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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帝(书坊)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荆柯守
这石阁内听得不由变色,深深一躬,答着:“是,臣遵命!只是这样一来,影响有些人既定的命数,这会不会给主上带来麻烦?”
中年人用手敲了敲桌子一下,笑着:“你是前魏名臣,和我有缘,故到了我的宫里任职,一转眼就是上千年了。”
“你忠于职司,这些年也进步不少,只是太守君臣名分,却不是修道之才,所以才看的不明白。”
“这叶青刻意寻我,他现在气运单薄,所图是何,我是一看就知。不管是他怎么知道,怎么寻来,既来了,就有他的一线机会在里面。”
“我只要守着我的道,既是以文寻士,以文会宴,只要这叶青真的能够文压全席,这气运给他又如何?”
“至于命数,更不必考虑,这大道泱泱,却和这太平湖一样,有岸有堤有水道,来束缚这水,但却不能连着一滴水一点浪都指定了。”
“要是这样指定,不但要花费千万倍的力量,还要受到这太平湖的反噬,就算是我是这太平湖之主也不例外,除非我不需要它了,所以大势不改,小势随意——这你明白了不?”
这石阁内听着凛然,仔细一想觉得战栗,说着:“臣浅薄,谢主上训诲!”
中年人摆了摆手,露出一丝冷笑:“不过,机会我给了,可这叶青,要夺了既得命数,这反噬,却也是他应受得,这就不关我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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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帝(书坊) 第二十九章 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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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了
寇先生吹熄了油灯,卧在床上。
秋风拂入室内,寇先生睁着眼,心里思潮翻滚。
自己自少读书,少时也曾有过梦想,就是中得童生、秀才、举人,但在残酷的现实下,这些梦想都灰灰了。
经过反复思考,靠着相人之术,投奔了俞府,俞府是郡里郡望之家,屡次出过举人,同进士,至于童生秀才云集。
大管家郑程说过这样话:“俞府奇人异士甚多,或有武力,或有才智,你这点伎俩上不了台面,戴先生远你十倍,汝唯有本分实在,才能受人敬重。”
想到这里,难以入眠,躺了片刻,终还是起了床。
又点了油灯,灯焰幽幽发着光,寇先生眯着眼盯着一张纸条,却正是叶青的资料,仔细看了遍,盯着“出门,奴阻之,立杀,长扬而去”反复看了几遍,叹着:“此子或是公子大患,惜公子尚未有决心除之。”
作久居下人的人,才清楚里面隐含的难度,一个区区破落少年,敢悍然杀人,这胆气实在很是可怕。
可俞公子却不以为意,这并不是俞公子没有看见,只是对于俞公子这种人来说,杀个奴婢就和杀只鸡没有区别,故就无法体会当时叶青的困境和胆气。
当然寇先生也是清楚,杀一位童生,就是赤裸裸冒犯朝廷,冒犯天规,公子自不能这样随意。
思略了片刻,一阵凉风袭来,不由打了个冷噤,就听到隐隐的滚雷声,渐渐,神色坚定:“罢了,公子不以为意,我为公子门客,却要为公子绸缪。”
想到这里,就起了床,穿了衣,吩咐:“来人!”
“在!”二个甲士应声而起。
“出门在外,不可穿甲,卸了甲随我出去。”
“是!”二人都是身材魁梧,杀气凛然,应命去了甲,却带着长刀。
寇先生暗想:“我之权限,只能带二个府内甲兵,但对付一个童生,却也绰绰有余了。”
“不能杀得此人,也要索得那个侍女,那侍女内有媚骨,却秉有气运,对公子大是有利。”
“而且折辱得此子,就可折了此子的心气,到时诗会中自是受到压制。”
想定了,见着外面小雨,拿了油伞,出门而去,这雨不大,凉丝丝,这人就散着步缓缓行进,片刻就到了酒楼。
“哎呀,这位客官,您是用饭,还是住店?”这时蜡烛照的酒店十分明亮,下面就有七八位客人,有的吃饭,有的吃酒闲谈。
“叶公子在不?”寇先生问着。
伙计一听,说着:“在,您也是见叶公子的?可是现在夜深了,公子或已经睡下去了。”
“时日还早,想必还没有睡下,引见下又何妨呢?”说着,这寇先生就自怀里取出一块碎银丢了去。
这伙计伸手接过,他干了伙计多年,眼自是能看货,接过一看一掂,就是一块细深银子,怕是有一两重,顿时满脸堆笑,打躬说着:“谢客官赏!”
说着,就在前面引着,向里面去了。
此刻才入夜,楼上还有客人,细竹声响彻,一行人就沿着走廊,向一间雅房而去,脚步细碎,与风雨相合。
这时,叶青正站着想着事,眼见黑沉沉乌云,雨点噼啪而下,一阵风扫过,当下向椅上一坐,静静沉思。
来此时,叶青对叶家借口是“处暑时节,为着秀才县试,去湖边避暑热,放松文思”。
十多日游玩,实暗陷于气机交锋,幸有芊芊善加调解,真遇了龙君,亲见深不可测,却揭破诸多困扰,心中反而纯净。
现在看了一眼内室,隐隐有着娇颜在睡,思绪慢慢反散,在湖天之际扩展,至无垠无限。
黄龙楼之遇,叶青自忖还算不错,可几日后登上龙殿,怕不只是一篇诗文的考较,又不是朝廷取士,可不会用镇运法器做出表面公平。
传言当日太平龙君宴上,文士济济,言辞往来,明枪暗箭,一轮轮交锋必是全面的抗衡,自文气、才华、见识,到品貌、器量、气运,最后为龙君嘉许士子也才具无愧,日后中得第三榜榜首,是“同进士”,差一点就可入得第二榜。
第二榜就是正牌进士了,同列者不过三十人,可都是大蔡朝二千里幅员汇聚出的英才。
“我虽无惧于才华见识,又凭什么肯定,能在这全面抗衡中压下这等程度的英才,进而独占鳌头呢?”
叶青思绪一起,围着这核心问题,渐渐坐卧行止间都在细细揣摩,耐心抽丝剥茧,以获先机。
一声敲门声惊醒了叶青,不由一皱眉:“谁?”
“叶公子,有客人求见。”外面传来了敲门声,叶青起身,拉了下布帘,顿时把内室关上了。
这才去开门,才把门拉开一条缝,就有人一推,门开了,一阵急雨顿时扫了进来,让这时叶青打了个寒颤。
眼前总有三人,一个仿佛见过一面,三十岁上下,撑着伞,还有一个是伙计,叶青目光扫过后面二个,顿时就是一凛。
“原来是客人,请进!”叶青笑着,却对伙计说着:“有客来访,岂能无酒,这样吧,你回去喊一桌酒席,就说是我要着……”
说罢一笑,侧过身来让人进去了,寇先生就一笑,说着:“夜了,那能让叶公子破费……”
“来者就是客,不能不款待!”叶青微笑说着:“还有,多取些蜡烛来,夜暗的不好说话。”
寇先生被他噎得一怔,但这时阻挡也不是合适,就缓声说着:“那就恭谨不如从声了……”
这时,苍穹上黑云越浓,不时传来沉沉雷声,四人进去后,寇先生和叶青就坐着,后面二人一左一右侍立。
寇先生看了一眼叶青,见一脸漫不经心,有点失望,笑着:“久仰你的大名了,夜里想着睡不着,特来拜访,还请海涵。”
叶青笑着说着:“不敢,我只是小小童生,而且这诗词也不是科举正道,不过是文场游戏罢了。”
说着,就颂吟:“落魄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叶青咏叹,寇先生顿时一惊,听痴了,这诗句句落在心里。
多少文人不能中得科举,于是就只得把大道文章,变成了娱乐青楼的学问,当真是赢得青楼薄幸名!
转眼才醒过,不胜慨叹,说:“——真好,只是颓唐了些,不过公子是童生,的确不能搅和这些。”
说着就看着叶青:“我家公子在酒楼听过公子的诗,觉得非常好,只是又很可惜,现在圣明天子在位,政治清明,公子还是认真读得三经五典才是。”
说着,笑容可掬,一声吩咐,就有着一人提着一个包裹,摆到了桌上,里面尽是雪白的纹银。
“这是我家公子赠银,赞助公子读书!”
“多承你家公子的厚意!”叶青带着微笑:“我才年十五,这次来是放松文思,不想就承蒙您家公子教诲了。”
“不过我虽不富贵,但家食无忧,又无亲无故……当不得这赠银,先生前来,必有着它意,先生可以直说。”
“……”寇先生一怔,接着一笑:“叶公子不要误会,这的确是我家公子一片好意,诗词风流,只是小道,三经五典才是大道,我家公子爱才如命,不忍叶公子沉沦,才特意派我来赠银。”
“只是的确有件小事,我家公子前来此处,家族随身侍女却是未带,我前来,想请叶公子割爱,转让丫鬟就是。”寇先生说到这里,一笑说着:“这在世家本是小事,想必公子不会不舍得。”
原来是想要芊芊,叶青顿时大怒,立刻变了颜色,冷森森说着:“原本深夜前来,有些奇怪,不想果是恶客,芊芊是我心爱,你我话不投机,不相为谋,夜了,请回吧!”
说着,就站起身,把手一辞,就要拒客。
寇先生见过的人事多了,知道许多时候,挟着威慑,就算提出非份的要求,对方也很难直接拒绝,到时再威逼几句就是,不想想不到突然之间,这少年就翻脸,一时间,想不出什么词,只是说着:“我们是可是俞府的人……”
“我知道你是俞府的人,你身后二个,虽穿着便衣,但全身匀称,气势沉凝,必是第一流武者,我预料不差的话,是修行了大易武经罢!”说到这里,叶青含着冷笑,只是一指:“大道青天,武者虽是小道,但此经也是千锤百炼,只在郡望世家和军中流传,我岂不知呢?”
“而你,身带文气,却又有阴影随身,此必是长久替人占卜算命,泄露大机,福寿难全,难得寿终,你如果加以收敛,还有十年可活,若是倒行逆施,只怕命不旦夕。”
说到这里,叶青轻蔑一笑:“如我所料不差,你在俞府地位也是平常,你今日带人入室,是想威逼我?”
“这何其愚也,我是堂堂童生,位虽卑,却也受皇律天条保护,而且不敢说名传全郡,也是名传全县,你何人也,敢带兵威逼?”
“你信不信,我张口一喊,或日后有不测之祸,但你家公子现在就要连夜来道歉,以挽回俞府声誉?”
说到这里,叶青呸的一声:“汝,还不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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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帝(书坊) 第三十章 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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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竖子!”寇先生气得脸色雪白,恨不得立刻命甲士杀了此子,不过就立刻想起刚才是众目睽睽过来的,而且此子刚才还故意喊着人要酒席要蜡烛,怕是人人都知叶公子会客!
在这种情况杀人,别说是自己,就算是自家公子都未必能承担。
除非自己能把全店的人都杀了。
不杀的话,的确,只要此子一嚷,全县全郡的人都知道书香世家俞家出了一个带着私兵抢民女的下人,这回去只怕轻者逐出俞家,重者处于家法杖毙。
想着,恨意如潮,却还保得几分清醒,恨恨盯了一眼,一声不吭转身就走,才出去,就撞到了老板抬着食盒过来,看见情况郁闷:“啊,客官,怎么不用宴了?这就走了?”
寇先生理都不理,就想直着离开,却听着后面叶青笑着:“把银子带去,这银子脏了本公子的眼。”
寇先生恨恨一顿,一个甲士就回去取了,一行人就着转眼就消失在雨夜中。
“摆上来吧,他们不吃,我自己享用。”叶青淡淡的吩咐着,手心却渗出汗来,盯着远处雨夜,阴沉着脸。
前世位登举人,也算是一方有头有脸的人物,结交的也是郡里大族,才知道这些底细。
大易武经,是前大易朝以朝廷之力,编写武经,每种都是千锤百炼,造了所向无敌之军,想挽回气数。
大易铁军横扫沙场,所向披靡,所谓的义军,军师,士子都纷纷烟灰云灭,硬是破灭了本来点出的潜龙。
而道君和天庭,也能忍得,却没有直接派天军下降。
可天意要弄人,岂有这些手段,才十五年,易平帝被武者所弑,本有复兴的大易朝顿时分崩离析,新龙入朝,违了册封前朝公侯以延香火的先例,宣旨杀尽前朝宗室,极是惨烈。
大易虽灭,可这武经却流出了,时到现在,也不是普通人能问津,必是郡中郡望才可。
这一想,岂不心怀战栗。
不过心里想着,见老板摆好了桌子,却从容坐到桌上,咀嚼着:“恩,做的味道不错……”
这时,布帘一拉,芊芊出来了,给他倒酒:“公子,你吵醒我了。”
“是我的错,为了吵醒这件事,我沉痛向芊芊姑娘道歉。”叶青神情如丧考妣,眼睛偷偷看着芊芊,十分虚假。
“不要这样……”芊芊见着他这副表情,突落下泪来,呜咽的说着:“刚才的话,我都听见了……公子,就你的说话,我就知道对方来头很大,芊芊只是个小小丫鬟,当不起你这样维护。”
“胡说!”叶青薄怒的呵斥,一手揽在她腰上,拉近了她:“纵是丫鬟,也是我叶青一个人的丫鬟,干旁人何事,休要管他。”
芊芊脸上并不感动,双眸认真注视着叶青,只是说着:“公子……公子对芊芊好,芊芊不能没有良心,连累了公子……”
叶青收敛了笑意,目光有些暗沉,脸色却是端重,一瞬间,一种凛然和杀机就显在身上:“芊芊,你听我说,不要自疑,我叶青就是叶青,就算有种种曲伸之事,却不违此心,不逆本意——我说了绝不放弃你,谁也带不走你,除非有着不死不休的准备!”
“芊芊,你是我的人,我绝不会放手,你以后再这样说,我就真生气了。”
听了这话,芊芊不再说话,她只是伏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温暖,眼泪静静的落下,一会就是湿湿一片。
叶青并不说话,来自地球本质并不视此理所当然,哪怕经过前世的经历也未能全部释然,每每这时,他都会感觉到两种截然迥异的世界同时叠加在他身上,并且自发地试图融合。
这种叠加,有时给他带来帮助,有时也会带来困扰,有时是困扰兼着帮助,就比如这次。
而且,这次事不是这样简单,只怕还是和龙君宴有关,这键还是在龙君……无论自己怎么样争取,所为皆是那一份文名和气运。
但龙君所为何物?这样存在,历经沧桑,百世沉浮,当真只是一个“最喜文人”么?
而且喜欢的,还不是三经五典,却是所谓的杂学,这里面一细想,就让人心里颤栗。
见着芊芊渐渐平静下来,叶青陷入回忆,渐渐闭上眼睛。
那天在黄龙楼上,龙君一言一行,最微末细节都在眼前放映着。
隐隐的水流声,又从面前滑过,宏大而幽静,转而定格于一句幽幽叹息。
“大道啊……”
“道门三经五典中皆有道,却未闻加上大字。”芊芊有些疑惑,不由习惯性问着:“公子,大道是什么?”
“就是涵盖所有的一种终极。”叶青这才发觉自己吐出了这句,解释的说着。
芊芊这时不懂,只是盯着他,心中暗记下这句,却听叶青失笑的说着:“这只是我的理解,各人心目中各有不同,我不妨给芊芊讲个故事……”
芊芊坐直了,听着。
“很久以前,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一种大商人,他们自身有着庞大的财富,出于种种规则限制而不能活用,便寻一些小商人,考察他们的能力,试着将钱借于他们,或合股经营,来帮助他们赚钱,这赚的钱,就有部分归于大商人府库,于是庞大的财富就绕过了限制,得到了活用。”
叶青话音一顿,结束这关于风险投资的介绍,笑着看向芊芊:“你是这大商人,考察小商人时,你最希望什么,最担心什么?”
芊芊抓着自己小小荷包,想象是传说中的须弥芥子,里面有很多很多钱,一时眼睛里金光闪亮,重重说着:“我希望他有赚钱能力,担心他不肯还钱!”
叶青摸摸她的青丝,叹息着:“我就是这样的小商人,想要证明的也不过是从这两方面入手。”
这一声叹息,芊芊立时自金山银海中挣脱出来,她明白了叶青所虑,而这已是“权力世界”,男人独占的舞台了。
原来公子时时苦恼的事,就是这个么……
这不是女人能涉及的领域了,芊芊眼神一黯,起身关了窗,风声呼啸,雨水阵阵拍打着窗格瓦檐。
“赚钱能力,我还是有着。”叶青取下了一张纸,满意放在桌上,说着:“你读读看。”
芊芊过来挨着他,小声念着:“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馐直万钱。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暗天。”
这时就有着壮观意象,纵使女儿之身,读来亦是气概溢满胸襟。
她不由顿了顿,才继续念下去:“闲来垂钓坐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
自家公子没有多少垂钓经验,显化用的是前日失败的垂钓经历。
她会心一笑,就念出最后一句:“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芊芊虽是受着夫人培养,可说知书达礼,限于十五六岁年纪,不能明确定位这一层诗文,只是欢喜:“公子这诗,真是极好。”
叶青哑然,心道李太白泉下有知,得我家芊芊如此真心夸赞,想来也是欣慰。
这使脸皮厚了许多,对着抄袭更无羞耻,将目光落在案上,那里与这张诗文同样的已是厚厚一叠,这就是这些天的成果了。
叶青写出来,是要选几首最切合,反复揣摩,以符合自己的文气、地位、阅历、年纪,达到妙若天成,余者还是要销毁。
这世界历史极长,有百万年之称,但由于开启仙路,广罗良才,有才华的人都一心仙道,纵喜文事,谁肯作这学问?
并且最关键的是,诗以真情真性为贵,慷而慨之,和仙道隐隐克制,很少有仙人能作上品诗,都是干巴巴的“脱俗”,“道诗”!
而失败的文人,锤炼诗华并不少见,但失败者总有郁郁之气不得伸展,故诗词中就有一种落魄气,很少有上得大雅之堂。
但偏偏仙道歌以诗茶,对诗歌需求很大。
叶青前世并无先知,在仙路上屡屡碰壁,但在凡世依混得风生水起,要非是大劫之下人人难逃,压迫了凡人的时间,下场与胜负犹未可知,这靠的就是地球时文明底蕴的熏陶积累。
此世有幸预见大劫,叶青自绝不会放着一个文明不管。
单是桌上这叠被淘汰的诗文,一首首拿出去都会震动文坛,只因不合景就被叶青淘汰。
甚至没有意外的话,对许多诗来说,眼前这“小小丫鬟”就是唯一,也是最后的读者了。
“闲来垂钓坐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芊芊还是最喜欢这句,公子是写得前日么?”
芊芊欢喜地将诗作细细品读,不意识到她超出天下所有文人幸福,这一刻,她就是离异世璀璨文明最近之人。
“就是为前两天之事想到,虽只钓上一条小鱼……”叶青哈哈一笑,干脆承认下来,开门出去:“好了,只要你想,我一首一首读给你听,但现在我却要安排些事了!”
说着,眼神阴郁:“现在我半夜走的话,怕是取死,必须光明正大,与众同行,才能保证安全,这必须和店老板商量,看哪路商队顺路。”
“等等,我去拿伞……公子路上小心,早去早归。”
芊芊冲出院门,递过备好一顶油纸伞,看身影遮掩在白茫茫的水雾中,被一处名为“权力世界”的舞台吞没。
这些时日心中盘旋念头终于明晰起来,这样下去总有一天渐行渐远,她绝不接受这样的距离,总要能帮得上公子才行……公子不是说过么?每个人要都为着自己的幸福而努力,而没有施舍得来的幸福。
秋风细雨下,芊芊眸子闪动,鼓着小脸,握紧了她小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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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帝(书坊) 第三十一章 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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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
一群人众星捧月一样将俞公子集拥在中间席上,觥筹交错,时时赞词,而厅下笙篁齐奏,十二少女翩翩起舞,让人心旷神怡。
俞公子坐在中间,冠玉一样的面孔上也多了些笑意。
二万两银子,一声令下送来了,这不但是银子的问题,也是自身在家族中影响力的问题。
不过看见一人穿过来,就不禁皱了皱眉,只见这人凑到俞公子耳处低语几句,俞公子坐直了身子,一笑说着:“诸位请慢用,我有些事处理。”
“公子请自便!”就见着几人一脸谀笑说,俞公子听了,也不多话,就出了去,二个甲士立刻跟了上去。
门口八盏灯清亮,照在阶前,寇先生一回去,就跪在阶前,而俞公子站在高阶处,只冷冷看了一眼,就听着甲士把事情一一汇报,冷峻面孔上不动声色,一个甲士把话说完了,说着:“公子,就是这样!”
俞公子听了,冷笑说着:“混帐,我没有开口,就敢自作主张,自作主张还罢了,还灰溜溜的无功而回!我们俞府的脸面都给他扫光了。”
说到这里,冷笑取出一根鞭子,扔给一个甲士,这甲士脸上有一道三寸长的刀痕,在灯光下闪着红光,默默接过鞭子,看着俞公子请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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