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之晨 正文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时间不早了,买单出来,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舒畅送乐乐回的酒店,道别之后,她没有急于回家,而是把车开到憩园。她没有进去,车子停在院墙外面,开了车窗,任秋夜的凉风肆律地吹拂过来。
她默默地盯着其实—扇窗,闭上眼,都能描绘出里面的布置,只是,现在听说是空关着的。
天空中,火车轮的明月悬在憩园的天空,浮云缓缓流动,月光时而明亮,时而黯淡,并没有多少星星。
有许多个夜晚,她依在他的怀里,也象这样,仰望着天上的月亮。她倾听着他的心跳,他俯下头吻她的头发、然后嘴唇慢慢向她的额头,再灼热地烙在她的唇上。
月光柔柔地洒在两人的肩头。
舒畅对着夜空,嘴角浮出一丝苦涩的微笑。
此情,此景,早已不再。
昨天,她对裴迪文说:这样的痛,一生只能经历一次。
这样的痛,是用全幅身心地去用力地爱着天边一个遥远的人儿,看得见他的影子,却触不到他的体温。明明相爱着,却注定不能相守。
不管是宁致的话,还是赵凯提供的资料,即使在香港亲眼目睹,她伤心欲裂,心里面却总还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告诉白己:裴迪文不是那样的人,他一定有苦衷。
她痴痴的盼望,她的想法是对的。
那群的心灵契合,那样的温柔体贴,一个朝三暮四的男人是不肯能做到的。她不止一次想回头,走到他身边,扑进他的怀中。在那些无助而又矛盾的日子里,她是那么那么想念他的温暖。
但是,太多的事击碎了她,一个又一个的谎言淹没了她。她的心慢慢地冷却,直到结上厚厚的一层冰。
男人的脸面有那么重要吗?
相爱的人,应该共享快乐,也应共肩风雨。她不是呆在象牙塔里的水晶娃娃,她经历的事没有他那么轰轰烈烈,但也够绕梁三日了。当她决定接受他的爱时,她自如地在她面前敞开了一切,渴望他的抚慰,渴望他的倾听,渴望他的帮助。
他却把过去的事深深理在心底,宁可被她误会着,远离着。他这样:不仅让她伤心、绝望,还失去了他们之间的孩子。
是不是他就看准了,她的心定然会为他坚守着?还是在他心里面认为,她喜欢他,是把他当成了一个完美的偶像来崇拜,眼里容不得一粒沙?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句话描绘的就是一个相互依偎的画面。你给我力量,我给你温暖,不能只索取,不付出。
他为什么会喜欢她,想从她这得到什么呢?!
孤单时一个拥抱?
他是一个完美的上司,却不是一个很好的男朋友。他在自己的外围包裹着一层防护罩,不让她看清他。
现在,裴乐乐撩开了他神秘的面纱,她看清了他,却没有一丝劫后重生、苦尽甘来的喜悦感。
不是爱与不爱,而是她无法接受他们之间永远充斥着隐瞒和谎言。他不会变的,即使以后他们在一起,遇到事,他还是会咬着牙独自承受,却为她撑起一块没有委屈的天空,让她无忧无虑地生活着。有一天,当她提知她幸福时,他却在痛苦中,她还会无忧无虑吗?
还有他身家过亿的背景,也是一个挑战。
裴乐乐长篇讲述中,就是裴家子女都过得那么艰难,作为一个豪门长媳,她能胜任吗?
舒畅肯定地摇头。
有一天,如果她勇敢地为他放弃所有随他去香港,他也不会让她委屈地做只米虫,可能会在恒宇某个部门挂中职,做做慈善事业,他出去应酬时,她在他身边做道风景。他身上的重任,让他不可能整天陪在她身边,忙起来,有可能几月都见不上面。她会越来越消沉,再深的爱,慢慢也会在时光中磨尽。她是小门小户的女子,适应为五斗米折腰的累,回家依在老公的怀里,抱怨物价过高、天气越来越不好、孩子调皮又没写作业,过热呼呼的日子。
她真的怕自己不知觉成了一个怨妇。
一个怨妇,还能得到他全身心的爱吗?
如果再加上谎言和隐瞒,她真的不知自己会变成什么样的一个人。
也许在很久之前,她就预感到了今天,但还是绝然转身。
做一个在他心中占有一席位置的女子吧。让他在老了以后,记得在很久很久以前,他曾爱过一个女子,那位女子独立、坚强,做过他的下属、学生。
想着他那些年的辛苦,那么尊贵的男人,被老大这样戏闹着,都没有倒下,何其艰难呀,心里面为他又不禁涌上铺天盖地的疼惜。
可是他的那一面,不让她看到。于是,她犯所有的不舍咀嚼咀嚼,再咽进肚中。
一片流云飘过来,这住了月光,舒畅的面孔陷入黑暗之中,她抬手拭去眼中的泪。
很久之后,她才调转车头回家。
夜色里,她喃喃地说:“装迪文,我爱你,但是我要慢慢地将你忘记。”
卷七枫若犹红 第一章
华兴大酒店顶楼的套房内,一阵夜风夫着雨气从窗外吹进来,把桌上的纸张吹得哗啦啦直响,裴迪文揉揉太阳x,抬起头来。
下雨了。
秋雨无声无息,带着几丝萧瑟、清寒,他不禁打了个冷战,站起身去关窗。外面,千家万户己恬然安息,灯光却依然辉煌。书房这扇窗朝北,裴迪文扶着窗沿,默默地看着远方,轻轻叹了口气。
有人敲门。
门未上锁,敲了几声,便从外面推开了,储爱琳端着一碗参茶走了进来。
裴迪文嗅到人参的那股药味,眉头拧了拧,“妈咪,秋天喝参茶火气大。”
“你工作这么累, 怎能不吃点人参补补元气,你太温和了,有点火气才能镇慑人。”储爱琳把茶搁左书桌上,拉了把椅子与裴迪文对面而坐“你还是搬回憩园去住吧!酒店再好,就是个客栈,晚上想煮个汤给你喝,还得叫客房服务。”
裴迪文笑笑,浅抿着参茶。没答话。他从《华东晚报》辞职后,憩园的房子没有出租,一直续着约。恒宇公司在滨江有几层写字楼,离公司不远的小区,公司买了几套公寓,作为员工宿舍。毕竟有一部分人是从香港过来的,他这一阵,都住在酒店里。
他,是要搬回憩园的,但是不想一个人搬回去。
储爱琳看着儿子,迟疑了下,还是启口问道:“迪文。那个舒小姐……各方面是不错,就是性格刚了点,看人的眼神都带着距离,你要不要再考……”
裴迪文迅即抬起眼,把她后面的话打断了:“妈咪,我有慎重考虑,不要担心。”
储爱琳看着裴迪文提着茶杯的于,指关节都微微泛白,她没再继续。
她这个儿子,从生下来之后,便送到法国读书、接受国外的礼仪教导,到这么大,没什么让她c心过。因为他,她在裴家女主人的地位一直屹立不倒。她虽然嘴上没说,心里面一直以他为豪。没想到,这么优秀的男人居然在婚姻上跌了那么一大跤。这件事,也有她的错。她怕他他拂逆了裴天磊,惹恼了老爷子,会影响到迪文的继承权,于是拼命地劝解他,最终让他妥协了。
储爱琳一想到这事,就后悔不已。裴迪文到滨江工作三年,只要回香港,她都想方设法地介绍名门淑女给他认识,他都一概拒绝了。她和老公,就是裴天磊,也只能听之任之,对于他的婚姻不再指手划脚。
裴迪文的婚事是裴家一个死角,没人敢轻易去碰。
直到去年年底,裴天磊生病住院。出院那天,他在饭桌上一脸认真地说他要对外公布他与宋颖的离婚信息,因为他想正式迎娶一个叫舒畅的大陆女子。
裴天磊在饭桌上没有吱声,饭后把他喊进书房,祖孙俩谈了很久。装迪文出来时,告诉她,爷爷让再缓两个月,怛宇的股价正在上升期,不宜有什么风吹草动看着儿子脸上难得一见的柔情,她没敢问这女孩的家世、长相。难得儿子终于动了心,她真怕他会孤老一辈子。
当她在昆明时,裴迪文打电话请求她来滨江见下舒畅时,她二话不说,立即搭机过来了。
“那我什么时候和她爸妈见下面?”
裴迪文苦笑,“可能要换个时间了,她对我有些误会,我们之间正僵持着呢。”
“她还敢拿矫?”储爱琳瞪大眼,不敢置信。
裴迪文自嘲地闭了下眼,“妈咪,你以为你儿子行情很好吗?”
储爱琳愣然。
“我有些事是没做好,她生气是应该的。但不管怎样,我都不会放弃她的。妈咪,滨讧渐渐冷了,你气管不好,早点回香港吧,小妈和欣儿也早呆不住了。”
“迪文,你不要太宠她。其实她能嫁到裴家,不知要修几辈子昵!”
“嫁到裴家很好吗?”裴迪文反问。
储爱琳突然无话了。
“妈咪,你这些年心里面就真的幸福吗?”
“我幸福呀,我有你啊!现在你爷爷身体不好,你是恒宇真正的掌权人,妈咪再也不要象以前那样患得患失了,随便你爸在外面怎么胡来。我也不往心里去。以后,他们部得看我脸色行事。”储爱琳骄傲地说 。
“妈咪,女人的幸福有父母给的。也有子女给的,但大部分是陪着她到老的人给的。妈咪,这些年,你挺辛苦的。”裴迪文站起身,不舍地搅着储爱琳的肩。
从他记事起,裴宅里好象总是在为他父亲的风流债在买单。伍盈盈属于很有心计的,怀着孩子直接找到裴天磊,跑在他面前不起身,告诉裴天磊,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个男孩。裴天磊无奈,让裴迪文的父亲娶了她。但是他父亲并没有就此收心,去年股价大趺,其中有一中原因是他为了给某个女人买首饰、豪宅,偷偷抛售手中的股份,从而给了有心人机会,幸好裴夭磊发现得早,却因此也气坏了身子。
“妈咪,如果我让她感觉不到我的爱意,如果我不宠她,我真怕地没勇气嫁给我。”裴迪文笑道。
“她要是听到你这番话,会哭着笑着答应的。”储爱琳站在女人的角度,真是很羡慕。
“她才没那么好哄。”裴迪文眉宇问满溢着完溺。
“可是你是装迪文呀!你想做的事,总会成功的。”储爱琳自信满满地看着儿子。
裴迪文笑,希望如此吧!
母子俩叉聊了会,裴迪文送妈咪回房间,门一开,听到走廊上裴乐乐在哼歌。两人看过去,她光着脚,穿件睡衣,耳朵里塞着耳机,唱得旁若无人。
“这哪有个淑女的样。”储爱琳气得直瞪眼。
装迪文拍拍妈米的肩,让她回房睡,他走到裴乐乐面前,炎地牧下她的耳塞。
裴乐乐回过头,咧开啃笑了,“大哥,你也没睡啊!”
“你这午夜狼叫, 会出人命的。”裴迪文调侃地挤了挤眼。
裴乐乐噘着嘴,“欣儿也不知怎么了,晚上一直在哭闹,吵得我睡不着,我妈妈又唠叨个没完,我嫌烦,就跑出来了。”
“欣儿想家了吧!我明天让特助订机票,你们回香港吧!”
“啊,我还没玩够呢,这么快就要回去?”
“你把妈妈们送回香港后,以后再来吧!”
“也行。”裴乐乐歪着头,一脸神秘地看着裴迪文,“大哥,昨天舒畅请我吃饭的。”
“是你赖上她的吧!”裴迪文随意搁在窗台上,点了下眉心。
裴乐乐嘿嘿地笑,“真是知妹莫若兄呀!是的,你别心疼,我没怎么她。不过,吃过一餐饭,我想你的追妻之路可能会快捷些了,大哥,你要怎么谢我?”
裴迪文脸色一下大变,“你……对她什么都说了?”
裴乐乐点点头。
他闭上眼,重击了下窗沿,嘴角勾起一抹苦涩。
“大哥,我做错了吗?”裴乐乐惊讶地问道。
裴迪文睁开眼,揉了揉她的头发,“没有,你早点去睡吧!”
说完,他转过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裴乐乐在身后纳问地直眨眼。
房门关上,裴迪文拿出手机就拨舒畅的号,手机关机中。
他疲惫地瘫坐在沙发上。
他看了三年的人儿,他怎么会不了解她的性情呢!只怕不是快捷,而是这条路上又要设置了无数个障碍物了。
他就是迟疑了下,就将事情陷入了僵局。
他正在努力融解时,乐乐这一来,她还会给他机会吗?
第二章
九月十日,三季度记者例会,顺便上报下季度的标题。舒畅在办公室坐了没几分钟,就拿着资料去会议室了。她现在属于资深记者,座位安排在前几列。叶聪和一帮实习记者坐在最后面,她扫了一眼,叶聪冲她扮了个鬼脸。
舒畅抿嘴扯出一个弧度,算是回以一笑,眼中却是一片冰寒。叶聪眨巴眨巴眼,有点懵。
舒畅古怪有几天了,她虽然不是一个呱噪的人,但还是很爱讲话的。这几天,她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他以为是女人一月中特别的日子到了,可是以往每月特别的日子里,她很正常呀!
叶聪鼻观眼,眼观心,自省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够好,惹恼了小师傅。
今天会议室里坐得比较满,就连谈小可也来了。她可不像杨帆那样蓬头垢面,整个人收拾得很光鲜,至少表面上看上去是这样。但眼角和嘴角还是不自觉流露出疲态来,为人母还是很辛苦的。
新闻部的首席记者先发言,舒畅低下头看资料。南京一家老字号的糕点店前天被暴光,把隔年生了霉的月饼馅放在今年的月饼里,并卖出不菲的价络。再往前,石家庄一家r制品企业传出婴幼儿奶粉中含有有毒成份,这家企业是国内很着名的
玫瑰之晨 正文完结+番外 第 25 部分
中含有有毒成份,这家企业是国内很着名的上市公司。这些事其实每年都层出不穷,但好像都没今年出得大。舒畅想着做一个有关食品质量案件的系列报道,她已经收集了许多资料和案例,也采访了相关部门和专家,只等总编审核通过,她便开始着笔。提到总编,舒畅皱起眉头,抬起眼,今天怎么没看到总编?
“舒畅,”坐在她身边的崔健碰了下她的胳膊,凑过头低声说,“咱们又换总编了。”
“啊?”舒畅大吃一惊,“还没到一年呢?高升了?”
崔健耸肩,他上个月刚添了一对双胞胎儿子,精神头和以前都不同了,特别爱笑。
“充军发配去了。六月份的半年奖你拿了没?这个季度的季度奖你看到了?还有现在出去采仿的各项补贴喊的减、免的免,一个月拿到手的能有几个钱。这样下去,大家可要想方设法走歪门邪道赚钱了,传出去,《华东晚报》这牌子可就砸了,社长慌了,向新闻总局要求换总编。唉,想想以前裴迪文任总编的日子,真是幸福呀!人呢,不怕不识人,就怕人比人。”
“是不是家里多了两口,手里紧张了?”舒畅揶揄地看着崔健。
崔健呵呵笑,“那当然,以前是一人吃饭全家不饿,现在可是四口之家,大家庭呢!其实,也不仅仅是奖金和补贴的事,裴迪文的管理也和这位总编不同,让人容易接受。”
舒畅没有附和,陪着崔健叹了叹气。
与裴迪文接触过后,人总会情不自禁留恋着他的好,她也不能幸免。只是……她摇摇头,命令自己集中心力看稿。
会议开到午餐时间才结束,舒畅没有和大家一起挤电梯,而是改走楼梯,才下两极,便听到后面响起脚步声,回过头一看,叶聪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舒畅,你最近有什么烦恼吗,我可以充当下知心大哥,借你肩膀靠靠。”叶聪追上来,拍拍自己的肩。
“你还知心大哥呢!”舒畅莞尔轻笑,“别吓人了。我挺好,没什么的。”
叶聪斜着眼,“挺好?可是你不知道你最近变得很深沉,吓得我在你面前喘气都小心翼翼的。”
“不会吧?”舒畅停下脚步,摸摸自己的脸,“有那么夸张?”
叶聪认认真真地点头,“你至少有三天没和我搭话了。家里有事?”
“没有!”
“宁总欺负你了?”
“他人在北京,哪欺得了我?”
“在北京?我昨晚和朋友在夜巴黎喝酒,有遇到他呀!他还请我喝酒来着,嗯嗯,让我想想,他是和一男一女去的,气质都挺贵气,普通话说得有点绕舌,象广东那边的口音。”
舒畅沉默了下,笑笑,继续往下走。
“怎么了?”叶聪陡然间觉得自己好像闯了个大祸。
“没有什么,我要赶时间去吃饭,然后还要去机场接胜男和安阳,要是晚了,胜男会把我k死。”舒畅说道。
叶聪线了声,偷偷打量舒畅,神情很平静,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舒畅吃饭时,接到胜男电话,说武汉那边大雨,飞机可能要晚点,让舒畅不要着急去机场。等上飞机前,她再给舒畅发短信。
舒畅这下不着急了,细嚼慢咽地吃完饭,回办公室做事。下午五点,胜男发来短信,才上飞机。武汉到滨江,飞行得一个半小时,舒畅想想,先回家吃晚饭,不然,把他们接到,再送回农场,怕是要到很晚才能回家。
舒畅拎着笔记本包下车,发现小院里站满了人,象在开大会,轴心位置站着的是于芬。
“妈,发生什么事了?”她挤进人群,担忧地看看屋内。医生叮嘱舒祖康,不能太心累,要心静、平和。这一院的人,她真怕吵着她爸爸。
于芬看到女儿,嗓门越发亮了,“今天,居委会把街场邻居都喊去开会,做拆迁动员。”
“你也去了?”
“我和你爸去医院复诊,他们没碰到我们。这不会议一结束,大伙儿全来了。我和他们说,如果致远公司中了标,大家不仅有大房子住,连装潢的钱都有人出。但是如果被那个恒宇集团中了标,咱们就死活不要搬。那是香港人的公司,跑咱们滨江来发横财,听说他们在北京、青岛,都是仗着改府撑腰,对拆迁房很苛刻,动不动就让联防队来强制拆迁。这次他们故技重施,又搬出改府,咱们可不怕。实在不行,咱们也闹个集体自焚,谁怕谁?”
“妈?”舒畅惊得浑身的汗毛都一根根竖起,“你这都是从哪听来的?”感觉于芬象入了什么邪教,被洗过脑了。
于芬悄悄对她挤了下眼,“咱们在这北城区都住了大半辈子,有的是祖上留的房子,不能说拆就拆。大家听好了,不要随便答订合同,大家一起行动。”
众人应声,然后慢慢散去。
舒畅瞪大眼睛看着于芬,象看一个陌生人,“妈,你这样煽动群众,是犯法的。”
于芬进屋拿了杯茶,“又没偷又没抢,也没杀人放火,犯什么法?公民都有发言权的。”她抬眼瞧了瞧门外,察觉人都走远了,把舒畅拉进屋内,“傻瓜,我这不是支持宁致的工作吗?咱们可是一家人。”
舒畅急了,感到事态有些严重,“咱们怎么和他是一家人了?”
于芬戳了下她的额头,“你们不快结婚了吗?”
舒畅无力地咬着唇,摆了摆手,什么也没有说,往楼上走去,一点吃饭的胃口也没有了。
开了门,她把笔记本包随意搁在椅子上,弯下身,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小四方盒塞进包内。
宁致把戒指给她时,让她好好考虑,她并没有答应这桩婚事。现在于芬象有点走火入魔般,已经把致远公司当作自家产业了,她觉得有必要和宁致好好谈一谈。
她神色凝重地给宁致打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
宁致的音量压得很低,“舒舒,我在开会,一会再回你。”
舒畅听着电波里传来“嘟、嘟”的忙音,烦闷地闭了闭眼。
她从衣橱里拿了件外衣,几场秋雨过后,早晚温差很大。她“咚咚”下楼,突然看到晨晨的房间里亮着灯。
她推开门一看,舒祖康坐在里面,身边放着一个纸箱,正慢慢地把晨晨摆在桌上的玩具一件件放进去。
“爸爸,你这是干什么?”
舒祖康对着女儿慈祥地一笑,“不是马上要拆迁了吗,咱家要做好带头作用。到时忙不过来,现在先带着收拾。”
舒畅不知怎么,眼里酸酸的,她蹲在舒租康的面前,握着他的手,“爸爸,你舍得离开这里吗?”
“所谓的家就是有家人的地方,只要看到你妈妈还有你,在哪儿都无所谓。唱唱,你的幸福最重要。”
“爸爸,你怎么会认为搬离这里,我会幸福?”舒畅颤声问。
舒祖康疼爱地摸着舒畅的头,“难道你不想致远公司中标吗?中了杯,宁致说几年不接工程都可以。我想着—那样他就能多出时间陪你。唱唱,你最近都很少笑。”
舒畅喉咙中一哽,感到自己过得是如此失败。一份真挚的感情付出,应该是无怨无悔,为什么还要有交换呢?
“爸,我去机场接胜男,你别累着!”她站起身,急匆匆往外走去。
稍晚一些,她怕她的眼泪就会夺眶而出。
一路上,舒畅的车开得飞快,到达机场时,胜男的飞机还没到航,她不能把车横在路上,先开到停车场。
拨出钥匙,推开车门,附近一个停车位上也刚有辆车停下。
她还没抬眼看过去,就听到一声惊喜交加的尖叫:“舒畅,没想到你会来给我们送机。大哥,这是你偷藏的惊喜吗?”
舒畅头嗡地一声,迅即空白,脚一着地,身子就被一双长臂紧紧抱住。
世界真是小得可怜,看来人类应搬往浩瀚的银河系,这样,才有可能与不想碰到的人再无相见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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