丫头抱走。
其实,在这之前,也有两个人从电梯里出来,只不过那两个人都是一样的惊慌,还大男人呢,跑得比兔子还快。
这让赵更生很鄙视,心里直骂,孬种。还大老爷们呢,连个孩子也不敢捡。现在到底有人肯抱走三丫头了。
赵更生一阵紧张,他想看清楚抱孩子的人,忘了要藏好自己,一下子站了起来。
就看那个女娃扫过来一眼,然后和那个穿白大褂的高个,黑影里看着似乎是个男大夫,一起向这边走来。吓得他一溜烟的跑了,心里直骂自己也是兔子。
当时本想藏好跟去看看三丫头的落脚地,这下也不行了。赶紧走吧,让人发现一定会怀疑是自己放下?
蕙质兰心 第 9 部分
当时本想藏好跟去看看三丫头的落脚地,这下也不行了。赶紧走吧,让人发现一定会怀疑是自己放下的孩子。这下定的决心,赵更生从来就没打算改过。
他可是纯爷们,尽管家里那只会生女娃的老母j哭的稀里哗啦,也还是要听他的。三丫头放在这大医院里,肯定有人会顾惜她的。放在家里,没钱治病,早晚是个死。
生男娃生出三丫头,这都是命。命里没有,也不强求了。地里的生活太苦太累,赵更生想着到大城市找碗饭吃。看到城里人上班,冬天坐在有暖气的屋里,暖洋洋的。夏天坐在有冷气的屋里,凉爽爽的真享受。相比之下,还是城里的钱好挣。
看吧,那么多漂亮的纸盒子都不要了,随便划拉一堆,拉到收购站,居然就换出了票子。还有这看过的报纸,这可是宝贝。小小一捆,就比一大堆花花绿绿的纸盒子值钱多了。城市指缝里漏出来的,就够我划拉的了。得,我且做这无本的生意去。
不过这说起来也怪了,今年全村投票选上的村支书赵玉刚,那可是我的本家,没出五服呢,他为什么不在城里干建筑了,回村当那个捞什子村支书干么,费力不讨好的。
还是在城里捡废品好,可以到处跑,正好找找我那个三丫头的下落。就在这医院的三座大高楼里的那一间房里,那个好心的女娃子,正在喂养着我那可怜的三丫头呢。还给起名了,叫什么粉点儿,看这报纸上登的。
丢人啊,批评咱了,等等,遗弃是个什么,好像挺严重的,恐怕不是好话吧,找个文化人问问去。
嗯,粉点儿,这么女人味,肯定是那个女娃子给起的。看这里写的,说是做了个g门手术。
g门不就是p眼吗,是说我家三丫头没p眼了。
慢着,这爹娘缺德,或者祖宗做了缺德的事,生个孩子才没p眼。
我没做坏心事,婆娘没偷j摸狗,就是我那多嘴的老娘,好和邻居文老婆子打点嘴仗,也不值得就这么晦气呀。
对了,争宅基地的时候,我硬是赖了一墙宽,不也是为了我那早年寡居的老娘吗。难道是这遭报应了?我的个娘哎,可真是现世报。我那遭罪的三丫头啊。
对了,做了手术的孩子,准是住外科。报纸上说,捡这个孩子的人是个护士。我说呢,老远看着就是个女娃子吗,细细巧巧的。
忙碌的普外科病房,每个星期都积攒下一堆废品,纸盒子,废报纸,塑料等等。就有收废品的人,不定时的来收购。这个工作,由常坐主班的于副护士长具体负责。
如果于副护士长有时间,她会亲自和收废品的师傅,一起到储物间,由师傅整理废品,她在旁边看秤,记账。而她忙的时候,就只好临时指派个空闲一点的护士负责。
要说,这回收废品也得有本钱。这不,八十四元钱的生意,赵更生掏空了他那个人造革黑皮夹,硬是凑不起来。
他灵机一动,学他们村长打白条,说:“护士老师,我先给你张条欠着吧,实在是今天拿的钱不够了。”
于副护士长说:“你们这人一走,又没个电话联系,要是下次不来了,我们就白掉上了。这病房的事,又不是我个人的,大小是个帐。到时候数目不对,我可就说不清了。这样吧,你把这一堆报纸留下,我看也差不多了。”
赵更生急了,这堆东西里,也就报纸算值钱的了:“好俺那护士大姐哎,你就当行行好吧。我明天就给你送过来,你把我这杆秤拿去先押着。”
于副护士长说:“你这人真是莫名其妙,我要你一杆秤干什么用,真是胡搅蛮缠。”
赵更生不乐意了:“你这人说话真不中听。”
他说着说着不自觉地就把声音放大了:“我又不是不给你钱,我这是公平买卖。我给你打下欠条,又把一杆大秤押在这里。我当初买这杆秤可不止二十块钱。再说,这可是我吃饭的家伙,我怎么会不来拿呢。”
刘芊芊和郑秀秀正在病房忙着,听到走廊上有人大声喧哗,赶忙跑了出来,一看这满地的废品,于副护士长生气的站在那里。两个小姑娘赶紧过来。
秀秀对赵更生说:“师傅,请你小点声说话。这里是病房,应该保持安静,不要影响病人休息。”
芊芊当然向着于副护士长说话:“你这个人真是,连二十块钱都凑不起来,还这么横。”赵更生的嘴唇都憋白了。
护士站的扬声器里响起:“于副护士长请接电话!”她乘机离开这是非之地:“芊芊,你们处理一下。”就回护士站了。
赵更生想跺跺脚,很男人的走开,又舍不得这一大堆的废品。唉,人穷志短呀。这送到收购站马上就可以换钱的,一倒手有近一倍的利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他低声央求面前这个看上去比较和善的小护士:“大妹子,行行好吧,我明天一定把这二十块钱送过来。”
“不行,你这人怎么这样。怪不得护士长气成那样,不给够钱就不准拉走。秀秀,和我一起再搬回去,重新找个师傅来收。”芊芊毫不客气。
秀秀犹豫了一下:“这位师傅,你再看看你的衣服口袋,就真的只差二十块凑不起来了吗?”
赵更生两手在裤子口袋里掏摸着:“唉,我真没有了。你看,大妹子,你就帮帮我吧。”
秀秀心理矛盾着,芊芊说:“秀秀,你别听他的,这是讹人。你帮了他,一准他不再来了,白赚。”
可秀秀想的是,平时走到路上,商场门口时,碰到要饭的乞丐,总是给一块两块的,这次就权当碰到十个,不对,十五个要饭的吧。
于是,对赵更生说:“师傅,你把秤和欠条给我,我个人给你垫上。你要记得还,不然就失去我对你的信任了。而且,不能再在我们科收废品。就算你到别的科室收废品,让我碰到也会揭穿你的。现在,请留下你的姓名。”
“我叫赵更生。”
“那,赵师傅,明天你来别声张,悄悄把钱给我就行了。我姓郑,明天一早你过来找郑护士就行。”
赵更生说:“哎,谢谢大妹子,我明天一定记得还。”
送走赵更生,芊芊不乐意了:“郑秀秀,就你长了颗善心啊。一个科里的人,要一致对外。”说着,转身就要离去。她觉得郑秀秀这样做,让她很没面子。
秀秀一把拉住刘芊芊:“芊芊姐,别生气。我也是见不得他那个可怜样。这次是我俩的事,你要掏十块钱给我。”
“哼,美得你,拿都拿了,回头再拉上我,不干。”芊芊虽然这样说,心里却是不再生气了。
秀秀说:“姐呀,别跟于副护士长说。”
芊芊说:“你还知道。就那杆大秤,那么显眼,杵在哪里,能看不见吗。还是藏起来吧。”俩人把秤藏好,又打扫了一遍卫生,锁上储物间的门,高高兴兴的去护士站找于副护士长复命去了。
于副护士长接过钱,点了点数,要问没问的看了她俩一眼:“好,你们忙去吧。”
第二天一早,赵更生就p颠p颠的跑来还钱了。他来的时间有点早。正是早上白班还没来前的半个小时左右,七点左右吧。他记着郑护士的话,不声张,悄悄的给她。
可他忽然想起,忘了问问她在那间房里,就拉住一个学生摸样的小护士:“小护士老师,你知道郑护士在那里吗?”
这位不乐意了,护士就护士吧,还偏偏说“小”护士,随手一指,“重症监护室。”
不等他再问重症监护室在那里,回头就走。
赵更生正在东张西望,过来一个戴眼镜的高个子大夫,看到他到处张望,知道他找人,问:“大爷,想看那位病人,我帮你找。”
赵更生忙说:“我找郑秀秀护士。”
那位大夫一指他身边一扇闭着的门:“她在这里面。”
直到很多年以后,赵更生都忘不了当时敞开门的那一瞬间的震惊,激动的手足无措,是一种没有准备好的心情被一下显露出来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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