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质兰心

村人们喜欢热闹，巴不得有人闹事，全当是看耍猴的。
粉点儿吓得直往妈妈怀里拱，秀秀就说：“点点，咱们换一家饭店吃饭去。”
粉点儿使劲吞了一口口水：“妈妈，我还是想吃大馅馄饨，都想了一路了。”
秀秀就笑：“小馋猫，来，咱们先交上钱，然后去前面看看，半小时后再回来应该就清闲了。”
秀秀领着粉点儿交上钱，跟馄饨铺老板说好半小时后回来吃饭，就走出了馄饨铺。
就这一会功夫，就听得前面围着的十多个人在吆喝：“别打，老面你别打了，猴子不行了。”
秀秀透过人群的缝隙，就看到那个被叫做老面瓜的年轻人，骑在一个人的身上，正在挥拳猛击。
和猴子一起喝啤酒的另外两个年轻人，这时候就冲上前来撕扯老面，老面被扯开后，猴子从地上蹦起来，一拳就捣的老面满脸是血。
老面的两只胳膊被两个年轻人拽着动弹不得，他使劲挣也挣不开，抬起脚狠狠地向前踹去。
这一脚踹在了猴子的前胸，猴子“哎呀”一声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三个人也不打了，愣愣的站在那里，老面的鼻血流到嘴边，被他胡乱用衣袖一抹，基本成了满脸花。
围观的人群有那么一瞬间的静默，然后，“嗷”的一声散了开去。
“打死人了，快走。”
“赶紧打120急救啊。”
“不是，打110报警。”
“两个都打。”
“抓住老面瓜，别让他跑喽。”
“嗷，老面瓜杀人了。”
顿时，刚才还塞得水泄不通的街道，只剩下七八个人了，显得空荡荡的场地上，当街躺着的猴子一动不动。
秀秀也想走开，平时她最腻歪打架斗殴的。看到了基本上是绕道而行，绝不走近的，更不用说自己现在有三个半月的身孕，还领着自己的宝贝闺女粉点儿。
要是让赵更生看到自己领着粉点儿看打架的，又要给自己按一个教女无方的罪名了。齐寰就更不用说了，本来今天就不同意自己出来。如果知道自己遇上打架的，肯定是心痛加上责备铺天盖地，不淹没自己才怪呢。
秀秀坚决的领着粉点儿向前走去，这都走出十米以外了，这么长时间怎么还听不到躺在地上的猴子的呻吟声，那怕是叫骂声，也证明他活着就行，郑秀秀心里犯嘀咕，脚下就停了下来。
“妈妈，快走啊。”
“点点，我们回去看看，那个躺在地上的叔叔声息全无，妈妈怕他有生命危险。”
“可是妈妈我害怕。”小姑娘哆嗦了一下，小手紧紧抓住妈手。
“点点不怕，跟着妈妈。”凭着职业的敏感，郑秀秀觉得，这躺在地上的，被人叫做猴子的年轻人，恐怕是凶多吉少。
四岁半的粉点儿很懂事的跟着妈妈赶紧往回走。郑秀秀左手拉着粉点儿没松手，疾步来到猴子跟前。
先前打架的几个人都蔫了，耷拉着脑袋蹲在猴子身边束手无策。
郑秀秀一手触摸猴子的颈动脉，发现已经摸不到脉搏的跳动，立即翻开眼皮检查瞳孔对光反应，还好。
她马上猛击心前区两拳，猴子的两个酒友立即凶巴巴的喊：“你要干啥，你想要他的命吗？”
郑秀秀马上说：“你朋友心跳骤停，快，马上做胸外心脏按压，晚了就真的没命了。”
“咋做，俺不会。”郑秀秀怀孕三个半月了，不能做这么剧烈的运动，只得叫眼前的两个大男人来做。
“没关系，我教你，快，你先过来跪在他身边，上身前倾，双手掌重叠放在他的前胸，胳膊垂直用力按压胸骨柄下端。不是，要手掌垂直重叠，胳膊别打弯，使劲向下按压，好，1，2，3，4停。你过来——”
秀秀对猴子的另一个酒友说：“你捏住他的鼻子，使劲吸一口长气，对着他的嘴使劲吹进去。”
“嘿嘿，俺不和他亲嘴——”
秀秀急得说：“你想救他的命不？”
“想，可俺——”
“没什么，赶紧的，快——”
“俺打120急救电话了，再等一下不就成了。”
郑秀秀想对他解释窒息多一分钟猴子就多一分危险，再不回复自主呼吸，憋时间长了，就算救过来，脑功能也会下降。可这长长的一段话说下来，猴子窒息的时间就更长了。
秀秀对刚才做完胸外按压的就有说：“你来。”
“俺也不，把俺的气给了他，他活了俺就死了。”这什么跟什么。
郑秀秀什么也没说，费力的跪下俯下身子，左手捏住猴子的鼻子，右手掰开他的嘴巴，一股酒臭冲的郑秀秀一回头吐了一地酸水。粉点儿吓的赶忙过去给妈妈拍背：“妈妈，你怎么了？”
“没事粉点儿，妈妈要救人，你离开一点。”她顺手拿起身边的一块半头砖，垫在猴子的脖子下，使其尽量头后仰，打开气道，深吸一口气，憋住一股劲然后对着猴子的嘴使劲吹了进去。
一股更加浓烈的酒臭，冲的秀秀转头又吐了。旁边有一双手递过来一杯水，秀秀说：“谢谢，等一下，现在我顾不得。”
回头说：“赶紧再压——”
“哎——”只听咯吱一声，显然是胸骨骨折了，惊得秀秀连忙喊：“轻一点用力。”
“哎——”他按压四五下，秀秀就叫他停下来，自己再使劲给他度一口气。这样连续七八次后，郑秀秀摸了摸猴子的颈动脉已经有波动了。猴子开始有断续的呻吟声。
远处传来熟悉的救护车的笛音，郑秀秀松了一口气，她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想起身一下却没能起来，旁边猴子的那个酒友赶紧上前扶起了她。
随救护车一起过来的是镇医院的小黄大夫，他看到坐在猴子身边的郑秀秀，马上过来。
“郑护士长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我没事，先把这人抬担架上吧，刚才他被暴力撞击后，心跳骤停大约4…5分钟。做过胸外心脏按压人工呼吸后复苏，赶紧拉回去做复苏后治疗。”
“好的，你和孩子一起上来吧。”
“好的，小黄你扶着我。不好意思，刚才抻着了，腹部有点紧。”
“你别吓唬我，我可不会产科的活。”
“去你的，没那么严重。”
120司机也下来帮忙：“点点，来，叔叔抱你上车。”
“谢谢叔叔。”
“哎，闺女，你的馄饨——”馄饨铺老板追出来吆喝，秀秀弱弱的笑了一下：“不要了，谢谢。”
“郑护士长，你们没事吧，需要帮忙吗？”是派出所龙大山和小华开着警车过来了。
“你好，龙所长。病人已苏醒不需要帮忙，谢谢。”
郑秀秀一边和龙大山说话，抬头就找不着那个被就做老面瓜的年轻人了，她对那个人有好感，不愿意想他是看到把人打死吓跑了。
就听围观的人说：“向那边跑了。”那人指的那边，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树林。
龙大山和小华交流了下眼神，小华转身回车上，向那片树林开去。这里，龙大山就带猴子的两个酒友回派出所。早有人通知猴子的家人，这时候跟着救护车一起上医院。
随着救护车的颠簸，秀秀就觉得腹部有点下坠。这让她心里很紧张，毕竟流过一次产，她真的很害怕这次再保不住。
坐在她旁边的小黄大夫关心的问：“郑姐，怎么样？”
“我觉得有种下坠感。”
“那怎么办，要不直接上县医院吧，咱们那里没有正式的产科大夫的。”
第二卷心跳第074章最幸福的好时光
第074章最幸福的好时光
这时猴子的姐姐就说：“俺弟弟都这样了，去县医院那么远，不会耽误了吧。”
小黄很不客气的说：“你弟弟活过来了，别担心，你这连句感激话都没有，什么人呀。要不是我们郑护士长给你们做人工呼吸，你弟弟指不定怎样呢。”
猴子的姐姐说：“你这一说俺才知道，谢谢你啊郑护士长，你救人救到底，紧忙的先上镇医院给俺弟用上药呗。”人的自私性就这么展露无疑的表现出来。
这时候，救护车已经上了公路，车也平稳了。秀秀觉得下腹部的下坠感似乎也轻了点，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司机师傅，请你慢点开，路一平稳我觉得就好多了。”
郑秀秀给自己的婆婆于梅打了个电话：“妈，我现在120救护车上，刚才给一个心跳骤停，醉酒的人做过人工呼吸以后，感觉下腹部有点坠胀感。”
于梅是专治妇科疾病的翠微堂的首席坐诊医，是翠微堂相老太太的亲传大弟子，也是唯一的弟子。
电话那端于梅一下就紧张起来：“秀秀你怎么这么不注意，赶紧卧床休息，一动也不要动，千万别不注意。前一个孩子不就是你连续加班，拼命的上手术台，疲劳过度流掉了。唉，你这孩子，怎么就不接受教训。病人就过来了吗？”
于梅在那边都急得语无伦次了，秀秀赶紧回答：“妈，您别紧张我没事，病人已经就过来了，等下送到镇医院，我就去县医院妇科检查一下。”
于梅还没说话，就听的电话那端齐寰问话的声音：“妈，你在跟谁打电话。”
“是秀秀，这孩子说是抢救了个酒鬼，下腹觉得有点坠。”
“那怎么办？”是齐寰着急的声音。
“没事，你也别着急，先让她卧床休息，观察一下看看吧。”
直到这时，秀秀才c上话：“妈，您看，我能不能吃点云南白药提前预防一下。”
“妈，我和秀秀说话。秀，你别着急，马上坐救护车去县医院，我立即开车过去。”
“齐寰，路太远你别开车，还是坐长途汽车吧。”
电话那边齐寰说：“好，知道了。”齐寰心急火燎的，又不敢让秀秀听出来，只好先答应她。
接完电话，齐寰多少的吃了点饭，开上车就走，这要二两个小时呢。如果坐长途汽车，要近四个小时的时间，还是自己开车快一点。
于梅也着急，想跟着儿子的车一起过来，齐寰不让了：“妈，我到了自然先给您打电话报平安的，您别着急。就算这次真的又不行了，我和秀秀还年轻，还可以再要，您老人家可是内外兼修的妇产科专家，还怕没有孙子抱。”
于梅只好千叮咛万嘱咐，儿子这么着急，开车上高速，她心里着急帮不上忙，只好自己安慰，吉人自有天助。
救护车上，郑秀秀说：“司机师傅，请你把车开到镇医院，把病人放下后，再麻烦你送我到县医院。”
猴子姐姐立即说：“谢谢你了郑护士长，俺弟弟好了叫他给你叩头。”别管你说什么，只要达到目的。
秀秀一笑：“你管住他不要





蕙质兰心 第 44 部分
猴子姐姐立即说：“谢谢你了郑护士长，俺弟弟好了叫他给你叩头。”别管你说什么，只要达到目的。
秀秀一笑：“你管住他不要再喝酒和人打架，就是谢谢我了。”
“唉，俺说他还得听呀。”
小黄大夫担心的问：“郑姐，感觉怎么样？”
“还行。”秀秀不想让他担心。
“唉，这女人生孩子没有那么娇气的，俺生了两丫头，一点都没耽误干活。头晌在地里干活，觉得差不多了，就上了医院，到了那里就生了，一点也不费事，越娇气越不行的。”
“好了好了，看好你的好弟弟吧。”小黄对这姐弟两个是一点好印象也没有了。
秀秀到县医院住院，粉点儿也只好跟着住院了，齐寰到了病房的时候，看到这娘俩搂在一起睡着了，也不惊动她们，提了水壶先去打热水。
经过护士站时，齐寰被一个眉清目秀的小美眉叫住：“喂，你这人怎么给人家当丈夫的，住院也不见个人影儿。这是住院家属须知，你媳妇不可以下床活动，一切生活你都要给她打理，甚至上厕所也不可以下床的，知道吗？”
“我知道。”齐寰在那张家属须知的单子上签上字，点点头离开。
秀秀睡醒了一觉，觉得身上软软的沉甸甸的，翻身都不想。
“爸爸，我好想您。中午的时候好吓人，那个瘦叔叔喝醉了，和一个胖叔叔打架。瘦叔叔的两个朋友帮着他，打那个胖叔叔，被胖叔叔一脚踢在了这里。”粉点儿指着自己的左前胸。
“那个位置叫什么名字？”齐寰轻声的问。
“妈妈说是心脏的位置，要好好保护，不可以受伤的。”
“嗯，粉点儿说的很对，那是心脏的位置，要好好保护。每个人只有一颗心脏，如果受伤，这个人就会死亡，所以，心脏还被叫做生命器官。”
“爸爸，您真聪明。那个胖叔叔就是一脚踢在瘦叔叔的心脏上，才把瘦叔叔踢死的。”
听大人表扬孩子孩子聪明很顺耳，怎么听粉点儿表扬自己聪明就那么刺耳呢，可又不能说她说的不对，齐寰无语了。
“点点，聪明是表扬小孩子和比自己和比自己年青的人，表扬爸爸要用尊敬的词语。”
“我不，就要这样表扬爸爸。”粉点儿自得其乐。
齐寰反倒不以为然：“没事，秀秀你感觉怎么样，想喝水吗？”齐寰一脸的关心。
“爸爸，妈妈一醒你就不理我了。妈妈，我给你拿苹果吃。”爸妈都在身边的感觉可真好，这可是粉点儿最幸福的好时光。
一家人正说得高兴，就听得门口有人进来：“秀秀，伤的严重吗？”是小翠姐来了。
“翠姐你怎么知道我住院了？”
“嗨，你救了那个叫猴子的小痞子的事都传遍了，俺能不知道。是你姐夫回家说的，俺这紧赶着过来了，这几天过来给你陪床。”
“这么远过来，让你费心了，虎子谁看着？”
“你放心，虎子有他祖母看着，不用心的。”
齐寰说：“翠姐，你能过来太好了，我这正愁没人陪床，又要请假翘班呢。”
“没事，把她娘俩交给我，忙你的吧。”
秀秀说：“翠姐，那怎么好意思，你也是一大家子人，忙里忙外的c持。你过来，孩子还要婆婆看，姐夫会有意见的。”
“放心，是你姐夫先知道这事，要我过来的。”
齐寰说：“翠姐，我也不和你客气，我把粉点儿带走，请你给秀秀陪床，全当打工，问问这里他们陪床护理的怎样算工资。”
小翠说：“齐寰你再和俺客气，俺直接走人了。”
“翠姨，你就答应爸爸吧，要不他会不安心的。”
小翠听粉点儿这样说，就感慨了一下：“这孩子，跟着秀秀学的就是厚道，说话真好听。点点呀，等妈妈出了院到翠姨家去找你虎子弟弟玩去，翠姨给你们烙大油饼吃。”
“太好了，我就喜欢吃翠姨烙的大油饼，已经很长时间没吃到了。”粉点儿皱了皱小眉头，表示她说的是实话。
十二月的天气颇有些凉意，病房里虽然气味不好闻却暖融融的。秀秀要起身小便，小翠不让她起床，出去借了个便盆，要她在被窝里解决，这让秀秀很不好意思。
“翠姐，我还是下去吧。”
齐寰说：“你还是别下来了，我给你倒盆。”
第二天，高荫田开车拉着于梅来了，这让秀秀感觉很是不安：“妈，大老远的过来，让您费心了。爸，谢谢您来看我。”
“工作悠着点，要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别做拼命三郎。”高荫田这是家长的口气了。
于梅就说：“你这孩子，哎，让你父母知道可不要心痛死呀。”
“妈，先别跟他们说。”
“知道，我没说，但又怕亲家知道落埋怨，这不先过来看看。”
“嘿嘿，谢谢妈。”
小翠见到于梅可高兴了：“高叔于姨，您身体好吧，我可真想您啊。”
于梅就笑：“小翠，学会说瞎话了，想阿姨了还不到我那里去看我。”
“孩子小，离不开呗，想等孩子大点再去，想不到秀秀一病，我反而见到您了。”
“秀秀住院，还得麻烦你过来陪床，齐寰打电话告诉我了。”
“妈，别光说话了，您倒是赶紧给我诊脉呀。”秀秀跟自己的婆婆撒娇。
“这不见了小翠高兴吗，你这孩子。”于梅的口气里充满了溺爱。
她拿出腕枕，放在秀秀手腕下垫着，三指并拢放于秀秀手腕寸口，开始诊脉。
高荫田这时候走出去找到秀秀的主治大夫，询问秀秀的病情，又要过病历仔细看过，说是拿到病房给老伴看一下，机灵的主管大夫赶紧跟着他来到病房。
就看到有一气质中年美妇人，端坐于轮椅上，双眼微闭，右手三指并拢放于病人手腕寸口诊脉，脸上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就知道遇到行家了。
高荫田进来说：“于梅，这是秀秀的主管大夫。”
第075章婆婆大人的汤药
薛莲大夫赶紧上前一步：“您好，阿姨，我是郑秀秀的主管大夫薛莲，这是病历。”病人的住院病历是允许家属翻阅的。
于梅接过病历：“你好，辛苦了。”
薛莲微笑着说：“不辛苦，阿姨客气了。”
于梅对她笑笑，低头翻阅病历，查看化验b超结果，指出病历上一处描写不到位的地方给薛莲大夫看过。
“对不起，您说得对，我回去就加上。谢谢您的指导，请问阿姨是妇科大夫吧？”
郑秀秀同学非常自豪的说：“我妈妈曾经是鸢城医院妇科大夫，现在是翠微堂首席坐诊医。”
薛莲本来就大大的眼睛睁的更大了：“您是于梅老师。”
这下该轮到秀秀同学惊讶了：“薛大夫，你怎么知道？”
薛莲很是扭捏了一下子：“王继德曾经是我的表姐夫。”
秀秀瞪大毛眼眼：“王继德是谁？”
于梅自嘲的说：“应该是我的师兄喽。”
最早，翠微堂的老当家舒眉老人，当年曾经收过一个徒弟，她倾囊而授，学生也学得认真，这个徒弟就是王继德。
正当舒眉老人得意洋洋，逢人便夸的时候，王继德的爷爷来到了翠微堂，他要领着王继德回家乡开他们自己的医堂，打破了舒眉老人想要王继德继承翠微堂的打算。
虽然那孩子是哭着一步一回头地走的，还是伤了舒眉老人的心，从此舒眉老人淡了收徒的心。这样过了许多年，直到遇到于梅，两人惺惺相惜，谈论西医之术，论道中医之魅，舒眉老人把于梅引为知己，再次把自己更加精湛的医术倾囊传授给了于梅。于梅也不负所望，就这样，在于梅跟随舒眉老人学习一年零三个月后，于梅治好了舒眉老人的一个不孕不育病人，老人认为于梅已经能够担当起翠微堂的首席坐诊医的重任了，终于放心地把翠微堂交给了于梅，自己以八十岁的高龄退休。
郑秀秀在保健科给舒眉老人的女儿，相璃副市长做特护时，也曾经听婆婆提起过这些往事。她那时听这些事，就好像她每晚睡前给粉点儿讲的一样，是当做故事来听的。
现在，这个故事里相关的人，忽然一下子就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秀秀一下就来了精神：“妈，您认识王继德吗？”
“不认识，只是听你相乃乃说起过。”于梅把手里写完的处方拿给薛莲：“薛大夫，请你马上给郑秀秀开上这副中药，急煎好后立即服用一次。”
薛莲大夫说：“好的，不过我要先报告主任，他同意我才能开。”
“好的，你快去吧。”
秀秀心里腹诽着，就知道这老太太一来俺就要喝苦药汤。唉，谁让咱生病呢，认了。
郑秀秀同学，你有中药汤喝是很幸福的，就不要抱怨了。
“妈您回去吧，在这里没有地方让您休息，别累着。”
于梅微微一笑：“你吃过这服药后，我得观察你用药后的脉象，然后调整方剂，重新再开。你不用担心我，你爸已经定下宾馆了，待会儿你吃过药就睡觉，回头我再来。”婆婆这是准备好了长期作战呢。
郑秀秀皱着眉头，呲牙咧嘴的喝上了一大碗中药汤。唉，齐寰也不来哄着俺喝药，在家里，老公要先尝一小口才让俺喝的，还要在一边拿着蜂蜜等着俺，现在，是莫有这些摆谱喽。
于梅看她喝完嘱咐了几句，就和高荫田去宾馆休息了。
秀秀好不容易盼着婆婆走了，长出了一口气：“终于走了。”
小翠就逗她，回头对着门口说：“于姨，你怎么又回来了。”
秀秀的脸唰的一下就通红了，她赶紧回头看，却发现小翠在抿着嘴笑：“老姐，干嘛骗我，吓死我了，赶紧过来给我叫魂。”
“你还有怕的事呀，看你救死人时那股勇敢劲，以为你没有怕的事呢。”小翠就挪揄她。
“说什么呢，她是俺婆婆娘呢。”说着话，秀秀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姐，我想睡一会儿。”
“那你就睡呗。”小翠没听到声音，回头看过去，病床上的那个人儿已经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小扇子似的真好看，和齐寰站在一起，那叫金童yu女。
中午，齐寰过来时，就看到秀秀那张睡的红彤彤的脸儿，露在白色的被子外面，淡淡疏离的阳光下，泛着一层粉色的涟漪。齐寰每次看到睡梦中的秀秀，总是忍不住发呆，这就是俺的媳妇哎，晚娶了她三年呢，自己那时候怎么就那么傻呀，他想起自己伤了腿后，到国外留学的事情，感觉真是恍如隔梦。
病房里静悄悄的，屋里一片温馨小翠在一边织毛衣，看到齐寰看着秀秀发呆就逗他：“齐寰呀，看这发呆的样，都成媳妇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