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神仙肉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客舟囚涧
他没事惦记一个女孩干嘛?莫名其妙。
直到晚上听杨南予提起他的发小崔媛,赵叙才想起,他许久之前远远看过她和杨南予并肩的背影。
又听杨南予说他赚了钱之后就供崔媛读书,平日里零花钱也没少给。两个人的关系比起青梅竹马,倒更像是兄妹,但近日里,二人的联系少了些。
没想到土豆这还内忧外患上了,真实的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想到这儿,赵叙揉了把杨南予的脑袋和后颈,默念:傻瓜。
杨南予却是自责起来:“因为我去讨打,至于吗?我能解决这事儿的,我已经做好打官司的准备了。最多不过被人戳着脊梁骂段时间而已,不就跟平常一样吗?不去看就行了。”
赵叙微笑着:“就看我家老头有没有帮我了,要是明天没撤诉,那我就换个办法。权位和人情用不了的话,那就只能用资本碰资本了。但实在不巧了,在下有的是钱。”
他笑得有些狡猾,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实在有些迷人。
杨南予的心“扑通”地跳了几下,没忍住凑上去吻了好一会儿,他得好好品品这款“狐狸味”的赵叙是个什么滋味。
赵叙乐意至极,主动迎上去,按着他的后脑勺亲得回了本。
第二天带来的消息是好的,辰照的老总比丁凯懂事,也比他怕事,被老赵一通电话压得不敢喘气,立马下发通知,撤了诉。
可事情还没完,总会有人不甘心的。
赵叙看着手机上的邀约,笑得有点冷意。
杨南予的手机上赫然显示着:
明晚八点半,嘉风酒店1109,来不来随意,我只等你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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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浚。
第17章 第十七章
这天晚上八点,嘉风酒店1109号房,浴室和床只隔了层明净的玻璃,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的一举一动。
陈浚在里面旁若无人地洗着澡,而床上还坐着另一人,竟是丁厉。
陈浚洗完澡出来,问道:“还不走?等会他就来了吧。”
丁厉看着手机上关于杨南予的各路黑料满意地笑了笑,把手机扔回兜里,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来?”
“虽然辰照突然撤了诉,但是之前他们在网上制造的话题一时半会儿还消停不了,再加上你我的‘功劳’,目前的情况仍不容乐观,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现在他的气儿没消,我自己送上门让他出气,他还能不来吗?只要他来了,我自有办法……”他看着桌上的两杯水,笑得很有深意,丁厉不禁撇了撇嘴。
他擦着身上的水滴,又道:“话说回来,你知道辰照突然撤诉的原因吗?”
丁厉坐在沙发上,翘个二郎腿,颇为烦躁地说:“我哪儿知道,我舅这两天也忙,就说让我别闹,也别动那小子。呵呵,瞧他那怂样,我真看不上!”
陈浚若有所思地颔首:“我猜是辰照本就不想闹官司,起诉杨南予可以让他吃瘪,而且你作为唯一一个以后还留在辰照的mojito前成员,也正好借机炒炒热度;而撤诉可以体现辰照的念旧和大方,既有面子又省事。这些都是两全其美的事,辰照不干才奇怪。”
丁厉拍掌:“有道理!我还以为是杨南予攀上了哪条高枝儿,把这事儿给私了了呢。”
陈浚嗤笑:“辰照这么大的公司怎么会轻易听别人调遣,你还是天真了点。”
丁厉耸肩,起身在床边的欧式茶几上摆弄什么。
“你在干什么?”
“弄镜头啊,你不是想骗他上床,再拍他床照?”
“……”他皱了皱眉。
看他的表情,丁厉一下反应过来,眯起眼睛质问道:“你这什么表情?难不成你还真的只是想睡了他,然后包养他?!陈浚,你别忘了我们合作的初衷!我们是各取所需。我给你钱和关系,你给我一手资料。结果到这个骨节眼儿你心软了?我早知道你贪财,但我没想到你他妈还贪色??”
陈浚把浴巾往他怀里一扔:“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要做什么我清楚得很,你可以走了,等我的好消息吧,再不走他就来了。”
话音未落,房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陈浚动作一顿,瞪了丁厉一眼,后者冷笑一声,用手指点了点他,又指了指隐藏摄像机,便转身走进浴室,拉了帘子,准备看一场活春宫。
陈浚整理好表情,这才打开门迎客。
果然是杨南予。
但杨南予没有他意料中的盛气凌人,反而有些心虚似的,眼神飘忽,一直站在门口,好像没打算进去。
陈浚微笑道:“阿昱,愣着干嘛呢?进来吧,我水都给你倒好了,就等着跟你叙旧了。”
说完便作势要去拉他,门外却凭空出现另一只手率先抓住了杨南予的手,还将他往外轻轻一带,避开了陈浚。
来者将手臂松松环在杨南予脖颈上,既散漫又有意无意地彰显主权。
他似笑非笑道:“陈总好啊,听说你在勾引我男朋友?”
陈浚看着这张经常在荧幕上出现的熟悉面孔,大脑一时没反应过来:“赵、赵叙?!”又看向杨南予,不太相信地道:“男朋友?他是你男朋友?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分明是两个世界的人,怎么会碰到一起,还撞起了火花?
赵叙也转头看着杨南予,好像在期待他回答什么。
杨南予立马直腰挺胸:“关你什么事,无可奉告!他听说你要潜我,想来看看,我就带他来见见世面!”
他推开挡路的陈浚,跻身而入,赵叙随之而入,擦身而过的时候还瞥了陈浚一眼,眼神里大有“来啊,3p啊”的意思。
陈浚经过多年训练的危机感突然发作,后心竟有些发凉,他有非常不好的预感。
几乎只是两秒的思考时间,他立马下了决策,决定丢卒保车,一把拧开门把,就要裸着上身奔出去。
却“砰”一声撞进别人的胸膛,他换换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高约两米的男人,眼中充满了惊悚。
不止这一个壮汉,门外还守着三个人,年纪在四十到六十不等,表情颇为不善,样子看起来不是江湖就是社会。
赵叙转过身,对着他笑得很不好意思:“啊,抱歉,忘记说了,这是我的朋友,也想过来看看娱乐圈的玩法,没把你吓着吧?”
说着所有人都开始涌进房间,宽敞的套房竟显得拥挤起来。
“你、你们想干什么?!放开!放开我!我要报警了!来人啊!丁厉你还他妈缩里面,快报警!!!”
陈浚一个大高个儿在四个壮汉簇拥和拖拽下跟只鸡仔一样徒劳挣扎,“两米哥”被他挣得有些烦,索性轻易地将他公主抱起,“砰”地扔在了床上。
赵叙则是惊讶地挑了挑眉,打开了门,还真有个人躲着呢。
他立马有了个新主意,不用打人,不用见血,优雅而有趣。
他对着里面一脸震惊的丁厉道:“小丁啊,又见面了,你也要被潜一下吗?”
五分钟后,房间里的氛围诡异得出奇。
陈浚和丁厉被扒光扔到了床上,另外六个男人在床边围了一圈,一起居高临下地盯着床上两个人为了遮羞而暗中较劲儿争夺一条空调被。
多奇妙的捉奸现场啊。
赵叙笑着掏出手机给杨南予:“来,杨摄影师,看你的了。”
杨南予有丝犹豫:“一定要拍吗?这样不太好吧……”
丁厉咆哮道:“杨南予!!你要是识相的话,就把我给放了!你要是敢拍下来发给娱记,我他妈就让你滚出娱乐圈,永无翻身之日,我手上多的是你的黑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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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叙眯起了双眼,开始思考要不要先把他打个鼻青脸肿,制造出sm的效果。
杨南予却是冷笑一声:“傻逼,我怕你不成?我可是要退圈的人,你他妈爱发不发,大不了老子跟你同归于尽!”
说着便点开相机,开始拍。
丁厉好歹是准备吃半辈子影视饭的人,顿时吓得吱哇乱叫,扯着被子挡脸,遮了上面又挡不住下面。两人的四条毛腿齐齐露在外面,慌忙中险些春光乍泄。
丁厉又愤又耻,于是心一狠,怒吼一声,便起身向杨南予扑去,被子也猛地受力扯开,陈浚大骂“傻逼”,慌乱拿来枕头挡“小柴鸡”。丁厉则是光着白腚,飞身扑至杨南予的手机。
然而飞到一半,两米哥一个手刀凭空劈下,他顿时跟突然中弹的鸡一样,嘴里咕噜一声,扑倒在床上,一动不动地趴着。
陈浚瞬间目瞪口呆,吞咽了一口唾沫,更加惶恐地看着这圈人。
杨南予对赵叙挤眉弄眼的说:“你师叔牛逼啊!”
“这有什么,我也会,”赵叙立马竖起了大尾巴,故作高深地道。
“不过我火候没到,掌握不好力度,一掌劈下去骨头立马折,所以我不会轻易出手。”
赵叙他爸以前在少林寺待过十几年,赵叙也被他扔到少林寺学了几年童子功,现在其实忘得差不多,只能胡乱打个拳骗骗人。
而几个壮汉差不多都是老赵的师兄弟和他行走江湖时结识的兄弟。就算老赵后来发达了,每年也没少来往,是以赵叙对他们颇为熟稔。
而他们大概是从老赵口里听到大侄子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儿。刚刚四人正聚众撸串,赵叙驱车路过,就打个招呼的功夫,便里外盘问了一道。
他们一听说有兔崽子想对大侄子的对象意图不轨,便怒拍大腿,说什么也要跟着来压场子,赵叙无法。
而叔叔团也是到了房间门口才知道一直站在旁边的另一个帅小伙正是大侄子的对象,而看到对他意图不轨的人也是个男人时,他们顿时凌乱了。
但凌乱归凌乱,正事不能忘。他们闯荡这么多年了,什么大风大浪、奇人异事没见过,倒也很快就接受了这两小口。
他们在这点上比老赵想得开,大概是因为单身久了,思维再也不禁锢在常人“不繁衍后代即是罪”的桎梏里。
儿女算个屁,还嫌地球人不够多吗?他们又生不出爱因斯坦那样的人物,多一个少一个,人类史并不会为他们记载功过。
人这一辈子,合该图此时快活。到了彼时,寂寞潦倒不叫苦,最痛应是人错过。
陈浚深喘了几口气,酝酿了几秒,试图找回自己的声音,咳了几下,尽量保持沉静地对杨南予说道:“阿昱,我不太懂你们这么做的原因,你是在记恨我没有帮你吗?如果你是因为看到我和丁厉来往而生气,我觉得我有必要解释一下。”
他的样子诚恳极了,“我今天找你是有东西交给你,在这之前我也把丁厉约到了这儿,我是想套他的话,给你提供证据……”
四个叔叔中有一个稍显细瘦的男人,一双鼠眼里尽是光,他突然走到沙发旁,鼻子翕动几下,然后低身闻那两杯水。
他忽而笑了一声,背着手踱回,在赵叙耳边低语了几句,后者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赵叙打断了陈浚的慷慨陈词:“那你在水里下迷药又是什么意思?看我男朋友这几天累了,让他安眠一晚上?”
陈浚的脸色煞白,不肯承认。赵叙冷笑,戴上了皮手套,将那两杯水各给他灌了一半。
剩下的装进水瓶里,当做证据。
“喝吧,不喝怎么证明你的清白。你要是不敢,就是对我男朋友图谋不轨,我就把剩下的交给警察叔叔,让他们定夺。”
然后赵叙把晕死的丁厉拖到他身侧,又把手机塞到他手里,让他自拍和丁厉的合影。
第三人拍总归有作秀之嫌,可能还会有脑残以为他们是陈浚的同伙,一起密谋把丁厉搞晕办了,那时候可就麻烦了,而让陈浚自个儿拍就省事很多。
赵叙在一边倾情指挥“低一点,挡光了”、“笑一笑,你是潜人,不是被潜”、“陈总你不上镜啊,肉有点松,听我的,别纵欲过度了”、“抱紧点,恩爱些,他没有很丑吧”、“拍得好直男啊,你真的是gay吗”诸如此类……
他在那儿玩得起劲,四个叔叔无聊地坐在沙发上说笑。
杨南予刚刚在得知他差点被下迷药后有短暂的茫然,之后燃起了三尺高的怒火,可不过维持了几秒,便被赵叙搞得有点想笑。
这一场闹剧以两个邪恶势力的齐齐沉睡而告终。
赵叙送走了敬爱的叔叔团,杨南予在回家路上翻阅拍的照片,突然映入眼帘一个白翘臀,他还以为是刚刚抓拍的丁厉,可左臀下侧分明有个熟悉的印章。
篆体的“叙”。
“靠!!!!赵叙你变态啊居然偷拍我屁股?!什么时候拍的!!!”杨南予一下炸了毛。
赵叙颇为怨妇地扫了他一眼,眼神里尽是“你还好意思问”的意味:“你走之前拍的,电话不接,短信不回,微信拉黑,我可不就只能睹物思人……”
“睹物也不是这么个睹法啊……删了删了!”杨南予的手指灵巧的开始操作。
谁知旁边幽幽地传来一句:“哎,没得看了……删吧,估计你身上的也消了,没事,只不过是你身上少了我的专属印记而已。”
杨南予生生止住了将要点下的手指,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小声道:“没消呢,有的看。”
此时到了红灯,车暂时停了。赵叙没听清,问道:“什么?”
“我说我屁股上的印儿还没消呢!!鬼知道你他妈买的啥印泥儿,这么多天一点颜色都没变,你还敢跟我委屈?”
那印章盖的地方有些奇葩,是在臀肉内下侧,印儿也没多大。天晓得他是怎么每天跟个变态似地对着镜子掰屁股看,这一看,又会想起赵叙。
其实他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睹物思人——虽然他看的是自己的屁股。
赵叙眼睛登时亮了:“不信,回家检查去!”
绿灯恰好亮起,赵叙一踩油门,载着翘臀男票扬长而去。
第18章 第十八章
最近娱乐圈不□□宁,虽然这个圈子向来“无风波,不娱乐”。
杨南予的话题前脚刚冷,后脚的“丁厉滚出娱乐圈”就新鲜出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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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料微博刚冒头几分钟就被删了,辰照花了重金买断所有好事者的消息。
那条微博里有两张暧昧不清的照片,丁厉正睡在一个男人旁边,手臂勾着他的脖子,大腿伸出来夹着被子,看起来跟没穿内裤一样。
紧跟而来的是丁厉近两年耍大牌、看不起敬业的无名演员、烂桃花、疑似草粉等等丑闻。
路人实在被这些天娱乐圈的乌烟瘴气搅和得急火攻心,之前的气也尽数撒在了丁厉身上,一起和水军刷起了“丁厉滚出娱乐圈”、“还我影视圈清净”、“娱乐圈毒瘤mojito”等等话题。
大v们也纷纷结合时事推送长文章,面面俱到、煽动性极强地分析“粉丝经济”、“鲜肉现象”的利弊,转发分分钟上万。
丁厉暴跳如雷,他知道这些的幕后黑手是谁,但他不能把那天的事告诉舅舅和公司。他想反击,却又被焦头烂额的丁凯勒令禁止做多余的事。
丁凯不是不想为亲侄子正名,只是敌人太强大。
他也是才知道之前得罪的究竟是何方神圣,他虽然棒槌,但好歹是个事业有成的商人,懂得分寸,只能咬牙接锅,躺平认栽。
丁厉看到泄露的照片后立马联系了陈浚,那孙子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他开始怀疑陈浚是和他们联手害他。
他那天不过被人打了一下,怎么会突然晕了?
陈浚说过要给杨南予下迷'药……对,肯定是他的迷'药!陈浚竟然还打他的主意?!!
丁厉在被害妄想和各路夹击下日益憔悴,生了病。他爸妈从国外赶回来探望,得知他昔日真假参半的作为,又气又心疼。于是等他病一好便把他领到了国外,逼他重返大学进修,从此远离纷杂的娱乐圈。
陈浚也并不好过,他可没强大的亲友团为他擦屁股。他的公司本运营得风生水起,账本报表做得滴水不漏,不料税务机关却突然盯上了他们。
税务人员按照呈交上来的原始凭证排查了两个月的疑点,发现了一些小问题,罚了几万罚金,催促他们把漏的税交上后,这场风波好似就轻飘飘揭过了。
然而此时,他们的某位财务悄然离职,一份举报书就这么交到了上面。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人终归要为昔日的侥幸付出代价。
谷雨之后,天气转热。
赵自平脱下正装,穿上了老头汗衫,灰色休闲短裤,蹬着一双凉鞋找上了那群哥们,一起在胡同口吃上了火锅。
老赵喝了两口酒,有些上头,哼了声:“儿子没出息,夫人不回家,我还有个什么指望!我只有你们这些老哥们能说说话啦!”
“儿子没出息”他们知道原因,可“夫人不回家”是怎么回事,他们倒没听老赵念过。
“咋了,佩子以前出去旅游不是最多一个月吗?这都两三月了吧,咋还不回来?”
老赵摇头,又消愁似地灌了口酒,“不知道,这周一个电话都没有,肯定是怕我打搅她的好日子,我也不去烦她了!哼,我就知道她心里没我,三十年了啊……我早就不是愣头青了,她心里想什么,呵,我门儿清!”
往日里,老赵多是炫耀他家夫人多么优秀高雅明事理,他们有多恩爱,言语里尽是对这群老光棍的恨铁不成钢。今天却借着酒劲儿终于把积压在心里多年的小龃龉说了出来。
叔叔团一时有些面面相觑。
两米哥给快要烧干的火锅加了点高汤,他平日里话不多,多是在旁听他们侃天侃地,今日却是主动问道:“你问过她了?”
“是啊,老赵,你不问她怎么知道她心里想什么?我们都是五六十岁的老东西了,谁整天把‘爱’啊‘情’啊挂在嘴上?每次见到好的玩意儿都能自然而然想到你,那可不就是爱了!”
“老邱说得对,我也这么觉得,像现在年轻人说得一样,你得沟通啊!”
老赵被他们说得有些意动,其实他也是这么想的,但就是一时不敢面对,怕他一个拳头打棉花上,被郑依佩软绵绵地推回来,又怕她生气说狠话,更怕她说实话。
他的心里建设已经做了几个月了,是时候付诸行动了。
他正想打电话问她,“两米哥”桩子却皱着粗眉毛道:“我没说这个,我是想说,你没问她这几天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这周跟你断了联系?”
老赵的心突然“咯噔”一跳,追问道:“你什么意思?”
“昨天没事给你卜了一卦六爻,卦象说你最近六亲有难。我也是才接触卜卦,怕测得不准,让你徒增烦恼,所以还没告诉你。”
老赵瞪大眼睛道:“什么?!!!!”他立马打了郑依佩的电话,依旧是关机。
旁边的哥们连忙安慰他,让他别急。
“桩子就是个半吊子,你别信他的!信他的卦还不如信我的梦,我昨个儿还梦到你家子孙满堂,幸福美满得很呢!”说完才想起赵家那个“没出息的儿子”是个断了袖子的,他这梦不像祝福倒像是嘲讽,于是他在桩子的藐视下讪讪闭了嘴。
老赵却是拨通另一个电话——郑依佩一直居住的民宿居所的主人电话。
被民宿主人告知,郑依佩前两天开车去密友何枝在世时任职的学校,结果半道下了瓢泼大雨,山路又烂又滑,车子一个打滑就撞在了山体上。
郑依佩受了点伤,被路过的学生老师救了。现在正在学校宿舍里疗养。
光是听他讲述,老赵的背心就嗖嗖发凉,出了一身冷汗,他的心脏跳到了嗓子眼,几乎是对着电话咆哮:“她现在怎么样了?!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啊?救护车能进去吗?用土方怎么能治伤呢,这又不是儿戏!”
纵使对方一直说她现在没事,老赵的眼角依旧发了红,他喘着粗气道:“告诉我确切地址!”
他连家都不带回地直奔机场,让助手给他订机票寄行李。
飞机兴是沾了他的急躁情绪,也屁股着火似地穿风破云,两三个小时后,终于落了地。
到学校时,太阳已经将要落山。所有人都刚吃完了饭,在坝子里零散坐着,闲聊吹风逗小孩。
赵自平一路气势汹汹地大步走来,惊飞了几只鸡。可在看到那人正躺在躺椅上,腿上盖了一件针织衫,静静看对面山头的落日时,他整个人忽然很奇异地安宁下来。
郑依佩有所感应地转头过来,她一脸惊讶:“阿平?你怎么来了?”
“我……啊切!!!”
赵自平一开口就打了个喷嚏。
山里凉快,行李又还没到,他还是刚刚那身行头。
郑依佩便找村民借了身衣服给他穿。
两个人都面朝山谷静静地坐着,太阳将要完全隐没在山头后,他们好一会儿都没开腔。
郑依佩打破了沉默,说道:“阿枝就在对面那座山上,看到色挂纸了吗,是我前些天去挂的,墓就安置在那儿,因为她之前说要天天看着孩子上下学,上课的时候就隔着窗户盯他们认真学习,这样一说是不是还挺可怕的?”她笑了起来,良久后,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黯然。
“她就是个蛮牛,傻得彻底。要是我早点联系到她,也不会耽误病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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