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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先生待产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北方烤冷面
“第一,展馆内的展品叫做文物, 只有盗墓贼才会把他们当做你所谓的宝贝。
因为白新谨慎细心的所作所为大家看在眼里,我才会为她打抱不平。
我是因为看不惯像你这样只会欺负弱者的自负者才和你讲道理。
你口中的,我的博物馆, 是属于我私人范围内作出的公共贡献,馆内的展品也会按照程序,按照法律来进行展出。
最后,你现在红口白牙一张嘴就要造谣我偷窃文物, 已经造成了对我个人的名誉权的损失和神上的伤害,我不认为凭你是我们的领导或上级, 我就有像你这种人低头服气的道理。 ”
翘着二郎腿专心看热闹的厉衔眼看着他媳妇儿一点一点击垮了那个老男人,怼的他嘴巴哆哆嗦嗦半天说不出半个字来。
众人站在屋子里面面相觑,直到门被押着邱明进来的警察推开。
再看见邱明的那一刻,萧玉心中思考的死结便都打开了。
三个教授, 包括邱明的导师还有白新,在看到邱明那张如同死灰一般的脸之后便知道结果了。
跟在那两名警察后面的便衣走到自己的领导面前,手里拎着萧玉见到邱明背着的那背包。
王瑾教授手抖着拉开背包拉链,小心取出里面的东西, 正是展馆丢失的佛像,屋内寂静不像样。
“已经交代了,是他偷了钥匙顺走了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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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那人又附到领导身边小声报告, “这个是从犯,被忽悠了,主犯带回局里了,国籍不在这儿,得转交。”
“嗯。”
警局的领导向萧玉他们学院的导员说明了大致情况,萧玉他们也就能回去了。
看着邱明呆滞如傀儡的被带走,眼眶流转的白新喊住他。
“邱明。”
邱明被带进来的时候便一直刻意避白新的眼神,现在听见白新喊他,脊背僵硬。
中间那地方像是被什么东西塞住,堵得很,挤得疼。
“邱明,”咸咸的眼泪流进嘴里,白新捂着自己的嘴巴哽咽,“你,你今天下午找我,就是,就是为了把展览馆的钥匙还给我是吗?”
萧玉的眼神清冷,扫了一眼邱明的背影,他记得这个小伙子刚进他们办公室的时候还是个喜欢批判世俗的热血青年来着。
没有得到回答,白新硬挤了挤眼眶,低头控泪。
“所以,所以今天下午和我说的那些话,也只是你觉得偷了钥匙觉得愧疚是不是?从来…你从来没觉得对不起我是不是?”
警察没有给他们过多的时间儿女情长,邱明也不回答白新,在白新问完话之后便被带回了警局。
萧玉眼看着邱明被警察押出去,心中已然明了。
下午放学的时候,邱明那个从来没见他背过的背包里装了有什么东西。
一出闹剧场,大家各自走回属于自己的归途。
没人搭理的王明显像个跳梁小丑,从邱明进来到警察宣布结果,萧玉再没看过他一眼,连一个鄙视的眼神都吝啬于他。
王明显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当中打脸,好没有面子。
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最后 ,人都走光了,他才清醒一点走出去。
已经晚上九点多了,萧玉他们还没吃饭。
从博文学院走到大门口,路边的路灯昏黄,照得夜色朦胧。
厉衔煽情的拉着他媳妇儿在路灯下走,牵着他的手十指紧扣。
萧玉怼完王明显那个虚伪的自大狂心情不错,被厉衔扣住的左手接受厉大熊手心传过来的温度,抿起来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慢慢悠悠走完那不过两百米的路程,看到在校门口等车的白新还没走。
天已经很黑了,他们学校又有些偏僻,萧玉拉着厉衔走到她身边去。
“跟我们走吧,你家住哪儿?”
白新一向觉得她们萧师兄是个不近人情的冷漠君子。
今天萧玉替她和系主任讲道理让白新对这个能力很强的师哥改观很大。
推辞再三,厉衔还是让白新坐进了他的后车厢,白新的家和他们家刚好顺路。
端坐在厉衔的车里,白新又真挚的和萧玉道谢,萧玉回了她一句,以后看人谨慎点。
送完白新,两口子打包了两份热汤面回家。
厉衔把车开的四平八稳,现在夜幕大开,街上的车流散去。应是人们都觉得乍春未回温,窝在温暖的巢穴取暖。
萧玉抱着两个打包盒告诉厉衔可以开快一些,他们还要回家接袜子。
街上的霓虹火树银花,光影打在不透明的车玻璃上五光十色。
人生好像坐了一辆公交车,不同的人在不同时间不同地点上来又下去。说不定中途还会有人错过目标站,谁心里都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可是谁也不甘心错过沿途的风景。
萧玉让厉衔在宋骏他们别墅前把他放下,省的折腾。
等他接了袜子上楼,大熊刚好给他开门。
敲开宋骏家的门,两个人都换了套睡衣,萧玉横抱着已经熟睡的袜子走回家。
他把身上的棉服脱下来抱住袜子,半点风钻不进去。
回到家,慢慢放袜子在床上,睡的香的袜子扭扭头蹭到萧玉的胸口,吧唧吧唧小嘴巴,又继续睡过去。
安置好没有醒过来的袜子,萧玉跟着厉衔在隔壁书房吃面。
主卧房门开着,书房的门也开着,浓厚的面香从一间屋子窜到另一间屋子。
两个人大桌子不用,拉着袜子放东西的小折叠桌头对头。
“我看那个啥小明是不是人有点傻啊?” 厉衔挑起一筷子面吸溜到嘴里。
萧玉端起面来喝了口汤,淡淡道:“确实傻。”
放着大好人生不知道努力,白新那样的好姑娘不知道珍惜,家庭背景成了他颓废的借口。
“不过还真没几个完犊子玩意儿比得过你们那个主任傻,傻到他姥姥家大铁锅里了。”
萧玉吃着自己的面,想到这个王明显就一阵无语。
汤面的分量很足,厉衔这还是给萧玉要了中份,他就吃不下了,推给吃着大份汤面的厉衔。
埋头吃面的厉衔见他媳妇儿才吃这些就不吃了,嚼完嘴里的面条哄他再吃点。
“人是铁饭是钢,吃这么少不行啊媳妇儿,你看你老公我大份儿吃的都剩这么点儿了,赶紧的,把它吃完。” 厉衔又把面碗推给他媳妇儿。
萧玉放好了筷子盯着面碗发呆,再不打算动一动。
厉衔放了筷子,“我的宝贝儿诶,老公求你了,咱多吃点儿成不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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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边说着一边拱着从家具工厂买来的小板凳挨着萧玉坐。
“你烦人。”萧玉被厉衔喊得挺不好意思,尤其是有了袜子之后。
宝宝,宝贝儿这样的称呼仿佛都因该是属于袜子的。
“你说说你最近有啥想要的不,老公都给你买,前提是你把饭给我吃了。”
虽说晚上不应该多吃,可厉衔总觉得他媳妇儿吃的太少。
一米八几的大人了,吃饭的饭量像个小姑娘,哦,好像饭量还没萧珠大。
萧玉十分鄙视的瞅了他一眼,“我有钱,你幼稚。”
厉衔无语的搂着他的肩膀笑了笑,“好好好,我幼稚,你老公幼稚,求你了宝贝儿,”他迅速的亲了萧玉一口,晃晃他的肩膀,“快把剩下的吃完。”
天知道萧玉是怎么吃完剩下那些面条的。
大熊搂着他在他耳边说,“求你了宝贝儿 ”,他的耳朵“蹭”的便红了。
而后低下头再不让厉大熊看见他的脸,闷头吃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厉衔莫名其妙看着他媳妇儿突然乖巧的吃饭。到最后看见面碗空了,他媳妇儿吃了一鼻尖细汗出来。
“哦!!”
看到萧玉汗蒸蒸的脸和他不太正常的红晕,厉大熊恍然大悟。
盯着他媳妇儿兴奋道:“我的宝贝儿原来是被我说害羞了?嗯?”
厉衔往下弯着腰,侧头盯着他媳妇儿低下头掩盖羞涩的脸,笑的一脸匪气。
“是不是?啊,宝贝儿、宝宝~”
羞愤起来的萧玉抬头白了他一眼,一双风情眼透着三分嗔怒七分柔情,警告厉大熊不许那样叫他。
“嘿嘿嘿……”
厉大熊笑的像个邪恶的小孩子,不停的让他媳妇儿抬头。
他媳妇儿抬了头,他又一个猛地往前伸脖子,额头顶上额头,嘴对嘴交换一个吻。
厉衔吻的温柔,萧玉回吻他吻的温顺,像幼猫舔水,最后轻咬厉大熊的唇瓣让他松开。
然后厉大熊脸皮无比厚的大狗熊朝他笑的就更流氓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还在萧玉耳边话痨,“宝宝晚安,宝宝好梦……”
ps
萧先生吐槽时间:厉大熊,你真油腻。
厉总裁有话说:那没办法了,我就喜欢跟我宝宝油腻。
……
烤冷面:诶??萧先生哪去啦?
:在那个旮旯里蹲着哪,脸红啦,他老公正在旁边给他扇风……
提刀敢来的萧珠: 我的饭量大招谁惹谁啦!!
☆、“我觉得,我好像有些动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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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萧玉再去学校,他们学校的校园通知栏里,已经贴上了对邱明的公开处罚书。
邱明作为他们学院的大二研究生,蓄意偷窃校展览馆展品,国家保护文物,经校方及团支部商讨一致决定。开除邱明学籍处分,并记录档案。警察局那边对他的处罚依法处置, 校方不予干涉。
今天早上厉衔就给警局的朋友打过电话了,听说昨天把邱明那个胆小鬼一丢进看守所,他就全招了。
其实这件事不是邱明妄图盗窃, 而仅仅是鬼迷心窍,为了讨他那个“妖艳贱货”女朋友开心。
警方连夜审讯,最后押着邱明的外籍女友送去了交接处。
原来,那女人就是个文物贩子。
在东海市经营一家文玩店, 里面展览出来的东西都是仿造。
真正要做的生意,都是有意图的顾客找上门, 她才把真正淘来的宝贝拿出来。
至于他们学院展览馆那尊佛像,原本展览于东海城北的人民博物馆。
那心怀鬼胎的女人当时无法下手,直到佛像被接借到萧玉他们学校。
盯上邱明也是在去年十月,一个想借脏手拿来东西, 一个见色起意。
邱明才一步步沦为那女人的傀儡。
这件事情的内幕没有多少人知道,他们学校,尤其是他们学院的学生,除了萧玉和章鹤通他们, 都以为邱明是财迷心窍。
一个人的名声在小集体中往往很容易就能够臭起来,现在邱明被关起来与外界失去联系,只等着他家里人找关系把他保出来,东大的校门早已经在无形之把他拒之门外。
生活总是一件事接着一件事,滚车轮一般往前走。
萧玉云淡风轻的走进办公室,看着那靠南墙的办工桌上一片空旷,邱明的家里人已经给他拾走了关于这里的记忆。
今天来的晚了些,他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准备喝杯水去美术教室完成没修完的文物。
他们这一行,只要认定了未来就业方向,从接触真正的文物开始,上学就已经等于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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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萧玉斜对面的白新见萧玉坐下,礼貌的笑了笑,伸长胳膊把一个苹果放到萧玉的桌子上,为昨天的事再次感谢。
萧玉盯着那苹果看了看,最后下。
苹果长得不错,袜子肯定喜欢。
见萧玉下,白新才和他说话。
“萧师兄,嗯,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白新在心里还是对这个严肃的师兄有些不敢接近。
“问。”萧玉抬头看她。
“嗯,你以后,是打算就在考古这一行呆着了吗?”
萧玉微微疑惑的看着她。
白新这才说出自己想说的话,她有些不好意思,“我以后,不,是今年,今年毕业,就打算离开学校了。”
萧玉意会,“找好工作了?”
白新点点头,“从选了这个专业之后,我爸妈就不怎么看好我了,经过最近那些事,我觉得,还是选择一个轻松的方式生活好。”
萧玉看着她没有说话,默认了白新的观点,他们这一行,确实是所有的苦衷都说不出口。
让白新这样同类型的小姑娘干这行需要付出的东西远比上班族要付出的多,既然她有其他轻松一些的选择,那再好不过。
白新原本不打算把自己的打算告诉别人,可是她把自己最好的纪念青春都奉献给了东大,都奉献给了她崇尚的职业,无声无息的离开,心中不有些失落。
“这一次做了退缩的胆小鬼,我知道是我太弱了。”白新苦笑道。
“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力,转行不能算退缩,白新,你不错。”
从顶尖口中听见自己不错这个评价,白新心里才算找到一些存在感,眼神恢复一丝光亮。
“希望我成为不错的人,师兄。”
两个人要说的话不多,和办公室里其他的研究生起去了美术教室工作。
从上个星期开始,萧玉着手的半人高飞天神木甬便一直在接受修复。
木甬的脖颈处出现大量裂痕,并且身上的漆色严重剥落,萧玉的任务量很大。
古人工匠的手艺真心是现代工匠的楷模,他着手的这件木甬,木材均是需要生长近五十年的优质红木材,又在外面上了漆色。
现在脖颈处的裂纹修复成了重大难题,一来想要把修复木材填进裂痕难度较大,而来没有与材质相近的材料。
最后萧玉结合他们手头上的资源,用刻刀一厘一毫的雕刻了无数块细长越南酸枝红木,小心翼翼塞进木甬,最后拿手制木胶粘合。
木甬外面的色漆大概三种颜色,其中剥落最厉害的地方就是木甬背后的颜色,与身衣饰相同,绿松石的颜色。
一上午粘合用了三小时,制作色漆用了一个小时,把只好的颜料漆密封进容器,站了一上午的萧玉便去补充能量了。
他们学校只有两个食堂,一个食堂偏向提供于教师用餐,离他们学院也近,萧玉进去一楼点了个烤肉饭,正巧遇上来吃饭的章鹤通。
师徒两个人端着饭坐到一起,萧玉在今天这一上午,听到第二次有人要离开的消息。
已经接近耳顺之年的章鹤通往后缕缕自己花白的头发,厚厚的眼镜片透露出儒雅的气质。
“人不服老不行啊,我已经是个每天早上起来都要人扶着上厕所的老家伙喽。”
萧玉拿着筷子盯着他师父的烤肉饭碗,是啊,他们这个行业,工作的时间大多都是蹲着,并且常年工作在阴暗的地下。
潮湿,阴凉的环境必定造成老年之后才能显现出来的后遗症,何况有的墓穴和文物本身就不干净,人体吸进去气体也会产生伤害。
“ 咱们的队伍制度也要接近改革,以后就不是大家一个学校的团队工作了,而是把本省或者全国的人才集中成一个新的专家队伍喽。”
听章鹤通这样说,萧玉有些不甘,“如果以后这样改革,埋没的还是那些热情的学生,要出力的还是像你们这样的老人?”
笑容慈祥的老教授放宽心的点点头, “国家需要我们,这才是改革的意义。”
至于那些刚入门的学生,他们还需要更多更长的时间先适应这样的节奏。
经过层层筛选和考验,才能走到最后,成为他们这样的人。
提到离别的话题总是伤感,章鹤通见萧玉神色清冷,显然他这个徒弟还是太年轻了些。
他抬手拍拍徒弟的肩膀,“萧玉,你要明白,有些时候啊,咱们人活着,就像那你们年轻人爱玩的那什么游戏,规则早已设定好,我们没有更改的能力,只能尝试用不同的方法通关。”
萧玉抬眸问他,“所以被迫接受不合理的规则也不能反抗?”
章鹤通依旧平和的笑着,“不轻易妥协是咱们一辈子该有的态度,但是有时候,上层领导这么决定,一定有我们想不到的考虑。”
他们没有再就改革的话题深聊,聊了也不能改变什么,只会给自己徒增烦恼罢了。
章鹤通留在学校的时间也不会长远,王瑾王谦两位教授也一样,他们的年龄摆在那里。
萧玉和自己导师开玩笑,以后再也不用每次出差的时候,被他师娘盯着他师父吃降压药了。
“挺好,以后退了休,泡泡茶听听戏,挺好。”
下午给木甬上漆的时候,萧玉便多生出一个新思考,一边工作一边思考着关于他的人生问题。
导师要退休,同行要专业,那么他呢?
萧玉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执拧的性格导致他喜欢一条路上走到黑,有时甚至会钻进牛角尖。
工作也一样,他从没考虑过以后要不要转行工作,可也从没想过自己要在这一个行业上工作到最后,只是心里的意念支撑着他为自己着迷的工作努力,谁也不知道这股劲儿什么时候就消失不见了。
纤细的的平头画笔蘸着色漆一点点的均匀着色,萧玉上色上的细致,一下午的时间过去,他才完成了背部着色的四分之一。
放下调色盘,再一次密封好色漆,萧玉头晕眼花。疲惫了一整个下午的眼睛看东西就像在看万花筒。
萧玉不由得发出些牢骚,别说到老了,现在就要被折腾的出毛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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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顺利带着闺女在公司呆了一天的厉衔开车接萧玉回去,心中有疑惑的萧玉坐到车后排思考问题。
前面开车的厉衔问他要不要去城东博物馆看看,萧玉也没听见。
不知道为什么,萧玉今天的思考毫无头绪,他对自己的工作徒胜出一股厌恶,想想问题出在哪里又想不出来。
抱着苹果啃了许多小坑的袜子喊papa喊了好几声,最后放下苹果攀折萧玉的肩膀站在他腿上,萧玉才回神抱着她软软的小身体。
“想啥呢媳妇儿?”前面红绿亮着,暂时停车的厉衔回头看萧玉。
萧玉思考不出个所以然,也不知道如何跟厉衔讲,抱着袜子让他先开车,
☆、“我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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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口子面对面盘腿坐在他们卧室的大床上,厉衔盘起来的两根长腿在里面圈着不肯睡觉玩玩具的袜子。
听见萧玉这么说,他抬手拉着萧玉,担心道:“咋啦?”
萧玉到现在也没彻底想清楚,他觉得他自己被今天白新和章鹤通的想法左右了。
可是萧玉心里很清楚,他从来不是一个会轻易随从别人想法的人。
乖顺的让厉大熊包裹着他的两只手,萧玉情绪低落, “我不想干了。”
厉衔屏声静气,十分不确定的又问他,“媳妇儿, 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烦工作了。”
他抬起头,目光坚定的看着厉大熊,这就是他的心声。
想想说来可笑, 萧玉从一开始选择考古专业,到后来的每一次外出考察, 都带着他内心无比坚定的决定和执行力。
谁能想到有一天他也会对自己着迷的东西厌烦?
厉衔听他媳妇儿说完,又沉默着与他对视了几分钟,拉着萧玉的手晃晃他。
“那喜欢画画的人也有烦画画的时候啊,这多正常, 正常的事儿。”
他松开了萧玉的手,捏捏他的肩膀替他放松。
不愧是一块长大又睡了这么多年的家人,厉衔举了这个例子,萧玉就觉得自己通畅了。
他抬眸看向厉衔, 企图寻找更多依靠,“老师说他就要退休了,白新也要毕业了,我在想我的以后。”
厉衔嗤笑着捏捏他的脸,“以后跟我过日子呗,还能咋地啊。”
他说完萧玉就绷不住的笑了,抬手佯装要打他,破坏气氛的厉大熊。
“papa,papa。坐在“街街”怀里的袜子突然举起小胳膊。
把手里那软软的硅胶海洋球给她papa看,要分享给他和她一起玩。
愁绪散去的萧玉从袜子手里接过海洋球,这个里面装了水的软球很有弹性,连着一根硅胶绳子,一根手指穿过绳子上的小圆环。
海洋球便从萧玉举起来的手心里往下落,而后又顺着弹性往上跳,海洋球表面那一层软软的“小触角”便会跟着抖动。
袜子眼睛盯着海洋球,抬起断胳膊去够上下弹跳的软球。
可惜papa有意让她够不着,坐在床上挣扎着站起来,最后整个小身体扑进papa的怀抱,总算拿回自己的玩具。
厉衔看着自己的大宝贝和小宝贝玩闹,目光温柔又带着些深沉。
一个肘弯杵在大腿上,撑着下巴问他媳妇儿,“那以后的工作还打不打算了?”
抱着袜子看她牙齿生长情况的萧玉才把目光又转向他家大熊,大熊问他的问题,他没有准确答案。
明商人厉总裁继续循循善诱,“城东博物馆我都让人在揽东西了,媳妇儿,你去做馆主咋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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