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事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高台树色
而现在——
易辙望向那张卡。
许唐成在临走前跟他换了卡。
他不知道这张卡上有多少钱,但他知道一定会比他的多。
易辙又想到什么,突然笑了。山哥正把卡递还给他,看见他一个人对着电脑傻笑,纳闷:“你看个论文这么高兴啊?”
易辙没说话,接过卡,把卡塞好,才忽然抬头问山哥:“这个报销,多久能打钱?”
“最多一个月吧,干嘛?你急用?”
一个月……
易辙想,太久了。
他猛地站起身,攥着银行卡跑到了附近的超市,跳来跳去,买了一包饼干。
他拎着饼干往回走,心里头很艰难地涌出一点热乎气。他想,许唐成现在是不是到了银行的短信,他这样,也不算是违背了不联系的承诺吧。
快到学校大门口,人渐渐多了起来,绕过两层铁栅栏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易辙脚步顿了顿,又意识到挡了后面的人,忙加紧两步,站到了路旁。
他掏出手机,查看短信,饼干在逐渐加大的力道中失去了原本的形状,成了细细的碎末。
“您尾号xxxx的储蓄卡账户于2014年1月10日21时18分消支出人民币25.00元,活期余额xxxxx。”
准备工作接近尾声,出发前一个月,易辙回了趟c市。其实他也没什么东西可拿,但就是突然想回去看看,正好赵未凡和尤放说要给他践行,也算是有了回家的正当目的。
没想到,他爬上楼梯,竟在家门口碰上了许久不见的段喜桥。
段喜桥的打扮比从前还要惊人几分,只不过整个人透着一股子颓废的气息,引得易辙当下就驻了足。站在楼梯上,易辙皱眉看着他那五的脏辫,深感向西荑的审美大概已经到了海纳百川的程度。
“易辙!”原本垂头坐在地上的人突然站起来,吓了易辙一跳。
段喜桥既然在,那么向西荑一定也在。易辙果断放弃了回家的念头,转身要往楼下走,不过转身时多看了一眼对面的铁门,多滞的一刻就已经被段喜桥一把抱住胳膊,弄得他挪不动步。
“你干嘛?”易辙回头,不大高兴地看着段喜桥。
“你不进去么?”
“不进,放开。”
段喜桥要是有眼力见,就不可能追着向西荑到现在了。所以他不介意易辙满脸的不悦,不仅没放开手,还上前一步,格外深情地注视着易辙。
易辙惊讶地发现他眼里竟然有泪,瞬间,头皮麻了一溜。
“你哭什么……”在他的世界里,许唐成以外的男人都是没资格哭的,“有事说事,你放开我。” 白日事故 白日事故_第129章 “你……”望了一眼身旁的大门,段喜桥这才松开手,站好了,“你能不能劝劝isla。”
段喜桥突然褪去了嬉皮笑脸的浮夸样子,不演话剧了,易辙还怪不适应的。他将段喜桥上下打量了一番,诚恳地问:“isla是谁。”
“你妈妈。”
易辙还真是第一次知道向西荑有这么个名字。
“哦,她怎么了?”
他一句话问完,面前这个男人的嘴角忽然撇下去,紧接着,肩膀抖了两下,易辙的眼前忽然不见了人。
“你哭什么啊……”易辙往后退了一阶,无奈地看着在台阶上劲缩成一团,捂着满脸泪的人,“说啊,她怎么了?”
易辙进了家门,听见洗手间里有声音。他在鞋柜旁磨蹭了一会儿,又蹲在茶几旁,慢吞吞地找水杯。
几个水杯被他翻来覆去挪了几遍地方,洗手间的门才终于打开。向西荑今天敷了张粉色的面膜,见到易辙的第一个动作,就是用两个手指摁了摁眼角:“哎哟,吓死我了,你个小崽子进门都没声啊。”
易辙拿了个杯子站起来,没顶嘴。
他走到饮水机旁接水,但桶里已经空了,哪还有半滴。向西荑摁开了电视,将音量调大,再也没有要理易辙的意思。
“我过些天要出门,”易辙将空空的水杯放到饮水机上,想了想,还是转身说,“大概去一年。”
“巧了,”怕影响敷面膜的效果,向西荑的嘴巴只张开了一条缝,“我也要出门。你上哪去?”
易辙知道向西荑也就是心情好,随口这么问了一句,不过他还是认真地回答:“南极。”
“呦呵,”因为这个特殊的目的地,向西荑终于舍得把目光从电视上移开,落到他身上,“这么牛`逼。”
这“称赞”易辙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就说:“嗯。”
向西荑愣是被他给逗笑了,面膜挤出好几个褶,竟然也没骂人。
“那你给我带只企鹅回来看看呗,”她一边抚平面膜一边说,“带不回来活的带死的也行,我还没见过呢。”
易辙原本的计划是先说点什么,再将话题很自然地引到治病上,可是他非常有自知之明地判断出自己没这个本事,特别是面对向西荑的时候,所以干脆放弃了兜圈子,直截了当地问向西荑:“为什么不治病?”
向西荑顿了一下,反应很快:“段喜桥这个王八羔子。”
她又开始换台选节目,易辙见她没有要回答自己的意思,继续问:“又不是没有希望,为什么不治?”
“希望?”向西荑终于选好了一个充满了傻笑的综艺,向后一靠,枕到沙发上,“要维持透析,花钱去排肾,到死的时候能不能排上、做手术能不能成功是一说,还得听医生的好好养身体,不能感冒、不能再生病,因为疫力低,最好天天在家带着,严重点,连口水都不能喝,你觉得这是希望?”
“但是起码还能维持很长的时间。“
“维持?”向西荑嗤笑一声,“我倒觉得,和这么维持比,死了才叫希望。”
易辙从来都只知道人要珍惜生命,不知道还有这样的活法。他不能理解向西荑以这样随便的态度在说着生死,说着生命,于是拧了眉,说:“你这样很不负责任。”
“责任?”
向西荑没有立刻反驳他,像是觉得他这话非常可笑,连叹带笑地消化了好一阵。易辙固执地站在那里等着她笑完,于是她摘了面膜,抽了一张纸将脸擦干净,才慢悠悠地易辙:“你是说我对自己不负责任?我有什么不负责任的,我吃得好睡得好,一天都没委屈过自己,不过是少活几年,我就不负责任了?易辙,不是谁都想长命百岁,别用你们那套来要求我。”
他听着她把放弃生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易辙有些无话可说:“那照你这么说,那些自杀的都合理?”
“当然不是了,”向西荑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那些人是苦,不管怎么个苦法吧,反正是苦得活不下去了。我跟他们不一样啊,我是活得很好,所以死了也不觉得这辈子可惜,那我为什么不能在不自由地活着和死之间选择死?”
歪理。
“嗯,”歪不歪理,易辙也说不过她,他姑且不再和她理论活不活的问题,转而问“那你有没有想过段喜桥。”
向西荑用指尖一下下按摩着眼角,奇怪:“跟他有什么关系?”
这句反问,加上向西荑满是不解的眼神,让易辙彻底放弃了劝说。想起外面那个哭得形象全无的男人,他突然有点替他不值。
他心里彻底冷了,转身要进屋,向西荑却叫住他,在他身后问:“对了,你那小男朋友呢?分手了?”
都不需要看她的脸,易辙也能想象到她看好戏的表情。
“没有。”
“还没有呢,我回来几次,对门都没个响动,这是搬走了啊?”向西荑叹了一声,“所以说,一开始干嘛要瞎爱,他们家是什么人啊,你也不用脑子想想。”
听她这么说,易辙猛地转身,拉着脸问:“他们家什么人了?”
“你别给我摆这个臭脸,我这是好心在教你。”也许是因为生病,向西荑今天确实已经平和了许多,要平时,易辙这么跟她说话她早就带着脏字招呼上了。她朝易辙翻了个白眼,解释:“他妈那个人,撞上我化浓妆都是那种眼神,你还指望她接受你跟他儿子搞对象?我看你真的是脑子里有屎。你也别瞪我,我也没说你小男朋友的妈怎么不好,只不过想让你想想,你现在觉得我不治疗是什么狗屁不负责任,跟他妈觉得你俩谈恋爱是脑子有病,有什么区别?都是狭隘,都是觉得自己才是对的,谁也别说谁。”
易辙没说话,他盯着向西荑看了半天,甩门进了屋。
卧室的柜子里有这些年来向西荑给他的钱,一摞一摞的现金,暴发户似的。易辙找了个旅行袋,将钱全都装进去,拎了出去。
向西荑看见他甩在茶几上的袋子,颇有些不可思议。她抬起头,瞪着眼睛问易辙:“你这么多年是吃老鼠屎长大的么?”
“我吃什么长大的,都跟你没关系。”易辙平静地回答,“这些钱还给你,不管你怎么觉得你怎么有道理,我希望你能去治病。”
他相信段喜桥是真的爱向西荑,不管向西荑多无情,那个有点缺心眼的男人都是铁了心在爱她。
他说了该说的,做了该做的,剩下的,他也管不了了。他和向西荑没什么感情,他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向西荑不会因为他的所作所为改变自己的决定。
“我不。”向西荑的脸上还是那副散漫的表情,她看着易辙,告诉他,“明天开始我会出去玩,不会再回来。就算段喜桥再找你,我的事你也不用再管。我虽然生了你,但是没管过你,这一点我清楚得很,所以我即便我死了,你也不需要给我尸。”
向西荑尖锐、恶毒,易辙不喜欢她,这都是事实。可她突然提到“死”,易辙还是感受到了巨大的震动。
死?
那么厉害,一点亏都不吃的人会要这么早离开吗?
他和向西荑很少有能和平共处的时候,但这次易辙转回身,两个人竟谁也没说话,平静地对视了一会儿。
“我知道,你和易远志、易旬不一样。”
印象里,这是向西荑在与易远志离婚后,第一次提到这两个名字。 白日事故 白日事故_第130章 “当然,你跟我也不一样。”向西荑歪了歪头,有些无奈地笑,“可是你太不切实际了,‘亲情’这东西不适合我,更不适合易远志,父慈子孝那种,哎哟,放易远志身上我要笑掉大牙的,知道么?”
向西荑说完这些,就又重新投入了电视机里欢笑,没了面膜,她的笑声更加没了阻隔,好像得病的那个不是她,快死的也不是她。
“当初你们离婚,为什么都要我?”易辙突然问。
这是在他心里压了很久的一个问题,从易远志的形象在他心里颠覆开始,他就想不明白,既然谁都不在乎,又为什么在当时给他错觉?
向西荑愣了愣,眼珠子一转,脸上忽然显出趣味盎然的样子:“你这么问,不会以为,他是爱你吧?”
眉头很轻微地颤了一下,易辙静静立着,没说话。
他能看出来向西荑是真的尽量憋笑了,但最后还是没憋住,笑得不加掩饰
“因为当时我们谁都不肯要两个孩子,而你已经大了,比较好养。”
向西荑看到易辙麻木的表情,心里有了谱,她停了一下,说:“你早点问我啊,谁知道你会这么以为,在他面前出丑了吧?不过我要你,除了觉得你好养之外,真的还有一个原因。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从你们小的时候我就发现,易旬太像易远志了,想要什么的时候,装乖卖巧,什么都做得出来。他们这样的人,看上去谦谦君子,其实狠极了,他们谁都不在乎。你不一样。我太恶心易远志了,反正也要自己留一个孩子,不如把你留下,得你也被那个人渣同化。”
向西荑最后的话,易辙想了大半宿,后来迷迷糊糊地得出一个结论,识人不清、看不懂人心这种毛病,是从小养到大的。
睡得太晚,以至于第二天早上,被门外的声音吵醒后,易辙眯着眼睛缓了半天,才猛地坐起身。他匆匆开门出去,发现向西荑已经化好了妆,正拖着一个行李箱要走。
“哟,醒了啊。”向西荑换上细高的高跟鞋,头也不回地说,“那也算是见最后一面了。”
“嗯。”易辙撸了把头发,掩住方才的匆忙。
向西荑到门口换了金色的细高跟鞋,取了一条围巾,然后将一串钥匙扔在了鞋柜上。易辙往前走了两步,看着那串钥匙愣了愣。
向西荑将一副墨镜架上鼻梁,遮住了半张脸,然后朝易辙挥挥手:“走了,拜拜。”
“如果你……”
她转身的一刹,易辙忽然开口。看着她回过头,易辙目光在她的脸上停了片刻,才说:“如果你死了,让我知道。”
向西荑愣了一下,而后笑得无所谓:“没必要吧。”
“有必要。”易辙坚持,“让我知道。”
他们的最后一面,以向西荑前所未有的屈服告终。
“好,”短暂的沉默后,向西荑叹声气,点了点头,“我会告诉你。”
大门在一声巨响中阖上。
易辙又望了那扇门一会儿,才一小步一小步地转身,在原地转了个圈,望了望这个自己生活了很多年、如今只剩一人的家。
向西荑房间的门还开着,易辙往那个方向走了几步,在门口停了下来。
屋里很乱,比他从前的房间还要乱。
在这个家里,曾经最常发生的场景就是向西荑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拽开门,然后冲他吼完满腔的不耐怒火。
屋子里太静,静到易辙忽然有点怀念曾经那么不愿意听的声音。
将房间内细细看了一遍,易辙伸手,拉上了门。他到卫生间去洗了漱,拾完出来,才发现茶几上的那兜钱还好端端地在那,并且上面又多放了几页纸。易辙拿起来看了看,有些惊讶,向西荑竟然会给他留遗产这种东西。
晚上,易辙去和赵未凡尤放他们吃了饭,席间尤放依然惯常贫,赵未凡依然常让他闭嘴,和以前补习功课时一个样子。易辙闷头喝了不少酒,赵未凡拦了两次,他都撇开手,说:“最后一次了,之后就不喝了。”
到底男人还是了解男人,尤放拉了拉赵未凡,朝她打了个眼色,示意她别再管了。
“对了,那天我看见那个于桉了。”
易辙一愣,提起已经醉了的目光。
“哼,”赵未凡一拍桌子,颇为不平,“他代表他们公司去我们学校做交流,多大脸啊他这是。真是苍天没眼,我看见他站台上还一个劲虚伪地笑我就生气。”
“嗯。”相比起赵未凡的愤怒,易辙完全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他只低低地应了一声,又灌了杯酒,然后转着酒杯发呆。
回去时易辙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尤放把从酒桌上弄起来,又背着他下了楼,然后憋红了脸一牟劲,扔进了出租。赵未凡要陪易辙坐后座,被尤放黑着脸拉走,摁着脑袋塞到了前座。
一路上,尤放一直以为易辙睡着了,没少跟赵未凡叨叨什么这么大个人死沉死沉的。赵未凡被他念得不耐烦,猛地回过头来瞪他,却看见易辙靠在椅背上,正睁着眼睛,看着窗外。
赵未凡和易辙同学了这么多年,从没见过他这样子。好像整个人连呼吸都没在,跟这个世界撇得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瓜葛。
“易辙。”
她心里难受,叫了他一声,被叫的人却没有任何反应。
到了小区,易辙没让尤放背,尤放于是架着他,三个人东倒西歪地上了楼。可到了门口,尤放和赵未凡正手忙脚乱地在易辙身上找钥匙,忽然被一个力道使劲推开。赵未凡惊慌地喊了一声,易辙已经跌跌撞撞地朝对面的人扑过去。
“我靠,”尤放听见他撞门的那巨大一声响,急了,“大半夜的你上人家家里干嘛去?”
易辙动了动,额头抵在铁门上,然后一动不动地立着。
尤放不知道易辙跑人家门口去干嘛,赵未凡却是知道的。她看着易辙的背影,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他……”尤放想跟赵未凡说话,可看见她不大对劲的表情,怔住了,“你怎么了?”
易辙这样倚着门站了一会儿,身子忽然开始往下滑,赵未凡忙跑过去拉他,却没拦住。
“别在地上坐着,凉。”赵未凡蹲到他面前,放轻了声音,想哄着他站起来。
易辙靠着门板,眼睛还像刚才那样睁着,可赵未凡和他面对着面,却没在里面看见自己的影子。
也不知现在是醒了还是醉着,易辙低了头,安安静静地坐着。
“起来吧,易辙,回家睡觉去。”
赵未凡这样说了几遍,开始时易辙没反应,到了最后才终于哑着嗓子说:“坐一会儿。”
赵未凡使劲咬了咬嘴唇。
像是觉得赵未凡没听见,易辙攥住又她拽着他袖子的手,小声说:“我就在这坐一会儿,不敲门。” 白日事故 白日事故_第131章 三个人都没再说话,没过多久,楼道的灯灭了。
也不知道在这样的黑暗里过了多久,尤放觉得自己的有腿都麻了,正悄悄换重心,忽听见赵未凡叫了他一声,声音很小,连灯都没震亮。
“嗯?”
“我不想支持同性恋了。”
“啊?”这话把尤放惊得够呛,四周倏然亮起来,尤放也看见了赵未凡挂着泪的脸。
“怎么了这是?”他赶紧蹲下来,要给她擦眼泪,她却偏头躲开了。
“到底怎么了啊?”
“我不想支持同性恋了。” 赵未凡抬起一只手,分别在两侧的脸上各抹了一把眼泪,“太苦了。”
一个月后,易辙离开北京。
他和山哥都住在博士楼,凌晨的时候打了辆车,往机场去。
山哥上车后没多久就仰着脖子睡了过去,本就是安静的时间,司机也没什么话,只有车内的广播,在以不大的音量陪着易辙看着这个有谢太多记忆的城市。
开始,中断,都是在这里发生。
“接下来的这首歌,送给无数在途中的旅人,希望大家在旅途中拥有一份平静、满是希望的好心情,旅途归来,得偿所愿。来自corrinne may的,《journey》。”
女主持甜美的声音落下,音乐响起。起初,易辙只是听着熟悉,等到第一段唱完,易辙恍然将目光转向前方,望着那正在扬着歌声的音响。
it's a long long journey
till i know where i'm supposedbe
it's a long long journey
i don't knowi can believe
when shadows fall and blockeyes
ilost and know that i must hide
it's a long long journey
till i findway homeyou
many days i've spentdriftingthrough empty shores
wondering what'spurpose
wondering howmakestrong
i know i will falter
i know i will cry
i know you'llstandingmy side
it's a long long journey
and i needbe closeyou
sometimesfeelsone understands
i don't even know why ithe things i
when pride buildsup till i can't seesoul
will you break down these walls and pullthrough
“是我挺喜欢的一位女歌手,这是她的第一张专辑,讲的是一个个旅人的故事。”
“突然想起来,这首歌里我最喜欢的一首歌,歌名倒是很适合现在。”
“什么?”
“《journey》。”
journey。
旅程。
那是他是怎么理解的呢?
易辙记不清了,但他确定他没有什么深刻的理解,因为他记得,他在歌曲的后半段便睡了过去。
流淌的英文他已经都能听懂,那时候昏昏欲睡,现在却是再清醒不过。
在这个马上要迢迢万里,奔赴远方的凌晨,易辙忽然明白,原来时间是无法逆转的,也是无法以常速追击的,它背着人成就了一切的因果,人们认为自己幼稚,无知,莽撞,却仍对此毫无察觉。
许唐成五年半之前就已经听懂了的歌,他到现在才懂,这便是他们之间,相隔的那六年。
这才是他的旅程。
易辙看着窗外,可是泪水却躲不过歌词的追击。他突然有点恨这种巧合,就像是有个人站在云端,居高临下,在告诉他,看,这就是从开始注定的结局,我那么多年前就给过你提示,可是你没有半点警醒。
白日事故 白日事故(2) 白日事故(3) 白日事故(4) 白日事故(5) 白日事故(6) 白日事故(7) 白日事故(8) 白日事故(9) 白日事故(10) 白日事故(11) 白日事故(12) 白日事故(13) 白日事故(14) 白日事故(15) 白日事故(16) 白日事故(17) 白日事故(18) 白日事故(19) 白日事故(20) 白日事故(21) 白日事故(22) 白日事故(23) 白日事故(24) 白日事故(25) 白日事故(26) 白日事故(27) 白日事故(28) 白日事故(29) 白日事故(30) 白日事故(31) 白日事故(32) 白日事故(33) 白日事故(34) 白日事故(35) 白日事故(36) 白日事故(37) 白日事故(38) 白日事故(39) 白日事故(40) 白日事故(41) 白日事故(42) 白日事故(43)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