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伙风流多情的玩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多事的春节终于过去了。我们又回到了忙忙碌碌的工作状态。一切都是按部就班地进行。我在刘真的公司没有什么明显变化。上班的时候,我每天去领回任务,然后就回家做事。在公司的同仁们面前,刘真依然是我领导,我毕恭毕敬地叫她刘总。当没有外人时,我才直呼其名,她也“小男人”“小男人”地叫我。我的职位没有变,但我内心变了,在公司说话做事变得比以前大胆了,放松了,因为我把公司看成我自己的一部分,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企业的主人。我就是企业的主人之一。我还是另一个主人的男人。
女为知己者容。这话俗过头了,反而成了真理。刘真就是这样。她挥动着锄头,双管齐下地挖掘着自己内在和外面的美。这都是我的功劳。我促进了一个中年女人的审美追求,她成了唯美主义者。比从前更爱打扮了,更漂亮了。恋爱中的女人大抵都有这个通病。她们恨不得在一夜之间变成天下第一美女。尽管明知不可能,但还是在尽力而为,精心修补着脸上的每一点缺陷,任何一点细微的瑕疵都不放过。她上班前的修饰由从前的二十分钟延长到半小时。出门前还要问我:“好看吗?”我说好看。我每次都说好看。刘真说:“你从来不指出缺点。不好看,你也要说好看。”我说:“你是我的老婆,只要我觉得好看就行了。与别人无关。”刘真说:“正因为是你的老婆,我才不能在外人面前弄得难看。别人会笑话你的。我要让你为我感到自豪。”刘真这话说得我心里直笑。我有了她这样一个大女人,自豪感不是时时都有的,也不是说没有。特别是在公司职工面前时,自豪感就更强了。我看见他们毕恭毕敬地叫她刘总时,我就想说:你们的老总就是我老婆!
刘真改变了我的整体生活品质,我在生活方面上了一个新台阶。我的饮食起居变得有规律了,不再饱一顿饿一顿了,不再没完没了地熬夜了,也不再到别人家去蹭饭了。我跟刘真并不是每天都住在一起,有时她要到别墅去住几天。保姆来了之后,刘真不能全住我这里,别墅那边就只有保姆一人,不放心。有天我说:“我们把保姆辞退了吧。好象不需要了。她做的事情,我都可以承担。”刘真说:“那怎么行?要洗衣服要做饭,你除了写材料还要写诗。哪能缠在家务事上?”我说:“我基本上不写什么诗了。专门爱你。”刘真说:“那不行。你不能玩物丧志。你应当写出更多更好的诗来!”我说:“你又不读诗。”刘真说:“写出来给别人看呀!不凭别的,就凭我这么喜欢你这个小男人,你也应当写点象样的诗吧。”这么说我就没办法了。一个不爱诗的女人,却偏偏爱着一位诗人,你不让她爱都不行。这就叫桃花运。
不几天,周雪冰带着儿子毛毛入住上海了。她跟赵德发不吵不闹,水面无波。每天赵德发中午在外面吃盒饭,晚上才回家吃一顿。第二天早晨又开车上班了。周雪冰并不关心赵德发的生活,她关心两个人,一是儿子毛毛,每天到幼儿园要接送。二是妹妹周雪梅。她专门到周雪梅这里来了一趟,询问春节期间她到小胖子家去的情况。尤其是小胖子的家庭情况。周雪梅没有说小胖子是孤儿的事,也没说小胖子的母亲是别人的母亲,更没说小胖子的家境不好。周雪梅只是说:“他家里一般。他母亲倒是蛮不错的。”周雪冰一听,为妹妹焦虑起来,便追问:“母亲不错有什么用?关键是他本人。他家是不是穷啊?”周雪梅说:“也不是穷。他每月有三四千块的工资收入,穷也穷不到哪去。工薪阶层,就那样子。”周雪冰说:“你们的婚事打算怎么办?”周雪梅说:“正在准备买房子,房子买好,装修好,就结婚了。”周雪冰说:“你们年龄都不小了,该结就结了。再说,刘小巴这人也不错。”
周雪冰忽然提出:“什么时候方便了,我到他家去看看行吗?”
63、周雪梅知道了姐姐为什么派她来上海
姐妹俩聊天时,周雪冰第一向妹妹透露,自己在外面有个男人,周雪梅知道了,姐姐为什么派她来上海。
周雪梅没料到姐姐会提出这个问题,她嫌她关心得太细致了。要是她到不胖子家里看了又会怎样呢?她不敢想像。象小胖子这种养活着别人母亲的事,不是人人都能接受的,也不是人人都能理解的。可周雪梅也不能拒绝姐姐的关心,她敷衍说:“好吧,什么时候我去时,我把你叫上。我就只到她家去过三次。每回去了都麻烦他妈妈,挺过意不去的。”周雪梅纯粹是在撒谎,其实她只到小胖子家去过一次。她说了三次。多说两次,言外之意是她很喜欢去。她想尽量把小胖子家里说得好一点。周雪冰又问:“他母亲喜欢你吗?”周雪梅说:“喜欢。她把我叫女儿。当心肝宝贝一样的。”这么一说,周雪冰就放心了许多。
周雪梅该关心一下姐姐了,她问周雪冰:“你跟姐夫是不是有矛盾?”
周雪冰说:“就那么回事。多少年了。我想,迟早是要散伙的。”
周雪梅说:“你怎么这样讲?赵德发这人其实不错的。”
周雪冰说:“不错?能让我在床上抓住他们,能叫不错?”
周雪梅说:“那你也该检查下自己。不要光责怪别人。既然你估计要散伙,那你为什么还要来上海?又让他在上海买了房子?”
周雪冰说:“你不懂。他在上海赚大钱,不能让他独自地花光。”
“姐,你不会在外面有人吧?”周雪梅终于这样问道。“是不是你的心早就跑了?”
周雪冰说:“是的。有人。有个爱我和我爱的男人。如果我在外面没男人,我会不跟他睡觉?我也是人。”
周雪梅说:“你说什么?你们一直分居?过年就没同床过?”
周雪冰说:“没有。没意思。我和他什么兴趣都没有。”
周雪梅说:“难怪他在外面搞啊。你也别怪他。”周雪梅明白了,去年姐姐为什么要来上海搞突然袭击,抓住燕燕,就是为了找到对自己有利的证据。以争取主动,在发言权上把握优势。这就有些霸道了。
“我们的事你别管。眼下你要做好两件事,一是你自己的婚姻。二是搞好工作——财务上的事要把关严一点,绝不能让赵德发随便从你那里开支钱。那小子一起外心就会偷偷搞钱的。”周雪冰象交待任务一样,说完就走了。她得赶回去接毛毛回家。
周雪梅愣在那里半天没说话。周雪梅恍然大悟了,原来姐姐让她来上海并非为了公司的整体利益,而是防着赵德发,为她自己的将来考虑。她觉得姐姐用心良苦。做这种夫妻,倒不如一辈子独身算了。她为姐姐感到悲哀。
周雪冰刚走不久,小胖子就来了。进门就兴冲冲地说:“房子差不多了。看了两处,选一处。你去看看吧。你看上了,就定下来。后面的事情还我着呢。”
“你看上了就行了嘛。非要我去?”
小胖子说:“那不行。首先要你满意。”
周雪梅说:“明天去看不行吗?马上就要吃饭了。”
小胖子说:“明天我忙着其他事。今天有空。”
周雪梅说:“你把张大哥也叫上吧,让他也给咱们参谋参谋。”
于是,小胖子就给我打电话,让我也去。我正准备做饭,只好停下。我们这几个玩伴就是这样的,只要手头没有很重要的事情,都是随叫随到。朋友的话比领导都管用。我把灶上的饭收拾起来,就下楼了。小胖子的车停在下面,早早地映入了我的眼帘。上了车,我给刘真打电话,告诉她我帮小胖子看房去了,让她晚饭到别墅那边去吃,或者是自己回来做。刘真说正好她今天陪客户吃饭,回来得晚一点。周雪梅听了我们的对话,笑着说:“小胖子,你要向张大哥学习。有什么事,急忙给对方打个电话。要让人家晓得。女人就喜欢被人尊重。”小胖子说:“我们年轻,怎么能跟人家相比?他们都已经离过一次了。是久经考验的人了。听说过吗?婚姻的经验是离出来的。”周雪梅说:“你小子当心一点,别动那些歪脑筋。只要你缠上我了,一辈子都别想离!”小胖子打了急转弯,说:“爱得真深啊!我在开车,你别把我感动得哭了。”看到他们这样子我也非常高兴。我向来喜欢把朋友的幸福当作自己的幸福。乐于沐浴朋友们的幸福阳光。大家都高兴了,在一起玩时就愉快得多。
64、她怕小胖子和雪梅结婚后就不管她了
当小胖子告诉母亲买房的事时,母亲呜呜地哭了起来。她害怕小胖子和周雪梅结婚之后弃她而去,不管她了。
两处房子我们一次看了,经过比较,选择了一处离刘真的别墅较近的那一处。一是房型较好,价格也合适,一百平方米,三十五万。二是离刘真那里很近。小胖子也倾向于那里。他说我和刘真往后结婚了,串门时方便一点。这里离电脑城也不太远,找赵德发他们玩耍也方便。商住小区的名字也不错,虽说俗了些,但却吉祥,叫美妙前程苑,把人们对于美好生活的追求与向往包含在里面了。房子定下来了,小胖子就跟房产商签了购房协议,并交了一万元定金。然后我们兴高采烈地往回去。小胖子说:“今天我要把这事告诉我妈了。也让她高兴高兴。”
周雪梅说:“你妈身体怎么样?”
小胖子说:“好着呢。昨天唱了半天的解放区歌曲。”小胖子一边开车一边说:“干脆这样吧,大家都没吃晚饭,就到我去吃晚饭吧。我给你们做饭。”
周雪梅说:“你又没跟你妈打招呼,合适吗?”
小胖子说:“什么‘你妈’‘你妈’的,从现在起,你要说‘我妈’。”
周雪梅笑笑,说:“好。我妈。你给我妈打个电话回去吧。”
小胖子说:“你打。”
周雪梅就打了。小胖子的妈似乎没听清她是谁,周雪梅解释了一下,他妈便想起来了。周雪梅说我们过来吃饭,顺便来看看你。他妈说了句欢迎的话,周雪梅就把手机关了。周雪梅说:“她说好,让我们去。”
我跟小胖子作了几年玩伴,是第一回到他家去。当然是不能空着手的。尽管小胖子的的妈是人家的,可我们也得当作他自己的看。在小胖子他们楼下,我问小胖子你妈平时喜欢吃什么?小胖子说:“你要给她买东西吗,就给她买水果嘛。她说水果养颜。”那我就买水果了。每逢节日都是骗子出笼的季节,装在箱子里的水果店是不能买的,除了上面是大的和好的外,里面全是又小又烂的。只有买散装的才不会上当。我在水果店里,把各种水果都买了一些,大抵有香蕉,雪梨,波罗,西瓜,美国红橙和美国苹果。小胖子嫌我买多了,说:“你想开水果店呀。”我们每人拎两袋上楼,给他妈送去见面礼。
小胖子的母亲打扮入时,比我想像的要好得多,看上去体面,大方,干净,健康,也很热情。见我们去了,她首先拉住了周雪梅,说:“女儿呀,上次你来过的,怎么这么长时间不来了?”周雪梅说:“妈,我忙呢。今天不是看你来了嘛。”周雪梅还有点撒娇的样子。母亲说:“比上次又漂亮多了。”小胖子说:“她每天都在往漂亮里长。”母亲说:“我儿子欺负你没有?他是要欺负你了,跟我说。他听我的话。我收拾他。”周雪梅说:“没有呢。”看他母亲的言行举止,怎么都不象是病人。她是接到小胖子的电话后才准备晚饭的,现在凉菜已经全做好了,热菜也全部装了盘。可见她手脚是麻利的。我说我饿了,吃饭吧。小胖子就支起了桌子。周雪梅就连忙端菜。
饭后,周雪梅协助母亲收拾厨房,她是在极力讨母亲的欢心。就象她在吃饭时不断地说“我妈做的饭真好吃”一样,母亲一直都在笑。两人收拾好厨房,大家都坐在一起了。小胖子就拿出房产公司的广告,指着上面的样板房说:“妈,我买房子了。就在这不远处。今天刚刚定下来。”
母亲脸色一下子变了,问小胖子:“买房结婚?”
小胖子说:“是的。”
母亲没有看小胖子放在她面前的资料,y着脸说:“结婚了你就不住这里了?”
小胖子说:“不住这里了。你跟我们一起住吧。”
母亲哦了一声,起身出去了。外面的小客厅放着她的床铺,她就坐在床沿上。我们三人坐在里面。小胖子连忙出去看看,是不是母亲生气了。母亲就坐在那里,一句话不说,也不看我们。
小胖子走进去,给我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母亲不高兴了。周雪梅小声说:“我去给她解释一下吧。”小胖子把她拉住了。也许他最了解母亲,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弄得不好会出毛病的。周雪梅重新坐下,我悄悄问小胖子:“你妈,没什么事吧。”小胖子说:“但愿没事吧。”小胖子说话的口气,有点把握不住。
我们小声地聊天,说着房子装修的事情。不多久,母亲在外面嘤嘤地哭起来,抽泣的声音很响亮。小胖子轻轻说:“坏了”,然后我们一齐出去,只见他妈满面是泪,抽泣一声比一声响。?
一伙风流多情的玩伴 第 11 部分
我们小声地聊天,说着房子装修的事情。不多久,母亲在外面嘤嘤地哭起来,抽泣的声音很响亮。小胖子轻轻说:“坏了”,然后我们一齐出去,只见他妈满面是泪,抽泣一声比一声响。小胖子说:“妈,你这是怎么了?买了新房子,你应当高兴呀?”母亲说:“娶了媳妇忘了娘,真是的。你嫌我是累赘,不管我了。天啊——我该怎么办呀!”后面一句话是拉着嗓子嚎啕出来的,拖着悠扬的尾音。那伤心绝望的样子,绝不亚于她失去儿子时的无限悲伤。
小胖子开始劝说母亲。劝得越多,她哭得越厉害。后来就捶胸顿足了,变得又横又泼,不讲道理。脸上又是鼻涕又是泪。我们都没办法,只好干瞪着眼。大家沮丧到极点。很显然,母亲是非常依赖小胖子的,离不开小胖子的。她把余生的全部指望和情感都寄托在小胖子身上。她最怕的就是小胖子结婚成家,害怕自己成为被抛弃的人。所以,一听说买房子,她脑子那根绷紧的弦就断了。觉得那是危险的开始。纵使小胖子怎么劝说,都无济于事,她很任性很撒野地哭着。母亲哭得聚精会神,一丝不苟。
65、欧阳打电话来,要赵德发去接她
大家正在一起玩耍时,欧阳打电话来,要赵德发去接她小胖子已经习惯这种日子了。可周雪梅没遇到过。她很尴尬,脸青一阵白一阵,又气又急,不知如何是好。见我们都无奈地站在床前,小胖子微微一笑,说:“这样吧,你们先走吧。她一会儿就好了。”周雪梅说:“你能行吗?”小胖子又说:“你们走吧,一会儿就好了。有事我会跟你们联系的。”我看出来,小胖子是自己安慰自己,也在安慰我们。我确实佩服小胖子的耐心。
我和周雪梅走了。出门之后,周雪梅长叹了声。不知是在为未来的生活担忧,还是为小胖子母亲着急。我说:“你要晓得小胖子将来对你怎样,看看他对别人的母亲怎样,就知道了。”
周雪梅苦笑一下,突然改变话题,问我说:“张大哥,你也许比我更了解直德发,我问你一句话:你说我姐姐和赵德发会离婚吗?”
我说:“不知道。你应当问他本人。”
周雪梅懊丧地说:“估计他们好景不长。”
我纠正她的错误表达。我说:“他们本来就不是好景。是坏景不长,好景长着呢。”
小胖子的母亲连续闹了几天。她不是那种狂燥型的精神病人。她只是六神无主,思维混乱,情绪郁闷。这几天正是小胖子忙碌的时候,他每天都要抽空往外跑房子的事情,搞按揭贷款,办理房产证,有一系列的手续要办。每天回家后,就看到母亲的情绪不对劲,哭笑无常。他简直烦透了。当他给母亲讲不通的时候,他就只好走人。在我这里坐坐,然后到周雪梅那里过夜。那天晚上正好赵德发和周雪梅都在我这里玩,他们得知他母亲的状况后也很着急。赵德发是个火爆筒子,他直截了当地说:“小胖子,你妈要再闹,干脆把她送到精神病院去算了!你不烦,我听着都烦!”
周雪梅看了小胖子一眼,赵德发的说法似乎是一个较好的办法。周雪梅说:“我看也是,长期这样怎么行啊。也许到医院一住,病就好了呢。”
小胖子说:“不行。以前送去过。医生说没多大必要。她的病情是很轻的。弄不好反而会加重。再说,我么多年我都习惯了,她真是一走,我还觉得空落落的。”
周雪梅有点不悦:“那你就自己扛着。别叫苦。”
赵德发说:“你是不是怕花钱啊?钱的事好说。我可以给你妈拨出一笔专款。”
小胖子说:“不是钱的问题。精神卫生中心你们去过没有?没去过。那地方不好玩。别说病人进去,就是好人进去都难受。把你关进去一个月,你准是个精神病人。把她送到那里去,我于心不忍。只有在不得已的时候才能这样做的。”
这话说得周雪梅直摇头。她嘲笑说:“你真是个孝子。要是雷锋在世的话,雷锋同志还得向你学习。”
在母亲的事情上,周雪梅与小胖子之间明显有了分歧。小胖子也一再向她解释,母亲的病情说好也就好了,不是顽症,也不是别人想像的那样可怕。任何夸大母亲病情的态度和做法都是错误的。周雪梅就y着脸说:“我想好了,只要你小胖子能够忍受,我周雪梅也能忍受。”
赵德发在一旁拍手:“这样就好。这就叫同甘共苦!”
周雪梅以为姐夫讥笑他们,她白了赵德发一眼,不满地说:“同甘共苦怎么啦?我们同甘共苦,也比你们两口子成年累月打内战强得多!”
小胖子不喜欢揭别人的短处。他加重语气说:“雪梅,哪有这样讲话的!”
赵德发永远不会生小姨子的气,他笑笑,说:“她姐欺负我,她也跟着欺负我。”
周雪梅说:“就是要欺负你。”
赵德发说:“欺负我我就走!”
赵德发说着站起来,跟我们挥挥手,就往外走。最近他把手机变成了震动,他嫌铃声太烦。欧阳一虹打电话来了,他不想当着周雪梅的面接这个电话。一边往外走,一边接电话。欧阳一虹说她在浦西采访完毕,人家请她吃饭。她问赵德发有没有空,有空的话,就开车去接她。只要欧阳一虹叫他,赵德发任何时候都是空的。目前的赵德发只有两件事他喜欢,一是跟我们这些玩伴们相处,大家在一起说笑。二是跟欧阳一虹在一起玩,为她服务也成了他的天职。他快步下楼,开车去了浦西。
赵德发到欧阳一虹就餐的饭店找了许久才找到她,他们吃饭已接近尾声了。她就坐在那里等待赵德发。赵德发知道,欧阳一虹来例假了,这几天身子不舒服,不时地小肚子痛。见了赵德发,欧阳一虹变得更加娇气起来,加上忙了一天,身子软软的,连走路都没力气了。赵德发把她扶着走出包房,说:“要不要我背你?”欧阳一虹说:“你背吧。你敢背吗?”赵德发说:“你敢让我背,我就敢背!”赵德发蹲下去,欧阳一虹就趴在他背上了,真的把她背穿堂而过。一路上,身上爬满了客人们的各种目光。旁边有个女孩在笑,说“你看人家对老婆多好啊。”赵德发听见了,也哧哧笑着。欧阳一虹也笑,把嘴里的热气吹到他脖子里了,他有些发痒,不住地紧缩着。背到汽车前面了,赵德发要把她放下来,欧阳一虹觉得摇摇晃晃很好玩的,不想下来,说:“再背一会儿吧。”赵德发就沿着街道多走了一段路。又吸引了一路好奇的目光。人们看见他们边走边笑,幸福极了。
66、赵德发让欧阳别干记者了
赵德发觉得当记者真辛苦。他让欧阳别干了。每月给她一万元生活费。
赵德发背出了一身大汗。身上裹着厚厚的衣服,太热了。他反扭着脸对背上的欧阳一虹说:“我实在走不动了。”就把她放下来。欧阳一虹下来后,连忙去路边的商店买了瓶饮料让他喝。赵德发喝着饮料,欧阳一虹就站在他对面,掏出纸巾给赵德发擦拭额头上的汗水。五个纤细的指头在他面部轻轻地游动着,象化妆一样一丝不苟,生怕擦痛了他。这个对别人来说毫不在意的寻常举动,赵德发的心里却激起阵阵涟漪。长这么大,没哪个女人这样关怀他。想当初,他在南京搞建筑的时候,为了省钱,他每天中午都回家吃饭。多少次,当他气喘吁吁地跑回家时,累得满头是汗,脸也顾不上洗,端上碗就吃。周雪冰就吵吵嚷嚷地说:“看你那死样子,谁跟你抢饭了?把汗水擦了再吃呀。你看你看,汗水都滴到碗里去了,你嫌盐没放够呀!”人就怕比较,幸福和痛苦全是比较出来的。此时,赵德发对欧阳一虹说:“你要是觉得背着好玩的话,我就经常这样背你玩儿。背你一辈子!”欧阳一虹摇摇头,说:“不。太累了。我本以为你个儿大,谁知汗流浃背。”赵德发说:“只要你高兴,哪怕我累成压缩饼干,我都乐意!”欧阳一虹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两人上车了。欧阳一虹开车,让赵德发歇着。赵德发兴奋地哼着歌儿,象一只快乐的小鸟。夫妻关系危在旦夕,周雪冰也不管他。儿子毛毛上幼儿园,周雪冰料理家务事。她一人忙不过来,就请了小保姆在家里打杂。有了保姆,周雪冰就清闲了,白天绝大多数时间都在外面,跟她的朋友们玩耍。衣服有保姆洗,毛毛有保姆接送,饭有保姆做,家有保姆看着,周雪冰就只管每天下午回家吃饭就行了。赵德发对老婆也不闻不问,不知道她每天在干什么。夫妻两人都在外面逍遥。保姆倒成了半个主人。有时,赵德发下午回家吃顿晚饭,有时很晚才回家,回家就睡了。夫妻俩本来就无话可说,又各睡一间屋子,话就更少了。有时两天不见面,三天不说一句话。见面时竟象邻居一样打招呼,互相问声“你好”。在赵德发手机贮存的电话号码中,从来没有家里的电话,周雪冰也没给他打过电话。有天,周雪梅要给姐姐打电话,问赵德发:“你们家的电话号码是多少?”赵德发的回答匪夷所思:“我记不清呀!”周雪梅说:“天啊,有你这样做丈夫的吗?”赵德发说:“你打她手机吧。她很少用电话的。”连自家的电话都记不清的男人,家的概念在他的心目中早已荡然无存了。脑子中的概念只是房子,不是家。房子可以用来装家,家却并不一定要用房子来作载体。当欧阳一虹坐在他的车上时,他就觉得他的家也在车上了。车装载着他们的身躯,也装载着他们的灵魂。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