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夫实在太刺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夜眠君兮
“你可以去网上搜一下,海市最大的那起衡远集团逃税案,死掉的是我爸,进监狱的是我哥。二公子仗着家里有钱,在学校里为非作歹无法无天,什么坏事都做尽了,也没人能拿他怎么样。”他说完狡黠一笑,等着裴海拿手机去查他的黑历史。
裴海皱着眉果真那手机去查了,网上黑料许多,喷子也多,有骂衡远集团的,也有骂应该让徐闪亮跟着一起坐牢的,挖苦多,讽刺多,义愤填膺的键盘侠更多。
他生气道:“可是那都是你哥和你爸做的,你那时候只不过是个大学生,关你什么事?”
徐闪亮便答:“可是举报的那个人是我。”
裴海就像是生吞了三个鸡蛋噎住了那样,张大了嘴简直无法呼吸。
徐闪亮说:“我是我爸的私生子,这是家里除了我以外公有的秘密,所以我小时候过得不好,很不好,没人疼没人爱的,所以我就告诉我自己,我只爱我自己。你再往下看看,是不是说我是渣男,四处劈腿,还到处打架闹事,出了事就拿钱搪塞过去。”
裴海往下看的时候,徐闪亮竟也兴致勃勃地凑过去一同看。
两年多以前,裴海只不过是个苦逼兮兮的高一学生,爹不疼妈不爱,天天关在寄宿学校搞学习,然后连大提琴,哪里知道海市的风风雨雨,哪里想象过闪亮这样跌宕起伏的人生。衡远集团出事以后,那些平日里对徐家敢怒不敢言的人们纷纷站出来谴责,说的话真真假假,多的是密文八卦。
徐闪亮瞅了一眼裴海无语凝噎的表情,慢吞吞道:“如果我说,那些都不是我做的,你信吗?”
迟疑地,裴海点了点头,闪亮却笑起来,笑得大声:“他当时就不信,他觉得我坏透了。”
裴海顿时觉得自己扳回一盘,偷偷昂起脑袋。
“但我说过啊,我只爱我自己,即便那些事情不是我做的,也跟我做的没什么两样。我喜欢被人包围,被人需要,这会给我一种我是被爱着的错觉,所以只要不闹出人命,他们做了什么混账事我都可以兜着,渐渐的,我的那些朋友们去哪都乐意带着我。我才不管他们的人生会堕落成什么样子,反正被他们伤害到的人和物我都会尽力补偿,我只要我是被依赖着的就行了。你还觉得我是个好人吗?”
手机屏幕不知何时已经完全暗掉了,裴海握着手机没说话。
闪亮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时间不早了,该开店了,你要是想回去就回去吧。”
裴海反驳道:“我才不回去。”像个正在赌气的小孩子。
男神一旦走下神坛,可能内心肮脏程度比普通人更多一点,总得给人一个消化的时间吧。
他扁着嘴说:“所以你对我好,是希望我依赖你?”
我的个乖乖,徐闪亮吓了一跳,连连摆手道:“是因为你当初甩给我一沓钱的时候,让我想起了以前的自己。”
裴海就又坐在地上生闷气,想着想着不经悲从中来,他一直以为徐闪亮是因为对他有意思所以才对他那么好呢,闹得他天天春心荡漾觉得自己也可以为他弯成蚊香,搞半天其实是他自己表错了情。一遭从天堂跌下地狱,又成了那个没人疼没人爱的笨小孩。
徐闪亮沉默了会,张开双臂迟疑道:“你要是不嫌弃,咱们虽然谈不了恋爱,但以后哥哥疼你?”
裴海坐在地上怨怼地仰头看了他一眼,看得徐闪亮两手都尴尬地不知道该往哪里摆才好,裴海却一下子蹦起来,一个熊抱把徐闪亮拍进自己怀里。他不让徐闪亮看自己通红的耳朵尖,小声道:“你说的啊,我以后还是会经常来骚扰你的,你可别嫌弃我这个弟弟。”
徐闪亮一时有些百感交集,多新鲜啊,他送走了一个哥哥,却得来一个便宜弟弟。至此以后,哪怕倦鸟归巢,挨着的也不再是冰冷的墙壁,而是一个能同他相亲相爱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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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第章
76.
尔后暮色渐沉,他们踏着星光往回走。
裴海便问闪亮:“你说周鹤青他打心眼里就觉得那些坏事是你干的,那他怎么还……”
还和你好上了呢?兴许是觉得这话问得太过不礼貌,即便裴海止住了话头,但闪亮还是能猜到他想问什么。而这其中却又是另一个很长的故事了,他却并不打算同裴海分享,便转移话题道:“比起那些事到底是不是我干的,其实我更害怕让他知道我内心的真实想法,我怕他觉得我是个恶人,可是怎么办呢,我是个恶人,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就这样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呗。”
裴海笑说:“那他肯定是王八。”
闪亮点头:“对,周王八。”
他们一边嘻嘻哈哈地往酒吧走,临到了店门口,徐闪亮却胆怯了,他知道阿琛先前给周鹤青打过电话,只要一想到周鹤青可能就在里面,不知怎的,他就涌出一股近乡情怯的感觉。酒吧里已经坐了不少人,歌手在里面唱着歌,里面灯光很暗,只有每个小方桌上的蜡烛忽明忽暗,照得人脸若隐若现。徐闪亮先是踮着脚往里面看了会,没见着人,又拨开门口站着的人群急冲冲往里走,翻来覆去找一通还是没见着人。
阿琛叼着雪糕坐在吧台后面,招招手喊他过去,闪亮就弯下腰来,听阿琛在他耳边说道:“找什么呢?找周鹤青?你们上来之前人家就走了。莫名其妙在栏杆那站了会,我跟他讲话他也不理,就那么走了。”
徐闪亮支起身体,裴海一失手打翻了摆得整齐的高脚杯,又慌慌张张地把他们重新摆好。
徐闪亮就明白了,周鹤青肯定是看见他亲他的那下才走了,而且八成裴海还是故意的,没想到这家伙小小年纪,心眼居然这么多。他在吧台上拿了一瓶冰可乐,坐到外头沙发上吹风。想了想,还是掏出了手机。手指在周鹤青头像上犹豫了片刻,狠狠心点开了,直接拉到未读信息的最上头然后再一条一条慢慢看下来。
半路跳出来一张侧脸自拍,红痕从颧骨处一路刮到鼻翼,泛了血丝起了红苔。
追夫实在太刺激 追夫实在太刺激_分节阅读_86
徐闪亮吓了一跳,再看时便知道其实伤得不重。照片底下附了一段文字,大意是说自己已经同母亲说开了,但是被揍了一顿,痛得要死,难过,想你。
他心里便如同打翻了五味罐一般,先是一阵心悸,而后是一片酸楚,待到看见周鹤青说自己痛得要死的时候,又觉得分外好笑,笑着笑着,偏偏又落下泪来。
他是恶人吗?
他是。
不然他怎么坏到要让别人辜负养育之恩,坏到让别人断绝母子关系呢?
他靠在沙发上,听背后琴音袅袅,听人间纷乱嘈杂,可是心绪却渐渐平静下来,也只有在看向大海的时候,才觉得自己不过是人世间的沧海一粟。这样就够了吗?这样就够了。有那么一个人愿意为了他去同世界抗争,哪怕只是开了一个头,他便觉得足够了。
后来周鹤青还发了许多,零零碎碎的,不值得一提的,说些蹩脚的情话,又或是请求他的原谅。
徐闪亮一边喝着冰可乐,心里打定了主意,他先是打了几行小字,又一点一点删掉了,想着周鹤青现在可能正在气头上,有些事情还是明天再当面说清楚比较好。他一边想象着明天周鹤青的表情,一边又翻来覆去地看周鹤青的那些留言,这余下的小小心事,就让他自己一个人细细咀嚼品味。
细细想来细细看来,又有点按捺不住,就试探性地给周鹤青发了个问号表情,非得矫揉造作一番,假装自己不懂周鹤青的潜台词,不懂这底下暗藏的情愫与情谊。哪成想,即便是一个问号他都发布出去。有道是风水轮流转,他怎么都没想到,他居然被周鹤青拉黑了!
“我靠!”徐闪亮猛地一拍桌子,周围的人都被他吓了一跳。玻璃瓶在小几上晃了两圈,好歹是有惊无险地停下了。
裴海端了一盘爆米花走出来,搁到徐闪亮身旁的小几上,站在一旁酝酿了会,扭捏道:“哥,对不起……”
徐闪亮没说话,扔了一颗爆米花到空中拿嘴接,如是吃了两三颗,裴海都转身准备进店里了,才听见对方让他站住。
徐闪亮朝他勾勾手,让他低下头来,裴海便依言蹲了下来,把耳朵贴到闪亮嘴边上,听他叽叽咕咕讲了好大一串,皱眉道:“这样不太好吧……”
到了第二天,徐闪亮早早地就到办公室去堵周鹤青,可没想到周鹤青人不在办公室,课也调开了,摆明了就是要躲闪亮。徐闪亮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明明只差临门一脚了,这人怎么突然打退堂鼓了呢?微信里那些亲昵爱语看起来就像个笑话,他不甘心。
即便周鹤青明目张胆地躲着他,闪亮还是能时刻感受到那股哀怨的目光,粘在他脸上,黏在他身上,不经意间还能从门缝里窥见周鹤青的目光,畏畏缩缩,活像他徐闪亮把他怎么样了一样,顿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行啊,有能耐啊,搞得像伏击战一样,哪怕徐闪亮心里有那么一丁点的旖旎心意,也都被周鹤青搅散了。他以前怎么没觉得周鹤青心眼那么小呢,他不过是被裴海亲了一下,周鹤青就开始作,那让他经历一遍闪亮以前经历过的事情,还不得要死要活啊。
他内心烦恼,裴海就成天地在他们学校晃荡。
有时候周鹤青从教学楼上看下去,便能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亲亲密密地挨在一起,彼此肩膀相抵,有说有笑,时不时追追打打撞来撞去,一副很快乐的样子。徐闪亮也不常在食堂吃饭了,有时候点外卖,有时候和裴海一起下馆子,周鹤青却仍旧做着便当,只不过没有人愿意同他一起分享了。
两个人都好像赌着一口气,不交谈不发信息,偶尔在校园里匆匆一瞥,彼此又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把徐闪亮憋屈的啊,嘴里燎了好几个大泡,吃饭都怏怏的,没什么气力。裴海抓抓脑袋,说:“难道我们的计划不成功吗?”
什么计划,能有什么计划?还不都是徐闪亮将计就计出的馊主意。吃着吃着,徐闪亮就瞪了一眼裴海,要不是这家伙,他明明都把周鹤青逼到那份上了,可如今蚌肉又缩回了壳里,再想撬开就难了。但按照目前的形式看来,也许是欺负过头,导致周鹤青的醋坛子翻了天,一时半会拾不干净。
他下午没打采地去找李教授,李教授便让他到里间去整理资料。还没理出个头绪,就听见外间进来了一个人。他起初没太在意,等到李教授喊“周老师”,徐闪亮才知道那是周鹤青。
教授的办公室是个套房分为两间,里头是李教授搞研究和休息的地方,外头是他开会谈话的地方。门一关上,彼此都见不着,可隔音效果不大好,里头外头说话,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徐闪亮理着理着,耳朵就忍不住竖起来,停下手中的活计,专心致志地听起两人谈话来。
他们起初探讨了些学术上的事情,这个模型那个方程的,听得徐闪亮好生无趣,却听李教授话锋一转:“听院长说,你要辞职?”
徐闪亮猛地站起来,膝盖磕到桌面板,痛得他弯下了腰。
那声音不太大,却还是吸引了外面的两个人,就听周鹤青问道:“是有谁在里面吗?”
徐闪亮的心又砰砰砰乱跳起来,生怕他走进来看见自己,正愁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李教授说:“哦,是我一个学生在里面整理资料。”他才稍稍放下心来。
周鹤青说:“嗯,不是要,是已经递了辞呈。”
“你说的是这个?”李教授拉开抽屉,把里面那个黄色信封拿出来摆到两人面前:“院长把这个给了我,一来呢,是想让我劝劝你,二来呢,是想让你把这个回去,他就当没看见过。你有什么麻烦或者问题,你说出来,我看看能不能帮忙解决一下,如果是薪资方面,这你也是知道的,我们学校都是评级制度……”
周鹤青却摇了摇头,伸手把信封又推了回去:“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教授。”
李教授叹了口气,依言又把信封了回去:“其实我也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只是院长那边,哎,我去帮你说吧。我也知道,你是个很有主见的年轻人,打定了主意的事情谁都劝不听,当初还敢威胁院长非得跑去芬兰。”他说着笑起来:“我只是怜惜你是个人才,如果往学术研究这条路上走下去,说不定能大有作为。但是人各有志,并不一定别人觉得就对你来说是最好的,院长怕是要气得跳脚咯。行吧,祝你有远大前程。”
周鹤青就也笑起来,同李教授握了握手:“谢谢。”
那一瞬间,徐闪亮想了很多。脑子里乱哄哄的,一会想,这不是周鹤青一直梦寐以求的事业吗,怎么说放弃就放弃了?一会又想,那他的学生该怎么办?转给其他导师吗?这样是不是太不负责了?即便他自己百般不情愿,他也不得不承认,他此刻想的,都是怎样才能让周鹤青留下来。
是因为自己吗?因为自己迟迟不肯回应,所以才把人给逼走的?不,不对,打导师名单公布的时候他就没见着周鹤青名下有学生,这一切都是计划安排好的,他一开始就没想留下来过。
为什么?
这三个字在他胸口不断冲撞,几乎要喊出声来,脑子还没想清楚,身体先一步发出指令,他拉开门,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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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第章
77.
外间的两个人面对面坐着,见徐闪亮冲出来,都很是吃惊的看着他。但想来,还是周鹤青的惊愕要多一点,毕竟是李教授率先回过神来:“嗯?怎么了?”
徐闪亮看见李教授的那一刹那便后悔了,这叫什么事?难道要他当着教授的面公然出柜?他暂且按下内心的不安和茫然,说道:“教授,有个数据好像处理得不太对,要不您看看?”他一边说着,一边去看周鹤青的神情,然而对方在刚开始表现出讶异之后,就一直低着头,看不大出表情。
李教授站起来:“是吗?我看看。”他又转身同周鹤青说道:“回去吧,这几天把事情交接一下。”
周鹤青这才抬起头来,朝李教授笑着点了点头。有了外人在,他这会倒是敢看徐闪亮的眼睛了。那双含水的眸子里藏满了控诉和怒火,间或着还夹杂了一丝委屈。周鹤青坐在椅子上,玩味地看了一会徐闪亮,又等到里间的李教授喊徐闪亮进去,他才慢吞吞地站起来,又把椅子推进去。
徐闪亮给李教授指出问题在哪以后,就站在一旁发呆,其实也不全然是发呆,他的心思全部都栓在那扇薄薄的门板后面了。听到外面木椅拖拽时和地面发出的刺啦声,听到铝合金的防盗门拉起又阖上,听到那个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他的一颗心也跟着沉了下来。
“是有点不对。”李教授演算了会,小声嘀咕道。既然算的不对,说明后面都要调整,资料的整理工作也要暂时告一段落了。他抬起头来,朝心不在焉的徐闪亮道:“不早了,你先回去吧。”他说了一句,闪亮没回过神来,仍旧在旁边杵着,李教授笑道:“没事的,回去吧。”他老人家还以为徐闪亮是有多爱学习,非得站在这里看出个名堂。
闪亮答道:“好的,老师。”便拾自己的东西往外走,外头空荡荡的,那个人已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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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憋了会,用力把眼泪忍回去,只不过可能力道太猛,以至于眼睛周围红了一圈,看起来好不可怜。他把头抵在防盗门上深吸一口气,这才拧开门把手走了出去。哪成想刚跨下台阶,就被旁边的人影吓了一大跳。
周鹤青显然一直没走,他靠在门边阴影处,用拇指和食指揉捏着眉心,很是疲惫。听得响声,他便抬头望来。五楼的办公区走廊静幽幽的,只有檐上的灯光和窗外的一丝星亮,这时节昼短夜长,明明还不到六点,天色已经有些沉了。起初是雾霭般灰蒙蒙的蓝,日光一寸一寸隐去踪迹,及至到了窗外,路灯亮起,夜晚便再次降临。
“哭了?”周鹤青从阴影处走出来,刚才徐闪亮在办公室里心神激荡下也没太在意,此刻才看清,他下巴上冒了些胡茬,眼睛底下青黑一片,看得出来他这几天应该过得不太好。
他往前一步,徐闪亮就后退一步,再近时,徐闪亮便攥紧书包带子转身想走了。下一秒,胳膊被人拉住,徐闪亮抽了两下没抽动,老虎钳一样,钳得他胳膊生疼,他便想喊想叫。周鹤青看得出他用意,三两下就将对方搂着带进男洗手间里,反锁了门。
这会办公区该下班的都已经下班了,独留一个老教授还在醉心学术研究,一时半会怕是不会来洗手间了。
在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当口,周鹤青问他:“怎么哭了?被教授训了,还是……因为听说我要走了?”他力气不太大,起码没有上次那么大,所以闪亮轻而易举地从他臂弯下挣脱开,在狭小的卫生间里走动,假装没听清周鹤青的问话。
周鹤青就笑起来:“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因为我所以才哭的了。”
徐闪亮愤然骂道:“少臭不要脸了,我会因为你哭?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因为你哭了!”他想出去,可周鹤青堵在门口,他就又不太想过去了:“你信不信我去教职工办告你骚扰学生!”
周鹤青死皮赖脸道:“你去啊,反正我已经辞职了,明天就去办离职手续。”
徐闪亮就被堵得说不出话来,没想到绕来绕去,还是离不开辞职这个话题。他索性蹲在地上,嘟囔道:“你辞不辞职,关我屁事,我和你认识吗?我和你有关系吗?”
周鹤青便也蹲到他身边:“你不认识我没关系,但是我辞职却是为了一个人,你想听听吗?”
“不想!”徐闪亮跳起来,直接撞上了周鹤青的下巴。嗡嗡的,两个人都被撞得发麻,一个下巴痛得要死,一个觉得脑袋快裂开了,彼此抱着受伤部位东倒西歪的。但大抵还是下巴比脑袋脆弱一点,毕竟周鹤青被他撞得泪花都泛出来了。
瞅着这空当,徐闪亮捂着脑袋去开卫生间的门,却被周鹤青从身后抱住了,一边说话一边嘶嘶抽着气:“为了你,是为了你!”
徐闪亮刚把门打开,又被周鹤青在后面一推给阖上了:“是因为我想和裴海公平竞争。我等不了了,我等不到慢慢磨到你回心转意,我害怕裴海先夺走你的心。你可以给我这个机会吗?给我一个能够和裴海公平竞争的机会?给我一个堂堂正正追求你的机会?”
他见闪亮不再挣扎,继续道:“辞职是早在见到你的时候就决定了的,一直拖到今天是想着能不能近水楼台先得月,但没想到这样反而更束手束脚。因为这样那样的缘故,我们只能偷偷摸摸的见面,还要担心会不会因为我老师的身份让你在学校受到排挤。我喜欢你,这没什么见不得光的。但是不希望你遭受流言蜚语,不想看到喜欢你的同学们因为这件事讨厌你。因为瞻前顾后,在意的事情太多,也知道这条路走下去会是多么的艰难,我看到裴海天天黏着你嫉妒得快要疯掉,我等不了了,我每天都很想你。”
流言有多么可怕,周鹤青心知肚明,但他舍不得徐闪亮受此折磨,即便两人的事情翻了船,他大可以辞职不干一走了之,可徐闪亮要怎么办?他还有学业,他好不容易苦读两年才考上来的研究生难道就要这样放弃吗?即便是他咬牙受了忍了,以后的日子想必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再者说,”他偷偷地低声在徐闪亮耳边道:“学校明令禁止师生恋,如果哪一天我要是成功了呢?所以早辞晚辞对于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成什么功?成功什么?不就是说他能追到徐闪亮的事?偏偏语气轻柔又勾人,让人忍不住想,他要是真的成功了……不不不,没想到一把年纪的老男人蛊惑人心起来居然也毫不逊色,还说什么“我喜欢你,这没什么见不得光的……”
轻轻地,徐闪亮问:“如果我说你晚了一步,我已经和裴海在一起了呢?”
“那我就等着然后见缝插针积极表现呗。”身后那个人故意用满不在乎地口吻道:“等到你烦了他厌了他,觉得他没我好,然后一脚踹掉他的时候,我就手捧一大束玫瑰从天而降为你庆祝,带你脱离苦海好不好?”
“不好。”徐闪亮说:“兴许你等不了那么久就又放弃了呢?”
“不会的。”周鹤青低声道:“有那么一个人,从他十三四岁等到二十三四岁,他等我等了十年,十年啊,三千六百五十多个日夜,从他的少年时期等到青年。他能等得,我怎么等不得?我想,怕是裴海等不得。”
这话醋的,徐闪亮差点笑出声来。
周鹤青从背后轻轻拥住徐闪亮,他看不大清闪亮的表情,只得小心翼翼试探道:“还生气吗?”
徐闪亮就说:“生气,快放开我。你自己等着吧,我约了裴海去吃饭。”
他都这么说了,周鹤青还能说什么,只得松了手。
破旧的厕所门一推开,新鲜空气顿时涌入胸中,就凭在厕所里面表白这一点,都只能给周鹤青打负分,还好意思问他生不生气。
生气啊,特别生气,这些话难道不应该是在一个气氛非常浪漫的地方说出来的吗?他们应该吃着烛光晚餐,旁边还有人撒玫瑰花瓣,钢琴或是小提琴声娓娓传来,怎么着都不应该是在厕所里面发生的。哪怕不是单膝跪地,但好歹不能像青蛙抱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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