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河边草
李全寿昂着小脑袋,脸上笑的灿烂之极,“还能有谁?这人皇爷爷也认识的,就是日间将那些金国勇士打的唏哩哗啦的赵石呗,父王和母妃现在都没功夫陪我,只这个赵石和孙儿很是投缘。。。。。。。。皇爷爷您封他个大官儿,又不用干事的那种。嗯,最好是那个什么见官大三极,那可就威风地紧了。”
他这番插科打诨的,逗得正德皇帝和皇后娘娘都笑个不停,正德皇帝道了一声胡闹之后,却是看见那个传旨太监已经站在了殿内,许是看殿内气氛正浓。没有立即上前复旨,于是道:“宣赵石等人进殿。你们都好好看看,今年的武状元是否实至名归。。。。。。。。。。”
赵石一行人被引进大殿之中,各人神色各异,却都满脸肃然,赵石等三人领头拜倒在地,山呼万岁过后,正德皇帝一声平身说话。诸人这才依次站起身来,却没有一个敢抬头看看上面的皇帝的。
赵石眼睛也只是微微一扫,大殿之中灯火通明,白昼相仿,上面的正德皇帝精神气色好像比白天时好上许多,周围的那些朝廷重臣多不相识,也来不及细看,之后也便低下了头去。
接下来便是正德皇帝说上一些温勉之词。在周围人等耳朵里也无多大新意地,不过是些为国效力,应实心任事之类的言辞,这也是每次庭训地过场,便是他们之中有些人当年也是听到过这么一番说辞的。
不过到了后来,正德皇帝却是话锋一转。含笑道了一句,“赵石你今年才刚十四岁吧?”
见赵石微微愕然向上看了一眼,接着才点头称是,老皇帝这才笑着接着道:“不知可有婚配?”
殿下群臣都是大讶,难道陛下还打算招个女婿不成?这可是国朝以来从未有过之事,前朝时到多有状元尚公主的佳话传出,但到了如今的大秦,人才并不算多,若是尚了公主,也就是驸马都尉了。尊荣是尊荣了。不过这一生恐怕也再没有进步的余地,可不就是浪费了大好的人才?所以历代皇帝对于文武状元皆予以重用。此节便也有意无意的忽略了过去,虽无明确地规定,但惯例上却从未有哪个皇帝硬塞一个公主出去过,不过这些人心中虽是惊讶,但多数也是露出羡慕之意,能被皇帝问及这些,不说结果如何,过后都是天大的荣耀的。。。。。。
赵石也只是第二次见这位皇帝陛下,心里虽不如其他人战战兢兢的,但也并不轻松,对方的话虽是温和有加,但总有一股让人不得不低头的压力在里面,便是像他这般身经百战,心性坚韧之人也不例外。
沉吟了一下,才抬头直视眼前这位已经在位二十九年的老皇帝,行动上有些失礼之处,但却并无一人出声斥责,便是在座的正德皇帝也是不以为意,反而嘴角噙着笑意,说了一句,“你无须拘谨,朕也是随便问问而已,有话直说无妨。”
“小臣前些年便已定亲,乃巩义县范家之女。”在这个事情上他本不怎么愿意,但此时此地却也不能隐瞒,只有直陈了事。
他这句话一出口,旁边地一些人着实松了口气,若是这位陛下当真有让公主下嫁的意思,少不得他们费尽唇舌劝阻一番的,这么一来,却是不用他们费事了,但有些人心中却是大叹可惜,这难得的机会却被眼前这个少年浪费了。
不过正德皇帝脸上的笑容依旧未减,还回头跟身边的皇后笑着言道:“这个赵石人才难得,却也并不是只有玄谨慧眼识珠,你瞧瞧,连娃娃亲都定上了地。”
皇后娘娘摇头失笑,心中却也有些诧异,陛下的性子她是了解的,对这个少年着实与旁人不同,但这时却也不是细究其中缘故的时候,于是回了一句,“陛下莫不是真个起了嫁个公主出去的心思?如今可是有些失望?”
“皇家的女子难嫁,自古以来便是如此,朕这里可也没有办法。”正德皇帝笑着言语了一句,心中确确实实有些失望的,他到不是真个要将公主嫁出去,而是这个赵石年纪太小了些,又是出自寒门,羽林军那许多的人,哪个没有些来历?这个少年能不能压得住?这也是他一直有些顾虑的地方,若此时赵石说是没有良伴,他立即便能指上一个,结亲往往是寒门子弟向上的第一步,有了奥援,此后许多事情便也简单些不是?但赵石话已出口,便也没有转圜地余地,再没有一个帝王能当众做出毁人婚姻地事情来。
正德皇帝这时转过头来,却再没有单独跟赵石说话,声音也高了许多,“你等都乃大秦干才,今后当存忠义之心。。。。。。。。今羽林左卫糜烂,官兵赌博成性,不堪驱使,朕诏你等入羽林左卫整顿军纪,尽可放手而为,有朕给你们做主。。。。。。。”
说到这里,朝殿下吏部承旨陆简挥了挥手,陆简在殿下已经等了多时,这时不敢怠慢,赶紧站了出来,将早已经准备好了的圣旨展开,高声宣读,“特诏正德二十九年武状元赵石为羽林左卫副都指挥使,暂代指挥使一职,晋巩义县男衔,望其能公忠体国,不负圣心。。。。。。。
诏正德二十九年武举榜眼张峰聚为羽林左卫第一营。。。。。。。。。”
李玄持在旁边坐得久了,之前一直含笑旁观,并无什么话语,此时却是眼光闪烁,朝下面地一个朱袍官员使了个眼色,那人本就时刻注意着这边,脸也绷的紧紧的,显见心中也是紧张异常,此时见了李玄持的暗示,身子立马打了个激灵,脸色也是难看的可以,他心里也是知道,这个出头鸟一当,辛苦半辈子赚来的前程多半也就毁了,但有太子殿下的授意在先,也容不得他现在再有退缩。
整了整身上的袍服,待得陆简念完圣旨,还没等赵石等人谢恩,站起身来便大声道:“陛下,此事不可。。。。。。。。”
这事是早已经定下来的,圣旨已经宣读完毕,这人却跳了出来,很多朝廷重臣心里已经暗道了一句,找死,众人向那莽撞之人看了过去,却是御史台的侍御史周显,再看御史中丞汪老大人这脸上的颜色可好看了,一阵青一阵白的,这个周显却是他的辖下,事先根本连声招呼也没打,看着正德皇帝这脸色瞬间便沉了下来,汪老大人这汗珠子也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死死盯着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恨不得上去一个窝心脚踢死他。
周显今日也算是豁出去了,并不看周围人等的神色,来到大殿当中便是说道:“陛下,羽林左卫乃御前亲卫,赵石等人有何德何能掌此要职?
不说其他,只赵石才刚年方十四岁,便是小有勇力,威望怎能服众?皇宫重地,陛下之安危,怎能托付于此等样人?国朝也无此先例可寻,请陛下三思。”
(羽林卫士的官职找了半天,也没找出个明确的来,有哪位书友知道?帮阿草一下,感激不尽,最好是详尽些的,职责,官衔都要,急急急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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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 第四卷虎入长安聚风云第一百七十九章寿筵(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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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之上再次一片寂静,众人目光所聚都是站在殿中侃侃而谈的侍御史周显,心中都道,这人莫不是患了失心疯,羽林卫职责虽重,但李严禄被下狱,此时让个武状元暂代其职却也说得过去,最重要的却是谁也能看得出来,皇上此次却是为了整顿京师诸军而下的先手罢了,他一个侍御史就敢在这个时候直刺君颜,当真是不要命了,还是真的心里糊涂?
便是那些被请来参加寿筵的金国以及西夏使臣也是愕然,金国使臣都是脸含讥笑,圣旨刚刚读完,就有人跳出来反对,这个在金国可是未曾有过之事,这个戏码演的好啊。
眼瞅着正德皇帝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那边厢的汪老御史却是坐不住了,站起身来,指着周显便道:“一派胡言,赵石等人乃圣上钦点,难道还能错了不成?”
“智者百虑还有一疏,陛下英明神武,堪比尧舜不假,但古之明君皆善纳谏言,否则要我等谏臣何用?还望陛下收回成命,改任他人,才是社稷幸事。”周显也是豁出去了,立即反驳了一句,他方当盛年,言辞便给,立马噎的岁数已经不小的汪大人哑口无言。
这个周显赵石是知道的,张世杰便在此人府上入幕,侍御史的官职并不算大,但身份清贵,有谏议,补阙之责,职位也只在殿前御史之下,乃为皇帝分御史中丞之权所设,很是重要的。不成想这个时候却是跳出来跟皇帝唱上了对台戏,本来应该时常和皇帝争论地御史中丞反而极力附和皇帝,赵石还不甚明白此中的关节,但这些大臣们却都清楚的,都觉此情此景甚是怪异。
不过赵石也知道今日这事不可能平安度过的,有这么个枝节也在他意料之中,闪眼向景王看过去。却见这位王爷嘴角噙着一丝冷笑,作冷眼旁观状。知道此事即便不是他安排的,一切也在他掌握之中,心中更是安定,只在那里垂头等着最后的结果。
但旁人可不知道其中的细节,在周显平日不显山不露水地,此时却是锋芒毕露,着实让人吃惊不小。但定下心,也都觉得今日的晚宴怕要闹出事来,这个周显才多大点地官儿?这般肆无忌惮总归有些蹊跷,老成持重的眼睛便已经在几个皇子身上转来转去,不过几个稍微急躁些的,见正德皇帝脸色阴沉如水,立即便出来与周显争辩,但此人只抓住赵石等人年纪太轻。不足以堪当重任这一条,这也确实是赵石等人的弱点所在,还真就拿他没有办法,再到后来,又多出几个帮腔的,众人这才清楚了一些。这里面太子怕是脱不了干系,又见兵部众人却没有一个参加进去,可见此事景王也是不愿参与其中的,那些机敏的便也息了蹚这趟浑水地心思,不过那位汪老大人德高望重,也是被周显气的糊涂了,竟是一力争竞,御史台的几个人便也出来说话。。。。。。。。。
如此一来,好好的一场寿筵,到得此时却已经成了文武重臣唇枪舌剑的场所。乱纷纷的好像菜市场一般了。
像杨感等人。却是没有料到此事竟然在圣上寿筵的时候爆发了出来,再看台下几个王爷以及太子。心里更是一片冰凉,这哪里还是父子兄弟?比之仇人也差不多少了,四王爷乃皇后所生,但从小就不学无术,很不得圣心的一个人,这时笑地也最是欢畅。
景王到是镇定,但赵石是他府里出来的人,竟然没有什么担心的神色,也不站出来说句话,显见也是料到有今日之事的,心机用到这个份上,真是让人心寒。
太子就不用说了,虽然脸上满是惊讶之色,但看看站出来这些人,谁还不知道是他安排的?也不知他存的什么心思,那日被圣上呵斥之后,再也就没提起此事,这时却是搬了出来,不过还是一惯地手段,先撇清自己,再送上几个替死鬼,还真就有些滑不留手的意思,但这事作的也太过明显了些,也不知是愚蠢还是怎么的。。。。。。。。。
再有就是六王了,这个时候也想出来占些便宜,不过手底下到底没有什么得用的人物,反而像是一群打太平拳的。
这要是五王也回了京,乖乖,还不得闹翻了天去?
折木清毕竟回京不久,朝中之事还不算太过明了,这个时候只是木着一张脸坐在那里,不过眼睛中的愕然之色是怎么也掩不住的。
杨感惊怒之下,眼瞅着正德皇帝眼睛都好像要喷出火来的样子,再也顾不得摆什么宰相气度,噌的一下站起身来,大喝了一声,“殿前将军何在,你们是干什么吃地,还不将这几个狂徒插下去等候陛下圣裁。”六七十岁地老人声音这时却是洪亮之极,惊的底下这些大臣都是一哆嗦。
今日殿前值守将军名叫何金,这时面色却是有些发苦,殿上地这些大人最小的也是个四品官儿,都是朝廷大员来的,他这时上去不是找不自在是什么?
不过到也不用他费心,此时那周显已经红光上脸,估计只有在今日他才真正体会到谏臣的境界,所有顾虑抛开,兴奋劲头也上来了,杨感话音未落,就听他大吼了一声,“谁敢?祖宗规制,犯颜直谏,有功无过,你们谁敢动我?”
何金带人上又不敢上去,退下又觉得不妥,正闹纷纷之间,正德皇帝啪的一声已经将手中杯馔摔在了地上,大殿之上立时寂静无声。
只见这位老皇帝面色青白,一把推开站起来搀扶的皇后,咬着牙却是笑了起来,但眼中的怒火却仿佛要将这里所有的人都烧为灰烬一般。
声音也失了往日的温和,清冷的让人浑身发凉,“呃?这么说你还想当个直臣了?”
这句话明显是问周显的,不过正德皇帝的目光却盯在了太子李玄持的身上,李玄持却是早有准备,只是低头盯着桌子,并不与皇帝对视,若是有人在他身后,却可看见他身后的衣衫瞬间便被汗水浸湿了一片的。
周显这时也知自己再无退路可走,他膝下一直无子,只有一个侄儿可继承周家的香火,一直爱愈性命,太子给他许诺到也简单,待得太子登基之后,不管他周显在于不在,他的侄儿一定荣华富贵一生,这个条件看上去并不优厚,但他还是咬牙答应了下来,所以才到了这个地步上,哪里还容不得他有半分退缩。
听正德皇帝说的凶险,他却立马跪倒在地,回了一句,“不敢当陛下赞语,臣一片忠心,皆是为了大秦天下,此心并无半点虚假,还请皇上明察。”
正德皇帝嘿嘿冷笑了数声,“忠心?你果然是朕的好臣子啊,朕的圣旨发了,你才到朕面前来表忠心,之前却无半点谏言,这个忠心朕不要。。。。。。。。
若朕现在处置了你,想来还成全了你的名声,为后世子孙开了个怒斩谏臣的先例,你到是存了一份好心思,我来问你,你要将朕置于何地?桀纣之君吗?这就是你的忠心?”
这话说的越来越重,殿下的众臣都觉得好像有一块石头压在了心头一般,那周显首当其冲,身子也是抖个不停,但嘴里却是抗声道:“陛下明鉴,臣没这样的心思,臣位卑职小,说话也就无足轻重,所以没有直达天听,但为陛下安危计,臣这才在此时直言帝过,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请陛下降罪便是,臣绝无半点怨言。”
“好,好,好。。。。。。。。。”正德皇帝这时气的手直打哆嗦,连说了几个好字,好不容易才按捺下心中的怒火,冷冷道:“这么说来你还是有功无过了?好,朕就好好听听,赵石几个不能掌这羽林左卫,那什么人就行了,难道是李严禄之流?你说。。。。。。。。你说。。。。。。。”
这个时候周显也是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终于能将这最后一句话说出口了,至于之后结果怎样,也只能听天由命了,想到这里再不犹豫,立即道:“臣以为东宫侍卫统领秦克简对朝廷忠心耿耿,兼且素有勇名,在羽林军中德望又足,足堪其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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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 第四卷虎入长安聚风云第一百八十章寿筵(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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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句赶一句的庭对可是将其他人看直了眼睛,很多人心里都道,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这位侍御史大人有这样的胆量?还真是有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样子。
“呃?东宫侍卫统领。。。。。。。。”正德皇帝脸色变幻了一下,再扫了一眼殿下群臣,先前一时激怒,不曾细想,只觉得这个周显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割在他的面皮上,龙有逆鳞,触之即怒,这时却是忽然清醒了过来。
微微扫了一眼坐的安稳的几个儿子,心里却是生出几许不可思议的莫名情绪来,当年他也是从王爷的位置上过来的,几个儿子的心思哪里能逃过他的眼睛?
心中叹息之余,却也有些无可奈何之感,诸子纷争,放在平常百姓家里是大不幸,但放在皇家,却未尝不是好事,作为一个父亲,他当然希望家人和和美美,兄友弟恭,父贤子孝,但他是皇帝,大秦天下之主,选贤立能,保万世之基业才是应当应份,父子亲情?当年登位时便已经抛却了的。。。。。。。。
想到这些,心思却是更加清明,怒火也不翼而飞,缓缓坐了下来,脸色虽然还是难看之极,但语气却已经变得淡淡的,“太子怎么说?那秦克简是东宫侍卫统领,你应该是最清楚的吧?”说到这里,话音中不免带了些讥诮出来。
太子李玄持赶紧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作诚惶诚恐状答道:“秦克简此人确有些勇力的。在羽林军中也小有威名,平日办事也算勤谨忠心,不过武状元赵石乃是父皇钦点,儿臣断不敢有何质疑地。”他这话一说,却是在把自己撇清的同时,话里话外的意思谁也都听得清楚。
接着便是话锋一转,“七弟执掌兵部。对羽林中事应是十分熟悉的,再加上赵石也是出自他的府内。父皇到不如问问七弟的意思。”
这时李玄瑾也站了出来,看了赵石一眼,露出一个让他稍安勿躁的眼神,这才躬身说道:“父皇,儿臣没什么话说,赵石虽是出自儿臣府内,但为朝廷选材。国家大事在前,儿臣不敢存了私心,若是羽林指挥使能得干才任之,儿臣唯有高兴地份儿,还望父皇圣裁便是。”
众人一听这话,心里都道,好嘛,太子和景王都好像很有公心的意思。也不护着自己地下属,这里面的关节可就有些深了,不过景王和太子两个素来有些不对付,这是谁也知道的事情,在这里斗上一场也没什么奇怪的。
太子李玄持嘴角却是露出了一丝笑意,这事上他已经考虑周详。就知道这位七弟不会放过了这个机会的,事情也果然如此,一切尽在把握之中,只要稍后秦克简杀了那个赵石,之前的一切便也都算值得,至于之后怎么面对父皇的责问,是否在这事上把这个七弟得罪死了,他也自有布置地。。。。。。。。。
正德皇帝正在琢磨着两个儿子的意思,沉吟良久,这才转头看向杨感。“杨卿家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置?”
杨感心念电转。他身为枢相,这事上是怎么也逃不过的。但两人都是言语暧昧,他心里还真是不好决断,不过毕竟宦海沉浮了这么多年,略一思索便即说道:“以老臣看,赵石年纪虽小,但勇猛无双,大家也是有目共睹,就是军中资历欠缺了些,秦克简在东宫任事,为人勤谨,那也是没有说的,照老臣看此事还是从长计议的好,不若改日再议,今日乃是陛下寿辰,不宜为了此事而扰了陛下的兴致。”
他这话一说,殿下那些人心里都道了一声果然是人老精明,一番话说的滑不留手,再也找到错处的。
正德皇帝也是定下了心思,知道今日此事若是能容后再议才是怪了,这两个儿子在他寿筵上就闹了起来,哪里还会等事情拖延下去。
果然,杨感话音未落,下面已经又站出一个人来,众人定睛一看,好嘛,兵部右侍郎李承乾,这人乃是昭武二十六年进士,当年也曾随军西征,是弃笔从戎地典范,后任职兵部,才干虽然不凡,但手段上却不如左侍郎李严蓄来的油滑,再加上背后没有依靠之人,论起资历来虽比李严蓄老上一些,但一直被李严蓄压的死死的,直到景王执掌兵部,不出意料的,这人迅速倒向了景王一边,现在却已经可以看做是景王的心腹之人了。
“臣以为,秦统领和赵石各有优缺,不好评断,但我大秦历来尚武,不若按照武举规制,当庭比对,也便一目了然,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到得这时,众人才算清楚了这两位皇子地意思,杨感三朝老臣,这时也是恍然大悟,当年景王将将成年,太子那时也是年少气盛,景王冠礼之时,在当今皇上面前夸口自己府里的侍卫都头,也便是他从小的伴读胡慎勇力无双,本想着在皇上面前给其讨个官职,不成想太子却也将自己的伴读秦克简搬了出来,两人比斗之下,胡慎不敌,血溅当场,于是秦克简升任东宫侍卫统领,景王却是闹了个灰头土脸。
这些恩怨虽是旧事,但想来两人都是记在心里的,尤其是景王,以现在看来最是不饶人的一个人,估计便是太子不出来争这个羽林左卫的位置,这位景王殿下也已经找好了人,不过这样的私怨混杂在国事当中,又是在自己父亲的寿辰上翻出来,真真是应了那句话,天家无父子,想到这里,心中却是唏嘘不已。
正德皇帝眼光闪动,显见也是想到了此节上面,但这位帝王在位二十九年,心机深沉到了极处,此时竟然还笑的出来,不过疲态已经尽显罢了。
“准了,传东宫侍卫统领秦克简上殿。”身子稍微挪动了一下,懒懒地一挥手,动作却是极慢,好像坠上了千斤大石一般。
“传东宫侍卫统领秦克简上殿。。。。。。。。”一声声地传呼声接连响起,却如重锤般敲打在在座群臣的心里,大殿之中虽还是灯火通明,但隐隐间却已泛起了几许凉意,让人心中充满了不安,便是眼前地美酒佳肴都再也引不起众人的兴趣,眼睛都是直勾勾的盯着殿外,心中的想法却都差不多,这次寿筵不要见到血色才好。。。。。。。。。。。
秦克简来到大殿之上的时候,面对这里的气氛也是心中一惊,再偷瞄了正德皇帝一眼,见到皇帝脸上既无愤怒之色,也没什么高兴的表情流露出来,心中也是惴惴,但转头看向太子李玄持,却是得到一个微微的笑容,心里才安定了下来。
来到大殿中央,并没有看那些站着的武进士一眼,就连自己的对手赵石在这个时候他也已经毫不在意,在承运门前他曾试探过对方的,他虽生性谨慎,但在听闻这个赵石才十四岁之后,心中难免便已经将对方当作了死人,本来还打算去看看对方在武举中的表现的,最后也放了下来,直到听说对方在武举中力毙金国勇士多人,这才重又重视了起来,心中也有些后悔当初不应起了轻视之心,但试探过后,这人言辞虽是犀利,表现也还堪得当,但毕竟少年心性,容不得激的,这在练武之人眼中乃是最大的弱点所在,他心里依然底定,这羽林左卫指挥使的头衔必定是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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