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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事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高台树色
但易辙喝了,于桉却不动。他一直看着许唐成,好一会儿,才偏偏头,朝易辙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我要喝么?”
易辙懒得理他,便抬抬眼皮,说:“你随便。”
从第一次见到于桉起,易辙就不喜欢他。原因有两个,一是他发现于桉总盯着许唐成看,二是他发现他总莫名其妙盯着自己看。现在也是这样,于桉动了动身子,半笑不笑地盯住他,忽然问:“我怎么从没听你跟我叫过学长或者哥什么的?”
没想到他突然朝自己伸了矛头,易辙不知道怎么回答,也根本没有要回答的打算。他挤出一声“嗯”,算是在人家的场子,自己所给予的最大程度的礼貌待遇。
于桉倒也不恼,只笑了一声,然后拍了拍许唐成的膝盖,对着一直在摆弄人家耳朵的人说:“你这弟弟挺有个性的。”
本来应该被喝掉的酒又被于桉原封不动地端了回去,但再有人要和许唐成喝酒的时候,都被他劝住,说唐成喝多了。
没人再来打扰他们,许唐成像是彻底安静了下来。他没去点歌,也从没拿过话筒,就一直挨着易辙坐着,背靠在沙发上。没有动作,没有声音,易辙甚至有好几次都以为旁边的人已经睡着了。
但转头去看,才发现他一直都是睁着眼睛的。大屏幕闪过的画面都在他的眼中落下了踪迹,而易辙每次都是匆匆一瞥,便又匆忙转回头。
他本想着,许唐成喝醉了的话,自己就早点带他去睡觉。但身旁的人这样不吵不闹,似乎也没有要走的意思,他便开始猜测,或许,许唐成的酒量比自己想得要好。
肩上一沉,有软软的头发碰到了他的脖子。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后,易辙心里忽地排出一个空格,再然后,便是猛然涌出的酸涩。
他在枕着自己肩膀。亲密到像是依靠。
现场会唱歌的人不少,包厢内气氛热烈,欢呼声和起哄声也从不被吝啬。一片嘈杂混乱中,易辙只觉得整个人都在被各种鼓点敲击着,变幻的灯光晃在他的眼前,不真实的凌乱感被照得更强。





白日事故 白日事故_第67章
是真的醉了吧。
他从没想过,他与许唐成之间还会有这样毫无戒备的姿势。即便出现这一幕的原因只是许唐成喝多了,所以忘记了一些不恰当的事情,易辙依然觉得像是突然得了一份馈赠,圆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梦。
而许唐成一直没说话,也没再动,好像这只是个再自然不过,又让自己很舒服的动作。
直到混响强烈的音响中响起一阵吉他前奏,肩上的脑袋忽然蹭了蹭,易辙感觉到温热的气息擦着他的皮肤,脖子痒痒的。
“你听过这首歌吗?”
抬起一直垂着的视线,易辙朝前方看去。
画面的颜色并不算明丽,但很纯净。一个男人走在海边,穿着一身不太正规的黑色西装。
他摇摇头:“没听过。”
许唐成刚刚约是抬了头,而易辙说完这句话之后,感觉到他又蹭回了原来的角度,应该又在继续看着屏幕。
他没了后文,易辙因为许唐成突然问的这一句,留心去听了这首歌。陆鸣唱得很好听,但让他投注了更多注意力的,是那一句句歌词。明明都是并不华丽的字眼,却像是平实地写到了人的心底里。
包厢内的音乐声很大,大到易辙连自己说话的声音都听不清。但等陆鸣唱完第一段,插进的间奏结束,易辙却很清晰地听到了有另一个声音,在唱这首歌。
许唐成没有拿话筒,那一点点音量便始终被四方的声音盖着,但又因为这声音就在易辙的耳边,所以全场唯独易辙能听到。
像是他说给他的悄悄话。
这场景于易辙而言无比珍贵,他很想扭头看看他,却又怕惊动了他,他醒过来,就不唱了。于是易辙便不敢动,一直小心地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盯着屏幕。
大雨声中,伴奏骤停,突然回荡的大提琴声低沉,竟像是那段本该戛然而止,却怎么都无法从他心里剥除的感情。
易辙听得怔愣。而提琴声过,他听到许唐成在唱,“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
一直被强行压制的情感因为这一句话开始疯狂骚动,在易辙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时,他忽然察觉到了手背上的几点微凉——许唐成手上的温度素来偏低,即便是在有暖风的室内,他的指尖也是凉的。
不断有各色的灯光照亮那双交叠的手,易辙神恍惚,有些不明白,这样的场景为什么会出现在真实的生活中。
像是在告诉他这不是梦一般,许唐成的食指微动,一下下,轻轻勾着他的小指。
心里的情绪便再也挡不住。
易辙抬起右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眶,想让自己尽量镇定下来,平静下来,却在微微低头的瞬间,正看到许唐成在抬着下巴看他。
最后一个提琴音恰好落下,作为结尾,作为终章。而满堂喝中,他们的视线交汇,竟然藤藤绕绕,缠在了一起。
许唐成也是在听完陆鸣唱的第一个段落之后才知道,原来喜欢上一个人,就是能在所有的情歌里都找到他的影子。他从前听了那么多遍《晴天》,但从没像现在这样,觉得眼眶酸胀,心里也是又酸又甜的。
他想到他生病,易辙翘课送他去医院,想到在易辙高三的那个夏天,他等在黑暗的大雨中等他,转身时,看到了去而复返,浑身湿透的少年。
他没有打伞,隔着雨幕望着他。
现在回想起来,其实这个少年根本没能很好地隐藏住自己的情感。
许唐成忽然发觉了自己的过份迟钝,明明有那么多个场景,易辙的眼睛都在告诉着他什么。而他明明记忆深刻,明明心中动容,却始终没能弄清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记忆深刻,也从没去深究,那双眼到底为什么能让自己的心跟着沉浮。
其实他到现在也不知道易辙这份深沉的喜欢是从何时起,只知道,当自己顺着记忆回溯往事,触及的很多场景中,竟都能看清他眼底的波澜。
能看懂了,才发现并不是没曾心动过。
就像那年元旦,他骑着自行车到车站去接他,别人都在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弟弟,许唐成却看到了存在于他眼中的自己。
风是冷的,周遭是闹的,但他的眼中是个狭窄安静的世界,安稳地装了一个人。
原来那时甜滋滋的骄傲感觉,就是很温和的心动。
情歌还在继续,而许唐成却笑了笑,对易辙说:“走吧。”
和下着小雪的那晚一样,出了ktv的门,许唐成又挂在了易辙的身上,就连他们到酒店办理入住,许唐成也始终用一只胳膊揽着易辙的腰,靠着他站着。
前台有供客人使用的签字笔,系着绳子,拴在笔座上。易辙签完字,许唐成就将笔拿在手里转着玩。但因为绳子的阻碍,那支笔每次都是只转过了大半圈就被拽住,抖两下,狼狈地落到大理石的台面上。一直失败,许唐成却不厌其烦地试,直到前台人员将房卡交到易辙的手里,易辙才握住许唐成的手,试图将笔抽走。
可许唐成不撒手,死死攥着那支笔,看着易辙。
易辙便耐着心轻声解释:“笔上拴着绳子,转不好。”
怕他听不懂,他还拽了拽绳子给他看。
许唐成听了,像是思考了一会儿,但依然坚持要转,又开始重复方才的失败。易辙只好拽着弹性绳的底端,提高,让绳子留出很大的余量,足以供许唐成将笔转一整个圈。
“转吧。”
许唐成用三根手指捏着笔,无名指微微托着,然后中指用力,食指挪开,那根黑色的笔就绕着大拇指转过了一圈。
“好了。”易辙说,“成功了。”
许唐成反应有些迟钝,过了那么两秒,才笑了。易辙抬抬嘴角,这才将笔抽走,插回笔座。
他们离开时,还能听见前台两个女生轻轻的笑声。许唐成转头看了看,不解地问易辙:“她们笑什么?”
看着他蹙着的眉、半眯着的眼睛,易辙抬手摁了电梯按钮,后说:“不知道。”
许唐成没再说话,但在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时,他忽然将自己的手指塞进了易辙的指缝。
十指相扣,易辙当时便愣住。等反应过来,人已经被许唐成拉进了电梯。
电梯启动上升,明明该是超重的感觉,易辙却违反科学地体会到了脚下绵软的失重感。他看着许唐成拉着他的手,抬起来,放到胸口。
从手背上传来的心跳有着很高的频率,但易辙相信,绝高不过自己的。
这个酒店的电梯设计竟然是非常幽暗的环境,密闭的空间里,只有很微弱的蓝色灯光。
“在加速。”黑暗寂静中,许唐成忽然很正经地说。
易辙不知道了多大的力气,才艰难地挤出一个音节:“嗯?”




白日事故 白日事故_第68章
六层灯灭,电梯到达。
易辙还没从那个突然的牵手中缓过劲来,连找房间都找错了方向,拖着许唐成白走了半个长长的走廊。两个人好不容易找到房间,可开了灯,许唐成却眯着眼看着那两张床,露出一个很疑惑的表情。
他靠在墙壁上,易辙则站在一旁看着他。
许唐成歪歪脑袋,问他:“为什么是两张床?”
易辙没明白,两个人,当然是两张床了。他猜着他这话的意思,想着,难道他还不要跟自己睡一个房间?
而没等他想出个回答,许唐成忽然朝他伸出手,拉着他的胳膊让他靠近了自己。
“问你话呢?”
喝多了的许唐成,比平时要任性许多,不讲道理许多,没礼貌许多。
不过易辙喜欢。
“我们两个人睡啊。”他轻声解释。
“两个人睡……”呢喃着,许唐成将这几个字重复了一遍。
易辙只觉得这几个字从他的齿间飘出来,都变得格外好听。一如电梯内的幽暗,房间内的灯也并不亮,是很暖的黄色调。他看着许唐成微微张开,又缓慢阖上的双唇,手心忽然开始冒汗。
房间里的暖气太足了吧。
他正要向后退一点,和许唐成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那双一直是自己视线目标的唇却突然动了。
唇上的温热,让易辙的大脑中有什么东西一下字炸开,碎片一路狂飙,刺得他浑身各处都像是在颤抖。向后退的一步甚至是不稳的,手中装房卡的纸袋也已经变形到夸张,易辙却一点都没察觉。
他急促着呼吸,作乱的人却是一脸惬意的笑。
许唐成还靠着墙壁,问他:“你跑什么?”
易辙说不出话,他的下巴止不住地在颤,像完全失了控般,抖到他觉得丢脸。他不明白今晚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到底这个时空是出了多大的差错,才会出现这样的一个场景——他连在梦里都没敢梦到过的场景。
易辙慌到僵住,许唐成仍一直笑,一直笑,直到逆着光,看到对面的人眼睛红了,眼底有什么东西,隐约闪着,亮着。
不再看他,易辙低下了头。
“易辙。”
低低的,他叫了他一声。但似乎是第一次,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视线往下,扫到他紧紧攥着的拳头,许唐成的心里是密密麻麻的疼。
他发现自己是如此害怕他会哭出来。他有些慌乱地伸出手去,想要去拽他,易辙却又朝后退了一步。
到了此刻,许唐成才真真切切地看懂了易辙的忍耐。
不是今晚的,而是这么多年的。
他微微愣了一会儿,然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忽然又笑着上前一步,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衣领。
易辙已经失了知觉,所以任凭他拉着自己靠到墙上。
一只手抬起来,摸了摸他的眼睛。易辙闭了眼,连呼吸都不敢。那个指尖在他的眼睛上停了很久,闭眼带来的黑暗最终被一个声音惊散,颤颤巍巍地,把光亮拥入了怀。
“对不起。”许唐成说。
这句话抱歉是没由来的,突兀的。可易辙竟然听懂了。
他才明白,原来许唐成今晚所有的反常并不是无缘无故。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心里为什么会突然有酸涩感泛滥成灾,明明他从没觉得委屈,也从没觉得许唐成有亏欠他任何。
脸上的那只手一直向下移动,最后落在他的嘴角。易辙痴痴地看着许唐成。
像很久之前吃饺子时一样,许唐成用一根手指提了提他的半边嘴角,然后竟又仰着头吻了上来。
他每亲一下,都带走了他的一片呼吸。到了易辙因为缺氧而脑中空白的时候,视野里的人又开始笑。易辙不明白怎么有人的眼睛能这么好看,而那双含笑半醉的眼睛睨着他,竟问:“想不想?”
一只手摸到了他的腰上,伸进了他羽绒服。肌肤相触的瞬间,易辙猛吸了一口气。
两个人的呼吸都是热的,没有经过任何过度,便已混成一团,失了分寸。
易辙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分析现在的情况,他抖着手攥住许唐成的手腕,视线划过他的眼睛,鼻梁,最后是嘴巴。
在他又凑上来亲他的时候,易辙喉结滚动,哑着嗓子挤出一句:“你醉了吗?”
他要确定一些事情,即便到现在,他也不想让酒后乱性发生在他们的身上。
许唐成笑了一声,又朝前,更加贴近他。
“易辙,就今天……”他的呼吸就洒在他的嘴角,是甜的,烫的,“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易辙实在分不清许唐成究竟醉没醉,但许唐成这句话一出来,他一直绷着的那根弦彻底断了。
他吻上他,不管不顾,也不得章法,甚至,连所有的感官都是混乱的——触觉像是变成了听觉,所有与许唐成有关的片段都在他的耳边轰隆作响,明明都是温暖美丽的瞬间,却压得他每一根神经生疼。
方才的ktv中,在唱完那句“好远”之后,许唐成便停了下来。他没唱到结局,但易辙一直以为,歌曲中“故事的最后”,大概也是他们的最后,他终归会成为他生命的局外人。
情之所钟,也是情之所终。
可现在,他却在吻他。
他们在拥抱,亲吻。
情绪的变化太过剧烈,就像是驾驶着猛烈冲刺、难以掉头的赛车,他一个人在漆黑的赛道上向前冲着,前方有一片星光,遥远到光影都融成了一片。
不是不知道星光前是深渊,可他更知道,唯独那里,是可以隐藏他执念的世界。所以,明知永远都到不了星光底下,他却仍旧将油门一轰到底。
然而义无反顾之时,许唐成却忽然出现在赛道的前方。他朝他喊了一句什么,耳边太吵,易辙听不清,但似乎,他辨认出了一个讯号——他在告诉他,来时路仍在。易辙于是急切地想要掉头,可车速太快,急转弯太难,车辆毫无意外地脱了轨。轰隆巨响中,赛车和他以一个惨烈的姿态撞向了高高的围墙。
残骸碎片,各方飞散,恍若他曾见过的新年焰火。




白日事故 白日事故_第69章
许唐成感觉到易辙将脸埋在了自己的颈窝,少年的臂弯越越紧。
房间被快要盛不下的情感挤着,他听到一声强忍着的呜咽,一时间竟不敢相信,原来易辙是真的会哭出来的。
第三十七章
那晚开始得热烈,情`欲也羞怯地露了脸、碰了面,但到最后,却并没有真的衍生出什么。
两个人都脱了外套,易辙在里面只穿了薄薄的一件长t,所以许唐成抱着他,手抚上他的背脊,都能摸到他因躬身而微微隆起的脊椎骨。
许唐成从前对于爱情的体悟接近于零,他毫无经验,所以即便是陪着许唐蹊看爱情电影,他也没对里面的情节有过什么过于深刻的体会,甚至很多时候他都不理解,为什么影片会是这样的结局,为什么男女主人公要相拥在混凝土下,又或者,为什么明明相互喜欢,却要各奔东西。
观摩别人的故事终是纸上谈兵,是将下巴轻轻抵住易辙的肩膀时,他才突然理解了那恒久不衰的东西。
微隆的脊椎骨放在这样的时刻,是轻又撩人的性`感。
手指来回摩挲。简单的动作,配上耳畔的呼吸声,竟让许唐成时隔很久,再次体会到了踏实的感觉。不再像之前那样没着没落,也不用再只凭一个主观的思维去一味猜测,而是能够把他抱在怀里,清晰真切地感受到他每一刻在变换的情绪。
原来所谓爱情,不过是当你拥抱着他时,心中曾有的那份遗憾、失落,都不慌不忙地消散,化成轻轻一声叹息。如释重负,叹到他的耳边,然后情动,控制不住地,要吻一吻那耳边。
下巴传来的轻微颤抖始终没消,尽管已经足够压抑,却让许唐成明白,易辙对自己的感情,其实自己只理解了很小的一部分而已。
他闭上眼睛,仿若看到一场大雨倒退,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年骑着红色山地车,逆着人流,疯狂地朝学校奔来。溅起的水花开了一路,似乎永远留在了那个夏天,大雨大雾的夜晚。
而少年隔着雨雾看他,眼里有珍宝一般的东西,闪着光,向着他。
那是他在最偏执的年岁所累积的深情。
酒店的窗帘遮光性很好,第二天醒来,易辙先是昏暗的房间缓了好一阵的神。
“醒了啊?”许唐成不知是什么时候醒的,正窝在易辙的怀里看手机。在察觉到他的动静后,他抬脑袋看了他一眼。
用了三秒钟的时间,易辙将昨晚的事理了一遍,恢复思想后,刚刚小心地动了动脑袋,嘴唇就蹭到了软软的头发。
毛绒绒的触感,暖而不燥,像能被微风吹动的青草香。
“嗯。”
他应了一声,心里却开始打鼓,不知道许唐成会对昨晚的事情做出什么样的表态。
昨晚两个人靠墙相拥,许唐成的手一直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易辙被这个动作蛊惑,埋头贪恋,很久都未放开他。或许是酒的作用,许唐成最后竟抵不住睡意,靠在他的身上睡了过去。
即便许唐成一直热情得没边,易辙也不敢在这时候对他做什么。
许唐成可以醉后失控,但自己却不能让他没了退路。因为他曾经向他保证过。
所以,他放出自己最大的胆子,也只敢抱着许唐成挤在一张床上睡一觉。
标间的单人床睡两个男生实在挤,易辙使劲往边上靠,几乎小半个身子都悬着。给一旁的人留出足够大的空间,他才伸出手,小心地将人圈在了怀里。
抱着许唐成睡觉是他想都没想过的事情,而且许唐成一直是面朝他侧躺着,两个人的距离这么近,近到易辙都觉得,自己只要再稍微朝前一点点,就已经能踏进他的梦里。
他轻轻抬起手,点了他的鼻梁一下。
到现在,他确定自己再不会喜欢上任何一个别的人了,因为抱着他时,他才突然在一片寂静中明白,自己的生命原来也是完满的。
答应过不再给他惹麻烦,但还是希望,他今晚的梦里会有他。
夜晚的开始,易辙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盯着怀里的人,舍不得睡,也不敢睡。不能预知故事在明天早晨会是怎样的走向,他便觉得现在的时间是最幸福的。
最幸福,也是最忐忑。
他胡思乱想了很多,想过去,想现在,甚至想,若是这一场大梦不会醒,他们又会有怎样的未来。尽力撑着,想清醒地在这个场景里多留一会儿,但整晚的冲击和情绪的大起大落使得他神涣散一般的累,不知到了几点钟,易辙的身体终于不堪重负,沉沉陷入了睡眠。
“还睡吗?不睡就起床吧,”见他愣神,许唐成摸了摸肚子,说,“昨晚都没吃饱,饿死我了。”
易辙没想到许唐成表现得这么正常,丝毫都不提昨晚的事。
他摸不透许唐成到底还记不记得,但刷牙的时候,他想,许唐成没有对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发表什么疑惑,会不会,是记得昨晚的事的。
可是……
他停下来,举着牙刷,顶着满口的泡沫,看着镜子。
可是记得的话,该是这个反应吗?
他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又发现自己根本想不到如果他记得,该是什么样的表现。
估计是他在卫生间实在待了太久,外面的人叫了他一声。
“啊!”他含糊着,连忙答应。
“你在干吗?”许唐成的声音似乎就在门口,“你再不出来我真的要饿死了。”
易辙又赶紧应了声“马上”,迅速漱了口,洗了脸。
他出来的时候,许唐成已经等在房间门口,一只胳膊挎着易辙的外套,在低头摁着手机。
“好了吗?”
易辙点点头,接过外套穿上。
“那走吧,”许唐成把手机起来,环顾四周,对他说,“没丢什么东西吧?”
易辙摇了摇头,他们俩本来就什么都没带,绝不会丢的。
许唐成于是伸手抽掉房卡,打开了门。
易辙瞄着他,紧紧跟在他身后,两人不过不到一步的距离。他的大脑中还在就许唐成到底记不记得的事情上演着一出无声辩论,一时走神,便没注意身前的人在拉开门后,忽然停了下来。




白日事故 白日事故_第70章
“哦,还忘了一件事。”
许唐成的话音刚落,易辙就撞上了许唐成的后背。
本来已经跨出了房门的人又退了回来,易辙便也被他挤着,慌忙后退。没等他站稳,又听到房门被关上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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