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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良之年少轻狂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抚琴的人
“东云酒店?”我疑惑地说:“就是史东杀死老狗的那间酒店吧。”回忆一下,那间酒店确实不错,虽然不算是北园市最上等的,但学生能在那里入住已经很奢侈了。
“对,就是那间酒店。”然后叶展长长地叹了口气。刘彦夫看了我一眼,示意我不要插嘴。
叶展继续说道:“可惜齐思雨不肯去东云酒店。她说她不想被别人看到,做这种事如果被别人发现,整个人生就彻底毁掉了。我觉得倒也有理,便问她想去哪里。她说远离市中心,越远越好,最好到郊区的郊区去,那里根本没人能认得我们。我试图说服她,如果去了那里开房,倘若出点什么问题,送去医院都得好半天。齐思雨则说我是乌鸦嘴,为什么要咒她出问题,她信誓旦旦地说:‘一定没问题的,我们一定不会出问题的。’齐思雨任性起来我根本拿她没办法,尤其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更得事事都由着她,她说去郊区,那就去郊区吧。”
“我们打了个车,吩咐司机朝北开,一直朝北开,一直到出了北园市,来到一处荒凉到我们都不认识的地方,类似于城乡结合部的地段,随便找了处低矮简陋的旅馆走了进去。旅馆的院子里站着四五个中年妇女,都是浓妆艳抹的,一看就不是正经人。她们看着我和齐思雨便发出浪笑,窃窃私语地讨论着齐思雨的屁股和胸,我狠狠地瞪了她们一眼,走到吧台处要求开个房间。房间很便宜,没有什么标间普间之分,每一间都是二十块钱,可以住到第二天中午12点。我觉得真是便宜啊,就算住个十几天都没问题。”
“服务员把我们领进房间的时候,一股巨大的霉味迎面扑来,差点让我呕吐出来。再定睛一看,房间中央摆着一个劣质的木板床,上面铺着一层已看不出原色的肮脏床单,床头摆着一个有些年头的电风扇,也不知还能不能用。床的对面则摆着一个破旧的电视机,看上去和电风扇是一个年头的,也不知是从哪个二手市场淘来的古董。我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敢相信接下来的十几天就要在这里度过。这里的卫生条件实在太差了,而且还没有卫生间,准备流产的齐思雨怎么能住在这里?”
“那服务员把暖壶放在地上,又从外面拿进来个便盆,操着方言告诉我们小便在便盆里,大便去外面的厕所里,一定不要尿在脸盆里,否则会罚钱的。我看看电视柜下面的脸盆,想到曾经有人在那里面尿过,差点又忍不住要吐出来。我让那服务员把便盆也拿出去,我们根本就用不到,就是半夜我也得上外面的厕所去。但是齐思雨喝止了我,留下了那个便盆。等服务员一走,我问她咋回事。她说流产的时候可以把孩子流进便盆里,我看着那个散发着臭气的肮脏便盆,浑身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冷颤。”
“齐思雨把随身携带的包包放在床头柜上,我试探地问她要不要换个地方,这里连个卫生间也没有太那个啥了。但是齐思雨说既来之则安之,这个地方远离市中心,而且周围没有人认识我们,是最好不过的地方。我知道自己拗不过齐思雨,或者说我从来没有拗过她过,只好就这么罢了。我在床上坐了一会儿,便觉得这房间和蒸笼一样热,浑身都是黏糊糊的汗。我跑到床头去开电风扇,那风扇倒是还能运转,可惜发出吱呀吱呀难听的声音。我看到齐思雨倒了杯水,吃下了第一颗药。医生说过一天吃一颗,到第四天再吃最后一颗,就能把孩子流下来。我心里一阵紧张,忙去把电视开了。结果电视也没有信号,每个台都是一片雪花。”
叶展说到这,我想起他和我说过的那些涌入他脑海中的片段,肮脏的床单,破旧的电视,吱呀吱呀的风扇,看来说的就是这个狗窝一样的旅馆了。只是地板上的血迹还没有出现,想必应该是第四天流产后的情况吧?难道说齐思雨真的时运不济,出现了大出血的情况?我不敢再想下去,听叶展继续讲着那时的事情。
“其实我没心情看电视,但是现在看电视是我们唯一能排解时间的方法了。我出去把老板喊上来,他修了半天才把电视机修好,可惜里面也没有几个台,只有中央一到中央三。我把台锁定在中央一,和齐思雨双双坐在床上看着电视。我不知道齐思雨有没有看进去,反正我是一点都没有看进去。屁股下面是肮脏的床单,我一刻都不想在上面坐着,可是坐着坐着就习惯了,仿佛自己和这房间融为一体,因为我们是一样的肮脏,谁看不起谁呢?”
叶展滔滔不绝地说着,话语之中透露着悲凉和压抑。我跟随他回到当时的旅馆房间,像蒸笼一样散发着怪味的屋子,地板上摆着臭气熏天的便盆,床头的电风扇发出吱呀吱呀难听的声音,破旧的电视机永远都播放着中央一套的节目。院子里传来妓女们调笑的声音,偶尔还能传来几声蝉叫,空气中没有一丝的风。一对少年男女并肩坐在这间屋子里,为他们年幼无知所犯下的错误付出应有的代价。这个夏天,究竟还有多久才能过去啊……
“看了会儿电视,齐思雨把胳膊勾在我肩膀上,说她困了想睡觉。我把她抱在床上,就在这肮脏的床单上相拥而眠。齐思雨沉沉地睡去,我却睡不着,睁着眼看头顶的天花板。不时有奇怪的小虫子从天花板上爬过,我担心睡着以后它们会钻进我的嘴巴里或是耳朵里。我就这么大睁着眼睛,脑袋里想着三天以后会是什么情况,齐思雨流下来的孩子是什么模样?”
“不知过了多久,齐思雨悠悠地醒过来,看我大睁着眼睛,奇怪地问:‘你没有睡呀?’我点点头,说:‘我没有睡。’齐思雨搂着我的脖子,说道:‘老公,我害怕。’然后她的全身就开始发起抖来。我紧紧地抱着齐思雨,我不能让她发现其实我也在害怕,我不能让她知道其实我的身体也在发抖。我轻轻地给她唱着歌,安抚她也安抚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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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良之年少轻狂 第199章、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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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头皮发麻
“我便给她唱:‘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我为燕子你为啥来,燕子说这里的春天最美丽。’我翻来覆去便只唱着这一首歌,因为心里实在害怕的很,所以歌声中也带着抖音。唱到后来,齐思雨便跟着我一起唱,翻来覆去仍是这一首。”
“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我为燕子你为啥来,燕子说这里的春天最美丽……”
叶展微微颤抖地唱着这首歌,歌声里充满了紧张和不安,就好像真的回到那间旅馆的床上,怀中抱着和她一起唱歌的齐思雨。这首美丽的儿歌此刻中叶展的嘴里唱出来,不知为何带着一丝阴森恐怖的气息,令我的后背一阵阵发凉。我甚至能想像到在那间燥热的旅馆中,风扇在吱呀吱呀地响着,电视里传来单调的主播新闻,叶展和齐思雨带着颤音的歌声回响在这个房间里。叶展一遍一遍地唱着,声音越来越恐怖,越来越空洞。我看看刘彦夫,他的喉结一动一动,显然也被叶展的声音吓着了。
“叶展?”我终于忍不住了:“继续说后面的故事吧。”我发现自己的声音也抖起来,似乎在害怕着什么。叶展却像是没有听到,仍旧干巴巴地唱着:“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我为燕子你为啥来,燕子说这里的春天最美丽……”
我求助地看着刘彦夫,他的额头竟然起了一层密布的汗珠。“刘医生?”我轻轻地喊着。刘医生如梦惊醒,连忙拿过那个小巧的时钟来,眼看就要按下那个会发出“咕叽估计”声音的按钮。只要那“咕叽咕叽”的声音响起来,叶展就一定会醒过来,这故事也就无法再讲下去了。刘彦夫紧紧盯着叶展,神情十分严肃,缓缓道:“王浩,想办法把叶展拉回到海滩。”
我连忙说:“叶展,你看这海水蓝不蓝?”叶展置若罔闻,仍在干巴巴唱着:“子,穿花衣……”我又说:“叶展,你看这沙子软不软?”叶展充耳不闻,仍在空洞洞唱着:“子,穿花衣……”刘彦夫说:“不行了,把他唤醒吧,否则会越陷越深。”我急了,喊道:“叶展我想吃椰子!”叶展愣了一下,歌声戛然而止:“哦哦,我去给你摘。”
刘彦夫松了口气,把时钟放下了。过了一会儿,叶展说:“喏,你吃吧。”我便发出“吸溜吸溜”的声音,正琢磨着接下来该怎么办,叶展又说:“耗子,汁水已经喝完了,该吃里面的果肉啦。”我“哦”了一声,又发出牙齿嚼动的声音,心想这位爷可真难伺候啊。
沉默了一会儿,叶展又说:“耗子,你要继续听下去吗?”我连忙说:“要的要的。”
“嗯。”叶展应了一声,继续说道:“在那三天的时间里,大多时候我们都是赖在床上看电视,虽然身下的床单肮脏无比,但是习惯后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到了吃饭的时间,我就去外面的饭馆买了回来,两个人就着一次性餐盒狼吞虎咽。早晨睡醒后我们也不洗涮,根本不敢用旅馆里的脸盆。两个人就这么蓬头垢面地过着,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
“齐思雨也有些疯疯癫癫的,有时候会问我咱们的孩子叫什么名字,叶小展怎么样?躺在床上会突然冒出一句:‘叶小展知道咱们不要他,会不会很难过?’惊出我一身冷汗。齐思雨变得神神叨叨,开始摸着自己的肚子自言自语,嘟嘟囔囔的也不知在说什么。有一次我刻意靠近了去听,便听到她说:‘乖小展,不是妈妈不要你,是你来的不是时候,你若要报仇就找你爸爸去吧……’然后还发出‘咯咯咯’恐怖的笑声,吓得我几乎魂飞魄散。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度日如年的痛苦,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油锅里煎熬,我的精神也像是紧绷着的琴弦,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崩断。”
“因为房间里热的像蒸笼一样,电风扇便二十四小时都开着,‘吱呀吱呀’的声音始终响彻在这个房间里。我对这个声音的印象是如此深刻,以至于很久很久以后,这个声音还会没有任何征兆地突然闪进我的脑海之中,像是一把锋利的剔骨刀在我脑子里乱切一通。”
“齐思雨越来越神神叨叨,说我们把这个孩子流掉以后,以后第二个孩子还要不要?如果要的话该取什么名字好?又说这个孩子如果不流的话,我们上初三就做了爸爸妈妈,高中快毕业的时候孩子就该念幼儿园啦,等我们上了大学孩子就该念小学啦,能一直说一直说,说到孩子娶媳妇什么的。最后还会抱住我问,叶展,你会不会不要我呀?你若是敢不要我,我就割腕自杀,和孩子一起找你报仇,让你日日不得安宁!我被齐思雨的疯话折磨的痛苦无比,多少次想夺门而出,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听到“夺门而出”四个字,我心里一个激灵,难道叶展是因为受不了齐思雨的神神叨叨,所以才发生后来的事?只听叶展继续说道:“那时候,我觉得齐思雨有些不正常了,而且我被她折磨的也快要不正常了。两个不正常的人在郊区的旅馆过着几乎与世隔绝的生活,每天所见所触都是那几样东西,吱呀吱呀的风扇,放着单调节目的电视机,肮脏到看不清原色的床单,摆放在地板中央的便盆,我觉得自己快要死去了,再呆下去一定就要死了。”
“好几次去外面买饭的时候,那些聚在院子里的妓女就会看着我浪笑。‘小帅哥,怎么住了好几天还不走啊,女朋友是不是在上面流孩子呐?’‘小帅哥,这几天没**吧,是不是快憋不住了,姐姐帮你下下火吧。’‘小帅哥,看在你长得这么帅的份儿上,我可以考虑不收你钱哦。’她们看到我便说着下流的语言,而且一下就猜到我们是来做什么的。这让我更加的难堪,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每次看过她们都是低下头匆匆而过。”
“齐思雨越发的神经起来,半夜会突然‘咯咯咯’笑出声来,还会摸着自己的肚子唱歌,音调则是乱七八糟的:‘小宝宝,快睡觉,明早起来,把你打掉!’她的笑声在暗夜里十分恐怖渗人,惊得我浑身起了一层一层的鸡皮疙瘩,精神更是受着前所未有的摧残。齐思雨唱完了歌,还会用凄厉的声音说:‘叶展,你若敢不要我,我就和你同归于尽!’我的头皮一阵阵发麻,觉得自己就快要崩溃了。”
叶展在描述着这一段的时候,齐思雨的声音都模仿的惟妙惟肖,会尖着嗓子唱“小宝宝,快睡觉,明在起来,把你打掉”的歌,也会用凄厉的声音说:‘叶展,你若敢不要我,我就和你同归于尽!’由此可见这些声音在他印象里是多么深刻,又给了他多么痛苦的刺激,以至于在旁边倾听的我和刘彦夫都是一阵阵的头皮发麻。
齐思雨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是因为精神压力太大吗?想想也是啊,毕竟只有十六岁,正是花一样的年纪,突然发生这样的变故,大概是谁都会受不了的吧。可是齐思雨的状态……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了,单从叶展的回忆来看,齐思雨快和精神病一样了。
“终于强捱到了第四天,齐思雨把最后一颗药吃下去了。医生之前说1到2个小时就会有反应,症状和女生痛经的时候差不多。齐思雨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我不知道做些什么,只能也坐在床上发呆。电风扇仍在‘吱呀吱呀’的响着,令人的心里烦闷无比。不知过去多久,齐思雨突然发出倒吸凉气的声音,我慌忙扭过头去看她,只见她眉头紧皱,捂着自己的肚子,正在强忍着痛苦。我连忙问她怎么样了,她摇摇头,似乎没力气说话了。”
说到这,叶展又呼了口气,像是在下着什么决心,好半天才继续说道:“齐思雨下了床,走到便盆前面,把便盆往身下一放,把裤子脱下来便蹲了下去,从她下身流出的血却溅在地板上不少。我看到这个场景,脑子又是‘嗡’的一声,差点当场昏厥过去。然后齐思雨发出痛苦的哀嚎声,像是在经受着什么痛苦的刑罚。我慌忙走过去,试图抱着她给她一些安慰,但是她把我推开了,说:‘你先别碰我,我疼的很,现在疼的很。’我只得退到一边,紧张地看着她,生怕她突然出个意外状况,脑子里那根弦崩的越来越紧。”
“齐思雨正痛苦地哀嚎着,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旅馆老板不耐烦的声音响起:‘里面在干什么呢,不舒服就上医院去,在这鬼哭狼嚎什么?’我连忙奔到门口,隔着门说:‘不好意思,我们一会儿就好了。’那老板说:‘别弄到床单上血了,不然要照价赔偿!’然后便骂骂咧咧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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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良之年少轻狂 第200章、该来的躲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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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该来的躲不了
“我松了口气,转身往回走,却看到齐思雨把手伸进便盆里在摸索着什么。我的头皮又是一阵发麻,大着胆子地问:‘小雨,你在干嘛?’齐思雨把手伸出来,只见她手上沾满了血渍,手心里放着个肉乎乎的血块,约莫小拇指头那么大。我突然猜到那是什么东西,齐思雨却仔细地端详着它,目光中充满了怜爱和宠溺。我颤颤巍巍地说:‘小雨,快把他扔掉!’齐思雨抬头看着我,露出不解和疑惑的目光,‘这是我们的孩子啊,为什么要扔掉呢?’齐思雨说完就站了起来,连裤子也没穿就站了起来!”
“我吓得一哆嗦,问齐思雨你要干嘛。齐思雨却露出诡异的笑容,把手心摊开对向我,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下身的血不断流下来,淌在地板上。‘叶展,你来看看呀,这就是我们的孩子,你来看看呀……’我的头皮像是炸开一样,大吼着:‘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往后退了一步,双脚早已发软,‘扑通’一声便跌倒在地。齐思雨仍是一步步走过来,用凄厉的声音说:‘你看看呀,看看我们的孩子呀……’我的精神终于崩溃了,手足并用地往门口爬去,打开门便往外跑去,脑子里全是齐思雨的恐怖模样。身后又传来齐思雨的声音:‘你别跑呀,别跑,别……’我的脑子一片空白,一心只想离开这里,双腿却不听使唤,只得仓皇地爬着、爬着,一直爬到院子里,那些妓女都围过来问我怎么了。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只是没命地逃着、逃着,脑子里‘嗡嗡嗡’直响,不知何时双脚终于恢复力气,我站起来跑啊跑啊……我不知道要跑到哪里去,脑子里全是齐思雨摊开手掌朝我走来的模样,就好像齐思雨还在我身后跟着一样,我只能没命地跑,一直往前跑……”
说到这,叶展停止了讲述,身体又开始发起抖来,口中喃喃不休地说:“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连忙说:“叶展,没事了,我们在海滩上呢。”叶展置若罔闻,仍是念叨着那一句话:“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连忙看向刘彦夫,刘彦夫也说:“平静下来,我们面前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叶展的声音却越来越大,甚至四肢都乱舞起来,像是在拒绝着什么东西:“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尖锐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怖。
“刘医生,不行了!”我焦急地看着刘彦夫。刘彦夫连忙拿过时钟按了一下,“咕叽咕叽”的声音响起来,叶展的眼睛猛地睁开,眼神充满惊恐,胸腔起伏不定,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叶展,你还好吧?”我轻轻拍着他的胸腔,试图让他平静下来。
叶展的呼吸终于慢慢平复下来,看着我说:“我刚才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那段丢失的记忆似乎找回来了。”我点点头:“找回来就好。”心里却格外的压抑和难受。叶展的夺门而逃是真的,可这事情究竟怪得了谁呢?在那个小旅馆的房间里,两个人的精神似乎都出现了问题,齐思雨的精神崩溃直接导致了叶展的精神崩溃。
叶展慢慢地坐起来,脸色惨白的可怕。他低头穿好鞋子,刚站起来走了一步,似乎双腿还在发软,竟然跪倒在了地上!叶展一手扶着床,吃力地想要站起来。我连忙去搀扶他,赫然发现叶展竟是满脸泪痕!“叶展?”我轻轻拍着他的脊背。
“是我的错啊……”叶展趴在床上痛哭流涕:“耗子,果然是我的错啊……我竟然在齐思雨最最痛苦的时候夺门而逃,我不是个东西,我是人渣,我是混蛋啊……”
“叶展,这不怪你。”我只能这样安慰他,而且我觉得这件事确实不怪叶展。这个悲剧不是他一个人酿成的,更不能要求他一个人来承担。
叶展的哭声回响在这并不宽敞的办公室里。刘彦夫坐回到他的办公椅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我不停地安慰着叶展,而叶展不停的哭着。印象里,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叶展哭,这个青春阳光的男孩哭起来竟是如此的肝肠寸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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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彦夫并没有把叶展痛哭的时间也算在付费治疗里,他说大多病人在回忆起来后都会有这样一段过程,让我觉得这个医生似乎也并不是那么的黑心。在付了两千块钱后,我和叶展离开了这里。路上是久久的沉默,压抑的气氛始终弥漫在我们之间。为了打破沉默,我说:“这个医生还蛮厉害的,竟然真的让你回忆起来了。”
“是啊。”叶展面无表情,我想他心里现在一定难过极了。
“准备怎么办?”我知道这个问题不合时宜,但叶展终要面对。
“我不知道。”叶展摇摇头:“我知道我对不起齐思雨,可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回忆起整件事情后。”我问:“你觉得你是喜欢齐思雨的吗?”
叶展摇了摇头:“不喜欢,我甚至不愿意见到她,不愿意和她有任何的接触。”看来那件事给叶展留下的印象十分根深蒂固,还是让他本能的想要拒绝齐思雨。
之后便是长久的沉默。我们又是坐了公交,经历了许许多多的到站、停车、启动、再到站的过程,表情麻木地看着窗外不断掠过的建筑。到了学校门口,我忍不住道:“叶展,你不用这样,那件事不完全怪你,七龙六凤没道理总是揪着你不放。”叶展耸拉着脑袋不吭声,我抓着他的肩膀说:“振作起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叶展麻木地点点头,也不知听进去了没有。我看叶展这个样子,显然是受到极大的打击。在他这个精神状况下,我绝不能让七龙六凤再伤害他,否则还不知会把叶展摧残成什么样子。
回到学校,我们没去上课,直接回了宿舍。两个人各自躺在床上,谁也没有说话。天色一点点暗下去,叶展突然说道:“这件事能两清就好了。”我愣了一下:“什么?”叶展说:“怎么才能两清呢,七龙六凤狠狠揍我一顿,能不能让他们把火消下去?”我沉默了一下,说:“如果只是打你一顿,我愿意和你一起挨着,可是我觉得他们不会这么轻易……”
叶展轻轻叹了口气,转过身去面向墙壁,没有再说话。到了晚自习下课,宿舍的人都回来了,雷宇走到我面前说:“浩哥,周墨今天找了你一天。”我轻轻“嗯”了一声,知道周墨想做什么,她说过期中考试以前会给叶展一个教训,现在时间已经差不多了,看来准备出手了。
叶展还是躺在床上不说话,我起来拎着盆去水房洗涮,回来后雷宇告诉我刚才有人打我的手机。我拿起床上的手机一看,原来是夏雪的未接来电。我走出宿舍,站在走廊给夏雪回过去电话。她问我今天去治疗的情况怎样,我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夏雪听完,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他们两个都好可怜,其实谁也没错。这件事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尽快翻过去,以后谁也不要再提起此事,否则就是对两个人的二度伤害。而且两个人还不能在一起,否则那件事永远都忘不了,对他们两人更是一种折磨和摧残。”
“你说的没错。”我说:“现在叶展的精神状况很不好,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我担心他会像暑假那两个月一样,把自己的心彻底封闭起来,时间久了恐怕又会精神崩溃。”
“那你多和他说说话。”夏雪吩咐了我一堆,都是比较有用的建议。挂了电话回到宿舍,我径直就爬到了叶展的床上,钻进了他的被窝,把他的身体掰了过来。
“兄弟,你在想什么呢?”我很认真地问他。叶展还是一副麻木的样子,像极了一具行尸走肉,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眼睛显得空洞而无神。早知道他会这样子,就不该带着他去做那个治疗,能忘掉那件恐怖的事情对他来说其实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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